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风云再起
明月朗星,清风徐徐而来。
孔径般的梦境镜头被打扰而初醒,万风不禁打了一个寒噤。
这六月初的天气,上海竟然也有令人冷迈的环境包围。
万风头疼的欲裂开了,他用力的将手指掐着眉头,再揉了揉太阳穴,稍微缓解一下才舒缓了一口气,审视着四周的气氛。
他再看向四周,黑色的夜晚里,蒙胧的月色看不清楚任何东西,教学楼下的楼梯口,不断的涌出的人群,男男女女,声响也渐渐的纷扰喧哗起来。
蒙胧的色彩是来自天上的繁星,而盛誉中学里的大部分学生们则很乖巧的穿着了校服。
高中的校服几乎全国统一都是深蓝色的,而女生的校服里虽然有裙子,但是那老土的花边裙子着实难看,一般只有两种女生会穿在外边显露给人看。
一种是那种把所有心思都放在学习或者别的上边,一般都不知道什么叫爱美和修边幅的女生,一种则是像万美姗这样的极其美丽的女孩子,穿什么都好看。
可是万风明显不知道这些,当他还在那踌躇着到底该怎么找妹妹,这么昏暗的灯光下,那些穿裤子穿裙子,还有少许很出格的不怕挨批评的穿着诡异的学生已然一一从他的眼皮底下经过。
老师们也在此时一起下班回家,拿了一天的加班费,黑暗中掩盖不住他们喜悦的神情,同事之间的说笑声,声声震耳。
空寂的轻灵的夜空下,那看不清楚饿嘈杂声,让人闹心。
万风除了看见几道有点像万美姗的影子以外,就再难以辨别什么了。
无奈之下,他只能放弃自己的尊严,选择大声的喊叫,而且那喊声还必须要盖过了人潮才能显示其威力和作用。
万风索性憋足了力气,也不管是否丢人了,就要大声的撕吼起来,来惹得妹妹的注意人挤人的教学楼楼梯走廊里。
今天晚上因为下边几处楼梯道的照明灯突然坏了,所以黑暗中,经常看恐怖片的女生们一声声的尖叫如浪潮般此起彼伏。
是她们真的害怕吗?不是。
是她们真的爱哗众取宠吗?也不是。
只因为学习的压力太重了,好不容易有这样机会疯狂一回,因此便疯狂了。
被夹杂在其中的万美姗并没有大声的叫唤,或许搁在以前她也会活泼的疯玩把,可是现在,她仅仅会善意的微笑,仅仅微微的配合一下这气氛,做一滴大海里的水珠吧。
一身的规整的校服,上身是白色的衬衫,手上还抓着因为太热而脱下来的深蓝色的长褂子,下边是花边的短裙,细嫩白皙的小腿上缠绕着中学生特有的细腻的白色丝袜,粉黄色的运动鞋更加显露出了其青春恬静的味道。
万美姗的头发剪成了短发,说是短发,发稍丝丝屡屡到也稍稍垂到了肩膀。
本来在教学楼的楼梯道上轻盈的下着楼梯的万美姗,却被动的被拥挤的人群给挤的强迫着快速的下着台阶。
而且黑暗中她基本看不清楚楼梯了,只能跟着紧紧挨着自己的同学们,跟着感觉走。
尽管如此,她不是很适应也不是很舒服,而当她的同学在她身边拉着她一起喊叫一起享受黑暗中那充满神秘的体验的恐怖的感觉的时候,她也会配合着跟着轻松的说几句话,然后微笑着。
虽然没有人能看见,她只希望可以让人感觉到她的善意,和她付出来的温暖以及欣然。
盛誉中学的学校面积大,宿舍也多,食堂大,整个校区都不亚于一个悉尼歌剧院的大小。
所以能够容纳的学生人数也是众多的,以至于现在一个比较宽阔的楼梯却人挤着人,一时半会儿还结束不了,好似奔流的长江,始终没有截流的地方了万风睁大了眼睛也看不清楚到底谁是自己的妹妹,这么黑的天,哪怕看看到了有相似的人,也没有脸去一一的试验啊~
万美姗还在扭捏的下楼梯,人群中她越来越感觉到危险降临了,却依旧陪着身边的朋友疯狂的野玩着,刺激着。
一切源于配合的人最可悲,然而她又能主动的干些什么?
喧闹中,她仿佛听到了一种熟悉的声音,那喊声好似穿透了黑夜里的寂寞和凄凉,传达到了万美姗的耳朵里。
万美姗!?万美姗?你在哪里?我是哥哥啊!
万风尽力将声音喊的清晰又响亮,他本来就是练武之人,胸中的气息比平常人要多不止一倍,这样一声喊了出来,那自然是惊天动地震撼人心。
虽然此时所有人的心弦几乎被万风的嗓音震动了一下,但是场面却没有缓解的意思,依旧是嘈杂,依旧是吵闹,学生老师,人群没有秩序的从楼梯口涌现而出。
万美姗听到了万风在叫自己,不由间原来的警惕性和身体的协调性有了些闪失。
如此闪失,在这拥挤的人群里是非常危险的。
哥哥?呀!万美姗惊叫了有声,身后突然一阵推力,她没有抵御完全,脚下突然踩滑了,就要跌落下楼梯。
此刻虽然已经接近地面的第一层,可是若是一旦摔倒在楼梯口,后边的人群如潮水般打压过来,万美姗弱小的身子骨不知道会被摧残成什么样子。
哥哥?万美姗轻声的喃喃着,同时身体开始下落。
哎呀!万美姗你怎么了!身边的几位好朋友女同学发觉她有危险的时候已经晚了,她已然被人群所淹没住。
你们快救万美姗啊!她的好朋友女生们一齐喊到。
可是那些疯狂的野小子们,才不管这些细弱如蚊子的叫嚷,他们要赶快逃出学校这所大牢狱,去上网?去夜总会潇洒?反正他们有的是钱,干什么都行。
只是他们却不知道,上海大部分有名望的夜总会,均出自眼前一个穿正规西服的成熟男子万风。
他刚刚清醒过来,还在恍惚着的意志突然被几句话所惊恐住了,好似头上一盆冷水泼了下来。
哥哥?快救万美姗啊!
她怎么了?带着这个瞬间的疑问,万风宛如一头豺狼豹子,直接闪电般的扎进了喊声出现的人群里。
万风的利掌宛如一道霹雳,斩开层层的束缚,此刻他的心中只有一件事,如果我妹妹有事,你们全部都得死。
瞬间,只见几个黑暗中的影子被剥离,万风的身躯并不强壮,但是他那撼动自然的内力却可以将眼前的人群整个捣碎。
几个推着挤压万美姗的男生被万风无情的抛离,也不知道他们的身体在万风巨大的力道下被扔到了哪里,是生还是死,他现在只关心的是自己唯一存在的亲人了。
一种熟悉的温度在两个人的手心把握。
万风感受到了那是妹妹特有的细嫩的小手,手上的温暖如烈日骄阳的温暖传导到了万风的心脏。
万美姗?万风这般喃喃的道着,紧紧的将万美姗的手握了起来,然后整个人如一座大功率的钻井,直接钻入黑压压的人群,将无数的青春期正在长身体的男生的铜墙铁壁给阻拦开来。
无数的男生的脚下,胯下,身体的挤压,胳膊肘的尖锐,全部分压在万风的身上,他几乎感觉不到身体的哪一寸是没有被碰触到的。
可是,经历了这么多,如此场景哪怕生死相应,又能让万风心寒半分吗?万风身上重力如千斤灌顶,他的肢体正在经受无敌的考验。
骨头都快要散架了,但是最令他安慰的是,身体下的万美姗并没有丝毫的受伤,至少她还可以轻微的看着自己道:哥哥,是你吗?
不是我还有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有这么大的力气,在你们班级几十个男同学的脚下撑起来一片天空啊,啊!啊!
万风边说着,突然一声断喝,身体上的肌肉全部鼓胀,力量先是集中,然后瞬间扩散到各个部位。
万风宛如一张硬弓般,身体撑了起来。
还踩在他的身上感到很诡异的学生们,感觉到脚下突然裂开了,拔山而起了一个巨人,自己的身体在倾斜,被倾倒开来。
哥哥?别弄伤了我的同学。万美姗道。
好的,我尽量。
说是尽量,万风哪里管的了这么多,直接一个背脱龙尾骨的动作,将身上的人给甩了出去。
不过他到也不是很用力气,毕竟万美姗以后还要在这里生活学习,要给她营造一个好的环境,就别得罪身边太多的人,这是万风做人的经验月亮好像在天空里好奇的微笑,因为看到了这样一对漂亮帅气的兄妹吧。
星星也懒得揽月了,而是转下了光芒,一齐辉映着万美姗的美丽面容,她的娇躯在月光星朗下,是如此的璀璨温柔,光彩诱人。
两人走在回家的林上,旁边头上的垂柳时而打在额头上,搔痒下万美姗轻盈的抚去额头上的柳叶,那动作又在诱惑着黑夜里的精灵了。
黑暗中微微闪耀的河水,波光轻轻的舞动,好似在为河边的美人畅怀的游歌,歌声传达不出来,于是河水更加的焦急,督促的追赶着万美姗的步伐,她走到哪里,岸边也会惊起一片片深蓝色光彩的涟漪。
片刻,两人都没有说话,很久不见了的兄妹间,好似有一层透明的隔膜,在阻隔着两个人的世界万风还在微微的喘息着,你们高一的新生可真厉害啊,身体这么重,快把我压死了。万风貌似在没话找话说。
恩,哥哥,你今天怎么有空闲来看我啊?万美姗到是有些冰冷的问他,不过毕竟哥哥也是一番好意,她要礼貌优先的。
今天特别抽出来一点时间,咱们也好久没见了,有点挂念你,在学校最近还好吗?万风道。
学校里同学对我都挺好的,你放心吧。万美姗道。
学习最近怎样?连数列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万风,到是关系妹妹的学问。
成绩刚来学校时候有一点拖拉,毕竟才上高中,别人都比我积攒了许多知识了,不过到后来,老师主动给我补习,同学们大家也都热心帮助我,没问题的,我现在是全班前三名了。万美姗轻松的得意道。
哦,那帮助你的同学里,有男同学吗?万风问题中含有另外一层含义。
万美姗弯弯眉毛一怔,玩笑着说:哥哥你什么意思呀?
呵呵。万风就知道自己的妹妹最聪明,问什么也逃不过她的耳朵,你们虽然是高中生,不过现在是新时代了,一定有不少人在这个时候就谈恋了了吧。
万风到是很了解时事。
有啊,怎么没有,而且还多着呢,我班级里帅哥最多了,成双成对的也最多了,平时别的班级的美女们都来我们班门口往里边张望,还有拜托我帮她们牵红线的呢。万美姗兴奋道。
万风晕倒:我说小姐,你别只顾得帮别人牵红线啊,人有时候是要先为自己着想的。
我不需要啦。万美姗微笑道,伸手抚了一下头发上的柳叶,活泼可爱地笑了笑。
通过谈话,兄妹间的距离缩短了,毕竟是有亲情做基础的。
万风无奈,哥哥有点想操心了,万美姗,你实话告诉我,你孤单吗?万风的话越说越深奥了。
万美姗以最难以让人觉察的间隙叹了口气,道:我的事情,不用操心了,我心里有数呢。
那有帅哥富豪公子谁的追求你吗?万风非要追根究底了。
恩。万美姗挠挠头,道:哎,有是有,不过不过什么,追求的人多吗,肯定排成队伍了吧?姗姗,你可不能和老师交往啊,无论如何,哥哥也不能容忍比我大的年岁男人和你在一起。万风担心道。
哥哥呀,你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万美姗玩笑般的靠近万风,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
万风哭笑不得,要说起来,最近自己心里上确实是有点问题,可是哪里有时间去找心里医生啊,况且一直高傲的他怎么可能去承认自己本身有脆弱和缺陷?
