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是是非非
生活是没有眼睛的,如果你想看清楚,就要给自己找一双眼睛,那眼睛不是长在你的脸上的那两个俗气的窟窿,更不是那些假惺惺的诗人说的眼睛其实埋藏在你的心里。
我们每个人,从出生的那一天起,其实都由上天专门为你安排了一双眼睛,为你指引道路,帮助你看清楚生活,并且给你以动力,去完成梦想,成就所托。
只是我们在平时的不经意间,或者在你蹲下低头系鞋带瞬间,错过了你一生注定的那一双眼睛,从此她不再回来,不再重现。
其实这到没什么,因为你始终不知道你的眼睛曾经出现过,并且错过了。
但是,如今的左惊月来说,他的眼睛,在没有闫琦出现的情况下,已经看不清楚任何东西了,生活的动力在这一刻倒塌,没有了闫琦的他,目标在哪里也看不到。
闫琦,就是他的,唯一的眼睛,从小到大,从来往后,如果她出了什么事的话,那么自己也没有必要再为了在这个俗世上生存而挣扎了。
在这个让人容易胡思乱想的夜晚里,左惊月的心已经乱如千丝万屡的西藏丝绸了。
他听见了楼道上的声音,琐碎的声响说明有人来了,而且还不止一个人。
左惊月的听力灵敏,大概能通过那脚步声的频率,判断就是刚才那几个警察和一个被搀扶者,人数预定在三到五人。
左惊月很机警,并没有好奇的闯出去,而是见脸贴在门上,去仔细的听着,看能够探询到什么消息。
接下来就是外边的声音了,期间左惊月一直保持着冷静的态势。
一个粗犷的男声,是这里吗?你的家?
没有人应声。
一个比较成熟的女声,问你呢,问你家是不是住在这里?
片刻过去,一个左惊月所熟悉的声音响起了,很清脆,也很虚弱的道,哦,请问是在铁花小区,三号楼,二二百室吗?
刚才那粗犷的男声再次响起,我们找了很久才找到这里,从警察局的电脑里找到了你家的档案,最后才找到了这个地址,可谓相当的不容易啊。
闫琦,你现在能一个人回去了吗?一个女警察的声音。
恩,可以的,我自己一个人进房间就行了。闫琦道。
你有钥匙吗?女警察问道。
有的,我现在就找一下。闫琦开始找自己口袋里的钥匙,片刻的沉闷的气氛,偶尔可以听的见琐碎的金属声音。
片刻过去,闫琦找到了钥匙去开门,她走了进去。
女警察应该是一个警官,因为她肩膀上的标志和其他几个男警察的不太一样,她喝令道,既然她已经到家了,我们也该走了。
男警察们很扫兴的唉声叹气。
闫琦,你能够一个人照顾好你自己吗?我们就不再进你的房间了,以后你要照顾好自己啊,有什么麻烦可以随时来打我们的电话,别再像今天这样冒失的站在路中央淋雨了。
女警察摇头无奈的劝慰闫琦道。
若不是她今天开着警车执行任务的时候碰巧经过那一片地方,遇见了还正在伫立雨天地间淋雨的闫琦,她不知道这个傻姑娘会在那里站多久,这样下去迟早要被无情的大雨给淋死的。
恩,我知道了,谢谢姐姐你。闫琦很有礼貌的道。
好了,没事了,我们也该走了。说完,她带着身边的几名手下就要离开。
警察行事的速度一向是很快速的,不一会儿,楼道上就重新安静了下来。
左惊月也很能沉的住气,反正现在能够判断闫琦是安全的了,那么自己再多等待这一会儿,等那些麻烦的警察都走了,他再出去找闫琦,也不会迟。
左惊月站在门口,静静的听着,待到那楼梯上脚步声越来越小了,最后消失,他从匆匆的从自己的房间里打开了门,走了出来。
来到闫琦的家门口,左惊月的心情很复杂,他有太多的问题需要问了。
手放在门上,用力的推了推,发现已经锁的死了。
左惊月打趣的道,这个丫头,这么晚回来都不怕,现在关门到是挺快的。
闫琦?左惊月开始冲着房间里喊叫。
片刻没有人回答,左惊月又继续喊着,闫琦,你在房间里吗?快回答我啊。
此刻,他有太多的疑问了,为什么她这么晚回来?为什么她会和警察一起回来?出了什么事了吗?左惊月的脑袋里此刻宛如一团糊涂粥般搞不明白。
是谁呀?闫琦的声音软绵绵的没有力量。
是我,左惊月。左惊月道,再次用手去推门。
哦,你等一下啊,我马上就过来了。闫琦所说的马上足足用了五分钟的时间,左惊月等的焦虑难耐。
门开了,同时,左惊月的疑窦更加的深刻了。
因为,此刻的房间里并没有开灯,而闫琦确定已经进去到这房间里有二十分钟左右了,为什么没有开灯呢?左惊月不禁疑问.
为什么不开灯啊,这么黑,你能看见东西吗?能看见我吗?左惊月问着,他也只能够稍微看到一点闫琦身体的轮廓在房间里,其他的都是一片黑暗,那么神秘。
哦,对不起,我忘记了,我现在就开灯,恩,灯,灯在哪里呢?闫琦自言自语的在房间里寻找摸索。
左惊月已经从门口主动进到了房间里,并且顺手关上了房门,就等着闫琦开灯的亮光了。
他等待了许久,正要再问闫琦的时候,突然啪!的一声响,灯亮了。
恩,找到了。闫琦道。
突然的一束光芒照耀的左惊月的眼睛一时间难以接受,他赶忙用自己的手去遮挡住了强烈的光线,等过了片刻,眼睛逐渐适应了灯光后,他才重新睁开了眼睛,看向闫琦。
同时,还没有看清楚闫琦,他的一连串的问题就已经迫不及待的脱口而出了,闫琦,你今天下午去了哪里啊?不是说让你在家里等我回来的吗?今天傍晚时候那场很大的雨,当时你在哪里啊?还有,你遇到什么事情了吗?有人欺负你吗?为什么你的身边跟着警察啊?而且回来的还这么晚?你有没有吃晚饭啊?
无论如何,他都感觉今天的闫琦着实有些不太对劲,于是一开口便是无数的问题,即将要把闫琦给淹死了。
你一股脑问这么多问题,谁能够回答的上来啊,现在我都忘记你的第一个问题是什么了。闫琦有气无力的回答。
哦,那我从头问吧,我左惊月的话刚刚出口,闫琦转过了身来,他终于可以清楚的看到她了,而且看的是如此的真切,真切的判断出来,闫琦和平时不一样了。
不一样在什么地方呢?
左惊月疑问了一下自己,想自己是和闫琦从小一起长大的,自然彼此都非常的熟悉,哪怕双方有那么一点的小不同,彼此也可以在第一时间内发觉出来。
于是,左惊月很快发现了闫琦今天带给自己的那一种古怪的感觉的来源。
她的眼睛,与往常不同了。
曾经几何,那是一双多么迷人人的眼睛,瞳孔里包涵着秋水一样动人的波纹,黑亮的眼球总是能够在和人对视的时候散发出最清澈的光彩。
曾经多么诱人的眼睛,为何今天会变的这么没有亮度,说白了,甚至如同一潭死水一样的暗淡无光,仿佛那是一双假眼睛似的。
再仔细看下去,左惊月更加的惊讶了。
他发现此刻闫琦的浑身的衣服都紧紧的贴在了她自己的身上,而且头发也盖在了头皮之上,不少地方还在不停的往下边滴着水。
很显然,她是刚刚被一场大雨给淋成了这般狼狈的样子,左惊月回想起那场大雨。
虽然当时他是在教室里紧张的考试,可是透过窗户外的玻璃,却也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外边的那一场惊世骇俗的倾盆大雨到底有多么的恐怖?
如果闫琦真的是被那一场大雨浇到的话,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了。
你,你身上到底是怎么回事?今天下雨的时候,你在哪里?左惊月仓皇的问道。
我,今天白天出去了一下,去外边逛逛,去的地方有点远,而且回来的时候没有零钱坐公交车了,所以闫琦语无伦次的解释着。
我问的不是这些,你直接回答,今天下那一场大雨的时候,你在什么地方?左惊月带着逼问的口吻问道。
我,我还在外边啊。
那这么说,你是淋雨了?左惊月的心脏痛如刀绞,他理当知道那一场大雨的分量到底有多么的重。
是的。闫琦道。
那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左惊月问到了关键的话题。
恩,没什么。
什么没什么,这种时候你以为我是傻瓜吗?你以前的眼神绝对不是这样的,快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左惊月问道。
其实真的没什么啊,或许是晚上,你看我的眼睛的光线有点错误吧,因为是晚上嘛,你看现在不也是好好的吗?
闫琦转身对着左惊月,冲着他微笑了一下,然后眨了眨眼睛。
左惊月的脑袋感觉轰的一声炸了。
他明确的看见,此刻闫琦正在面对的的是一站吃饭的桌子,左惊月的位置是站在她左边相隔大概一米的地方,闫琦却冲着面前的墙壁一直保持着微笑和眨眼睛。
左惊月张口想说什么,却难以开口,因为他一开口,房间里的气氛一定会非常的尴尬。
他走了过去,站到闫琦的面前,望着她的眼睛,虽然很不情愿,还是将手伸到了她的面前,在她的眼前晃了晃手掌,闫琦没有丝毫的表情,眼球也没有动一下。
左惊月只得判断,她的眼睛盲了。
闫琦。
恩?
你看不见东西了?他明知顾问,却是为了更加的了解情况。
恩,是的。闫琦迟疑了一下,道。
左惊月一把将她搂进了怀抱里,用自己的胸膛来安慰她。
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左惊月铿锵的问道,用自己的手轻轻的抚摩着闫琦的头发,那头发上还湿漉漉的沾了不少的水珠。
左惊月,你听我说好吗,静静的听,不要急噪。闫琦在他耳边道,她自己完全笼罩在黑暗中,却要还抚慰眼前的男生。
好,你说吧。
破天,我们以后不要再在一起了,好吗?你别再来联系我了。闫琦一字一顿的道。
左惊月愣了,突然感觉天塌地灭般的,他不敢相信闫琦刚才说的话。
左惊月松开了拥抱着她的手,扶着闫琦的肩膀,望着她,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以后我不能陪你一起上学放学了,我们见面了也不用打招呼,况且,我可能也见不到你了,我已经是一个瞎子了,以后我可能会到盲人学校去,我们会永远分开的。闫琦道。
你在说什么傻话啊!你的眼睛肯定是被雨淋的一时间失去了光亮,等一下,等明天天放晴了,它一定可以好起来的。左惊月焦急。
不用安慰我了,刚才那几位警察已经带我去过医院了,那医生说我因为受到了刺激,再加上雨淋,眼睛里的角膜神经受到了损伤,除非移植别人的眼睛,否则这一生也不会看见任何东西了。闫琦平静的道,仿佛已经把生死看的很淡薄了。
不会的,我会能你,我有办法,闫琦,你不要气馁,总有办法的。左惊月奉劝她道。
不用了,左惊月,你已经给我太多了,我欠你的一生也还不了了,你知道吗,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一直都感觉愧疚,自卑,我感觉愧对这个世界,因为我在不停的污染和拖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男孩,你实在是太完美了,我配不上你,完全配不上,你也该离开我了,该离开了,去寻找你自己的世界吧,忘记我,左惊月。闫琦冷冰冰的说。
我不要!我不能没有你啊,闫琦!
