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基本原则
李怡?
我不敢确定是不是她。
她是我的班级里边比较冷漠的一个女生,平时不太爱说话,上课的时候也时常低着头。
我以为她在思考问题的时候,走过去,却发现她的眼珠是不动的。
她的目光时而看向窗外,时而会盯着桌子不动,偶尔看向我所在的黑板的区域,也只是逗留一下,继而脸色和眼神一齐冷漠下来。
我参透不了这个女孩儿的心思,就好像人类想要完全了解宇宙一样的深邃和困难。
虽然我表示好奇,但是我也深知自己未作一名老师的基本原则。
我不可以,也没必要去深究一个女学生的心思,以免造成越轨,给别人留下流言蜚语。
她的感情世界,一个十七岁女孩的感情世界,不是我能够猜想出来的,除非我渗透到她的生活,不过那样就越界了。
可是现在她主动的出现在了我面前,红色的连衣裙在酒吧里,似乎也在翩翩起舞,她动人的身姿亭亭玉立,并且向我吐露出来的语言,差一点让我口吐红酒、心惊胆寒。
当然,我仍旧不是很确定,眼前的女孩就是她。
我也没有胆量去确定。
我装作没有听见一样,原地不动。
昏暗的酒吧里,她应该看不见我的眼球正在她的身上,脸蛋上打量扫描。
她似乎并不太在意我的冷漠,而进一步的前进了一点距离。
靠近我后,她的声音并不是很大,却让我听的清楚,“先生,我能陪你睡觉吗?”
这句如五雷轰顶一下的话,让我在一个片刻,连续承受了两次。
我似乎必须做以下回应了。
我顿了一下,尽量让自己的表情严肃起来,转过头来对她说,“小姑娘,现在这么晚了,你应该回家做功课,别再这种地方玩乐,这里不适合你。”
就在我和她言语的那一刹那,。
舞台上的灯光闪烁,非常合时宜的挥洒在了我和她的面容之间。
我们彼此看清楚了对方的脸。
我甚至可以看到她的脸蛋上晶莹剔透的汗毛孔。
她,就是李怡,千真万确。
我想他也看清楚了我的身份,虽然知道了是自己的老师,不过李怡并没有太惊讶,只是眼睛有了一点夺目的光芒,然后又暗淡了下来。
既然是我的学生,那么我更要继续衣冠禽兽下去了。
我整理了一下思绪,让自己尽量的镇定下来,尽量在说话的时候嗓音不会打颤。
我点了一下头,然后道:“你是李怡同学?”
女孩不置可否。
“你现在应该在家里,就算今天是休息日,你也不该来这种地方,不要自装成熟,你还很小,你以为有意思的玩意,未必就真的很好玩。”
我在悉心的教导她,面色凝重,好似在参透佛门大典,又好似在对着烈士纪念塔默哀。
然而,面前的姑娘对于我所施加的教诲,保持着冷漠,三心二意都靠不上来。
当我说的大致累了的时候,她回了一句,“你到底要不要?”
我有些口干舌燥了,喝了一口红酒,问道,“要什么?”
“和我睡觉。”她的话很简洁。
我有一种颓然丧气的气息,顶在胸口让我喘不过气来。
“你到底明不明白你自己现在的身份?”
我有点火气了,想告诉她她只是一个学生,学生就该有学生的本色,什么话该说,什么事情该做,什么地方该去,她应该比我清楚。
姑娘的眼睛里,一直都蒙着一层灰尘,不仅让人看不透,似乎还有意在里边揉了肮脏的泥土。
她说,“妓女。”
我的心脏沉入了冷冰一样的深谷。
我的怒气凉了,有一点失去希望。
“我们该好好谈谈了。”我觉得自己有必要渗透到这个女孩的心里去,不然她有可能真正的毁灭了自己。
“价钱?”李怡说,“一晚上的话,两百。”
我轻笑,不知道是在笑自己,还是在笑她,或者是在笑这个世道,“你就价值这些?”
李怡并没有被我的讥笑激怒,仍旧冷漠的说,“我不是雏儿了,便宜点。”
“你的专业术语还真靠谱。”我恶意的称赞。
“身不由己。”李怡道。
“走,我们出去,我送你回家。”我说,就要起身。
“你若不同意,我去找别人。”李怡不愿意跟我走。
我拿她没办法。
“你非要今天晚上做这个生意?”我逼问的态势。
“非要不可。”李怡的眼睛等着我,那一份执着,我似乎看到了这个女孩的倔强,来自于仇恨。
“那我硬拉你出去呢?”我说。
“我就叫,叫要是有谁肯把你赶走我身边,我就陪他睡觉,任何男人都行。”李怡强硬。
“看来你是铁了心了。”我说。
李怡沉默。
“呼……”我深呼吸。
我似乎对她妥协了。
我不知道这到底是我想要的结果,还是我被迫无奈最终形成的结果。
无论如何,眼前的形势逼迫着我,我只好拉着她去陪我睡觉了。
如果我不主动的话,那么今晚,势必有别的男人跟她做交易。
那样的话,还不如肥水不流外人田了。
这种想法并非邪恶,不是我自找托词,如果在最后的身体接触前,我能够劝说她成功的话,我还是会做最后的努力的。
但是,这种想法最终还是破产了。
我没有劝说李怡成功。
她的那一身红绸子一样的连衣裙,在我看上去是如此的纯洁艳丽。
这样一个女孩,本该是城市里边的一朵红艳美丽的鲜花,却要自己找寻败落的方法,然后一再沉沦。
我曾经不断的追问她原因,她的回应都是空白。
这是一个谜团一样的姑娘。
从那一晚开始,我和李怡合计了一个约定。
我不想让她再继续今天这样的遭遇。
于是,我不得不做下一个决定,那就是保养她。
这是缓兵之计,至少没有男人可以再欺凌这朵迷醉的花了。
除了我。
在我救助李怡的同时,我和她的**紧紧的贴在了一起。
到后来我也搞不清楚是我的自私,还是我的大公无私,是我在用自己的方法毁灭他,还是在竭尽全力的拯救她。
总之,她现在是我在上海的小情人了,我所保养的一个在校的高中女生,单纯,清纯,至少看似如此,真让人羡慕。
而我,不客气的说,是她班级的老师兼职班主任。
这关系兼职荒谬~!
我知道这件事情如果流传出去,自己一定会身败名裂,锒铛入狱,永世不得翻身。
然而,我也好像喝了毒药一样,将这荒唐的事态进行了下去。
事情总该有个了解的,而男人对女人的**就算是再迷恋,也有腻的时候。
但是我终究不能够离开李怡了,我不知道哪一天,如果我不在她身边了,她会不会去找寻下一个猎物。
最近的一段时间,我时常叹气,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生活变得混乱不堪。
我在上课的时候无法集中精神,偶尔讲错了课题,在黑板上写错字,偶尔一个人发呆。
当然了,这帮学生们的精神也未必集中在课堂上,因此就算是我讲错了课题,他们也没有人能够指出的。
卢珊最近看我的目光有一点怪异,我知道她似乎在怀疑我的某些事情。
我也好像愧对她一样,平日里尽量躲着卢珊,不去找机会,并且躲避着机会和她说话。
在课堂上,我的眼神时而会和李怡对视上。
本来我是害怕的,就好像做了亏心事的人的心虚一样,真的害怕她会拿这件事情来要挟我什么。
可是,李怡一直都没有表现过类似的念头出来,她只是顺从,顺从的可怕。
我们的眼睛对视,而后首先躲闪的一定是我,我受不了她的那种夺目的目光。
那摧残的眼光下,似乎阴霾了太多了复杂的东西,照耀的我心神起伏的喘息不过气来。
时间久了,我似乎有一种就要崩溃的感觉。
我承受不了一个小女孩对我带来的如此大的压力和凝重感。
特别是那样一种负罪感,一直蔓延在我胸口,叔叔霸占了小姑娘,这个念头就好像一团钉子一样,凝聚在我的胸口,让我不敢喘气,稍有动作,便会疼痛。
就这样,一个月过去了。
可是她总之不称职的保持着冷漠,就好像我在霸占一块木头一样,这种感觉是非常让人憋闷的。
就好像大夏天很口渴的时候,给你一块坚硬的冰块,你想要吃了它,却死活咬不动的感觉一样,等着它融化却又心急如焚。
这种感觉刚开始的时候还能够忍受,对于李怡的姿色,她的白嫩的脸蛋,她的短发,干净而爽朗,我不能确定能不能给她定义干净两个字。
一个月过去了,眼下最重要的问题不是以上的这些。
而是我和李怡事先的定价,应该算一次结账了,关于保养的价格。
对于保养的价格,我没有和李怡进行过磋商。
当时她的话是让我看着给。
我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暗想一个老总保养一个二奶或者是小蜜的话,一个月给车,给房,给买衣服,再加上给零用钱,整个下来,一个月平均也应该在一万元左右。
而我并不是老总,再加上李怡也不过是一个高中学生,没有都市里的秘书们那么风情万种,也没有女大学生那么清高。
结合了我本身的实际情况,我一个月月薪加奖金并不很多,刚刚来到学校薪水也只是过得去。
五千块钱,我准备拿出来两千给李怡作为报酬,已经相当多了。
这是在这个月的结算期我准备付给李怡的酬金。
今夜,我怀着忐忑的心情,从银行领取了自己第一个月的薪水,回家。
我不在原来的破旧的公寓居住了,在新城区租了一个比较舒适,内容配套,包括物业管理都很精致的小型公寓。
两室一厅,一个月的租金是一千元。
在上海这样的租金算不错的了,我欣然接受,并且水电费可以买断。
这个地方很好,周围的环境也不错,晚上睡觉安静,高层建筑更适合我都市打工一族的身份。
只是一个缺点,就是不容许在这里居住的人养宠物。
因此,我只好把云牙交代给了王蓝养活。
这也并非是一件狠心的决定。
王蓝对云牙,应该比我照顾的更仔细,她是个喜欢动物的女孩,而且尤其的喜欢白色的纯种狗。
我的家在这座高层公寓的十七楼。
当时我来租住的时候,其他的楼层都已经租出去了,因此我别无选择的租了这个楼层的一套两居室。
房子的装修和家具都是装配好的,如果被居住者损坏了,要照价赔偿。
我没有破坏**,来到这里一个月了,再加上平时李怡会负责打扫房间,我相信我的房子是全楼最干净整洁的。
当然,如果没有李怡在的话,那就是另外一个说法了。
如果你是我,毫无疑问你会以为你在天堂了。
女人的温柔乡有什么不好?还这么矫情!得了便宜却卖乖!
