第四十一章:基本原则1
内蒙古很大,张伟阳转悠了一年,没做成多少生意,却从内蒙人的厚诚人格中学到了赚钱的窍门。
一九八七年春节前,他从内蒙古转道北京回上海的家里过年,因为春运车票紧张滞留了几天,闷着没事,就在北京城里逛建筑行,遇到和气的店员,老板,就试着联系点业务。
凭着厚诚人格,张伟阳不“黑”不该赚的钱,把利润最大限度地让给客户。
连张伟阳自己也没料到,三天逛下来,竟然得到了一00多万元的订货单。
真是喜从天降。张伟阳感到自己摸到了生意的窍门,也摸到了财富的大门。
人间正途须奋勇。转过年来,张伟阳说干就干,与北京人合资在徐家汇区和牛街上创办伟阳建材实业商行。
虽然谈不上多大的实力,张伟阳却端得出真正的大家风度。
他进最好、最俏的货,卖的却是全市最低的价,没过多久,京沪一带的同行们都知道了徐家汇和牛街有个不“黑”人的张伟阳。
张伟阳凭的是厚诚,博得是信誉,做的是买卖。
他的批发业务一日千里,蒸蒸日上。一年之后,他又干起了零售,零售业比批发琐细。
竞争也更加激烈,各家建筑材料商行老板挖空心思、招徕顾客,各有各的高招儿。
张伟阳任凭商海变幻,仍然抱定自己的老主意,扎扎实实地傅信誉。
而且这一回,他是比先前更厚诚了,居然自己设起了“售后服务站”。
只要是他店里卖出去的商品,都可以享受他的“伟阳建材服务中心”的售后服务。
如今,张伟阳的上海伟阳建材企业总公司在北京有很多个分公司,年营业额达数百亿元之巨,而他本人也早已是腰缠百亿的富人了。
话至此,我们都不会想到昨日的如此实诚的张伟阳会变成今天这样一位诱骗强迫小姑娘的人面兽心的家伙。
不过,他最后被杀害肢解,也算的上是一种罪恶的解脱吧。
然而人生罪与罚都有定论,还是在之前就把握好自己的人生和**,不要事后诸葛亮的好。
这一条消息,如五雷轰顶一样,让我看了一眼,就拔不出来自己的眼珠了。
我反复的查看这一张报纸,检查它是不是假货,是不是哗众取宠的参考消息。
判定是真正的都市晨报以后,我觉得这家报社还没有胆量去宣告假消息,那么这一切都是真的。
半天过去,我才在学生的晃动中回过神来。
“老师,你怎么了?”
“我没事,你们先回家吧。”
“哦,老师,那我们走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好的,谢谢,对了,能不能把这一张报纸借给我用一下啊。”我说。
“老师,你想要就拿去吧,反正到了明天,这报纸也就过期了没有什么价值了。”
“好,那你们路上小心,过马路”
“老师,你还真以为我们是小孩子啊,呵呵”五个学生嘻嘻哈哈的从我的身边离开了。
学生们走了,我的心思却没有丝毫的沉淀,却更加的空洞和无助了。
紧紧的抓着自己手中的报纸,我在犹豫,我该怎么选择。
心中有太多的疑问需要解答了。
本来我已经看到了李怡和那个叫做张伟阳的男人在火车站出现了,他们应该是要乘火车去别的地方的,可是怎么突然又在酒店宾馆里边出现了呢?
为什么李怡会杀了那个男人?
若是因为那个男人霸占她,她才反抗的话,那么以前呢?
以前张伟阳霸占李怡的时候,她为什么不反抗,偏偏选择了昨天呢?
然而,这一切是否和我有什么关联呢?
我陷入了深思,深思过后还是找不到答案。
解铃还须系铃人。
我现在应该去找李怡问个清楚,不然心中的疑惑想必会一直陪伴着我。
可是在火车站的时候她已经那样对我了,我还有什么颜面去见她呢?
犹豫不决了半天,我仍旧决定去找她了。
今夜的月色很浓,给人的感觉就是那么的不真实,在这种虚幻的空间感里,却要去找寻一个真实的人。
我去打听了关于上海第四监狱的地址,然后在月黑风高的时刻,乘车而去。
上海第四监狱在郊外建造,大概是为了防止这些家伙逃跑,也有可能会为了防止对大都市的繁华造成影响,所以选择了这种偏僻的地段来坐落。
倒了刚刚临近郊外的地方,司机停下了车子,回头看我。
我还以为他要打劫我,不免警惕了起来。
“先生,你是不是要去?”
“恩,要去四监,你怎么停下了。”我问道。
“先生,前边就太黑了,我不太敢去,只能送你到这里了,你看这”司机有些为难的道。
我还是比较能理解他的,虽然我的身材和长相并不是很魁梧和凶恶的那种劫匪样子,但是毕竟这么晚了,要防止一切危险的靠近,最好不要单独开出租车出市区。
我点点头,“好吧,我知道了。”
我下了车,给出租车司机付了帐,这个家伙还算有良心,因为没有把我带到地方,所以只收了我一般的钱,然后道声歉,驱车离开了。
余下了我一个人。
四周的环境突然变的阴森恐怖起来。
月色被阴风给挡住了,抬起头顶多可以看见的是黑暗笼罩的云朵,星星被云朵遮住了,只有隐隐约约的闪亮感。
前边也是杂草重生,让人摸不着编辑的彼岸,我看不到所要追寻的目标究竟在什么地方。
本来是买了地图的,可是现在也没有光亮可以供我看这地图的具体地理位置了。
我将地图铺在地上,土地上边的石头渣滓将地图的纸面给扎破了几个空洞,看起来那么的萧瑟。
我打开了手机,用微弱的亮光来照耀地图上的各个地方,看看那个所谓的第四监狱在什么地方。
经过了一番眼睛与身心的折磨,我终于找对了位置。
但是,就在我关上手机的那一刹那,无尽的黑暗再一次将我刚才所记下来的地址给淹没了。
脑海中顿时一片的黑暗沉寂,让我忘却了刚才记下来的东西。
忘却了地址,本来再想去打开手机看一下。
可是,刚才我观察了一下手机上边显示的电量,发觉已经没有多少电力可以让我这样用照明功能来挥霍了。
我只好大致上按照自己的记忆,朝着可能的方向去找寻那地图上所标注的上海第四监狱的位置。
我钻进了杂草推里边。
这里的草长的很高,甚至毫不逊色于农村的高粱地。
能够在这漆黑一片的夜晚,从这里独自一个人经过,不能不说也是一种人生异样的经历。
只是眼前我没有心思去享受这些刺激,当务之急我必须用最快的时间速度来找到李怡所在的地方,那个我不想去面对,却不得不去面对的监狱。
在杂草堆里行走,摸索的时候,我的眼睛所能够看到的,只不过是无尽的稻草,黑色的稻草。
还好这个时候是在冬季,我不明白为什么天气已经这么冷了,我浑身上下甚至都充满了冰凉的寒意,而在上海边城之外的这里却依旧生长着如此之多的高达威猛的草地。
这草地很诡异的生长,如此高大建筑的植物我都没有见过。
而此时我竟然置身其中,不知所措的面临着种种的恐怖。
只有一颗真心我不断的指引着我要坚强,要勇敢,要找到我的李怡,然后获得我想知道我所有的一切答案。
是这力量在引导着我前进,不害怕也不胆怯的前进。
冰冷的天气在我的脸上刮着,稻草的荆棘在我的衣服上留下了无数道的划痕,这些我都无所谓。
我所真正害怕的,是如果找不到我想找到的目标,那么该以什么收场。
既然已经来了,我就绝对不能够忍受空手而回了。
我一定要找到李怡的所在地,如果找不到我打算不再回去,直到留下最后一口气在这里,我也绝对不会怀着一颗似懂非懂的心脏回到那喧嚣的都市里苟活下去。
这一切的情景和环境,就好像命运所为我选择的归宿一般。
此时的我沦为的黑夜的奴隶,在黑色的城市边城外挣扎着找寻我的答案,靠的是我的那一份坚持和执着。
我不明白为什么我走了很久还是走不出这一片杂草堆。
而且不但如此,在我近似乎迷宫的遭遇中,这杂草堆的高度也令人毛骨悚然的越来越深奥了。
如此深沉的环境,草的高度在升高,终于在最后,竟然那一根根黑色的棍子超越了我的头顶。
我真正的被淹没在这黑色的草地里了。
恐怖的草地,在这荒无人烟的低端,似乎在低吟着轻声的舒畅着自己的胸怀,享受着折磨我的乐趣。
我不得而知自己的未来是什么,我知道自己若走不出这里,就更不可能见到李怡了。
我不断的用自己的双手扒着雄厚的草堆,我暗示自己这里的小小困难难不住我。
连最可怕的人类我都不在乎,更别说这所谓的待自然的力量了。
只是我错了。
大自然的力量虽然没有了人类的阴毒和险恶那般的虚伪,却拥有者最直白的力量。
力量,是教人最难以征服,也最难以打破的一种定论。
力量,是对人最直白的侮辱和强迫。
在力量面前,我们这些没有力量或者力量不足的人,是如此的微不足道,好似蚂蚁一样的可悲的随时有可能被有能力的人给捏死或者捏碎在脚下。
如果真的生命走到了尽头,只有一句话可以说的话,那么,我会选择说,“当我平静地坐在凳子上的时候,当我哀伤地望着咖啡厅的窗户的时候,当我开心地笑着看着蓝天的时候,我的心里所想到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你。自从见到你的那一刻起,我的命运便已经注定了,我别无选择,从来没有,因为对你的渴望,来自我的灵魂……当我从大学毕业之后,我也许将会像所有的没有出息的男人们一样,努力的工作,只为了供养你以及我们未来的孩子,也许我和你会整天讨论无聊的柴米油盐酱醋茶,也许我们会因为对方太晚回家而对对方暗起猜疑,也许我们会为了究竟谁爱谁更多一点而争吵,也许我们会为了谁该去开家长会而争执,也许我们没有时间上电影院,只能买盗版dvd,也许我们没有时间逛公圆,只能在楼下散步,也许我们没有心情去咖啡厅,只能在家自己泡咖啡……也许,我们就将像世上所有最庸俗的男女这样渡过我们的一生。然而,当我们老了,有其中一个将要死去的时候,我们中一定会有一个人牵着另一个人的手,对他说,亲爱的,告诉你一个秘密,无论在别人看来是多么无聊庸碌的生活,在我的心里其实全都是至高无上的甜蜜的幸福,因为,有你在我的身旁……亲爱的,我爱你。”
有些事情明明是不可能达成的,我们为什么还要以为的追从?
是因为好奇,还是那一瞬间永远不甘心的念头,从回忆里将我们的理性的意识磨灭了?
穿越了这些草丛,似乎翻越了几座山那么辛苦一般。
我终于看到了眼前的一点点的光亮。
在这里荒山野岭的地方,应该不会有什么居住的人家,要说还有别的其他的建筑的话,那么首当其冲就是这一座监狱了。
深牢大狱里边,在我们的印象里往往都关押着一些恶贯满盈的重型犯人。
可是今天我却要去见的是,是一个蜻蜓点水一样的清醒的冷淡的如一碗绿茶的女孩。
我在一步步的不紧不慢的向前走,向着那远处的那座监狱走去。
我在脑中不停的幻想着和李怡见面的情景。
无数种可能性都过去了,我也无法确定和李怡见面的场景究竟会是那一种可能。
哪怕是如此的变数多样,我依旧勇敢的向前,只因为那里有我所朝思夜想的女孩。
监狱的四壁高高的挂起,高耸入云的围墙上边拉扯着铁丝网。
在很远的上空,我似乎看到了一个瞭望台。
瞭望台上的大灯旋转照耀,眨眼间刚才的漆黑一片变的恍如白昼。
我似乎看到瞭望台上有一个小小的黑点,在左右的挪动,想那应该是负责站岗的执勤看守了。
这第四监狱也算的上是重重把守了。
此刻一个难题摆在了我的眼前,我该怎么去面对这重重包围的高墙,怎么进到监狱里边去见李怡呢?
若是用强行的,那可就太难了。
首先我不了解那监狱里边的构造,也不清楚这些监狱守兵们的实力,他们手中可都是有着火器的,我最好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那么就作为探监的人直接进去?有那么容易吗?