片刻,没有人说话。
闫琦最后冷冷的道了一句,你走吧,我要洗澡了,再不走的话,我要喊了。
喊什么?左惊月还没有反应过来。
喊流氓入室非礼。
左惊月沉默了。
闫琦开始将他向外推,推,一直推,推着左惊月僵硬的身体,直到将他推出了自己的家门,关上了门。
砰!一声门响,将两个本该是一对的恋人隔绝在两个世界里。
门外,左惊月不停的开始砸门。
刚开始时候,因为害怕邻居会被干扰,他还不是很用力,到了后来,变的越加疯狂的用自己的拳头狠狠的砸向闫琦的家门。
仿佛所有的思念,所有的痛苦都可以透过这小小的手掌,穿透那一道铁门,传递给自己最爱的人一样。
一边疯狂的砸门,左惊月大声的吼着,闫琦,你开门啊,你不能离开我啊,别傻啊!我们是一起的,告诉我为什么,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来帮你!我们是一起的啊,别抛下我!!!闫琦!!我爱你啊!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别把,别把我关在门外!!我会痛苦死的门里紧紧贴着门面的,是闫琦的身体,她的后背,仿佛害怕左惊月会把这门砸破一样,她紧紧的靠在门上,身上的雨水沾染到了门上,她就这样静静的坐在地上,伴随着左惊月狠命的砸门,她的身体偶尔有一两次颤动。
闫琦抬头望着天花板,什么也看不见,一片黑暗,眼角却不停的流淌出泪水,一滴一滴的热泪,划过脸蛋,渗透到心里,好象一滴一滴的毒液爱情可以长相撕守吗?可以吗?不可以吗?
世间有可以长相撕守的东西?有吗?没有吗?
答案是爱情不可能长相撕守,因为爱情生长于社会中,必将毁灭于社会中,这里不是原始森林,不是天堂,现实的残酷会毁灭所有的爱情,只留下虚伪的种子。
答案是世间有可以长相撕守的东西,而且有很多,惟独没有爱情。
爱情是空谈吗?是吗?不是吗?
空谈是什么?是什么?不是什么?
答案是爱情不是空谈,只是难得一见,或许千万年也难得一见,见了也保持不长久,因为总有事物来毁灭,爱情的力量是虚脱的,越是珍贵的东西越是脆弱。
答案是空谈是空穴来风,本来没什么价值的东西却要褒奖的那么冠冕堂皇,然而这样的恋人最多,他们最无耻无助无为的生活着,变换着玩耍着他们所谓的爱情,这样的恋人很俗气,他们通常互相彼此称为:老婆,老公。
时光,不是机器,却远远比机器运作的更加机械,那么规律,一点也不希奇,没有新异.
一星期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在这段时间里,左惊月忘记了什么叫做生活的乐趣。
或许生活本来就没有乐趣,以前只是因为有闫琦的存在,所以左惊月在一直坚持着保持动力生存,而现在的生活的凄凉和孤独让他坚持不下去了.
也许他仍旧不够成熟,小小年纪就迷恋异性,早恋,但是这份深刻的感情,岂非平常人可以谅解?
一周以后,左惊月第一次上学,是来学校拿成绩报告单的,之前的一个晚上,班主任已经打电话给他,告诉他又考了全年级第一名的喜讯.
只是左惊月没有丝毫的喜悦,说了几句客套话就把班主任打发了,最后还要保证一下到了来年一定还会取得这样优异的成绩,如此那老师才放心的挂断了电话.
为什么在学校里的那些衣冠禽兽的教师们会偏偏喜欢学习成绩好的学生?因为那分数不仅是学生们的命根,还和老师们的奖金、声望直接挂钩.
这个世界上,绝对没有一个人可以做到所谓的无私奉献,我相信若是国家下命令,今后无论幼儿园、小学、中学、大学,所有教师的人均工资不得超过六00元,想必这所谓的人类灵魂工程师的职位会出现全国短缺无人问津的现象,甚至连负责扫马路的环保大妈的地位都不一定及的上.
所以说,高尚不高尚,完全取决于该事件的价值,而价值则表现于金钱和利益以及权力名声.
全国,全世界,没有任何一个职业是高尚的,因为没有任何一个职业是免费的为人民服务,除了女人在嫁人之后所表现出来的生孩子以外,当然这些女人还是会不断的向丈夫索取利益的。
感情,也要建立在物质之上,才好说话,才不会感觉空气稀薄,这就是生存的天则。
左惊月站在学校门口,感觉周边的空气是如此的陌生。
因为没有闫琦在,他觉得自己置身于没有氧气的宇宙里,再这样挣扎下去,痛苦下去,左惊月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以后的人生了。
在这一个星期里,左惊月企图去再联系闫琦,找到她,和她说清楚,可是始终没有音信。
他也想一直监守在闫琦的家门口,可是在这两天里父亲紧急召见他回到了天青帮里,询问了左惊月这一个学期里的成长状况,之后又在这为期一周的时间里,指派女修罗王修月对他照顾,在一间密室里对左惊月实行艰苦的格斗术的训练。
左惊月理当无条件的服从父亲的命令,就算他有胆量去反抗,父亲多半会去调查他反抗的原因,一旦查到了闫琦的头上,这个眼睛看不见东西的姑娘就要倒霉了。
左惊月没有办法,只好遵从父亲的话,在密室里跟着女修罗王修月苦苦的锻炼了一个星期。
一个星期过去了,眼看左惊月身上的肌肉又坚实了不少,似乎仅仅在这一个星期的时间内,他又长高了几公分,但是其心里所惦记的事情,在这一个星期里都没有改变和淡忘过。
他是从父亲的天青帮直接走出来的,只拿了一个包袱背在身上,准备一会儿老师发新书的时候,背几本回家。
在出来后,左惊月首先去了闫琦家,在门口敲了很久的门还是没有人回应。
左惊月心疼的站了良久,暗想是不是她已经去了学校?今天是要拿成绩单的日子,只是她没有参加期末的考试,就算去了也是枉然啊。
或许闫琦是去拿新书的,总之今天所有人同学都在家里。
左惊月边想着,又一路赶来了学校他站在三江中学的入口处,怆然。
就是这里,他和闫琦从小就一直向往的中学,他们仅仅在这里相处了不到一年,两人之间的关系就这般传奇似的分隔成了如今这个状态。
有时候左惊月真的苦笑不得,有时候却又悲伤不已,感慨世事无偿,他也很无力了。
他在门口站了许久,感受了一下这气氛,才缓步来到了校园里。
学校里一片祥和的气氛。
快要真正的放暑假了,不用再在这酷暑难以忍受的教室里,听那些老师们讲鸟语,大家的心情都是很恬然的。
所以今天返校后,同学们也都表现的很轻松,校园里的气息也跟随着变的和谐了不少。
左惊月来到了教学楼下,看到在楼的墙壁上张贴了一张大字报。
左惊月很好奇的走了过去。
大字报的篇幅很大,上边鲜明的标注了本年度期末考试中年级第一名到年级第一百名的同学的姓名和具体的成绩。
左惊月以拉了第二名将近三十分的优异成绩无怪乎依旧排行在榜首,到第一百名的排尾,他竟然拉了那个家伙两百多分,可谓惊若天人。
左惊月看着这榜单,微笑着想,这样又能怎样呢,第一名,呵呵,第一名又能怎样?他真有一种想上去把那张大纸撕下来的冲动。
再看看旁边张贴的另外一张大字报,也是用毛笔工整的书写的,上边表明了各个班级的平均分排名,左惊月所在的班级又一次蝉联了宝座。
最后,在靠近墙角的位置,贴了一张比较小的图纸,上边贴了一个人的照片,是个女孩子,从远处看去,左惊月发觉那张照片上的人这么熟悉。
他走近了去观察,很明白的发现,那就是闫琦的照片。
为什么要刊登她的照片?这一个星期左惊月没有在身边,她难道又出了什么事情?
左惊月细心的看下去那照片旁边的一行小字:初一年级四班的闫琦同学,因无故缺席期末考试,现经过学校领导审批,决定给予其记过处分,处分保留至初中毕业,看其剩下两年的表现酌情处理,特此通告。
三江中学教务处零七年七月,左惊月的眉头紧紧的皱上了,心头一股逆流的血液在翻滚,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在生气,焦躁,感慨,还是在忧虑,总之百感交集,难以名状,也找不到解决问题的方法。
正当他还在犹豫着忧郁的时候,敏锐的第六感突然启动,左惊月猛然感觉周围光和日丽的环境,刹那间闯入什么不和谐的东西。
恍然吹来了一阵古怪的阴风,吹动左惊月的发梢,隐隐的飘动起来。
这股阴风从何处而来?
左惊月带着这样的疑问看向四周,首先望到的一幕,让他多少有些汗颜.
眼前正在向自己走来的,相隔大概还有几十米外,是三个醒目的面容,那是自己的老师,女修罗王修月,还有父亲石云海.
爸爸怎么来了?
父亲的身后跟随着三名保镖,来到这教育的圣地学校,他们竟然还都穿着黑色的西服,一身黑糊糊的打扮,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是黑社会的,三名保镖中有两个人还戴了墨镜,一副杀人不眨眼的模样,让左惊月看了很是郁闷加无奈.
既然是父亲带人来了,无论是什么原因,那阴风阵阵的感觉应该是修姑姑身上的了,左惊月这样猜想着,此刻发觉父亲等人也看到了自己,便准备走几步迎接上去.
当他刚刚行进了两步后,猛然发现了不对,那股熟悉的阴风突然从后背蹿了过来,在他周围方圆五十米内反复的徘徊着.
是什么这么纠缠,第六感一向很灵敏的左惊月转过身来,望向自己的身后.
发现什么也没有,偌大一个校园,前方远处到是有几个不认识的学生在学校操场上来回的走动,准备进行学期末最后一次的大扫除.
有阴凉的感觉,那是一种死寂的气氛,却找不到来源,让左惊月焦头烂额的着急.
恍然的那一股气息,依旧徘徊在他的身旁,而且越来越浓厚了.
随着那股阴阴的气息的加深,左惊月逐渐可以分清楚它主要的来源在哪里.
