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风雨同舟
她不开心,他就跟随着难过,这个,也许就叫做风雨同舟吧。
我回家了。闫琦说,说完转身就准备离开。
左惊月赶忙跟上去,他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了,只想一直陪伴着眼前的女孩子,多少年的男儿豪情,在闫琦面前,左惊月真的一点也记忆不起来了,只明白什么是跟随,什么是保驾护航。
两个人一起回的家,在楼梯口那里分别各自回自己的房间。
在左惊月关房门的时候,听到对面的不和谐声音。
你个小婊子怎么现在才回来?今天都干了什么?赚了多少钱?闫琦妈妈这般冲自己的女儿道。
妈!你能不能文明说话呀。闫琦眼睛发怒的瞪着母亲。
靠!还来劲了!我养不起你,你得靠自己,就看不起妈妈了!说话间,闫琦妈妈一巴掌过去。
啪!的一声响。
闫琦的脸朝向另外一边,眼泪流出。
左惊月想回身去看看,当他打开门的时候,对面已经咣当!一声关上了房门。
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左惊月也不好就此去唐突的敲她家的门。
毕竟这里还有其他邻居,两人的年龄也不是很小了,叫别人说闲话总是不好。
只是,女孩子却要受苦了。
时光好象梭子一样的过去,一切都是枉然。
再努力的索取,换回来的仅仅是生活的枷锁,没有积攒幸福的空间,一切都饱和了,艰苦也饱和着。
重新拾起了战斗信念的左惊月,在开学的前一段时间里,学习成绩一路飑升,在三江中学里成为了家喻户晓的豪情帅哥外加高才生。
再加上左惊月的家世也不错,在三江中学中,他无疑是一颗耀眼的明星。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像左惊月这样的才子,全x市,乃至整个东北省,名声在外,已然让他以及他的父母骄傲的死去活来了。
而同时,当年青梅竹马的闫琦却出人意料的逐渐堕落下去。
她的成绩一下千丈,完全没有了当年青春玉女的风采。
而时常需要出去打工来补贴家用的闫琦,身材比之以前也有不及了。
一个刚刚十四五岁的姑娘,本来应该是长身体的时候,每天这般劳累,再加上她本来就有病患,即使治疗好了也不是长久之计,闫琦一天天的消瘦虚弱下去。
闫琦一天天的沉沦着,并且在左惊月的眼皮底下,一日日的蜕变,从娇艳的蝴蝶转换成了众人闲话的飞蛾。
所谓闲话,为什么对于闫琦这样的女孩子会有流言蜚语呢?
在没有亲情的世界里,一个十四岁的女孩子,她还仅仅是一个孩子,孤独的世界是扭曲的河流,河流里一切的悲伤和压抑都逆流而上,和原本快乐潇洒的年龄形成对流,矛盾出现,心理扭曲,社会变态,人格失真。
她也需要关爱了,哪怕是最畸形的关爱,她依旧需要,因为饥渴,因为生活在如没有水一样的干枯焦躁的家庭中,再优秀的人也要裂变。
所以,她犯了错,被扭曲的温暖所引诱,致错她已经不是从前的闫琦了,或者说她的内在还是闫琦,而外在已经被外界的事物的强大压力给积压的变了质。
岁月,在裂变。
即使是加入了防腐剂的生活,也阻挡不了我们在时光的穿梭中沾染一些肮脏的东西。
又是一天的清晨,晨曦的鸟儿还在唤叫着,却不知道自己何时会被抓到花鸟市场作为人类生存的筹码商品来变卖。
左惊月从家门口出来,打开墙壁上的铁箱子,从里边取出了今天的新鲜牛奶。
本来身为一个放荡不羁的男孩子,他是很讨厌喝牛奶的。
但是妈妈郑青强迫他订,于是左惊月也只好委曲求全,不伤害母亲的一番好意了。
拿出了那袋装牛奶,左惊月长嘘了一口气,就听到身后的吵闹声。
哪怕他已经习惯了这熟悉的声音,依旧如时的在早晨众生清醒的时光准时的传来。
滚吧!上学去吧!!别死在马路上就好!闫琦妈妈愤愤道。
死了也比你做小姐好!闫琦也不示弱了。
环境缔造人格。
你他妈的说什么!找死吧你!婊子小女人!闫琦妈妈继续,好似要有什么动静了。
啪!果然又是那一声。
左惊月摇头,闭上眼睛,他已经无力去关心这些了吧,因为闫琦明确的告诉过他,不准管她家里的事情,这条泥沼不是他可以随便来趟的。
左惊月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做好和闫琦一起上学的准备,顺便看看书包里昨天的作业本有没有忘记带。
闫琦出来了,推门声传来。
她就像是一株被欺凌过的秧苗,没精打采的从房门里出来,关上了门,叹了口气,转过身来抬头看向左惊月。
闫琦的脸上还有一点阴红的血印没有散去,是她妈妈刚刚才下的手。
闫琦疑惑一丝,你怎么还不去上学啊?这个点,都快迟到了。
左惊月微笑道;如果我不跟你一起走,你今天又要被班主任批了。
这话是什么道理啊,我迟到被批评关你什么事。闫琦倔强道。
到时候你就知道我的作用有多大了。左惊月心中有了计划。
而当时的闫琦,已经是一周内第三次迟到了。
一个女孩子,总是被老师惩罚到后排罚站,总是不大好的,至少她身边的左惊月这样关心着她。
两人一起下了楼。
左惊月并没有去多问关于闫琦有点泛红的脸蛋的原因,他知道,也不多嘴,因为多嘴不可能有什么效应,反而会让闫琦更难堪。
两人来到楼下不远处的自行车棚子外。
左惊月皱眉头,现在的人真没素质啊,摆放个车子都横七竖八的。
是啊,我们俩的车子都在靠里边的地方停放着,搬不出来的话,第一节课也不用去了,步行的话绝对赶不上上第一节课的。闫琦松垮道,她对于学习也没有兴趣了,整天混混日子也就罢了。
左惊月摇头,你帮我拿一下书包,我去想想办法。他还在坚持,他不能看着她沉沦下去。
左惊月将书包从肩膀上退下来,交到闫琦的手里,然后只身步入了那车棚里,从几处夹缝处深入
车棚里,车子交错叠加,如一个个餐馆里的等待洗刷的盘子一样乱放着。
稍微费了些力气,左惊月从车子堆里将两辆自行车搬了出来,他已经是满头大汗了。
闫琦从口袋里拿出来一张面纸递给左惊月擦汗。
左惊月望着她,笑笑没有接,手都累的麻木了,动不了了。
闫琦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苦笑一声,道:你也学的不乖了啊。
虽然嘴巴上这般说,但是她的心里还是很暖和的。
闫琦没有抵触左惊月的撒娇,伸手过去帮左惊月擦拭去了脸颊上的几滴汗珠,并且帮他提了提身上穿着的厚实的校服体恤衫,让空气进去。
一屡屡的凉风罐到了左惊月的后背上,清爽了许多。
咱们走吧,马上就迟到了。左惊月道。
恩。闫琦也推着车子跟着左惊月出了小区的大门。
快到早晨八点钟了,公路上还是车水马龙。
鸣镝声声入耳,噪音重重夹杂着浑浊的人群空气,从这个人的鼻孔里呼出,在被另外一个人的鼻孔吸入。
学校的路途并不是很远,但是这是对于自行车而言,一般像左惊月和闫琦这样的速度,要持续十分钟左右就可以到达三江中学的境域了。
左惊月一直将闫琦保持在身边靠人行道的地方行进,这样他才安心,安心的让一辆辆大货车从自己身边飞驰而过。
校园的气息越来越浓重,虽然在八点之前赶到了,但是学校规定的早自习时间是在早晨七点四十分整,两人已经迟到了十分钟了。
左惊月和闫琦将自行车停放在学校外的停车处,然后慌忙的向教室跑去。
其实闫琦并不着急,反正怎样都是一批,还不如悠闲点走着看看风景,心平气和的去教室挨训斥呢。
但是左惊月不这样想,自从来到这个学校以来,他还从来没有任何违纪行为,今天为了照顾闫琦,他是第一次运用自己的身份来保护她。
左惊月拉着闫琦的小手,在校园里奔跑,一边跑,一边还叮嘱闫琦道:你听好了,一会儿要是老师因为迟到训斥你,你就说左惊月也迟到了,你怎么不给他说教啊?你听明白了吗?左惊月无私道。
你为什么这么做啊,好锉啊!闫琦面容枯涩,心里一紧。
我不想你被别人训斥,呵呵,就这一回,明天可别迟到了啊。左惊月微笑道。
闫琦不说话了,她水灵的眼睛眨巴眨巴,好象蕴涵了某种东西。
二人来到了教室门口,已经听到了朗朗的读书声传来,看来同学们这么守规矩的在背书,一定是有老师在教室里看着了。
左惊月没有紧张,却因为感觉有机会为闫琦做些什么,心里很舒坦。
二人站到了教室门口。
班级里的读书声顿时少了不少,那是因为左惊月的出现,同学们着实不能够明白,为什么他们的白马王子左惊月也会有迟到的时候,甚至是和闫琦这个疯丫头闫琦一起迟到。
班级里无数的女同学表示对闫琦的不屑和对左惊月的同情,好象自己家养的小狼狗受伤了一样,心疼万分,不能自拔。
女老师身为班主任,一直站在左惊月的课桌旁边,她还在担心这位班级里的至宝男生会不会是出什么事情了,如果一旦出了意外,自己班级可就损失了一员为自己拉年终奖金的虎将学生了。
女班主任忧心忡忡的来回踱步,感觉同学们的读书声突然静了下来,她刚要发怒,转头同时,惊喜的发现身边的最爱左惊月同学,此刻正站在班级门口。
女老师赶忙走了过去,高跟鞋踩的地面喀喀作响,声声有力,也不管班级里的其他同学是否认真读书了。
左惊月,你怎么现在才来啊,家里出了什么事了吗?女老师语气很好。
班主任,早晨有点事情,所以耽搁了一下,对不起。左惊月很诚恳道。
坐下的女同学们都很忧心的想知道学校里的八卦王子左惊月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呢?
哦,别说什么对不起,学生有事情,稍微迟到一下,到也可以谅解的,看你累的,快去座位上休息一下吧,老师讲台上有矿泉水,拿去喝一口吧,最近天气燥热,注意身体啊,马上临近期末考试了女老师牵肠挂肚道。
左惊月会心一笑,金石为开,女老师让开道路,他就准备拉着闫琦回到座位上去了。
如今高中了,两人虽然不是同桌,却也相隔不远,毕竟都是同一个班级的同学。
等一下!女老师突然一声断喝,由此一声下去,若是京剧行家听到,断然会邀请她去唱戏,着实太是快材料了。
左惊月被她的大声历吼给吓了一跳,闫琦更是被喊的心脏差点跳出来,台下的同学们有几个惊慌失措的,意外的将手中端的正正的语文课本给撕成了两半,如此手中还各自拿了一半的书本,于空中颤抖晃悠呢。
那女老师不关心这些牵连效应,而是走到了闫琦的身边,居高临下的冲着闫琦道:我是叫左惊月回座位,什么时候让你动了。
那口气好似在审理犯人般,威严如包公断案,叫闫琦听的好不胆怯。
闫琦面对这气势,一时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望着女老师那母狼一样的眼神,发抖。
左惊月长吁一口气,暗道真麻烦,又回过头来,向老师礼貌的道:老师,早上我和闫琦一起来的,我们是出了点事,才来晚了,不是故意的。
左惊月一句话,下边的同学炸了锅。
出了点事?
左惊月刚才说什么?
他好象是说他和闫琦出了点事?
能是什么事呢?
是那种事吗?
不会吧,一早上时间也不够他们出那种事吧!