你呀,就会欺负我,我问你正经事情呢!追求你的人到底多不多啊?都是些什么人啊?万风问道。
两人一齐走到了林草的尽头,又一齐上了石台阶,来到了一条街区的马路上,灯火的照耀下,七彩的上海光辉再现。
多着呢,而且都是厉害的人物,最厉害的,还有副市长呢!万美姗向哥哥解释道,告诉万风他想知道的答案。
副市长的儿子就想要我妹妹?哼!姗姗,不要理他,咱们怎么也要嫁给正省长级别的才说的过去。万风愤愤然道。
哥哥,你当我什么呢?那我不就成哥哥的棋子了?还是筹码啊?说的是气话,但是万美姗其实一点也没有生气,一脸玩笑的望着万风。
其实,她宁愿为自己的家人亲人去当棋子,抑或是筹码也开心。
姗姗,我希望你能够幸福,能够得到这个世界上大多数女人都得不到的幸福,可是这幸福二字,几乎全部都是由金钱和权势换来的,你能明白哥哥的话吗?万风侃侃其谈。
金钱和权势啊,哎,我到是不在乎这些。万美姗低声道。
你现在不在乎是因为你太小了,等你以后长大了接触了这些东西,了解了社会,就知道如今的哥哥是在为你好了。万风补充道。
万美姗这次并没有说话,用沉默来抵抗万风的功利论。
所以说,要是有喜欢的人,尽量去找那种有权有势有能力有背景的男生,哥哥一定会支持你的。万风一厢情愿道。
哎,看看再说吧。万美姗只能这样说了,既不违背自己的良心,也不让爱护自己的哥哥寒心,我尽力吧。
万风会心的笑了。
刚才你救我时候,有一帮女同学尖叫呢。你可知道他们为什么叫的那么疯啊?万美姗笑着看向万风。
那能有什么?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大呼小叫的,没办法。万风才没有心思理睬这些,也不深追究。
是因为哥哥救我的时候太帅啦,她们兴奋的尖叫啊。万美姗道出事情的真谛。
貌似现在的女人平时营养丰富,年龄小小便很容易发情。
哼哼,不是吧。万风干笑了两声。
才是呢,刚才要不是哥哥硬把我给拽走了,她们肯定又要鸡婆的把我拉一边开始询问你的**了。万美姗悄悄话道。
不至于吧。万风胆寒。
怎么不至于,哥哥就是人长的帅气嘛。
万风无语。
所以哥哥应该赶快给我找一个大嫂才是呀,哥哥也是三十多岁的人了,老男人了呢。万美姗撅起嘴巴道。
哥哥不老的,不是有句话说,三十岁的男人最抢手吗?万风无奈,现在的状况貌似和刚才反过来了。
难道这一对兄妹都极端的需要配偶了?万风在疑问这个问题。
自己也确实很久都没有和异性打交道了,他所指的交道是正规渠道上的社交,而不是上个星期天万风还在一家五星酒店里的和服务小姐的射交。
那就趁哥哥还年轻,快点给我找一个漂亮贤惠的嫂子吧。万美姗防守反击道。
好好好,我也尽量。万风不想谈这个话题了,他对于爱情的需求,一直就相当于没有需求。
万美姗安静了,万风也终于有机会喘口气,想这么早就回家吗?
还早吗?现在快要九点了。万美姗疑惑的问道。
对于女孩子来说,晚上的时间早不早,关键看她身边的男孩子的实力。万风飘飘然道。
怎么解释啊?
男孩子越有能力保护和维护女孩子晚归,那女孩子晚归的时间就可以适当延长,甚至可以夜不归宿哦!万风道。
恩,那以哥哥的实力看呢,我大概就可以一辈子不回家了。万美姗很会满足万风的虚荣心,也能开玩笑,这样女孩子最讨人喜欢。
哥哥可不是你男朋友啊,不能守护你一辈子的,你迟早要找一个实力绝对不亚于哥哥的人来,把自己托付给他,那样哥哥才能真正的放心。万风道。
万美姗又不说话了,看神情,她心有所思。
这个时候,万风敏锐的洞察力感触到了万美姗此刻脑海里在想什么。
哎,钱一啊,你都死了还要我妹妹想着你,她表面上一直说很恨你,可是女孩子的心底到底藏着什么?又怎会是你我这样叱咤风云的人物能够揣测的?有时间揣测的呢?你可真是死也不让我万风安生啊,不让我妹妹安生啊,你这个混蛋!
万风在心中愤恨的咒骂着,宣泄着心中的郁闷和对妹妹万美姗的同情,实在不忍心看她这样被回忆毁了一生。
万风突然眼睛一亮:姗姗,你看,前边有一家酒吧,陪哥哥去坐坐吧,今天晚上咱们聚在一起不容易,别这么早回家了。
这样好么?万美姗从来没有去过酒吧,也一直有早回家的乖女孩儿习惯。
放心吧,有哥哥在,保证你安全。说着,万风拉着万美姗的细长嫩胳膊就往前边的酒吧里走去夜凉如水中,酒吧里的歌曲飘扬到了外边,酒吧的玻璃门内,从远处看去,充斥着花红酒绿的色彩。
蒙胧的月色下,这地方显得绝然的让人沉醉。
只是此刻的万美姗却有一种不安全感。
哥哥,这种地方,我该来吗?
她仍旧脱离不了那种小女生的气息,在年轻人心目中,这场所始终是犯罪暴力和一切社会不和谐因素的聚集地。
进来呵,虽然这家店子不是哥哥开的,到关键时候他们也会给我一个面子的,放心了。万风此刻的一句话貌似万事俱备,一切安全。
可是他却没有想到一个疏漏,如此的拉着万美姗在满上海招摇,从此大家同道中人就都知道他有一个可爱美丽的妹妹了。
亲人,永远是刀尖上生活的混世界一族的软肋。
既然万风这般有信心,万美姗也不好打击他的积极性,于是跟在万风的身后,鱼贯而入。
到了那酒吧里,万美姗真的很惊讶的感觉道:这里一点乌烟瘴气的气息也没有,或许是因为还未到年轻人真正聚会的零点时刻吧,可是那悠扬的环境,红绿色搭配的色调,还有俊美歌手的让人昏昏欲睡的歌喉曲调,让她一时间回忆起来了许多事情。
只是在回忆这些的同时,再没有当初的那种丝丝屡屡的痛楚了,换而来的却是一种飘飘然的漫步云端的惬意感觉。
是感动,感动可以让人悲伤,也可以让人享受其中。
万美姗被这种感动所吸引住了,诱惑的她心头的小鹿一直跳个不停。
感觉怎么样?万风用力干了一下这里的气息,好久没有来这样的小酒吧了,自从五年前吧,呵呵。他开始回忆当初自己的雄伟世纪了。
恩,感觉还不错,没有想像中的那么缺乏安全感。万美姗实话实说。
万美姗站在原地不用,看着四周。
同时因为她的漂亮和那一身显眼的高中校服,此刻身边的许多人也在注目着她。
指指点点声声响起。
你看那边那个妞,正点吧!
是极品啊,还穿着学生服呢。
上去搭讪吧,来这种地方的,都很开放的。
再开放也没用啊,你没看见她身边那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吗,看上去是男朋友吧。
哼哼!男朋友!过一会儿我叫你们全部变成我的**朋友,哈哈!
身边两个不怀好意的家伙在洽谈着悠扬的音乐隐约蕴涵着某种释放,但是声音并不是很大,却可以直接渗透到人的心灵中。
只是一向谨慎的万风绝对不会把心思全部放在同一件事情上,这曲子还同化不了他全部的心志。
刚才两个家伙自以为悄悄说的话,被万风全然听进了耳朵中。
虽然他此刻是背对着两个不怀好意的家伙,虽然他还在用手指专业的给万美姗介绍哪种酒品好喝,哪种饮料最适合女孩子喝。
万风的心中却在生火了。
万风给万美姗介绍到了一半,停了下来,给她一个消化记忆的时间,同时自己转过了脸。
他邪邪的阴毒的眼神望着刚才两在远处靠边墙头坐着的酒客。
他们本来还在议论着,窃喜着,但是当看到万风的眼神后,一切都改变了。
那可以杀人的眼睛饱含着阴翳的怒火,好似就要爆发,却还在胸口蕴涵着。
但是一旦爆发,那就是火星撞地球的毁灭程度。
两个人的背后开始出汗,哪怕他们是最接近空调,最远离灯光的。
他是万风?其中一个人失神的道。
是他,是他,我知道他,我看过他的照片。另外一个人也吓的几乎破了胆子。
我们刚才说了什么?他听见了吗?
不知道,不过看他的眼神,正在盯着我们看,应该是听见了。
死了,他认识我们吗?
不会吧,我们这样的小人物,他不会认识的。
那还不趁他现在没有记住咱们的脸,赶快逃走啊。其中一个很机敏的人提议道。
是啊是啊,快走吧。
一个人冲着万风含笑的点了下头,意思是道歉了,然后灰溜溜的离开。
而另外一人也把手放在自己脸上,挡住了自己羞愧害怕的脸色,弓腰离开酒吧。
万风发怒的火红眼睛终于有了一点收敛。
一群垃圾。万风抛出了一句话,而后瞬间又转为了笑脸,回过身来。
万美姗还爱好奇的看着酒吧吧台上摆放整齐有秩的各种酒水饮料,并没有在意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万风微笑着将万美姗拉到了吧台边,两人一齐坐在了高跷的椅子上。
万风惬意的托起了下巴,服务生,我要杯威士忌,姗姗,你要什么?
恩,我也不知道,都没有喝过啊。万美姗茫然道。
呵呵,那就每一样都给你来一杯,到时候慢慢品尝吧。
万风潇洒的冲着服务生打了一个手势,我要威士忌,给这位小姐来些适当的饮料和酒水,你感觉她能喝的都上来一杯吧。万风的大方让服务生惊喜万分,还没见过来这里酒吧,如此点东西的呢,看来他这个月的提成今天就要赚大头了。
片刻,那琳琅满目的酒水饮料上来,万风只拿了他的一杯威士忌,便自顾自的喝起来。
万美姗不知道该喝哪些,也不知道什么适合自己,也只好每一杯都抿一小口,最后确定下来一个橙黄色的半透明液体,哥哥,这个挺好喝的,是什么呀?
