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恍惚之间
我彻底无语了,虽然同时咽了下口水。
见我没有反应,余薇直接拉住了我的衬衣领子,猛然往自己身上一拽,我应声一声闷响,嘴唇和她的红唇碰触在了一起。
事先没有任何的心里准备,此刻瞬间感觉冰冷的夜晚,整个身体好似突然被电击一般,震动,心惊肉跳,却又有那么一点舒服,毕竟余薇的唇在这冰冷的夜里,太冷了,太冰柔了。
浑身好似被一汪湖水清澈的浸泡,洗刷,清清的小溪在胸口逗留,渐渐的徜徉于血液中,那点点的朱红肉唇与我的嘴相互摩擦着,我没有丝毫的反抗之力,整个人的意念已经被吸引和腐蚀。
仅仅是几秒钟,我完全被其所蛊惑,失去了原来的义愤填膺的抗拒,余薇的诱惑力不可想象的大,让我不知所措。
她没有停止攻势,又伸出了纤细的手指,伸进了我的衣服内,在我的后背反复的婆娑着,摩擦着。
自己的肩膀在她柔美如明亮的天玉般优美的手形弧线下,好似一面天然的滑雪场,享受着美女的双手丝滑而过我。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太恍惚,我只感觉头疼欲裂,此刻回想昨天晚上的一切好象做了一场爱一般。
我从被窝里抽出了一只手在眉头处用力的搓柔着,突然猛醒了一个问题:余薇呢?她在哪里?
我左右光顾了一下,没有见到余薇的影子,而自己的床上一切都很整洁,一点也不凌乱,不像是刚刚做过那样的事的场景。
我闭上眼睛,仔细的回想,到现在自己也不知道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到底是自己的意想还是真实的事件。
可是,余薇现在没有在房间里,或许她出去帮父母做早餐去了吧,到时候问她吧。
我重新清醒过来,看向一边的我的小床,突然记忆起来昨天晚上所发生的一切,好象放电影般的一个个不可思议的画面在我的脑海里穿梭而过。
想到这里我不禁一笑,弹指一挥间,我又一次和一个美女发生了关系,一切好象上天在捉弄我般,意想不到又充满了甜蜜和享受。
准备起床了,早上还有两节课要上,本来我确实可以逃的,但是父母的钱都是血汗挣来的,不忍心就这么简单的送给那周云发老师。
清晨的阳光很柔和,光芒透过了透明的玻璃窗照射进来,几屡光辉映在我的脸庞上,感觉自己异常的自然纯真,心情开朗了许多。
我首先穿上了兰色的毛衣,当掀开被子准备下床穿裤子的时候,令我先是惊奇而后诧异最后悲伤的景象出现在眼前。
那是一滩鲜红的血印。
印记红的发亮,好似在极度的讽刺着我。
我的意念全部反噬,好似自己在嘲笑自己般大声的苦笑。欺骗,到底是谁在欺骗谁,谁又在玩弄谁?昨晚她痛苦的泪滴此刻完全滴打在我的心尖。
心中痛苦不已,难以掩饰那悲哀卑鄙无耻的自己的心灵。
我伤害了一只最纯洁的小鹿,她那纯美如十一月的雪花的心会被我摧残成什么样,她的从未遭人玷污丝毫的身体被我无情的蹂躏了。
再联想起昨天晚上我对她说的一切,做的一切,好似一场地狱般的噩梦,那将是一生的债务,负担,我逃不掉的良心罪恶感。
再不允许我犹豫了,当机立断,我赶忙穿好裤子,然后匆忙的跳下床,拉开了房门。
却看见爸爸妈妈已经准备好了行囊准备去单位加班了,刚刚立春,天气还是很冷,他们穿的很臃肿,此刻正不解的望着我的匆忙之相。
“钱一,怎么了,突然开门?”妈妈首先问我道,她手中的皮包已经拉上了拉链背在肩膀上,看来我再晚一步他们就要离开了。
“你们要去上班?这么早?”我狼狈的衣衫不整的弯着腰趴在门框上,问他们。
“是啊,早些去加班给,老板留个好印象,才能在单位里站住脚跟啊。”爸爸严肃的说。
“哦,那余薇呢?她现在干什么?我早上一直都没有见她啊?”这是我最想知道的问题,我希望他们的回答是余薇在厨房里给我做早餐。
可是天意弄人,事实往往事与愿违。
妈妈瞥了我一眼,回应我道:“你呀,就是个懒虫,现在才起床,人家余薇早就起床帮妈妈做早餐了,你还在呼呼大睡,到这个时候才醒来,一会儿别忘记去补课啊。”妈妈吩咐我道,不忘记说教了几句。
“哦,那她现在是在厨房了?”我幻想起余薇在厨房里一脸的洒脱给我做早餐的情景,心中一阵暖意。
“厨房?你呀,她早就走了,两个小时前人家小姑娘就起了,然后帮我做早餐,你爸爸喜欢她喜欢的不得了,我想叫你起来一起吃的,她说你学习比较累,让你多睡会儿,就把做好的早点放在微波炉里,等你起床后再吃了。”
妈妈很平淡的道,她自然不知道我现在急切的心情到什么程度。
“什么!?她走了!?你们怎么不早喊我起来啊!?”我有些生气的吼了出来,失控的嗓音下,心中的石头更沉重了,好象永远也见不到她一样的难过。
“声音这么大喊什么,人家走了就走了呗,又不是以后见不到了,没出息!”爸爸教训我道。
我只好垂下头,唉声叹气,不敢在父亲面前翻江倒海。
“好了,我们走了,钱一,你一会儿把自己房间收拾一下,吃完早点别忘记去补课啊。”爸爸转为和颜悦色的道。
“好的,我知道了。”我很没有精神的回应着。
接着就听到了关门声,整套房子里就只剩下我一个人,还有余薇的余味和那令人期待的早餐,以及那片让我心如刀割的床铺上的红印记。
“他妈的王超啊王超!我恨死你了,给我传什么垃圾谣言!现在把我和余薇的关系搞的那么僵白,以后我该怎么面对她呀?”我苦恼的抓着自己凌乱的头发,靠在墙上不知所措。
难受归难受,一些事情还是要着手的,我先顾不上吃早点,首先去自己的卧室里把那小铁床给收了起来,而后将被鲜血染红了一片的床单拿去洗衣机里洗了洗。
多亏家里的洗衣机有甩干烘干功能,不然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向父母交代这一滩血迹。
望着洗衣机洗衣桶内那蔓延出来的一汪浅浅的血红之水,我若有所思的检讨着自己,叹气过后还是叹气。床单干净了,我重新将其铺在床上,收拾好一切之后,去吃早点。
微波炉的保温效果很好,余薇的手艺也很有特点。
她不是会做那种复杂的色香味具全的大菜式的大厨能手,但是,她手下的一些小点心却着实做的很精致很好吃。
那一个个晶莹的水晶小汤包平躺在洁白的盘子里,我将它们从微波炉里端出来的时候已经闻到了一股鲜香气息。
一共八个水晶包子,每一个咬在口中都是异常的美味。