怎么不能,十分钟绝对够用了。
我看左惊月不是那种人,不过闫琦就难说了。
是啊,就算是出那种事,也轮不到闫琦跟左惊月啊。
那轮到你行了吧。
呵呵,你臭丫头,竟然敢取笑我,怎么就不能轮到我,比闫琦我哪点差啦!
是是,你不差,哈哈哈哈,你别抓我痒啊!好难受,呵呵!
流言蜚语,火舌狼口的威力就在这一刻,显现在此间教室的里母性群体中,蔓延都给我静下来!还是女班主任的威慑力,大一声令喝,顿时教室里变得鸦雀无声了。
左惊月你不用给闫琦开脱,我了解她,她就是个慢性子,懒性子,怎么说也都是迟到迟习惯了,我还真不信了,闫琦,我就管不了你了啊!你一个女孩子,还要不要点脸了?
这便是传说中的人民教师的为人师表的正义表现,对一个年过十四岁的女孩子,这般恶言相逼。
左惊月听后已然有了一些恼怒,老师,我们早上是因为自行车被堆积在车棚里,所以推不出来,浪费了一点时间,才迟到了,真的没有别的原因,也不是故意迟到!
左惊月第一次这么痛恨眼前的这个半中年女人。
左惊月,你别说了,都是我的错,你回座位上去吧,班主任,我是不是还要去教室后黑板上罚站啊?这次要罚多久?闫琦平静的可怕,淡然的如眼前的事情并不关己一样道。
可是左惊月却望着她心生哀怜,痛的胸口要碎裂了。
罚多久,哼!你一上午都别回座位了,给我在后黑板那亮亮相,也好好反省反省,最近几天,你给我算算清楚,你迟到几次了!
女老师声嘶力竭的怒吼闫琦,几滴口水喷洒在她还稍微渗着一点血印的脸蛋旁。
上午的课程,高中生最新的安排是五节课,每节四十分钟,加在一起也要将近中午十二点才可以放学。
除了一点课间休息的时间,作为惩罚,闫琦一直站在教室的黑板前,她面色平稳的看着众多位同学,以及老师上课时候的风采,脑海里静的出奇。
真正煎熬的人却不是闫琦,左惊月一上午的课都没有听进去,他还一直在因为班主任的无情和不公平而气愤,但是左惊月年龄不大,不会想太多的事情。
成熟,总是需要代价来换取的。
终于到了放学的时段,左惊月过去搀扶闫琦。
她的腿已经麻木了,整个膝盖部分都太疼痛,身体也僵硬的难受。
闫琦虽然不愿,也只好趴在左惊月的肩头,回到座位上。
教室里临走的几个女生又在闲言碎语了。
她谁呀,凭什么要左惊月搀扶她,哼。
是啊,真不要脸,勾引左惊月。
除了他们俩,教室里没有人了,大家都回家吃午饭。
你怎么样,还疼吗?左惊月关心道。
没什么。闫琦强硬道。
真的没什么?看你的脸都苍白了。左惊月不相信。
明天不用跟着我来了,你那样做也没有用,老师对我已经下定论了。闫琦道。
班主任真不讲理。左惊月抱怨。
她不讲理也是对的,因为我总是迟到嘛。闫琦冲着左惊月会心一笑,强颜如此。
哎。左惊月也只有叹气了,那你能不能不迟到啊以后。左惊月在想别的办法,俗话说治标要治本。
没关系的,别管我了。闫琦冲着左惊月下定论,看来是没有商量了。
双方陷入了沉默中,沉默了片刻,左惊月才从恍惚的精神中找到了一丝清楚的意识:他肚子饿了。
他是一个人居住的,回不回家都很自由,而对于闫琦来说,她妈妈都成那样了,午休时间还是不回家来的比较安全宁静。
所以,左惊月准备带闫琦去吃饭。
和自己喜欢的女孩子一起共进午餐,无疑是每个多情男生的梦想。
如此一来,左惊月连下午的课程也都忘记了,只想着和闫琦一起互相夹菜的幸福情景。
他痴痴的笑了。
左惊月刚要开口提出邀请,此刻闫琦还坐在她自己的课桌上,低着头收拾凌乱的桌洞。
教室门口一声很浑厚的男声传来,闫琦,你在啊!走!咱们吃饭去吧。
左惊月听后,心头猛的一凉,他马上转头看过去,却发现是学校里一年级的混混赵东明。
他马上回想起了,前几天一直都能在课间,随地的听到了丁点闲言碎语。
诸如说闫琦和赵东明谈恋爱了,据说上过无数处女的赵东明又有了新欢,是一年级不同班的堕落丫头闫琦。
当时听到这条花边新闻的时候,左惊月根本就没有往心里头去,在他的内心世界里,无论闫琦身边的环境怎样改变,她都还是小学时候自己的那纯洁的好象一朵白云的女孩子。
可是,此刻眼前的事实一下让左惊月头懵了。
左惊月现在只能看闫琦的反应了,通过她的反应,才可以确切的判断出前几天左惊月听到的传闻的真假。
到现在,他仍旧不愿意相信,自己一直心仪的女孩子会被别的男人抢走,而且是如此败类的男人。
闫琦看见了门口的那张粗犷的脸,腼腆的笑了一下,谁也不清楚她笑容的背后到底暗藏了什么。
哦,我收拾一下东西就来。
左惊月感觉自己成了空洞的外物,多余的让空气看了都感觉可悲。
闫琦,他只能喊着她的名字,却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开口。
你快点呀!~!赵东明依靠在教室的门口,一脸琐屑的无奈和烦躁,斜着身子站立,等待着闫琦出来。
当打击来的突然,你却无计可施的时候,会想死吗?你能够从容的虚伪的继续面对自己、面对敌人微笑吗?
左惊月的脸冷了,一块木头般的眼神徜徉在自己的瞳孔中。
闫琦,你怎么可能会和他左惊月苦丧着脸看闫琦。
这实在令他摸不到头脑,感觉一朵鲜花差在牛粪上也不能够描述自己的心情,闫琦根本就不可能和赵东明这样的人在一起的,左惊月此刻敢对天发誓,他所认识的闫琦绝对不会是这样的女孩子。
两双眼睛对视了,左惊月想从闫琦的眼神中看出来什么。
如果她有什么委屈和难言之隐,他一定会赴汤蹈火来帮忙,哪怕眼前面对的是一个国家的敌人,左惊月也愿意为闫琦去掀起第三次世界大战。
可是,左惊月想得到的,并没有从闫琦的眼神中出现。
她依旧是那样平静的眼光,目光平和的像一潭死水。
死寂的感觉,那是一种完全对生活失去信心失去希望的目光,这目光和左惊月的焦灼热情洋溢的目光激荡在一起,是那样的矛盾和不和谐。
所以闫琦躲开了左惊月的眼神,她仅仅留下来了一句,对不起,我先走了。便轻盈的向教室门口走去。
赵东明亦不耐烦的哎呦!了一声,抱怨过后,伸手搂住了闫琦的腰,手上动作明显很不规矩。
两人就这样出了教学楼,只留下左惊月,呆楞的依旧伫足在空旷的教室内。
这座空间,本当是学生们学习的乐园,书香之地。
此刻左惊月头顶的电风扇呼……呼……的鼓着风,左惊月额头上的几丝刘海还在随着风速飘摇。
偶尔听到,男孩心碎落地的声音。
浑浊的日子照样要过,人不生存还能干什么?谁也不了解死了之后会否升天入地,若真的死了之后什么都没有了,岂不后悔?
所以我们仍旧要苟延残喘的活着,或者说仅仅是呼吸着,看见着,吃着,拉着,睡着,却从来不会思考着。
生死难知的感觉,人们叫它作享受生活,充实的生活。
思考太累了,昨天晚上左惊月已经思考了一晚上了,以至于早晨醒来一照镜子,发现自己很有china国宝的风范。
夜里下雨了,阴风阵阵吹的窗户边上的梧桐树枝摇头摆尾,电闪雷鸣,风雨交会,这所有的混乱场面夹杂起来,也不会有静静的躺在床上的左惊月的心志交错难解。
他总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她会和那样的人在一起。
一定要去问个清楚,可是自己真的有胆量这样问吗?或者说就算问了,有勇气去听她口中答案吗?
或许答案已经有了定论,唯一迷惑的也只有左惊月一个人罢了。
又是重复的早晨,重复的循环着的时光下,人们的生活不可能每天都一样,但是大致的内容却永远逃不出一个圈子。
闫琦的小房间的门紧紧的关着,书包被胡乱的扔在了地板上,闫妈妈还躺在床上抽着烟。
女孩子一大清早就去了厕所,到现在大概过了半小时了,还没有出来。
闫妈妈不耐烦道,你他妈的是不是掉屎坑里了!还是在厕所里玩呢!我靠!
这理当不是一个母亲对女儿说的话,但是它实际的存在。
此刻蹲在厕所里的闫琦也只好在昏黄的清晨的灯光下适应隔着一扇门的,母亲的亲切的脏话,肮脏时刻在洗礼着自己的早晨。
她一直皱着眉头,一再检查厕所的门是不是锁紧了,仔细的探索抽水马桶里清澈的水。
那水波浪轻柔的晃荡,清的透明,可以清楚的看见白色的陶瓷马桶。
闫琦的心有点慌乱,丝丝的冰凉钻到了心室里,折磨她的意志。
今天是她这个星期以来,第四次因为不放心而单独跑到卫生间里来检查自己的身体了闫琦叹了一口长气,然后无奈的将目光尽量的端查向自己的私秘部位依旧一无所获,一切都那么纯洁,干净,什么也没有,可是这却正是已经一个多月没有来例假的女孩子所不希望看到的纯净。
又过了五分钟左右,闫琦从厕所里出来,缓慢的动作正因为她严重的营养不良而导致的头昏贫血。
闫琦颠簸了两下,摇晃着身子去拾起了地板上敞口的书包,将散落在地板上的几本课本收拾进去,然后很费力的背起来,准备出门了。
小婊子再回来这么晚,你就死在外边吧!闫琦妈妈一声怒吼,左惊月知道,是她要出来了。
好象每一天清晨,闫琦妈妈的脏话,都成了她女儿出门的讯号。
事实竟然,如此讽刺。
他赶忙拿了牛奶,把书包背好,装作若无其事的等待着。
闫琦一脸委屈的从门口走出,关上门的同时还能够听见妈妈在房间里絮叨吵闹的声响,如果有可能的话,她真的不想再回这个家了。
对她来说,如今的家,如同地狱天煞,只要置身于其中,便感觉身心都倍受焦灼,四周弥漫的是血腥的气味,硝烟四起,没有半点空气可以找寻。
你出来了。左惊月表情有些尴尬,拿牛奶的手还在紧张的颤抖。
恩。闫琦低着头答应了一声,好象没有听见左惊月在说什么,现在的她所在意的事情,对于一个未成年的女孩子来说,似乎有些麻木了。
给你牛奶,最近你好象又瘦了,这样下去可不行啊。左惊月关心道,微笑的望着闫琦消瘦的小脸。
她抬起头看向他。
左惊月的脸那样的充满阳光气息,和他在一起,她就感觉绝对的安全和温暖。
仿佛只要能看到他的样子,她就可以全然放弃所有的痛苦,去向卑鄙的社会做最后的挣扎。
心与心的沟通,全部来自于爱。
怎么了,我脸上长了花吗?是郁金香还是蓝玫瑰啊?左惊月开玩笑道。
没什么,只是感觉你的长相比昨天更傻了一点。闫琦苦笑道。
呵呵,给你牛奶啊,早上不吃早餐是不行的。左惊月执意要将手中的牛奶给她。
你天天都把牛奶给我,你喝什么啊。闫琦不愿意要。
这个牛奶啊,是我妈妈逼我订的,我一个大男人,才不喜欢喝这种女人才爱喝的东西呢。左惊月叛逆的表情看起来就是个孩子。
你妈妈对你这么好,我怎么好意思收下,算了,还是你喝吧,你总是这样,我会不好意思的。闫琦道。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每天陪着我上学放学,就当作是给你的小费吧。左惊月大方的道。
听后,闫琦却怔住了。
左惊月方才感觉自己说错了话,这样的一句失礼的话理当不该向女孩子提起的。
他赶忙转移话题,给你吧,咱们该上学去了,今天可不会迟到了,现在距离上课时间还早着呢!