万美姗在试酒的过程中,也算是喝了不少,此刻已然微微有些醉意了,娇嫩的脸蛋稍微有点见红。
呵呵,你喝的是鸡尾酒,别用手端杯子,直接放桌子上用吸管喝就可以,不然手上的温度会影响酒水本身的质量的,这种酒不冰就不好喝了,这种酒,喝起来要的就是那种彻骨的冰镇感觉。万风博学道。
哦。万美姗撇了一下嘴唇,将手中的喇叭花形状的玻璃杯子放在吧台上,低着头片刻便抿上一口,感觉还是蛮好喝的。
回家的路上,万美姗已经喝醉了。
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喝醉,还好是在万风的身边,如果是她一个人在外边,又或许是和心怀不轨的男生在一起的话,她就危险了。
小丫头,说什么不能喝,说什么这种地方不能进的,现在醉成这个样子,比我见过的许多女人的酒量都高多了,呵呵,也真不愧是我万风的妹子啊。
万风背着万美姗,稍微带一点蹒跚的在黑暗中行走。
他突然感觉到很舒心,有机会给妹妹付出这么一点,他的担子相时也会轻松一点吧。
万风激动之余,又有点伤心。
哎。他叹了口气,感觉肩膀上的妹妹是那样的轻巧,又是如此沉重。
万美姗,到大门了,你有证明可以进去吗?万风可还记得下午时候那个坚持的门卫,没兴趣再和他较真了。
万美姗醉的很沉,哼哼了两声,就没有回音了。
万风无奈的在初夏夜晚的凉风里伫立,万美姗?万风想问她要通行证,可是又害怕会吵醒她,于是矛盾成难过。
万风只好无奈的的观望着二八七大院的大门,传达室的灯火,在这漆黑的夜晚并没有亮起来,万风疑惑。
他向前走近了几步,再仔细的看向那深邃的传达室里。
隐约的,万风可以看清楚几个人影子,但是他并没有任何的心理紧张,反而却很可笑,可笑那几个东倒西歪的人影。
原来下午被雷帝一一打昏的警卫们还没有清醒过来,这到并不希奇,雷帝的水平,那一掌拍下去的人,几小时就醒过来了才叫奇怪呢。
万风可笑的是,直到现在,这大敞着的院落的大门,理当过去不少人了,发现这三个警卫的人也应该有不少了。
但是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原因,没有一个人报案或者上来关心管理一下。
现在的人,越有势力,就越胆小了,谨小慎微,没出息。万风自言自语道。
身后的万美姗又嘤咛了一声。
万风没有在意这些,背着万美姗进入了小区里边。
夜深人静,有不少的别墅里还在开着灯火,找在地上的鹅卵石星星点点的,和天上的繁星交相呼应。
万风带着万美姗进入到她的商品经济大厦里,到了电梯上,万风依旧没有将妹妹放下来,她已经睡的很熟了。
为了不吵醒妹妹,万风小心翼翼的,一点响动都不想打草惊蛇。
保持安静是在黑道上混的人的基本素质,如果这一点都做不到,当鸡鸣狗盗初打家劫舍的时候怎么能次次都全身而退?
到了门口,万风知道是万美姗的家,却没有办法开门。
此刻要开门就要找钥匙,钥匙应该在万美姗的口袋里或者书包里,可是现在万风连一个支撑的地方都没有,要是拿钥匙就要把万美姗给放在地上再拿了,那样万美姗也就被惊醒了。
妹妹每天劳累的上学,本来她就比别的同学学的少学的晚,想赶上来就更难了。
而现在她不仅赶了上来,学习成绩还一直保持在班级的前三甲,而且她所在的班级是全年级里的重点实验班。
万风也是个会体谅人的人,只是他只会体谅他所喜欢的人。万美姗作为他的妹妹理当有这个地位的。
万风正在门口为难,黑暗中他也不敢有什么响动,所以走廊的声控灯一直休息着没有被万风的皮鞋和地板的撞击声惊醒过。
然而,哪怕是一点点的响动,却也逃脱不了隔壁那中年妇女的耳朵,她仿佛有顺风耳的能力。
万风还在踌躇,却看见了一道白光,刺眼的照射向这边,万风怕惊吓了万美姗,赶忙转过身将自己的前胸对着那白光。
又见到了下午熟悉的面孔,万风疑窦这个女人下午不睡午觉,难道晚上也是夜游神?
俗话说:女人的美丽是睡出来的,怪不得眼前的中年女长相这么丑陋,原来是不爱睡觉的原因。
而且爱多管闲事的她,着实让人烦恼又不好说她,毕竟是邻里之间。
怎么啦怎么啦怎么啦!?三更半夜的这是谁啊?女人的声音好似奔流的洪水猛兽袭击而来,扰乱着万风的思维。
万风赶忙冲着她嘘了一声,意思是你给我安静下来,后边的万美姗正在睡觉呢。
女人看见了万风的样子,看清楚原来就是下午来找万美姗的那个小伙子,再仔细看看他的身后,万美姗正在香甜的熟睡着。
令万风感到很诡异的,女人阴险的笑容出现。
这个老太婆在打什么歪脑子?万风这般想道。
怎么了,你们俩,怎么不快点回房间休息啊?女人冲着万风挤了一下眼睛,在他身边小声的道。
那声音面色让万风感觉,她并不是因为顾及到万美姗的安眠而故意降低了声音,而是为了向万风阐述自己激动而又害怕抖出来他什么秘密时候才发出来的长舌妇特有的诡异声腺。
万风汗颜。
恩,钥匙在她的口袋里,我怕把她给吵醒了,正在想怎么拿。万风如实道,只怕那女的不能够如实的理解。
中年妇女撇了一下嘴巴,很显然她不能够完全相信万风的话,不过处于好奇,她还是要上来参合一下。
呵呵,我来帮你们吧,你把万美姗给调过来,我来拿钥匙。中年妇女飘飘然来到万风的身边。
万风也没有别的法子选择,此刻只好转过身去,让那中年妇女在万美姗的身上反复的翻找。
想必此刻那女人所希望找到的并不是钥匙,而是万美姗已经不是处女的证据吧?
只可惜苍天很负有心人。
中年妇女最后还是没有扒到避孕套、避孕药、避孕试纸之类的东西。
万美姗身上除了十几元零钱,也就只剩下那一串响叮当的钥匙了。
女人无奈,很失落的将钥匙放在万风腾空的手掌心里,叹惋了一声无聊。
而万风却还要忍耐着给她道谢一声,表示回礼,毕竟有她,今天万美姗才能够安心的休息。
万风背着妹妹把房门的锁反复的摆弄扭转了一阵子,才打开了门,顺手伸进去将门庭的灯打开,然后带着万美姗进去,顺手又将门关上。
那中年妇女被拒在门外,很不满的道:却,也不请我进去坐坐喝杯茶,不知道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还以为是什么好姑娘呢,才几岁啊,就找男的同居了,不会是当别人二奶了吧,看这个男得也不像是个有出息的样子,现在的高中生啊!哎!
中年妇女叹息了一阵子才撵转着不舍的脚步离开了,回到自己的房间,或许她又要反复的琢磨这没有任何价值的癔想了吧。
万风将门又反锁了一下,如此保险,他才更有安全感。
将万美姗背到了客厅里,发现了沙发,犹豫一下,还是去了她的卧室。
万美姗的卧室很整洁干净,少女特有的清澈纯洁的气息对着万风扑面而来。
万风打开了万美姗卧室里的灯,是台灯,他摸索的半天才打开,惶惶的灯光下,房间里明亮了些许。
万风终于有机会休息一下了,他把万美姗轻轻的放在了那张单人床上,帮她摆正身姿,才稍微舒缓了一口气。
好热啊,这里很闷热。万风轻声的自言自语道。
他没有去开窗户,而是将房间里的空调打开,调节到了二八度,可以让自己于万美姗都清凉一下,也透透气。
万风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来,放在一边的写字台上,衬衫的领子也解开了两个扣子,顿时感觉畅快了许多。
自己也别去洗澡了,陪着她这样单独待一会儿吧。
万风这样打算着,就坐到了万美姗的身边。
那张卡通床单的单人床很宽敞,完全可以容纳下两个人的身躯,可是万风还是有分寸的,并没有躺上去。
即使他再累再辛苦,也很在乎自己妹妹的想法,他只是像现在这般的望着万美姗,坐在她的身边低着头静静的看着妹妹就很满足了。
万美姗的眼眸时而轻轻的颤微两下,或许是在做着什么梦吧。
女孩子的梦总是多的,并且富有粉红色的幻想。
但是万风眼中的妹妹,笑容欢乐背后却仿佛始终隐含着一些悲伤的东西。
万风伸手去轻轻的抚摩着万美姗的额头,将她的鬓角处的长头发撩到一边。
片刻,凝视了良久,万风有点凄凉的微笑,哥哥,对不起你。
他这般自责的,心中酸楚很不是滋味,忍不住低下了头,在万美姗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如此才稍微缓解了一下心中的痛楚。
此刻的万风,如果老天能给他妹妹一生一世的幸福快乐的话,或许要他的半壁江山也是足以的。
然而精神不是物质的绝对等价,即使平衡,也没有方法去实现换取。
万风知道万美姗的心灵回不到过去了,这半年来他一直在弥补妹妹的生活,想把她所缺少的幸福温欣补偿给她。
可是岁月无情,过去了的时光,就像流过银河的流星,坠落了就永远回收不回天宇了。
妹妹的额头是那样温暖,皮肤细腻的和当年自己的妈妈一样,万风吻的自己的心都酥软了。
他的眼睛稍微有了点湿润,是感动,想起了一家人,如果没有卢森堡,是多么幸福的一家。
他不会去参加黑社会,妈妈也不会死,妹妹也不会受伤,一切的罪孽都来源于万天刚,是他害死了自己的妈妈,是他逼着万风去进入黑道,是他没有照顾好万美姗才让她被人欺负,是他自己自作自受乃至死也死的不明不白。
他理当是死在万风的手上的。
万风想起自己没有亲手杀死自己的父亲,而痛心疾首起来,眉头微微皱起,双唇肃穆的抿着。
又是夜晚了,夜深人静,没有拉上的窗帘,窗户外蔚蓝的空中明月高悬如水中仙子。
万风有万美姗陪伴,第一次感觉夜晚也是如此的美好,如此的耐人寻味,精致的可人。
哎,妖魔鬼怪,怎么今天晚上不来骚扰我了?是因为有我妹妹在吗?呵呵!万美姗你实在是太善良了,善良到那些平时死在哥哥手下的人的灵魂,见了你也不再来难为哥哥我了,真希望你能够永远在我身边呀,可惜,可惜,我不再是小时候和你一起挖泥堆城堡的那个时刻保护着你的哥哥了,你需要另外一个人来保护,我也迟早要退居二线的。
万风望着窗外的星空,在欣赏一下这优美的夜空影射下自己妹妹的美丽,不禁陶醉,却也叹惋兄妹俩不可能一生都有许多机会,能够这般的陪伴彼此了。
时间一直在流失,再过几个小时,万风又要开始一天繁忙的工作了。
因为今天的清闲,哪怕是从百忙之中,抽出利用小半个下午的时间来陪伴万美姗,明天的工作也同时被积压的更多起来。
明日想必又是一个累的要命的日子,是该找一个好帮手了,可惜若大一个上海,能人有野心的人是不少,却没见到一个德才兼备的人,万风暗叹人生在捉弄他,社会变态畸形了。
就让这几个小时,都耗费在万美姗的身上吧。
想着,万风最后看了一眼万美姗恬静的样子,静静的安宁的妹妹一直陪伴着自己。
他安心的关上了台灯,就这样趴在了她的身边,跟着睡去。
东北,x城市里的一所新居所里。
这是左惊月临近学校买下来的一所商品房。
在东北,有这样一套一百多平方米的房子,是不少人的梦想。
房价最近涨的让人大跌眼镜,房地产和股票成为新一代人们爆福的代名词。
东北人猛,野,豪爽,但是未必真的大方奢侈,因为他们没有南方人的财富,有时候泥菩萨过河,先要养活自己再去考虑别人吧。
而左惊月是个例外。
仅仅是少年初成的他,就已经身价连成了。
天青帮年轻的新主人,自从父亲左天龙生病住院后,左惊月已经接手天青帮有一年时间了。
帮会在东北只手遮天,在左惊月的操作下也没有半点含糊。
一切都运转的很好,并且欣欣向荣,他本身也是个能者,可以胜任爸爸的基业。
今天是零七年高考的日子,莘莘学子们不知道怀着什么样的心情步上了战场。
刚刚上了高一下学期的左惊月被通知放假,学校里的老师都出去为高考的考生们监考了。
x市中心医院里,爸爸依旧安详的躺着。
患了半身不遂和癌症的人不能动缠,痛苦可想而知。
左天龙却依旧坚持着活着,他的命一直都是他自己挣扎来的,他要看着儿子有出息,可以在帮会里立足了,才肯放手安息吧。
妈妈郑青是个好强的女子,一直以来跟随着左天龙,在年轻的时候两人一起卖白粉起家。
现在的天青帮的名号,一个天字,一个青字,就是根据这两夫妻的名字命名的。
高中生活是紧凑的疲倦着,左惊月又要负责打理帮会里的事情,百忙中的少许时间也要想着去陪伴爸爸。他少少年级已经有几根白头发了。
郑青石了解儿子也了解丈夫,一天不见面没有关系,左天龙也不会怪罪左惊月的,就让儿子在自己的时间里休息了。
她一直希望的东西却和丈夫不一样,女人嘛,混了这么多年了,看的东西也多了,就了解的更清楚。
什么方法都是活,如今他们天青帮在东北独树一帜,资产百亿,却又能如何?难道可以治好左天龙的病吗?可以让夫妻俩长生不老吗?