现在已经是深夜了,而这监狱既然是坐落在郊区,就肯定是想把握这里的地理位置,不让仙人野鹤来此游荡。
除非我是什么高官贵族,否则的话别想进去这里探望被抓进来的犯人。
然而我并非什么高官贵族,如果贸然前进,很有可能被当作和锉叻溉嗣怯凶徘酌芄叵档墓卜缸ゲ镀鹄匆菜挡欢ā?br>在随随便便的审问中若是将我胡乱判个什么协同越狱的罪名,可就悲惨世界了。
我站在距离瞭望台上的旋转灯的照耀局限一步之遥的地方,反复的思索着方法,却一筹莫展,找不到可以见到李怡的法子。
那一时刻,我真的很憎恨自己的能力卑微。
至少是在这上海大都市里,我只不过是一只渺小的蚂蚁罢了,根本没有资格去参与的事情。
我却总是自不量力的想要踏上一脚,只是事情倒了迫在眉睫的时候,我却因为自己能力的局限性,被挡在了门口,不能进入,这明显是一种自取其辱的做法。
可是今天我既然来了,就没有打算一无所获的回去。
那样灰溜溜的还不如和这些监狱里边的守卫拼命一搏,见李怡一面得了。
我不能接收李怡被判处了死刑,所以我此时非常的憎恨这些所谓的检察官、法官、律师、警务人员等等相关的联系人员。
我在想办法,甚至不惜与去动一些歪脑筋。
我想到了可以冒充李怡的家人去装作探视李怡。
可是现在已经这么晚了,依照这个深牢大狱的气息来看,就算是李怡的祖宗来了,对方也会以不要在这里捣乱,等白天再来为借口赶我回去的。
看来今天来的有些仓促了,可是我真的能够等到明天早上么?
总之我今天晚上是肯定睡不着了,既然睡不着,还是来这里找李怡比较不浪费时间。
对方不让我进去探视的理由是天色已晚,恐怕有变。
但是更深一层的理由是我不是高官厚禄的人员,他们就算是司法部门,看上去铁面无私,但是在权贵面前却依旧要礼让三分。
李怡的家人一定不是什么权贵,所以也没有办法去看她。
那么我就装作是张伟阳的家人,可够权贵威严?
只是太龌龊了。
百般想象,却找不到一个好注意。
最后我只好选择了不得已而为之的办法,那就是我在上海唯一的真正有实力的依靠——万风身上了。
凭借我个人的等级,想要衣冠楚楚的进到这国家一级监狱里边,可能性等同于零。
要找一个后台,作为推动力让我进入。
而我在上海唯一的后台就只有万风了。
虽然我是来破坏他的产业的卧底,可是间接的利用一下他的实力和关系,也未尝不可。
我拿出来手机,看了看上边为数不多的电力,心中叹惋,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把话讲完。
再加上万风会帮我联系认识监狱里边的人,所以有可能一个电话还不能将事件完全解决。
我接通了电话,大概长音响了三声左右,那边有了动静。
接电话的正是万风的声音。
此时在这种月黑风高的夜晚,四周的环境令我不寒而栗,虽然万风本身和我是对立的,可是听到了他的熟悉的声音,我竟然矛盾的产生了一点亲切感。
“林河?”万风说话不喜欢拐弯抹角,特别是自己人,不需要任何的客套的恭敬。
“是的,风哥,是我。”我说,此时我不知道自己的音调应该表现的恭敬一些还是霸道一些,只好以平静的声调来回应万风了。
“找我有什么事情吗?”万风问道。
通过他说话的口气,我判断万风还没有休息。
我说,“风哥,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好吗,麻烦你了。”
毕竟我曾经也和万风一同战斗过,帮助他救下了自己的妹妹卢珊,所以这次我请求帮忙,应该还不算是唐突的不知道自己作为属下的身份的。
“恩,你说吧。”万风道。
我感觉似乎有门,没有让万风感到厌烦,于是大胆的回应道,“风哥,我现在手机没有多少电了,我长话短说,具体的事情起因有时间我再说给你,我一个朋友现在被关在上海第四监狱里边了,我想去看她,可是我觉得我的身份铁定人家不让我进去,你有没有认识的朋友,可以让我进去啊,我只是想看她一眼,和她说说话,其他没什么要求。”我说。
“好,你把她的名字告诉我,还有大概的年龄性别,有什么特征。”万风沉思了片刻后,简明扼要道。
“她叫李怡,是个女孩,和卢珊同龄的那种女学生,长相比较漂亮,属于娇小型的。风哥,现在主要是我要进去那监狱,不然”我说。
“我知道了,你等我电话啊。”万风说完,也不等我回答,就直接自己单方面挂断了电话。
我被一阵阵的忙音轰击着耳膜,矗立在原地有一些呆滞的等待着。
关上了电话,我继续注视着那宛如地狱里的堡垒一般的监狱高墙。
大约五分钟过去了,一直都没有消息。
虽然我知道五分钟对于联络,找关系,通过关系找到上海第四监狱这边,再在这里拉拢到熟人,让我进去,确实需要的时间是不可估算的不止五分钟那么短的。
可是我的心思在焦急了,我很担心李怡在监狱里边再做出来什么傻事来,也很担心她现在的状态。
李怡一个女孩子,如今在那个深牢大狱里边孤零零的一个人,最可怕的是她在上海,甚至说在这个世界上都没有一个亲人了,没有一个人可以帮助她,做她的心灵支柱。
她是一个多么孤独的人啊~
虽然我不是这样一个人,可是也曾经被失恋的孤独感所侵蚀过。
那个时候我还有爸爸妈妈,还有很多的亲人朋友,我已经是如此的痛苦了。
那么现在李怡一个单薄孱弱的小女生呢?
她的痛苦岂非要比我多承受十倍?百倍?
越是这样联想,我就越难以平静下来。
我的眼睛望着手机,在这冰凉的夜晚,晚风还在刮着我的皮肉,握手机的那一只手却已经冒出了汗水。
我期待着万风的电话赶快响来,就这么又过了大概五分钟。
终于,手心感觉到了震动。
我看到手机上亮着的名字正是万风。
再一次的接通,万风首先发话。
“林河。”
“是我,风哥,有眉目了吗?”我心急如焚,虚怀若谷。
“是这样的,本来我想尽量帮你把你的那位朋友搭救出来,可以我听说她现在犯了一件大案子,惊动了上海zf,上边派人来看管检查的很严格,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弄不好,不但她出不来,反而还会连累到我们,所以这件事情很难办,我认识的熟人也只是名利场上的关系,他不愿意冒险帮我们这个忙。”
“恩,我知道,那么我现在能不能去见她最后一面啊?”
听到万风关于救不出来李怡的言论,虽然我本来也没有打算把她给就出来,可是万风的话无疑是在潜意识里边提醒我,李怡已经没救了。
听到这样的消息,我的心中无疑还是凉了半截,一震而过,带来的惆怅和悲哀却是不言而喻的。
“可以,虽然我们救不出来她,但是你要见她一面,这个要求我还是能帮你办到的,不然我就不是万风了。”万风道。
“那我现在就可以正大光明的进去那监狱了吗?”我问。
因为马上又可以见到李怡,我本来沮丧的心情再次好转了起来。
“你现在什么地方?”万风问我。
“我就在距离那第四监狱大概五百米的地方站着。”我说。
“这样,你听我说,你要按照我的一步步的安排,才能够成功见到你的朋友,不是你所想的那么方便,随随便便就让一个人在生更半夜进到监狱里探视犯人那么简单,毕竟这里不是幼儿园,我已经和这里的一位副职监狱长打点好了,你必须这么办”
万风教授我能够见到李怡的方法。
万风所说的办法,让我感觉有一点荒谬。
不过,如果真的和上海第四监狱打点好了的话,这也不失为一个比较可行的方法。
我只有冒险去尝试一次了,为了李怡。
最后我和万风道别后,客套的话没有多说就挂断了电话,我要进行按照计划执行的方案了。
首先一点当然还是要从路程上入手。
依照万风的说法,我找到了一处最容易被发现的路线,然后张牙舞爪的前行,行动姿态都宛如一个醉鬼,步伐矫健的向那深牢大狱走去。
若想按照万风所要的方法将我弄进这监狱里边去,我就要用最直白的方式在这探照灯的照耀范围内摇头摆尾。
我相信我这一番舞蹈,会在很短的时间内迎来那瞭望台上边战士的注意力的在远方的瞭望台上,一个青年手中挎着狙击枪,很威风的来回走动着探查着四周的情况。
在我的动作刚刚做出来的时候,进入了他的视线之前,从瞭望台下边又上来了一个中年男人。
此人身穿黑色呢子大衣,脚下皮质的黑色军靴,一脸的沧桑怀旧。
那一份威武的气质和不可侵犯的气息,在这旋风狂吹的夜晚,如果一位暗夜里的魔君,君临天下。
站岗的战士看到了中年男人来到,稍微一愣神,然后用反应了过来。
“李部长好。”小兵恭敬的道,敬了个礼。
此人正是万风刚才在电话里提到的监狱副部长,李部长。
他接到了万风关系网里一层层的通知,直到最后的任务派遣倒了他的手中,才从安稳的休息时里整装出来,上了这很少有领导愿意问津的瞭望台上,观看下边的情况。
“恩,现在情况怎么样啊?”李部长道,沉稳的声音在阵阵的风声里显得异常的压抑。
“报告李部长,现在没有什么情况,一切良好。”小兵回答。
“良好?我怎么有不好的预感,你最好看的仔细一些。”李部长训话。
小兵无论肚中是否有怨言,对于上级的指示,他也只有听从命令的份子。
“是的,李部长,我一定眼疾手快,若发现任何可疑情况,第一时间发出警报。”
小兵一丝不苟的道,好像害怕说错一个字就会被遣送军事法庭似的。
“恩。”李部长点了点头,但是并没有下去。
小兵有些奇怪,平时这些领导级别的人物是根本不会来到第一线检查工作的,尤其现在不逢年过节,也没有zf部门的上级来餐馆,更是冰冷的寒冬元月,为什么李部长这么勤恳的一直呆在瞭望台上,不肯离去呢?
难道是李部长对自己有意见,想要将自己怎样怎样了?
这监狱瞭望台上站岗的活计确实辛苦,有时候大半夜里困的要死却要张大眼睛不能休息,可是每月的工资却是一笔客观的收入,家里有老有小都等着自己养活呢。
小兵担心自己会不小心在什么地方惹到了李部长,遭到炒鱿鱼的危机,今天或许可能就是李部长主动找茬来了。
小兵越想越害怕,在李部长的身边不敢出一声的偷偷的看着,回想刚才是否说错了话,平时有没有在无意中得罪什么人了,让李部长这么“热心”的这么晚了来此关照自己。
李部长并没有过多的理会小兵。
他来到了瞭望台的边缘,两手抽进了呢子大衣的口袋里,嘴巴里一张一呼的吞吐着热气,眼睛平视着探照灯可以观测到的地面的一片苍白,在找寻和等待着什么。
冬天的天空有太多的寒意了,李部长身为部长级别的高官,能够在瞭望台上站上五分钟已经是有点鞠躬尽瘁的意思了。
他看到了平原上,探照灯的照射范围里出现了一个黑影,黑影渐渐的变大,明目张胆的就在他的眼皮底下来来去去的晃动,宛如杯子中的黑色蛇影,有一丝的诡异。
本该生气和紧张的李部长,却文雅的笑了。
但是他的笑容并没有被身后的小兵看到。
在小兵的眼里,此时纹丝不动的李部长不一定在想着怎么处罚和整治自己呢。
否则他是绝对没有缘故非要在这么冷的晚上上瞭望台来和自己叙叙旧,谈谈话的。
“岗位!”
李部长叫道,这个名词是他们称呼瞭望台上站岗的同志的便称。
“是,部长请吩咐。”此时的小兵当然不敢有丝毫的马虎。
“还是什么是,你没看到现在下边的那个奇怪的人吗?你脑袋是不是迟钝了还是眼睛花了?”李部长质问小兵道。
这一席话其实李部长并没有太多的恶意,只不过是由于小兵的迟钝,而随口训斥他一下罢了。
但是话音传到了小兵的耳朵里,如同五雷轰顶,一发不可收拾,他此刻害怕的就差给李部长下跪认错了。
“部长,岗位知错了!请您下指示!”小兵几乎是颤巍巍的说出来这些回答。
“恩,你现在看一看下边那个可疑的人,你们认识吗?”