左惊月将牛奶递交到闫琦的小手里,然后将自己的双手背在身后,意思是说:他可不会再做回收牛奶的生意了。
闫琦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缓慢的将牛奶袋子移到嘴边,一小口咬下去,好象小猫的嘴唇和牙齿一下轻柔的合并,很可爱的表情,她干了起来。
左惊月看的真切,看的痴迷,看的几乎被全然诱惑了进去,却还有无数的心事,无法在此时此刻开口。
两人一齐下楼。
一起推着自行车出了居民区的大门。
你先走吧,我还有点事情。闫琦将喝完的牛奶袋子扔在垃圾相里,很随意的向左惊月道。
左惊月马上感觉胸口很不舒服,他暗想着:是不是,她以后都不会和自己一起上学放学了闫琦仿佛看透了左惊月的心情,会心一笑,劝解他道:别担心,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今天是真的有事,晚上我再陪你一起回家吧。
这个善解人意的女孩子,上天是否对她太不公平啊,这样,哦,好。左惊月稍微有些迟钝起来。
闫琦点了一下头,推着车子准备离开。
等一下!左惊月突然喊道。
怎么了?闫琦纳闷。
闫琦。左惊月目光中含着思念和不舍,仿佛她这一去就再也回不来了。
她歪着脑袋,痴痴的看着他,不明白他今天的古怪。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左惊月还是说了,虽然下决定很难,但是埋藏一个问题在腹中,更痛苦。
哦,怎么了,你说吧?闫琦的声音很亲切。
你真的喜欢赵东明吗?
左惊月的瞳孔里透露着迷茫。
眼前的女孩子给了他这无限的迷惑,他害怕解开,却急切的矛盾的想去解开迷惑的心情,左惊月煎熬了整整一个晚上的问题。
沉默在喧嚣的都市里,成了一道对比鲜明的景致。
一双异性的眼睛对望着,望不出对方的真切心理,却望的出相互的关心和不舍。
千丝万屡,愁闷段段,何以抒发?
我不知道。闫琦的头低下了,这样的回答或许也代表了她矛盾发抖的心情吧。
左惊月却火大了,你说什么?不知道?这是什么回答啊?你知道赵东明是什么人吗?他那样的货色,你怎么可能左惊月把头转向一边,去舒缓了一口气,叹息着,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他也很恼怒,却不好就这般冲着闫琦发出来。
你觉得,我应该配什么样的人?你了解我现在的价值吗?闫琦静静的道,并没有因为左惊月的抓狂而跟着生气。
我怎么不了解,你是什么样的女孩子,我还不知道吗?况且,你是一个人,怎么能用价值这个词语来描述?
左惊月心中如百味会集,却不知道怎样去清洗心灵。
你不知道,你一直都太迷信我了,左惊月。
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不是以前的闫琦了,你必须要明确这一点,我不是我了,你明白吗?
我不明白!?
沉默,单方面的争吵过后,只有一片平静留下。
谁也说服不了谁,谁都又爱护着对方不想让其吃苦受委屈。
可是矛盾依旧难以解开,剩下的只有预示着波澜壮阔的,此刻平静压抑的海面了。
闫琦看了一下手上的卡通手表,然后轻微的摇头两下,说:其实也很简单,他能够给我安全感,一种依靠的感觉,他这个人也很洒脱,很容易相处,直白的让我不用费什么力气,就可以了解透明的他。
闫琦给左惊月解释着,解释着赵东明的好。
安全感?呵呵,我不能给你吗?依靠?我都能自己独立生活了,给你依靠还难吗?洒脱?你见过有人比我洒脱吗?如果有,那他一定不是洒脱,而是流氓气!这根本不是你的真心话!左惊月不相信。
是真心的。闫琦淡然的回答。
不是!左惊月一口咬定。
是真心,是真的,相信我。
不可能!不是!你说谎!
是,求你别这样。
我不相信啊!!左惊月眼腺有什么东西在分泌,他在竭力的抑制着。
我已经没别的可以解释了,快上课了,你快去学校吧。闫琦依旧波澜不惊,却更让左惊月心中浪潮滔天。
她要走开,推着自行车。
他上去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
她扭转过头,平静的看他,自己的眼睛好似一潭死水,冰冷封锁着心灵。
为什么不选我?却去选择那样的人。左惊月终于说出了最后一道问题,也是最敏感的问话。
因为你太强了,我配不上。闫琦道。
他的手颤抖着松开了。
但是,我们还可以是朋友。闫琦说明问题的候补。
朋友吗左惊月心如死灰。
别伤心,往后的好女孩儿多着呢,你会遇到很多,x市多小呀,等你出去见了大世面,就不会总想着我了。闫琦终于有了一丝微笑。
是吗左惊月犹豫不绝,心中沉积的都是失落,冰凉的失落。
她靠近过来,在他的脸颊上留下一个吻。
那种温热的轻轻的纯洁感觉,流彻左惊月的全身。
陶醉于这一个浅浅的吻,那点点的痕迹,左惊月希望永远都不要被洗掉。
闫琦微笑着,暗暗的叹息一声,别担心了,一切都会好的。
左惊月脑袋里一片混乱,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但是刚才的柔情一吻,让他彻底的幸福了瞬间,眼下最主要的心情,他下定主意:无论情况如何,无论她的选择如何,他都要全力无私的保护她,一直爱护着她。
左惊月低着头腼腆的笑了,左脸上还有一点红晕浮着。
那你可以去上课了吧,乖啊,去吧,不然又要迟到了。闫琦道。
那你怎么办啊?
我经常迟到,老师都懒的管的,你去吧。
不行,我要跟着你。左惊月执拗道。
哎!
她了解左惊月的性子,他决定的事情一般很难改变。
那好吧,咱们尽快一些,把事情做完赶去上学,现在还有些时间,快些应该不会迟到。闫琦无奈答应。
左惊月终于说服了闫琦,她以后大概都不会迟到了吧。
左惊月稍微欣慰了一点,咱们去哪里啊?你有什么事要做?
两件事。闫琦简明额要的阐述一下,就带头骑着自行车离开,左惊月跟在身边,作为保镖护航。
左惊月跟着闫琦,到那她原本打工的加油站里去索赔了原先许诺过的一百五十元钱赔偿金。
没有人知道,闫琦的这一百五十元人民币是怎样辛苦挣来的,浑浊的脑际的左惊月也没有过问。
然后,闫琦带着左惊月来到了市中心的药品店。
你身体不舒服吗?怎么来药店啊?左惊月疑问道。
女孩子的事情,你少插嘴啦,我自己进去喽。闫琦道。
我跟你进去吧。左惊月跟着,傻愣愣的。
闫琦转过身来,一脸很有深意的表情,看着他道,是女孩子用的药,你真的要跟进来吗?
哦,这样啊,那我在外边等着吧。左惊月恍然大悟,尴尬的挠头道。
闫琦笑嘻嘻地进入药店,直到关上门,左惊月已经看不到她的表情了,她才放下了笑容,一张枯涩忧愁焦虑的面容展现出来,这才是时下的最真实的闫琦心情的写照。
药店里人很少,她来到一处柜台前,弯着腰看玻璃台下边摆放的各种药品。
药店很大,里边存放的药品更是林林种种,本来闫琦可以一个人随意的挑选,反正她有的是时间。
可是现在,她还要顾虑着左惊月不能迟到,如此自己的时间就很紧迫了。
导致她不得不在看了几个柜台都找不到自己需要的东西的情况下,去为难的羞涩的问那柜台小姐。
柜台小姐正在站着无聊,时而几个对面的小姐闲聊两句,内容大都就是抱怨社会抱怨老公抱怨老板抱怨工资抱怨实则也不怪她们,一个人无聊站立的时间长了,脑袋里的劣根细胞多少会有些厌世的情绪产生。
闫琦走向一个穿兰色制服的柜台售药小姐。
你好,我请问一下,有没有那个测孕试纸。闫琦硬是红着脸说了出来,一切为了左惊月,她想尽快争取时间,他是好学生,她不想连累他。
哦,去最角边的地方,那柜台的服务小姐今天请病假了,你看好了,自己拿一盒子过来,我来帮你开票。
蓝制服小姐说着,眼光中透露出了鄙夷和嘲讽,以及无病乱呻吟的枯涩笑容。好象这个社会的悲哀,尽在她眼前的这个未成年的小女生身上一般。
恩,谢谢你。闫琦很快的完成了几个动作:跑到角落的柜台,看见有孕字的许多小盒子,她钻到了柜台里,随手拿了一盒,又跑回来。
这种难堪的场面,闫琦每一秒钟都是在煎熬。
她把盒子递交给了刚才那位服务台的小姐,希望她能够赶快开发票,然后她交钱就离开。
然而,事与愿违。
蓝色制服的看似售货员模样的小姐,实则和女优没什么区别。
小姐看了闫琦一会儿,琢磨着,打量着,好象看兵马俑里的文物一样,舍不得将眼珠子移都,生怕露掉什么可以一生回味的有趣东西。
请你,赶快帮我算帐吧。闫琦又一次提醒那慢腾腾的女服务员。
哦。服务员虽然嘴巴上答应,可是动作依旧是慢如蜗牛。
闫琦心中急噪,却又不能冲她发脾气,若是吵闹起来,最难堪的还是自己,她只能够强硬的忍气吞声。
根据爱因斯坦的相对论,人们和恋人在一起,一小时很快就会过去,若是在厕所里待一分钟,却会觉得过了一钟头那么漫长。
眼前的女服务员,就是闫琦相对论里的厕所。
厕所终于在五分钟后完成了所有的销售事务,将手中的药和发票交给了闫琦。
在背后几个女人窃窃私语的背景下,闫琦拿着药冲出了药店。
怎么了,慌慌张张的。左惊月扶住了奔跑过来的闫琦。
她剧烈的喘息着,赶忙见手中的药放进了口袋了里,不能让左惊月看见。
她不想让他晚上睡不着,为她烦恼。
没什么,咱们快走吧,马上就迟到了。
两人一起上了自行车,向学校的方向飞驰而去。
今天是一个相对平静的早晨,没有迟到的孩子,也没有老师与学生的叫口。
平静的夏天,蝉噪声声让人压抑,压抑之下必定有什么不和谐的事情在酝酿了。
下了第四节课,第五节课是体育。
一般在高中,体育课是想上就上,不乐意上就可以窝在教室里写作业的。
毕竟学习第一,锻炼身体第二。
体育课上,左惊月去跟一群男生打篮球了。
篮球场上,他一次次上篮,妙传,过人,潇洒的动作招来旁边一群女孩子的尖叫。
左惊月好帅啊!
左惊月就是流川枫!
当下炎热的天气里,在运动场上的男生们穿的不多,却也热的汗流浃背,但是游戏的天性促使着他们继续奔跑着,竞技着。
天空中的云彩包涵着蓝的韵味,夏天的金黄浸染着整个校园。
此时,一个消瘦单薄的身影,从教室里跑出来,带点神秘的冲出了教学楼。
教学楼的厕所到是有几间,但是每一处的抽水马桶都没有隐蔽的小门遮挡。
唯有老师的办公楼才有这般奢华的厕所。
她需要保护和安全感。
所以闫琦只好舍近求远,出了教学楼的大门,向办公楼跑去。
她的手心还纂着早晨买的药,还没有研究过用法,便要马上实验了,也没有人帮忙,没有人可以诉说一下心中的不安。
她的手心出着汗,将药盒子浸湿。
左惊月看见了闫琦的身影,急匆匆的从教学楼出来,跑进了办公楼。
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一般在体育课的时候,她从来都是在教室里乖乖的上自习的,今天外边的天气这般毒辣,她为什么要跑出来?