他静静的伫立着去感受,发现那阴黑的风的感触主要来自于头上,是从头上降临而下的.
左惊月暗笑自己真是傻瓜,只注意到地面,却没有想过,风是无处不在的吹的.
想着,他抬头望向了天空,望向了这有十三层高的主教学楼的天台边沿.
碧朗晴空,万里无云,空空荡荡,左惊月的瞳孔里却冷不丁的浮现出一个黑色的点,在高达十三层的天台上伫立着,有种飘摇的味道.
那黑点距离自己的绝对位置大概有三十米远,因为十三层楼距离地面已经将近两百米了,所以左惊月看不清楚那黑点到底是什么.
他起初判断好象是一只小燕子?抑或是麻雀什么的。
是什么他到并不太感兴趣,他所疑虑的是那一阵阵的阴风,他还不能理解难道一只小燕子可以领来一阵风刮出?
黑点稍微有一点颤抖了,仍旧在飘摇.
不知道为什么,左惊月的心脏开始颤抖,身体内蕴涵的力量在不断的趋势他,前进,前进,去靠近那黑色的小斑点.
左惊月无奈,向前走了一步.
就才此刻,那遥遥在上的黑色的小点突然飞了起来,脱离了天台.
左惊月感觉是那只燕子起飞了,可是令他惊讶的是,那黑色的斑点并没有飞翔而走,却是不断的向下降落。
降落了一半,左惊月能够逐渐的看到,那并不是什么鸟类,而竟然是一个人。
再仔细看,他还没有回过神来,这年头有几个人曾经真实的看过别人跳楼啊。
是一个女孩子,左惊月再次判断。
是闫琦!左惊月惊讶的张大的眼睛,眼球就快要突出来,怎么可能!?他如何也法相信那跳楼的女孩子,谷换崾倾歧?br>闫琦很安详的表情,她那飘扬的头发随着风而起,闭上了眼睛在静静的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身体自由落体,闫琦宛如天女下凡一般下降,眼看就要掉到地面上了。
左惊月没有时间犹豫了,现在两人还相距有三十米的绝对距离,而闫琦眼看就要掉落到地上了。
左惊月大吼了一声,赶忙冲刺了出去。
他身体素质格外的好,三十米的距离对于他来说,最快的爆发力加上最迅速起跑,也要三四秒的时间,而根据物理成绩十分好的左惊月的瞬间判断,闫琦最多还有两秒就要落地。
他忍不住脑海里不断浮现出那些血肉模糊的别人跳楼自杀的场景,再想想闫琦天使般的面容,魔鬼遗言的身材,难道就要这样香消玉陨?
左惊月不敢再设想下去,可是他在启动的过程中,那一刻已经预示到,自己的力量已经无法将闫琦稳当的接住了。
他发现的太晚了,反应也晚了,两个人接近的时间差至少要有一两秒那么多,这一两秒钟,足够一个人从生存到死亡的转变了。
哪怕如此,希望如此渺茫,左惊月还是心中含着千斤重的大石头,全力的冲刺,希望可以最后触摸到闫琦。
闫琦的眼睛依旧没有张开,哪怕是张开了又怎样?可以看到什么么?哪怕是看到了又怎样?看到这肮脏的世界?她会开心吗?
闫琦!!!!左惊月没命的狂喊,不仅惊动了身后的父亲、老师、和修月姑姑,也惊动了眼前还在半空中飘摇的仙女闫琦。
闫琦睁开了迷茫无神的眼睛,转过头来,跟随着声音看向左惊月的方向,是惊月这是她说的最后一句话了,那声音,宛如天然的河流,清澈没有任何污点的流淌进了左惊月的心河,湿润了他,滋润了他所有的细胞。
左惊月热泪盈眶。
闫琦终于落地了,左惊月全力用了透支的力量去追,追逐风的声音。
他扑了过去,眼看够不到了,左惊月只好将自己的一只手臂努力伸到了地上,尽力去承受闫琦的身体的压力。
左惊月摔倒在地上,震起了一片尘土,他顾不得其他,先将手臂翘在地上,同时向天空弯起了关节,想用自己的胳膊来作为闫琦下落的缓冲体。
几乎就在一瞬间,当左惊月将这一系列动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完成,闫琦的身体也落在地上。
听见了一声剧烈的响声。
啪!!
左惊月仿佛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
他的手还在地上支着。
只感觉一个苍天霹雳打在了自己的胳膊上。
不仅仅是麻木这么简单的感觉,剧烈的疼痛传导到了左惊月的手上,胳膊上,他的那一整块左边肢体完全失去的知觉,就在疼痛过后,好象没有了这一条臂膀一样。
但是此刻令左惊月更加关心的是闫琦。
在清楚的听到了她掉地的声音,清楚的听到那一声声骨骼破碎的声音后,左惊月一直没有胆量去张开眼睛看。
等了片刻都没有任何动静,左惊月才缓慢的睁开了眼皮,却眼前的一幕。
万里无云的,青天霹雳!
血!
无尽的血水在流淌!好象一条红色的小溪,蜿蜒而过。
闫琦静静的趴在地上,从她的身上,头上,脚下,胳膊,所有的肢体,向外不断的在冒着血水。
那一刻,时间凝固,却凝固不了闫琦体内的血液的外流。
左惊月想起上去搀扶她起来,想去阻止闫琦流血,可是他的手被闫琦压住了,整个身体都受到了疼痛的牵连。
左惊月,一点也动不了。
焦急到了极点的他。只能选择的是冲着天空疯狂的吼叫:苍天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闫琦啊!!闫琦!!!!
撕心裂肺的喊叫,不仅引来了无数的同学过来看热闹,当然也将自己的父亲和姑姑都引了过来。
怎么回是?左天龙威严的问道。
修月不等任何人回答,赶忙前去,将受伤的左惊月的手从闫琦的身体下边拖了出来,再将他搀扶起来。
怎么回事?左惊月?发生了什么?修月问道。
修月也很疑惑,为什么好端端的突然有一个女孩子跳楼,而更加希奇的是左惊月竟然不顾自己的安危去救助她。
要知道倘若在普通的居民楼五楼掉下一串钥匙的话,倘若用手去接,那钥匙便直接将手掌给穿透的血肉模糊了。
而现在掉下来的是一个人,她的重量何止几百串钥匙加起来那么重,况且是从高十三层的天台上跳下,那自由落地的冲击力足以将一两装甲车砸出一个大的凹坑,左惊月却用徒手去接,修月很担心他的这只手乃至整只胳膊以后就废了。
快,快点救救她,救她啊!左惊月被搀扶起来,站的踉跄了连个步,用另外一只手指着闫琦冲着姑姑修月道。
怎么了?她怎么了?她是你什么人啊?在左天龙的面前,修月也不敢造次,要问明白了才能解决问题。
我,我我,她是,她是我,我的命……
左惊月说完了这一句,再也支持不住身体的剧痛,那地上流着着血液,有不少也是来自左惊月的胳膊上被闫琦身体应是榨出来的血汁。
左惊月一翻白眼,昏死了过去。
修月赶忙一把抱住了左惊月,才没有让他倒下。
场面立刻僵持住了,对峙,是当场彼此每个人的对峙。
对峙的原因并不是因为相互有什么怨恨,而是因为相互不知道该怎样选择处理事情的办法。
对于左惊月到是好处置,左天龙直接一句话,这个混蛋小子,捣什么乱!你们三个别跟着我了,快带他去医院!
左天龙吩咐身后的三名保镖,三个大汉快忙跑了过来,将左惊月扛了起来,带走了,想必是去找医院了。
只是,时间在不停的流逝,还没有一个人谈到关心闫琦的话题,她依旧在地上趴着,流着血,头发随着风而摆动,生死不知,唯一关心她的人也不在了。
修月,你过来。左天龙喊她。
恩。修月走了过去。
惊月他怎么样?左天龙问道。
我刚才测了他的脉搏,没有什么大碍,只是修月有口难言,怕把左天龙给激怒了,毕竟他年岁也不轻了,终日事务操劳,患上了高血压,若是有什么特大的刺激,也是难以抵抗的。
你直接说就是了,别担心什么。左天龙道。
他的胳膊因为从很高的地方硬接这女孩子的身体,承受已经完全超了负荷,所以可以说受了很重的伤害,再加上他本来才十五岁,还是在长身体的年龄,骨骼并不健全,如今却在肢体上受害,对于以后的生长都有很大的影响,这到也不是什么大事,毕竟以后我会细心调教他,让他恢复左手骨骼的锻炼,逐渐修养还原,可是我最害怕的还是他左手的神经已经受到了挫伤,导致导致什么?
导致,可能会永久性的残废。修月平静的道,等待着左天龙暴风雨降临。
场面静止了,左天龙生气的胡子翘了起来。
一旁的左惊月的班主任看事态不大好,上前一步来到左天龙的身边,劝道,石先生,您别生气,都是我们学校的这一位女学生不好,她也是刚刚受到过处分,是我们学校准备劝退的一名学生了,真没想到会阴差阳错的将贵公子给弄伤了,真的很对不起,我保证,我们学校一定会想办法,严惩这位女学生,并且向左惊月同学赔偿各种费用的,请您不要提担心。
班主任很诚恳的道,并且还不停的用手指指着闫琦的身体,抑或是尸体,不停的诅咒着,漫骂着她,企图可以获得左天龙的原谅。
哼!