李部长伸出细皮嫩肉的手指,指向在监狱高墙下龙飞凤舞的来者。
小兵扶着手中的狙击枪,定睛朝下方看了一下,冷汗冒出,“报告李部长,确实是可疑的人,我没有见过他。”
“恩,我看他似乎也没什么恶意,但是咱么不可大意,你下去找几个人,把他给带进来,我审问一下,这么晚了来咱们这的人,肯定不是什么正经人。”李部长威严的道。
“是。”小兵答了一声,迅速的提枪钻进了楼梯洞口。
“注意啊,要活的,别给我胡乱伤人。”李部长最后叮嘱道。
“是!”
黑洞洞的楼梯口出来小兵的回声,然后就是一阵脚底板和楼梯的接触声,那声音越来越远,逐渐趋于静止。
李部长是看着手下的三个人将我搬进监狱大门的。
装扮成一个醉汉并不是我的强项,本人喝酒很少有喝醉的时候,所以说平时也不知道醉酒的人应该摆出怎样的姿态。
只好选择学电视里边的那种东倒西歪的样子抖动就可以了。
在被三个小兵抓住搬起来的时候,我并没有出声。
俗话说身形好学,声音难学,我着实不晓得一个醉汉口里发出来的声音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被搬进了监牢大狱里边,我被仍在了监狱长的办公室里。
这房子挺空旷的,只是摆设太简陋了些。
面前所正对的正是刚才在瞭望台上精忠职守的李部长了。
李部长看了看我,“你叫什么名字?”
“林林二狗”
这是我按照万风的话锋说的,在这种情况下,我最好还是不要用自己的真名好,以免暴露了身份,这一切都已经被万风安排好了。
“恩,林二狗,你这么晚了,不在家里呆了,在这荒山野岭的乱跑什么?”李部长质问我道。
我不说话了,斜斜的眼睛,眼珠子时而旋转一下,间或一轮,趟地上不去理睬他,这当然也都是万风教诲我的话。
李部长心中暗道,“演的够像样啊。”
李部长从自己的位子上坐了起来,掐灭了手中的烟卷,缓步走到了我身边。
我因为躺在地板上,所以可以清晰的听到他脚下的军靴和地板接触的声音,巨大而清脆。
我静静的闭着眼睛,准备随机应变的个随这个中年男人的命令继续演下去。
李部长走到了我的身旁,看看我,蹲下来,将自己的细皮嫩肉的手伸到了我的嘴边。
他的手放了一会儿,然后拿到了自己的鼻息下边,嗅了嗅,笑了。
“是个醉鬼,不能喝还喝这么多。”李部长道。
“部长,我们要不要给他搜身,看看有什么可疑的东西,进而把身份证搜出来,看看他刚才有没有骗我们?”一个手下的小兵没有眼色的多此一举道。
李部长心中一紧,不高兴的瞅了那人一样,“这些我都知道,还要你教吗?”
那小兵被一句话堵在了墙脚,虽然心中不服气,还是不得不忍气吞声的压抑着,不说话了,脸色羞涩憋气的通红。
“不要动不动就搜身搜身,我们有什么资格见了人给别人搜身?你以为自己是霸道的国民党吗?”李部长搬出来一些古旧的传统思想教育这些小毛崽子。
众人谁也不敢再说话了,恐怕和刚才一样不小心捅了漏子。
李部长长嘘了一口气,站起身,道,“这个醉鬼大概明天早上就醒了,你们把他关押起来暂时,我们虽然没有资格给他胡乱的搜身,但是这么放在他外边也不是办法,寒天冻地的,若是他像现在这样醉醺醺的睡在外边,冻死了,对于外边的舆论我们抗不过去,不如就把他关押着到明天早上他酒醒过来再放他离开吧。”李部长吩咐道。
“是!”三个小兵心领神会的准备将我搬走。
李部长补充了一句,“现在牢房吃紧,不要再给他安排新牢房了,在男牢房里又容易被那些重刑犯伤害,所以就把他放在女牢房那边吧,在女监四一六房间新来了一个看上去比较文弱的女人,就关在那里吧,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三个手下的小兵似乎对李部长的话有一些怀疑,将男人关进女牢房?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惯例呀。
有人想要跟李部长请求一下,要不要向正部长请示一下,毕竟要将男人关进女牢房,这是违反规定的。
当那人的口刚刚张开的时候,李部长就知道他要说什么了。
李部长瞪了那人一眼,“还站着干什么?我说的话,你们当是放屁吗!?是不是不想干了?不想干就他妈的赶快卷铺盖走人!别他妈的在我眼前糟心!”
李部长突然间大发雷霆,是任何手下都吃不消的。
三个人本来心中有什么疑问也被这一声巨雷一样的口吻给惊怕了,赶紧搬着我离开了监狱长办公室。
黑暗中,他们没有注意到我嘴角的一丝邪笑。
三个小兵刚刚在监狱长办公室被李部长训斥完,心中都不大痛快,而且还有些后怕,所在一路上都没有对话,直接将我送到了女监狱官那。
途径一个长廊,到了女监的门口,一个中年女人挡在了门口,“怎么回事?抬了个大男人过来,想捣乱吗?这么晚了。”
三个小兵为首的一个也不是吃素的。或许是因为刚才在监狱长办公室里连连被李部长辱骂,心中也非常的气恼,小伙子血气方刚,自然不知道忍辱负重,卧薪尝胆为何物,那么现在又有人上来跟自己对头,并且是不怎么有权势的女监的监狱官,他就没有刚才面对李部长的时候那么害怕了。
这里要介绍一下,无论在哪一个监狱里,女监都是比男监地位低下的。
这和当今社会上的局势恰恰相反。
在社会上当今女人的地位可谓登峰造极,男人的地位每况愈下。
而在黑暗世界里的监狱大牢内,女人的地位还是没有脱离旧社会的黑暗的奴隶制度。
因此,就算是现在面前的一个女监狱官,也无法奈何三个男兵的势力,这是双方都清楚的明白的道理。
“这是李部长的命令,让我们把这个男人安排在你们女监的四一六房间,你敢违抗李部长的命令吗?”为首的小兵说话的口气带一点先礼后兵的韵味。
“我管是哪个部长的意思,总之你们这样做就是在违反监狱里边的规定,哪有让男犯人进女监的道理,你这不是明摆着给我找乱子吗?况且这么晚了,要是这个男犯人把我们女监里边的女犯人霸占了,你们谁负责?”
女监狱官虽然知道自己的身份低下,却还是固执己见的坚持自己的立场,毕竟这若是真的出了乱子,第一负责人要承担的责罚,基本上都在自己这个看门狗身上了,她可承担不下这个责任,因此还是把好门的好。
小兵们手中还抬着我,虽然是三个人一齐抬着,可是时间长了以后,难免也会很劳累。
在劳累加上刚才吃气后又遭到了女监狱官的闭门羹的他们,此时可谓气不打一处来。
为首的小兵喝道,“你他妈的别给我在这里穷嚷嚷,我们手里抬的根本不是什么犯人,只是一个醉鬼罢了,我也懒得给你解释,你也别给我来那一套,我告诉你,李部长已经下命令让我们将这个男人给扔你们这了,你今天晚上是答应也要答应,不答应也要答应,否则别说这个男人把那个四一六的女犯人给霸占了,你要是今天不让道,咱们三人就把你们这的所有女犯人都给霸占了!要不是看你老不咔嚓的丑样,老子连你也给办了!”
小兵虽然年岁不大,可能还不够那女监狱官的年龄的一半大,可是说起话来,确实嚣张的不得了。
女监狱官被他们的阵势给唬住了,惊吓的连连后退。
经过了苦大仇深的深思过后,女监狱官终于碍于自己的贞操的原因,而放过了那三个小兵和我,让他们将我扔进了女监的四一六房间,也就是李怡所在的牢房。
很多事情本来很简单就可以达成,却因为一些复杂的人际关系将问题本身给搞负责了。
这是很不智的,因此人类这样一种数量并不代表质量的物件,很显然还是都枪决了的好。
三个小兵越过了女监狱官的关卡,搬着我进入了女监的回廊里。
这里的冰冷感觉绝对不比刚才在野外的时候暖和分毫,甚至更加的冰冷了。
回廊静悄悄的,除了三个小兵的脚步声和我的呼吸声,我听不到任何的其他的声音,甚至老鼠坐坐索索的声响也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
回廊里阴森森的,让我感觉似乎被牛头马面带来了阴间阎罗地带一般。
我想若是意志不坚强的人,在这里呆上个十天半个月,一定会崩溃的疯掉的。
李怡一个女孩子,还没到二十岁,她的心志都还没有完全的成熟,更不可能坚不可摧,在没有任何希望和后备力的精神支柱之下,她在这里被关押着的期间,可以承受吗?
真的可以承受吗?
我首先是在问自己,在这个阴暗的回廊里,充满了恐怖,阴森,潮湿,肮脏,暗淡,臭味,这些数不清的不干净的词语夹杂在一起,仿佛也无法完全的形容这个地狱一般的地方。
我问自己,我能在这个地方坚持逗留多久?一个人?
答案是我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停留,这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只是闭着眼睛我就已经毛骨悚然的浑身起鸡皮疙瘩了。
回廊里边偶尔才会有一两盏挂在墙壁上的壁灯,使得这里好似一个低下的墓穴一般,而围绕在我周围的都是一些半死不活的亡灵。
幽暗的空间里,由于一切都混蒙蒙的黑暗着。
因此他们三个人看不到我的脸,我也可以尽情的睁大眼睛,去看清楚我心中的姑娘李怡所被关押的地方,是个什么地方。
越是朝里,我似乎可以听到一点点滴水的声音,还有隐隐约约的咿咿呀呀的女人唱歌的声音,或者是哭泣的声音。
总之这些声音本来没有,但是随着我的深入这监牢的回廊,声音越来越清晰了,是如此的牛鬼蛇神的让人毛骨悚然不敢想象声音的源头究竟出自哪里,是个什么具象?
阴郁的空间带给我孤寂的感触,在领略这里的空灵的同时,我想到的是李怡的遭遇。
只希望她在被关押进这里之前,不要再受到过任何的伤害。
听说犯人在被关押之前,若是嘴硬不肯招认的话,会吃一些苦头的,只是不知女犯人的待遇会不会稍微轻一点。
三个小兵手里拿着刚才从女监狱官那边夺过来的一大串的钥匙,搬着我来到了目的地,女监的四一六房间。
我看见房间门口静悄悄的,大门已经生锈了,有一个巴掌大的口在门下,应该是和犯人传递东西用的,其他在没有别的通风口了。
在很多的人的印象里的监狱都是错误的,我们在电视里边看到的例如美剧越狱里边的那些形形色色的监狱,在现实中也都很少见。
真正的监狱是基本上封闭的,顶多给你露出来一个窗户或者门下边的小口,绝对不会像电视电影里边那样够敞亮,在一般的监狱的空间围墙上,给你围一个铁栅栏一般的东西来阻碍你的行动。
设想如果是那样的半封闭的牢房,不仅有利于犯人们观看外边的情况,这样就加深了危险性和犯人的越狱率,而且等到了冬天的时候,犯人们在这种半封闭的牢房里边居住,岂非是要被活活的冻死了?
尤其是我如今所处的这一处监狱的回廊里,已经不是一般的冷了,我身上的羽绒服也是高级货,想不到竟然会被冻的连连哆嗦。
我只好将自己的动作幅度继续做大,用自己作为醉鬼的特有的摇晃来掩盖自身冰冷的颤抖动作,以免被三个小兵发现我是在清醒着的状态。
为首的小兵放下了我的一条胳膊,出手去整理受伤的一大堆的钥匙。
“四一六,这么多钥匙,要找到什么时候”他一边抱怨着,一边在那里翻找。
“丁叮朗朗~”
一阵阵的金属清脆的撞击声传来,在我的耳畔混合成嘈杂的打击乐。
那小兵似乎终于找到了目标,我听到了钥匙插进锁眼的声音。
“咔嚓~”门开了。
我有些担心他们的动静会惊吓了李怡,而此时更多的心情是激动和紧张。
我马上就可以面对李怡了,现在的我和她,只有两米那么远。
曾经我和她那么接近,我却没有珍惜过,而这一次同样的距离出现了,我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所谓的珍惜,什么是失去了,才知道真贵的价值,当失去的东西失而复得的时候,真的会让人感动的热泪盈眶。
我尽量抑制住心中的喜悦感和激动,让自己冷静下来,至少要等到三个小兵都出去了,我才可以和李怡打招呼。
牢房里边非常的阴暗,漆黑的程度比在回廊里边更胜一筹。
我用力的睁大眼睛看这里的环境,才大致上可以看清楚一点构造。
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这监狱除了一张床就不剩下什么了。
而床似乎也是一张土炕,因为我没有看见床腿,而是看到了床的整体。
床上似乎还有一个鼓包包裹着的东西,那形态扁长,似乎里边包裹着的正是一个人体。
我想李怡此刻应该就在这里,她是在蒙着头睡觉吗?