相比之下,郑青更希望自己的儿子可以走正道,至少两道都不误。
将来左惊月考上大学,才是她的心愿,只是碍与家中老公的期望,郑青也必须支持左惊月来当帮会里的一把手。
本来郑青一个强女子,作为帮会的新龙头,接替生病入院的左天龙也是理所当然的。
毕竟她也是天青帮的元老之一,而且是左天龙的妻子,现在不是旧社会了,垂帘听政没有人会神经般的在背后说你闲话,只要有势力有实力,女人一样掌控整个世界。
只是左天龙希望在生命的最后看到儿子的成长和辉煌,那么郑青也只好退居二线了。
妈妈怎么能和儿子睁强夺胜呢?
左惊月偶尔才有悠闲的时间,今天一天的空余算是多的了。
他只身在空旷的一百多平方米的属于自己的空间里,帮会的事务最近并不是很多,大部分由手下一些头目来囊括了,他们都是左天龙以前的亲信,至于这一点,左惊月很放心,东北人本身就很讲义气和诚信。
他这个年龄的人,本当是要么好好学习,要么用心泡妞,要么认真打电脑游戏的年龄。
可是左惊月已经经历了太多了,多少的阴谋诡计勾心斗角早早让他的心沉寂在一个自己的空间里,和身边的大部分同学有代钩。
哪怕是空闲的时间,他依旧没有选择的在房间里发呆。
左惊月在想,想该去干些什么,好象除了听父母的吩咐,为大家付出,给手下以吩咐,他就再没有别的事务选择了。
不想当木头人,却始终是个木偶的左惊月嘴角一撇,笑了,无奈。
脑袋里空的像一个没有装水的空空如也的水缸,在烈日下暴晒着,干枯的要炸裂了。
左惊月摇头,漫无目的的坐在自家的写字台前,伸手摸摸旁边的笔记本电脑。
顺滑的金属质感。
上网吗?
他在考虑。
总不能老上网吧,况且,上网又能干什么呢?
网络游戏?一点也不现实,骗人的鬼把戏。
qq聊天?谁也不认识谁,哪怕是认识的同学,说什么废话,浪费时间,而且彼此都没有真话,不断的美化自己,还不如去美容院。
看网页?都他妈的是黄色信息,左惊月已经腻了,想要的话随便找个高档的酒店,里边拉皮条的女大学生应有尽有。
听歌?他会被那些音乐扰的头疼欲裂。
看电影?好假的镜头,还不如看邻居家的猫睡觉,抑或是看蚂蚁上树有意思。
左惊月把手从笔记本上移开,又放弃了一个选择,那款ibm刚买没一个月的五万多元的行货,就这样被闲置了。
左惊月喝了一口水,啧啧嘴巴,看天花板。
又是片刻,周围静的让人害怕。
左惊月百无聊赖的抽出了面前的抽屉,胡乱的在里边那一堆琐碎物品里扒扯起来。
逐渐的,左惊月的眼睛稍微有了一点亮光。
一本日记本被他抽了出来,从深邃的杂乱物品里扯出来。
左惊月笑了,似乎记得,曾经年少的自己,也有这样幼稚的习惯。
那日记本已经很老久了。
左惊月翻开了从前的自己如果时间忘记了转,你还会说爱我到永远吗?
如果你的爱一直在,我还会沉沦到现在吗?
如果沉沦并非无聊,我想我也会坚持这样下去吧!
因为没有了你的爱,这已经是我唯一的选择,在生的世界里寻找乐趣,等待死前最后一次注视你的眼睛。
沉默的云雾弥漫,芸芸众生,脑海里找不到哪里是我的归属,一支烟,半支烟,等到最后的一丝火星散去,青春遇见我的双瞳,仍旧残留的是左惊月的心,也许还依稀尚存吗?
望着那日记本里清秀的文字,左惊月的兴趣突然提了上来。
回忆吗,如果你无聊到连回忆也没有的时候,就可以去见上帝了,左惊月还不用去见上帝。
他又喝了一口水,举手翻开了曾经自己亲手记下的东西没有可能,真的难以想象以左惊月这种态度生活的人,竟然还可以蒙混到初中三年纪。
这是神话般的历练过程,也是以后左惊月寥以的传奇。
而在叙述左惊月同学这一段传奇之前,他先要面对的是初中最后一次考试,也就是传说中的第三次质量检测。
黑暗的初三让人睁大眼睛也看不到光亮,而前两次的辉煌已经过去,左惊月以蝉联全班两次倒数第一的成绩完美的完成了垫底的任务,给了其他同学在极度的虚荣心的驱使下瞻仰他颓废的遗容的机会。
明天就是三质检考试的前夕,现在全年级已经进入了白热化的战斗状态。
老师每天忙乱如蚂蚁储存冬眠的食物般积紧,不断的往自己的班级里搬历年的考卷,有名的讲义,试题等等。
想必那校长对中考成绩优秀的班级老师一定有着丰厚的奖赏许诺。
学生的忙乱在于抓瞎,不知道考试靠什么,便什么都要复习,努力到了最后学的都忘记了,复习的也不知道东西南北,只好从头来,再忘记,再重来,所以说复习是一件循环的事情。
其实在中考中,考到的知识不过是平时学习的百分之一罢了,而我们却要为这小小的一,去辛苦的度过那一百倍的辛劳,着实有趣的紧啊。
简单的介绍一下了主角目前的生活背景,现在该详细点介绍主角本人了。
此人名字叫左惊月,石头的石,破烂的破,天才的天。
这个名字起的很有想象力,而更有想象里的左惊月将自己的名字解释为拾破烂的天才。
该斯就读的这所中学,是东北省全x市最有名的中学,也是一些富家子弟梦寐以求不惜重金赞助费将自己的子孙后代送来受寒窗之苦的国家级别重点中学三江中学。
据说在文革动荡时期,这所学校就已经很有历史了,当时学校的创办人仅仅有三个人,父亲叫江大海,母亲叫江小溪,儿子叫江中流,三个人都姓江,所以起名三江中学,很贴切的名字。
既然叫三江中学,不仅名字气势大,学校的规模也是对的起三江这两个字的。
学校的整体规模有一千多亩,这对于一所中学来说,在全国算是鲜而有见的了。
校舍的面积占据了学校面积的三分之一,这也是学校赖以生存的法宝,毕竟没有校舍就没有办法让学生住校,不能住校就失去了远方地区的生员滋补,对学费创收以及校园食堂来说都是一笔不小的损失。
剩下的面积用来建筑教学楼和娱乐设施以及美化校园的建筑经管群,经过多年的历练和积累,学校现在缺少的已经不再是金钱,而是教学能力深厚的教师和有名的天才学生。
作为国家级别的重点高中,已经连续三年没有一个考上青华大学(很牛的大学)的学生了,这也是令学校领导们苦恼的秃顶多多并且夜夜催白发的重大教学事故了。
前几年,学校因为要积累资金,策划能够让本校上市成为公司,迈出私立办学民主化的创世纪的第一步,毅然提高了学费和赞助费。
然而,由于当今社会的畸形状况,高徒出贫门,富贵生猪脑的事情屡见不鲜,所以学校的这一制度无疑是阻挡了许多头脑伶俐,成绩优越却家境贫寒的学子。
在江大海校长同志边乐呵呵的看着帐户里的数额不断增加而x市统考中三江中学的平均分一再下滑的情况下,眼见再不尽快制止自己的曾经辉煌一时的学校就要成为堕落富家子弟的据点。
江大海校长同志终于痛下决心,将高额的学费降了一半。如此,像左惊月这样贫民阶级的人物也有出现在三江中学的机会。
其实左惊月的家境是富裕的流油的。
可是身为东北黑社会老大的父亲左天龙,为了让儿子懂得挣钱不容易,也为了让他早点自立,和许多有钱有势的父亲不一样,父亲左天龙早早的让左惊月出去打工赚钱交学费,自己的生活费也要靠自己的汗水力气去赚,不到时候,父亲是不会给他任何享乐的机遇的。
当时的母亲郑青反对左天龙这么做,可是反对有什么用呢,丈夫的心意她也可以理解,然而如此苦了孩子,做母亲的却于心不忍了。
于是,郑青经常会到左惊月自己租的房子里去照顾他一两天,帮忙洗洗衣服,做顿好饭什么的。
当然不舍得请保姆,也不会偷偷的给他钱,郑青也是个好强的女人,既然丈夫的做法对儿子有好处,既然是她和左天龙的儿子,哪怕再不忍心,左惊月理当比别人多吃点苦,这样在往后的岁月里才能够比别人走的更远。
而左惊月的出现无疑是本校降学费提分数录取的一大失策,因为如今破败成绩的左惊月,在小学的时候学习成绩却是非常之好,好到什么程度?