左天龙根本懒的理睬这个假惺惺的班主任的趋炎附势的面孔,冷哼一声调过头去。
刚才在一起谈话的时候,左天龙也蔑视的懒的参与,仅仅是修月在跟那班主任谈关于让左惊月出国留学的事情。
左天龙仅仅是出面一下,为了给左惊月做一个证明,因为学生出国留学,并非小事,都是要家长出面来做一下见证的。
否则哪个学校也没有一个胆子直接不明不白的就将学生给免费送走了,送到境外。
刚才的修月和班主任的交谈中,谈到了如果左惊月出国留学办的顺利,他们会捐赠给学校一笔不菲助学款项。
这事一说,本来不想放左惊月离开的老师立刻就喜笑颜开了,答应了左惊月出国事项。
毕竟,她想留住左惊月的原因也是为了他能够为学校赚更多的名声,而赚更多的名声的直接目的还是为了赚更多的钱。
当然了,如果这件事情办的好,联络的好的话,左天龙和学校领导都不会亏待那班主任的,说不定她就因为这一件事情而名利双收了。
左天龙来到了闫琦身边,低头看着她的身体,下边的血已经可以论滩来计算了。
左天龙眉头一皱,叹气一声。
杀人血腥的场面他不是没见过,但是现在这种场面他却隐约的有些心悸,不知道为什么,只感觉这个女孩子和平时他亲手所杀的那些人有许多不同的地方。
但是想到这个女孩子可能影响到了左惊月以后的生活,更有可能害的左惊月失去了一条臂膀。
他一直希望自己儿子可以青出于蓝,倘若在还没有成功接替左天龙的天青帮的位置之前,左惊月就先残废了,那简直滑稽可悲。
修月。左天龙看了闫琦良久,才说出了一句话。
在。修月跟了上来。
把这个女孩子给我带走,调查一下她,直接送医院,看看还能不能活。
是,属下遵命。
但是注意一点,她所在的医院一定要远离惊月,明白了吗?左天龙吩咐道。
是的,明白了。修月眼珠一转,明了了左天龙的用意这是一家私人的医院,为什么说是私人?因为这家医院在东北x市里永远只向一批人开放,那就是天青帮的私人诊所。
诊所的主办人是左天龙的老婆周青,帮会里一向后勤都是她来负责的,场面上的打拼由左天龙去扛。
这诊所里最富有才学的医生,花白的胡子,花白的头发,再加上那一身雪白的制服,好象一个圣诞老人。
此刻闫琦被关在病房里,已经经受过了抢救治疗,那圣诞医生也得以休息的时间,出来和修月正在走廊上谈话,左天龙则站在一边等待着修月回来。
谈话虽然详细,但是用的时间并不多,修月走了过来,准备向左天龙汇报情况了。
这个女孩子,都调查清楚了吗?左天龙问道。
了解的差不多了,是个叫闫琦的小姑娘,无依无靠,年龄上比左惊月小了三个月,她和左惊月从小就是青梅竹马的一对,一直学习很好的女孩子,人品和气质各方面都挺不错,时间长了,和惊月也有了一点暧昧的关系,至少惊月一直是喜欢她的,但是在小升初中的时候,这个孩子突然得了白血病,因为治疗费用的巨大,她的家庭起了很大的矛盾,最后病情虽然有了稳定,但是父亲母亲却因为这件事情而离婚了,她跟着母亲在一起生活,夫妻又娶了别的老婆,因为没有生活来源,母亲下岗后父亲也不给任何的生活费,所以她的母亲选择去卖来养活整个家,后来因为一场意外出了车祸,母亲死了,父亲并不打算接纳她,小女孩就变的孤苦伶仃了,苍天无眼又让她的双目失明,或许她经受了太多的挫折,不想活下去了,才选择去跳楼的吧。
修月将在短时间内动用帮会手下的势力所调查出来的情况汇报给左天龙过耳。
这样啊,修月,你要知道,左惊月现在毕竟还很小,他这个年龄,很容易会被一些东西迷惑住,平时我不能看管他,我就把他交给你了吧。左天龙将这个重大的任务交付给修月。
是,我知道了。
恩,还有别的事情吗?左天龙见修月仍旧欲言又止,不解的问道。
还有,就是这个女孩子,她哦,对了,都忘记问你了,她还活着吗?左天龙刚刚才反应过来。
恩,本来从这么高的楼层上跳下来,肯定是不活了,不过,在刚刚结束的左惊月的一个星期的特训里,我专门为他量身定作般提升了他上部肌肉的力量,所以他在救助这个女孩子时候用的那一只手臂也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哦,那以后还会有什么后遗症吗?左天龙问道。
刚才和医生谈话,他说短期内观察一下才能下定论,不过目前看来,是没有什么大碍的。修月道。
哦,那好吧,没有别的事情了吧。左天龙以为修月把一切都交代清楚了。
刚才想说的,你给打断了哦?难道还有什么蹊跷不成?左天龙好奇。
这个女孩子,她在跳楼自杀的时候,肚子里已经怀上了一个两个月大的孩子。修月偷偷的看着左天龙的眼睛,小声道。
左天龙原本冷俊的神情突然就僵硬了,他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用了几分钟才将自己老迈的思维从伧乱的一团乱麻中整理出来。
左天龙哽咽了一下,咽了音水,说,你刚才说,那女孩子已经身怀六甲?
是的。修月确认,向左天龙点点头。
左天龙一时间还无法接受这个事实,那你的意思是说,我有孙子了?我的天呐!我和他妈妈怎么可能接受?
他用手抓着自己的头发,一向冷静的帮派大哥,也抓狂了,他不知道自己是应该高兴还是生气。
修月沉默。
这个混蛋小子,人不大竟干大人的事,把人家女孩子的肚子搞大了!叫我怎么帮他收拾残局,都怪他妈妈,平时没有教育好他。左天龙忿忿不平的道。
修月看着左天龙难得一见的慌张,一撇嘴巴,无奈的说,你别想那么多了,我告诉你事实,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哦?什么事实?左天龙问道。
事实上,经过刚才医生的诊断,那个孩子的血脉,不是你们左家的。修月解释。
左天龙眯上了眼睛更加茫然了,你说,那女子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左惊月那小子做的孽?
没错,是别人的孩子,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什么,因为那女孩子跳楼带来的巨大冲击力,她虽然本人活下来了,可是肚子里的孩子已经胎死腹中了,现在已经被我们的专业医生取了出来。修月进一步将问题完美的告之左天龙。
左天龙唏嘘了一口气,心中暗道了一声莫名其妙,那这个女孩子的第一次并没有给左惊月,而且不仅不是处女,还被别人给用过你说,那这个混蛋是不是傻了!左天龙漫骂自己的儿子道。
修月摇头表示也不能够理解,现在的青少年的心理,我们是猜测不透的,或许他们俩之间有什么隐情吧。
修月也只好这般为左惊月开脱了,不过心里还是在为他可惜,毕竟像左惊月这样的贵公子,何必去找一个怀了别人的孩子女朋友拍拖呢?
他实在是太令我失望了!左天龙愤怒。
修月只得沉默,毕竟她也能够理解左天龙的心情。
若是自己也有一个儿子的话,他早恋是不智,和女人有了孩子是没分寸,有了孩子却不是自己的简直是窝囊,不是自己的孩子却要全力去保护那个女人,甚至不惜牺牲自己,只能说这个男孩是个傻瓜了,而且是个无可救药的超级笨蛋。
可能惊月有他自己的隐情呢。修月还是尽力帮他开脱。
他有狗屁隐情!左天龙恼怒的吼道,他这一吼,身边顿时蹿出来几个保镖来,视察一下发生什么危险了没有。
那怎么办,这个女孩子还没死,等左惊月清醒过来以后,他们还会见面的。修月为难的问左天龙道,希望他能够给一个指示。
哼!她不死,你不会把她给弄死吗?咱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也没见你这么有善心过!左天龙训斥修月。
修月一愣,明白了左天龙的意思。
如果闫琦死了,那左惊月就彻底没有牵挂了,也方便在左天龙的调教下健康成长,逐渐成为能够独当一面的天青帮的下一代接班人。
可是,事情真的能够像左天龙想象的那么容易发展吗?
心中再有什么疑问,修月也不敢提出来了,刚才左天龙的一句话已经说的很绝了,修月只好照办。
我知道了。修月低头应了一声,再抬头却是看见了左天龙逐渐远去的背影。
他要离开了,正如左天龙所言的,以后左惊月的一切都由修月来照顾了,她的任务很大。
时光流失中,昏迷的人是感受不到的。
不要以为昏迷的人是多么的可怜,其实昏迷的人是最幸福的。
他们没有牵挂,没有羁绊,没有压力,没有悲伤,没有心事,只需要躺在洁白的病床上,静静的睡着,安详的做梦。
无论做的是好梦还是噩梦,他们永远都不会觉得疲倦,因为身体不用动,现实的残忍侵害不了这些昏迷的自由的灵魂。
左惊月整整沉睡了三天,没有吃东西,靠的是医院的输液来维持生命,期间左天龙和郑青跑了许多躺去找他,找医生,修月跟在旁边帮忙打理琐碎的事务。
儿子出了事,而且可能会危害到以后的生活,做父母的哪怕再狠心,此刻也该难过了。
郑青不知道哭了多少次,埋怨左天龙太固执,不让孩子来帮会里享受安乐窝。
但是左天龙自然有他自己的一套养育儿女的方案,夫妻俩为了这件事情吵了几架,最后还是依了左天龙的意见,等左惊月好了以后,仍旧不能给他太好的设施生活,这样才能磨练他的意志和能力,只不过允许郑青经常去看他罢了。
当左惊月清醒过来,已经是第三天的中午了,父亲去了帮会办事,周围只有妈妈和修月姑姑两个人陪伴。剩下了几个保镖站在身后,那都是陪衬了。
妈妈?左惊月睁开眼睛后的声音还很虚脱。
是我,孩子,你没事了。郑青心疼道。
我想知道,闫琦她现在哪里?左惊月迫不及待。
孩子,等我们先养好了自己的伤,再去管别人好吗?郑青很遗憾儿子清醒过来第一句话便是为了那个女孩子。
不要,我想知道她的情况,你们快告诉我?左惊月着急的颤抖,床也被他带的颠簸起来。
修月赶忙按住了他,带一点责问的口吻道,你太不孝顺了,你怎么不问问这么多天了,你父母一直在担心你,陪伴你在身边,你妈妈更是整夜的看护你,她哭的多少次,流了多少泪水,这你都不问,一醒过来就问另外一个女人?左惊月你觉得自己这样做对吗?你就这么想妈妈伤心吗?
修月的话确实句句在理。
左惊月也觉得有些愧疚,可是他确实很担心闫琦,我知道错了,修月姑姑,可是,我现在真的很担心她,我想去看她,她还活着吗,她还好吗?左惊月关切道。
其他都别问了,你这些天好好的养自己的伤势,要知道你自己的胳膊以后能不能动还是另外一个大问题呢,竟然泥菩萨过河,管起别人来了。修月尽量掉转话题。
可是,我真的很想见她啊。左惊月不依不饶道。
修月见这个家伙无药可救了,只好含沙射影道,好吧,等你的病情伤势稳定了,我会带你去见她的。
她也只好许下这个含糊的诺言了。
听到了这里,左惊月也不好再去征求什么,毕竟他们看护了自己这么多天,醒来后就想着找闫琦,与情与理也说不过去,他整理了一下思路,向妈妈问寒问暖了几句,就怀着对闫琦的思念又睡去了。
孩子,你还在发高烧,要好好休息,不要想那么多的烦心事啊。郑青劝慰左惊月道。
左惊月没有说话,嘴巴稍稍动了一下,就眯上了眼睛睡去,不过这次不是昏迷了,所以再做梦的时候就会带来现实的痛苦感。
趁着左惊月熟睡的时间段,郑青把修月拉到了外边。
郑青恬然的冲着修月微笑,却叹了一口气,问道,修月。
姐姐,你有什么心事吗?修月道。
平时啊,你在你石老板身边的时间,加起来可能比我还多,毕竟你是她贴身的保镖啊,我希望你能够在他面前多帮左惊月说些好话,你也看见了,他们父子现在关系表面很和谐,其实潜在隐藏了太多的矛盾,我的话他都听腻了,所有,有很多时候,左天龙那个家伙还是很听你的话的,你要记得多帮我们这个不肖的儿子美言几句啊。郑青向修月掏心窝道。
修月沉思了一下,这个我也看出来了,不过老板也有他自己的心思,我只能说是尽力了,姐姐你不用担心,他们父子虽然说都有些倔强的脾气,却都是男人中的豪杰英雄,都是聪明人,他们自己的事情,依靠他们自己能力也能够办妥当,不过,我也会像你说的那样,尽量去缓和一下他们的关系的,毕竟还是家庭重要。修月让郑青放心。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还有一件事,刚才我听惊月说,他要见一个女孩子?是谁啊?郑妈妈好奇道。
哦,是一个叫闫琦的,他的同班同学修月将自己调查出来的关于闫琦和左惊月的关系以及闫琦这么多年的履历都告诉了郑青听。
过后,郑青眉头紧缩的沉思了片刻,反问修月到,那刚才你说等惊月的伤势好了以后,会带他去再见那女孩子,岂非又害了惊月?