在这种地方,她真的能够睡着吗?
还是因为太恐怖了,所以想用被子来遮盖一下现实中的恐惧感,让自己冷静下来,静静的进入梦乡。
又或许是因为这里的气温实在是太冷的,而那一床被子薄的如同一层砂纸一般,李怡是因为实在太冷了吧,所以才不住的想用所有的被单将自己给笼罩住,就算是无法用厚度来保暖,也可以将空气阻隔,将鼻息里边呼出来的热空气给维持在密封的被子里。
我没有看到那被单包裹着的东西有丝毫的动弹,我想这么冷的环境是无法睡人的,可是那里边的人竟然不会冷的发抖,难道是已经被冻死了?
想到这里,我心中陡然一哆嗦,害怕的胸口抽紧,生生的疼痛感传遍了全身上下。
李怡?我的李怡!不会的!
我在心中这般呐喊着,我不允许在我没有见到她之前,她就这么去了,那样我的负罪感会跟随我一生一世,我这般百般周折的来见她,又得到了什么?
我的思想刹那间变的复杂。
我激动的有些忘形,颤抖的动作大了,差一点让身边的三个小兵产生了怀疑。
“这个家伙怎么了?在发抖。”一个小兵道。
“不知道,可能是喝酒喝傻了吧。”另外一个小兵道。
“把他放在哪?床上已经有人了。”第三个小兵道。
“我看,还是不要把他们放在一起的好,就扔墙角吧,反正灯明天清晨,不等他醒过来,咱们就把他搬出去。”第一个小兵又道。
“这里这么冷,他要是冻死了怎么办?”第二个小兵又道。
“哼哼,冻死在外边会对我们有舆论压力,冻死在监牢里,无论是谁,咱们都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解决了,你忘记咱们监狱后门那边的软土堆了吗,若是冻死了,咱们直接把他埋那边算了,反正也没人知道他来过这边,我想他的家人现在也是一无所知。”第三个小兵又道。
“可是,他可能有手机啊,这么晚了他不回家,要是他里边人给他来电话,不糟了?”第一个小兵再次道。
“我看呀,咱们应该把他身上的东西搜一搜,看看有没有手机什么的值钱的东西,有的话就一并拿走了,反正他也不知道是谁拿的。”第二个小兵再次道。
就这样,我在黑蒙蒙的监牢里,紧咬着牙关忍耐着憎恨和愤怒,被身边的这三个废柴给翻去了手机,我新买的手机。
如此,我是彻底和外边断绝了联系了。
这样也好,如此的窘迫的境地,让我更加坚定了见李怡的决心。
此时有一股冲动袭来,我甚至想要和李怡一同在这监牢里坚守,直到她要行刑的那一天,我也要陪伴她而去。
脑袋冲昏了过后,冷静下来,恢复了清醒的自我。
因为三个小兵已经出去了,现在是我独自一个人面对冰冷的空气和那一张孤零零的土炕,以及土炕上边的女孩了。
我看着她,看着她,就像我明白地知道我要死了,她要死了,全世界都要死了那样。
我知道我爱她,胜过这世上我见过或想得到的一切,胜过任何其他世上我所能希冀的一切。
她不过是一阵紫罗兰柔软的清香,是小仙女的枯叶。
往日里,我曾那样痛哭着把自己缠绕在上面,缠绕在这一片红色的紫罗兰的花丛中,饥渴的萦绕。
她是黄褐色的深谷边缘上的一声回响,深谷那边,白色的苍穹下有一片遥远的树林,褐色的树叶阻塞了小溪,嫩绿的野草中卧着最后一只蟋蟀然而,感谢苍天,那回响还不是我唯一顶礼膜拜的东西。
过去,我在蓬乱如麻的心绪中,用以纵容我那辉煌的罪孽的,现在已减缩得只剩下它的本质。
偏狭而自私的恶习,我的坚守着的永恒也还不回来她的平安么?
而我现在已消除了这一切,并诅咒它们,诅咒我所生存的空间.
你可以嘲笑我,可以威胁我,将我逐出人间,但我仍要高喊出我的真理,直到将我窒息,将我掐得半死。
我一定要让世界知道,我是多么热爱我的李怡。
或许我的爱是矛盾的,可能我的爱矛盾的连我自己有时候都不敢相信,这个李怡,苍白的,被玷污了的。
怀着恶魔的种子诞生的李怡,在人间备受折磨,从身体到灵魂,但仍然是那灰色的眼睛,仍然是那黑亮的睫毛,仍然是金褐色的皮肤,仍然是卡门西塔,最圣洁的灵!仍然是我的李怡,红色的畅想。
让我们改变我们的生活吧,我的神啊!让我们到一个我们永远不再分开的地方去生活吧!
北京?广州?抑或是向下?难道是下地狱?
不要紧,纵然她的眼睛黯然如近视的鱼眼,纵然被玷污了,纵然我们都将死于非命,就在此刻!毫不停留!
纵然这样,我只要看一眼你那忧郁的面容,听一听你那年轻沙哑的声音,我仍会万般柔情翻涌,我的李怡啊……
敌不动,我不动。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的我竟然会想起来这句调侃的话来。
可是我一直在注视着李怡,我确信应该是她。
因为对于她的身材和体型的判断,我是最有发言权的了。
可是被被单裹着的她,在我的眼皮底下,一直都没有动过。
静悄悄的,这种安静太可怕了。
我好像置身于完全的古籍中,无法自拔。
张开口却说不出话,我害怕唤醒不了李怡,害怕我说出了话,弄出了动静,却惊动不了李怡,那个时候我会更加的毛骨悚然。
我还在等待,我想李怡主动的起身,看到了她的脸我才敢叫她。
李怡所在的床上,包括那被单的丝丝缕缕,一直都纹丝不动。
我终于按耐不住心中的寂寞了。
我轻轻的喊了一声,“李怡吗。”
我的声音很轻,在如此空旷的寂静的夜晚,也细若蚊吟,听不清楚。
可是,李怡似乎被我的这一句话所触动了。
我发现了她的动静,心情顿时紧张起来,同时异常的激动,我真想马上见到朝思夜想的人儿,想立即和她说话,把内心深处的所有的疑问都问清楚,把我所有的愧疚倾囊相送。
我张大眼睛,在黑暗中捕捉李怡的一举一动,这一种感觉是如此的亲切,如此的不觉得疲倦。
李怡慢慢的掀开了被单,然后让自己的身子露了出来。
她是穿着衣服睡去的,哪怕如此,体态依旧如此的协调。
她更加的消瘦,任谁看了,也会顿时心疼万分。
我真纳闷那些检察官们是怎样忍心将这样一位弱不经风的小女子关进深牢大狱的。
她并没有发现我的存在,我被仍在的墙角,应该相当的背光,再加上这里本来也没什么光线,我能够看到李怡,基本上是依靠我后天修炼出来的超人的视力达成的。
既然李怡并没有发现我,我打算就这般静止下去,看一看李怡下边会做什么。
这种好奇心的驱使让我继续寂静下去,好像一个木头人一般,斜斜的躺在墙角,默默的注视着我的心上人的行动。
李怡坐了起来以后,半晌没有丝毫的动静,我甚至怀疑她是不是又睡着了。
我可以轻微的听到一点点李怡的呼吸声,那均匀的呼吸声,不带有丝毫的恐惧和孤寂,只有无限的苍凉感,让我都要为之动容,恨不得就此泪如雨下。
她到底怎么了,为什么没有害怕的表现,难道是心死了么?
李怡沉静了许久,抬头看向窗外。
这里是背着月光的,看不到光亮,窗外依旧是漆黑的一片,稍微可以看到一点点的窗棱的轮廓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李怡从床上站了起来,慢慢的几乎是飘到了窗台上,望着窗外的黑色,她深深的呼吸一口,然后呼出去。
我看到了她口中的热气,在黑夜里凭空的挥洒着蒸汽,那蒸汽里似乎还凝聚着朵朵暗香的花儿,只是这些花儿早已经凋零了。
如果我现在不是在做自己的观众,望着李怡的话,我本来以为自己只是爱着她,现在才知道我的心思里,更多的是充满了怜爱。
我多么想要永久的用自己全身的力气将眼前的女孩紧紧的搂在怀里,不放开,不松手,将我所有的温度传送到她冰凉的躯体上去。
哪怕那躯体不是那个清澈,当事人的心灵却经受了最悲痛的摧残,这还不够吗?不够作为代价吗?
对于这样一个女孩来说,如果说她的身体已经被玷污了,那么命运对她公平过吗?
李怡在窗台上停泊了许久,踮着脚尖站立,后才低下了头,我相信她什么也没有看到,只是在感受外边自由的气息。
李怡回过了身来,回头面对的仍旧是无尽的黑暗和被锁压的虚空。
封闭的密室里无法带给人任何希望,希望的田野就在外边,却也是灰暗的无光,她甚至会在心中想,出去了又怎样?
李怡走到了牢房的中央,拿起来床上的那薄的好像一层砂纸一般的床单。
床单在她的手里,灵活的好像一条蛇一样,随着她的一次次的轻微的用力,那传单被一片片的撕碎了,就好像十七岁女孩的梦一样,全部都碎裂了。
破碎的床单散落了一地,还有一部分罗列在床上。
李怡从冰冷的床上拾起来这些散落的床单布料,一片片的耐心的拧系着,直到将他们系成一条长长的蛇。
我不明白她这样做的用意。
李怡整理了一下手中的长蛇布条的源头,重新走向了牢房的窗台下。
对于李怡的身高来说,这窗台似乎太高了,就算是她伸出双手举高起来,也难以碰到窗户上的铁栏杆。
哪怕如此,李怡还是尽量的垫起脚尖来,用力的够着头上的窗户,将手中的布条尝试着甩出去。
布条好像一条条带了生灵气息的长蛇,缠绕在了窗户上的铁栏杆上,随后分两头零落而下,好像垂头丧气一般。
李怡抓起来落在墙上的布条的两个源头,以窗户上的铁栏杆作为支点,重新裁剪布条的长度,直到她认为适合了才停止。
直到现在,我亦睁大眼睛看着,不明所以李怡到底在干什么,但是不好的预感渐渐的浮出水面来。
李怡的动作越到最后,越是迅速,甚至由麻木变的疯狂,由疯狂转至一发不可收拾的局面。
当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好像下了决心似的,雷厉风行的就一连串的完成了许多动作,看的我压花缭乱,却看不清楚她的心。
或许是我的天生愚笨,或许是天色黑暗从肢体上笼罩我,直至笼罩了我的心,让我也变的迟钝了。
现在只差一点了,我也似乎看出来了她的意图了。
李怡将手中的布条握紧,将裁剪好的一段一段重新系在一起,和窗户上的铁栅栏形成了一个封闭的全套。
她迟疑了一下,将这个套子套在了自己的雪嫩脖子上。
我惊呆了,想不到她会出此下策。
在我的印象里,上吊这个词,对于我们新社会来说是不可能发生的。
那些电视里边的镜头也都有虚假的欺骗意义,我甚至认为我这辈子在现实里也见不到上吊这种自杀的行径,毕竟在现实中有很多的死法比上吊自杀要来的方面快捷又舒适安乐。
当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李怡已经跳了起来,紧紧的用那布条做成的套子勒在了自己的喉咙上,随后她的身躯开始恐怖的摇摇欲坠起来。
我追了上去。
我饿虎扑食一般的冲过去,宛如闪电,将李怡拦在了怀里。
可是我只能够够得着她的腰,不是我不愿意把她给抱下来,而是李怡此时已经被拦截在了半空中,被那无情的绳子截至住了。
我不可能硬将她拽下来,更没有能力将她托的很高。
生命是经不住时间的折磨的。
我动用了浑身的力气,跳起来去解开李怡脖子上边的绳子。
可是,那绳子不仅系的很紧,而且在高过我头顶的地方,再加上现在处在黑暗中,我根本看不清楚状况,只能够依靠手上的模糊的麻布绳子的触感来判断出来绳子的大致位置,所以很难在比较短的时间内将绳子给取下来。
还有一个办法就是我想办法直接用手刀来砍断绳子,那绳子就会直接凋落下来了。
可是,我利用手刀的同时,绳子受力,李怡的喉咙也会跟着受力。
如此下来,有可能仅仅是短短的0.一秒的时间内,李怡便有可能会死在我的手刀的力度下。
我该作何选择?