不消片刻,我带着对余薇的思念将所有的包子吃下了肚,意油未尽却也没有了,她又不是我的妻子凭什么给我做早点?人家没有这个义务。
我坐在沙发上,望着空旷的房间发愣,托着腮,眼睛里有惆怅的光泽在闪动。
想昨天晚上,这里还是一片温馨和盎然,父母的欢声笑语,余薇的大方礼貌美丽动人,我的傻气可笑,一切都充斥着小小的屋子,却异常的幸福。
而仅仅是十几个小时过去,那所谓的温暖欢乐荡然无存,余留下来只有我无限的悔恨和伤怀。
我摇头,望了一眼客厅墙上上方的挂钟,已经是上午九点半了,到十点的时候我还要去师范大学补英语课,得赶快准备一下了,此刻自己还邋遢的穿着拖鞋,一脸倦容。
想到这里,我猛然回想起一件事情。
今天,余薇应该会给那垃圾庄则发老师送医药费的,这么说她今天还会去师范大学一躺,如果我赶的及时,和她碰一面不成问题。
能见面了,要把一切都解释清楚。想到这里,我心中终余薇溢起了一丝阳光,要赶快准备起程了,充满希望的早晨和忐忑不安的心都在蠢蠢欲动着。
我穿好了衣服出门。
y市一本大学,国家十五计划重点培养高校——y市师范大学。此刻校园沉寂在新年的初始,没有太多的生气,古老的校区建筑颇有古色古香的气派。
在大学中央地段,文轩楼三楼的一间明亮的教室里,已经来了一半的学生。还差半个小时就要上课了,庄则发老师都是踩着点来,所以此刻教室中一片悠然自得的景象。
大部分来的人都在用心的看书,社会的竞争压力大,多学一分钟就多一分优势。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几个貌似小喽罗般的男生正在教室里窃窃私语,说笑着有些焦急的踱步着,低头揉搓的手掌。
“咣!”一声猛烈的推门声传进,同时只见王超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
见他一脸的欢喜游龙相,好象刚刚中了**彩般兴奋。
“超哥,怎么样?”身边的一位男同学询问他道。
“来了来了,余薇来了,快准备好,同志们开工!”王超激动的浑身颤抖,吩咐自己的兄弟们干活。
另外一个男同学跑着去门后边端了一个塑料盆,盆里装了大半盆的清水还在波光粼粼的摇晃着。
他将那半盆清水交到了王超手里。
王超定了定神,同时身边的帮手给他搬过来一张椅子,王超站在上边,摇摇晃晃的的将手中的大半盆水放在了门框上。
门是小半开着的,此刻那塑料盆就稳当的坐落在门框上,依靠着墙壁,盆里的水稍微有一点摇晃。
王超顺利的跳下了椅子,几个人打扫一下战场,只留下了一个大陷阱,王超带头躲到自己座位上,装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
“超哥,你确定下一个进门的人是余薇啊?不会是庄则发那个老不死的吧,那样的话咱们兄弟可就惨了!”身边的一个同党提醒王超道。
“靠!我刚刚侦察过的,她今天穿的还是昨天晚上那件衣服,绝对不会错,如果是庄则发来的话,那只能证明是老天在帮她了。”王超老生在道道。
片刻,没有人说话,教室里其他胆小怕事的学生也懒的来管理王超的胡作非为,仅仅是默默不吭声的看自己桌子上的书,同时期待着一场好戏的发生。
王超此刻的眼睛都绷直了朝那门口看去,再注视下门上的水盆,嘴角露出一丝怀笑,一点的风吹草动都躲不过他的五觉。
门动了,先是轻微的触动了一下,王超的心已经提到了喉咙眼了。
王超看见了余薇那平静而冷漠的眼神注视着地面,有点苍白的脸色已经显露在教室里众人的面前。
同时门“吱啦~”一声,终于完全被打开了,余薇感觉今天的门开的很吃力,于是一用力身体有一个虚晃差点没有站住脚跟。
当她尽力站稳的时候,却突然感觉头皮上一凉,那是刚开始的水滴,接着就是整整一盆清水好似狗血喷头般灌在了余薇的头上。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瞬间被浇成了胶水状。
余薇满脸都是水,冰冷的水,在冬天刺骨的空气中,冷气伴随着水流从她的头上滑到脸上,再顺着脖颈流入胸口、小腹、后背……
衣服几乎湿透了,好看的裙子贴在了皮肤上,毛衣还在向下不停的滴水,美丽的女孩儿成了狼狈的落汤鸡。
……
王超望着那场景,一切的一切他都尽收眼底,此刻心中早已经乐开了花,他心想现在可算是报了昨天早上被余薇推下楼的仇了,嘿嘿!
王超尽量掩饰着自己的兴奋,一本正经的一会儿看一眼书,一会儿偷偷看一眼正在门口不知所措的委屈的余薇。
教室里已经有一些平时虚伪此刻再也忍受不住这样滑稽的场景的人开始或轻声或疯狂的嘲笑起来。
片刻过去,一时间满堂哄然,好不热闹,而余薇正成了这所有笑话的集合点,成了舞台上为大家哗众取宠的小丑。
她的眼泪混在满脸的水中,流淌,不停的湿润着自己的皮肤。
身体冷的瑟瑟发抖,清秀凛然的瓜子脸上,头上还盖着那一塑料盆,样子让人看了就很想调侃取笑。
余薇缓慢的动手拿下了水盆,随手猛然扔在了地上,发出了和地面巨大的撞击声,声音穿透了那疯狂的嘲笑,震撼着每个旁观者的耳膜。
此刻,不知道有谁补充了一句:“不好了,母老虎要发威了。”
同时全场肃静,大家该看书的看书,该小声聊天的继续侃大山吹牛,没有人再转头看余薇一眼。
她仍旧是一个女孩儿,即使再坚强,此刻委屈的眼泪还在不断的流淌,她甚至希望刚才的清水量再多一点,她不希望别人看见自己在软弱的流泪。
冰冷刺骨的寒意并没有击倒她,余薇也并没有马上收拾身上的积水,而是鼓足了一口气,大声的呵斥起来:“是谁!?是谁他妈的生孩子没口口的摆的这水盆!!??想死啊!!大过年的想死全家吗!?”
没有人胆敢应一声,虽然听到如此没有道德没有礼貌的话,大家心里彼此都憋着一口气,但是包括王超在场的没有一个人胆敢顶撞余薇一句。
一个个憋的脸红脖子粗的,比起刚才的释怀的嘲笑,现在众人的表现已经形成鲜明的反差。
“都他妈的不是个人玩意儿!敢做不敢当,有本事就承认站出来!”
余薇又补充了一句,同时用脚使劲跺着地板,鞋子里罐了不少水,和地板接触发出奇怪的声音,她铿锵有力的登上了教室的讲台,好象班主任训斥学生考试成绩年级倒数第一般冲着眼前的同学咆哮着。
此刻,每一个下边装看书的人心中都在用无数恶毒的语言咒骂着余薇,但是并没有一个人去咒骂王超的。
沉静,没有敢作敢当的汉子,只有被捉弄的泼妇站在当前,指责着众位懦夫。
“一群没种的垃圾!谁他妈的干的,不敢出来,新年都他妈的全家得爱滋病吧!!”