不会的,这一点你放心。修月沉稳的说。
为什么?可是听你刚才所叙述的关于那个女子,我认为还是不要再让惊月见这个女子好,总觉得她是个不详的女孩子。郑青担忧。
恩,不会的,不会见的。
可是你刚才已经向惊月许诺了啊,你若不带他去见,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郑青追问。
见也见不着人,你放心吧。修月很淡然的解释。
那为什么见不到人?郑妈妈想弄个水落石出。
因为那个女孩儿,已经死了。修月言道。
等到左惊月彻底的痊愈过来,已经是半个月过去了,他的手上的伤势,如果是普通人,早就残废了,而左惊月竟然能够在半个月的时间内痊愈,已经是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他出院后,修月当然不能够食言,必须带着左惊月去看闫琦.
两人来到了郊外.
左惊月很奇怪为什么要来这种地方见闫琦.
当两人来到了一处公共墓地的时候,左惊月仿佛能够觉察出来点什么了.
修姑姑,你说带我来看闫琦,来这里是什么意思?
你跟着我走就行了,有什么疑问一会儿再说。修月在前头走,头也不回的带路。
左惊月只好跟在修月身后,好象一个小尾巴似的闷闷不乐,愁眉苦脸,随着行路的路程越来越荒凉,左惊月的心情也越来越低落,逐渐有了不好的预感。
天空里一片碧蓝,没有一朵云彩,好象纯洁的大穹隆,笼罩着这块地方。
温和的风习习的刮过,伴随着眼前长草的摇摆,置身于此,让人深感惬意。
只是左惊月却难以名状此刻的矛盾心情,姑姑,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
到了,自己去看吧。
修月将左惊月领到了一处山崖边上,崖边开满了许多野菊花,白色的菊花遍地,映衬着随风摆动的绿草,显得相当可爱。
只是在这好的景色环境的包围下,突出了一块不合适的石碑,石碑上鲜明的刻着几个大字:闫琦之墓如果说,一个人从来就没有过爱,那么就不懂得什么是痛,如果不懂得什么是痛,也何必如此的痴迷于另外一个人。
只是如今的左惊月已经彻底的陷了进去,到了闫琦的感情圈套中,无法自拔了,如今任何的一点意外出现,都无法让他重新振作起来,反而会令其完全的坠落到地狱,这一点,身为他父亲的石云海猜错了,也选错了办法来激励儿子。
石云海,着实不该杀闫琦,可是已经晚了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左惊月右手死死的扣着自己的头发,不住的摇头,眼睛睁的很大,凸在外边望着闫琦的墓碑,无法相信这个事实。
左惊月,你怎么了?修月急了,赶忙抱着左惊月的肩膀,不住的摇他,想要唤醒他的意识。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左惊月仍旧不住的摇头,不住的道,好象中邪了一样,停不下来了。
惊月!你怎么回事,赶快醒醒!修月也慌张了。
为什么,为什么,呵呵,为什么,为什么,呵呵左惊月望着那墓碑,开始傻笑,眼泪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流了下来。
晴空之下,水网连天,碧朗的山崖,深不见底。
左惊月突然挣脱了修月的怀抱,好象脱缰的野马,回头就往相反的方向跑去。
修月愣了一下,赶忙去追,却从来不曾想象,左惊月的速度竟然可以这么快,快到连她都追不上了。
左惊月一边没命的奔跑,一边疯狂的喊着,闫琦!闫琦!!闫琦!!
声音撕破长空传到了万里无云的宇宙,化作长长的思念,垄断了长空下人儿的心意。
修月全力追赶,已经动用上了自己的功力,可还是没能追到左惊月,他受到的刺激实在太大了,哪怕是刚刚才痊愈的身体,也能够挥发出无限的能量来。
终于,她还是没能追的到左惊月.
修月扶着膝盖低头看着地面,大口的喘息着,心中暗暗道,这下完了,要赶快通知老板才行,这个小子不知道会跑到哪里去东北省x边境,相隔大概七十公里。
这座山平时很少有人来观摩,一是地穷山荒,二是没有秀丽的景色,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荒凉山,自然来不了什么人去企图占有。
山下有平凡的村民居住,长年耕作生存,数量不多,刚刚组成了一个可以称呼为村子的人数。
在这个荒远的地方,竟然有一处僻静的建筑,建筑里竟然也有一些与世隔绝的人,这些人暂且不说怎样,只是那建筑的名字,很传奇的叫做少林寺。
寺院的主名是叫天禅寺,如此高深的名号坐落在这种小地方,不知道是故意人为,还是上天的安排。
不知道有几天了,天禅寺的门口蹲坐了一个人。
本来是蹲坐的,只为了拜师,求寺院能够收留他,后来寺里的长老主持硬是拒绝了,那人便一直长跪不起。
都是中国古旧的教育惹的祸端,让所有人都以为如果对方不答应自己的条件,那么长期的下跪一定会换来同情和转机。
所以左惊月一直都跪门寺院的门口,风吹雨打,日月不回头。
当熬到了一个星期,左惊月终于僵持不下去的时候。
那寺院的主持无奈接受了他坚强意志下表现出来的至高无上的佛学精神,其实左惊月只是因为闫琦的陨灭而伤心,伤心到不能再留恋凡尘了,所以选择了这片清净的土地,希望这一生能够在这里,为天堂中的闫琦祈祷,超度,也洗刷心中的罪孽和悲哀。
左惊月在此地当了将近两个月的和尚,也等于说整个暑假都留守在天禅寺里修行了。
因为得到了方丈主持大赏识,赏识他的大悲大彻,左惊月学到了很多东西。
不仅有理论上的佛经,尚且有很多足以他受用一生的强身健体的武艺绝学,这是在凡世上很多向往武学的人所垂涎三尺不得而到的。
岁月在静止的佛学中流淌,两个月的时间,左惊月变化了许多。
从人的性格到脑海里做人的道理,当然还包括他心中的罪孽和对失去闫琦所带来的悲伤,都有了化解和转变。
但是,身为一个出家人,他却丝毫没有放弃对闫琦的深切的思念和爱。这是在天禅寺里的所有人都无法理解,也不得知的。
左惊月深深的将他这一生都认为极其重要的感情埋藏在了心底,准备就在这寺院里等死,等着去天堂陪伴闫琦了。
然而,岁月的长河有无数的变数。
当左惊月的父亲带着大队人马来到,应该说是千辛万苦的找到这家寺院的时候,正是月朗星稀的深夜了。
左天龙亲自架到,并没有带来任何的容忍和同情,直接一把火将天禅寺烧烤了个精.
寺中所有的人均被杀光,物件被烧光,佛像被砸光。
当时左天龙理当带了几乎所有天青帮在x市势力下的高手,来天禅寺抢夺左惊月.
所以即使寺院里的众生和尚曾经学习得武艺,却也不是歹毒的左天龙的对手,被杀个一干二净。
只是那主持方丈当接到有人来捣乱,夜半放火的通知后,竟然平静的盘坐念佛,纹丝不动的闭上眼睛,并没有因为左天龙的到来而显现出任何的惊慌。
左惊月趴在老和尚的身边不住的哀求,提醒,让他出手帮忙救救身边的和尚,老和尚依旧沉静,仿佛已经到了另外一番境界去神游了。
直到左天龙的大刀举到了老和尚的头顶,那主持方丈才缓慢的放出一语,惊月啊,我向来也没有把你当成我们寺内的弟子,你将来的能力和功绩,是我们小小的寺院所容不下的,记住我交代你的所学,去闯荡属于你自己的世界吧。
一个吧字了断,左天龙的刀口瞬间落下,批星戴月,就在左惊月的眼前将老方丈斩的身首异处。
意外发生了。
佛家鲜血喷了左天龙一脸,左天龙顿时猛然的大吼了一声,然后钢刀坠地,用手狠命的捂了自己的脸,轰然倒地。
从此,这座荒山上的寺院被顷刻间移为平地.
左天龙疼痛的大喊着被手下众兄弟抬回x市天青帮的基地后,从此大病不起.
最悬乎的是郑青请了几乎全国各地的名医来为左天龙看病,结果均是一无所获。
左天龙得的是一种怪病,怪到寻找不到病原,所有的医生都这么回答郑青.
最后修月出面,去寻求了另外一种方法来救治自己的老板,她去找了全国有名的几位半仙,也就是我们平时所说的算命先生。
这些个道士来头都不小,当他们为左天龙施法驱病后,不但没有消除左天龙本身的病根,还惹的一身厄运连连.
第一个道士在为左天龙探视完身体后,半个月后死于车祸,第二个号称人间菩萨的女人在一个月后为别人算命时死于心脏梗塞,第三个半仙后来因为功绩了得,被人请去喝酒,竟然喝到一半猝死了,第四个算命佬也从此,郑青终于得出了一个结论,左天龙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天命之神了,他杀的那个方丈虽然是凡体人身,却代表了至高无上的神佛,佛祖神圣,便是因为神圣,所以不可侵犯,你若是颓然若怒了他,神仙也是有脾气的.
从此,被诅咒缠身的左天龙就没有起过床,脑袋时而清醒,时而浑浊,大部分时间是在昏迷的沉睡中过去的,午夜时候却经常的被噩梦惊吓呼喊而醒,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梦见了什么,这样痛苦的日子一直持续到现在.
郑青从来没有厌倦过的陪伴在他身边,作为年轻时候两人一起贩毒打下了基业,之后顺理成章:的结婚,虽然两人并没有多少男欢女爱的感情,却已经习惯了在一起,彼此也没有人可以代替.