难道是老师又要训斥她?她又犯了什么错?
左惊月心悸起来,已经不能专心打球了。
左惊月,接球啊,看什么地方呢?篮球场上一个大块头冲着叫喊道。
迎面硕大一个橙黄色篮球飞过来,左惊月毫无反应,直到那大块头的一声亮嗓子响起,他才躲闪开来,没有让球砸到自己。
篮球化作一道唯美的弧线,飞出了界外。
左惊月还在愣神的望着闫琦消逝的地方,发呆。
怎么了,左惊月,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吗?看什么呢?大家也都凑过来关心的看着他,问道,一齐看向闫琦刚刚消失的办公楼楼下地段。
对不起,我有点不舒服,我先下场了,有人愿意顶替我吗?他让出了自己的得分后卫的位置。
我来帮你吧,左惊月回去好好休息。一个男同学道。
他还是很有人缘的,至少比闫琦的社交要广泛的多。
在学校里,左惊月多少也有几个好兄弟,有了麻烦事愿意为左惊月出头。况且,以左惊月的性子和资本,他是否会有麻烦事还很难说。
恩,我先去找老师一下,看能不能请一下假,中午可以早点回家。左惊月找托词向办公楼走去,他心理怀满了疑窦。
左惊月,我陪你去吧。身后同学们这番异口同声的话里,多半含了女声的音腺。
谢谢,我自己就可以了。他也没时间转头回礼了,就径直的向办公楼走去。
大家都唏嘘了一声,没有左惊月的篮球场是没有亮点的,平凡遮盖了本该充满激荡的篮球场。
敏感的女生们都觉得今天的左惊月和往日里有些许的不一样,但是又说不出来不一样在什么地方,毕竟谁也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体育场里的女生们见没有了左惊月的影子,才真切的感受到夏天太阳的毒辣,闷热的空气叫人忍不住想移民到南极做艾斯基摩人。
女生们逐渐失望的散去了,等到她们来到了教室里见到左惊月和闫琦都不在的话,不知道是不是又要有什么闲言碎语了。
他来到了办公楼。
同样是一座大厦,和学生的教学楼相比,办公楼最大的特点就是每一间房子里都有空调设施。
在一楼的大厅内还有中央空调摆放,每一层也有电梯设置,这无疑是三江中学富贵资产的一种体现。
左惊月来到了大门内,被突然袭击而来的冷空气侵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好冷啊!他唏嘘道。
刚刚从炎热的篮球场上走出,马上就来到着冰窖一样的地段,温差突然的转换让左惊月有些不适应了。
他即刻感觉胸腔内有一股酸酸的震荡气息在往上冲,冲到了颅顶后又转到了喉咙口,马上一个喷嚏就要出来。
左惊月脑袋里瞬间想到这里是老师办公,校长和各位领导们工作的重地,不能有丝毫的打扰声音。
他赶忙用打篮球还没有洗的黑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硬是将这一个喷嚏憋到了最小分贝,几乎没有打出来,可是也差点郁闷死。
左惊月红通通的布满血色的脸呈现在一处电梯下,他想了想,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找闫琦的,若是他乘电梯上,同时闫琦乘电梯下,走了岔路,岂非荒唐。
所以,左惊月放弃了乘电梯上楼,而是待在一楼,等待闫琦的出现,再向她问个究竟。
他的关心,希望她不要嫌烦吧。
左惊月先去楼下的洗手间,清洗了一下自己运动完的黑手和身上的汗水。
完事后他感觉清爽了许多,可是这大楼里的冷气还是很冰凉,叫还穿着火箭队篮球服的左惊月煞是不适应。
出了洗手间,还是这间一楼办公楼,依旧没有什么人气,左惊月索性在一楼的大厅里跑了几圈子,靠着墙角,为的就是稍微适应一下这里的空调设施。
好象傻瓜一样,不过轻轻的慢跑了几圈子过后,他也着实舒服了不少,身体的机能逐渐适应了这里的气温。
剩下的就是静静的等待闫琦了,他微笑着靠着墙壁上的瓷砖,开始胡乱的想着事情。
闫琦到了一楼,并没有去太远的地方,她害怕见到老师,到时候再问长问短的,叫人听了也很难受,回答不好还会被老师进一步的盘问,如此如审问犯人一样,总叫她不舒服,虽然她对左惊月说自己并不在乎。
在一楼的洗手间里,很空静,里边一个女人也没有。
这个时候,大概那些女老师女领导们都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享受避暑的时光吧。
而闫琦却要经受自己人生以来最严酷的实验,最后的结果可能会影响到自己的寿命,如果一旦出现危险,自己也只能一死了之了,因为出了那样事的女孩子,没有人希望她活下去。
闫琦坐在一个小小的空间里,解开了自己私秘的衣服小小的手中,那敏感的药盒子,里边盛放着一张很奇怪的小纸条。
她要试验了,先看说明:本品需在饭前使用,采用复杂化学药剂,请患者慎用若尿样成阳性,则若尿样成阴性,则纸张的分界线分出了两条鲜亮的色环,闫琦看明白了,只要自己身体的液体浸染过其后,这右边的色环亮起,那便是她的死期到了希望是左边吧,一位一个多半月没有来月经的女孩子天真的祈祷着。
试验开始,她皱着眉头,好象经受万般痛苦一样,将那用自己辛苦打工钱买来的小小纸张放到了下边。
左惊月悠闲无聊的想吹口哨了,一再忍住,因为这里是老师的天下,他的一点无非做歹的行为都有可能会受到尖锐的处分。
所以左惊月还是要坚持乖巧,哪怕他的家族本身就是社会上最不乖巧的黑社会组织,但是郑青在左惊月很小的时候就教会了他怎样察言观色,怎样八面玲珑。
左惊月学的很成功,但他也并没有成为完全虚伪的人,只是对一般的虚假的人才说虚假的话。
毕竟爸爸左天龙是个义气深重的汉子,左惊月有他的遗传基因,妈妈郑青的教导也只是应一时之需要。
等待,如果你是在等待一场考试,那将是焦虑的心情。
如果是等待餐馆上菜,那急噪的心情促使你不断的想去敲桌子折筷子。
但是如今的左惊月是在等待闫琦,所以幸福温柔的感觉,在这充满冷气空调的室内,如一条小溪一样穿流过左惊月的身体,他不但没有不耐烦,反而希望这等待和相遇的时间可以无限的拉长。
期待着和心上人见面是多么快乐的一件事。
左惊月仿佛听到什么动静了,他敏锐的听觉告诉他,那西西琐琐的声音正出自前右方向的洗手间里。
左惊月走了过去,虽然有一种预感,那就是闫琦,但他仍旧害怕是老师从里边出来。
如今这样的见面场景,如果被老师问到他怎么会在这里的时候,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一向不爱撒谎的左惊月只能被按照旷课处理了。
一个消瘦苗条的身影从洗手间里出来。
稍短的到肩的头发,朴素的女生校校服穿在她的身上,永远显得如此秀气靓丽。
粉红色的帆布鞋子,雪白的小腿露出了一点,青春的力量和韵味在她的身上蔓延。
夏天如此毒辣的太阳光,她却从来不娇贵的打伞,哪怕如此,她的皮肤却一直白皙的让所有女人见了都眼红嫉妒。
左惊月看着闫琦,两人的目光交接,好似穿越万年的伤痕,又一次见面的恋人的心意,瞬间迸发,迸发过后却只能保持沉静,那一层天意弄人的隔膜或许永远也解脱不了了吧。
她的身上有一股特有的女人香气,闻起来好似月季的香味。
闫琦黑细的眉毛望着左惊月稍微一挑,嘴边微微的颤抖着,脸蛋上尽是苍白和无助,好似马上要昏倒般的痛苦的神色。
她瞳孔里的空虚和孤零好象一个个榔头在一下下沉重的敲打着左惊月的心脏。
你怎么了,闫琦,身体不舒服吗?
左惊月发话了,他的声音也被闫琦的虚弱模样带的颤抖起来,心疼的不得了。
刚刚问完话,左惊月有些心慌,联想起她苍白的脸色和刚才慌张的跑来这里的场景,他预感到她不会是来那个了吧青春期的男生并非一无所知。
她没有说话,而是两眼无神的看着左惊月。
左惊月觉得自己可能猜测的对了,既然她是月月都有的私事,自己的唐突问话却显得很不礼貌了。
左惊月红着脸将头低下,好象一只做错事情的袋鼠。
低头后的片刻,他的眼光敏锐的捕捉到了闫琦右手上轻轻的用两根手指的指尖夹着的一张小纸条。
闫琦拿的并不紧,那纸条眼看就要掉下来了。
左惊月看了一眼,不由得的去接那即将从她手上掉落在地上的纸条,其中也有一半原因是来自他的好奇心。
左惊月在疑虑的想:女生用的东西不都是稍微大一点的吗?从没有见电视上做过这样小条条样子的卫生巾的公告啊?他怀着疑窦,从闫琦手中抽出那纸条,拿到自己眼前看。
闫琦终于说话了,声音却不十分清楚,而且有气无力的好象刚刚经历过一长大灾难似的。
不要看。
她的语气并不是命令的语气,也不是嗔怪的语气,而是生硬的冰冷的好似死人喘气一样的语气。
那声音传来,传达到左惊月的耳朵里,让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
可是,话语来的同时太慢了,左惊月的眼睛已经注视在了那令他敏锐的头皮瞬间发麻,如巨雷灌顶的两个字眼之上:测孕。
左惊月的心意瞬间变的冰凉,炎热的天气下,他感觉自身犹如身处在冰窖里,浑身都似乎有无数只蚂蚁在噬咬着自己的血肉,难受痛苦的几乎就要即刻死去。
如果说上天对闫琦还有什么眷恋的话,那左惊月是被安排在闫琦身边的唯一的保护伞了。
在学校里,化学成绩一直保持拔尖的左惊月,自然很容易看懂这种东西是个什么概念。
你别闫琦阻止他,不想让她看下去。
可是纸条在左惊月的手中扎了根,他现在一股子牛脾气上来,谁又能阻挡的住。
左惊月手中紧紧的攥着纸条,看的详细,心中默默的念叨着:左边是阴性,右边是阳性,阳性就代表怀孕了,那么现在是他终究还是看出来了,结果令左惊月心志精神都有如晴天霹雳。
闫琦也不说话了,她了解左惊月的智慧,这么简单的东西,他不会看不明白的,只能静静的够等待他发作。
而一种很矛盾的心情在闫琦的心目中蔓延开来了。
在左惊月不知道这个秘密之前,她不希望他知道,千方百计的隐瞒,而现在他知道后,闫琦却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和释放感。
这是为什么?难道自己就离不开他的周围了?难道只有他可以完全的了然自己的心情和痛苦闫琦在胡思乱想着,却掩不住面部难堪的红润。
或许此刻,也只有左惊月能给自己帮助吧,连自己最亲的妈妈也不能让闫琦有任何的依靠。
你和他,做过了?左惊月问了出来。
这句话对他这个年龄的人来说,还太早了,这个问题,也在嘶咬着他的心灵,少年爱的疼痛同样痛楚的让人难以释怀。
闫琦抬起头来看着他,停顿了片刻,才道:是的。
她的话语这般坚定,并没有因为左惊月的发问而感到自惭形秽。
为什么?左惊月几乎发狂的低声吼着。
原因,在今天早上我已经说过了。
闫琦并没有忏悔什么,也没有责备,没有怨恨谁,她也有自己的想法,只是不想让左惊月看自己的笑话。
那叫什么原因,你是不是傻了!?左惊月伸出手去摸闫琦的额头。
你干什么呀!闫琦拨弄开他的手臂,也有些气恼了。
你知道这样下去的后果吗?你准备怎么办?你不会是想把孩子生下来吧?、左惊月困苦的表情下,质问着闫琦,其实自己也很难受遇到这种事情,毕竟眼前的女孩子曾经是自己朝思暮想的纯洁女孩儿,是和他一起因为成绩顶尖而被保送到三江中学的青梅竹马。
我还能选择什么,无非就是一死罢了。闫琦叹气道。
我看你真的是脑袋坏掉了,你就不能想想你的妈妈,你的未来,你还只有十五岁啊,就想死了?!左惊月焦躁道。
妈妈?呵呵!未来?哼!闫琦厌世的表情下,左惊月看不透她到底在想着什么。
少年和少女,就在这老师办公的地方,反复的谈判着,争论着,好似这里并不是教育重地,而是产房打胎的诊所门口,一队小夫妻正在严肃的讨论女子肚子里孩子的死活。
可是争论依旧没有个结果,一边在善意的责问,一边则是完全不认输,依旧坚持自己的意见,唯一的选择也就是去死。
左惊月也手足无措了,闫琦,你为什么这么固执?他问道。
不是固执的问题,你为我想想,我除了死,还有别的选择吗?闫琦的口气里已经没有任何牵挂了,唯一有点挂念的眼前的男孩子,却也有自己独立生存的能力,她完全可以安心的死去,她本来也就该去死的,只是现在晚了一点。
闫琦看的很透了,对人性,对人生,对爱既然是他的孩子,你应该去找他才对!不能这么饶了他啊!左惊月指的人是赵东明。
我不去,我不想去。闫琦执拗。
既然当初敢做,为什么现在又不敢面对,现在是你逃避的时候吗?左惊月给闫琦讲大道理道。
当初不是我,是他强迫我闫琦的眼睛湿润了,泪水夺眶而出。
她一哭,左惊月反而忙乱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你别哭,你说什么?是赵东明那个小痞子霸占你?