获省级数学奥林匹克竞赛一等奖,国家级物理竞赛二等奖,新概念作文大赛一等奖。
在小学的时候,左惊月是校园里玉树临风,人见人夸的才学少爷,学生会里的副主席。
在校外的一些事迹,同样的当年勇就不想再提了。
一切的破灭都来自于一个女孩子。
都说女人是祸水,厄运来的正好是能让主角刻骨铭心的年龄,一四岁。
她是左惊月从懂事起就认识的女孩儿,名字叫闫琦,有点男性化的名字,可是人却是个温柔的像水一样的女孩儿。
在左惊月的父母还没有通过卖白粉发迹前,他们一直是闫琦的邻居。
而后来石家的家境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左天龙和郑青也就搬到更好的别墅里去居住了,只留下这所已经变卖了的房子给左惊月,让他每个月都要向那新房主交纳一样的房租,着实算是一对变态的父母了。
从那以后,左惊月就一个人住在这里,他的身边就是闫琦。
至于左惊月为什么是校学生会副主席,而屡屡在学校里的成绩也只能排在年级第二名,就是因为有她闫琦的存在。
闫琦是学校里校花级别的人物,一直都是,不仅学习好,一直保持在年级第一名的位子,让左惊月在初中紧赶慢赶就是赶不上。
而且她品学兼优,平时帮助老师校领导料理学校班级的工作事务,办事效率也是一流的。
她是学生会主席,很多学生会的能人都是因为倾慕她而来应聘部长等职位。
而作为一个女孩儿,数理化和她的英语语文水平都好的出奇。
而且身为女子,并没有仅仅钻刻于小资主义的言情文和散文上,闫琦饱读三国水浒,对金庸古龙等人的武侠巨著也是顺手捻来,书中每每英雄大侠,儿女情长,爱国保君,锒铛小子的事迹她都能耳熟能详,并且和左惊月探讨一番。
在一定程度上,左惊月在她面前总是有些自卑的,自卑的背后仍旧想超越她,或许这就是每个男孩身体激素里天生的不服输因子吧。
无论如何,闫琦和我们的主角左惊月都算的上是青梅竹马的一对了,而左惊月也一直保持着那一份纯真,一直到初中,都没有牵过闫琦的手。
左惊月曾经做过一个决定,那就是只要自己的学习成绩能够和闫琦打一个平手,就开始拼死赖活硬追她。
左惊月想过,凭借自己在学校的人气,优越的学习成绩和很好的家境,况且自己长相虽然不是超级无敌帅,也算是有魅力的少年了,追求她应该不成问题吧。
虽然闫琦一直都非常的优秀,让许多人以为她是个极度清高的女孩子,可是和闫琦住对门的左惊月却真切的明白闫琦的性格。
她,绝对是一个平易近人的女孩儿,平时虽然不多说话,可是,沉默是矜持,那如溪水般动听的声音还是一直在左惊月的心中缠绵着。
一直缠绵到了六年级升学考试的前夕,左惊月坚持没有把我喜欢你四个优美的字眼说出口。
在考试的时候,左惊月很巧合的就坐在闫琦的后边,靠的她那么近,几乎能够在答卷的同时闻到闫琦身上发出的那诱人的清香,以至左惊月每每能够在花香中微笑恬然的答完考卷。
因为住在邻居,两个人一起坐公车来考试,考试的前后互相鼓励,然后交卷几乎也是在同一时间,再一起并肩回家,聊着今年升学考试和往年的差异经验以及今天的考试内容。
虽然老师挑名了话,让学生们在考试的每一门结束后都不准探讨任何题目,怕对题对出了错误的答案影响大家在下一门考试中的信心。
然而,在闫琦和左惊月这样的优等生面前,对对题目简直是家常便饭,一直对到了家门口,两个人的脑海里也都是一路亮绿灯,没对出一道错题。
艰苦的小升初中升学学考试一直持续了五天,终于宣告结束,考的左惊月脑袋里除了闫琦就只剩下那些该死的物理定理,化学方程式和数学字母了。
最后一天考试结束,两个人回家,仍旧是一路纯洁的话不少却没有丝毫的肌肤之亲。
到了住宅小区,上楼上到三四楼的中间夹层(两人住在四楼的对门),左惊月终于憋不住了,脸堵了个通红,我说闫琦,那个,你先别回家。
闫琦转过身来,望向左惊月,有点疑惑的问道:怎么了,左惊月,有什么事吗?
恩,那个,我左惊月无言以对,但是这样留着人家不让人家回家却没话说实在也说不过去,可是一向文学造诣深厚的他今天却吐字如金,着实又想不出该怎么把心里的话提出口。
恬静的闫琦微笑的靠近了左惊月,怎么了,有什么话就直说吧。闫琦的眼睛里默默含着秋水,好象瘦西湖面上的微波在轻盈的荡漾。
望见闫琦的眼睛里的温情,左惊月稍微镇定了一点,有一件事,我觉得你应该是知道的,就是这么多年了,我们从小到大,一直是邻居。
是啊,我们一直是好邻居啊。闫琦回答道。
恩,是的,而且我们一直在一起上学,在一个班级,在六年级分班后又是同桌,呵呵!连考试的时候都是前后位子,呵呵!左惊月傻笑着挠挠后脑勺。
是啊~我们一直都是好朋友嘛!闫琦激动的道。
啊!?难道我们一直都只是好朋友吗?左惊月惊恐的一蹦老高,强调了一下那个只字。
这下闫琦到是有些疑惑了,怎么了?还有什么关系吗?闫琦有些莫名道。
难道,你不知道吗?左惊月睁大了眼睛问道,急切的等待答案。
知道什么呀?闫琦表示苦恼。
哎呀!怎么会这样呢?你怎么会不知道呢!左惊月更苦恼道。
知道什么呀?闫琦也被这个不是问题的问题给吸引住了。
知道什么?你怎么会不知道呢?可是,难道你没看出来吗?不会啊!我都已经知道了,可是,你却不知道,这不正常啊!你明明是应该知道的啊?左惊月好象要叫救命了。
可是,左惊月,你到底是想说什么呀?刚考完试,你是不是受什么惊吓了。本来闫琦想说受什么刺激了,可是真怕让左惊月受到了大刺激,于是改成惊吓二字。
不是。左惊月一脸居丧,无可奈何的低下了头,不知道怎么继续诠释下去。
无论他怎么在左天龙的魔掌下经历着人生的种种磨练,年仅十四岁的左惊月依旧是一个感情傻瓜。
那么,你想要我知道什么呢?左惊月,妈妈还在家里等着我,她说让我考完试早点回家,她要给我做好吃的饭犒劳我呢,而且爸爸也帮我去联系外地的恩,总之,我现在有点忙,左惊月。闫琦话中意思左惊月耽误她太多时间了。
啊?你说你爸爸去联系外地什么?难道你要搬家到外地吗?左惊月此刻就像是个荒唐的小子,嘴巴张的老大,一脸的呆滞样,头发蓬乱是刚才自己着急时用手抓的。
呵呵,我都已经和你报了本市的三江重点中学了,怎么会搬家到外地呢,爸爸去外地是帮我联系点事,没什么大事,你别担心了,就算是出去旅游一躺吧。闫琦给左惊月以宽慰。
哦,那就好了。呼!左惊月总算是舒了一口气。
那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家了,以后有机会再来找你玩。闫琦清澈的大眼睛望着左惊月,嘴边微笑的起了两个小酒窝,甚是可爱。
呵呵,那好。傻瓜一样的回答,望着不会搬家的闫琦,左惊月暂时忘却了他本来的表白问题。
爱可以暂时封存,只要心上人还在身边,只是这一次,他却要为没有胆量说出口的话而后悔了。
再见,左惊月。
再见,闫琦。
闫琦转身上楼,去敲自己家的门,一个年轻的少妇开门出来,哎呀,闫琦考试结束了,我的乖女儿,快进家里来,看妈妈给你做了什么好吃的。
妈妈,我想先喝点水,胸口有点不舒服。
好的好的,妈妈给你倒杯热茶。
我自己来吧,您先去忙饭菜吧~等爸爸回来了就能开饭了。
闫琦进去了,接着是关门声,左惊月的神回过来,想起今天的告白还没有一个结果,甚至比原来更朦胧了。
她到底喜欢不喜欢我啊?一点也看不出来。等她旅游回来我一定要大胆的说出来,这个暑假是个好机会,左惊月,你是个男子汉,加油!左惊月一边给自己打气,一边上楼。
砰!
啊!好疼!左惊月用自己的额头当了自己家门的敲门砖。
开门的也是一个年轻的漂亮的少妇,哎呀,是我的好儿子破天,怎么样,考试还顺利吧?呵呵,看笨妈妈都问了什么傻问题,这样的小考试对我的儿子来说还不是小菜一碟,快进屋,换件好看的衣服,妈妈今天也没给你打招呼就来看你了,呵呵,你爸爸本来还不同意呢,说让你一个人面对考试,他呀!就是个老顽固,先进来休息一下,我儿子要升初中喽,孩子长大了,一会儿妈妈带你去帮会里找爸爸,咱们一家三口今天下馆子去。
郑青把左惊月一把揽到房间里,问寒问暖无微不至,自言自语也不管左惊月是否在听。
母亲的话一多,孩子们总是当耳旁风了。
左惊月六神无主的在母亲的自言自语下进了家门。
这两个星期的时间,对左惊月来说,是对中考过后的彻底的休息。
因为他终于可以将那些讨厌的书本全部卖给了收废纸的。
小学六年的书本,算起来一共超过了两千元,可是全部卖给了那收废品的大叔,收到手的却二十块钱不到,比黑道上贩毒品的买卖收益都大。
哪怕如此,那收废品的大叔还是好心的让了左惊月的妈妈半斤废纸才算的帐。
二十块钱被充公,转换成了左惊月卧室里负责遮挡窗户的一条卡通窗帘。
一个男孩子,床边的窗帘上竟然是可爱的粉红小丸子,也是他妈妈能想的出来的。
两个星期,左惊月彻底从中考前那段黑暗的岁月里解脱了出来,满身焕然一新,不仅是父母给买了新衣服,理了新发型,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阳光般的气息。
又过了一个星期,儿子争气,升学考试的成绩出来了,左惊月懒散的靠在自己的小卧室的墙角,望着父母两人挤在电话前,一脸凝重鬓角带汗浑身颤抖的两人四手抱着一个电话筒查儿子升学考试分数的情景。
想不到一向清高的帮会老大,爸爸也来关注自己的成绩了,可见他们都还是很关爱自己的。
左惊月理当能够理解父母之所以让他现在吃苦以后才能够甜蜜的苦心,只是理解之余,也难免有些少年的叛逆。
当时的左惊月摇头微笑,成熟的面容上,心里只有一句话: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查出来的分数只能用四个字概括:皆大欢喜。
当时省内统一小初中的总分是七四六分,而左惊月或许是因为就坐在美丽闫琦的身后,所以在考试中rp大爆发,很荣幸考了全校第一名,七一三分。
其中左惊月的数学成绩和物理成绩全部满分。
化学在解答题中因为忘记写解:字,所以被逐情扣了一点五分。
英语和语文成绩也相当高,政治稍微疏忽一点,不过这已经是全校第一名的状元成绩了。
而我们的才女闫琦也没有让大家失望,虽然这次让左惊月赶上了自己,得了个第一名。可是,同时闫琦也以七一三分的高分和左惊月并列成为校园里最后阶段考试的金童玉女。
同时,两人在全省的五十七万同考学生排名中,并列第一七位,可谓在x市家喻户晓,扬名力腕了。
当时两人还没有被正非常紧缺人才的三江中学正式录取,那小小状元的花名册上,两人的名号就已经在校长江大海的眼中闪烁不停了。
在被三江中学的教导主任亲自登门造访的时候,左惊月还在卧室里自觉的学习英语。
他自学的英语等级已经过了国家pets标准,对于一个刚刚小学毕业的十四岁学生,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
最后,左惊月以初中三年免一切学费书费,并且直接被编入初一年级重点实验班的优先资格,进入三江国家级重点中学。
而一直没有见到闫琦的左惊月,当时并没有欣喜若狂。
被夸奖被奖励对他来说已经惯例,司空见惯并非没有价值,而是没有了激情。
可是同时,他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见到闫琦了,心中不觉有些担忧。
他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当初只知道她要离开,去外地旅游,却一直杳无音信。
于是左惊月开始寻找,食不甘,夜难寐,当他知道闫琦已经搬家的时候,一路追到了乡下的县区。
左惊月不明白为什么闫琦要躲着自己,就算不想和自己在一起,也没必要峒野。
三江中学是在x市市中心坐落,路途遥远,除非是她不想上学了?