郑青每日里见左天龙那痛苦的神情,也只能在深夜里依偎于他的病床枕边哭泣,从此郑青便从别墅里搬迁到了医院的加护病房,只为了能够陪伴照顾左天龙,二人的下半辈子恐怕都要在这里度过了。
而左惊月因为还小,所以还需要上学去学那些酸臭的社会知识,但郑青并没有把他安排出国,依旧遣送回了x市的三江中学里,进行人生的必修学习。
不过,从此心灰意冷的左惊月再也没有用心听课过,旷课、逃操、上课打牌、下课打架、捣乱课堂纪律、冲撞老师等等一些事件就在他回来三江的第二天发生了。
从此,左惊月的成绩理所当然的一落千丈,在老师的眼中他也从一个天之骄子变成了一个课堂上的叫花子。
为了遵循昏迷中的左天龙的意志,郑青依旧坚持不给左惊月任何帮助,包括经济上和人情上的资助,希望他能够依靠自己茁壮成长,成一个坚强的男人,等到有一天可以顺理成章:的接替父亲的位子。
于是,左惊月的生活依旧艰苦朴素,他虽然在学校是个下贱的痞子,到了外边的社会却要老实的打工生活,不然就没有生存的资本了,馒头也是要钱的,现实生活不是武侠小说。
日子就是这样苟延残喘的继续.
如今的天青帮,郑青本人也没有心思去打理了,把大部分事务都交代给了修月去处理.
修月,她是左天龙的心腹,在这个家庭里虽然仅仅是一个保镖的地位,却是极其获得帮会里边人的承认与赞扬,所以她有能力也有资本去完成郑青的提点.
修月成功的接替了左天龙的位子,她到也是尽心尽力,在几年的时间里并没有让帮会的任何事务闲荒下来,还努力的奋斗,将整个天青帮的名气打响于全中国,将帮会的一切都在几年的时间内给番了两番.
一切运转的良好,就等着左惊月这个小少主来真正接替父亲位置的那一天了。
合上了陈旧的日记本.
看完了这里边的记载,本子上的一层浮灰将写字台的桌面染成了黑灰色。
左惊月深深的喘了一口气,看一眼现在头上的挂钟,再看看窗外的天色。
它在这个老房子里,又跟着自己过了三年,现在的左惊月已经是高一的学生了,只是成绩差的没的说.
隔壁一直没有人居住,门也是锁的死死的。
左惊月曾经想过要去看看,去感受一下闫琦的气息,可是每当走到门口,他的心志总是要遭受极其大的威胁,在这种威胁之下,左惊月做不到去破坏那房门,破坏掉闫琦房间里的气息.
还是让她安息吧,别去惊扰了。
每次左惊月都这样想,如此的想法伴随了他三年。
他也逐渐的成熟了,只是对闫琦的思念和狂想一直伴随他的左右,丝毫没有改变。
看一本日记,去回想自己的过去,来消磨一天的空闲。
左惊月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才选择这么做,虽然自己现在已经是天青帮的少主人了,但是大部分重要的事情,修月还不放心让他全全的口口手.
清闲的左惊月再也不会像以前一样,去选择学习功课了,而是漫无目的的去寻求消遣的路子。
手中的日记本被他重新放回了写字台里的抽屉里,左惊月站了起来,又看了一眼时间。
已经是下午了,刚才漫长的回忆出了神,竟然忘记时间忘记吃饭,左惊月苦笑一下,肚子现在也没有感觉到饿,他准备离开家,去外边随便走走。
虽然郑青吩咐帮会里的人不允许给左惊月任何的资金和人手的帮助,直到他真正接替了左天龙的位子。
可是修月向来是个眼睛活络的人,他为了让左惊月更早的适应一下天青帮的系统,已经允许他自由的出入天青帮的总部了。
而且左惊月也是个有能力的人,他的个人魅力和实力都是不可小觑的。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如今很多天青帮的头目都认可了这个刚刚不满二十岁的少年小主人。
左惊月出了家门,正准备去帮会里看看,虽然没有什么油水捞,但是偶尔吃顿便饭还是行的通的。
况且,左惊月在天青帮里还有不少好朋友,许多年纪比他大的忠心于帮会的头目,都和左惊月称兄道弟的,经常带着他出去花天酒地。
左惊月虽然并不太喜欢出入那种热情的场合,但是时间久了,也和这些洒脱的兄弟们保持了深切的义气。
对了,今天就去找那个老酒鬼吧,让他带我去喝酒。左惊月心中暗暗打算着。
酒鬼只是天青帮里一个骨干力量的人物的绰号,他的真名叫林九。
因为名字谐音,再加上此人本来就嗜酒如命,所以得来了这个荒唐的名号。
不过此人论起武工和杀人的计量,却和他肚子里喝过的酒水的种类一样,可谓多的数不胜数了。
今天对于林九这个酒鬼来说,确实是有空闲的时间来接纳左惊月的,只是两人没这个缘分去酒场一起去寻花问柳用酒精洗澡了。
因为此刻的酒鬼林九被帮会临时通知的招集令紧急召集到了x市的市中心医院。
林九,他现在正在左天龙的身边。
原因无它,如果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的话,这个酒鬼是不会放弃他的大好良辰美景的品尝美酒美女的机会的。
左惊月来到了街道上,这座古老的小区在闫琦死后,一直保持着这个破旧的样子。
x市周边地方不断的在盖新楼房,索性这里的房价也一跌再跌,左惊月的房租也很有日趋减低的效果,这样他就有更多的钱去干其他的事情了。
按照道理来说,左惊月一个月的打工的酬劳也有八百多元,绝对够他一个人花消的了。
但是他还要为闫琦的那一间空房间付费,他的生活资金就要显的多少有些拘谨。
该去联系一下林九了,左惊月拿出自己十八块钱元买来的二手手机。
这简单的机子是移动公司为了促销才发放出来的手机版本,不过到是名牌,虽然不能摄像不能听mp三,平时打电话和发短信到也都蛮方便的。
他拨通了林九的电话。
您拨叫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左惊月撇了一下嘴巴,暗到这个家伙今天不知道又在玩什么猫腻了。
正在疑惑的同时,左惊月的手机响起。
本来以为是林九这个家伙回自己的电话,可是看了后才发现竟然是姑姑修月的号码来了。
这么晚了,一般修月是不会喊左惊月有什么事的,既然来了电话,那就说明一定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左惊月怀着忐忑的心情接听。
破天啊!你现在在哪里?快来医院!姑姑呼喊道。
左惊月一愣,他可从来没有见过修月姑姑这般惊慌的时候。
怎怎么了?修姑姑?我现在自己的家门口啊!左惊月战战兢兢的道。
你爸爸病危了!你妈妈想让他看你最后一眼,别说这么多了,赶快来,打车过来!修月心急如焚。
啪!
左惊月手里的手机应声掉在地上。
那个从小就对自己如虎狼般严厉教育的男人,那个见到自己喜欢的女孩见死不救的男人,那个在自己最需要他帮助的时候永远旁观的男人,那个在自己离家出走的时候如饿虎扑食一样愤怒的杀害收留自己的好心人的男人那个男人,如今就要死了。
左惊月的脑细胞大概停滞了半分钟的运转,他的心中一片空白。
曾经的回忆全部袭来,包裹住了左惊月的眼眸,而这些回忆却没有一个足以让左惊月去悼念自己的父亲的,从小到大,没有一点回忆趋势左惊月此刻飞快的去见即将死去的父亲。
可是,他还是去了。
左惊月下意识的拾起了掉在地上的手机,木头人一样将其放进了的口袋,然后快步跑向马路中央,招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他的心中默默的念叨着,爸爸。
车子开的很快,在左惊月的督促下,出租车很快就开到了市中心医院。
左惊月从口袋里随便掏出来一张大票子钱,就向那司机扔了过去,然后就直接跑向医院的主楼了。
父亲的病房在二楼靠中间的位置,这样的高级房间是要付出一定的价钱才能有资格在这里居住的,二00平方米,如此房间在医院里也算得上是豪华别墅了。
左惊月刚刚到了一楼的时候,就看到许多熟悉的面孔了。
其中,今天他本来想去找一起喝酒的天青帮的骨干人物林九,早早的站在了大厅门口,也不知道他在等待这什么。
小九!你怎么也在这里?左惊月冲到了一楼,发现了他,问道。
老大快不行了,我们几个都来了,可是人太多了,像我这样的中等头目都凑不进去啊,还有很多周边地区的人物来探望的,都被你妈妈以人多了太吵闹为理由驱赶了出来了,惊月你快进去吧,不然恐怕就来不及了。
林九也很少有这么紧张的时候,左惊月意识到问题是有些严重了。
当他上午离开医院的时候,左天龙还好好的,真是天有不测风云,才半天过去,一切都改变了。
生命就是这样喜怒无常,老天让你死,你不得不死。
对左惊月来说,就算那个男人曾经多么的对不起自己,可是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现在应该想的是以后再也见不到爸爸了,这个问题相比曾经的父亲给他带来的苦难,实在是更加现实一些。
左惊月喊了一声,大家让开一下,我是左惊月,妈妈让我见爸爸最后一面,你们明白吗?
左惊月的一声吼叫,其他人都愣了一下,然后转头来,发现是少主来了,无不公卿相迎。
这个时候谁都明白,最有资格上去二楼的,理当是这个不到二十岁的少年。
改朝换代的时刻终于要来临了,无数的天青帮的主干们,主要有一点脑子的,此刻都能够想到,老主人辞别人世的同时,新主人左惊月的到来就迫在眉睫了。
左惊月冲破了一个个人网,来到了二楼。
二楼上依旧是人山人海,左惊月郁闷,自己爸爸要辞世是自己家人的事情,为什么要出现这么多的外人来搅局呢?