说出来的话多,实际上时间提供给我判断和选择的只有短暂的一两秒。
就在这短暂的一两秒里,我做了一个决定。
手刀。
就用手刀了,如果这一次我失误了,便是我杀了李怡。
即使如此,我也不会让李怡自杀成功,我不能够让她的人生最后死在自己的手中。
如果要死,她也要死在深爱自己并且自己深爱着的人手中,那样的人生才不算是白白的活过。
如果我一旦失手了将李怡误杀,那么我也决定就在这之后便跟随她死去,绝对不会让她在另外一个世界感觉到孤单。
下了决心以后,我心中的负担也就少也许多。
原本我还害怕会失手在黑暗中将李怡给误伤了,现在也不必担心了,不过是早死一个和晚死一个罢了,我想我这样做李怡也是很安慰的。
我将浑身的气凝聚在右手处,左手尽量搀扶着李怡的身体,一狠心,眉头一皱,下手而去。
我这一手下的很准,也很快。
在我的视力范围内,似乎看到了那原本……
而此时我怀中的李怡的身体也软了下来,瘫软在了我的怀里。
我本来会以为她会嘤咛一声呻吟,然后才倒进我的怀中,没有想到李怡竟然一声不响的就凋落进了我的怀抱,似于一朵飘零的残花。
这让我担心不少,虽然我不怕死,可是我仍旧是不太希望李怡的现实生活还没有得到过任何的实际上的快乐,就此去阴间做幽灵的,那样的女人的一生实在是太不值了。
李怡的软弱柔嫩的身躯倒进我的身体,和我的身体的各个部位几乎都贴了一个满怀,由此可见李怡的身躯是多么的柔软,而仿佛流水一样的孱弱,有可能随时会散架了,继而烟消云散过去。
我扶着她,尽快来到了那一张土炕上。
我是穿着毛裤来的监狱大牢,可是现在我坐在这一张土炕上,却是突然间感觉到异常的冰冷。
那一种刺骨的冰冷由我的尴尬的下边传来,刺激的我的脑门都直冒冷汗。
很显然是这土炕的温度,竟然在短时间内穿透了我的衣裤,从我的下边的皮肤的感触传达倒了我的脑神经系统,让我寒意顿生之余。
我爱怜的想到了李怡刚才是怎么在这一张冰床上入眠的,那是一件多么残忍的事情,她的娇躯怎么可以忍受的了。
我坐在了土炕上,这个时候没有任何的遮盖了,那本来薄如砂纸的被单也被李怡给破坏了,现在化成了一块块的尸体悬挂在窗户上,地板上,和土炕上的丝丝缕缕。
李怡没有了遮盖,肯定会更冷,我只好脱去了身上的外衣,来给她披上。
虽然说我身上的外衣是夹克式的,面积很少,但是在厚度上绝对比那一张薄纱似的被单要保暖的多了。
再加上我的怀抱,我相信李怡一定可以很快的感觉到和原本的冰凉相异的温暖。
前提是要她还在生存的状态下才行。
可是李怡现在一点也没有动静了。
我将她的身体放在了土炕上,让她的头枕着我的腿。
后来,我又觉得这样的姿势下,李怡还不是很温暖。
于是我又将她扶了起来,让她整个上半身都靠在我的身上,我从侧面抱住了她的身子,给她取暖,而她的正面则铺盖着我的黑色皮棉夹克衫。
李怡没有丝毫的气息,我有些心惊胆战的将自己的手指伸到了李怡的鼻息之下。
答案是没有气息。
我的心顿时一下子凉了半截。
此时我的脸就在她的脖颈的旁边,和她靠的那么近,而且不仅仅是身体的接近,我们俩的心也是第一次这么接近。
双手抱着、摸着李怡的柔软有质感的身体,我可以清晰的闻到李怡身上那一股似曾相识的茉莉花香味。
这一阵阵的清香,通过那一小扇窗户吹进来的冷风,渗透到我的鼻息里,沁人心脾,令我陶醉忘怀。
我紧紧的抱住她,我不相信眼前的事实,我不能够承受我的李怡就这么在我的措手不及之下死去了。
如果我刚才没有在一边旁观的话,如果我没有那一分可恶的好奇心的话,如果我一开始就和她打招呼告诉她我来了,来到她的身边来保护她了,她就不会去做出这样的傻事,也不会出现现在这样最令人不能接受的恶果了。
所有的局面又是我愚蠢的意念所一手造成的,今晚的罪人,就是最想要救她的我,唯一有能力保护她的我,再一次间接的害了她,依旧是我。
李怡的无声无息的安静,却是我心中涟漪泛起的最大的原因。
我紧紧的拥抱着她柔软的身体,就想以此将世间一切的罪恶都捏碎的力量拥抱着她,揉碎她然后我们将合二为一。
我不愿意自己心上的她死去,可是我又能有什么办法?起死回生么?
我的手在她的胸口紧紧的握着,不撒手的瞬间,似乎感觉到了一点点的动静。
虽然很微弱,但是仍旧是清冷的空间里边的一点点的波动。
我感觉到那波动不是来自于我的,而是李怡身上的某种东西在轻微的颤动。
心跳?
我的眼睛亮了,脑中顿时敞开了一扇屏风。
我赶忙将李怡平铺下,然后将自己的脸贴上她的胸口,去感触那轻微的颤动。
“扑通……扑通……”
声音细微的几乎听不见,也看不出来李怡胸口的起伏状。
这说明虽然她是有心跳的,但是心跳却及其的微弱,很有可能在转瞬之间便消失了。
我该怎么办?急救?
我不是医生,哪里知道什么医疗知识。
大声的求救?
这里不是在外边,这里是牢狱啊,我若是大声的喊叫,只会引来更大的麻烦,却解决不了眼前的麻烦。
“李怡。”
我只能这么轻轻的喊她,希望我的声音可以唤醒她。
在阴暗的空间里,我可以模模糊糊的看到她凸出来的灵巧的双唇。
那红艳美丽的味道,丝毫不亚于她身上的红衣。
我将自己的嘴唇凑了过去,和李怡的双唇渐渐的碰触在了一起。
我这般拥吻着她,想不出来任何的办法,让她醒来,那么我就这么在她生命的最后一刻,将自己的双唇奉上吧。
这是我第一次,在她的面前,奉献出充满爱意的双唇,和以往的完全不同的含义。
亲爱的,你能听见我的心在和你说话吗?我是那个曾经你最爱的却刺伤了你最深的人啊!
如果我们不曾相爱,这伤痛的来临就无从源头了吧,可是谁又曾后悔了呢?
也许一切的发生,不过是一场不够善解人意的童话吧。
我宁愿相信,自己,只是爱了童话我的眼泪终于忍不住的夺眶而出。
嘀嗒,嘀嗒泪水从眼眶中肆意的流水,留下了面颊,在我和李怡的面颊的粘结处,泪水分叉,滞留,铺满了我们的脸颊,呈现出一片透明的海洋。
李怡的嘴唇依旧是这般的柔软,好像棉花糖一样舒适滋润的感觉,在这嘴唇就要永远的冰冷僵硬之前,我是最后一个一亲芳泽的人。
我尽力更深一步的吻下去。
我的眼睛和李怡的睫毛衔接了,我用自己的舌头撬开了她的嘴唇,牙齿,然后一再深入。
李怡的舌头还有一点温度剩留,我不忍心她就这样冷却下去。
我和李怡的舌头纠缠在了一起,单方面的给她温暖,让她的口中保留着一点点的活气。
再美丽的盛宴也该有终结的时候,曲终人散的时刻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临。
我知道就算我这样一直拥吻着李怡,白天天亮的时候,我们也注定是要分开的。
想到这里,我的泪水更加的肆虐了,好像崩塌了一样从眼眶中争抢着汹涌而出。
我更紧的抱着她,换了个姿势,将我的李怡重新拦入怀中,双手在她的身上,后背,没命的抚摸着。
我甚至发出了呜咽声。
那一种男人伤心至极的哭声,在我的喉咙里,挣扎了好似过了半个世纪一样,才轻微的发出来的呜咽声,是多么的无奈和悲哀埃只是在这种极度半昏厥的半激昂的状态下,我的注意力变的迟钝了,甚至没有在我的呜咽声中,听到了另外一种来自一个女生的嘤咛声。
更没有在我和李怡的身躯的感触中,找寻到那一点点的波动,只是李怡的舌头的温度,随着我的温暖,开始有了自行升温的趋势。
同时,她的心跳也比刚才更剧烈了,至少胸口的玉兔有了微弱的起伏,上下的波动中。
这一切,我都没有觉察。
我只是让眼泪和悲伤折磨着心中的线索,拥抱着自认为没有拯救成功的伊人。
我虽然动作上肆意的爱护着李怡,心神却早已经沉入了谷底的另外一间地狱之门。
明月被阴云挡住了,心神被爱上的哀伤挡住了。
我并无意去触摸哀伤,却总是站在宿命的土地上挣扎,挣扎不出泥泞的泥壤,便跟随着风吹草动的斑斓,糅合。
我甚至想就此跟随李怡死去,可我也并非绝对的傻瓜。
那一瞬间,我的灵感告诉我,李怡的舌头似乎自己在动,在迎合着我的舌头,一同生存在她的口中,混合着甘甜的口水。
一个月来的短暂却又深渊悠久的感情就在我们的舌头的纠缠里萦绕着,升华了。
如果有一天我若是死了,或者即将死了,谁会这么伤心呢?
没人吧,那也好了,至少我有可以为她去死的念头,只要懂得付出,又何必去要求那么多的索取呢。
我迷离的眼神中,透露出来的泪水充盈着眼眶,原本那么的朦胧迷醉,此时却突然间亮了,醒了。
我发觉了李怡舌头的温度,发觉了李怡的胸口的起伏。
在这幽暗寂静的牢房里,最不合时宜的地方,我们彼此拥吻着,却不仅仅是单方面的温存了。
李怡的身上有了温度,面色红润了起来。
她身上的茉莉花的香味也比原先有了灵气,更加的清香醉人了。
我们的感情,终于又有了激荡的火化。
我的李怡活了过来,哪怕再次扰乱我的心情,让我沉入昏庸的爱中,那么,就让我情不自禁的归为你红裙下的奴隶吧!
我不敢让自己的行动停滞下来,我怕一旦让李怡离开了我的胸怀,她就会重新停止呼吸。
我能够感觉到她的鼻息了。
两个人相互间靠的那么近,她的鼻息好像丝丝缕缕的缠丝一样,萦绕在我的耳边。
我轻轻的将自己的舌头从李怡的口中取出来,她好像意识还不是很清楚,只是被动的被我控制着。
我的动作的发出,李怡没有任何的反应作为回应。
我轻声的在她的耳边喊了一声,“李怡。”
我感觉到她的身子微微一震,但是并没有进一步具体感官上的回应我。
我继续说话,“李怡,你还好吗?你醒来看看我埃”我说。
黑暗中我也看不清楚李怡的面部表情,甚至看不见她的眼睛是否是张开的。
我只能凭借她的身体的各种动作和感应,来判断出李怡现在的状况。
“林”
李怡终于能说话了,她的声音似乎久违了的天籁一般,传到我的耳畔。
我高兴之余,双手挪动到了她的肩膀上。
我握着她的双肩,问道,“李怡,是我,是我啊,你快醒来,醒来啊,我来救你了。”
李怡的眼睛终于睁开了,黑暗中她看不见我任何一点的面容,只能发出虚弱的声音来,恍如蚊吟。
“林河,你是?你是谁?”李怡道。
“我是林河啊,你的老师,你还记得我吗?”
我真的很害怕李怡会失意,那是最坏的结果。
毕竟就算是我们俩都死了,彼此相互的感情却还是活着的。
若是人失忆了,那我们之间的这一个月的发展就全部消亡了。
“林河,是你吗?”
“是我,你感觉不出来我的气息吗?”我说。
“我能,我能感觉出来,只有你才有这种超凡脱俗的气质,我闻得到。”
我心道,李怡,其实所谓的超凡脱俗的气质的人,所指的是你自己啊,我一个区区的凡夫俗子,哪里有什么资格被称作超凡脱俗?