余薇的话语越来越离谱,越来越歹毒,她气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却没有人有心思去欣赏那性感的春色了。
余薇瞥了眼前的人一眼,全力的嘶喊了一阵,吼了几声,嗓子有些疼痛,不过也顺利的将刚才的委屈的眼泪给压了下去,她的心已经平静了许多。
余薇深呼吸一口气,才真切的感觉到了水中冰冷的寒意,冰凌的水已经凝结在了自己娇嫩的皮肤上。她重新舒缓了一口气,转头看向一边,所谓的一边正是刚才她被那盆冷水袭击暗算的地方。
而此刻,那熟悉的场景处又有了新的令余薇心慌意乱的变化。
随着清脆的脚步声响起,我自然的走进了眼前湿了一片,水盆被胡乱扔着的邋遢的地面。
我抽出了在上衣口袋里取暖的手,将半掩着的门完全敞开,走进房间向教室里看去,望见了讲台上她的样子。
余薇的眼睛注视着我,好象看见了一个赤露的男人般,她面色充满惊慌和失措,格外的不好意思,因为一身的落汤鸡相吗?
她狼狈的相貌在我眼中成了天使般的洒脱,或许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此刻我意外的喜欢她,即使她如此的不羁放荡,却有着最天然的美。
余薇望了我一眼,然后把目光移开,看向别处。
我望着她那一身的可怜古怪的样子,想到了日本最近比较有名气的一部恐怖片,叫《水灵》。
我想知道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环顾四周,王超发现我来了,更是低着头不说话了,刚才的吆喝劲头已然无影无踪。
我轻声咳嗽一声,消除一下尴尬的气氛,向余薇讲台的方向走去。
我希望给她一个台阶下,虽然我至尽还不明白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看余薇浑身湿透的样子,她一定不怎么好受,即使还是那一脸的不服气。
我刚刚迈了两步,余薇却不给我同情她的机会,迅速的将手伸进身上裙子的一个小口袋里,从里边掏出来一张被水给浸湿了的皱巴巴的一百元钞票,红色的钱被水浸的多少有些走型。
余薇将那褶皱的纸面用小手铺铺平,而后整齐的放在了讲台的桌子上,再用那粉笔盒压压好,以免被风吹走了,庄则发再赖帐。
接着她朝我走过来,我望着她的一举一动,那楚楚可怜的惨淡样子,苍白的瓜子脸,和一身的硬气形成鲜明的不和谐。
当接近零距离的时候,我温柔的喊了她一声;“余薇。”
她没有理我,连抬眼看我一下也没有,直接就擦肩而过,前世五百次的回眸就这么浪费了。
我愣在那里,被拒绝的很尴尬,眼睛还直勾勾的看着黑板的一角,余薇已经舍我而去,出了教室的门。
瞬间感觉自己的心被抽空了,巨大的挫败感和耻辱感充斥着我的脑际。
我听觉敏锐,听见了外边传来的跑步声,她一定是跑出文轩楼的,受了多么大的委屈才能让这么坚强的女孩儿急切的逃走呢?
我环顾四周的同学,“王超,刚才发生了什么?”我心中急切的问他。
王超昨天晚上在吃火锅的时候见识过我的厉害,所以现在也有些害怕我,战战兢兢的回答道:“刚才她进来的时候,被一个小小的恶作剧给骗了,弄了一身的水,是,是那盆,原来是放在门框上的,余薇她一推门,就被……”
王超修饰了一下刚才的场景,尽量将余薇的遭遇说的轻松一点,以免我生气。
但是,我仍旧感觉到了几乎所有的一切,一个女孩子能够承受的极限是什么?而眼下这一片水洼下是否有她的眼泪?
我眉头一皱,严厉的问王超道:“是谁搞的恶作剧?”
王超见我好似要打人了,自然不会供出来自己。
“我,我也不知道啊,我也是刚来的……”王超吞吞吐吐。
我看不下去了,“到底是谁!?”
没有人回答,没有人胆敢只言片语。
“操!”我咒骂一声,转身就要去追余薇,却和刚刚进来教师,步覆蹒跚的庄则发撞了个满怀。
他被我撞的肥胖的身体连续的倒退,我赶紧维持住自己的平衡,再伸出手去拉住他,才没有让他摔出个半身不遂来。
庄则发站稳后,后怕的舒缓了一口气,厉声训斥我道:“干什么你!身为一个学生毛毛躁躁的!成什么样子!”庄则发的样子好似要吃掉我。
我心道,若不是不想给我父母添麻烦,我才懒的去扶你,让你摔死算了。
但是,表面上却要道声谦,“对不起,庄老师。”
庄则发也算识相,“恩,算了,快回去上课吧。”
“我出去有点事。”我给他指一下门外,就要去追余薇。
“想逃课吗?混小子!小心我打电话告诉你父母!”庄则发看我的眼光瞬间鄙视了许多,在他眼中差生和不爱学习以及不爱听他的课的学生都是社会的垃圾和糟粕。
“不是……”我听他说要告诉父母,想起刚来这个英语班报名时候填的那一张家庭电话表,早知道就不填真实号码了,我慌忙向庄则发解释清楚。
“不是什么东西!?快回座位上老实的听课!现在的学生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庄则发火气很大。
此刻我想将其生吞活剥了的心都有,可是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你不可能有完全的自由,即使力量再大也有能制约你的人存在,而如今能够制约我的人并不是庄则发,是我的父母,制约的工具是我家的电话。
可惜,可叹,可悲,可耻。
我只好垂头丧气憋着一胸腔的闷气和不甘心找到了一个空位子坐下,心中却在着急的想象余薇现在的境况。
“看来要帮助她,需要动用黑龙会的力量了,如此我方能赎罪。”我木讷的望着黑板上的诡异的英文字母,心中暗想道。
庄则发回到属于自己的讲台上,看见那粉笔盒下压的一百元钞票,眼睛一亮,心领神会是谁送来的,此刻强烈的感觉昨天的受伤值了,而今天他的颧骨已经痊愈,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伤痛。
庄则发快速的将那一百块收了起来,虽然感觉有点湿,也没有太在意,开始恢复平常的脸面表情上课。
又是一堂不知所云的英语课,我被其中天文学的语言弄的头昏脑涨。
因为没有王超的漫画书看了,所以只好呆楞的望着模糊的黑板上密码的小白字冥想打瞌睡。
听庄则发讲课就像在听老和尚念经般难受,几分钟下去头就开始疼了,到了临近下课的时候,我的脑袋已经快爆裂开。
“下课!今天是最后一节课,剩下的课程咱们等过了三八妇女节,也就是你们开学的第一周的周末再来上,还有,剩下的课程的钱我今天先退给大家……”庄则发很正派的说。
我不禁往窗户外看看是不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今天财迷英语老师竟然主动把没上完的课的钱退给我们,难道他不知道这段时间钱存在银行里也可以吃利息的吗?