我要说,我被人误解了。
有些人只是看到了事情的表象,却看不透事情的本质。
如今我所承受的压抑,远远大过于我所获得的幸福,或者说是激情吧。
我公文包里揣着五千元的现金,回家了。
学校办公室里的大部分老师,是根本不在乎发薪日的。
他们早就有了足够的现金在家里储备着,什么时候想用从抽屉里边拿就好了,发薪日,只是在给他们的银行账户直接汇钱,然后间接储蓄罢了。
只有我这个光杆司令,才会急切的盼望发薪日的到来,然后倾巢出动的将里边的薪水全部取光。
不,没有全部取光,还剩下了十一块两毛,据说当时的收银员告诉我没有零钱了,因此我只好讪讪的拿着大头票子先离开。
我对银行没有什么好印象,从小如此。
我总觉得这个地方有那么多钞票,却不知道拿出来一些救济一下我这样的可怜儿童,实在悲哀和冷血。
这样的思想是我从小养成的,到现在也没有改变,因为没有时间去思考理清楚脑袋里边的思路,这些想法也就搁置了。
回家的路上,我买了一点小菜,一点红酒,剩下的钱全部都装进了我的口袋里。
我知道回家后这钱有一半就要归还给李怡了,心中有些不是滋味,毕竟这是我辛辛苦苦挣来的钱,我这种想法貌似有一点邪恶,毕竟李怡跟着我睡觉也是很辛苦的,因为我从来不怜惜她。
我总觉得自己越是折磨她,蹂躏她,越会让她回心转意不做妓女的几率变大。
可惜,现在我只好放弃了,因为我始终猜测不透李怡的心思。
我懒洋洋的乘坐的士回到了家中。
在家门口用钥匙开门的时候,我发现门没有反锁。
我知道李怡已经回家了,她早就有了我家的钥匙,是我主动给她配的。
今天我是和她一起放学的,其实每天只要我宣布放学,我就可以和她一起放学了。
但是碍于那些讨厌的流言蜚语,总有些人喜欢嚼舌头根,我们不得不尽量保持着疏远的距离,让彼此显得很清凉。
家里的大厅显得冷冷清清的,我听见厨房有做饭的声音。
“叽里呱啦~”
锅碗瓢盆的敲打声,很显然李怡在给我做菜。
如果她没有误入歧途的话,我向她一定是一个好女孩,将来也一定是一个很完美的居家媳妇,相夫教子,孝敬公婆。
我一直都不明白,她这样的身价,完全可以等自己考上大学以后,找一个好老公嫁了,那样也很来钱啊。
而且可以整天享受,被作为金丝雀一样的关在金屋里,不用愁吃穿,不比现在要潇洒得意,更重要的是那个时候她就有了一个比现在要光明堂皇一百倍的名分了。
名分是每一个女人的必争之物,如果她们向要顺利的正常的不走不寻常路的在这个世界上存活,贞节牌坊始终要立好。
李怡没有立好她的贞节牌坊,或许她不在意,但是我在意,所以就算是李怡确实是一个好妓女,她终究是一个妓女,不是我想要的女神。
我相信雅典娜就算是再贫穷,再没有衣食住行的保障,也不会让天上的其他的天神们胡乱的玩,这就是女神和妓女的不同之处。
我走进房间并且随手锁门的时候,这般想道。
似乎是听到了我回家的声音,厨房里边锅碗瓢盆的敲打声略减小了。
李怡穿着围裙从厨房里边走了出来,半张着小口看着我。
刚才忘记了交待,实在是我写作的一大疏忽:今天是平安夜。
没错,也就是二00七年的一二月二四日,平安夜。
这一晚上,班级内大部分的人都出去潇洒了。
男男女女的,有男朋友的没有男朋友的,有女朋友的没女朋友的,都设法让所有人找不到自己。
因为如果一旦被发现了自己孤单的身形,那势必是一件很丢脸的事情。
在这个生活的氛围里,这个年头,连没有恋人都成为了一件可耻的事情。
尤其是在圣诞节和情人节这一天,没有伴的人往往最难受,都会选择这个时候大睡一天,酩酊不醒,让这叵测的一天尽早过去。
我想,在这个城市里,像我和李怡这样坦诚的不是恋人却胜似恋人的人,真的很少见了。
平安夜,我们没有选择出去玩。
没什么好玩的,世贸大厦那里或许比较热闹一些,张灯结彩跟要过春节似的。
而上海的外国人是比较多的,这个时候不肯入乡随俗的他们也会趁着平安夜好好的在上海火一把,把自己国家的那一套圣诞的行头拿出来秀一秀。
不过,大多数人选择的还是高档次的餐馆或者别的聚会场所,趁机给自己的女朋友过身,总之都是很浪费钱的。
我没有多少财力,李怡更是分文不挣。
我们没有多少的资本去外边享受浪漫。
况且,明天我还要早起去教书,她也要早起去上学。
并且,我们不能走同样一个时间,两人相伴去上学,会给别人落下口舌。
我只能在李怡走了以后五分钟后才能出发,或者我离开后五分钟了,李怡才出发去上学。
因为这个时间差的问题,我和李怡数次迟到了。
我迟到了还好,毕竟我是老师,学生们不能把我怎么样。或许他们还在教室里边盼望着我迟到也说不定呢。
可是,如果是李怡迟到的话,那就比较造作了,我需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展示一下自己作为老师兼职班主任的威严。
我必须训斥来迟的李怡一番,才能让她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
有时候我会想,这一天天过的日子,真不是人干的事情。
有人喜欢抽大烟吗?
答案应该是有,对于那些爱好刺激生活平淡的发慌的人。
有人敢抽大烟吗?
答案也应该是敢,对于那些不怕死的人。
有人能买得起大烟吗?
答案绝大多数是,买不起。
生活总是欠缺一些东西,比如金钱。
我见到了李怡以后,首先想到的就是将她的工资付给她。
我不是那种榨干油水就想着拖欠薪水的麻辣老板,我知道这些天李怡有多辛苦,陪着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睡觉的辛苦。
“你回来了。”李怡很少见的自己主动开口讲话。
“恩,今天是圣诞夜,我买了一点酒菜,我们应该搞一点气氛出来,毕竟这也是我第一次来上海过的圣诞夜。”我说,将酒菜提进了厨房。
厨房里边的菜也烧的差不多了。
李怡回来继续自己的劳作。
这套房子的构造,是厨房外边就接连着换洗室。
我走进了换洗室,准备去洗一个澡,清爽一下一天的风尘。
李怡看到后,阻拦我道,“你要洗澡吗?能不能等一下。”
“怎么了?”我不满她剥夺我洗澡的权力。
“我有点事情,请你一会儿跟我出去一下好吗?你洗完澡就不能出去了。”李怡道。
我不满意一个妓女对我喝来斥去的,眉头微皱。
李怡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情,便说,“我求求你了。”
这是她第一次用这种低廉的语气和我说话。
我很少不满足别人的请求的,更何况她已经和我如此“亲密”了。
不过,我不能惯着李怡这么对我大呼小叫的下命令,毕竟我才是这里的一家之主。
“等等再说把,现在先吃饭。”我说。
“那你还洗澡吗?”李怡不依不饶。
“我随便擦一下脸就好了。”我稍微妥协了一下。
“谢谢。”李怡客套了一下。
我洗漱完了,然后就去沙发上看今天的报纸了。
报纸这种东西,我一直都当作休闲娱乐的工具,并不十分的看重。
因为以前我在初中的时候,一次听说了学校里的女生被老师霸占猥亵的事情,我立即将这个问题报道给了报纸的新闻频道。
可惜,那位年岁不大的阿姨在话筒里边告诉我说,“这个新闻我们已经接到了。”
我追问,“那怎么没有见到报道啊?”
阿姨继续传音,有点不耐烦的意思,“zf严令报道这种绯闻式的新闻,会影响社会风气。”
我当场哑然了。
从那以后,我对报纸的负责性和真实性报以据对的怀疑和不屑,我相信真正有价值和对社会有意义的新闻,报纸是不会选择公之于众的。
报纸只能给我娱乐方面的消息,当然这方面也是有限制级的,不会太露骨,若不是因为住进了这个小区,免费提供报纸的话,此时我不会在这里翻这种黑白粗糙纸张,浪费时间。
该吃饭了。
一个月过去了,我和李怡一起共餐的时候,仍旧是有些尴尬。
她不爱说话,我也就难辞其咎的跟着沉默了。
饭吃到了一半,我找了一个话题。
“一会儿把那两千元钱给你。”我说。
“两千?什么钱?”李怡有点疑惑的看着我。
“你的卖身钱。”我口无遮拦的道,此时我也习惯她的角色了。
“哦。”李怡沉吟了一下,然后明白了。
她顿了一下,吃了一口没有味道的菜,然后说,“那个,我不要了。”
“为什么?”我这下难免不解了。
“今天你帮我一个忙,这个月的钱我就不要了,你只要管我吃住就好了,怎么样?”
我心道,帮一个忙就可以赚到两千块,这是一个怎样的帮忙任务呢?
“你说,我听听。”我倒是很乐意省下来这两千块大洋。
“你陪我去见一个人,就在我们吃完饭以后,好么?”李怡说。
“谁呀?”我有些警惕的问道。
“我妈妈。”李怡平静的道。
我知道我怎么问也问不出来个所以然来,从她嘴巴里边撬答案实在是太艰难了。
不过这次是去见老人,我了解不会有太多的难度,因此也就欣然答应了。
“到时候你可别给我出难题啊?如果有难堪的事情,我必须有权力转头就走人。”我话放在了前头。
“放心吧,没什么大场面。”李怡说着,开始收拾碗筷。
当时我还没有吃完饭呢,有点不高兴。
看来她很重视今天晚上去见她妈妈的活动,现在是晚上七点多一点的时间,希望一切可以顺利的通过吧。
不知道这个将要见到的中年女人是个什么样子。
我没有车。
在上海,跟着女孩见她妈妈,并且自己属于男人身份,没有车是比较难堪的境况。
不过,虽然我有点在意,但是李怡却没有说什么,她只要我在身边陪着,好像花瓶一下,其他都似乎不很在乎了。
我们打的来到了她妈妈家的小区。
我看着眼前的高层住宅,住在这里的人似乎比较有钱。
而来到了李怡妈妈的家门口的时候,我更是吃惊。
这分明就是一座小型的别墅。
看来她家并没有车,不过既然拥有了这种居住条件,可以推断出来她家的经济条件还是非常客观的。
既然有如此雄厚的底子,李怡为什么要选择去做妓女呢?
我无可奈何又无从下手的去询问。
只好跟着她上到了台阶上,按下了她妈妈家的门铃。
“叮咚……”敲响了命运的另外一扇门庭。
开门的是一个打扮的比较适中的青年女人。
我相信这个所谓的妈妈至少也要三十多岁了,可是她的打扮和保养都做的很好,因此看起来很青年。
如果不是有李怡在一旁给我做推算的话,我相信第一眼看上去,这个女人也就是二十多岁的样子。
她看见了李怡,似乎很开心的样子,嘴角的笑容扬了起来,宽心的中年女人。
而后看到了李怡身后的我,她的笑容淡了下去,一脸的喜色变成了阴沉。
看来这是一个家规比较严格的家庭,而眼前的女人似乎对男人没有什么好印象。
我向如果她敢对我说什么不好听的话的话,我是绝对不会受之强忍且不反抗的。
我没有那种义务,如果她那样做了,那我就选择立即调头离开,反正我也和李怡说好了事先。
李怡见到了母亲脸色的瞬息万变,机灵的说,“妈妈,他是我的男朋友。”
李怡突然变的很活拨,这样说着,她妈妈的脸色也舒展开了。
只是,我的面色却凝重了下来。
我刚要说话,她妈妈又继续问,“是什么身份啊?”
我以听这话就讨厌,就好像很希望是是都市大款,公司老总似的。
“是一个学校的老师,在松江二中。”李怡很亲切的说,我很少见到,哦,是从来都没有见到过她这种和蔼的表情和亲密的嗓音,听起来,看起来,比以前冰冷的木头要好许多。
“哦,老师啊,不错,很正经的职业。”
她这样说我还比较开心。
“快到里边来坐吧,外边这么冷。”李怡妈妈说。
我没有马上行动,转头看向李怡的眼睛。
她冲着我挥昧一笑,然后拉着我就走进了她的家。
李怡妈妈的家果然是富丽堂皇的雍容华贵,不过,唯一的缺点就是缺少生气。
哪怕现在房间里边开足了暖气,我还是感觉这里有点陌生和凄凉的感觉,在这个平安夜里,这种气氛非常不恰当。
我似乎没有看到其他的男人存在,便问李怡,“你的爸爸呢?”
李怡顿了一下,然后说,“他很早就过世了。”
我点点头暗道自己的唐突,还是不要乱说话的好,我决定接下来只作一个倾听者。
李怡没有被我的唐突的问话儿打断了自己快乐的心情。
我发现这母女俩相见,让她们彼此都非常的快乐,估计她们见面的时间并不多,偶尔才有机会,因此物以稀为贵。
李怡的妈妈给我倒了一杯茶,我道声感谢,就在沙发上静默了。
那一晚上,我们说了许多话,大都是李怡的妈妈问我话,然后我就回答。
问的是一些例行公事的招女婿时候专用的言辞,而我则含含糊糊的也未必说的那么清楚。
总之尽量迎合长辈的心思就好了,如果我说不适当,李怡也会在身边打圆场,这样一切虽然原本就是演戏,却也相当的逼真了起来。
我们完成了任务,在平安夜里让李怡的妈妈感受到了温暖,并且知道她睡去了以后,我和李怡才悄悄的离开了。
在回家的路上,我不断的责问李怡,把刚才在她妈妈家受到的压抑全部一股脑发泄了出来。
“你怎么说我是你的男朋友啊?而且还说我是你的老师,咱们这种师生恋是很不伦不类的你知道不知道,说出来你一位很光荣吗?”我道,训斥的眼光看着李怡。
“我妈妈不是那种受世俗浅薄的文化熏陶的人,她可以看得开,只要你的职业正当,稳定,你不花心,并且是个有品德人,她不在乎那么多的,只要你能对我好。”李怡说,迎合上了我的目光。
“可是,我们这是在演戏,你明白吗?我不是你的男朋友,这一点你应该清楚,你为什么要骗她!?”我有点怒气了。
李怡则在出租车上不说话了。
我能感觉到那司机正在通过观后镜看我们的吵架时候的热闹丑态,因此我也不说什么了,只是气鼓鼓的回了家。
来到了家里,我仍旧很气恼,今天的一切似乎都不和规则,至少损害了我的原则。
就在李怡准备换衣服睡觉休息的时候,我一把抓住了她,将她抱上了床。
我心情不平稳,因此需要一个出气筒,而此时的李怡无疑成了我发泄的工具。
她没有反抗,也没有丝毫挣扎的意思,只是在我的怀抱里,在这张床上,静静的忍着我的万般摆布。
“你到底有什么理由要欺骗你的妈妈?”