他望着那拥挤的人群,这些不懂事的家伙竟然很多人还在抽烟,云雾弥漫,着实令左惊月不能容忍。
我爸爸都在弥留之际了,难道你们这个时候还不能让医院的空气稍微清新一点吗?左惊月愤怒。
其实这些人也是因为老主人就要离开,才难过煎熬以至于抽烟来缓解一下愤然的心情的。
不过,左惊月的说法也有他的道理,在医院里本来就不该吸烟,何况自己的父亲还在这里修养,他现在身体这么虚脱,周围如果还有烟味,实在令人闻了难受。
周围的人看时少主来了,大家都摆出一副恭敬的架势来迎接今天的少主和未来的真正主人。
这些人都想多了,左惊月此来却没有想过什么接班人的问题。
他是真心的想来看望父亲的,遵循母亲的意愿。虽然从本心上来说,左惊月依旧对父亲有一些抱怨。
众人将手中的烟头消灭,左惊月从容的从他们中间穿越了过去,去寻找父亲的病房。
在众人的包围中,父亲的病房被隐蔽的很深,左惊月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具体地方。
进到病房里,母亲已经瘫软在床头了。
身边只有修月一个人陪同,整个病房里也就只有这两个人在,现在加上铺炀陀腥隽恕?br>果然是很清静的病房,妈妈做得对,没有让那些头目们进来是对父亲的病情的缓和,营造了不错的环境。
毕竟那些头目平时都是一些跑东跑西的人,身上沾染了多少细菌和坏习惯,带到了病房里来都是对父亲不利的。
左惊月顺手关上了门,走进房间里,见到了妈妈的背影。
妈妈并没有理睬左惊月,而是一眼的无神目光,望穿秋水般的望着还在昏迷状态的左天龙。
修月此刻就站在旁边,她身为外人并不敢太靠前,但是对于主人的敬仰和思念,她此刻的心情一点也不比郑青差。
修月注意到了左惊月的来到,一把将莫名其妙表情下的左惊月拉到了自己身边,冲着他使了个眼色。
或许修月也知道这两父子之间的矛盾还没有化解开,而且在这两年的时间里所有的恩怨有了愈演愈烈的趋势,至此左惊月基本是不可能完全本着一颗诚心来看望即将死去的父亲的。
既然感情未到位,那么来了也没有意义了,左惊月的此行也只是为了母亲的一句嘱咐。
郑青希望丈夫可以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看到自己唯一的儿子。
左惊月只好顺理成章:的原母亲这个梦想,他毕竟是别人的孩子,应当尽孝。
左惊月和修月对视后,大致了解修月姑姑那眼神是什么意思,其实很简单,那眼睛里明显的写着几个字:不要让大人们伤心。
左惊月明白了修月的意思。
他走了几步靠近妈妈,去看父亲如今的模样。
一眼望去,爸爸苍老的面孔瞬间映射到左惊月的眼帘,那张布满了皱纹和憔悴的苍白的如僵尸的面容,难道是自己曾经英姿飒爽的父亲吗?
左惊月心中突然有了一丝心疼,到底来说,他还是自己的爸爸,两个人还是有血缘关系的,骨肉情不是任何东西可以代替的。
父亲的鼻子上口口着两根吸氧管子,身上几乎口口的都是莫名其妙的导管和线头,一副悲惨的像。
左惊月看了一阵愤怒,这是什么意思?有什么病是需要这么折腾人的?他指着父亲的身体,问身边的修月道。
修月做手势让左惊月说话的动静尽量要小一点,然后轻声的告诉他,是医院的大夫用来维持生命的器具,这些东西你不懂不要乱说话啊。
左惊月撇撇嘴巴暗道一声无奈,身边的妈妈一直都没有动静,她静静的望着自己相守了许多年的丈夫。
每当老夫老妻别离的时候,其实比那些新新人类恋人的别离还要难受痛苦许多,因为他们大都是面对死亡。
既然妈妈不说话,那左惊月只好自己问了,他清了清嗓子,问道,妈妈,爸爸怎么样了?
片刻过去,郑青并没有理睬左惊月,好像一个木头人般。
修月给左惊月使了个眼色。
左惊月耐着性子继续问,妈妈,你还好吗?
孩子。母亲终于发话快了。
左惊月听到了郑青的声音,心中的石头也落了地。
妈妈。左惊月答应了一声,他虽然现在在学校里是个不折不扣的痞子,但是在自己的亲人面前依旧是个礼貌的绅士。
一个人对待世界的态度,首先要看这个世界是怎样对待他的。
左惊月等待着母亲接下来的吩咐。
郑青缓缓的道,惊月,跪下。
左惊月一愣,脑袋里出满了问号。
快点给你爸爸跪下!郑青喝道。
妈妈?我?左惊月有点不能接受的意思。
当着修月的面就这样的给父亲下跪,左惊月总觉得面子上有些过不去。
况且透过门上的玻璃窗户,外边的许多骨干们都是可以看见房间里的情景的。
如此下跪,一定被他们看得一清二楚了,左惊月觉得脸面上划不来。
你爸爸还能坚持多久?你这个孩子怎么一点都不懂事!难道就这一次,你也不愿意为他跪下吗?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老人如果在临死前也没有儿女为他下跪,那么他是不能升天的?
母亲给左惊月解释道,与其中包含着怨气和训斥。
那要是不下跪,就不能升天,那不能升天,会去哪里?左惊月不禁问道。
看见儿子这般没有教养的疑问,郑青刚想发火。
身边的修月洞察到了这一切,暗道左惊月真是个没有眼色的死木头,就算对自己的父亲没有什么感情,这个时候也应该在母亲面前表现的尽孝一下啊。
修月只得一手猛然按了过去,她虽然是一个女流之辈,但是身为女修罗王,她的臂力却也是不可小觑的。
修月的手按在了左惊月的头上,一把将他按倒到了地上。
左惊月就这样被半强迫半自愿的给父亲下跪了。
接下来他要想的事情是,父亲现在都没有睁开眼睛,可是妈妈一直都说希望爸爸可以最后看自己一面,左惊月着实疑惑父亲是否能够看自己最后一面了,难道他要闭着眼睛就可以看见自己?抑或是母亲的意思是父亲是在用心眼看自己?
简直荒唐。
正想到这里,左天龙在床边枕头上的头突然动了一下,他的头消瘦了许多,已经不到以前的四分之三大了,甚至说有些变形。
爸爸清醒过来了。
左惊月的膝盖踉跄两下凑了过去,轻声的叫了一声,爸爸。
左天龙很费力才转过头,看到了左惊月的面容,左天龙突然笑了,连上的皱纹舒展开来,那笑容在左惊月的眼睛里,是那般的凄凉。
左惊月的心脏抽搐了一下。
爸爸。这一声,他喊得是真心的。
破天。左天龙很努力才说出话来。
爸爸,是我。此刻的左惊月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好了。
破天,爸爸要去了,以后你要左天龙有些坚持不下去了。
爸爸,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会照看好帮会里边的事情的,不会让你的心血白流的。左惊月允诺道。
有什么问题可以向你的妈妈或者姑姑询问。左天龙的语气里夹杂着血腥的死气。
恩,爸爸,你放心吧,相信我,我会做得很好的。
孩子,你不用给我下跪,在这个世界上,你左惊月,不用给任何人下跪左惊月沉默不语,其实他本来也没想跪。
爸爸最后求你一件事。左天龙的声音越来越小了。
什么事?左惊月问道。
别别恨我父亲在临死前,对儿子的最后的一句请求,或者说是哀求,是父亲向儿子的渴求,仅仅是一句平常人看似奇怪诡异的别恨我。
之后,左天龙终于永久得闭上了双眼。
那眼皮深沉的坠落而下的时候,左惊月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股热泪,一滴眼泪从眼角飞逝而出,划过脸颊。
由伤心、痛苦、埋怨、矛盾、憎恨,许许多多的感情夹杂在一切的情感,这无数的情感交集在左惊月的心头,让他到最后也不知道是应该憎恨父亲,还是舍不得他离开人世,舍不得这骨肉之情。
妈妈郑青的哭声把还在梦游中的左惊月惊醒了,身边的修月也已经捂着嘴巴泣不成声。
此刻的左惊月才真正意识到,父亲永久的死了,再也回不来了。
他沉默的望着左天龙身体,左天龙表情安详的躺在纯白的病床上,左惊月胸口透露出一种无奈和悲怆。
那是人世间最矛盾的感触。
父亲死了。
对左惊月来说,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自从闫琦的事情发生完后,身边再没有什么可以让自己感到惊奇悲伤的事情了。
外表时而和蔼可亲的左惊月,其实骨子里透露着的是一股麻木的杀气。
但是,他自己心中到底有没有责怪父亲?
或许在左天龙生前的时候,左惊月仍旧是念念不忘他对自己所做的一切的吧,不过现在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毕竟爸爸在最后一刻还是想看自己一眼,这说明左天龙心中还是记挂着左惊月的,哪怕他曾经做过太多错误和固执的决定。
随着郑青的哭声传出,修月的哭声传出,左惊月扑倒在病床之上,外边的大小头目们明白了房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了。
逐渐的,病房外边也是一片哽咽哭声。
这里边有真心的哭泣,也有假惺惺的抹眼泪的干打雷不下雨。
毕竟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忠心于左天龙的人可谓是不少,但是在天青帮里企图仅仅是混口饭吃的人也很多。
如此才叫帮会,不然就叫**社会了。
外边的哭声由二楼传递到了一楼,渐渐的,整个医院里,转眼间都是哭声,一股奔丧的气息蔓延开来。
不管这哭声是真是假,但是左天龙的死是值了,像现在某个国家领导人若是死也不会有这么多认为他哭泣的,毕竟那些家伙不是真正为祖国尽心尽力的元勋。
真正的值得为之真心的大哭一场的如周恩来之辈的先辈们,都是过去的人物了。
如今他们那些革命元勋们留下的不过是一些职位,现今的领导人们要做得也不过是占着这些职位,每天在新闻联播里表演节目罢了。
一九八五年以后的政府真正能完成什么例如反腐倡廉的事实?倒是有不少傻瓜在期待,可惜那基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了。
因为**是社会的大方向,肮脏是人出生两年后的必备品,虚伪是人生存的法宝,卑鄙是大家普遍埋藏在心底的秘密。
一时间哭喊声震天动地,左惊月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会如此的崇拜父亲。
而父亲已经是一个死人了,之前的几年内也和死人无异了。
他们身为手下,基本上都是由修月来管理和调遣,几年都没有和父亲打交道了,为什么还能这么一如既往的忠心耿耿,在父亲升天的时候顺便洒上许多眼泪为父亲送行呢?
思索了好一会儿,左惊月终于明白了一件事情。
在病房外哭泣喊声震天的这些人,他们的眼泪和哭声并不是为了父亲而出的,是为了自己。
为了给下一任天青帮的接班人留下一个良好的印象,此刻病房外的人都在尽量得表现出自己悲伤的能量,向左惊月卖弄自己对帮会的忠心耿耿和一心一意。
左惊月有点作呕了,当他想明白这些问题后。
父亲的葬礼说不上是风光大葬,但也算是惊动了半个东北省了。
家里少了一个人,对于许多人来说都是一件难过和不适应的事情,但是对于左惊月来说,却舒适、畅快、自由了许多。
从此再也没有人来干涉他的自由了,也没有人来出面阻拦他做任何事情了,无论那事是好事还是坏事,左惊月都可以肆无忌惮的去做。
没有父亲的孩子是野孩子,但是那是对于一般的贫苦家庭来说,像左惊月这样的家庭背景,绝对有财力去用金钱来弥补父亲的短缺,哦,当然还有权力和势力的加入。
父亲的葬礼结束后,母亲不再过问帮会里任何的事务。
其实她本来也没有心思去过问什么,当左天龙住院昏迷的那天起,郑青就忘却了两人一起打下的基业,帮会的一切,名利场子,都在她的眼中被淡忘消逝了。
人都活了大半辈子了,还能追求什么,还在追求什么?