不料,我对他的印象稍微有了一丝好转,其又大义凛然的道:“咳咳,同学们,你们也知道,随着我们社会的大发展,你们父母的工资都涨了许多,而现在市场上的物价也涨了许多,眼前我的课的学费已经算是很低的了。当然,我也不会苛求大家将学费提升多少,一节课仅仅是涨了十块钱,等到你们开学的第一周,将增加的学费一起交上来就可以了。为了防止计算麻烦,我现在把剩下的课程的学费先发给你们,以前我们上过的课,就按照原来的费用收取了,也希望大家能够谅解我的一番苦心啊~”
庄则发这一番话讲的意味深长,很有诸葛亮《出师表》般的感慨万分。
大家沉吟的互相看了看,我也望着天花板想了一下。
首先,是我父母的工资涨了吗?答案是没有,反而因为爸爸的下岗下降了不少。
而社会发展了吗?答案是有,只是不良风气在迅速的发展。
那么物价涨了吗?答案是有的涨了有的没有涨,例如在火车站外的夜莺小姐的价格一直没有上涨,而菜市场的猪肉价格一直在飞速上涨。
那么作为一名教师的补课费用低吗?这个我没有深刻的研究和经验,因为是第一次补课,我只知道当时是公元二00七年三月份左右,而庄则发当时一堂英语课上四十五分钟,每个人收的价钱是五十元人民币,不知道是不是算廉价的课程,是否对不起他在大学的教授级别的身份了?
“同学们,现在上来领取退还你们的钱,希望大家回家后和你们各自的家长说清楚了,我相信各位高才生的口才都是一流的。”
自我上课以来,这是庄则发第一次夸奖我们,同时见他利落的从一个大纸包里取出了一打整钞和零钱。我没有时间耽搁了,不管怎样,先上去领钱再说吧,我还要抓紧去找余薇赎罪。
当我领了那一百五十元来到大学校园内的时候,周围已经四散了很多的人群,高中学生比较内敛,由于中国国情所至,多半还是男生和男生走在一起,女生则挤在一起说笑着比画着手势。
周围只有王超还在我身边逗留着,“兄弟,这两天认识你真高兴,虽然咱们以后很长一段时间见不到面,不过,你可以随时来市里三中找我霸王超,我随时恭候你啊!”王超终于又回到了阳光下最霸道没遮掩的他的本色。
我微笑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是兄弟不在乎见面长短,你好自为之吧,我不会忘了你的,以后再见。”
“对了,昨天晚上,你按时回家了吗,那时候好象没有车了吧?”王超突然问我这个敏感的问题。
我摇头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其道:“王超,我问你,你以前告诉我的关于余薇的那些传言,都是听谁说的?”
“这个啊,大家都这么说啊,具体谁说的我也不太清楚了,好象……好象是每个被她钓过的凯子传出来的吧。”王超解释给我听。
“哦,那你以后不要再这么说她了,其实事情根本不是你说的那样,不知道是哪个混蛋在造谣生事!”我愤恨的语气道,眼神中暗藏着刀子。
“我知道了,那好吧,不过你怎么那么肯定啊,难道你昨天晚上亲自给她验过身了?呵呵~”王超眼神猥亵的望着我,道。
我一阵脸红,挥手推了他一个踉跄,没好气的道:“验个鸟身,别乱说,我什么都没做,总之你按我说的做一定没什么坏处。”
“那好吧,我看你是兄弟,就暂时听你这一回。”王超无辜的道。
“而且以后不许再欺负她啊~”我追加吩咐着。
“你是不是喜欢上她了?”王超疑问道,笑吟吟的看着我。
“这个你不用管了,总之既然是兄弟,就帮我这个忙吧。”我感慨着深呼吸一口气。
“好!”王超大义凛然的拍着我的肩膀,“既然是钱一兄弟你喜欢的女人,我在学校里一定保护她到底!”
听他这句话我到是放心了许多,王超虽然本身没什么实力,但是以他家的背景,在y市市里三中应该还是有很多人惧怕他的。
因此,为了余薇以后的安全着想,这次我没有口头上回绝关于王超说的余薇是我的女朋友是我的梦中情人的说法,反正我也不在乎多这么一个女朋友,况且我也确实很喜欢她的。
继而,我和王超寒暄了几句,就离开了y市师范大学,来到外边,又是自己一个人了,没有旁人打扰,我可以安排一下具体的事务了。
我拿出自己口袋里的手机,想起了昨天晚上面对爸爸的质问我手机的由来时,余薇表现出来的机智,嘴角带着微笑给黑龙会里的人打电话。
……
号码接通,我拨打的是非凡的电话,好久都没有见他们,有些想念了,而非凡对我来说更是有半年多没有见面的好兄弟。
在刚刚来y市的时候,我和凌小雨他们分开并且吩咐没有任何大事件不允许任何人来打扰我。
他们确实做到了,我想现在非凡和曾风龙一定都心急如焚的想见我了,可是碍于我这个当老大的命令才没有打电话或者亲自过来。
我也该去慰问一下兄弟们了,不然总有些重色轻友的愧疚感。
“喂!你是?”非凡接通了我的电话。
他当然记得这个号码是我的,但是长久以来都没有用了,所以有些陌生,他天生是个警惕的人,所以先试着询问一下比较保险。
“呵呵!非仔。”我平静的喊了他一声。
这一声再也平常不过的字眼,带着温暾的口音,传到了非凡的耳膜中,却是天外亲切的声音。
他激动的大喊了一声,刚才的忐忑不安完全消失了,“老大!一哥!是你吗!?”
“呵呵,忘了我的声音了吗?”我开玩笑般戏弄着他。
“没,当然没有,哈哈!一哥你终于回来了,我们兄弟们都想死你了!”非凡一时间兴奋的好象小孩子似的。
“来日方长,以后有的是时候见面,不用那么激动啊。”我到是很平静的回答他。
“恩,是是,老大说的对。”非凡很恭敬的听从我的任何命令。
“这次找你有点事,你和曾风龙一起帮我办好吧,顺便咱们见见面,好久没见了。”我拿着电话躲在街道的旮旯处,不能让熟人看见自己现在的行动,毕竟这里距离我家不是很远。
“好的,一哥你吩咐吧。”非凡依旧很有效率,不浪费时间和我泡聊。
“好,你给我查找几个人,一个叫余国胜的男人,他为人很老土很软弱,在西北边的夜市里做火锅生意;还有一个姓吴的少爷,他家在y市的医院部门里很有势力。就找这两个人,找到后带到南郊公园外西边的空地上来,我会打车到那里等你们。”
我看见满城人们的忙碌,现在过年的味道还没有逝去,人们仍旧欢乐的游街走巷,我却在这里忙碌的一刻不能挺下来休息。
“老大,就这么一点线索吗?”非凡有点犯难,毕竟这样的抽象线索在y市里找人,即使是凭借黑龙会的势力,也有些为难了,即使找到时间也要很久。
我体谅他的难处,“嗯,你等一下,我再想想,恩……那个姓吴的好象下体有什么毛病,不算是个男人,应该是个太监,而要你找的那个叫余国胜的,他有个妹妹叫余薇,母亲叫余秋梦,他还有个父亲现在应该在y市的某所医院里,如此这些线索够用了吧?”
非凡沉吟一下,应该是在做记录,“恩,一哥,差不多了,我会尽快去办的。”
“不是尽快,要在今天下午前完成这些事。”我想黑龙会在y市的实力,找两个人应该还不成问题。
“好的,我马上告诉龙哥,现在就一起去办。”非凡接受命令。
“那你们去吧,我先在外边溜达一下,一会儿咱们在南郊公园西边的那片空草坪上见面,有什么事电话联系我,对于这两个人,若是抓他们时候出现反抗,可以适当动用点武力,只要不死就行。”
我给非凡抓人的最低限度。
如今,我只要能够找到余薇并且帮助她,其他人的死活我自然不放在心上,而她的哥哥虽然是她的亲人,对于那样软弱不会保护妹妹竟然还往外卖妹妹的懦夫,我也不会照顾多少。
要等非凡给我消息,我先去麦当劳吃顿午餐吧,填饱肚子才好干活啊!