我发现了李怡的眼角衔着泪水,她在忍受。
我似乎有一点心软了,但是当我看到她那个硬邦邦冷冰冰的表情,我感觉今天自己被人给狠狠的耍了,于是又一次怒从心头起,将她的衣服抓开我关上了灯,这样黑暗中我就看不见李怡的眼泪了,那样我便不会心软。
这一晚上,我问了许多的问题。
我急切的想要获得谜底。
可是,李怡就好像一团钻石制造百宝箱一样。
秘密就在箱子里边,我砸不烂这坚硬的箱子,而她却又不愿意给我钥匙。
我信什么?
准确来说,我有一半相信命运。
或许是命运安排了李怡来到我身边,让我来拯救她,帮助她。
我现在感觉无能无力,应该只是暂时的,时间还早。
我睡到了半夜,突然不明所以的醒来。
然后一身冷汗。
我确定自己没有做噩梦,对于突然惊醒的原因,我无从下手。
我转头看向身边的李怡,感觉有一双眼睛在死死的盯着我,霎时有点恐怖。
李怡的声音很轻微的飘了过来,“你醒了吗?”
我吓了一跳,“你怎么了?还没睡么?”
我的生物钟告诉我,现在大概是凌晨了,李怡一直都没有睡着,她到底是在等待着什么。
“我在等你醒过来。”李怡说。
“有什么事情吗?”我心道如果我不醒来,岂非你要一直等到天亮不可?
“我求你一件事情,好么?”李怡说。
“你昨天已经求过我了。”我不耐烦的说。
“如果你能够满足我的要求,我答应一直陪伴你到你不想要我为止,并且在这一段时间,你想怎样我都行,而且,是免费的。”
李怡最后的免费两个字,说的很轻。
我相信并不是她心疼钱,而是因为她内心深处依旧无法将自己的身体和金钱利益等条件挂钩到一起去。
这条件倒是对我很划算,只是不知道她要求什么。
“你说说你想要什么把?”我说,我闭上了眼睛,静静的倾听她的话。
“你能不能有时间多去陪一陪我的妈妈?”
李怡的这句话对我来说,有如晴天霹雳。
“你开什么玩笑?还真把我当成她的女婿了?”我邪邪的道。
“我知道你不会同意,但是我求你。”李怡说。
我没有回答行,也没有完全拒绝。
彼此沉吟了一阵,我说,“那你要说说为什么,如果原因可以让我理解的话,或许我可以忍受。”我说。
“我妈妈很可怜,我说你是我男朋友,让你去陪陪她,也只是想让她安心下来。”李怡说。
“那么,她可怜在什么地方?”我问。
“我的妈妈是个妓女。”李怡一字一顿的道,好像很不愿意面对,却又不得不向我倾诉出来。
我愕然了。
“你一定会想,我和妈妈都是一对贱女人,有其母必有其女,对吧?”李怡提醒我道。
她说的没错。
当得知这个信息后,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一对母女都是一对肮脏的货色,不是什么好东西,那以瞬间,我甚至感觉到了万般的恶心。
因为我不但包养了一个妓女,还陪着她去见了她的妓女妈妈。
这简直是千百年难得一见的笑谈。
而我是一个普通的都市青年,却不得不去承受和面对这一切。
这无疑太无耻了,太龌龊了,如果不是我现在躺着的姿态,我想我很有可能会呕吐出来。
我没有说话,只是心中气闷。
对于李怡,我正在下决心明天把她给赶走,我这里不能再继续做她的安乐窝了,我需要清净,更重要的是,我需要干净!
“你不说话,是生气了吗?”李怡警惕的问我道。
“你说呢?”我反问,很没好气。
李怡似乎还在流眼泪,但是她极力的抗拒着不让自己的声音颤抖。
“让我把话讲完吧。”她说。
我不置可否。
“本来我,妈妈,爸爸,三口人在一套小房子里生活,爸爸是建筑队的工人,妈妈是一家公司的会计,虽然日子不富贵,却很充实快乐,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爸爸在工作的工地上不幸失足,从十九楼掉了下来,当时就咽气了,建筑公司的老总很有后台,妈妈没有获得多少赔偿金,从那以后,我和妈妈过起了贫寒交迫,遭人白眼的日子。不久,妈妈的工作也没了,我们母女俩要想活下去,就必须有些改变,于是,妈妈决定改变了,她选择了去做妓女,来养育我,维持这个家”李怡向我叙述这些。
“你说这些,我能明白,还有么?”我说。
“妈妈很漂亮,所以喜欢她的人很多,其实不乏一些企业公司的大老板或者zf的官员,但是妈妈并不是什么人都应允,她只跟一些名门的大人物在一起,为了就是赚钱,不断的赚钱,然后养家糊口,于是,妈妈做了十几年的妓女。”李怡说。
我现在明白了为什么李怡家的房子这么豪华了,原来那些钱并不是她们家本来该有的,而是在歧途上赚来的。
“你说这些,是要博取我的同情心,然后答应做你们家女婿吗?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刚才的话算是白说了。”我冷冷的道。
“我不让你去做女婿,你只要在平时多去陪伴一下我妈妈就好了。”李怡说。
“你妈妈不是有男人陪了吗?”我反问。
“那些都是利益交易上的男人,而你是她女儿的男朋友,你去看她,她会很开心,是真正的开心。”李怡说。
“对不起,我没办法让她真正的开心了,因为那样我会不开心,人,还是自私一点好。”我说。
“求你了。”李怡说。
“你还真孝顺,但是这个要求我不能答应。”我说。
“你有点同情心好么?”李怡说。
“有同情心就应该去陪妓女吗?难道是妓女就值得同情了?”我反问。
“我妈妈现在得了子宫癌,就快要死了,就在她人生的最后一点日子里,我想让她开心一点,所以,求你……”李怡的声音开始抽搐。
我无语了。
我明白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病情。
当李怡说出这些的时候,我的心头突然一震。
“病情恶化了吗?”我问。
“医生说,没多长时间了。”李怡说。
“哎。”我长长的叹了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你能答应吗?”李怡一再求我。
这本该不是我的责任,如今却让我倍感压力。
我犹豫了许久,最后还是答应了,“好吧,我只能说尽量去。”
“谢谢你。”
说完了这三个字,李怡是真的累了,就立刻沉入了梦乡,我能感觉到她的一颗心落地了。
往后的日子里,我一个星期总要有三躺以上的往李怡的妈妈那边跑。
有时候是她陪着我去,有时候是我一个人去。
我不辱使命的让李怡的妈妈感到了温暖和安全感。
自己的女儿有了一个好的依托,就好像整个家有了依托一样。
经过了这些时间的接触,我从李怡的妈妈那里了解了许多她们家庭的事情。
她妈妈从小就想把李怡培养成一个公主抑或是天使一样的女孩,所以她妈妈才为了这个家庭,毅然决然的决定出去卖身,来培养自己的女儿的。
事实上,在表面上,确实也正如李怡的妈妈所愿,李怡在她的面前总是纯洁稳重的好像一个天真无暇的公主一样,只是她并不知道其中的底细如何。
一个月后,李怡的妈妈过世了。
我看着她将自己的母亲的骨灰盒放进了墓碑里,心中也跟着一震的抽痛。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李怡的妈妈在医院的病床上,就在临死之前,还在不停的嘱托我,让我一定要对李怡好,说她怎么说都是一个苦命的孩子,没有心眼,纯洁善良,她没有给她一个温馨的家庭,未来的温暖也只有我能够赋予李怡了。
并且,李怡的妈妈还不停的追问我们的婚期。
我说她还小,才是一个高中生,至少要到高中毕业才能结婚。
但是李怡的妈妈总感觉不放心似的,想我们能够及早的结婚,就算最近不能,也要当着她的面订婚了。
为此,我和李怡又重新演出了一场订婚大典的假戏剧。
当李怡的妈妈下葬的时候,我的心志再一次遭受了极大的摧残。
我陪同抽泣的李怡回到家,不给她安静的时间,也不让她哭个痛苦,我便劈头盖脸的问了许多事情。
主要令我疑惑和生气的还是一个很重大的原因,我不明白李怡的妈妈这么想把自己的女儿栽培出来,甚至为了自己女儿的幸福和未来无所谓出卖任何一样东西,可是李怡却这么不争气,瞒着自己的妈妈去做了妓女。
她是出于报复吗?
是什么事情惹怒了她?
或者是少女的叛逆心理?
或者是追求时尚?
还是变态?
无论处于任何一种原因,李怡都是不可原谅的。
她毁灭了一个母亲的希望。
在和她的母亲的接触中,我能够完全的理解她母亲的心情和寄托,也时常的为她所感觉到不值得。
她一心的想要培养的花儿,却在她不经意间,早早的凋落了,她还一直被期满着,直到临死,直到死去。
“你干什么?”
李怡在被我一把推到了床上后,睁大了眼睛看着我。
她有点怒火,好似对我在她刚刚从母亲的葬礼上回来就要进入她的身体的**表示强烈的不满。
我冷笑一声,“我干什么?你又不知道廉耻,还问我干什么?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就和你当初一样,你当初对你妈妈的时候,瞒着她去当妓女的时候,也又考虑过她的感受吗?她若是同样问了你这样的话,你会选择理性的回答吗?”我的问题很尖锐。
“原来你是这个意思。”李怡低下了头,对我的话不置可否。
看着她有些阴沉,又不想反抗的表情,我无奈的摇摇头,强忍着自己的火气,走过去,坐在了李怡的身边。
她坐在床边,腿是平摆着的,红色的短裙,露出来修长白皙的大腿,看着迷醉。
我坐在她的身边,但是我现在一点**都没有,只是想知道我脑袋里的答案。
我顿了一下,平静的问道,“李怡,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瞒着你妈妈去当妓女呢?”
“为什么非要问这个问题。”李怡不正面回答我。
“因为我想知道,是什么样的诱惑力,可以让你去违背这样一位慈母的希望。”我说。
“有些事情,你还是少知道一点的好,这样对大家都有好处,况且,就算是你知道了,也没什么好处,只是徒增伤心罢了。”李怡说。
“我就是要知道,其他的你不用操心,只要把事实告诉我就好了,你总是这样像个谜团一样,没有人能受得了,我现在每天都快要被压抑的死掉了,你知道不知道?”我迫切的问道。
“我”李怡张开了口,迟疑了一下,望着我的眼睛又躲闪了过去,她仍旧不愿意说。
我只好深受去托起了她的下巴,强制着让她看着我,然后道,“请你告诉我,我的心脏现在好像火烧一样。”
李怡深呼吸的同时深深的叹了一口长气,说:“好吧,你也有权力知道。”
“恩。”我准备倾听了。
“我曾经被八个男人霸占过。”李怡慢慢的说,似乎在回忆什么不愿意回首的往事。
我似乎还有一点懵懂和迷糊的脑神经,突然间紧绷了起来,就好像有这么一层铁丝网一样,紧紧的箍在了我的大脑皮层上,还在不断的束缚着,拉紧着。
李怡的这句回答,对我的打击着实很大。
“你说什么?”我不由自主的一再求证,我不相信她的话,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人会有这样的遭遇。
她还只有十七岁啊!