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向父母撒了谎,借口说母校老师同学要举行个夏令营,便带着各种疑问和忧虑来到x市城边的小县城,离开了自己居住了十四年的房子,第一次算是出了x城市……
都说改革开放这么多年了,农村都富的淌油了,可是x市周遍县城这里的光景却破旧不堪,甚至到处充满了垃圾站特有的味道,让左惊月不敢恭维。
或许长期居住在这偏远的小县城的居民们都已经习惯了,可是在城市中心娇生惯养的爱干净的左惊月若不是为了寻找闫琦,他着实忍受不了这里地狱般的环境。
难道最爱的女孩儿竟然住在这里?是那个最爱干净?最天真纯洁?最高贵幽雅的闫琦吗?可能吗?
通过一番普通话夹杂家乡话的打听,社交能力极强的左惊月很快和这里的几个村民打成一片,找到了闫琦的新家。
一套红砖瓷瓦的平房,占地不会超过三十平方,远看大概不过三间房。
走近了看更是残垣断壁,一副经不住风雨摧残的摇摇欲坠的样子让左惊月着实感觉这房子似乎顷刻就会倒塌下来。
这个就是闫琦的新家?她身边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套房子连院子都没有,遮风挡雨成了最大的问题。
左惊月走近房门,看见那木制的大门上边被虫子钻了无数孔洞,门是虚掩着的,他的心痛了,也怀疑了。
这不可能是闫琦的家吧?
一定是自己搞错了,对于闫琦这样如花似玉的整洁的公主来说,这样一扇破门,怎么能挡住这边缘的山村里没有法制的色狼呢?
左惊月经常在媒体上看到一些越偏远的地方,法律就越难以制众。
他叹气同时,手轻轻的扶着门上已经生锈的铁环把手,隔着薄薄的木头门,却听到了里边闫琦的父母争吵的声音。
谁让你去买这么多处理青菜的!不是让你买肉回来炖吗!?男声来自闫琦的爸爸。
你让我怎么办!想买肉!?下半月还过不过!你以为自己是大款啊!女声同样叫嚣的厉害,是闫琦的妈妈。
现在女儿都成这样了!你他妈的还想着以后!?操!没了女儿,我们谁也别想有以后了!闫爸爸风声鹤唳。
那你说怎么办?你以为我想这样?我也不是没有办法吗?呜呜呜闫妈妈竟然抽泣起来.
左惊月的手摸在腐朽的木门上,不觉间听的入神,轻轻的推了一下。
吱!的一声响,夫妻俩的争吵停下了,四周只剩下乡下老屋周遭特有的浓郁的浑浊的土气。
门,开了。
夫妻两人转脸过来,发现了左惊月。
首先开口的还是做母亲的,女人历来都是个细心的个体,左惊月和闫琦平时的感情,她自然是看在眼里,记挂在心上。
闫妈妈脸上还带着泪痕,她用衣服袖子匆忙的擦拭了一下眼泪,同时装作惊讶的叫了一声:怎么是左惊月啊~你怎么来这里的?你妈妈知道吗?闫妈妈硬是挤出来一个微笑,笑的很痛苦。
左惊月微笑一下,带一点腼腆的道:阿姨,闫琦她在这里吗?
闫爸爸今天脾气不大好,白了碍事的左惊月一眼,道:没听见大人问你话吗?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你爸妈难道不知道你来吗?
左惊月看局势对自己不利,为了见闫琦,只好先忍气吞声先作答闫爸爸的话:叔叔,我通过一些邻里关系,打听到这里,我爸妈都在家,他们知道我出来了,不会担心我的。左惊月并没有如实说自己是撒谎才出来家门的,作为一个优等生,没有一个大人认为他会撒谎。
孩子,先坐会吧,闫琦她正在里屋休息,现在可能还在睡觉,等一会儿她醒过来了,你再进去吧。闫妈妈客气道。
好的,阿姨,那我等一会儿。左惊月并没有问太多问题,虽然在他心中已经种下了无数的疑问,可见眼前的形势,自己还是话少点的好。
左惊月坐在旁边的一张椅子上,想起了曾经到闫琦家玩时,她卧室里以前那张粉红色的转椅,若有所思。
妈妈,让左惊月进来吧,我醒了。娇弱含蓄的声音传来,左惊月感觉头皮顷刻麻了,脸烫的好象个锅炉,只有她能让他有这种感觉。
闫妈妈看向左惊月,左惊月很有眼色,马上又站起来,向闫琦的父母恭敬的一点头,叔叔阿姨,我先进去看她了。
哼!闫爸爸冷哼了一声,也不知道他是在给谁生气,拿钱来,我去该女儿买些好吃的菜!说着,他向闫妈妈伸手要钱。
我哪还有钱?闫妈妈皱眉头道。
我前天不是刚刚把厂子里发的防暑降温费给你吗?闫爸爸没好气道。
就那点钱,我不是给女儿说着,闫妈妈转头看了看我,好象有什么话说不出口般。
我转过身去,向闫琦的房间走去,装作不关系他们的谈话的样子离开。
好!你没钱,自己有!我去给女儿买好吃的去!闫爸爸赌气出去了,只留下不知所措的闫妈妈在房间里。
左惊月知道此刻去劝慰她不是个好选择,还是让她在空房间里安静一下吧,自己也该去见见朝思梦想的女孩儿了。
又是一道有声音的木门,开门的同时,吱啦!一声响,好象来到了很古旧的房宅一般。
闫琦正躺在一张床上,半身盖着被子,靠在床头,脸色苍白的看着我。
她本来皮肤就很白皙,现在更白了,嘴唇上仿佛布下了一层孀。
明亮的眼睛失去了往日里的光彩,瞳孔里好象很暗淡,可是尽管如此,闫琦依旧保持着那种整洁利落纯天然的气质,头发有秩的飘落在左肩,脸蛋不怎么喜悦却也很有精神的望着左惊月,一种天然的婉约气息抚面而来,这就是天仙般的她。
左惊月,你过来坐啊。闫琦说话有气无力,却字字都烙印在左惊月此刻的心神里。
左惊月站着愣了片刻,才缓过神来,将门关上,走过来坐在闫琦的床边。
看见她,左惊月的心突然沉静了下来,原本的担忧和旅途的奔波也荡然无存。
左惊月有些痴痴的望着闫琦,欣赏她的美貌和气质同时哀怜闫琦的憔悴。
你怎么来这里了,叔叔阿姨都还好吗,他们知道你来吗?同样的问题又出来了。
这次,左惊月并没有撒谎,停顿了一下,还是如实说了,我撒谎出来的,给爸妈说学校组织夏令营了,就出来两天,坐车到这里来看你。
谁让你来的,我又没同意。闫琦有些不高兴了,俏脸沉了一下,轻轻的白了左惊月一眼,其实她也不是生气,只是左惊月来的唐突,他一个初中生,路上出了危险可就坏了。
呃,我,我因为担心你,所以就来了,而且那么久都没有你消息,你也没有告诉我一声就搬走了,所以,所以左惊月说话又有些吞吞吐吐了。
这一下,闫琦反而不禁莞尔了,她那狡黠可爱的小酒窝,左惊月好久都没有看到。
你呀,来了就来了吧,记得以后别这么冒失了。闫琦伸出苍白的小手,在左惊月的头发声摸摸,帮他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累了么?
恩,不累,呵呵。左惊月傻笑,一到闫琦身边,他的之上就急剧下降百分之五十。
来找我有什么事吗,不会只是因为担心我吧?闫琦有预见的道,咳,咳咳!闫琦突然剧烈咳嗽了两下。
你怎么了?左惊月赶忙站起来靠过去,伸出两个爪子却不知道该摸哪里,扶闫琦也不是,两手空空在那傻站着也不是,好象个白痴木头人。
闫琦咳嗽一阵,向左惊月摆摆手,示意没有什么大碍,别担心,有点伤风,时而咳嗽一下,帮我倒杯水吧。
哦,好的。左惊月收起抬在半空左右不是的爪子,赶忙拿起床头柜子上的红色暖水瓶,左手端起一个反扣着我杯子,将暖水瓶里的热水向杯子里倒。
哗哗的水声响起,同时冒出了些许的白色水蒸气。
呵呵,一看你在家就是个不干家务的少爷。闫琦嗔怪道,强烈的忍着不让自己咳嗽出来,她不想看他担心难受的焦虑样子。
恩,很少自己倒水,平时都是妈妈做些家务,因为学习比较忙哈。左惊月找借口道,其实他家一直都是喝饮水机里的纯净水的。
水杯被他颤颤巍巍的捧到闫琦的嘴边,闫琦轻轻的抿了几小口,柔嫩玲珑的下巴碰触到左惊月的手背和手指上,闫琦有一点微微害羞,而左惊月激动的心里发癫就快失去控制把水杯给扔了。
闫琦咽了几口热开水,感觉稍微好受些,她恬静的歪头看着左惊月,发现他还在愣愣的捧着水杯凝视着自己,装作恬然的无奈说:我喝好了。
啊?哦!是啊,我知道了,不好意思。左惊月把水杯放回原位,重新坐在闫琦身边,这一次,坐的更近了。
两个人的沉默。
左惊月,你找我还有什么事吗?闫琦继续刚才的问题,这一次,她的声音更下了,以免再引起咳嗽。
其实没什么,就是担心你,想长久不见,所以有点想你,来看看你。左惊月没有胆量把问题深入,正在心里鼓动自己。
哦,那除了看望我就没别的事了吧~闫琦问道。
恩,是。左惊月想都没想就下意识的回答。
那你现在也看完我了,赶快回家吧,别让家人担心你,趁现在还是白天,下午还有一辆回城里的车,你就搭乘那一辆走吧。闫琦不是想送客,只是担心他一个书呆子的安全。
哦,好,恩不!不对!我有话对你说,闫琦!左惊月突然激动起来,他不能再离开了,好不容易找到他,他想把所有的说出来,无论她是接受还是拒绝,他都要说,不能再浪费机会了,从青梅竹马的那一刻起,他已经浪费了十四年。
此刻,左惊月的两只手正紧紧的握着闫琦的肩膀。
闫琦感觉身体很疼,娇弱的身子被左惊月有力的大手激烈的握着,她感觉很充实,有一种从来没有的绝对的安全感,她喜欢这种感觉,可是肩膀包括身体已经开始疼了。
左惊月,你把我肩膀握的有点疼了。闫琦只好礼貌的回避道。
哦,对不起。左惊月又冷静下来。
没关系,你想和我说什么?这次可不要问我知道什么不知道什么呀?有话就直接说出来吧,我都会认真倾听的。
左惊月会意的点点头,眼睛望着闫琦清澈的如一汪湖水的眼睛,那俊俏秀美的脸庞,左惊月平静中又夹杂着半分紧张的说: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闫琦,从小,我记得很清楚,从我们的认识的那一刻起,我就对你有了很好印象,小学,在我们一起上的学校里,一起度过了六年,我才明白了对你的那一种感觉原来叫爱,可是我仍旧没有告诉你,仅仅是默默的看着你,而现在,我想我没有理由也没有力气在忍受下去了,闫琦,我~好爱你!
左惊月的眼睛里尽是虔诚,此刻,最坦诚的基督教徒想必也没有左惊月一半的真心,他实在是太爱闫琦了。
没有了她,他就只会是行尸走肉般生活,在得知了升学考试成绩的那一刻,没有她的分享,他一点也感受不到什么叫做喜悦。
忍受着爱一个人而不告诉她,虽然美其名曰纯洁的暗恋,却是那么痛苦,这痛苦,左惊月忍受的有多深,埋藏的有多压抑,只有他自己清楚。
两双清澈的眼睛,豪无一点瑕疵的注视着。
左惊月在等待一个答案,有可能是让他转身就走的答案,也有可能是他将她带走的答案,可是无论如何,他依然会爱她。
我闫琦欲言又止,此刻,她不知道该如何告诉她。
告诉他爱他?闫琦在心里酸苦的笑了。
算了,他们是不可能有未来,还是不要伤害他了。闫琦将喉咙里的眼泪努力的向下咽,咽,咽!