当乘坐出租车来到市中心时,我怅然了许多往事,这里的一切并没有太大的改变,偶尔看见几家店铺换了招牌,刚刚过完了年,人群很多。
此刻我的心志比之当初有了很大的变化,人成熟了,阅历也多了,望着这么多的装潢雄伟的高楼商铺,有一种享受其中的感觉。
想当年这些高档的地方根本不是我这种穷人家的孩子可以去逛的,记得小时候穿着拖鞋去金鹰国贸商厦,还被一个凶神恶煞的保安给赶了出来,而现在自己已经是拥有一个省的大帮会的扛旗人物了。
而黑龙会的实力在凌小雨帮我的打理下,现在究竟有多强,我具体还不知道,但是,帮会里全部的资金将这整个市中心买下来四分之三绝对是没有问题的。
我嘴角带着微笑,享受着属于自己的自由世界。
望着各个豪华的大楼,里边的商品我可以随手捻来的买,根本不用去问价格。
正所谓不买最好的,只买最贵的,这就是有钱人的生活方式。
但是现在有了钱,以前想买的东西却都懒的去买了,一是不需要,二是在别人面前炫耀自己感觉很无聊。
有了钱自然也就庸懒了许多,所以人对于一种东西的情趣的维持,总是有保质期的。
时间过了,环境变了,人心也会变,谁也不必向谁承诺山盟海誓,没有永恒的物质与精神。
想着这么多的大道理,肚子也越来越我。
我不去真正的餐馆是因为一个人在一张大圆桌子上点菜有些凄凉,我不喜欢那种感觉,还是去那最适合我们高中生去的麦当劳快餐厅吧,实惠又热闹。
步入麦当劳门口,脑中突然浮现曾经几何时,萌动的自己也在这里苦苦的站立,等待梦中暗恋了许久的女孩儿。
那时忐忑不安的等她,然后害羞的一起点餐,终于将胸中所有的豪情告诉她。
当爱意全部释放的时候,也是地狱大门向我敞开的时候。
那一片刻,女孩儿口中对我的拒绝,残酷的言辞此刻还好象一根根银针般死死的扎着我的心窝,不得拔出!
可是,在地狱的门口,老子仅仅是饶了一圈,并没有进去,又被命运的齿轮给拽了回来。
现在的自己应该符合她的条件了吧,而且是超标的符合。
什么百万的家产,什么汽车洋房,什么国外的亲戚,我所拥有的势力可以让整个h省发生一场规模浩大的动荡,又何止这些小小的利益!?可是啊,当初我最爱的女孩儿,你现在哪里呢?
刘宁,你现在在哪儿呢?我仍旧深深的爱着你吗?
我这么苦苦的问自己,苦苦的寻找答案,再一次次的被你留在心底的刺刺痛。
痛的流血了,可还是忘记不了你,我恨你,却无法完全的忘记你的音容,我无法完全的忘记你的音容,难道全部是因为我恨你吗?还是因为别的……
我苦笑着站在当初站立的地方,将双手抽进大衣口袋里,望着那装潢活泼的建筑上鲜明的红字:mcdonald。
回忆和意想不断的传来,我忘乎了自己。
良久过去,男女老少的人群在我身边川流不息,并没有驻足观看我这呆楞的眼神望着天空的学生样人物。
大家都在忙碌着自己的事情,或是奔名,或是奔利,或是无聊的在大街上浪费生命。
社会的齿轮依旧旋转,虚伪的爱情在其中作为交易品苦苦的挣扎着,是否还有适合我的意义存在……
又是良久,我终于从自身的畅想中回过了神来,重重的叹了口气,“一切随缘吧。”这是我心里的话,没有说出来。
我继续迈起了轻松的步伐向快餐厅走去,里边洋溢着的欢乐的气息让我神往。
步入其中,首先下意识的望了一眼当初和刘宁做一起的那张桌椅,此刻正被一对小情侣占用。
望见他们在那里相互含蓄的吃着薯条的动作多少有些生硬,彼此想说什么情话却都难以启齿的只剩下脸红。
我不禁笑了,刹那感觉自己竟然有些老了,纯真的年代全部过去,或者说是纯真的思想被腐蚀怠尽了。
在这些年轻学生面前感觉自己俨然竟成了他们的长辈,可是苍天啊,我还仅仅是十八岁啊!
我控制住自己的意志,不再去想不开心的事,不再去看会引起我不开心的回忆的地方。
我到柜台前要了一份三二元的双人份的套餐,找到一张空位子坐下,开吃。
两个板烧鸡腿汉堡,两包中包薯条,两杯中杯可乐……
因为一份套餐着实无法管饱我的肚子到晚上,这种快餐相当的不抗饿,所以我叫的比较多。
我和别人不一样,很多人来到这种地方都是为了谈情说爱的,而我才是真正的融入了这所谓快餐厅的意义,我吃东西几乎可以用快刀斩乱麻来形容。
因为下午还有许多事要等着我去做,所以没有时间耽搁了。
我大口的咬着汉堡,狂吞疯咽,后悔刚才自己冥想了太多无意义的事情浪费了时间。
我几乎两口就将一整块鸡翅给啃了个干净,干脆将番茄酱直接倒进了薯条包里,然后大把的抓着吃。
虽然现在我的举动好似个怪物,但是面前的一对情侣竟然公然在公开的场合里接吻,比之我这种形单影只的吃饭狂人来说,要惹眼了许多。
我偷偷的将视线向下边望去,那男学生此刻正在反复的柔摸那女学生的腿,女孩儿性感有形的牛仔裤上传出了“沙沙”的婆娑声。
他的手非常舒适的抚摩着女生的长腿,我看的不爽,暗想竟然在这里倒人胃口,难道现在的高中生已经穷苦到连开房间的零用钱都没有了吗,要到麦当劳这里来亲热?
我赶快将手中的东西“西里哗啦”的吃完,大口灌了几下可乐,拿着大衣出了餐厅的大门。
我打了一辆红色的夏利出租车,就直接开去南郊公园。
公园的大门比之以前要赏心悦目了许多,这里的别名又叫动物园,可是我此刻却没有闲心去欣赏老虎吃活食了,眼前的事要先去西边的草坪那里等非凡他们。
这片草坪是我小时候经常来玩皮球的地方,那时候家里很穷,爸爸又不顾家,我们买不起公园里昂贵的门票,所以妈妈只好带我来这免费的小草地里玩皮球。
望着眼前那棵熟悉的大树,我忍不住上去摸摸它,树皮比以前老也许多,满是褶皱,我苦笑道:“大叔,你也老了啊~”
这棵树曾经挂住过我三个好看的风筝,几乎每一次被它那参差不齐的树干破坏了我的艳丽的漂亮风筝,我都会大哭一场才回家。
现在想想,由于爸爸的外遇原因,自己没有一个好的童年,失去了很多快乐,只能在贫穷的压力下过活,忍不住有些憎恨自己的父亲。
一望无垠的碧绿的草坪,被早早到来的春风吹拂,宛如一层层碧浪潇洒的摇曳。
天边蔚蓝,空气清爽,碧绿清新的世界包裹着我。
我的头发被没有任何遮挡物的风吹的四散而开,这里洋溢着最洒脱的春天的含义。
“一哥!”远处传来了一声喊声。
我抬眼望去,非凡和曾风龙已经来了。
一辆白色的轿车外,曾风龙正威风凛凛的靠着车厢站立。前边打开的车门里一个负责开车的手下正在门口悠闲的抽烟,而另外一名手下手中拖着两捆绳子,每一条麻绳的尽头都分别拴着一个人,他们分别是余国胜和姓吴的那家少爷,两人都低着头跪在地上,仿佛犯了弥天大罪似的。
我脚下踏着松软的草皮,走过去,非凡和曾风龙已经迫不及待的动身跑了过来。
兄弟相见各自没有过多的言语。
我先是和非凡一个拥抱,这个拥抱持续了将近半分钟,而我的心中突然充满了安全感,那是兄弟间彼此生死相依的深厚友情打下的基础。
我在帮会里,从来和兄弟们没有绝对的等级分化,谁是对的就听谁的,而我主要是进行最后的裁决作用和安民心的作用。
“非仔,你该完事了吧,剩下的拥抱该留给我了吧!”