不是的,当时他一点点的强行来,也并不是完全强迫,总之他说了很多好话,说绝对没事情,仅仅是看看,试验一下,他说了好多好话,我以为什么也没有呢,我以为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呢?我觉得他不会那样做,我当时什么也不懂,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也没有想到有这样的后果,这个方面的事情,我真的一点也不了解呜闫琦说话间,已经泣不成声了,低声的呜咽起来。
左惊月这样想着,嘴唇紧紧的闭合,深深的抿在一起,他的那一双明亮的眼睛此刻更加显露杀气。
左惊月琢磨着,以闫琦的品性和人格,绝对不会擅自做这种事情的,而且即使是万一做了,也绝对会采用一些特别的安全措施,不可能闹出这样的恶果。
这样的结果,一定是赵东明那个痞子欺骗了闫琦,看她单纯就一再的利用自己的手段和经验来玩弄她,哄她说一切都是安全的。
一想到这里,左惊月的心就像被火烧一样的悲哀,愤慨。
她已经无法再忍受这样的情形发生在自己最亲爱的人身上了。
本来当初他们俩在一起的时候,左惊月还以为闫琦是真心的喜欢赵东明而选择放弃,并且不过分过问他们的事情,一直都以一个邻居的态度去和闫琦相处,而现在,他的狮子性格终究要爆发了。
我带你去找他,有我在,你不用害怕。左惊月拉着闫琦的手就往门口走。
我不去呀,你别拽我啊,左惊月,我不去,你干什么呀你~
闫琦挣扎着、执拗着想从左惊月的手腕的束缚下逃脱出来,可是事与愿违,左惊月的力量是不可小觑的,她只能够一直被动的跟着,被拉了出去。
一直到出了办公楼的门,第五节课的下课铃声响起,大家梦寐以求的午休的时间降临。
这正给了这些被怨念和肮脏充斥着头脑心灵的少年少女们留下了处理自己私欲的时间。
这将是一段复杂的午休了。
回到了校园里,左惊月收敛了许多,闫琦也不再吵闹了,毕竟这里是公共场合了,再为了刚才的事情争吵的话,就是主动让别人看笑话了。
左惊月的手依旧拉着闫琦的手,这在高中的校园里,虽然并不是很罕见的事情,但是对于像左惊月这样的白马王子拉着一个灰姑娘的场景,着实让人匪夷所思,特别是一些平时喜欢争风吃醋的女生们。
她们几乎是用刀子一样的眼光目送着左惊月和闫琦牵手离开。
左惊月也并不想这样暧昧的在阳光下牵手展示给同学看,可是他害怕闫琦会再逃走。
如今,是无论如何都要去找那个孬种算账的,左惊月哪怕成绩再好,也还是个有血性的男子,家族天性遗传让他从来都不知道什么叫做窝囊和忍气吞声。
来到了隔壁班机,门是关上的。
恐怕里边没有人吧,他可能出去吃午饭了。闫琦跟身边的左惊月道。
我看看再说。左惊月不给她任何逃脱的机会,拉着闫琦,直接一脚踹开了赵东明班级的门。
咣当!一声巨响。
赵东明班级里的一切都敞亮在闫琦和左惊月的眼前。
教室里并没有开灯,阳光直射而入,窗帘子也拉的很严实,只有电风扇是开的呼呼!作响。
赵东明正在教室的一张桌子边上靠着,怀中搂着一个很妖艳的女学生。
他的手在她的身体上上下其手,好不爽快,两个人亲密的接吻,就在这学习用的教室里,豪不羞涩。
哪怕是见到了左惊月和闫琦的到来,赵东明也没有一点惭愧的表情,反而有点厌恶的意思。
干什么?你来干什么?
我,你,她。闫琦委屈的只剩下眼泪,不知道该怎么质问赵东明了。
她是谁,你不是和闫琦在一起了吗?怎么能再找别人?!这次质问的声音来自身边的左惊月。
她是我女朋友啊,怎么了,石头大才子,这个你也要管啊?
赵东明一脸不服气的哼唧相,看着左惊月,他的那一张脸上就像是在说:我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赵东明,你当初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是怎么说的?!你的那些诺言呢!?闫琦终于忍不住发怒了,她心酸的泪水如泉涌一样淌出来。
呵呵,你这个笨丫头,我说的话你还真能当实话啊!诺言?你以为我们这里是幼儿园啊?这都什么时代了还相信狗屁诺言!?我看你是有大脑炎!在学校里,我赵东明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现在喜欢的是咪咪,你我都玩过了,该滚哪滚哪去,再看你们俩个手那个拉的多亲密啊,左惊月,哥哥我就成全了你,把我前妻闫老婆卖给你了,来个价钱吧!哈哈!
赵东明好想仰着脖子再高声的欢呼咆哮两声,以表达出自己的高亢心情。
但是他的头是抬起来了,声音却怎么也出不来,卡在喉咙口的一股力量仿佛被什么东西给全力的抑制住,一点办法也没有可能挣脱出来。
赵东明将眼珠子转动下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在这一瞬间,他竟然一点感觉也没有,竟然发生了那么多事,可见左惊月动作速度之一般。
那是一双眼睛,眼睛里含着火焰,火焰里的冰刺更是极其的让人难以理解的矛盾,难以理解这极端火热下的冰凉是怎样产生的。
一双眼睛,一张无情的充满杀气的脸让你感觉他随时可能杀了你。
一张有力的大手好像一把大钳子一样卡住了赵东明的喉咙,他没有任何可能挣脱出来,因为他所面对的是东北第一帮会天青帮会长的儿子左惊月。
你想死吗?
左惊月冷冷的说,那声音穿破的苍穹,划破了赵东明的耳膜,钻到他的脑袋里,让他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
左惊月低声的冲着还倒在地上的咪咪说,你叫咪咪是吧,现在给我赶快滚,这里的事情永远不要说出去半个字,不然我让你知道什么叫碎尸万段。
左惊月的声音浑厚,充满了压迫力,一个女子听到后,能够不头脑崩溃就已经很不错了。
咪咪赶快站了起来,根本无视赵东明的求救,自己一个人扯着裙子就跑出了教室,并且关上了门。
门声又是咣当!一声巨响,这次是关上了。
房间里只剩下赵东明,左惊月,闫琦三个人。
画面定格在左惊月掐着赵东明的脖子,身边的闫琦还很彷徨茫然的站着,她不知道该怎么做决定。
左惊月的手指越来越深的向赵东明的喉咙处掐了下去,稍微看的清晰一些,已经渗出了不少血痕。
闫琦在身边手足无措,她是憎恨赵东明,可是左惊月这样做又能有什么好处呢?最后无非得到的就是一个处分,而自己的事情也不会有解决的空间。
聪明的女孩子什么时候都可以保持绝对的冷静和明智,这就是和聪明的男生不同的地方,男生的聪明只表现在学习上,大部分表现在数理化的认知程度上,而很少有哪一个男生很精明强干的,至少在十六岁一下,他们还没有同龄的女生成熟。
左惊月,停下吧。闫琦平静的命令他道。
左惊月的手指稍微有了停顿和缓和,他燥热的头脑也被这清澈熟悉的声音给唤醒了少许,不再那么不顾一切了。
赵东明痛苦的紧紧闭着双眼,眼珠子快要被他给挤出来了。
他大嘴巴痛苦的咧着,希望能够使劲从不多的空间里抽取一些空气。
可是,此刻空气对他是这般的吝啬,赵东明憋的满脸紫青色,他感觉头发上在冒烟了,马上就没了意识,口腔里已经可以尝到血腥味道了。
在闫琦的命令下,左惊月的手稍微松了一点。
赵东明马上感觉到生命的一线希望,赶紧去从那一丝小孔线里寻找氧气的发源地。
他的脸色稍微恢复了一点,但仍旧被左惊月制住,不能动。
左惊月的手力气很大,别看他身材不强壮,甚至可以说是淡薄,但左惊月可以直接一手就将赵东明给举了起来。
凭什么放了他?左惊月决心要惩奸除恶。
你想杀了他吗?闫琦无力道。
一点没错。左惊月铁了心了。
你就算杀了他,又能怎么样?你会被学校处分的,还有公安局的严惩不待,左惊月,停手吧,求你了。闫琦哀求他。
不就是处分吗,最多是个死刑枪毙,只要能给你出气,判死刑我也不怕。左惊月坚定信念。
一旦你被处分了,开除了,那还有谁来保护我?闫琦说到了左惊月的心底。
我他不知道怎么回答了,眼下看来确实不能伤害这个人,至少不能让他死在自己的手上,否则闫琦就会孤独下去,孤独的承受这所有的痛苦。
左惊月的手又松了一些。
赵东明重获新生,顿时感觉周围的空气越加洁净,世界相当美好。
他挣脱了几下,从左惊月的手中挣脱了下来,掉在地上,屁股摔的不轻。
但是这小小的疼痛已经不能够让他怎样的大反应了,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感觉是非常快意的。
赵东明从地板上爬了起来,面色依旧通红,还没有完全缓和过来,人被憋死是最痛苦的,这话一点不假。
你小子给我等着,咳咳!赵东明用手揉着嗓子,威胁左惊月道。
左惊月摇头,真遗憾不能亲自杀了这个垃圾,不过他自然还有别的办法,因为他是有后台的人,而且后台比这眼前的小喽罗赵东明,要硬太多了。
咱们走吧,别理他了。闫琦拉了拉左惊月的胳膊道。
你不说那件事了?左惊月提醒闫琦,关于她怀孕的事情,怎么也应该让眼前的罪人承担一下的。
说了又能怎么样。闫琦很无力的道,也不去看赵东明,她明白,这一步,是自己大错特错了,她本来想要的是温暖,却让自己更加的寒冷下去。
左惊月了解,以赵东明的个性,即使告诉了他这些,他也不会帮闫琦承受什么负担的,那时候,说不定还会败坏了闫琦的名声。
左惊月只好作罢。
于此,这次是白来一趟了。
闫琦,我告诉你,我赵东明和你好是看的起你,你别他妈的别把自己当个人了,我那几个兄弟也不是吃白饭的,你们俩给我等着!有你们好受的时候,哼哼!赵东明用还在发抖的胳膊指着闫琦和左惊月,道。
还没有等气恼委屈的闫琦答腔,左惊月直接一个反身腿,甩在赵东明的膝盖上。
他吃痛一下,被别到了骨骼,还没有疼的叫喊出来,就已经被左惊月的大力气轰到了一米开外的桌子上。
赵东明将桌子砸倒,顺势自己掉在地板上,才大声的喊叫妈呀!!疼死老子了!!左惊月你给我等着!!我要杀了你!!啊啊啊啊啊!!!