可是,泪水好似决堤的洪浆,汹涌而出,流在苍白的脸颊上,好象滚烫的岩浆,舒服快意同时又灼烧的疼痛。
闫琦,你怎么了?左惊月伸手想去帮她拭去脸上的泪水。
别碰我。闫琦淡然的道,嗓音有些颤抖,却不容怀疑。
左惊月的动作静止住了。
泪珠在闫琦的脸上缓缓的滑下,好象这十四年纯洁的友谊一样滴落而下,那么的低贱,那么的可笑,顷刻就被蒸发了。
左惊月也感觉有些热流在心头,他疑惑的等待着闫琦的下文。
我们,不可能的,左惊月,你回去吧。闫琦这次的语气异常的平静,她已经整理好了思绪,此刻已经如死灰般的心境是不会为了自己的私欲伤害他的。
为什么!?这怎么可能!?这绝对不可能?难道你有其他喜欢的人?难道我还配不上你?闫琦,我是真的好爱你!相信我,相信我啊!左惊月近乎疯狂的哀求道。
我已经说了,我们不可能,或许你很爱我吧,但是我闫琦停顿了片刻,好象做了很大的决心般,还是说出了那句绝情的话:对你没感觉。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我不可能感觉出错,我的洞察力一样很好,我不可能错的!你一定是喜欢我的,一定是的,闫琦,你冷静一点,好好想想,你怎么会你怎么会这么回答?
左惊月的嗓音已经有些颤抖,他感觉整个天地都塌下来了。
虽然已经做好了准备或许会被她拒绝,可是她是仙女是女神,自己攀比不上也是件平常的事,他曾经无数次的用这样的道理来安慰自己,可是今天面对了残酷的现实,却还是接受不了。
那一刹那,左惊月认为自己永远也不会快乐了。
你不会,你不会不喜欢我的。左惊月激动的过了分,开始用手握住闫琦的肩膀,来回没命的摇晃她。
闫琦被摇晃的难受,本来身体虚弱的她,刚刚经历了痛苦的逆反心理的抉择已经痛苦不堪了。
此刻在左惊月的摇晃下,闫琦好象飘落在风中的凄凉的树叶,毫无招架之力,只有轻轻的哀求:左惊月,别,别,放开我,好难受啊她的声音细若蚊吟。
左惊月仍旧拼命的摇晃闫琦,意图她能够清醒过来,好让她听自己爱语,我好爱你啊!
左惊月的眼泪终于也夺眶而出,他的心神坠落地狱。
停下来!!你滚开!!闫琦终于生气的怒喊出来。
不许碰我!流氓!你走!我不想再看见你!闫琦奋力的将左惊月挣脱开来,眼光中含着泪水如泉涌般滚滚流下。
左惊月愣住了,他的手松开,好象机器人般木讷了片刻,苦笑徜徉在整所小房间里,我,不会忘记这句话的,对不起,我来错了。
话说完,左惊月转身就走,也不给闫琦解释的机会了,况且他想她也不会再有什么解释了。
左惊月,怎么走了?闫妈妈见左惊月好似一匹脱缰的野马般冲出了自己的家,疑惑上了心头。
左惊月没有再搭理闫妈妈,这个时候他的世界里已经不再存在任何东西,这十四年来学到的人文礼节,社会科学,全部在他的心中沉没。
所有的一切努力难道是为了自己?不是为了一个人,而她却无情的抛弃自己,那么这一切也没有什么分量了。
左惊月心中这般思考着,他直想大声的吼叫,无数声的呐喊,将心中的压抑告示天下。他跑出了闫琦家,跑出了村子而此刻房间里的闫琦脸上已经挂满了泪水,连续的咳嗽着,她颤抖的用苍白的手去端刚才的水杯。
杯子里的白开水已经凉了,而她端在嘴边,希望喝下去一点可以稍微解除一下咳嗽哮喘。
好不容易忍受住了一阵剧烈的咳嗽,杯子沿放进了嘴中。
当柔软枯涩的小舌头沾到水面的同时,闫琦直感觉胸口突然一热,热的发烫发疼,喉咙瞬间一甜,她又忍不住声嘶力竭的大声咳嗽的一下,那声响好似要人命般。
杯子里的水被震荡出来,洒落在了床上,洁白的被单上刹那被染的血红,闫琦的嘴角带血,水杯里的水已经完全化作了赤色,一股子腥味浓郁的挥发在房间里。
闫妈妈刚刚进去房间想看个究竟,却发现眼前这般景象,惊呼一声:闫琦!我的女儿!
而此刻闫琦已经虚弱的一翻白眼,手中的水杯随着身子一同倒下,好似坠落的风筝,失去了控制。当身边的一切都破灭,对一个人来说,他有两种极端的表现。
一种是发奋图强,无论原来多么的破败,也要拼上去给自己喜欢的人一个样子看.
而另外一种则是心如死灰,毫无斗志,无论之前自己多么丰采,也再也提不起精神,就此堕落到社会的最底层中,沉沦。
惨遭失恋痛苦的左惊月,则是选择了第二种活法。
从此日月无光,天地黑暗,左惊月度过了炼狱般的暑假,终于磨到上初中了。
日子是这般的过,时间是这般的流淌.
心志的改变就来源于一个女的,恶果尽皆来源于雌性,可笑吗?可悲吗?
如果谁真正懂得爱情,谁也不会觉得当时的左惊月软弱的可耻。
而更加让人痛恨和难以解释的日子,接二连三的发生在刚刚升上初中的左惊月身上依旧是那一冻让人感觉熟悉的居民楼,楼上的世界发生了一点变化。
这里有两个孩子上初中了。
一个是男孩,名字左惊月,一个是女孩,名字叫闫琦。
在左惊月回来后,大约两个月漫长的暑假过去了,依旧没有丝毫闫琦的消息。
左惊月从来没有这般,这般的孤独过。
从前爸爸妈妈离开自己,他一个未成年的男孩子独处在一所中等大小的房子里,却没有感觉任何寂寞,难道仅仅是因为邻居是闫琦?
他不想承认这一点,却被同样一个思维扰乱着脑际,第一次失恋就搞的那么失败,可谓一败涂地。
没有闫琦的左惊月,就宛如没有了水的世界,干枯了,浑浊了,堕落了,倒下就等着死亡了,即使活着也是如僵尸一样苟延残喘。
左惊月现在才明白,原来自己生命中,一直最重要的人,不是父母,也不是自己,不是老师,也不是成绩,不是打工赚来的钱,不是奖金荣誉,而是此刻伤害他最深的那个还在远方,并且自己不知道在什么样的远方的女孩子。
左惊月累了,疲倦了,脑海里沉寂的意志,也在这一个月的混沌中被打的七零八落。
他不想再学习了,他不知道学习后为了什么,挣来的幸福又可以赋予什么人?
可是,正当他每日都在自己的小房间里踌躇,一天仅仅一顿方便面,这样熬到了即将开学,一场说不上惊喜的惊喜又重现了。
闫琦回来了。
而且还是居住在原来的房子里,和左惊月是邻居,双方依旧是相隔几米的距离。
这天大的消息,对左惊月来说,矛盾重重。他想弄明白,在她的身上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于是,他又一次去找闫琦。
在房门口敲门,左惊月感觉那相隔了一扇门的空间里,仿佛和以前不一样了,气息和感觉,那种温馨的意境消失的几乎殆尽。
但是他仍旧坚持等着闫琦开门,哀大莫过于心死,左惊月的心,至少还有一息尚存。
开门的不是闫琦,而是她的妈妈。
闫妈妈的装束让左惊月几乎惊呼。
她头发凌乱,口红抹的很有形,眉毛修到了鬓角,还画蛇添足的打上了貌似可以勾引男人原始**的深蓝色眼影。
左惊月汗颜,不会是天要踏下来了吧。
闫妈妈没睡醒的声音问道:是你小子啊,怎么了?来找我们家闫琦吗?
左惊月还没来得及回答,只听见房间内里的一声粗犷的男声传来,任佳?干什么呢!我都快软了,再不过来我可不给钱了啊!?
年纪尚且比较小的左惊月皱眉头琢磨着这句男声说的话,心中阴沉了下来。
日,好了,马上过来,他妈的才几分钟你就软了,你还是不是男人!闫琦妈妈冲着房间深处吼叫道。
左惊月的心情已经跌落到低谷了,他所认识的闫琦妈妈,原来绝对不是这个样子。
那个贤妻良母形的女人,如今竟然放荡的好似小姐,不,她已经是小姐了!
刚才那男的是谁?可能是谁?无论是谁,左惊月都能够断定,那绝对不会是闫琦的爸爸的声音。
从长相和闫琦有几分相象的闫琦妈妈身上,那放荡的气味里,左惊月感觉到了不安,爸爸不见了、妈妈也变成这般,闫琦的生活又会是什么样子?
小子,你到底有什么事啊?没看见我正忙着。闫琦妈妈没好气的冲着左惊月道。
我我是来找闫琦的,她在家吗?左惊月怯生生的道,好象闫琦妈妈可以吃了自己一样。
哦,你果然是来找那个小逼呀,她出去打工赚学费去了。闫琦妈妈若无其事的道,好象口中的人不是自己的女儿,而是多年的同性夙敌一样。
左惊月震惊。
干什么呆楞愣的,你是不是要去找她?闫琦妈妈不耐烦道。
她在哪里打工。左惊月双手紧紧攥着拳头,一双冷目望着地面,问闫琦妈妈道。
哦,大概现在在小区门口边上的加油站吧。女人思索着拖着腮,看天花板道。
恩。左惊月应了一声,便转身离开。
真他妈没礼貌,怎么教育的,也不给阿姨说声再见就滚蛋了,还想泡我家闫琦。闫琦妈妈不屑道,然后重重的关上了门。
片刻过去,如果仔细的将耳朵靠在房门的缝隙处认真听的话,房间里似乎传出了轻微的呻吟声。
啊……哦……恩恩……啊……
是闫琦妈妈的声音左惊月好象一头发狂的狮子,向居民小区的门口跑去。
他现在只想知道闫琦在哪里,到底在做些什么,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最近的闫琦都这么奇怪,有什么苦难,为什么不和自己说呢?
左惊月到了吵闹的街区,街道上的行人车流无休止的流淌着。
下班的,补课放学的,游玩逛街归来的好象身边的一切陌生人都和他们无关,每个人的面孔下边,都藏着真实的自己,那虚伪卑鄙劣质的灵魂。
在这些众多劣质的灵魂里,左惊月看到了一个亮点,纯洁的姑娘,比以前要消瘦许多了,正在一所中型的加油站外弓着腰,给一辆轿车加油。
傍晚了,夏天惨烈的阳光下,左惊月是那样的冷,冰凉的感觉让他的手指麻痹了。
左惊月走了过去,马路上的车水马龙中,一个少年随风而过。
闫琦娇弱的身材,正在一个大汉的注视下,给那个家伙的轿车的油管输送着柴油。
她的鬓角好象有晶莹的东西,滴滴的汗珠也没有闲逸时间去擦拭。
左惊月靠近过去,和那开轿车的汉子对望了一眼,汉子向左惊月投来了鄙视的眼光,小孩子,别在这里疲,到一边玩去。
左惊月没有理睬他,而是站在闫琦的身边,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先生,您的油,两升灌好了,一共是六十元整,最近我们搞活动,只手您五十元。闫琦抬起头来,望着那车主道。
车主拿出一张一百的钞票递给闫琦,坏笑着道:小丫头长相不错,多给你一半不用找了,下次我来加油,也要专门找你给加啊。男人说着,摸了闫琦的头一下。
闫琦用力的将那汉子的大手甩开,放尊重点!