曾风龙的声音仍旧如此浑厚有力量,我想只要听到他的声音,即使是一个人拿着枪指着赤手空拳的他,心中也要打醋的吧。
非凡笑着松开了我,同时我和曾风龙相互一笑,他的大嗓门传来,“老大!”
说话间,一个接近三十岁的汉子扑到了我面前,和我拥抱在一起。
“好兄弟!”我拍拍他的肩膀,丝毫没有受到年龄上的制约,而自己和曾风龙的高大个头相比,整整矮了有半个头只多。
相互叙旧完了,没有太多的寒暄,进入最直接的话题。
“那两个人,就是他们吗?”我问身边的非凡。
三个人同时向余国胜和那姓昊的少爷走去,我领头,非凡和曾风龙跟在后边。
曾风龙不经常说话,非凡负责回答我的问题,“是他们,半个小时前,我们凭借帮会在警察局的关系,找到了他们的档案,然后先去了躺夜市……”非凡将抓两人的具体情形告诉我听。
“恩,抓他们时候有什么反抗吗?”我继续问道。
“在夜市带走余国胜的时候,他就是一个人在店铺里做活,所以没有任何反抗,不过在找到那个小白脸少爷的时候,他身边跟着五六个保镖保护着他,所以有了一点麻烦。”非凡道。
“哦,没出什么大乱子吧?”我形式性的问了一句。
“没有,虽然对方有几个碍手碍脚的人,不过如龙哥一拳将一个人打飞到墙上,同时听见了那人肋骨断裂的声音,就没有人胆敢来拦我们了。”
“很好,看来如龙的身手又有长进啊。”我夸奖他道。
“哈哈,老大你说笑了,那几个小喽罗我闭着眼睛就能挑死五六十个,不足一提啊!”曾风龙仍旧很傲慢,兄弟们的性子都没有变化,我有种亲切感。
我抬脚用鞋尖将昊家少爷的下巴抬起来,取笑其道:“啧啧!多俊俏的小脸!怎么尽干些坏事呢?可惜了,不如乖乖去夜总会当牛郎多好。”
昊少爷抬头看我,目光一愣,应该是认出了我正是当天在夜市火锅摊子上跟他对着干的男人。
他好似明白了什么,脸色更加的苍白,唯唯诺诺的道:“你,你想把我怎么样?”
“像你这种人,都成人妖了,我还能把你怎么样?我可不愿意脏了自己的手和帮会的名誉啊!”我轻松的道,也不怕伤了其自尊,这样的人已经没有自尊了。
从他的乖巧态度中,我可以预见到,非凡已经告诉他我们是来自y市黑龙会里的人了,只是他至今还不知道我在黑龙会里的地位。
果不其然,他的小白脸一抬,询问我道,“你是黑龙会里的什么人?你想要钱吗?”
“哈哈,钱,你说钱啊!人妖!真是可惜了,想必你家的家产翻个五十倍也比不上我黑龙会里的一盆盆栽吧!”
我单脚踩在他的头上,一点也不相让的欺负他道。
“你到底是谁?”我看出姓昊小白脸心中很愤恨,但是碍于我的真实身份可能惹不起,况且现在还守制于我,所以他的语气并不敢太嚣张。
“靠!这位就是你钱一爷爷,也是我们黑龙会里的老大,坐的是头一把交椅!”曾风龙将我的身份告诉他。
不仅是昊白脸,就连身边一直低着头看地面的懦夫——余国胜,此刻也惊恐的抬起了头吃惊的望着我。
在他们心中,当然知道如今在y市支手遮天的黑龙会是个什么概念,而这样一个恐怖的大帮会的主人,又是有着何等的威力。
余国胜已经害怕的要昏倒了,浑身颤抖不已,口中呓语着,“黑龙会……老大……大哥……我的天呐……黑龙会……大哥……我的天……”
昊白脸眼睛睁的老大,几乎要掉出来了,可以看出他的不相信,不相信如此强大的黑暗势力的背后人物竟然是像我这样的一个小毛头。
“你叫什么名字?”我的脚有些累了,从他的头发上挪下来,冰冷的询问其道。
“我,我叫昊凡。”
昊白脸声音多少有些梗塞道,他害怕我了,虽然不是完全相信我的身份,不过我竟然胆敢这么嚣张的来招惹他,一定也有不小的来头,而且这来头一定比自己家的势力大。
“靠!他妈的,竟然和老子同名一个字,真他妈的晦气!”非凡不满意道。
“哈哈!”曾风龙搂着非凡的肩膀调侃他。
“那么昊凡,今天把你带来只为一件事,你还记得余薇这个女孩儿吧?”
“余薇,我,我记得,她怎么了?难道你想要她,好,好的,我不跟你争,你拿去吧,我现在也没有男人的能力要她,你想怎么玩她都行,请你赶快放了我。”昊凡哀求我道。
我用手揉搓着有些疼的发涨的眉头,阴狠的道:“如果你再敢侮辱余薇一个字,我会把你舌头割了,让你永远也没机会说话。”
昊凡吓的一个机灵,差点摔倒在草地上,连忙回答我道:“好好,我答应老大,我听老大的话,请你千万要放了我啊!”
“我现在要问你几个问题,如果你回答的好了,放了你也不成问题,但若是你回答的不好,哼哼!那就别怪我黑龙会不仁义了!”
我目露凶光,此刻自己的眼神好似无数把尖刀在割着昊白脸的苍白抽搐的脸皮。
“好好,您请说,我一定把一切都照实告诉您!”昊凡向我许诺道。
我嘴角邪邪的一笑,问道:“你是怎么认识余薇的?”
昊凡为了防止我怀疑他,想都没想就回答道:“我早就知道她了,她原来是y市市里三中初中部的校花,人见人爱,学习又好,当时我已经退学在家里游手好闲了,到处找事玩乐,经社会上的朋友介绍,知道了三中的一个美女叫余薇,看了之后就被她给迷上了。”
“恩,继续说,把你所知道的和发生过的事情和情况全部告诉我,不许有一点遗漏。”我冷声命令他道。
“好,当时我就很喜欢余薇,但是她一点也不知道我,而且当时听说她是个很刚强很有骨气的女孩儿,一点也不好欺负,所以我受到了点阻力,并没有主动自己进攻,一直在暗地里搜索她的资料,探听关于她的消息……”
“你等一下!”我打断了昊凡的话,“曾经有一个人说,关于余薇的那些不好的传言,全部来自于被她钓过的凯子的口中,这是怎么回事?你知道吗?”