此时左惊月和闫琦已经出门走远了校门外,一家规模很小的小餐馆里,价钱到也算的便宜实惠,平时一些工薪阶层的中午不回家的学生爱好在这里就餐。
餐馆的名字叫好在来小小餐厅,到也有些青春的韵味,看了让人赏心悦目。
餐厅里虽然不大,却很干净,大夏天里开着空调,也是这里时常满庭芬芳顾客络绎不绝的最大原因。
清洁白亮的小餐馆里,此刻因为已经过了中午吃饭的时间,所以人不多了,稀疏的坐了两三个客人,老板坐在门口看着街上的行人车辆、琐碎光阴。
靠船户边上的对桌用餐的一男一女,理当是左惊月和闫琦了。
他们餐桌上摆放了两菜一汤。
很朴素的菜式:蘑菇炒肉丝,土豆丝,一汤是番茄紫菜鸡蛋汤,左惊月吃大碗米饭,闫琦要的小碗。
最后的结帐不知道谁来付,而眼前更应该注意的是他们谈论的内容。
你准备怎么办?左惊月给闫琦的小碗里夹了一小块肉,这碟子里本来肉就很少,去了这一块,就更显得一桌素食了。
闫琦用筷子将左惊月给她夹的肉在自己的小碗里翻过来,倒过去,好像怎么也折腾个没完,想了一会儿,她轻轻的说,要不,有机会,我一个人去打掉它、你一个人?我陪你去吧。
左惊月的声音也很轻,好像做贼似的。
恩,不用。闫琦装作很坦然很胆大的样子,轻松的将碗里的肉吃了,然后又去桌子上夹别的菜。
一筷子的土豆被她移动到自己的小碗内,然后只见其正垂着头发,发丝遮挡了眼睛和鬓角,低着头扒了一口米饭吃下去。
哎。左惊月唉声叹气,他知道她说不用,自己就是再强求也没有效果,不如到时候直接跟着去算了。
别叹气,我还没有叹气呢,我可是受害人。闫琦为了让左惊月轻松一些,自己的语调也尽量保持诙谐。
她又夹了一点菜吃下去,而实则,她已经想吐了,身体很不舒服,小腹也很恶心难受。
年仅十五岁的女孩子,医学声的知识差太多了,现在的她只能在蒙胧和无助中学着承受痛楚,从身体到心灵。
我不是叹气,我是很无奈,说真的,闫琦你不用说了,说了我也不爱听。闫琦斩钉截铁。
左惊月只得点头不再言语,确实,她是受害者,自己没有资格在这里说风凉话,也没有说教的资格,只有帮助她爱护她默默的心疼她的义务。
因为她是女孩儿。
我只求,你去做手术的时候,可以通知我一声,让我有个心理准备。左惊月道出自己的要求。
你还要什么心理准备,孩子又不是你的?闫琦嘲讽他道,总之不想再继续麻烦他了,他为了她付出太多。
我只是想知道你随时随地都在干什么,否则会牵挂。左惊月眼睛看向一边。
闫琦沉默了,证了一下后,尽量保持自己的镇定,道:恩,那好吧,我尽量及时通知你傍晚的夕阳如此没有光彩,这城市的喧嚣让大自然的幽静杂乱无章:了,失去了优美的自然环境,只留下卑劣的灵魂,许多。
今天很偶然的,左惊月并没有陪着闫琦回家,这特别的日子,是她受伤和遭受创伤最大的日子,他为什么如此无情?自然有他的原因。
左惊月没有骑自行车,而是打车来到了一个地方。
那是一所别墅,宽大的周遭环境,一切的奢华跌荡的气势尽皆是为这座别墅所做的衬托。
谁又能够想到那所宛如城堡一样的别墅里边的装束会是个怎样的光景?
谁又能知道这别墅的主人正是此刻站在它脚下的男孩子左惊月的爸爸左天龙。
左惊月在想着自己要不要进去。
父亲曾经说过,在他十八岁以前不可以步入这间天堂一样豪华的空间,在他有了自己的一定的基础业绩以前,没有资格将那一双不足四十二码的脚踏入到这里的华贵的地板。
或许他现在仍旧没有实力没有资格来吧,可是如今他也有需要帮助的时候了。
一个人的力量,始终只是力量,不是能量。
夕阳下的晚霞,犹如火焰燃烧的棉花糖,看着这一切的左惊月却一点也不感觉甜蜜。
不知道一会儿怎么面对父亲,说过不来求助的,今天还是来了。
左惊月叹了一口气,还是挪动了脚步,去找妈妈吧,那样应该好说话一些,只希望妈妈会在家。
左惊月准备踏向自己的家门,一个孩子,在家门口还如此迟疑,只因为父训难违。
少爷!一个女声传出。
左惊月的精神一震,这声音他听的好熟悉,准头一看,是她。
修姑姑。左惊月叫道。
眼前的女人大概有三十多岁的年龄,一身黑色的西服,内里也是白色的衬衫衬托秀丽,秀丽却掩饰不了浑身逼人的煞气,那是刀子一样的女人气质。
女人的面部修长入一柄细剑,目光凌厉,留着短发,身材高挑,脚下穿着矮跟皮鞋,正在打量着左惊月。
她,就是修罗王。
左天龙身边的得力贴身保镖兼职一等杀手。
谣传还是真实,没有人去考证,但始终能在东北地方偶尔听到这样传说。
修罗王原名叫修月,她的出身、家庭、过去、以及年龄和一切的东西都没有人知道,或许除了石云海之外,这将是永远的秘密了。
只有少数人得知,修月是石云海年轻的时候在路边拣到的一个小丫头。
这丫头貌不出众,却始终有一种冷艳含香的美感,美感下藏的刀子也是许多死亡灵魂领教过的。
当初左天龙在街头发现了修月,她已经算是半个孤儿了。
街头上的她抱着父亲风烛残年的身躯,向人们乞讨。
她乞讨了一个月,从父亲的身体还有的治,那时乞讨治病的钱,到见到石云海的时候,她在为父亲乞讨丧葬费了,修月都没有掉过一滴眼泪。
她天生是一个冷血的人吗?不,她只是看透了人世间的冷暖悲欢。
行人忙碌匆匆的街头,没有过问这一对可怜的父女,唯有石云海为她弯下了自己的腰,他也不知道为何,当时却会被这样一个姑娘的冰冷的眼神彻底的吸引住,如果当时不是石云海已经和周青结婚了,他或许会娶修月吧。
左天龙帮修月把她的父亲安葬后,修月就留在他身边寸步不离了。
在七年前的一次东北方面面临的,边疆东突事件中。
左天龙一人被困在东突将近一百人的大战团里,被包围的滋味不好受,而面临死亡的滋味更痛苦。
当时的左天龙已经是若大一个帮会天青帮的老大了,如果他有了三长两短,天青帮必将遭受极大的损失和灭顶之灾。
还好,当时左天龙身边带了修月。
在左天龙身负重伤的时候,是修月挑起了大梁,她一个人仅仅凭借手中随便拣来的一把很长的大剑,在包围圈里东西合围的局面下硬是坚持了十七个小时,不仅保护住了左天龙的性命等来了天青帮的援军,而且凭借一己之力砍杀了不下五十名对方的东突歹徒。
经过此事后,不仅天青帮的发展越来越庞大红火,而修月的名声也跟着声明鹊起。
她的冷雪,她的凌厉,流传在每一个道上的人的口中耳中,后来大家给她起了一个血腥的名号,配上了她的姓氏修罗王。
怎么?放学了?修月很精明,没有向左天龙那样一看到自己儿子就挖苦他。
来到自己的家怎么了?他再强大,也毕竟还是一个孩子啊!修月这样想道。
姑姑,我是想来,有点事情。左惊月吞吐道,不好意思将具体的意思说出来。
来找你妈妈吗?修月知道左惊月是不敢来这个地方找爸爸的,左天龙对待儿子从来都是礼数管教,六亲不认的态度,左惊月多少有些害怕他。
妈妈,恩是的。见到姑姑,左惊月很腼腆的道。
石云海一直让左惊月喊修月叫姑姑,虽然修月严格意义上来说,仅仅是帮会里的一个保镖罢了,但是她却救过左天龙的命,身价绝对不是一个普通保镖所能相媲美的。
你妈妈出去了,现在不在家,不过,首领到是在房间里,正在休息,要不要我帮你去叫他醒来?修月向左惊月道,眼前的左惊月,看上去就像是她的弟弟一般。
啊,这样啊,哦,那算了。
左惊月很失落的转身过去,准备离开,也不再过问其他的事情了,爸爸的存在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妈妈既然出去了,他也没有继续逗留在这里的理由了。
望着那男孩的背影,萧瑟的影子影印在夕阳的余晖下,煞是让人感觉心碎如凉冰一样。
修月怎样能够忍受这样一个男孩就这般失望的回去,他的身影简直就是小号的左天龙,在修月的眼中是那般的熟悉,亲切。
身为父亲,他是否做的太过火了,这哪里像是一个富豪大家家族里的子弟,怎样算的上是一个风华正茂的少年?