“是的,我来看你了,你这段时间还好吗?”我急切的问,想要知道李怡这段时间,在她身边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哦。”李怡只是回答了我一声,并没有太在意我的问话。
我以为她没有听清楚,所以把刚才的话重新又说了一遍。
可是李怡依旧无动于衷,好像当我的话没有开口过一样。
“怎么了?李怡,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我,不想让你知道,你是怎么进来这里的?”李怡问道。
“我是托朋友进来的,放心,我没有事情。”我让她放宽心。
“哦,那就好,你还是快出去吧,不然我会连累你的。”李怡说。
“说什么连累,我们之间还用分的那么清楚吗?我今天来就是为了救你,如果你出不去的话,我也不会从这里出去,大不了我们一起死算了。”我破釜沉舟的道。
“林河,你别傻,回去过你的好生活,我不想毁了你,你要是腻在我身边,迟早会毁了自己,难道你就不想想你还是有父母和亲人呢,难道他们会同意我们的关系吗?”李怡说。
这句话是百分之百的大实话,也同时点透了我心中的那一堵防御之墙。
我对李怡的感情自以为金针一二,可一切都似乎很朦胧的过程,就连我的想法也变的有些不切实际了。
如果不是李怡刚才的话,我还真的没有想到这些现实中存在的大问题。
在父母和爱人的面前,我究竟取舍谁人,终究需要我做一个决定。
可是两个方面都是我的致命伤,也都是我最真贵的人。
很显然我不可能做出来一个好的选择,那么在这种僵持阶段中,最痛苦的莫过于三方都无法逃脱的伤心。
说不定因此这件事情,我和李怡的这一生都完了,而我的父母也会郁郁寡终,只因为儿子的不智。
我心中暗暗的叹了一口气,说实话,李怡这样的问题,我无法回答,至少我现在不能够回答出来。
可是现在摆在面前的不是这些事情,这样的问题可以以后慢慢的探讨。
我们需要解决的问题主要是我要了解到李怡这段时间的遭遇,还有要想个办法将李怡给搭救出去才行。
想了一下,我说,“李怡,这些事情我们以后再说好不好,你要给我一个时间来想清楚。”
“林河,你不用想多么清楚,其实就算是你的父母不愿意接受我的这样一个身份的女孩也无所谓,我完全可以做你的情人或者说是二奶什么的,这些名头我都不在乎,只要能够和我心爱的人在一起,我李怡又还能够奢求其他一些什么呢?名分么?我已经不在乎了,况且就算是我在乎的话,我有资格拥有么?毕竟,我曾经是一个连妓女都不如的人。”
李怡的话说的太狠了,将自己的地位扫的一无是处,让我听了之后心头异常的酸冷难受。
我止住了李怡的话。
让她不要继续说下去了,即使这种话可以让我很感动,却更会让我伤心,因为怜惜李怡的过去,怜惜这个好姑娘而彻底的伤心欲绝。
“你说这些干什么,不用这么做,我不会要求有情人的,在我心中,一生里,只有一个人值得我去爱,多了的话我会累,也付不起那么多的责任。”我在说这些的时候,连自己都渺茫了。
我真的是个专一的人么?
李怡再一次沉默了。
“李怡,能告诉我,你真的杀了那个叫做张伟阳的老板么?”我低着头看她,问道。
李怡的头则别我低的更低了,她不想让我看到她的表情。
“是的,是我杀的。”李怡冷冷的说。
瞬间,我的身体上的汗毛有一般倒竖了起来。
无论如何,听到了眼前的女孩将一个男人杀死,然后分尸的事实表示肯定,我还是有些毛骨悚然的。
特别是在这种特质的环境下,黑暗中,谁的心中能够一点恐惧也没有呢?
“你为什么要杀她?”我继续追问。
李怡不说话。
“如果你不告诉我,一生都会因为这件事情而耿耿于怀的。”我说,希望用自己的语气让李怡将事情的事实告诉我。
“因为他要霸占我,就是这样。”李怡这般说道。
“我知道,在报纸上也听说了,可是,就算是如此,你也可以完全不用去理会她,我的意思是你可以远离他,不要和他在一起啊,这样你不久可以完全的摆脱他了?难道他还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强行的抢你不成?毕竟你的母亲已经过世了,你和他之间的瓜葛也该有个了断了。”
我就是不明白这一点,不明白李怡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她若是不跟着姓张的去酒店,他又怎么有机会可以霸占李怡呢?
“是因为你。”李怡断断续续的回应我道。
我知道她不愿意说,我只是沉默,希望她能够明白我的心意,告诉我想要知道的,“为了我?”
“恩,是的,他知道我和你的事情,如果我不从他,不和他在一起的话,他会想办法在上海堵你。”李怡这么说道。
我大致上明白了,是因为那个叫做张伟阳的家伙威胁了李怡,以我作为要挟李怡的把柄,而要李怡跟随着他,就算是李怡的妈妈已经过世了,也不会放过这个小姑娘,而且在那天晚上要霸占李怡的时候,李怡终于受不了这个中年垃圾,于是将他给杀了,这也是有情可原的。
真相大白了,我问道,“你刚才说张伟阳那个家伙要堵我是什么意思?”
“堵你,大概就是想办法动用他在上海的人脉,处处为难你,甚至伤害你的人身安全都不在话下。”李怡解释道。
这么能耐?
呵呵,我心中坦然,凭借一个商人的本事,就打算要为难我这样一个地下皇帝了,他还真是能想的出来,不过这一切李怡都不知道,她却为了我,去将自己的灵魂和身体去百般痛苦的服侍一个大自己一半年龄的垃圾,她对我的这一份好,是天地可鉴的。
我告诉李怡道,“李怡,以后不要再叫我林河了。”
李怡抬脸疑惑的望着我,问道,“怎么了?为什么啊?”
她着急的样子,我看来有些好笑,又可爱又可怜,黑暗中还看的不清晰,我回答道,“其实,我来上海是隐瞒了身份的,我的真是名字叫易强。”
“易强?为什么,为什么?我还不能接受,怎么会这样呢?”
李怡有些茫然的样子,好像喜欢的人突然间消失了变换了模样一般。
我知道她是无法接受这个现实的,至少在眼前她不可能突然就接受这个事实。
无论如何在李怡这个小姑娘眼中,我所经历的事情和我的身份等等一些事务,对她来说还是太遥远了,而且在短时间内也很难理解,我也很难细致入微的给她讲清楚这些。
于是,我只好简略的一带而过,“李怡,这些事情以后我再慢慢的告诉你,如果你不习惯的话,还可以继续叫我林河,总之呢,我的身份,绝对是不会你认识的那个张伟阳低半个档次的,放心,现在我们要探讨的不是这些琐事了,目前需要想出来一个好办法,将你给救出去才是当务之急。”我说出眼前的紧要事件。
“我,我知道自己是范的什么罪,杀人,分尸,我的这个罪证都掌握在公安部门手中,我觉得可能不会有办法出去了。”李怡说着,低下了头,似乎绝望了。
“你不要这么想,有我帮你,咱们一定有办法做到的,一定要出去。”
我在心中想到,就算是只让李怡一个人出去也可以,但是要想什么办法呢?
让李怡一个人出去也可以?!
我的灵感停顿在了这一句话中。
我突然间转头看向李怡的身材和自己的身材,以及我们的衣服等装束,心中有了一些眉目。
“你怎么了?林河,为什么这么慌张的看着我,很吓人的。”李怡说道。
我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我有办法了。”我说。
“什么办法?”李怡道。
我看了看四周,虽然确定没有人。
我走到了门口,透过了那小小的门上的空洞看了看,门口也没有一个人人影,我想现在应该已经很晚了,监狱里边的所有人员都应该睡着了。
于是,我还是有些不放心的怕泄密一般在李怡的耳边,轻声的讲出了自己在短时间内筹划出来的计划。
李怡不说话,只是将自己的耳朵靠近我的嘴唇,一边享受着我口中的热气,一边听我的小计划。
关于怎样营救李怡的想法,全部都在这悄悄的耳语中了。
三分钟过去了,我笑眯眯的自以为是的收回了自己的嘴唇。
我的话讲完了,接下来就要实行计划了。
可是李怡却万般的不答应,“不行,这样怎么可以。”
“怎么不行,就这么办,这是眼前唯一的办法了,也是最好的办法,不然你就出不去了。”我着急道。
“不行,我出不出去无所谓,可是我不能连累了你。”李怡委屈的道。
“你听话,你放心,只要你出去后,先去我们以前的家,我裤子口袋里边是钥匙,你走了以后,在我的家里等我,我也会尽快出去和你汇合的。”我信誓旦旦的道。“可是,我不相信,这里可是正规的深牢大狱啊,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出去,这样的话你太危险了,如果你不能成功的出去,肯定你要被定罪的,而且绝对是死罪,因为你轻易的放了死刑犯埃”李怡也喘着粗气,着急的反问我道。
我其实心中也没有底。
可是眼前最重要的是要将李怡救出去,她一个弱女子是不能在这里受尽折磨的,这里的环境实在是太差了。
我不假思索的道,“李怡,你听话,你要相信我,相信我好吗,我答应你的,一定可以办法,我有自己的办法,而且刚才我也说了,我也不是一般的人,不然你想想,我一个大男人怎么能进女监呢?怎们能想来就来监狱玩一圈呢?当然是要有比较硬的关系了,可是我出入行,你却不能被我轻易带出去,因此我也只有这个办法了,你可一定要听话啊,好么?”
我期待的望着李怡,希望听到她的一句首肯的话语。
监牢里边的空气凝结成了一股灰色的气息,侵袭着我的身心。
此时的我只有大义凛然的舍身忘死,却将自己的性命安危,一切都置之度外了。
李怡沉吟了一会儿,看了看我。
我又坚信的道,“相信我,绝对没问题。”
“好吧,就这么办,你一定要回来找我埃”李怡苦口婆心的说。
“放心吧。”我说我和李怡互换了衣服,我们的身材和个头差不多,她穿上我的衣服以后,真的好像一个公子哥一样俊朗。
而我也顺利的穿上了李怡的衣服,虽然看上去有一点离谱,但是为了她的安全和未来,我也只要这么做了。
接下来,空间中依旧回到了无尽的黑暗中,我们彼此都没有太多的话了,沉默中都在担心对方的安危,和这次计划是否可以如愿以偿的进行。
夜深了,彼此也都疲倦了,便相拥着靠在土炕上沉沉的睡去。
半夜里,我被冻醒过来了很多次。
每一次醒过来,便都很难再次入睡了。
我在外边抱着李怡,为了让她不冷,我把自己的身体当作一层被子一般,包裹著李怡的娇躯,让她暖和下来。
而我个人的身体却暴露在了外边,承受着冷空气的无情的侵袭。
每一次醒来,我都张大眼睛看着这里的黑暗,天花板上好似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这冰冷的冬夜里,肯定不可能有蜘蛛蟑螂之类的蚊虫了,那么很有可能是老鼠,想到这里,我怀中搂着李怡的气力更加的紧了一些。
清晨吵醒我们的不是鸟鸣,也不是潺潺的溪水声,而是门口小兵们的开门声。
我听到了响动后,赶忙将李怡也给弄醒了。
在短时间内,我和李怡的位置远离了。
我穿着她的衣服,头朝里靠在那土炕上,装作睡觉。
而李怡则也一样的蜷缩着身子,躲在另外一边的墙角,不用自己的脸面示人。
牢房里边有不少的布条散落,看上去好似刚刚打过一架一样。
依然是昨天晚上的那三个小兵进来。
我警惕而又紧张的竖起来耳朵听着周围的动静。
一个家伙的声音传来,“这里怎么这么乱?”