昊凡意外的轻蔑一笑,“要说那些所谓的凯子,真他妈的比我还不是东西!哈哈,他们一个个看上了余薇的美色,然后上去企图软磨硬泡,总之用各种方法想要得到余薇,余薇当然不会答应了,有的人被拒绝的很惨,便找机会报复,刚开始时候他们还可以欺负几下余薇,但是后来……”昊凡有些不想说了,开始吞吐起来。
“后来怎样,继续说,不然我砍了你!”我现在正处在焦虑状态,发起狠劲是什么都做的出来的。
“后来余薇突然参加了什么训练队,如果我没有记错应该是学校里的女子柔道队,她学的很认真。在她手中,什么东西只要想学就可以学的最好,所以两个月后,学校里已经没有人是她的对手了,包括最强壮最嚣张的男孩儿,所以也就没人胆敢再欺负她,不过……”
昊凡停顿了一下,继续道:“虽然在表面上没有哪个男生是她的对手,但是被她无情的拒绝的那些原本痴狂的追求者们就在背后说她的坏话……”
昊凡将余薇的遭遇一五一十的全部告诉了我。
当他讲到口干舌燥,终于讲到了现在,讲到了余薇的父亲生了重病需要很大一笔钱,他就趁机找其哥哥余国胜,希望他能把余薇卖给自己,而自己家族会付出一大笔钱和医疗设施给余薇父亲治疗的时候,我的手已经愤怒的破坏了几乎周身一平方米的青草。
此刻,我已经听的入了神,气急败坏。
天下竟然有这么垃圾的男生,为了追求自己心爱的女孩儿,追求不得竟然用这么卑鄙的手段进行报复,那还算是个人吗!?
“妈的,一群婊子样的烂货!”我生气的一扫腿,强大的力道带起了一片旋涡,瞬间眼前的一大片草坪被我腿上的斩风挂断,在风中化作绿色的波纹飞舞。
昊凡见我如此生气,又见到我的厉害招式,害怕的低着头,连声附和我道:“对对!他们是卑鄙,是无耻,该死,真是该死啊!”
“呸!你他妈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连着他一起骂。
“对对,我也不是什么好人,请老大您大人有大量,我以后再也不敢打余薇主意了。”昊凡向我求饶。
“哼!昊凡,你知道吗,我本来是想将你胳膊腿全部折断,然后扔海里的。”我站直了身子,威风凛凛的恐吓他道。
“老大,不要啊!”昊凡急了。
“哼!但是我现在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你要答应我三个条件,我就让你活命,否则,我要将你吴家满门抄斩!”
话到最后,我语气中透露出无限的杀气,曾风龙和非凡同时感觉到当初刚入青龙门时,那杀人不眨眼的银月恶魔钱一又回来了。
“老大,你你你,你尽管说,只要您不伤害我,什么要求我都答应,别说三条,就是三十条、三百条我也不会说二话的。”
昊凡说着,下边白色的裤子竟然阴暗了一片。
“哈哈,这个臭家伙,竟然吓的尿裤子了!”非凡大笑着指着他,再看向我,却脸色一绷紧,再也笑不出来了。
此刻我很生气,可以杀人的眼神望着得意忘形的非凡。
“一哥,对不起,我过分了。”非凡道歉。
我不再理睬非凡,继续用眼睛盯着昊凡,肃穆的语气说,“第一,以后不准再去招惹余薇。”
“一定,一定不招惹。”昊凡就差给我磕头了。
“第二,她父亲的病,我要你无条件动用家族在y市医界的实力,给余薇的爸爸把病治好,而且是免费的。”
“好好,这个更是没问题!”昊凡连连点头。
“第三,既然你对余薇以前的事情这么熟悉,那么我要你将以前说过余薇坏话,欺负过她,拿她的名声造谣生事的所有人的名字,包括男生女生,大人小孩儿,所有人的名字,和具体的人物联系方式,给我列一个名单出来。”
这样做我自然有自己的想法,我要帮她将自己能力所不能及的仇恨一股脑全部十倍的反还给那些曾经欺负过她的人。
“这个……有些人到是好说,但是其中也有不少人是有钱有势的,得罪了他们,恐怕……”昊凡吞吐道,拿不出主意。
“哼,这个你不用管,想我黑龙会的实力,还不用你为我担心,至于你们自己家族害怕得罪人?那你想想是得罪那些人好还是得罪我好吧?我给你三秒钟时间做决定。”
我一语既出,驷马难追,自然不会给他回旋的余地。
“好好!我答应,全部都答应。”昊凡已经极其害怕,终于还是给我磕头认错了,眼前的草坪被他磕出了一小片印子。
本来他昨天晚上搅和了于家火锅店的生意,是要让他赔钱的,现在就拿他给余薇的父亲免费看病来抵债吧。
我瞥了他一眼,尽量舒缓一口胸中的闷气,现在该来慰问一下那一直在发抖的余薇的哥哥了。
他们毕竟是亲兄妹,我确也不好做出什么出格的恐吓,但是我一直对他没有什么好印象,此刻冷声道:“余国胜。”
“到!我在!我在!”
他听到喊自己的名号,竟然爬到了我腿边,连连给我磕头,道:“您真是好人,谢谢您,谢谢您,谢谢易强老大救了我妹妹和我全家,我家一定会把妹妹嫁给你当老婆的,不不,当什么都无所谓,当二奶,当小妾,当奴隶,都行,谢谢您!请您千万别为难我,我可是他的亲哥哥呀~”
余国胜没骨气的向我谄媚求饶道。
我恶心的退后了一步,心想:同样生活在一起,出生在一个娘亲肚子里的兄妹,品格怎么会相差这么远呢?
“你为什么要卖自己的妹妹?”我没好气的呵斥他道。有这样的哥哥也算是余薇倒霉了。
“我,我,不是我的错啊,是我家老子确实生了大病,而且把妹妹嫁到他们吴家,他们吴家有钱有势,也是余薇的福气哇!”余国胜给我胡搅蛮缠道。
我不想再听他在那里饶弯子,直接说道:“你不用那么看贱你妹妹,她不像你一样,低贱的连猪狗都不如,难道你不知道你身旁的这个人生殖系统有问题吗?”
我直言不讳,也不管身边的昊凡有什么不乐意,此刻羞辱他就是对他以往的恶习的惩罚。
余国胜低头不语了。
“算了,我不和你斗嘴了,赶快告诉我现在余薇在哪里?”这个才是我最应该知道的,面对面前这两个没有一点雄性激素的男人,我真的感觉一阵恶心。
“我妹妹现在哪里我也不知道,或许在夜总会,也可能在医院,也可能在某个学校门口卖首饰吧,也可能……可能在给别人的孩子带课,这些地方都有可能的,我们家买不起手机,也无法联系,除了到晚上的时候她才会回来,那时间也比较晚,要**点钟左右。”
余国胜战战兢兢的说,生怕我打他似的,但实际上在年龄上我应该还比他要小上两岁。
“她为什么要干那么多活,那她不上学吗?”