“是的,在你之前,我被八个男人霸占过,八个不同的男人。”
李怡的声音很平静,就好像在读课文一样的冷静。
她的语气和她所说的话的内容明显不相符,只有死人才能用这种语气来讲出这种没有天伦道理的话来。
女人总有自己的可怜之处,无论是坏女人,好女人,沉沦的女人,高高在上的女人。
女人似乎成了凄楚的代名词。
她们怕黑,见不得血腥,不能忍受痛苦,需要保护,是一个弱势群体。
其实无论我在平时怎样对待李怡,我对她仍旧保持着一份怜惜。
“你不会是在开玩笑吧?”我仍旧半信半疑。
李怡没有和我搭腔,她继续自己的话,“八个不同的男人,她们都在三十岁以上,最小的三十多岁,最大的甚至有六十岁,在我大约十二岁的时候,从第一个男人霸占,到现在,一共八个,他们从来都没有怜惜过我一分一毫。”李怡一再强调着这个数字,咬字清楚。
我感觉她似乎有一点走火入魔了,人在回首不堪回首的往事的时候,非常的虚弱,容易崩溃。
我伸手去搂住了李怡的身体。
她的后背是湿的,可能出了一点汗水她的小腰仍旧是那么的纤细,揉在我的手中,手感非常的舒适。
我的动作让她稍微安稳了下来一点。
我关上了灯,然后给我们俩盖上了被子,让彼此在黑暗中能够冷静的面对一些残酷的现实。
“他们是怎么霸占你的?你为什么不去报警?”我问。
我似乎听到了李怡轻笑了一声,似乎在不屑着什么,“呵呵,报警。”
“是啊,报警,不行么?”我问。
“第三个霸占我的人,就是一个警官,而且是个头目,那个六十多岁的警察局的老头子,是个响当当的在人前一脸正义感的人物,那天他来到我家的时候,身边还有警卫员驱车跟着。”李怡道。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个年代“总应该有办法的。”我说,“他们怎么有机会那么对你呢?为什么可以随便的进你的家?”我问。
“妈妈的客人。”李怡说。
我似乎有一点明白了。
李怡继续道,“他们都是妈妈的客人,在社会上混迹,却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本来他们都是来光顾妈妈的,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似乎发现了我的发育和姿色,于是,有了第一个人,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他们好像串通好了一样,都在妈妈不在家的时候,趁机来霸占我。”
“你总应该有机会去告发他们的,不应该隐瞒到现在。”我心中堵的难受。
“当时我还小,他们每次办完事以后,就摆出狰狞的面孔来吓唬我,说不许我把这件事情告诉妈妈,不许告诉任何人,否则他们就会杀了妈妈,这个理由很好用,我最爱的妈妈,我舍不得她被别人杀死,所以我一直都逆来顺受,并且,这一个办法,他们几个男人好像总结好了似的,在我身上屡试不爽”李怡已经不能再说下去了。
我们彼此都停顿了一会,歇息了一下,让心潮平息下来。
我紧紧的抱着李怡,好像在保护一只受伤的小鹿。
“我明白了,不是你的错。”我说。
“还没有完,这只是开始,等到我稍微长大了一点,原先经常来光顾妈妈的七个男人不来了,妈妈结识了一个新的大老板,他好像非常的喜欢妈妈,于是将妈妈给包养了,之后,妈妈由原来的被很多人使用,变成了一个人的专属工具,我也似乎又有了一个新的爸爸,得到了一份半真半假的父爱。”李怡说。
我的拳头开始握紧,四肢都积蓄着力量,黑夜中的我,有一种想要将全世界毁灭的冲动。
“之后呢,之后他就放过你了吗?”我问。
只是今天的这种磁性,却在我的身边叙述着这等事情,实在大煞风景,。
我想我今天晚上注定难以正常入眠了。
登时,我有一丝想要将那个,那些男人全部碎尸万段的冲动。
哪怕这件事情和我的关系不是很紧密,哪怕我如今也是在包养着李怡,和那些禽兽们干着同样的事情,我也愤怒,激荡,需要发泄。
林河:开头我不知道是该叫你的名字,还是叫你林老师,在这一点我就踌躇了很久,我觉得我们已经很亲密了,所以叫你的名字了。
我真的希望把这封信写好,那样就可以让自己在你的记忆里边扎根了。
我好不希望你会忘记我,就像你昨天赶走我那样的坚决。
真的很希望在你的身边陪伴你,不,应该说是你陪伴着我。
在失去了妈妈的那天起,我只是一个孤女了,有你,我就好像一颗柔弱的蒲公英找到了一棵大树做依靠一样。
也因此,就算是妈妈过世了,我很悲伤,却也没有绝望过。
你知道吗?我是爱你的。
那天在夜总会里,我不是有意过去的。
那天下午的时候,我的继父叫我去见他,然后在他的办公桌上,他霸占了我,准确的说是又一次干了我。
当时的我真的想去死了,可是我死了以后,妈妈怎么办呢?
在松江边上站了很久,我也没有决心跳下去。
我觉得自己是个软弱的人,一直都只会逆来顺受,只是表面坚强罢了。
就在那天晚上,我万念俱灰的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我看到了路边的一家夜总会的牌子。
我们的缘分来了。
这家酒吧,给我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哪怕它表面上仍旧是很糟粕,很堕落。
我想在这间酒吧里一定存留着很多的妓女。
而我自己现在,又何尝不是一个妓女呢?
我只有十七岁,我在十二岁的时候就失去了女人最珍贵的东西。
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并没有感觉到绝对的伤心,或许是我已经被霸占的麻木了把,或许是我的**发生的太早,让我很早就养成了习以为常的习惯。
我是个下贱的女人,我知道你也曾这么想过,无所谓,我认了。
那一天,我决定进去,进到酒吧里去看一看,这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环境,是否像电视里一样的嘈杂,混乱不堪,堕落。
当时的我,甚至想自己的将来可能就会到这里来工作,不如早点熟悉一下环境。
进去以后,我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你。
但是我没有认出来你就是我的老师,只是看到在场的所有的男人中,只有你身边没有小姐陪伴,只是一个人在喝闷酒。
于是,我就靠近了过去,想从你身上找到一些今天被继父欺凌的安慰。
或许我只是想要耍你一下,只是想要发泄心中的不满。
悲伤?我真的不知道什么是悲伤,或许很早我就有这种天生的功能,那就是掩盖自己的悲伤吧。
这是我身为妓女,一个很不错的功能,我的心脏有这种消掩悲伤的能力,让我可以一直坚持着屈辱,活到现在,陪着妈妈,仍旧作为她的希望,活着。
你并没有像我想象的那样马上接纳我,然后去开房间,你的正直让我也跟着起了兴趣,我想要更深一层的了解你这个人,就算是作为的平凡无聊荒诞的生活的一点慰藉和打发时间的借口吧。
哪怕是后来发现了你是我的老师,我也没有改变想要试着和你同居的想法。
于是,我们在一起了,我很开心,也很幸福和你在一起。
这种报复不完全是针对你,可能是我太痛恨男人了吧。
直到后来,我试探性的让你去见了我妈妈,再要求你经常去陪伴她。
我渐渐的了解到,你是一个好人。
或许你不是很善良,不是很正派,但是你绝不龌龊,不会强迫和伤害女人,你是一个可以托付终生的男人。
我一直都无法面对,也不敢想象,离开你的那一天。
我也知道我们的关系,师生恋是多么的荒唐和不被世人所接受。我更加明白自己一个妓女的身份是配不上你的。
我害怕离开你,害怕你嫌弃我,所以我尽力将一切都做的很好,侍奉你,只是不会在和你嘿咻的时候尖叫,那是我的原则,我想短期内我不会改变的。
可是,昨天晚上你还是说了那样的话。
我不怪你,一点也没有责怪的意思。
林河,你的想法很正确,你拥有好的工作,好的背景,好的前程,你长得这么帅气,英姿勃发,将来一定会遇到比我好千万倍的女孩。
我不能够耽误了你,我已经毁了,我没有权力再去毁灭别人。
这是命运吗?是宿命?
呵呵,我想不是,这只是一个错误,而我,就是这个错误的主角,悲惨的那个婊子罢了。
在你说完了那些话以后,我就下决心今晚离开了。
原谅我的不辞而别,我实在承受不了你的驱赶。
在昨夜,我完成了一个女人最应该享受的幸福,我叫的很快乐,很畅快,把这些年的撕心裂肺的伤痛,连着你给我的身体和精神的快乐,都叫喊了出来。
谢谢你,林河,是你给了我一点人生的价值,让我感觉到我不是白白的来到了这个世界,我之所以出生,并不是完全为了受苦和让那些男人们玩乐的。
可是,现在我必须走了,我不知道这样不辞而别你是否会伤心或者生气。
但是,我觉得我走了,你一定会减轻了负担。
可能在刚开始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不会很适应。
别来找我,你要坚持住,等一两个星期过去以后,你的心情会好起来的。
我们的学校里边还有很多的漂亮的女老师,她们才是你应该迎娶的新娘。
我准备了一些饭菜在冰箱里,至少够你吃三天的,平时不要总抽烟,早晨没有我叫你了,你的闹铃又叫不醒你,小心迟到,你还是要想点别的法子来吵醒自己想说的话太多了,多到了我想我用一天的时间也写不完的地步。
可是,已经没有时间了,我怕你一会儿就要醒来,看到我的离开,你会挽留吗?我们应该会很尴尬吧。
我不想看到你冷冷的看着我离开,我不想承受是你驱赶我走的这个事实。
可是然而我真的真的我本来想留下一滴眼泪在这信纸上,给你。
可现在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把我的字都都给浸透了,字迹模糊了,信纸也开始褶皱了。
我不能再写了,泣不成声了,我怕会吵醒你,我要走了。
我,爱,你。
我们终究是走不到一起的,我该早一点想到,那么现在也不会这么不舍和悲伤了。
千万别来找我,过你的幸福生活,你的未来不可限量,有我你就没有未来。
你放心,我不会去自杀。
我只是想躲开你,距离你越远,我想我会逐渐发扬我自身的那种功能,那种将伤心掩埋在心底,不让它浮现出来的功能。
那么,我也能平静的生活了。
不用担心我,我会有自己的活法。
再见了,林河。
再见,再见,再见,再见,再见,再见,再见,再见,再见,再见,再见,再见,再见,再见,再见,再见,再见,再见,再见,再见,再见,再见,再见,再见,再见,再见,再见不想停手写字,不想离开这张写字台,不想失去你,不想离开这间房子,情愿做你一生的情妇,情愿用下辈子去做猪狗来换取一层处女膜也好,然后堂堂正正的嫁给你的李怡。
0七年腊月二六晨曦,这一刻,一切的梦想都破碎了。
宿命,如果存在的话,那一定是本原和唯一的秩序。
因为既然万物的轨迹都是既定,其它的秩序便可有可无,甚至不称为秩序了。
宿命与时间是很有趣的话题,首先是"现在"之前的所有宿命都是历史,是被熟知的宿命,而在之后才是更加具有宿命意义的宿命。
有趣的是,宿命的不可改变性是以时间为守则的。
有一个著名的时光机器悖论,假设一个人乘坐时光机器回到以前,并且谋杀了他的祖先,结果会如何?
他的祖先既然被杀,他就不可能存在,而他既然不存在,就不可能谋杀他的祖先,所以他就应该毫无障碍的存在,那么他就会去谋杀他的祖先。
这就陷入了一个死循环中,一个人如果存在的宿命,如果超越了时间的界限,不仅可以改变,并且可以颠覆宿命论。
但正如我前面说过,宿命是超越一切秩序的,那么矛盾律自然也是它超越的对象。
所以时间的守则是必须遵守的。
那么,对于宿命论,无神论者也很难找出证据证明,人的自主理性可以改变宿命。
虽然你在一条分岔路可以往左也可以往右,但是无论你往哪走,你都无法说明宿命想让你走的是另外一个方向。
宿命具有未知性,而三维世界的时间具有单方向性,两者相结合,就导致了未来的宿命只有在你经历过才知晓,而经历过就无法改变,所以宿命论是无法用实践来证明或者证否的。
宿命论和有神论肯定是相抵触的,因为他超越和限制了神的力量,使神的力量完全无效。
既然世界是从一个地方沿着一条轨道移到另外一个地方,并且不能改变,那么神能做什么呢?
神如果全知全能,且不说全能,只要他全知,就足够从宿命的未知性上摆脱宿命法则,而使世界的宿命改变,否则就是说他本身也是无奈地受宿命约束的。
那么如果承认有神论,就意味着否认宿命的未知性和不可改变性,实际上,那样的宿命就不称为宿命了。
这里恐怕就有两个答案,其一是神创造了宿命,那么理所当然神就不用受宿命约束。
不过原罪、信仰、赎罪等等都被推翻了,既然神创造了人一生如何做如何做的宿命,为什么还要引导人们行善呢?