他太苦了,修月这样想着。
惊月?修月叫住了他的脚步。
左惊月转过身来,望着自己的姑姑,那一张无表情的冷面上,依稀有了一点点的牵挂的意境。
姑姑,还有什么事情吗?左惊月很沮丧的问道。
惊月,你有什么心事吗?修也问道。
此时若是个不了解事实的人,看了这场景势必要疑惑万分的,一般人怎么能够理解一个家族的少爷这样必恭必敬的向家里的保镖说话,那简直是颠倒黑白了。
姑姑,我,稍微有点事情,不过算了,靠我自己也是可以解决的。左惊月推托道。
好孩子,告诉我吧,你爸爸帮不了你,我或许可以,既然你来了,那么说明这件事情已经不是你一个人可以解决的了的了,至少你一个人解决的不会很干净。修月意味深长道。
可是,爸爸告诉过我,我现在还不能够动用他的势力,他的力量。左惊月也很乖巧。
这是姑姑自愿帮你的,不算在你爸爸头上,放心吧,你告诉我,我对谁也不会提起的。
修月给左惊月做心中的鼓劲。
左惊月抿了一下嘴唇,沉思了一下,决定相信姑姑修月,姑姑,是我,最近得罪了一个小流氓,我本来想教训他,可是我现在毕竟是一个学生,干什么都不方便,学校里的校纪法规都很严格的,然而,哪怕我现在就收手不教训他了,这个家伙在以后也一定是我身边的一个定时炸弹,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再来报复我,所以,我想找一个家族的人,帮我在暗中解决掉这个麻烦,否则,我不想身边总是跟着一只飞的不远不近的苍蝇。
左惊月聪明的并没有提及闫琦的事情,到也算是将实话实说了一大半,并没有在修月面前违背自己的良心。
他对姑姑一向也很尊敬,并不是虚伪的恭敬。
姑姑,左惊月将话差不多说完了,眼下就看修月的打算了。
恩。是这个问题,他们人多势众吗?很难对付是吗?修月要调查清楚后再作定论。
人不多,也不是很辣手的敌人,但是都是些麻烦的少年,因为年轻平时干什么是也很不要命的,人要是一不要命了,就很难驾驭了。左惊月说的没错。
得罪你的人,或者说是你得罪的那个人,他是首领,还是那一群混混中的一员?修月问。
应该算的上是一员。但是他也是比较吃的开的人,平时一吆喝,到也能召集来不少人手,在学校里是个校园霸王级别的人物,当然其口碑也很不好。左惊月愤愤的道。
既然口碑不好,那他要是有什么意外,应该也很少人有愿意为他出头的,那样最好不过。修月道。
是的。
你希望什么时候他死?修月已经谈到正点上来了。
我希望今天晚上,越早越好。左惊月充满憎恨的目光望着今晚的最后一屡斜阳下了山头,天边变的一片昏暗,无光。
呵呵。修月的笑容下,那刀子女人心平静的跳动着,说说对方的相貌,大概经常去的地方,明天早上你就见不到他生龙活虎的嚣张样子了。修月下定论道。
谢谢姑姑。左惊月点头,欣然的舒了一口气,这件事算是完结了,至少以后不会有人再来找闫琦的麻烦了,这才是他今天来此的目的月黑风高,杀人夜。
浅浅的几乎看不见的月光下,那月亮也害羞的躲闪了起来,只留下呼呼大风。
偏僻的街道上,无人烟。
逐家都蔽户不愿意出来了,晚上这条街是一道不吉祥的街道,阴森森的叫人恐惧。
街道两头都没有明显的建筑,街中也没有任何照明的灯具,如此一个地方,胆敢前来的,只有两种人。
一种是妖魔鬼怪,一种则是像赵东明这样不怕死的生活在社会底层的最肮脏的人类。
他已经很黑了,心黑、身黑、手黑,所以不怕这一般黑的夜晚,也不怕有什么歹人,因为自己本身也不是好鸟。
赵东明手里拿了一个酒瓶子,身边也跟了几个小混混,大概四五个人,一齐在这黑咕隆咚的地界上走动,漫游,唱着流氓歌曲。
声音出自赵东明的口中,他貌似逍遥的唱着这极端猥亵的歌曲,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
赵东明自己已经走的很歪斜了,好像随时会摔倒在地上,而他身边的几个家伙更是没有个人样子,醉酒后蹒跚的走路方式宛如牙牙学语的婴儿初次行走般困难。
我靠,这地方黑的,要是有个下水道没放盖子,老子掉下去就见阎王了!一个家伙道。
草!你就不能想点好的事,我靠,现在这里又黑又没有人,要是有个走夜路的小女生,小姑娘,哈哈,我靠,那才是真的肥了咱们几个兄弟的嘴哩。哈哈啊!另外一个家伙反驳。
要是你,在这见了女的走路,你敢不敢上她!?
我靠,怎么不敢,她又看不见我,就算是女警察老子也敢上!老子射了她就走,保证让她找不着,呵呵。
要是有这样的事啊,我得先来上!
我先干,我干完了她,你才干。
凭什么你先干?!靠!
他妈的,我比你年龄大两岁,还不能我先啊?
你们都他妈的别说废话了!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哪有什么美女,如果有也是没有人要的女人,一定长的跟恐龙似的!
我靠,我这些天下边都渴死了!几天没有放油了,就算是恐龙我也干!
你就是个没出息的料子!
你不是行了吧!到时候可别见你跟我抢!
我看啊,这地方连恐龙都不敢来,一旦有女人来,也肯定是个女鬼!
一个混混的一句随意的话,说的大家突然一身凛然的清凉了一下,刚才在一家小酒馆里喝的半醉半清醒的酒劲,猛然消失了大半。
五个人都不说话了,在这种阴森的地方,这样一句杀风景的鬼话,很不受人欢迎。
一句话过后,沉默了片刻,赵东明的歌也不唱了,几个人静静的在路上走着,周身的凄厉的风声阵阵的响起,好似古怪婴儿的哭声,叫人焦躁的同时又胆寒。
赵东明真后悔为了寻求刺激走上了这条邪门的路,现在他只想赶快回到自己租的房子里,去随便买个女人来上,或者就自己用手解决算了。
总之今天晚上是很压抑的,再加上白天时候被左惊月给欺凌了一遍,晚上一定要释放一下才可以睡个踏实,待到明天时分再去想怎样整治左惊月和那个闫琦吧。
赵东明这般想着,脸上逐渐浮现出了微笑,那个左惊月,就狠狠揍他一顿,勒索些钱,然后喂他屎吃,那个小闫琦,妈的!说起来老子上个月玩她玩的还真爽,不如我抓她来再玩几遍,然后分给兄弟们一起玩,最后卖到夜总会去,恩……卖到哪一家好呢?恩哪家给的钱多就卖那里吧!
赵东明自言自语道,望着没有星星的夜空,只有微微的光亮,好似是月亮的照影,非常艰难的透过层层的乌云而下。
脑袋里浮现出了一点有趣的想法,赵东明也没有刚才那么害怕了,眼看这条街马上就要穿越过去,想想刚才自己是多么的胆怯,实在觉得好笑。
或许今天是被那左惊月真的给吓唬住了吧,下破了胆子?哼!无论如何,他是绝对不会放过左惊月的。
赵东明的脑袋里有点混乱,但总的来说咬牙切齿却很痛快的决定着一些事情,身边的混混伙伴们也都不说话了,周围的环境很沉闷,沉闷到仿佛在预示着什么的发生。
此刻,五个人并非并排而行,赵东明是走在大概第二的位置。五个人鱼贯行走着。
赵东明的精神并不是非常集中,一头撞在了为首的一个伙伴的后背上。
饺子!你怎么回事啊!?怎么妈的不动了,是不是见着鬼了啊!
赵东明摸着自己被撞的有点僵硬的发麻的头皮,冲走在自己前边的那个外号叫饺子的家伙吼道。
饺子依旧没有动静,仿佛正是在应证了刚才赵东明话里的那个令大家敏感的鬼字。
眼前赫然矗立着的,是一个女鬼。
月亮稍微亮了一点,仿佛是想看清楚此刻的人间到底是在发生着什么事情。
风声更紧凑了,一阵接着一阵的刮,好像是急切的想吹散什么。
所没有改变的,只有这死一样的气息。
在五个混混的面前,是两种颜色。
红色。
那如血丝一样深红,一样猩红的红色,全部披在了一张绸子一样的飘忽的外衣上,看不清楚她到底有没有脚。
但绝对可以断定她是一个女人,却完全不能判断那红色外衣到底是她的衣服,还是她真正皮肤本就是腥红色。
血一样的颜色在黑夜里竟然也如此耀眼,夺目,摄魂。
白色。
惨白还是苍白的面容?如果说是惨白,便退却了她那绝世冷艳的煞气,如果说是苍白,便减弱了那象征力量源泉般的凛然表情。
说是凛然的表情,却只能够通过眉目间的气息来看透,因为那张死人一样的脸,几乎就没有任何的表情。
如果说是麻木,却又错了。
那是一个随时有可能行动的态势,虽然她仍旧是在静止的站立着,却给人一种趋势待发的动感,动感里包涵着冰冷的杀气。
一个很矛盾的鬼,给人的感觉就是不合适宜的出现,又不合适宜的矗立在所有人面前。
红色的女鬼,谁也不知道她是本身就红,还是打扮的很红,当然,更没有人会在这被迷惑住的间隙发觉到,他们就要死了。
好美啊一个混混道,沉吟着,他又一次醉了,却不是因为刚才的酒精发作。
美人这句话是赵东明发出来的,或许这是他这一生中最后一次赞叹女人了。
赵东明是这一群人中最好色的了,平时他并没有别人狂躁的满嘴巴美女小姐的谈论,内心深处却远远比别人要好色的多。
他走了过去,向红色的女鬼,虽然内心是害怕的,他的身体雄性激素却在做着强烈的趋势力量,趋势着他前进,去占那女鬼的便宜。
赵东明靠的越来越近了,身后的几个兄弟也都有想过去的行为,但这行为并不十分明显。
赵东明是第一个到达女鬼身边的。
他笑了,是奸笑。
恍惚中觉得那女鬼的脸,她的瞳孔正在注视着自己,那目光中含着毒辣和杀气。
赵东明发觉了一道白色的光闪烁过去,很隐蔽,隐蔽到他自己都没有自信刚才确实是有一道光芒过去了。
感觉自己的喉咙有一点异样,和中午被左惊月被掐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那是一种凉丝丝的触感。
冰凉过后,稍微感觉有了一点轻轻的痒感,他不能够不说,这感觉煞是舒服。
赵东明舒畅的想大声的喊一声,这感觉,这美人,他有一种**来临的意向。
可是声音出不来,和中午一样,声音一到喉咙口就被遏制住了。
所不同的是,中午是被堵塞在脖子里,现在却是那声音传到了喉咙就突然泻掉了,一股股的力量,断断续续的传达到喉咙中间,又一次次的莫名其妙的消失,好像泄气的气球一样,叫人抓也抓不到那空气。
赵东明要低头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一看到是什么也没有看到,眼前一黑,发觉自己失去了平衡。
赵东明倒下了。
这是他自己的感触,倒在地上滚了几下,一直滚到了远处的墙角。
他也在奇怪着,为什么自己会突然有这么大的动静,哪怕是遭受了很强烈的攻击,也需要感觉到疼啊,就算是感觉到疼,也不会这般容易的滚那么远啊?
赵东明正在疑惑着,看向四周,他感觉自己是这样的轻巧,好像全身的体重一瞬间降低来百分之九十。
如今的他,觉得自己只要轻轻的一跳,就可以跳过三米高的护栏了。
可是他跳不起来,也站不起来,这又奇怪了。
他只能够看见黑黑的夜晚里,一条红色的绸缎在随着风慢慢的飘舞着,红色的女鬼转过了头来冲着自己,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他被女鬼再一次的迷住了。
那女鬼第一次开口说话,你,还不死吗?
死?赵东明想,难道她是想杀我,那我要赶紧逃走才是,可是向哪里逃呢?如今浑身的力气却使不出来,只感觉没有可以让自己随意支配的工具了。
想到这里,他猛然有了一些骇然,再仔细的看那女鬼,她的身边此刻仿佛正站着一个人,一个摇摇欲坠的人。
而那个尚且在张牙舞爪找不到北的在原地蹒跚着的,看上去非常令赵东明熟悉的人,哦!是人体,他是一个无头的人,哦!是人体啊!这是赵东明此生最后一次竭尽全力想发出声音,可是如果按照分贝计算,那是午夜里比雌性蚊子还要小的音量。
他在诧异,痛苦和惊惶中,身首异处,下了地狱。
闫琦!起来!今天不用上学了!帮我去买点早点回来。闫琦的妈妈赖在床上,抽着低价的烟卷,窄小的房间里,全是她的吞云吐雾。
不行,今天有数学测验,不能不上学。闫琦反驳。
对!你去上学,叫你老娘我饿死?然后没人养你,你就可以去当小姐了!?