“谁知道,可能是昨天晚上,那个男的真的把女的给霸占了吧。”
“不会吧,那他岂不是赚大了。”
“赚什么赚,就算是霸占了也是借着酒劲,你看他现在还没睡醒呢,就算是有了风流韵事,估计他也没什么感觉,可能醒过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对,也是,这些都不干我们事,咱们只要依照李部长的命令,早上把他给抬出去扔对面的草地里边就行了。”
“好好,来搬吧。”
三个小兵达成协议,将李怡的身子抬了起来。
“怎么比昨天轻了?”一个家伙疑惑道。
这句话让我紧张的后脑一阵发麻。
还好另外一个无脑小兵回应,“可能是一晚上的酒消化了吧,要不就是昨天晚上玩霸占游戏的时候把重量都射光了吧,哈哈。”
“好了好了,赶快抬出去算了,别在这里废话了。”
三个小兵将李怡抬了出去。
当关门的那一刹那,我很想在最后看李怡一眼,可是最终还是担心会穿帮,所以坚持忍住自己的思念,一直都没有动,好像一个木头人一般的处在土炕上。
直到我听到了那一声生冷的关门上,“咣当”响了。
我才觉察过来,如今自己,这个房间里,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李怡已经不在了。
我依旧停留在土炕上,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不愿意去接受眼前的环境。
这孤寂的感觉早已经传过来了,只是我不愿意去面对罢了。
我身上没有一个计时的工具,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大概有一个小时吧。
我发现李怡并没有被抬回来,暗想她应该已经出去了,剩下来的事情就是靠她自己了。
我长出了一口气,我的衣服里边还有一些零钱,够她打车回去的。
而至于我自己到底能不能出去,我还真的没有任何的把握。
我慢慢的坐了起来,去承受这个环境。
昨天晚上一直没有时间来看这里的布置和颜色,而且当时是深夜,黑暗里我想看什么也是徒然。
现在看的清楚了。
凋零的四壁,墙皮上边的石灰也都差不多脱落了,有的地方露出来了红色的板砖。
没有古色古香的韵味,更多的是一种凄凉的孤寂感。
“哎~1我叹了一口气,很伤感。
我站了起来,一身的女装多少有些滑稽,可是我并没有时间来笑话自己,毕竟这里没有别人可以看到我。
我走到了窗台前,伸手去触摸一下那还有一般系在窗户栏杆善变的布条,想一想昨天晚上惊心动魄的一幕,现在让人觉得好笑。
这一切都是人生的转折点吧。
本来我来这里也并没有打算营救李怡出去的,就像我跟卢楚风说的那样,我只是来这里看一看她。
想要问一些我很疑惑的问题,得到答案之后,我就会离开,就像今天早上李怡离开的那样顺利。
可是自从看到李怡自杀的情形后,我的心境就再也不能够这么冷漠了。
我断然决定了要让李怡出去,就算是最终我被囚禁在这里,一生一世也好,至少我宁愿自杀的是我,也不要她这样一朵花就这么凋零了。
时辰在我的闲散的步伐中缓缓的过去,可是我感觉一切都变的慢了。
突然间变的焦虑起来。
这个不足十平方米的空间,无依无靠,无水无粮,冰冷的好似寒冰床的土炕,如果没有那一个窗口和门口的小洞,就只剩下一个密室了。
自从李怡走后,我觉得时间过去也最多不过三个小时,我已经承受不了这种感觉了。
孤寂,束缚,封闭,同时袭来,让我难以忍受这种对人精神的折磨。
难以想象李怡来到这里以后是怎么堐到昨天的,这种地方哪怕是关一个鬼进来,它也会崩溃的。
尤其是我这样一中生来就只适合在天堂任鸟飞的环境下成长的人,在这里简直是要了我的命。
本来和李怡在一起的时候,因为身边洋溢着幸福和团员的氛围,所以我并没有太在意这些。
可是一个人的时候,这个压抑的感觉就好像山呼海啸的浪潮一样的不留一点一地的拥挤而来,冲刷着我心灵的最柔弱伤处。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实在无法忍受这种让人发疯的氛围。
确定了李怡已经成功的逃脱了,我也该想办法让自己出去了。
坐在土炕上,我开始分析眼前的局势。
我在这里等肯定不是办法,李怡行刑的时间应该快到了。
可是就算是明天行刑的话,今天不到夜里,我就已经精神崩溃的死掉了。
我身上的手机也让那三个家伙给摸走了,没有了和卢楚风的联系,我在这里就是势力单薄的一个人,如何和整个监狱的大势力对抗呢?
况且监狱的势力不过是表面现象,在整个检察院包括公安局甚至shzf,都应该比较重视这个案子。
因为李怡所杀的是上海的一个商人,如果shzf不能够尽快的将一切事情偃旗息鼓的掩盖住的话,那么很容易损坏sh的形象。
再加上现在在中央执政的人大多是sh人,因此这件事情如果不能完美的解决,会丢尽sh人的面子,sh高层是很难善罢甘休,难辞其咎的。
我被重重大势力包围了,必然很难脱身。
思索了一阵子,我决定眼前只有一个办法可行了,就算是硬碰硬,我也要尽快的出去,不然在这里继续带下去,自己就快成一个活跳尸了。
我半蹲在地板上,对这门口的小铁洞口,大声的嚎叫了起来。
“来人啊,来人啊!1我狂喊,大喊,没命的喊,歇斯底里的喊。
只要能招人过来,我几乎用了所有能吸引人的词语,将上学时候那一些微不足道的作文功底全部都用光了。
终于引来了那个昨天晚上看到的女监狱长。
这个中年妇女本来还在慢条斯理的吃早餐,听到了监狱走廊上有人嚎叫的声音,吓的当场噎住了,顺了一口水下肚,一时间也没敢过来。
女监狱官叫了两个陪同的人,才跑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发觉有人来了,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重新站了起来,等待着接下来的戏剧性的情节。
“哪个房间,哪个房间在闹动静?都给我老实点1女监狱官的大嗓门也不是吃干饭的,听的我耳朵一阵阵的发烫。
“是我,四一六1我回应了她一声。
“哎呀!我的天哪,怎么是个男的1女监狱官闻风丧胆道。
“男的怎么了,没有男的谁来给你们女人快感!赶快把门打开放我出去,我是被错关进来的,你们再不让我出去,我就告你们非法拘留啊1我也是懂法的人,此时准备用这样的借口和迅雷不及掩而的气势吓唬住那女监狱官,从而让自己顺利出去,重获自由。
我本来以后那女监狱官听到了我的话就会心虚的放我出去了事了,可是我没有想到她是个如此没有种的女人,当然女人确实是没有种的。
女监狱官带着两个部下仓皇的逃开了。
走廊间又再一次恢复了平静,静悄悄的似乎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鸦雀无声的让人察觉不出来此时的时间差,到底是在晚上还是在早晨。
“喂,你们人呢?别丢下我啊,你们怎可以就这么走了?”
我愤恨的在监狱里趴在门上大声的怨恨,伸脚狠狠的踢在铁门上,传来一阵阵的咣当声响,我不住的呐喊着,可惜走廊里只有我的声音在回荡着。
我咒骂着这里其他的监牢里边的女犯人,怎么见到这种事情一点反应也没有。
至少大家现在都是犯人的身份,她们不主动帮忙,声援一下同伴总算是可以做到吧。
我想不是因为这些女犯人在这里已经习惯了,麻木了就是因为她们可能都已经死了。
可能是纯粹的憔悴而死的,冻死的,饿死的,也很有可能是受不了和我这样一般的折磨,精神崩溃而死的。
毫无疑问,最后一种死法是最痛苦的,那一种接近于灵魂里的绞杀,叫人最彻底的无法抵挡,几乎是输的一败涂地。
我的脑际里边越来越混乱,想到那个女监狱长可能因为害怕惹出事端,就一去不复反了,那么我今天晚上就是要个人在这个地方过了,想到身边的监狱里可能都是一些死人的尸体,我更加毛骨悚然起来,如今身边没有了李怡陪伴,我可能也会范和她同样的错误吧。
我转头看了一眼那窗台上边的断了一半的布条做成的绳子,应该还可以用。
眨眼间,我甚至出现了幻觉,我似乎看到了自己半夜里,在这个窗台上上吊自杀的影子。
心惊胆寒之余,我赶紧跳了两下,扫除了脑海中那个可怕的念头。
可是,就算是扫除了一时半刻,我却不能够一直保持清醒而宁静的头脑。
这个拘束的半封闭的空间对我来说,具有极大的挑战。
此时我所面对的敌人,没有高强的武功,也没有阴谋诡计来算计我,甚至没有血肉。
对方是用最直白的束缚和彷徨来折磨我的心志,这单方面的战争我已经在进来的那一刹那,输了一半了。
如今只剩下了自己,孤孤单单,我还能够找谁来作为心灵的慰藉?
那么现在的我就是全输了,输的体无完肤。
我想我是出不去这里了。
颓废的自己一屁股坐在土炕上,开始回想自己的当初,还有没有未来的未来,如何对不起的一些人,以后也难以见到他们了吧。
我的泪水只能往心底流淌,我想我出不去了,李怡,你要照顾好自己埃话分两头。
我正在监牢里度日如年的过活,精神备受摧残。
而此时的那个女监狱长也并没有像我想象中的闲着逃走了,就什么都不理睬了。
毕竟我是出现在她的监狱管辖范围里边的,这样一个大男人在女监里边,如果事情败露了,一定会出乱子。
而乱子的罪魁祸首,不是我,而是要怪罪到她这个看管监狱的女监狱长身上。
她一个中年妇女,没有钱,更没有姿色去讨得领导们的欢心,毕竟一旦出了叉子,她自己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女监狱官思来想去,将事情的起因定在了昨天晚上那三个小兵卒子将一个男人抬到女监四一六这件事情上。
可是今天早上他们已经将那个男人给抬出去了啊,她在门口监视的时候也是看着他们把那个昨天晚上抬进来的男人原原本本的给抬了回去,穿着打扮和身材都是一模一样的,此时怎么在四一六还会有男人的声音呢?
况且,原本在四一六牢房里边登记了女人到了哪里去?
一切的事端和诡异之处,有太多的疑问了,都不是这样一个中年妇女可以想明白的。
可是想不明白并不代表可以搁置下来不去想了。
女监狱官认为,只要这个男人还在自己的管辖范围内呆着,而那个女人不见了,这件事情就好像一个定时炸弹一样。
如果不解决,总有一天会炸开了锅,到了那个时候,就是自己背黑锅的时候了。
女监狱官咬牙切齿的恨得心里堵塞的难受。
此时她最痛恨的不是那三个小兵,而是指使当晚三个小兵将男人抬到女监这里来的监狱副总长官——李部长。
憎恨也罢,懊悔自己当初的妥协也罢,女监狱官现在却不得不去求李部长了。
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件事情因为李部长而起,女监狱官只要硬着头皮,去找元凶来替自己撑腰。
希望李部长可以凭借自己的势力,把这些乱子给压下去了。
现在两人成了一根绳子上边的蚂蚱。
女监狱官暗想自己就算是身份卑微不足那李部长的官衔一半大,却也可以有资格和他说上两句话的。
女监狱官几乎是战战兢兢的走到了李部长的办公室门外。
她在门口迟疑了很久也没有敢去敲门,倒是里边传来了动静,让女监狱官原本恐怕的心理状态马上转为了好奇。
她马上下意识的贴上了自己的耳朵在门上,偷偷的听着里边发生的事情。
“李部长……”
一个嗲声嗲气的女人的声音传来,好不酥软麻痒。
听的门外的中年妇女直咽口水,身体也随之颤抖了一下,是酸的。
女监狱官继续偷听。
“呵呵,小刘呀,你的这个事情我记在心里了,可是监狱官换届的问题不是一时半会就可以解决的,毕竟现在女监狱官这个位子很多人在看着,我也不是这里的最大头,不能一手遮天啊,不然会被群众们落下口舌的。”
这是李部长的声音,相当的谦虚,相当的和蔼可亲,从来没有听到过他有过这般偶平和的声音,好像在和自己的母亲说话一样。
女监狱官在门口陷入了沉思,小刘,小刘是谁?难不成是自己的副手,刘华?
这个妖精平时就一股子臊气,难道今天已经和李部长搞上了,想要往上爬,就先拿自己开刀了?
女监狱官暗暗的握紧了手心,想到自己虽然也是一把年纪,人到中年,但是面临退休还有些时日,却已经被人在背后给盯上了。
小刘是个大学生,刚刚毕业的,所谓的大学生,其实也是泛指,她也只不过是大专毕业罢了,年纪不到二十三岁。
大专女人和本科女人最本质的区别就是,大专的女人更容易将自己的身体奉献给单位的领导。
这种无私的忘我精神,当她们需要向上爬,需要更多的银两的时候,便会轻而易举的升腾出来,成为大专女生的特效技能。
至少是女监狱官这般愤恨的想着,恨不得现在就进去将那个刘华给掐死算了。
这个臭婊子刚刚才被分到我们这里就做了女监的副监狱官,一直在自己的手下,在自己的面前也是言听计从的,想不到现在在背后端详着自己的位子,而且用这么卑鄙的手段。
女监狱官感觉胸口一股股的热气,那是气的颤抖,所发出来的热浪滚滚。
所谓的卑鄙的手段,其实是别人用的,而你不会、不能、没有实力去用的一种托词罢了。
就好像现在的女监狱官一样,其实她又何尝不想去用一些卑鄙的手段争取一些利益呢,只可惜自己已经没有这种手段的资本了。
女监狱官不禁低头看了看自己已经塌陷下去了一半的胸脯,粗矮的腿,虽然说不上是虎背熊腰,也是陀螺身材了。
老了的女人的心中的酸楚和叹惋,谁人又能知晓?