这显然不是很好的答案(这也同样可以推翻神和宿命其它关系的说法)。
其二是泛神论,泛神论就是说神就是世界的本原,是秩序,是自然,当然也是宿命。
这个观点绕开了神和宿命关系的问题,当然,泛神论者在中世纪大都被作为异教徒处理,上帝无处不在和上帝就是万物毕竟是不同的。
至少,中世纪天主教权威圣阿奎那就认为,尽管宿命可能被人赋予神意的意思,但它是一个异教词。
宿命论否定的东西太多太多,例如爱,例如正义,例如忠诚,例如无畏。
因为这些都是自主理性的一部分,宿命不允许自主理性,正如同棋子没有意识一样。不过即便这样,仍然无法推翻宿命论,正如我之前所说的,宿命的无法证否的,这只不过给自主理性带上了非自主的宿命色彩。
不同于所谓缘分,宿命连过程和结果都注定。
今天是李怡离开的第一天。
宿命的相遇,宿命的相爱,然后宿命的分离的日子。
我没有像电视电影里边那样慌张和忙乱,急切的满城风雨的找寻失踪的恋人。
是的,我没有去找她。
看完了李怡的信,我的脑海里竟然无比的清醒,冷漠。
我这个人,有时候做事情还是比较有分寸的。
在我那一刻想要马上掀开被子,下床去追李怡的时候,我想了三个问题,继而猛醒了。
第一,我为什么要去追她?
第二,我追到她之后该怎么办?
第三,如果不去找她,我继续过现在一个人的生活,又能怎么样?
经过一番思考,我得出了一下的结论。
第一,我之所以去追她,是因为我舍不得她离开,我承受不了没有她的生活,这种感觉很煎熬。
第二,我若是追她回来了,一切顺利的话,我们继续原来的生活。
第三,如果我不去找她,我也可以一个人自由的生活,只是会难受一些。
但是,正如李怡在信里所说的,我的煎熬或许只是一小段时间。
毕竟我们相处的时候不是很长,彼此的感情也说不长很深,我应该可以在一个月以内忘却伤痛。
可是我若是真的将李怡给追回来了,继续现在的生活。
那么,真的有结果吗?我们两个人会幸福吗?
如此得过且过,终有一天,我们两人会因为彼此太多的不同和追求的矛盾,导致再次分开的。
到了那个时候,我想一切会比现在更艰难,分开的时候会更加的痛苦和悔恨吧。
现在的状况虽然很惨淡,但亡羊补牢,不算最坏。
只是苦了李怡了,她一个女孩子要承担的东西太多了。
可是我也有很多的任务,没有办法去一生一世的照顾她,对她负责。
我静静的躺在床上,把身上的被子重新守好。
我将李怡放在床头柜上边的牛奶给喝了。
冷下来的牛奶,在进入我的喉咙的时候,更让我理性了一些。
易强,你不能感情用事,我这么告诫自己。
我望着信纸上的“林河”两个字,有种想要窃笑的感觉。
我连自己的真实姓名都没有告诉她,我又有什么理由去对她负责和为她相守一生呢?
放弃,或许是最好的选择,可能自私了一点。
我决定今天一天都不下床活动了。
床可以给人疗伤,休息的时候人最不悲痛,这是我的感觉。
在床上,你会有一种虚幻的感觉,好像一切都变的好了起来,顺着你的意思去完成。
我喜欢床,正好今天也没有工作,我打算就在这里躺上一天,两天算了。
喝完了牛奶,虽然脑袋是轻松了,可是身体和脸色依旧是颓废的要命。
睡觉吧。
睡眠现在是我最好的选择,如果我下床或者说出去走走的话,我想我的内心深处一定会经受现实的折磨。
虚幻的床铺,我要和你相依为命了。
我做梦了。
梦见了曾经的一些林林种种,和李怡之间发生的。
我在抽烟。
李怡望着说:“戒了吧,抽烟不好.”
她伸手去夺,却被我翻过来用烟头在洁白而又滑嫩的皮肤上烫了一下。
李怡却没有退缩.
我说:“疼么?”
“不疼.只要你开心就好.抽烟就那么好么?”李怡冷漠的像根木头。
“抽烟可以忘记一切痛苦..”我惆怅的说我在喝酒,一边摸着李怡滑嫩的粉红脸蛋。
我细长的手指轻轻的抚摩着她,又不敢太用力,怕这种美刹那间就消失了.
猛地,我凑到她的脸旁,用那蛮是酒气的嘴霸道地说:“李怡,我想吻你.”
她就轻轻的闭上眼.睫毛微微的颤动.昏暗的灯光下,李怡好象暗夜的精灵一般美丽.
我醉了,李怡温暖的双唇让我陶醉,我狠狠的咬下,她的睫毛微微颤动,渗出点点晶莹,也绝不反抗.
我说:“疼么?李怡。”
“不疼.只要你开心就好.”她说。
李怡轻轻的咬住受伤的嘴唇,殷红的鲜血好象饱满的花苞里渗出的露珠一样.慢慢,慢慢顺着嘴角滑下...
最后,她对我给予了一甜美的微笑...
我在沉默,久久不肯开口.
李怡在一边默默的陪伴.
我忽然紧紧的抱着她,好象要捏碎她一样.越抱越紧,越抱越紧,我听见她急促的呼吸,她快喘不过气了,她快窒息了.她苍白的脸上,血色在逐渐退却.
她却,仍温柔的望着我.
我忽然那么放开她.她长长的呼了一口气,闭着眼,似乎在承受,似乎又在享受.
我说:“疼么?李怡。”
“不疼.只要你开心就好.”她避开了我的目光。
她的脸蛋泛着白,继续安静.
“你有没有恨过我?”我说。
“为什么?”李怡说。
“我虽然想拯救你,却一再的折磨你。”我说。
“或许吧。”她说。
“我不适合你.你找一个够乖,够爱你的男人吧,然后好好的生活,我,不配.”我说。
“不需要.”李怡说。
我曾经狠狠的掴了她一掌,“你滚吧.你这么乖,这么可爱的女人去做妓女,你不觉得可悲吗!?你滚吧.”
她拭去嘴角的鲜血.微笑着,沉默的离开.
望着李怡离去的背影,我瘫倒在地上,默默的念着:“疼么?”
是从前的日子,我做着从来不会变的自己.我抽烟,喝酒,打她.蹂躏她,我不知道自己的方法是否错误,但是我每次都摸着李怡的脸,问道:“疼么?”
我时而会产生幻觉,我似乎总看到李怡默默的对着我微笑,然后说:“只要你开心就好.”
我的心底笑了,我说了一句话,“你在我身边我最开心.”
她却没有听到,很可惜。
如今,周围是寂静的象死了一般.
她阻止不了我,抽烟,喝酒,我的爱好,她只能尽量的奉劝我,她愿意做我的奴仆,的被我戏耍。
她时而会把自己一人关在洗手间,或者缩进我的怀里,外边是魔鬼的世界,魔鬼在咆哮着。
在我的身边,她总能安静的对着镜中的自己微笑.只要让我开心就好.
然后,我掀开被子,在松软的床上,李怡成为今夜无耻里绽放的黑色玫瑰.
我的眼前似乎浮现出来一滩黑水,绚丽的黑丝缠绕在李怡身上,这黑水上泛起了音乐,液体绘制成了舞池。
舞池中的她,缭乱的黑色眼影,殷红的双唇,妖娆的身姿,红色的群摆她笑着,对着我笑.我向她喝彩,并且无耻的靠近她。
我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突然间冲过去,又一次掴了一她一掌.
然后,我流着泪望着她.
李怡安静的抬起头,静静的说,“:不疼.只要你开心就好。”
望着这朵快要凋谢的玫瑰.
我似乎也退缩了,放弃了,哭泣了.
我对李怡说,“随你的性子吧,我改变不了你了,我也不是个好人,我带你离开我的世界.”
我拉起了李怡的手,她却退缩.
“不,你再等等好么?别驱赶我。”李怡说。
“为什么?你应该找到属于自己的世界。”我说。
“出去后我会害怕。”她说。
“在我身边你就有安全感了?”我问。
“在你身边,我也会害怕。”她说。
“害怕什么?”我问。
“我怕我不够纯洁,配不上你..........”李怡说梦境在延续,迷雾的灰白,让现实中的我皱起了眉头,找不到出路,成为苏格拉底的奴仆“孩子,为什么悲伤?”智者苏格拉底问我。
我说:“我失恋了。”
苏说:“哦,这很正常。如果失恋了没有悲伤,恋爱大概就没有什么味道。可是,年轻人,我怎么发现你对失恋的投入甚至比对恋爱的投入还要倾心呢?”
我说:“到手的葡萄给丢了,这份遗憾,这份失落,您非此中人,怎知其中的酸楚啊。”
苏说:“丢了就是丢了,何不继续向前走去,鲜美的葡萄还有很多。”
我说:“我愿意等待,等到海枯石烂,我想找到她,让我们彼此都回心转意,面向幸福,可是,我们之间有太多的矛盾了。”
苏说:“等待,是个不错的选择,想要改造幸福么?但这一天也许永远不会到来。你最后会眼睁睁的看着她和另一个人走了去的,既然已经分开,何必再寻找第二次悲伤。”
我说:“那我就用死亡来表示我的诚心。”
苏说:但如果这样,你不但失去了你的恋人,同时还失去了你自己,你会蒙受双倍的损失。”
我说:“踩上她一脚如何?我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况且,我觉得杀了她,或许也更是她的归宿。”
苏说:“可这只能使你离她更远,而你本来是想与她更接近的。”
我说:“您说我该怎么办?我可真的很爱她。可我不能去找她回来。”
苏说:“真的很爱?”
我说:“是的。”
苏说:“那你当然希望你所爱的人幸福?”
我说:“那是自然。”
苏说:“如果她认为离开你是一种幸福呢?况且,她若回来,你能保证给她幸福?”
我说:“不会的!她曾经跟我说,只有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她才感到幸福!可是,我却不能保证什么。”
苏说:“那是曾经,是过去,已经被磨灭了,记忆是好的,孩子,可是你要看到现在和未来,既然没有结果,就做个中断吧。”
我说:“这就是说,命运一直在骗我?然而爱情又是什么?我搞不懂,无法决断自己的选择。”
苏说:“不,她一直对你很忠诚,你也爱她至深。当她爱你的时候,她和你在一起,当你爱她的时候,你会想到彼此的幸福,你们的矛盾就在这里,现在她仍旧爱你,却因为你的冷静和理性,选择了离去,世界上再没有比这更大的忠诚。你们彼此都很忠诚。如果她不再爱你,却还装的对你很有情谊,甚至跟你结婚,生子,那才是真正的欺骗呢;如果你不能给她幸福,只是希望她能够多陪伴你一些时候,害怕失去她的不习惯,这样的自私,才是你对她最大的欺骗。”
我说:“可我为她所投入的感情不是白白浪费了吗?没有她所爱的我在她身边,谁来补偿和关怀这个女孩?”
苏说:“不,你的感情从来没有浪费,而对她根本不存在补偿的问题,因为在你付出感情的同时,她也对你付出了感情,在你给她快乐的时候,她也给了你快乐。你们曾经幸福过,已经够了,幸福多了,溢出了也会变质。”
我说:“可是,我们彼此这么相爱,却不能够在一起,这多不公平啊!我憎恨宿命!”
苏说:“爱是相互的,没有不公平,只有霸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权力,宿命也有自己的权力。”
我说:“可是您看的明明白白,现在痛苦的是我们,而不是所谓的宿命!”
苏说:“你为她而痛苦?她的日子可能过的很好,比在你身边的好,你痛苦,未必她就痛苦,不如说是你为自己而痛苦吧。明明是为自己,却还打着别人的旗号。年轻人,德行可不能丢哟。”
我说:“依您的说法,这一切倒成了我的错?”
苏说:“是的,从一开始你就犯了错。如果你能给她带来幸福,她是不会从你的生活中离开的,要知道,没有人会逃避幸福。”
我说:“可我没有那种机会给她幸福,我又想和她在一起,您说可恶不可恶?”
苏说:“当然可恶。好在你现在已经摆脱了这个可恶的关系,你应该感到高兴,孩子。”
我说:“高兴?怎么可能呢,不管怎么说,我被迫和心爱的人分开了,这总是叫人感到自卑和不痛快的。”
苏说:“不,年轻人的身上只能有自豪,不可自卑和悔恨。要记住,被抛弃的并不是就是不好的。”
我说:“此话怎讲?”
苏说:“有一次,我在商店看中一套高贵的西服,可谓爱不释手,营业员问我要不要。你猜我怎么说,我说质地太差,不适合我,就算是卖了我也不会穿,不要!其实,是我口袋里没有钱。年轻人,也许你就是这件被遗弃的西服。”
我说:“您真会安慰人,可惜您还是不能把我从失恋的痛苦中引出。”
苏说:“是的,我很遗憾自己没有这个能力。但,可以向你推荐一位有能力的朋友,给你带来解脱。”
我说:“谁?”
苏说:“时间,时间是人最伟大的导师,我见过无数被失恋折磨的死去活来的人,是时间帮助他们抚平了心灵的创伤,并重新为他们选择了梦中情人,最后他们都享受到了本该属于自己的那份人间快乐。”
我说:“但愿我也有这一天,可我的第一步该从哪里做起呢?”