耶……这丫头片子还挺硬呢!跟你爷我硬,你看你这里的生意是不想做了。说着,那男人又要冲着闫琦伸出脏手,这次是直接向她胸部上摸去。
闫琦虽然努力去挡,可是她毕竟身体孱弱,不是那野蛮莽汉的对手。
左惊月看不过去了,他从小就是在爸爸石云天的棍子下边练武练大的,哪怕眼前是一个一米八几的大人,左惊月也毫不在意。
他出手扒住那男人的臂膀,男人只感觉身体上半身向被春藤完全饶住了一般,手伸到了闫琦的身边,却再也难以向前一分了。
左惊月,你怎么在这里?闫琦忧郁的眼神中,望着左惊月,好象找到了一把很大很大的保护伞一样,却又不敢即刻便躲到伞下边去,因为感觉自己不够格了。
闫琦,你退后两步,我来解决这个垃圾。左惊月凛然道。
爸爸教授给他的功夫,包括帮会里几个元老叔叔,时常也会教导左惊月几句打架战斗方面的技巧,可是他却从来没有实践过,今天终于有机会在此演示一下了。
男人上体不能动,就只好挪动肥胖的下身,出脚来踩左惊月。
左惊月眼疾手快,根本不把他的慢动作放在眼里,左惊月闪了一下,让那男人一脚踩了个空。
随后,左惊月将自己的腿别了过去,拐住了那男人的腿,直接打了一个弯。
他反身就旋转了起来,也不想后果,就这般使出了爸爸手下一个头目曾经教授他的一个反身扭断身法。
功法到不是非常致命,但是对于这样一个业余的社会低档次小老板来说,左惊月这样的一个武术世家出来的十四岁少年,已经可以够他受的了。
啊……!那个男人一声厉吼声,恐怕是要疼死过去了,想象一个人的骨头被扭转了二百七十度,那将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左惊月没有动几下,也没用多大的力气,汉子就倒在地上蜷缩着站不起来了。
而且顺着地面打滚,不断的呻吟,和刚才气势汹汹的那一张嘴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左惊月也很无奈的看着他,在地上丢人现眼。
闫琦跟了过来,左惊月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你以后最好老实点。左惊月冲着那人道。
同时,闫琦将手中的一百元钱甩在了汉子的脸上。
那男人已经疼的快昏过去了,自然没神经去考虑身边左惊月和闫琦的反应了。
从加油站里又出来了几个人,全部都穿了红色的加油制服和红色的太阳帽,为首的一个中年男人过来冲着闫琦吼道:你怎么对待顾客的,当初你来应聘的时候,我怎么告诉你的!?
闫琦说:不是,是他刚才姑娘想解释什么。
然而,服务业里,永远都是客人至上的。
所以那加油站的老板下边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既然入了我们这一行,就别给我清高,清高你就没有饭吃,快去给客人陪礼道歉。
闫琦固执在站在原地不动。
你不去就给我辞职!那老板威胁闫琦道。
那我辞职吧。闫琦言语中没有一点生气。
辞职之前,也要把这位客人的油钱给交了,再加上医药费,怎么也要有一百元,而且这半个月来,你的月薪也别想要了。那老板很会打算道。
我,现在我身上没有钱。闫琦为难了。
我有。左惊月掏出了自己打工挣来的工钱。
没想到的是,闫琦出手把左惊月的钱包推到了一边,冲着那老板道:钱,我一星期之内会给你的。
可别赖帐啊,你的学生证和家庭住址可都在我这里掌握着呢,别看你是个未成年的姑娘,我要是报警了,你也别想跑,也不会留情的,到了少管所里,那加油站的老板开始向闫琦说明事件的厉害关系。
恩,我知道了,一个星期之内,我会用钱来换我的学生证的。闫琦执拗的就是不要左惊月来帮她付钱,将左惊月挡在了身后。
那个倒下的汉子看有加油站的老板给自己出头,他还想再谩骂两句什么来解气。
左惊月洞察到了他的心理,雄鹰一样的眼神望过去,那汉子直感觉到此刻怒气迸发的左惊月可以将自己给大卸八块了,于是尚且有一点智商的他选择了保持沉默。
那加油站的老板看闫琦是个老实人,况且女孩子也比较在乎名分,应该不会赖帐的,才放过了二人。
左惊月拉着闫琦的手走了。
左惊月拉着闫琦,从脚步缓慢的移动逐渐升级为奔跑。
两人因为体力不支而喘息着,可是左惊月依旧不反过她,直到来到了两人小时候喜欢一起玩耍的小区旁的这座偌大宁静的园子里。
花园里香草缤纷,靠着河边,景色说不上制胜,也可以称其为优美了。
你干什么啊!放手!
闫琦从左惊月的手中挣脱了出来,然后很气恼的样子,面色红扑扑的带一点怒气的望着左惊月。
她还在反复的揉捏着自己那只被左惊月的大手无情的紧紧拉扯过的小手,手心手背和手腕如今都很疼,左惊月在焦虑急躁的时候也不懂得什么是怜香惜玉了。
左惊月沉默了片刻,向来是火爆性子的他,此刻要让自己冷静下来,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左惊月突然发现,原来自己想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或者他根本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吧。
你到底想怎么样?能不能别来打扰我。闫琦却更加强硬的向左惊月温柔的道。
闫琦你好像变了。左惊月很无神的道。
他感觉到此刻的闫琦好像陌生人一样,陌生的自己都不知道该和她说什么了,两个人仿佛都没有了共同语言。
是的,人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就要适应环境。闫琦冷冷的说。
可是,不可能!你不是我认识的闫琦,你绝对不可能变化成这样的!左惊月癫狂。
我可以不变,但是那样我就会死,被生活的压力逼迫死。闫琦很平静的说。
能告诉我,你身边到底发生了什么吗?左惊月道。
你还是不要知道了,其实也没什么。闫琦明显是不愿意说。
求你,告诉我,只要你告诉我,我就不会再缠着你,我只要你给我一个清楚明白,难道这样的要求算多吗?左惊月迫切道。
只怕我说了,你还会继续缠着我。闫琦这般想。
只要你说实话,我绝对也会信守诺言。左惊月破釜沉舟道。
哎闫琦叹气。
左惊月静静的等待着,两个月艰苦的谜团,他希望在这一刻全部揭开。
呵呵。闫琦却突然诡异的笑了,那笑声那笑容,让左惊月感觉害怕,那是一种成年人才有的看破了世界的笑容。
其实很简单就可以说完,你不用这么紧张。闫琦道。
闫琦左惊月皱眉头感觉不对。
首先,是我得了白血病。闫琦道。
左惊月震惊。
然后,白血病不是很重,算是初期的病体,所以还有的救,可是也需要一大笔钱。闫琦继续说。
左惊月稍微有了一丝安心,只要闫琦安全,他就有开心生活的希望。
所以,家里的钱全部都花出去了,都是为了我,为此,妈妈的工作没有了,还欠了许多债务,把以前家乡的房子也卖出去,总之就这些事情,很烦琐,但是缘由和目的都是为了钱而已。闫琦有些厌世的道。
左惊月认真的听着,他的疑惑还有所保留,刚才,我看见,不,是听见,你妈妈在房间里,还有一个男人,但是,他却不是你爸爸。左惊月不知道该怎么叙述下去了。
不许说下去了!!闫琦突然发疯似的拉住了左惊月的肩膀,让他住口。
怎么了?左惊月被摇晃着,还是问道。
闫琦突然哭了,仰天大哭,中间还夹杂着笑声,一时间悲愤交加着讽刺的喜悦,让左惊月也跟着心痛悲伤起来。
爸爸和妈妈离婚了,家里为了我,一切都没有了,全部东西都变卖光了,只有现在的房子也是租的,为什么救我?为什么救我啊!?还不如让我去死!!闫琦倒在了左惊月的怀抱里。
男孩伸长了手臂,将女孩儿紧紧的拥揽在怀里。
时间凝固在那一刻,光芒和空气也穿透不了当时两人的界限。
他们的感情融为了一体。
拥抱着的泪水,把左惊月衣襟都打湿了,或许她这两个月以外,所经受的痛苦和悲伤,要比他不知道多多少倍吧。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左惊月也忘记自己是什么时候从家里出来的了,只感觉四周的光线逐渐灰暗了。
是晚上了吗?真想一直这样拥抱下去,直到永远吧。
闫琦颤抖了一下。
左惊月的心脏又重新跳动了。
闫琦离开了他的怀抱,低着头沉寂了一会儿,双方都没有说话。
左惊月看着闫琦满面泪痕,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闫琦淡然的道,现在你都知道了,我说的也绝对是实话,你可以放过我了吧。
左惊月证了一下,闫琦,你现在遇到了困难,应该来征求我的帮助才对啊,我可以帮你的,别依靠你自己啊,让我在你身边陪伴你吧。
闫琦摇头道:你还是不明白,我配不上你的,或许原来有可能,但是现在,我和你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不会的,在我心里,没有一个人能比的上你的价值。左惊月焦急的说。
我的价值不是你一个人做主的,你父母绝对不会同意的,我也没有脸面去做你石家媳妇,我已经不是从前的闫琦了,放了我吧,回到你的生活里去。闫琦很坚定的道,却也包含了些许的失望。
我的父母?呵呵,他们管不到我的,你相信我,我会让你幸福的,我爱左惊月向个争抢玩具的孩子,恐怕眼前的珍贵被别人抢夺而去,极度的焦虑着。
闫琦伸手挡住了左惊月的嘴巴,阻止他要继续说下去的字眼,或许他说出来后,自己会真的心软吧。
左惊月,你要信守诺言。闫琦只讲了这一句话。
左惊月愣住了,刚才确实是自己说的,不会再来缠着闫琦,可是,可是,可是我。左惊月无语了,他正在男人的尊严和眼前的爱之间徘徊。
我相信你是个有诚信的人,别让我失望哦,记得,无论怎么样,我们也是最好的朋友,这个也是我给你的最高限制了,不能打破这道限制啊。
闫琦微笑着道,她的眼泪正在往心里输送而去,无数的河流,带着咸味。
那我们还可以时常的见面吗?左惊月感觉到今晚的月色是这般的凄凉苦闷,心中有什么东西被打碎了。
可以。
左惊月稍微释然一点。
但是很少。
左惊月心抽痛起来。
不过,我们是邻居,见面却也是谁也阻止不了的事情。
闫琦释怀的冲着左惊月微笑,希望他可以淡忘自己,找到自己的生活。
如果有什么苦和错,就让她自己一个来承受吧。
反正她的生命也是拣来的,反正她的生活里已经不可能有温暖了,那么堕落的自己,完全可以再可怜一点的,只为了让藏在心中的爱人能够快乐,闫琦宽容的打算着。
左惊月的心情在好坏之间徘徊,但是底蕴永远是痛苦的。
他不是傻瓜,相反还是个很聪明的人,虽然有时候有些鲁莽和火爆,但是他可以看透此刻闫琦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