妈!你说什么鬼话!闫琦转脸过来看她,杂乱的书包刚刚收拾了一半。
我说的是鬼话!是鬼话!你妈我就要饿死了,马上成了鬼,说的当然是鬼话了!怨妇顺手将床上一个枕头拿起来,用力砸向闫琦的头。
早晨刚刚才梳理好的头发,女孩子一般都很爱美,她也想偶尔精心打扮一次的,就当作是昨天左惊月帮忙的搭理吧。
他曾经央求过自己,要注意一下形象的,本来是想让他看了开心的,可是母亲的一个枕头炸弹,把她一晚上笑眯眯的好梦全毁了。
闫琦没有再反抗,也没有整理被砸的凌乱的头发,她很平静的将落在地板上的枕头拾起来,放在沙发上,然后转身出门。
为了向妈妈表示自己并不是去上学,而是给她买早餐,她并没有背书包,直接踏出了家门。
闫琦的妈妈嘴角浮现出了讽刺的得意。
她没有了枕头,就直接靠在床头,打开电视机看看有没有早晨的韩国肥皂剧可以看。
电视是很古旧的电视了,康佳牌子的彩电,还是夫妻俩在结婚时候买的二十一寸的早期的电器了。
它能够运转坚持的被看到现在,也能证明国产的东西,也未必就绝对是垃圾。
时间还早,没有几个台给你播放电影和连续剧,偶尔有几个地方台的早间新闻在播放,闫琦妈妈也就凑合着看了。
闫琦的妈妈大大的打了一个哈欠,半眯着惺忪的眼睛,用已然不太灵光的遥控器选择了本地x市的新闻台。
她要看看有什么可以赚钱的好渠道,最近家里已经两个星期没有吃上肉腥了。
电视屏幕的颜色已经老化了,人物的色彩也显得很不自然。
闫琦的妈妈瞥了一下嘴巴,只好硬着头皮看下去。
负责播新闻的女主播很端庄的打扮,正经危坐于桌台前,向早晨习惯早起的人们展览着昨天一天的要闻。
观众朋友们,早安,欢迎您收看东北x市新闻台为您播报的早间新闻,我是主持人小鹿。
女主播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手稿,意思是说:眼下的新闻全部都是刚刚攥稿出来的最新消息,给观众以即时感觉。
而真实的内容,她早就能够背诵的滚瓜烂熟了。
望着那一脸从容和谐的主持人,闫琦妈妈很厌恶的却……了一声,哪里来的狐狸!装纯情!
女主持继续保持着很精神的面貌,道:今天是二零零七年的七月三日,星期三,今天的天气是晴转多云,西南风三到四级,气温稍微比昨天热一点,二十三度到三十四度,朋友们最好待在家里好好休息,不用上班上学的观众朋友们可以选择不出门了。接下来向您播送的是截止到今天早晨的新闻节目,观众朋友们请不要走开,三分钟的公告过后,咱们再见。
妈的狗屎!又是公告,公告个屁!
怒骂着,闫琦的妈妈将电视关上,遥控器扔在一边,又闭上眼睛昏沉的睡去。
她就是一块烂泥。
关上的电视,理当看不到那三分钟公告后的新闻联播了。
早上的新闻,看的人也都是些老头老太,尤其是这星期三的清晨,正是上班族和学生忙碌的时候。
左惊月学校也正是新的一天来到了。
那秘书小姐早早的出去了,她还要重新回一躺家,在八点左右再回来表现出一副急匆匆来上班的样子,为上司打工到也真是辛苦。
而给老婆撒谎说自己昨夜要去学生家庭一个个家访的好校长江大海同志,如今正坐在办公桌前,一边刷牙一边看着笔记本上ppstream里的x市新闻频道的新闻转播。
网络的视频东西总是有点模糊,江大海眼中那美丽端庄的女主播看的不是很清晰,不过一大早就有美女看,也是很惬意的。
一四.一英寸的ibm笔记本显示屏上,女主播正在自然的播放着今天的头版头条。
观众朋友们,现在我们来给大家播放一条由美特斯绑威休闲服装灌名赞助的新闻她在说话间,屏幕的下方移动过一行流水小字:美特斯绑威,休闲中的自然品牌新闻继续,今天上午,一名群众在市区夹合街上的一处比较偏僻的小道里,发现了一场叫人触目惊心的血腥场面,在街道的尾端,有五具尸体,尸体的周围流淌了很多鲜血,届时已经凝结成了血块。专家测定,死者应该是死于午夜零点左右,最令所有人感到惊奇和诧异的是,五名死者全部身首异处,最远的一名叫做赵东明的死者,他的头颅竟然和尸体相距了十三米之远。
女主播看了一下手中的稿子,然后很自然的挪动了一下眼前的麦克风,一脸严肃的道,下边,我们的把画面交给前方的记者小张,工作人员在连线的期间,各位观众可以通过短信来参加我们电视台举办的由中国光明入业赞助的我爱喝光明奶,也爱看早间新闻的一个精彩活动,获得丰厚奖品,活动的参与方式是:请您编辑手机短信息,回答我刚才告诉大家的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那就是这五名男子的大约死亡时间是什么时候?好了,编辑好后,请移动用户发送到联通用户发送,市内的小灵通用户请发送到.ok,接下来请大家关注公告。
大约又是三分钟过去了。
小张?小张是你吗?电视的画面转回了新闻台面上,正是一番后方联络到前方的紧张场面。
喂?喂?是美女主播小鹿吗?
喂?喂?是啊,我是小鹿,小张你听的清楚吗,可以把电视画面转到前方你的摄象机上吗?
哦,是小鹿呀,可以的可以的,我这边先说一下,有心脏病的观众和幼龄儿童请在监护人陪同下观看以下的场面。
一场寒暄过后,镜头画面终于转到了那凄厉却又绮丽的杀人过后的场面。
现场已经被警方和医疗队封锁了起来,反正这里的交通向来不忙碌,也没造成多大的堵塞。
画面中央,可以清楚的看到五个没有了人头的尸体,在那寂静的趴着、躺着。
旁边摆放着,或者说是滚落着五个人头,每张脸上的眼睛都没有闭上,有的嘴角在死后还带着诡异的笑容,最靠边的上的是赵东明的脑袋,他的表情好象吃了苍蝇一样的痛苦和惊愕。
鲜血凝结成了一片片的,流淌在四周,若不是现场还有这么多的活人在,那俨然是一片人间地狱的大熔炉。
小张开始向观众朋友一点点的揭露工作人员的督察和侦破工作,而这边台后的美女小鹿则在抖包袱般的帮助发了短信的观众们提兴致,当然她也不会忘记中间穿插几句话,来赞扬一下中国光明入业的奶水是多么的好喝,好似一定会比她胸口的大**的奶水要好喝很多吧。
一切都来的那么突然,那么有趣,那么匪夷所思,好象玄疑案件一样。
三江中学的校长终于看着新闻,缓慢的刷完了牙齿,对刚才的新闻播放做出了一句评论判断,赵东明啊!印象中我们学校也有这样重名的吧,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哇!
然后,他洗漱了一下老脸,穿上了蓝色外衣,衣冠楚楚的推门出去,准备给各位老师开早会,研讨一下当今x市教育的大问题了。
夏天里的晨曦,炎热的韵味下,叫人烦躁难安,这个时候若是身边能有一个舒心的人存在,如习习的清风拂晓而过,那便再好不过了。
左惊月早早的就起来,在家门口等着闫琦出来了。
对面开门的声音,熟悉的身影。
她的憔悴和慌乱,让左惊月一阵心疼。
怎么了?左惊月记得自己刚刚才告诉她要注意形象的,结果今天不仅没有打扮进步,竟然比昨天更加颓废难堪了,那发行与其说是青春期的女孩子的秀发,不如说是个疯子发行。
没什么,上学去吧。闫琦道。
给你牛奶。左惊月将手中的牛奶递给她。
恩。闫琦也不拒绝,拿了就走。
你没有带书包啊。左惊月道。
没事。闫琦道。
那怎么行,我帮你整理一下头发。
不用啦。闫琦拨开左惊月的手,自己匆匆的将头发整理一下,就径直向楼下走去。
书包忘记带了,为什么不回去拿啊?左惊月追问。
妈妈不让背,算了,你别问了。
哦,这样啊。左惊月明白了,那我分些书给你吧,现在我上课可以不看书的,都预习的差不多了,老师也纵容我的。
这样可以吗?闫琦道。
没问题,相信我,你也知道老师平时是最惯着我的了。
好吧,我们走吧。
当两人推着自行车穿越街道的时候,闫琦看到了几家卖早点的摊子。
她的心意外的沉寂,脑海里竟然有一股想发泄的狂笑的趋势。
她遏止住了,只是讽刺的摇头一下,和左惊月一起离开。
闫琦妈妈还在家里等着,女儿的早餐。
左惊月将自己的书包给了她,正如他所言,哪怕没有带课本,老师依旧是娇惯着左惊月的。
他一直都是这个班级里的天之骄子,甚至作为教师,也不想得罪这样一名学生,毕竟他们的奖金高低来自于他成绩的好坏。
闫琦正在愁苦着一件事情。
关于堕胎,在她的意识里,这是件几乎不可能沾染到自己身上的事,而如今,脑海里却全部围绕着这两个字转。
昨天晚上她在家里的旧报纸里翻找,查看,看了几家医院的人流公告。
有好几百的,也有一百多的,好的医院里也有几千元的。
她理当是捡那种最便宜的地方去,可是就算是最便宜的,上百元钱也成了大问题。
没有时间去打工了,自己身体如今也很虚弱,打工时候若是出了岔子,还不狗赔偿别人的呢。闫琦这般想着,心中的石头越积压越沉重了。
中午时分,左惊月被几个男生拉去上网了,没有人在教室里陪她,她也不想回家。
昏暗的网吧里,一排排少年坐的满满当当。
左惊月,咱们连魔兽吧?
连什么魔兽,现在都是玩网游时代了,左惊月,跟着我玩梦话西游吧,我带你练级。
不如看电影了,加勒比海盗三刚刚出来了,精彩着呢!
看什么破电影,还是和网络女友聊天正点!
什么也别看也别玩,看哥们我都能赚钱了,我现在写书,每个月的稿酬都能当生活费,帅吧!
你写什么书啊?一个月能给你打多少钱?
嘿嘿,这个保密,我只和编辑姐姐最贴心,你们才别想知道哩!
什么呀!挣点小钱就这么乐意了!我一个在外地的同学,在高中就开始研究着在网上炒股票了,人家现在都退学了,一个月能拿好几万,要我我也退学,总比你一个网络上的小作者强悍吧?
那位自称网络知名写手的左惊月的同学不说话了,他本来还想说炒股可是有风险的啊,在网络上写书门槛很低的。
然而他想那群人又怎么能理解自己一个小小作家的心意?还是算了。
有时候,很多时候,有这样一部分人。他们做事情,做事业,并不光光是为了钱的,理想吗?说不上来,或许只是一种天性的兴趣向往吧,一种感情的写意抒发。
一伙人在那争吵着,理论着,谈论着网络的价值,没有人再来管一直不发言的左惊月。
他的电脑屏幕也在不断的变换着,只是没有游戏,没有电影,也没有股票和的网页。
左惊月娴熟的勾勒着面前的电脑键盘,一次次在百度上搜索。
闫琦独自一人完成了午饭。
她没有钱,草草了事了一碗米线,那卖家很粗略的放了不少辣椒在里边,闫琦也就将就着吃了,填饱肚子下午还要继续上课。
吃完了也没有水可以喝,和身边的拿清风面纸擦拭抹了淡淡口红的靓丽女生相比,闫琦只能够用在路边米线摊位桌子上的粗糙卫生纸草草擦拭一下柔嫩的嘴巴。
身边的人都散的散聚的聚,左惊月那小子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她一个人显得有些形单影只。
闫琦深深喘了一口气,看了看路边的一个冷饮卖点,那里有纯净水卖,一元一瓶。
她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响当当的还有两个硬币。
闫琦驻足了几秒,眯了一下睫毛,走开了。
口中麻辣焦渴的味道依旧存在,还很浓烈,那老板放的辣椒也太多了,她忍不住咳嗽了两声,拼命的往喉咙里咽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