苏说:“去感谢那个离开你的人,为她祝福。”
我说:“为什么?”
苏说:“因为她给了你份忠诚,给了你寻找幸福的新的机会。”
说完,苏格拉底在我的梦境中飘忽渺渺走了,四周又是白雾茫茫,又似乎有一些黑的环境。
现实中,已经是下午了,我睡了一天未醒,我的意识不愿意醒来。
唯一证明我还活着的,是眼角的两行泪水,滑落到床上李怡曾经依偎过的地方。
某小学生说,“我的血去过美国。”
老师问,“小明,你真厉害,才上小学就出国了。”
“不是的,我爸爸去过美国,我爸爸身上留着我的血。”小学生回答宇宙中总有一些不能让人理解的物种,它们以各种状态出现在现实社会上,那只是刚刚开始,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份纯真会渐渐的退化。
如果到了二十岁的时候,一个人还能够保持纯洁,那是很难能可贵的不知不觉中,似乎时间就这么僵持着过去了。
我想如果我不想醒来的话,我甚至可以就这么睡死过去。
总是有一些生活的波动,影响到我的求死的心思。
比如现在,本来我的意识已经在迷糊中渐渐的远去了。
我想我永远也不会在有生之年见到李怡了,万念俱灰的感觉让我的细胞都冷却了下来。
但是似乎冥冥之中,还有别的东西在影响着我的思维,让我继续存活,去完成自己的职责。
那朦胧且黑雾一般迷离的梦境里,除了李怡的出现,我似乎又看见了一个背影,另外的背影。
轻巧而俏丽的熟悉的背影,是那样的美妙。
在黑雾里,我追赶过去,企图捉到她。
可是,无论我的速度有多快,总也摸不着边际。
那女孩的背影似曾相识,让我看到后急切的想去确认其面孔。
可是追不到,探不到,我只能望尘莫及。
正当我急得原地奔跑的时候,那女孩面前似乎遇到了一个深陷的悬崖。
我来不及上去拦住她,只能没命的呼喊着,让她停下。
她却萧然的坠落了下去。
直到此,我突然间醒来了。
已经是满脸的大汗,眼睛干涩的难受,头发也昏沉沉的。
刚才的梦境还在我的脑海里,心中流连忘返,我被动的回味着这些。
我想那女孩一定不会是李怡,可是如此的眼熟,一定是我认识的女孩。
这是一种预示着什么的梦境呢?
我愣神了两秒钟。
此时天已经黑了,我猜想应该是晚上了。
也就是说,我一直睡了二十四小时,估计成睡神了。
如果现在叫我继续睡下去,我也可以坚持不懈的闭上眼睛沉入梦乡。
从心底不想面对现实的人,永远获得不了清醒。
我没有开大灯,不想被光芒照射双眼。
一个人的光明,太寂寞。
一个人的黑暗,就算是房间里有鬼,我也不想开灯,因为我实在害怕寂寞,害怕被亮光照见我的寂寞,被光亮嘲笑我的孤独。
我打开了台灯,屋子里边有了一点色彩,昏黄的色彩。
看了一眼左边床头柜上被我喝空了的杯子,上边还残留了一些牛奶的痕迹,我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看了一眼右边床头柜上的闹钟,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我咳嗽了两声。
“咳咳”
一天都没有喝水,嗓子干渴的难受。
终究是要下床的,我又没有偏瘫,没有赖在被窝里的借口。
我掀开了温暖的杯子,房间里边有一股凉意传来。
趁着黑暗,我摸索倒了客厅。
客厅比卧室里更加的冰冷了。
我不由自主的叹了一口气,打开了冰箱。
冰箱里有李怡给我准备好的一些吃的,排骨,带鱼,面包,香肠,都是那些可以冷藏的食物。
看到这么多吃的,我心中感动的同时,突然一酸。
我想到一个问题,这些东西都是要钱来买的,我从来都没有给过李怡钱,而房间里边的食物也所剩无几了,她若是要买菜,肯定要用钱,那么钱从哪里来?
是她妈妈给她的?这种原因比较容易解释,可是以后呢?以后李怡的妈妈就不能再帮着自己的女儿挣钱了,她自己一个小女生如何养活自己?
难道还是要去当妓女?那么我今天岂非将李怡往火坑里推了?
我心头一震颤抖,关上了冰箱门。
我不舍得吃这些李怡亲手做的东西,也害怕吃的时候会想起她来,况且,如今我自己一点食欲都没有。
如果说我现在的愿望,就是喝酒。
我要喝很多的酒来用酒精麻醉自己胡思乱想的思维。
家里是没有酒水的,现在的时间对于上海来说,不算晚。
我该走了,这个房间此时容不下的我感情,我必须要到更加空旷一些的地方去释放一下,用酒精。
我穿上了外衣,打开门走了出去。
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她寻找乙醇。
我不知道是自己刻意而为还是宿命的安排。
我又一次来到了和李怡第一次见面的那个小酒吧里边。
晚上十点的时间,这里已经是人声鼎沸了。
我找到了一个角落,坐定,要了一大杯子的玛格利特,然后开始灌了起来。
我的目光紧紧的挨着当初自己所在的位子。
我不知道自己是在期待着什么的到来。
就这样,今夜我虽然从睡梦中醒来,却出来买醉。
喝了很多酒以后,我又一次在酒吧里随意而安的睡倒在了长椅上朦胧中,揪心的痛楚传来,记忆里那首不知名的歌曲在耳边荡漾了起来被你从幸福剥落的感情累得不知痛是什么真的不想那么快就到结局但心底的酸楚和眼角的眼泪早就连在一起迟迟不能相信这感觉就像自己和自己分离而信誓真迹的爱情却不知在哪里我沉默无言忍不住伤心衡量不出你我之间的距离你说你的心不再留着我隐隐约约中明白你的决定不敢勉强你只好为难我自己……
每一个人,都在天堂与地狱之间不停地徘徊,一步之差,就会万劫不复。
大多数时间里,我们呈现出来的都是一个极其正常的自我,有点小缺陷,也会犯点小错误,但总地来说,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可以宽恕的……
我们还会将那个时刻蠢蠢欲动的邪恶自我尘封起来,打上烙印,可能有的人一辈子都不敢确定自己是否真的存在着第二种人格,因为当习惯成自然之后,我们的行为和选择也就变得理所当然。
清晨的上海徐汇区,让你找不到清晨的感觉。
醒过来的我发现自己在一间陌生房间里。
房间的摆设雍容华贵,各处都很干净,一张双人床承载着我沉重的身体。
这里是哪里?
我正要起身,有人推门进来了。
是我认识的人。
我的学生,李智第。
“李智第,你怎么在这里?”我问。
“老师,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李智第这么说。
我下了床,扶着自己的后脑勺,有点抓狂,“可我怎么会在这房子里边。”
“这酒吧是我爸爸开的,本来他们看你醉了,想把你的钱包拿走就赶你出去,我看见是你,所以保住了你,你应该感谢我才是。”李智第说。
“呵呵,原来如此,真是缘分啊,谢谢你,李智第同学。”
“不客气,林老师。”李智第说,“我该走了,希望没有打扰你。”我说。
“明天是星期一,不要迟到了,今晚就不要出来喝酒了。”李智第叮嘱我说。
我停顿了一下,转身问他,“李智第,你最近有没有见到过李怡?”
李智第想了想,说:“最近没有,现在不是周末么,怎么了?”
我说,“那你知道李怡在班级里有什么朋友吗?”
“她这个人很沉默寡言的,没有什么朋友,虽然希望成为她男朋友的人比较多。”李智第说。
“班里谁最了解她?”我追问。
“没有人了解她,除了知道她漂亮以外,我想她自己都不了解自己。”李智第说。
“如果她不来学校,你觉得她会去哪里。”我问。
“很多地方都有可能啊,老师,你是不是傻了?”
“比如什么地方?”我问,我没有顾及自己的身份,一再的追问李智第,我的男学生。
“恩,我想想,或者回家,或者出去玩,我记得有一次,好像在哪里见到过她。”
“什么地方?”我问。
“对了,好下是上海天马山动物园,上次我陪妹妹一起去玩的时候,见到她在哪里喂动物。”李智第说。
“很好,谢谢你,我必须走了。”
“老师再见。”
“再见。”我想李智第是班级里为数不多的对我比较有礼貌的学生了。
我出了这家夜总会酒吧。
在门口经过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个中年男人在不断的用诡异的眼神注视着我离开。
我想这个中年的男人就是李智第的爸爸了,他一定是在想自己的儿子怎么会遇到这么一个荒唐的老师兼职班主任的。
早上醒来的,我比较磨蹭,而现在已经是上午九点多了。
我打听了一下天马上动物园的地址,然后叫了一辆的士前往。
其实我也没有抱多大的希望可以其那里找到李怡,但是我就是预感那里会有一些线索。
本来我是不想去追她的。
可是我终究还是太年轻了,不成熟,我无法抑制住自己内心深处的那一份渴望。
不知道我先做所要做的是对还是错,可无论选择的正确性如何,我既然去了,就不后悔。
至少眼前的我认为这是我应该去着手的,而不是让时间来磨灭我的伤痛,那样才是逃避。
想到这些,我一鼓作气,更加勇敢的想要挑战自己。
我要把李怡给追回来,至于以后的事情,以后再想,如此才有男儿本色。
如果什么事情都娘娘腔一般的想半天才下决心,那生活还有什么乐趣,还有什么刺激。
今天是周末,虽然是大家休息的时日,可是动物园这种东西在城市里早就老套了,因此来往的游客并不多,这也为我找寻李怡提供了方便。
虽然宾客不多,但是动物园的门票却是飞涨的厉害。
本来我在y市,几年前去动物园不过是三元钱的门票,记得**的时候还是免费的。
如今到了上海才发现,这里的动物园的门票竟然是五十元,夸张,夸张的令我难以接受却又不得不接受。
来到了里边,我游走在各个地方,没有心情去欣赏风景和各种大自然的生灵们。
我只是在寻找着一个熟悉的倩影上海天马上动物园。
在动物园内的西侧彼端,有一个专门关梅花鹿的笼子。
此时的笼子外边,一个少女正蹲在笼子外,一边自言自语,一边给笼子里边的一个成年的梅花鹿喂食。
这一只梅花鹿已经是成年了,想必这个个头,也应该生活了七八年的光景,身上的梅花斑点露在外,煞是光鲜好看。
鹿儿低着头,吃着少女给她带来的嫩绿的竹叶青。
“小鹿,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喂食了,今天晚上我就要离开上海了,以后再也不会回到这片伤心的土地上,等我走了以后,你要照顾好自己,虽然我们见不到面了,可是我会想着你的,毕竟你是我在这个城市里唯一的朋友了。”
少女将手中的竹叶青,一片一片的伸到梅花鹿的嘴边,然后温柔的说道。
鹿儿乖巧的吃着叶片,一阵阵的点头,好像听懂了少女的话一般。
二十分钟过去了。
少女最后将手伸进了笼子,抚摸着鹿儿的脑袋,道:“我又想起来小时候爸爸带我来这里,第一眼看你的情景了,那个时候多幸福啊,从那天起我就有了你这样一个好朋友,可是没有想到,也是从那天起,决定了我毕生都不会再有别的朋友了,小鹿,我要走了。”
少女站起了身,似乎有一些虚弱的摇晃了两下,转身离开。
鹿儿孤零零的在笼子里边站立,眼睛圆溜溜的张望着少女,她的背影似乎那么萧条。
红色的连衣裙,那是李怡一贯的装束,在微风中飘扬,走出了动物园。
她走了,我来了,时光让相恋的人擦肩而过。
天马山动物园,真是一个居家带口尊老爱幼的好地方。
很久没有来这么幼稚的地方了,这里让我联想起来许多童年的回忆。
可是回忆的内容总是被我的心事打断,我太想找到李怡了。
只是僵持了一天的时间,我便忍不住要出来找她了,我相信幸福不是这么逃避过去就可以再次获得的,也不是如此轻易的可以斩断情丝的。
冬季里的动物园里的动物都很少活动。
到了密林深处我才发现,能够活动的生物只剩下了我一个人了。
我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羽绒服,看上去就好像一只熊猫一般在园子里边蠕动,东张西望,坐坐索索。
远方一个小鹿还在笼子里边踱步,好像有什么心事似的,我看的真切。
我走了过去,靠近笼子,看见小梅花鹿的身上被披了一件棉衣,想来动物园里的工作人员还算是有良心。
“小鹿,你为什么这么躁动呢?”我问着它,伸手过去想要触摸它,小鹿躲闪过去了我的手,似乎很警觉生人的靠近。
小鹿没有能力说话,只是冲着远处的一个木桶,冲着我我丝丝的叫唤着,然后躁动的走来走去。