郑青从左天龙的昏死中,看透了这一切,再有权力、再有势力,人却是斗不过时间的,斗不过命运,斗不过神灵。
手中沾染了太多的鲜血,总有一天要遭到报应。
人生就是一个圈,一切来得都要去,一切得到的都要偿还,最后死亡的那一刻,一切归零。
周请可以说是隐居了。
在左天龙在世的时候,时而又几个特别重要的合同要签约,修月还是要来找郑青商量一下的,哪怕是在左天龙的病床旁边商量。
可实现在的郑青决定了隐居在一所别墅里,整日里也不愿过问任何事情,这样修月身上的担子就更加重了。
修月也能够隐约中了解到许多人的心声,无论她自己是怎么想的,貌似左惊月该上任了。
是时候改朝换代了。
世袭制,在这个帮会里,在中国所有的帮会里,都一直保留着。
每个人都有私心,所以即使时代在变迁,能够遵循世袭制,君王们绝对不会选**主选举的。
修月跟了左天龙这么久,一直忠心耿耿,她到不是贪图富贵和权势,她并非想要霸占这天青帮帮主这个位子。
只是到现在这个时刻,左天龙突然辞世,将修月原本的打算全部都打乱了。
她也是个无私奉献的人,在这段时间的暂时接任天青帮代理帮主的位子期间,修月尽全力将帮会里的一切都向左惊月能够驾驭的方向去发展。
毕竟再好的集体里也有防守的漏洞,修月就是在全力的帮主左惊月去除那些漏洞,妨碍左惊月将来某天登基为王的漏洞。
修月本来计划再训练左惊月一个月,然后才教授他怎样当以个帮派的老大。
可是,左天龙突如其来的病故着实让修月慌乱了手脚。
她毕竟是一个女流之辈,虽然她本人并不因此而怯懦,可是帮会里的其他男人,很多已经开始对修月表示不服了。
一个偌大的帮会,怎么可以随便的就交给一个女人打理?况且她打理的时间未免也太长了点吧!
如此抱怨的声音何止一个两个,何止一种两种。
修月就是在这种压力之下努力的挣扎下来的,不要以为她做这个老大的位子有多么舒坦。
要知道,那始终不是一个名正言顺的老大,而是代理的帮主,还是让人心生非议的女帮主。
只是眼下的局势,无论如何,修月必须让位了。
如果不走,肯定要面对比从前更大的压力。
如果将位子现在就交给左惊月,那他这个不满二0岁的小子所面对的压力和整个帮会里心存不良的人的排挤,一定会比修月所面临的更多。
那个时候,左惊月能够承受吗?
然而,总要有个抉择出来。
在事情左右为难的时候,你一般都要最选择顺理成章:的选项。
于是,修月决心让左惊月及早即位,靠他自己来独步天下统治天青帮的大小事务,剩下的在努力奋斗的条件下,就看运气了哗哗哗这天,雨下的很大,乌云连天,笼罩着整个x市,仿佛预示着要发生什么大事情。
修月将左惊月叫到了自己私人的房间。
今天的大部分干部都被派出去做任务了,此刻天青帮里的人很少,两人又是在房间里,那窃窃私语绝对不可能有人听得见。
姑姑,你找我?左惊月来到房间里,倒是自然洒脱的主动坐在了沙发上。
恩,你想喝点什么东西吗?我这里应有尽有,都是省内的其他头目从国外国内进贡来的,我一个女人怎么喝的完,你要时常来帮我分担一下阿。
修月来到了酒架上,随便的拨弄着手中的起子,今天我们俩开一瓶新的吧。
呵呵。左惊月笑了,望着姑姑的背影,在父亲已经离开世间的这段时间内,他感觉这背影是如此的亲切。
对于左惊月,要说现在的天青帮里,能够真正和自己贴心的,除了那理所当然的妈妈,就要数修月姑姑了。
左惊月从来没有想过,修月有朝一日会霸占父亲的基业,那是不可能的事情,虽然左惊月还小,但很多事情,他也能够看的很透彻了。
况且,其实从心底来讲,左惊月并不在乎这些东西,什么帮派,什么权势,他的心智早就在闫琦陨落的那一天起,死了。
怎么?不说话的意思,难道是你想喝果汁?修月打趣道。
鸡尾酒吧。左惊月做出选择。
这么高档,你还真以为姑姑是调酒师啊,就喝葡萄酒吧。原来修月一早就打好了主意了。
修月慢吞吞的将两个玻璃杯摆放整齐,然后用起子打开葡萄酒的木塞,不大娴熟的倒酒。
左惊月看出来修月确实并不是个喝酒的人,因为她每个杯子里边的酒面都到的很满,这是斟酒的人最忌讳的,因为那是对客人的不礼貌动作。
不过,这两个人之间,并不存在什么不礼貌了,左惊月能够谅解修月。
姑姑将两个满满的快要溢出来的酒面,还在摇晃中的酒杯端了过来,放在左惊月沙发旁边的茶几上。
喝吧,小朋友,你姑姑这辈子也没给几个人斟过酒,像这样给小辈倒酒更是绝无仅有的事情哦~
修月难得的开玩笑道,对于任何人来讲,想见到女修罗王真诚的笑容,那真是比上到山下火海还要难上十倍。
可是,左惊月做到了,因为他即将坐上至高无上的位子,因为他们已经情同亲人。
是吗?那这么说我还真是算贵主啊……呵呵!左惊月打趣道。
那当然了,你马上就是我的上司了,我哪有不尊敬上司,不趁机给上司拍拍马屁的道理呢?
修月眯缝着丹凤眼望着左惊月,两人的距离很近,修月那眼中波光粼粼,想说什么已经很清楚了。
如果听完这句话,左惊月还没能明白修月想借这句话开玩笑表达什么意思的话,那他就没有资格去当大哥了。
左惊月听出来了,他默默的和姑姑对视着,心中了然了修月的意思,只是自己还没有做好准备。
姑姑,是不是太早了点。左惊月含糊的问道。
再晚就要被别人夺走了。修月眼睛一下没有眨,盯着左惊月凝重的道。
左惊月心中一沉。
聪明人谈话,点到为止,双方就能够心知肚明。
修月的意思,左惊月能够理解。
他站起了身,并没有喝桌子上的美酒,而是来到了窗口。
因为外边在下大雨,雨点巨大,瓢泼坠落,窗子是关上的。
左惊月来到窗台上,仿佛能够透过那密封的玻璃窗,感受到巨大的狂风袭来。
自己的心神有了些变化。
着实说,他也是有矛盾的,具体的矛盾和修月所想得差不多。
若是现在上位没有准备,很有可能一上去就被打的七零八落。
若是现在不上位,肯定会有更多的觊觎者在虎视眈眈的看着这个宝贝的位子。
如今天青帮在东北势力分布在各个市,旗下多大一万九千人吃同一锅饭。
一个位子,就能够统领一万九千人,这无疑是个诱人的果子,谁都想吃。
却没有人看清楚这其实是禁果,除非是本该做神的人有资格吃,其他没有人有资格有能力吃的进,消化得了。
当一个人在抉择中犹豫不前的时候,就应该相信顺其自然的方法,按照当前的形势去判断,该如何进展就如何进展。
水永远是要流淌的,你不可能将它禁锢在一个地方,长久不了。
左惊月决定前进,是该天龙入海、虎登山的时刻了。
他转过了身,准备给姑姑一个答复。
不料,姑姑修月已经在自己身后等待多时了。
两人又一次的对视,彼此无言。
但是,这一次,二人都笑了。
左惊月看见修月手中正在举着那两个满的摇晃的酒杯。
既然想通了,咱们就大干一场,姑姑也相信你的能力,喝了这杯酒,你就是我的上司了,破天。
修月平静的道,心中却又异常的激动,只是不想刻意的表露出来罢了。
恩!左惊月沉稳的点了一下头,接过修月手中的酒杯,干了它。
干了它。修月道。
二人一扬脖子,两杯六十二年的法国路易十六的珍藏品葡萄酒下肚。
修月毕竟不善于喝酒,不胜酒力的她明显要比经常在娱乐场所现身的左惊月要喝的慢很多。
喝道一半的时候,左惊月发现姑姑是闭着眼睛喝的,而且口中进酒的速度很慢。
他心中怜惜,所以也尽量放慢了速度,跟着姑姑将酒水一同喝个干净。
二人一同将空酒杯重新放回了茶几上,相视而笑,仿佛一场新的战役又要开始了。
左天龙的突然辞世,对于这个家庭来说,对于整个家族来说,他的威力并没有流传到死后,身边的许多头目都开始蠢蠢欲动了。
走,现在外边下雨,也不好出去,我带你去真正认识一下我们的天青帮的大本营,看看这个领地真实实力是怎样的?
左惊月也怀着忐忑的心情微笑而出。
不料,开门的同时,门口一个身影突然闯了进来。
那人和左惊月撞了个满怀,左惊月赶忙后退了两步,用手迅速接住了他才没有造成双方的受伤。
修月见是帮会里的一个小头领,见他慌慌张张的,担心是有什么急事,便不给他喘息的时间,直接问道,干什么这么匆忙?
那小头目支吾了半天,脸色堵得通红,最后才讲话说清楚。
老大,不,不好了。
怎么了?修月问。
咱们天青帮手下的第一统帅,敖天,他,他在东北省自立为王了!那小头目上气不接下气。
什么!?修月睁圆了眼睛,上去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领子,颤抖的手不住的摇摆着,瞬间感觉头上一阵眩晕。
左惊月见姑姑这么紧张,害怕她有什么闪失,上去搀扶住了修月的胳膊。
半晌,修月才冷静下来,松开了抓住他的领子的双手,那小小的负责通报的头目已经吓得脸色苍白了。
修姑姑,那个叫敖天的,是什么人啊?怎么我在帮会里也没有听说过他的名字啊?左惊月问道。
敖天,敖天,呵呵。修月没有回答,只是不住的摇头。
修月转头冲着那前来报信的人,疑问道,知道这件事的,还有谁?
我刚刚接到了消息就赶来通报帮主你了,其他的在本部的帮内的干部们都还不知晓。她老老实实的回答。
修月站在门框前,皱着眉头思索了片刻,唉声叹气的吩咐来者,你现在去通知本部的所有干部,不要告诉他们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要求他们无论手头上有什么要紧事都要立即放下,马上赶来天青帮总部,我有重要的会议要开!
修月恢复的很快,转眼间,她的紧张消失殆尽,转而威严的语气又重现了。
小的知道了!那报信的小头目答应了一声,转身快步离开。
如今左惊月尚未登基,小的麻烦不断,前头的路还很艰险。
这些问题尚且没有解决,可是天青帮第一统帅敖天的叛变,已经给左惊月的上位的前景又增加了一层难以磨灭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