可悲啊,女人埃悲观过后,内部房间里小刘和李部长的矫情还没有纠结完,女监狱官继续探听消息。
接下来是小刘的继续的死缠烂打。
“哎呀,李部长……您怎么这样呢,现在的女监总指挥是一个老妇女,她都一把年纪了,早该退居二线了,你看她那样子,你每次去女监那边视察的时候,看了她不恶心吗?又老又丑的,好像个妖婆一样,而且咱们总长现在在外边出差,监狱里边的事情谁不知道一直都是您说了算啊,李部长,你是不是那天吃了人家的便宜,就想赖账了呀……真是个坏家伙,人家可不要理你了……”
刘华的催情战术相当的奏效,她一边这样说着,一边半推半掩的视图要远离李部长的样子。
李部长舍不得了,“呵呵,你这个小丫头,好好,你也别给我装了,我答应你在这个月结束前,一定满足你的要求,行了吧……”
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和刘华的话说多了,相处的亲密了,李部长也跟着开始嗲声嗲气起来了。
“我就知道,李部长对年轻的后辈们最好了。”刘华笑嘻嘻的颤颤道。
“那我对你好,你可要怎么答谢我呢?”李部长笑呵呵道。
“真坏,没个正经,这里可是办公室呀,人家前两天不是刚刚答谢完了你吗?那可是人家大学毕业以后的初夜呢1刘华撒娇道。
“你对我的答谢,只是一次两次,怎么能够呢?”李部长捏了刘华的俏脸一下,道。
“那您还想要几次呀?”刘华向李部长抛了媚眼。
李部长差一点从办公的椅子上摔落下来,当真是一见红颜,激动万分,红颜一笑,肝胆相照。
“当然是,要几千次,几万次,几亿次喽……”说着,李部长已经不请自来的将自己的身体送了上去,扑向了刘华。
刘华的笑声的伴随中,半推半就的叫喊着,“哎呀,坏人,这里是办公室呀。”
“办公室是我的,这整个监狱都是我的,这里都是我说了算,你还怕什么,来来”
李部长将刘华抱上了平坦的办公桌,顺便一挥大手,将桌子上边的所有文件一齐斩落到了地板上。
李部长笑吟吟的解开了刘华的上衣衣扣,接下来是短裙,接下来是办公室里,欢声笑语,尽显人间暧昧。
女监狱官没有在门口逗留下去,也没有继续贴着耳朵在门上偷听。
里边的欢声笑语,并不是她这种年龄的人可以受用的。
虽然她也在渴望着一些,然而夕阳哪怕自认为无限好,只是无人赏埃女监狱官害怕一会等那刘华出来的时候,两人见面不免有些尴尬,所以暂时找个地方躲藏了起来。
本来监狱官作为刘华的上司,在她面前完全可以衣冠楚楚一脸威严的,可是今天听到了这样的消息,不久的将来可能自己就是人家的部下了,难免心中打醋。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也有虎落平阳的时候。
女监狱官决定卧薪尝胆先忍让一下,毕竟现在自己年老色衰,不是她这种小年轻的对手了。
李部长的办公室对面只有一间男厕所,是给李部长专门配备的。
女监狱官想了一下,躲在了里边。
一般来说这样的厕所只有李部长和正部长有资格去上,所以大部分人是不敢来的,此时正部长出去出差了,李部长正在完成一件他的风流韵事,成了女监狱官的藏身的好地方。
躲在厕所里,正好可以窥视着李部长的门口,等着他们办完事,女监狱官还有更重大的问题需要向李部长请示。
大约二十分钟左右,女监狱官在厕所里边已经面红耳赤了。
不是因为气急败坏,而是她在厕所里,脑袋中不由自主的总是想一些在李部长办公室里,那两个人究竟在干一些什么事情。
具体的动作,话语,叫喊声,她都能一一的具体的联想到,浮想联翩,到最后自己这中年的身体,竟然也有些发热,变的气喘连连了。
突然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女监狱官马上振奋了一下自己的精神,抖擞抖擞刚才的一身热气,从厕所里探出头看了看门口,偷偷的窥视着发生的一切。
之见小刘背身关上了李部长的办公室的们,面色红透了半边天,她整了整衣衫,然后下楼走开了。
女监狱官也从厕所里出来,同样学着刘华的样子整了整衣衫,然后学着刘华搔首弄姿的姿态走了两步猫步,感觉怎么都不对劲,原来是自己屁股太大了。
女监狱官尴尬的咽了下口水,然后伸手敲响了李部长的房门半个小时过去,一切似乎都很安宁,好像全世界的时间都定格在了这个平静没有发展的监狱里边了。
李部长的办公室里,女监狱官已经将一切事情告诉了李部长,而李部长也同样陷入了深思。
他能够攀上这个位子,没有老谋深算的智慧是不行的。
因此关于这样一个偷梁换柱的招法,在李部长的脑海里回转了一下,马上就想通了。
“原来他是想这样,真是知法犯法,不知死活了,想把老子也害死1李部长大发雷霆,震的身边的女监狱官心惊胆寒。
“那到底怎么办?”
女监狱官不想去过问这里边到底有什么猫腻,她只希望这一切的事端只要不沾染在自己的身上就好了。
本来她还以为李部长特别安排的这一次意外,是想将自己一军,让刘华上位呢。
可是现在看到了李部长的反应,可以判定李部长也是被人给算计了,那么自己的未来还有希望。
女监狱官有了李部长撑腰,安全感顿时生长了许多。
“你带我过去,我要去看看那个家伙。”李部长道。
“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埃”
女监狱官不忘记偷偷拍拍李部长的马屁,担心李部长的安危。
“恩,那就叫上几个警卫吧。”李部长道。
李部长,女监狱官,再加上昨天晚上的那三个小兵,一行五人重新来到了四一六女监门口。
三个小兵疑惑事情应该已经完结了,为什么李部长又要来这里视察?
各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陪同在身边,又不敢多问一句话。
李部长转头看向四个人,“你们四个先到门口看着,别让闲杂人等进来,一会要是听到我喊你们,就立即冲进来,只要我不喊你们,谁也不行靠近这里,知道吗?”李部长似乎有什么秘密,神神道道的。
“是。”四人齐声道。
“好了,你们走吧。”
李部长说完,四人很听话的远离了四一六女监的房门,而李部长也手拿钥匙打开了房门。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我四仰八开的躺在土炕上,望着天花板两眼出身的死相。
此时的我正穿着李怡的衣服,打扮可谓相当的非主流了。
李部长进来一看,不免差异我的装束。
“你是?”李部长发问。
我差一点就没气了,听到了一点人气的话语传来,顿时来了精神。
我腾地一下坐了起来,吓得李部长倒退几步,差一点就要喊出声来,叫自己的几个警卫过来保护自己的人身安全。
“你是李部长吧,快放我出去吧,我是卢楚风的那个兄弟。”我打起精神,道。
李部长皱起来了眉头,开始仔细打量我的装束。
他歪着头,看了我一会,道,“是你搞的偷梁换柱,把那个女人给弄出去的吧?”李部长问我,语气还算的上和善,毕竟我和卢楚风有亲密的关系,黑白道本是一家亲,他要礼让三分的。
“恩,没错,是我,我也是没有别的法子了,希望李部长理解,我现在都快要在这里憋死了,你一定要放我出去透透气埃”
我心想刚才那个女监狱官看来并没有贪生怕死的一个字不吐的就回去了,而是去找了最大头来照料我这个问题犯人。
李部长点了点头,在房间里徘徊了两步,看向我,道,“好,我放你不是问题,但是你要告诉我那个女人去了哪里了?”
我一听这话,心中就没底了,“你要听这个干什么?”
“年轻人,我看你真的是处世未深啊,什么都不懂,你这么擅自的放人出去知道多大的罪行吗?我让你进来和那女人叙叙旧也就罢了,你这么不是要我的老命吗?”李部长有点火气的道。
“我也是没有办法了,希望李部长不要见效埃”我低着头,道。
这件事情确实是自己的错,因为我的缘故连累了他,虽然李部长也一定不是一个爱民如子的好官,可是他让我进来看李怡了,那么在我的心里他就是好官。
“见效不见效不要紧,重要的是你务必要告诉我那个女孩的去处,否则我不好交待。”
李部长似乎并不想为难我,只是他开出来的条件却着实是在为难我了。
“能不能,李部长,请你高抬贵手,放了她一条生路埃”我说。
李部长摆摆手,“看来年轻人你还是没有弄明白,这件事情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
我沉默不语,无论如何我也不会说出来关于李怡的去处的,就算是他不愿意放我出去,我也要隐瞒到底。
“看来你是不打算说了。”李部长见我沉默是金,明白了我的心意。
我点点头。
“如果你这么固执,就算你是卢楚风的兄弟,我也不会照顾你的,毕竟这件事情牵扯到我的关系,如果处理的不妥当,不仅仅是丢掉乌纱帽那么简单,有可能是性命攸关。”李部长道。
“会危及性命么?”我疑问道。
“你处世未深,不能理解在z国的政治压力,有多么强大,处在官场上的人,一个不留神,就有可能粉身碎骨。”李部长老声在道。
“或许正如李部长所说,可惜,我可以陪你一起死,却不能告诉你那女孩的去处了,实在对不起。”我抱歉。
“你宁愿让自己在这深牢大狱里关一辈子,宁愿丢掉性命?只是为了一个女子?现在的年轻人啊,太不珍惜年华了,没出息1李部长道。
“可能我是没出息,但是我不能做一个失信的人,尤其是对我喜欢的女人,我不想做任何欺骗和伤害她的事情。”我说。
“好吧,既然如此,我还有另外一个办法。”李部长道。
我喜出望外,以为还有转机。
可是李部长继而道,“不过,这个办法只能救我,却不能救你,除非还是像我刚才说的那样,你要将女孩的去处告诉我才行。”李部长向我最后通牒。
我摇摇头,“李部长你请自便吧,我会按照你安排的事情,帮你脱险的。”
我已经铁了心不会出卖李怡了,这一次,就拿自己的命来换取我曾经对她的伤害吧。
李部长看了我半晌,他的眼睛很深邃,看的我几乎浑身都要起鸡皮疙瘩了。
李部长才摇了摇头,告诉了我他的计划俗话说,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很多事情不是我们想要主观上阻止就能够阻止的。
哪怕我不想死,不想离开李怡的身边,希望可以和她一起双宿双飞,只可惜造物弄人,天意难违,我们俩只能够或一个人。
我将这个生存的机会让给了李怡,我想我这样做是对的吧。
李部长走了,我依旧留在这里。
他没有释放我,因为我没有达成和他的条件。
我想我这样做是对的,至少是对的起良心的。
按照李部长的计划安排,他要求将计就计。
既然我假扮成李怡了,反正上头也不会过来专门看人,那么就当我是李怡算了。
只要过几天,在行刑的地方,给我一颗子弹,死无对证,我就真正成了李怡了,埋了也就算了,反正在李怡的档案上也找不到她任何的别的亲人了。
因此,可以说是我成了一个替死鬼,是我心甘情愿的。
这不能怪李部长,就算是他没有给我安排一个后路也没有办法。
倒是我想到了另外一个脱身的主意。
这个主意比较依靠随机应变,和我本身的身体素质了。
就是在前往行刑的路上,我希望依靠自己的能力逃脱。
这样就算是我最终逃脱了,也应该不会怪罪到任何人的头上了,顶多是那押运官的错误,和李部长没有多大的关系。
这个计划是要靠运气的,一旦他们看管的太严格了,我就很难从重重的束缚中逃脱了。
所以现在,我有了消磨时间的任务了,那就是计划着,幻想着当时的自己被押往刑场的场面和种种的情况。
我假想了很多种的情况,然后意义反而分析,每一种情况下去都应该怎样去应付,怎样选择逃跑的时机。
如果当时手上和脚上还要戴上锁链的话,我又该怎么办。
这些问题经过了三天两夜的思索,我终于差不多都给解决了。
这三天两夜里,我很听话,来了饭菜就吃,倒了晚上就安心的睡觉,虽然很孤独,可是有了希望,就有动力存活下去。
我还问监狱官要了一床被子,这样晚上就不冷了,寒冬腊月的非常的难受,若不是这一床被子,我基本上要被冻死了。
李怡留下来的布条我一直都没有去动,依旧挂在窗台上。
留下这些痕迹,就好像她依旧在我身边一样,也是对我心灵的一种变相的安慰吧。
身体在这三天里瘦弱了一些,大概因为饭菜比较没有营养吧,再加上心神上的压力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