“你什么都不知道呀,知道了你也表达不出来,哎,看来这一趟,我是白来了。”
我沮丧的看了看脚下的一片片竹叶青,散落在地面上,好像刚刚才摘下来一般的水灵,只是映衬着泥土的黄,变的萧然了,颓废了。
我心中若有所思,却也迷茫的没有头绪。
生活本身就是一场闹剧,这闹剧的程度会因为参加闹剧的人数而固定。
本来我已经离开了两个人的闹剧,却要一门心思的去找寻她回来,继续维持一种僵局。
这一种表现似乎也是下贱的,可我就是抑制不住内心中被孤独所残骸的伤感,那种伤感在督促着我无论对错的也要将李怡追回来。
我离开了动物园,站在门口,似乎在那一刹那,我能够感觉到李怡的香气了。
可是我遍寻多处,目光四望,却也找寻不到她的踪迹,这使我大失所望。
我对这天马山动物园的大门流连忘返的看了许久,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并不是我对这动物园本身有多少的依恋,而是因为我离开了这里以后,着实不知道该去哪里寻找李怡了。
当我上了出租车以后,才想到了另外一个去处。
我一拍脑瓜,恍然大悟,我怎么没有想到李怡妈妈的居所呢?这可真是一个天大的失误。
幸好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我叫司机带我来到了李怡妈妈生前所居住的地方。
这个别墅区今天显得特别的宁静,冬天本来就是充满了萧条,没有生机的,而今天的这个大院落里边,更多了几分死气沉沉。
我徒步走上了楼梯,去按下了李怡妈妈生前居所的门铃。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我突然有一种恐惧感。
虽然我是看着李怡的妈妈的尸体被火化然后下葬的,但是现在我仍旧感觉到心有余悸。
我似乎觉察李怡的妈妈的身体会在开门的那一刹那,再一次显现在我眼前一样。
这种恐惧让我停顿了许久,最终,是对于李怡的思念让我下决心按下了门铃。
我想李怡如果离开了我,是没有别处可以去的,至少以她这种孤僻的性格,不合群的性格,她没有别的安身之所,只能回到自己母亲生前的居所来暂时居住。
当房间内脚步声响起,然后开门的那一瞬间,我是多么的激动。
我庆幸自己的猜测完全正确,里边出来的一定是李怡,我甚至在慌慌张张的且沾沾自喜的急切的思考着,见了李怡以后我该说一些什么。
可惜,出来的是另外一位中年妇女。
这妇女的姿色看上去比李怡的妈妈可要差很多档次了,虽然我想她们的年龄大概相差不多,可是天生丽质,每一个人生下来就注定了是天使还是狗屎,我指的至少是面容方面。
“你是谁呀?”女人用正宗的上海方言和我对话。
“你好,请问这里是李怡家吗?”我问,我用的是不太正宗的普通话。
上海人抵触外乡人的心理顿时在这个妇女的脸上显露无遗。
“你说的是那个小丫头吧?”女人改用普通话和我谈论。
“是的,请问她现在哪里?”我说。
“这我可不知道,她把房子卖给我,就走人了。”中年妇女道。
“卖了?”我惊讶,没有想到李怡的动作这么快,看来她是铁了心要离开我了。
“恩。”中年妇女似乎比较警惕我,不想和我太多的言语,她的眼神一直不怀好意的打量着我。
我知道自己该离开这里了,虽然我还没有想好下一个目标是哪里。
离开了这个别墅群,我的行程没有了终点。
我想李怡既然把房子卖了,那么有了钱,就有了足够的资本到外地去了,那样离开我远一点,更加符合她在信里所说的让自己平静下来安心的生活吧。
我这样再继续打扰她是不是错误的选择呢?
我踌躇了一下,准备做最后一次的尝试。
我决定今天晚上就一直在火车站大厅里等待,只等待今天一晚上,如果李怡不来,我就选择放弃。
这一次我没有乘坐出租车离开,而是选择了徒步走到火车站。
在路上,我一直注意着路边的林林总总,我总感觉身边那些个擦肩而过的人之中,可能会有李怡的身影。
我有一种预感,李怡不会和我这么简单的分离的,那样太不符合我易强的人生了。
我的这小半生已经过去了,无论什么事情都从来没有平静的平息的,我相信这一次也不会那么容易就冷清下来。
一定会是一个轰轰烈烈的结局。
结果证明我的想法对了,并且对的绝了,这是后话。
二十四岁之前抽烟的男人全部都是傻比,当然我也当过很多次傻比,现在我改过自新了。
在上海火车站候车亭里抽烟的人暴多。
我想这里应该是明文规定不让抽烟的,可惜上海的高级文明注定规则不了外地的低级文明。
许多外来的家伙,经常以不识字为理由,摆脱门口贴着的警告,“禁止吸烟。”
我实在看不惯面前的一个小少年,似乎很有节奏很帅气的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抽烟,烟圈在他的脸上吞吞吐吐,好不惬意。
我想他手中的烟卷一定不值钱。
中国若想进一步杜绝青少年抽烟现象,很简单的一个做法就是让香烟涨价,将一包香烟的平均价格规定在二十元以上,我看他们那些穷鬼们还装不装帅气。
其实你们丫的真的是一点都不帅。
什么样的男人算帅?
不是抽烟姿势优雅的,不是喝白酒一口气能喝几斤不醉的,也不是学习成绩多好的,不是打架可以一个挑三个的,抑或是篮球打的n像麦迪的。
一个帅气的男人,只要一个方面突出就可以技压群雄,傲视天下,那就是靠自己独立挣钱的能力。
这能力越是强大,其人就越帅气,越有气质,越能够吸引异性的目光。
而那些整天趁课间站在学校男厕所里颠着脚跟左摇右晃,聊着天翘着脖子抽烟的兄弟们,不是我说,你们丫的不是一般的丢份子!自以为是自取其辱,自鸣得意时却不知道,真正的好女孩对于你们这样的垃圾,只会嗤之以鼻云云。
我受不了这些杂乱的场景,在火车站的候车亭呆不下去了,我便站起身来,走到了大厅这里等待。
望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寻找我的李怡。
这是一件艰难卓绝的寻找历程,在寻找和等待她的过程中,我又不能不说是在享受着这一过程。
天气很冷,大厅比较靠近外边,所以暖气传不过来就被冷气给吹回去了。
这里比里边更加的嘈杂,可是人群中混乱不堪,却没有了很多种难闻的气味,这让我暂时也可以忍受在这里呆着。
如果不是因为要寻找李怡,我是绝对没事找事的来这种地方参观访问的。
火车站,在我的印象中,只有一下几个形容词可以涵盖这里的全部:肮脏,油腻,混乱,喧嚣,欺骗。
我站在大厅里也是如坐针毡,期待可以尽快见到自己想要见到的人,不然我一个晚上就要耗在这里苦等了。
李怡出现的时候我并没有做好准备。
皓月当空的夜晚,时而会出现一点点的奇迹。
当晚十点左右,就在我还在惆怅着自己是不是今天一个晚上都要耗在这里的时候,李怡穿着那仍旧一成不变的红色连衣裙来到了我的面前。
不,准确的说她并不是来到了我的面前,她不是主动走过来的,而是我主动的迎了上去。
李怡变的憔悴了许多,脸色苍白中透露着的是沮丧和沉默。
我不忍心看到她现在的样子,却又舍不得不去看她。
就算是现如今颓废的她,在耳边的短发仍旧整齐精神。
她的目光无神,只是在看到我的那一刹那,才突然间有了神采。
“林”
李怡面色有些惊讶,有些呆滞,亦有些惊慌失措。
我笑了,“李怡,我来找你了,太好了,终于见到你了,你知道我这些天多么苦么,你以后不要叫我林河了,请叫我易”
我的话音说到一半,漂浮在半空中迟迟挥邢挛摹?br>因为我看见了和李怡站在一起的另外一个另外红眼的陌生的面孔。
一张成熟的脸,脸上的胡渣看上去不太清洁,似乎很久没有刮面了。
那男人的个头和我差不多,应该比我要矮一点。
但是从他的脸色和稍稍有些驼背的身板来看,以及那一身笔挺的西服来判断,我完全可以喊他为大爷了。
或者说礼貌一些,叫叔叔也不为过。
若是在平时,我会认为这个男人是李怡的父亲,那么我的神情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愁眉不展一副戒备很深的模样。
在我的初感觉里,这个男人给我带来了敌意,我对他的印象从这一次见面便一瞬间跌入低谷。
看到了他,我下边的话也没有说下去,而是向李怡投去了疑问的目光,向她询问这个男人的身份,以及和她的关系。
此时的我其实是心惊胆战的,我非常的害怕这个男人和李怡的关系是我最不愿意想象的那样一种暧昧的千丝万缕。
“是谁?”我没有礼貌的问了这一句,向李怡询问这个身边的男人的身份。
“他是我的爸爸。”李怡低下了头,目光也移开不去看我。
我揣摩了一下,肤浅的想象着,既然是李怡的父亲,那对我应该没有什么阻碍恍然间,我再次恍然大悟,李怡的爸爸已经去世了,而此时若说李怡还有一个什么样的父亲的话,那只有那个禽兽不如的干过她n次的继父了。
顿悟后,我目光如火焰一样重新燃烧了起来。
我首先看向的不是那个男人,而是李怡。
我在用自己的目光质问她,为什么还要和这样的人在一起,本来她的妈妈已经去世了,而李怡应该也脱离了苦海,可她为什么仍旧执迷不悟?
难道是为了这个男人的钱不成?
我怀着巨大的疑问和愤怒看向李怡。
李怡本来羞红的脸和闪躲的目光,在迟疑了片刻过后,重要勇敢的抬起了头。
她用自己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和刚才那一种柔弱残花惹人怜的神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李怡理直气壮的冲着我用冷冷的语气低吼了一声,“我们已经分手了,我想这一切,你都没有必要过问了吧!”
明明是这样的,最后却那样,这就是人生的有趣之处。
我有点不认识李怡了,平时我也知道她的冷漠,却并不能够感觉出来她今天的陌生,那是一种纯粹的冰山一角的感觉,让我不敢靠近她分毫。
难道这就是结局?
我希望可以用自己的最后一分力气来挽回什么。
于是我强打着颜面,继续道,“跟我回去吧,给我一次机会好么?”
“已经晚了,林河,已经晚了,你应该明白。”李怡说。
“可是,那你也不应该还和这个人在一起!”我有些恼火,受不了李怡再次陷入虎狼之口。
“那是我的事情。”李怡说。
“给我一个虚伪的理由。”我说。
“没有理由,简单的事情往往没有理由,我愿意就是理由。”李怡简洁明了的向我道。
“呵呵。”
我摇头笑着,“我还真以为太可怕了”我好似癫狂的有些势态。
“再见。”
李怡的最后一句话说出口,从我的身边擦肩而过,那男人跟在身后,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和我说一句话,一直都无视着我这种小角色。
我感觉到自己被忽视了,可是我又还有什么权力去跑上去拦住她。
就算是我拦住了她一刻,可以拦住她一生么?
我这样问自己,低着头看着地面,无所适从的僵直的站立着。
我都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也不管身边这些看热闹的旅客们的诡异的目光,只是在原地矗立着。
大概时间延续到确定李怡已经离开了火车站,想必她的行程会很顺利吧。
我相信李怡刚才只是在装相,可是我却没有,再也不能在她的那种冰冷的陌生的面孔下,却勇敢的再次追寻什么了。
李怡说的很对。
错误的源头在我,不在她,而我现在已经没有权力去干涉她的自由生活了。
并且,我也失去了挽留的余地,我在原本能够挽留的机会中,将自己的人生茫然失措的给丢弃了,从此抱憾一生。
我不敢设想以后李怡在和那男人的生活中的感受会是怎样的,她会幸福吗?会快乐吗?
这些不切实际却不得不去想的现场,不时的在我的脑海里浮现,逼着我去联想,直到让自己都抓狂的想要立即结束自己的龌龊的不顺利的生命。
那一夜,我没有出去宣泄,没有去酒吧,没有去任何可以让我迷醉自己的地方。
我回到了家中,然后将所有房间的灯都敞亮的大开着。
让自己在灯火辉煌中领会和承受所以自己一手创造的伤痛和懊悔吧!
我本来也就是一个天生的渣滓!
我不配在这个世界上自以为是的活着!
我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或许我本来也不是一个物件!
只是一个惹人怜惜惹人唾弃的废柴罢了!
我这般鄙夷着自己,却仍旧很担心李怡未来的生活。
我害怕她的那些冰冷的面孔的假象下边,隐藏着太多太多的伤痛。
我害怕这伤痛会跟随她一生一世,让她永远也无法忘记我。
而我,在冥冥之中由于自己的愚蠢,又一次伤害了一个女孩。
在她本来已经够悲惨的命运之中,我做了最重要最能够刺伤她的那一枚棋子,至关重要,也举足轻重,却不怀好意的利用了她的身体以后,将她甩开了。
我不是个人玩意!
那一夜,我如此歇斯底里的咒骂着自己,在镜子面前观望自己。
那一张虚伪的面孔,那一刻肮脏的心,那些龌龊的念头,在辉煌的敞亮的灯光下,展露无疑。
被曝光的自己异常的痛苦,却也同时异常的舒畅~
我可能是含着泪水呜咽的睡去的一个星期不到,我一直没有出去自己的这一间小屋。
我在反省,在折磨自己的心志,可能经历的这样一件事情以后,我变的更加的成熟了,但是同时在心中埋下了巨大的伤痛。
今天是我在家中隐姓埋名的第六天了,这些天我一直都没有去学校上班。
工作在我看来,比起我现在调理心情的任务,要次要的多。
我把自己的手机关了,不去接任何的消息,什么也不关心。
我把自己封闭在这个空间里,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惩罚我这些年所有的所作所为。
很多事情,我以为自己是对的,其实却是深陷迷潭,不但低贱了自己不说,同时还伤害了别人。
我不想让这种自己不负责任的行为再次发生了。
可是我的天性确实狂野放荡的,因此我需要时间来折磨自己的这个性子,让自己的一切心志都归于平凡,就不会再出去攀花枝造乱子了。
六天过去了,虽然心痛仍旧,心脏的深处似乎被刺穿了一个红色的空洞一般,还在因为李怡的离去,以及她离去的场景和对她未来的想象儿不住的流血,可是我的脑子也越加的清醒了。
我明白了什么事情可以改变,什么事情不可以改变。
既然是不可以改变的事情,在事发之前就应该负责任的做好,不要等到错误出现了才去懊悔恼怒。
而就算是错误出现了,不可以挽回了,我也不必再去刻舟求剑自欺欺人的找寻回来什么,这种希望不仅是渺茫的不切实际的自我感觉良好,而且是很不智和不值得的。
我的眼光长远了,目光更加的广阔了,脑袋也清晰了,整个人都成熟了一圈。
在那一刻,我才发现自己虽然没有上完高中,却在种种的事件的磨练中,似乎成长成了一个不太标准却趋于标准的大人了。
人若是真的从灵魂里站了起来,就不比任何人矮了。
日子像过了期的防腐剂一样,叫人摸不着半点趣味。
我该出去走走了,就算门外依旧没有趣味,也总比这房间里边已经发酵了的霉味要好太多了。
我打开了手机,我的手机没有来电寄存功能,所以就算是打开了,也是毫无动静。
看着手机屏幕,我停顿了一下,想了想手中颤抖着还是没有去给学校和黑龙会打电话,他们若真的有什么事情,会主动来找我的。
我收拾了一下自己,洗漱一番,然后穿好衣装,准备出门。
我要到学校看看,自己是不是已经被解雇了。
就算是我已经被解雇了,我也不能这么不辞而别,至少作为基本的礼貌,我也应该去交接一下。
来到了学校,我踏入了自己的班级。
今天班级里的人来的很齐全,但是我所奇怪的是为什么这个时候只有学生没有老师。
同学们看看我,没有人说话,只有李怡的位子是空的,其他人都很乖巧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我有点毛骨悚然的察觉,然后怯生生的走到了讲台前,看着大家。
“大家这是怎么了?怎么没有人上课啊?你们的老师呢?这节课是什么课啊?”我问。
“起立!”
班长突然喊了一声,我惊吓的差点跳了起来。
对于这帮捣蛋鬼,我可是深知他们的脑袋里都装了多少鬼主意。
“老师好!”大家一齐冲着我鞠躬,让我受用不少,惊奇不小。
“恩,大家好。”我回礼。
班长开始代表大家宣言了,“林老师,在你离开的这段时间里,我们才知道有你这样以为年轻的好老师,对我们来说是多么的珍贵,所以说,直到你离开了,我们才懂得了珍惜,在这段时间你不来学校也不和学校打个招呼,学校领导面对你的无视工作的态度,决定要将你开除,可是我们不希望失去你这样以为好老师,因此我们向学校请愿,如果他们开除你林老师的话,我们就拒绝上任何其他老师们的课程,现在还在僵持着,没想到你一声不吭的就来了。”
班长云里雾里的说着。
我也听不太清楚,不知道她具体的意思是在褒我还是在贬我。
但是我听明白了一点,我似乎不用辞职了,看来学校还是不会开出我的。
毕竟在学校里边看似老师很大,学校领导也很大,其实还是学生最大。
因为他们是一个学校财政收入的主要来源,没有了他们就没有了学校,没有了学校哪里还有什么老师校长之类的家伙呢?
“哦,是这样啊,那么看来同学们还是需要我的,既然如此,我就继续留在这里任教,希望大家平时也能够配合我的工作。”我说。
“是!”
四十来号人异口同声的回答我的讲话。
看来今天这个班级才有了那么一点凝聚力,我不明白这凝聚力的来源是什么,我走了的这六天里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要硬着头皮坚持下去了。
其实当时我没有清晰的想到,他们之所以为了我的离开和学校僵持着罢课,只不过是不想上课罢了,而我,不过是这帮学生的一个挡箭牌而已,被利用了,其实他们才不希望我回来呢,而我的死活也和他们没有什么关系,他们也不会关心这些。
我没有离开学校,在之后我又去找了校长和训导主任,他们对于我的归来并没有表现出来任何的反感,反而更加的高兴了。
毕竟是因为我的到来,才让他们对于那四十多个学生的罢课行为有了节制性的发展。
如此学校的声望得以保存,以后的发展想必也会比较顺利和走上正轨,不会再被高一八班拖后腿了。
我继续在学校里任教,继续和一些老师们打情骂俏,平时不多说话的我,这个时候也和身边的人维持着一种客气的氛围。
仿佛一切不开心的回忆已经在我的脑海里远去了。
三日之后,不堪寂寞的厄运和麻烦再次找到了我,要求我归于答复。
事情总不不能这么顺利的轻松的解决的,需要一个没有依赖性的不拖拉的结局来解释明白。
这一天放学之后,我看见了几个班级里边的学生在放学之后没有回家。
在教室为生都打扫干净以后,五个学生也没有离开的意思,而是继续在教室里边背着书包坐着谈天说地。
看他们的高亢的样子,可能再过一会天色暗下来,他们会在这里干一些什么别的出格的事情都说不定呢。
三男两女,非常亲密的聊天,绘声绘色,时不时的还动手动脚。
当然,对于这种青春期的发育年龄,学生们的这些思想和动作也是无可厚非的。
可是根据z国的大教育传统来说,我身为一名老师,面对学生这样的行为举止,如果不上前加以制止的话,我毫无疑问是失职的,应该受到良心的谴责。
就算是不受到良心的谴责,我也应该阻止和劝告他们一下。
以免在高一的时候,性知识如此不提倡的年代,他们越轨后留些苦果,然后抱憾一生。
“你们几个,在干什么呢?这么晚了还不回家。”
我用质问的语气发出了号令和疑问,同时走到了教室里,看着他们,用我威严的目光。
五名学生见到我以后,表现的有一些胆怯和反感。
毕竟是我打搅了他们的美妙的谈话,男生和女生之间的亲密关系本来在正常有序的深一步发展着,却被另外一个局外人给打断了,无疑他们是要生气的。
但是碍于我是他们的顶头上司,他们只好忍气吞声的回答我的问话了。
“低着头干什么,怎么不说话?”我说。
其中一个人壮着胆子看了我一眼,道,“老师,我们没有干什么坏事,就是在教室里聊天罢了。”
“这么晚了,还不回家,你们知道几点了吗?”
我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机上边的计时,显示是晚上的七点多了。
五个人面面相觑。
“那老师,对不起,我们以后不这样了,我们现在就回家。”五个人说完准备离开。
我把他们叫了回来,“等一等,我还没有说完呢。”我说。
五个人被我叫了回来,“林老师还有别的什么吩咐吗?”
“你们刚才在聊什么东西,说的那么开心,也说出来让我分担一下吧。”
我希望了解自己的学生,以免他们误入歧途了,但是这一次,我却得到了我不该知道的消息。
“我们没说什么,都是一些小道消息。”学生们搪塞我道。
“无论是什么消息,你们实话实说我听就行了,说吧,不会责罚你们的。”我发觉自己最近越来越有老师的威严了。
“我们在讨论班级里边的一个同学的遭遇,大家都觉得有点可惜的。”学生说。
“谁呀?同学有什么问题,应该互相帮助,不应该在背后讨论,现在告诉我吧,我来为那个同学想想办法。”我闭上眼睛一本正经的道。
“恩,是关于李怡的。”学生道。
我心中一惊,脸上烧了一下,有点迟钝的目瞪口呆了一下,“谁?”我问。
“是李怡。”学生道。
“李怡她怎么了?她不是退学了吗?”
虽然我表面上不想再去想关于李怡的任何事情,可是一旦她的消息来了,我又没有任何的理由和抵抗力去阻止自己的思维不去想念她,我想这就是难以割舍的感情线吧。
“李怡现在正在咱们上海四监里边。”学生道。
“上海四监?上海第四监狱?”我问。
“是的。”
“别胡扯了,这种玩笑可开不得。”我皱眉头。
“老师,是真的。”
“你们是从哪里听来的,肯定又是什么小道消息吧。”对于这帮捣蛋鬼的话,一般我都不会相信超过六成。
在我的意想里,李怡已经离开我而去,那天见她到了火车站里,肯定是坐火车去了远方了。
“老师,是真的啊,我们是从报纸上看到的。”学生道。
“那报纸呢,我来看看。”我说。
同时看到了一个学生手中的一份今天的都市晨报。
“老师给你。”这个女生将手中的报纸给我。
头版头条:本报讯昨天晚上在上海火车站旁边的嘉莉四星级酒店里,一名少女在房间里将上海跨国建材公司的老总张伟阳杀害,并且将其分尸在卫生间,当早晨少女准备离开酒店时,慌慌张张的神情和虚弱苍白的脸色被警觉的警卫看到,于是上前打探,发现了已经在房间的洗手间里发臭了的被分解了的张伟阳的尸体,经过有关医疗部门的鉴定,这具尸体正是上海第一家跨国建材实业公司的老总,身价百亿的中年未婚男人——张伟阳。
根据在公安局里的笔录,这名叫做李怡的少女原本是上海松江二中的一名高中女学生,她是被张伟阳威胁到了宾馆里,并且企图霸占她,可是无论如何,女子杀人然后将尸体肢解并且企图藏匿逃脱,这触犯了国家刑法的,根据国家刑法第一百三十二条第三规章:制度,该名少女应该被判处死刑。
但是当时知道了这个消息以后的读者们反响很大,都纷纷为该女子请愿解脱,毕竟她是作为一名受害者不得已才杀了张伟阳,而目前大部分的对张伟阳知人知面不知心的民众们,已经对他恨之入骨,张伟阳在遇害并且由上海市公安局公布了案情后,已经有二十多家国有、私有、国外联营企业向张伟阳的伟阳建材实业公司抛出了划清界限,终结合同的通知。看来,上海第一家也是第一大的资历雄厚的建材实业公司,就要在这个少女手中烟消云散了。
案情还在进一步的审理中,该名女子现在已经被关押在了上海第四监狱里,下边让我们来具体的了解一下张伟阳这个曾经白手起家的上海小伙子,是怎样从一个贫困的少年,渐渐富有,功成名就,然后渐渐的变质的吧,从而敲响我们所有在上海奋斗的公民们的警钟。
“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这话几乎尽人皆知,很多人以为有理,其实却是以讹传讹。
“横财”原是“恒财”之误。春秋时,亚圣孟子说:“人无恒产则无恒心”。
话中的“恒产”就是“恒财”之意,指的是源源不断的收入来源。
张伟阳总算明白了这个理儿。这位二二岁的上海浦东小伙子在当初那个年代,还没大摸清赚钱的门道。
他是做家具批发的,上海老家在市区,那地方商行林立、竞争剧烈,他觉得生存余地大小,一口气向北,直跑到内蒙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