我关心余薇道,想她虽然人很倔强,可是昨天晚上在折腾她的身子的时候我清晰的感觉到,她的身体并不壮实,而是和一般的女孩儿甚至比一般的女孩儿都要虚弱许多。
那为什么还要去加班加点的打工呢?即使是他爸爸需要用钱,靠她那一点点的打工收入也没什么气色啊?
毕竟她的父亲患的是重病,需要做移植手术来换肾,如此一个手术大概需要将近三十万左右的医疗费和疗养费,这样一大笔钱又怎么是靠一朝一夕就能挣回来的,除非你是美女,而且要保证天天去卖身,并且天天都碰上大款才行啊!
“我们家里太穷了,我又不能帮家里挣什么钱,妈妈在外边做些针线活帮人家看孩子赚的一点钱根本不够用,再加上没天理的爸爸又得了重病进了医院,别说看病了,仅仅是一个星期的住院费就够我妈妈以前两个月的工资了,所以说家庭的经济负担太大了,余薇便瞒着妈妈出去打工,一份不行就多打几份,挣回来的钱交给妈妈就说是我挣的,这样妈妈也不会怀疑她了。”余国胜很是无耻的说道。
“哼哼!那么看来你们家是着实的困难和倒霉,而你也是着实的卑鄙啊,竟然拿自己的妹妹当苦力养活全家人。”我讽刺他道。
余国胜点点头,这个时候他自然不敢有什么反抗的意思。
“算了,不和你们多侃了,也侃不出来什么线索了,你们两个今天见了我,以后只要记住一个总之,那就是该远离余薇的远离她,该对她好的就赶快对她好,不然做的有一丝让我不满意的,小心你们的脑袋。”
我恐吓余国胜和昊凡道。
两人同时害怕的点头,不断的在口中罗嗦道:“是是,一定一定……”
我有些不耐烦了,“非凡,如龙,你们先回去吧,给我把车留下,还有一个司机就行了。”
“怎么了,一哥,不需要我们跟着你吗?”非凡失落的道。
“剩下的就是些小事,要是再让你们跟着就显得我无能了,况且这件事本来就是我引起的,算是家务事了,所以你们还是别来插手的好,回去吧,等忙完了这一阵子,开学我一有空回会帮会里,咱们再从长计议一起打天下的事。”我道,心中浮现出了第一个需要被我办的人——卢楚风现在仍旧在远方逍遥着,还有郝家父子。
对我有恩情的人我决计不会忘记,而我所憎恨的人,我也会把他欺我的痛苦十倍奉还。
曾风龙到是爽快:“既然老大这么说,那咱们先回去吧,等个把天,老大自由了,咱们兄弟们再相聚。”
“没错!”我微笑着看着他们两个。
“你们两个!自己站起来!上车!”说着,我踢了两人每人一脚,两个手上还绑着绳子的罪犯模样的人乖乖的上车,到后排坐好。
“钱哥,那我们先回去了,你自己一个人要注意安全啊,有什么事随时来找我们。”非凡还是不放心我道。
我摆摆手说,“没问题的,非仔,你回去后拟一份假的y市市里一中的期末考试的成绩单,给我家里寄去,要尽快。”
他听到吩咐,疑问道:“那成绩单的名字是谁,里边的成绩怎么写?”
我仰头琢磨了一下,回答道:“名字当然是写我的,我现在是在高中一年级四班,至于成绩嘛,你每门都给我按九十分左右算吧,年级排名别排的高的太离谱就行,这件事要办好。”
因为本事关系到我在家里的地位,也同时关系到我以后的自由空间,若是考的不好,很有可能开学后爸爸就要去学校看守着我了。
“好的,放心吧,一哥。”非凡应承道。
我点点头,向他们摆摆手,就上了车前座,命令司机开车。
“余国胜,你爸爸的医院在市里什么地方?叫什么医院?”我在车里询问道。
余国胜此刻的双手被反绑着很难受,但是他也不敢提出我给他松绑,恐怕偷鸡不成折把米,回答道:“是在市里东边的第四人民医院。”
我微笑着没再回答,心道:“还是一家好医院呢。”
司机没有做声,已经很聪明的将汽车向那医院的地址开去。
到了第四医院,望着那耸天矗立的住院部大楼,我有一种直觉,余薇应该在里边,现在是下午将近四点的时间,她应该不会去别的地方。
每当下午临近傍晚的时候,特别是在三四点钟的时候,是每个人最需要呵护陪伴的时候,如果此刻尤其是老人孤单一人在家的话,会感觉特别的凄凉和无所事事,因为当时天不是很黑却也暗淡的让人发狂,没必要开灯也没有说话的亲人,现实的孤独着实是个凄凉的时刻。
这个时候余薇若是有心,本当来看望自己的父亲的。
我走出黑色轿车门,跨进医院的大门,院落里有不少花草和喷泉来做装饰,不愧是市里最好的甲等大医院。
还没有走进住院部大门里,我就已然闻到了一股熟悉的药水味,希望这里没有传染源才好。
医院大概有三个市中心的广场那么大,最高的一幢楼是新建的急诊和住院楼。
我没有叫司机跟来,而是在车里就将余国胜和昊凡手上的绳子解开,叫他们跟上我。
当还在路上的时候,我就命令昊凡,叫他将一切在y市里的医药势力都动用上,务必联系好这家大医院里的医疗体系,不管是不是让他付钱,我都希望余薇的父亲尽快可以成功的做手术,最后安全的出院。
想想余薇那单薄的身材,消瘦虚弱的小脸永远是一副气鼓鼓的不服输的样子,倔强和强硬的好象一块至尊的钻石般,实际上却又是真的弱不经风。
如果她再用学习的课余时间去做什么酒吧女,打零工的话,我心中会非常不是滋味。
过年,使人们都很快活,快活到不能喝酒的使劲喝酒,能抽烟的继续猛抽烟,陪亲人,陪朋友,大吃大喝,有糖尿病的也整天抱着德芙猛啃。
以至于现在放眼望去,整个挂号看病处都是来往的人群,穿流不息。
人们皆在后悔春节时候为什么没有好好爱护自己的身体,只顾着一时的痛快却没有想到如今看病花钱的痛苦,暗想明年春节一定要控制好自己的**,不再为了快活而放任身体了。
但是,到了时候又将是今天这番景象,人们总是在错事后去反省,然后诱惑来了又继续犯错,大家都一样不知道死活的在挣着命运生存着。
我伸手拽着余国胜的领子,将其拽到自己的身边,在四周嘈杂的人群中问其道:“你爸爸的病房在哪里?”
他战战兢兢的回答道:“在十四楼,上电梯后右转最后一个房间里。”
十四,这可真是个好数字,想必这一层楼上住的病人的医药费可以稍微比其他的楼层少一点,不然鬼才愿意住在十四楼呢!不然病不死也要被心理疾病给折磨死。
电梯是面向市外透明的,站在上边,上升中。我可以清楚的看见下边的人群车辆越来越小,最后好象一只只蚂蚁一般在缓慢的蠕动。
“余国胜,一般都是谁来看望你父亲啊?”
说实话,我不希望看见一些新面孔,例如余薇的某某大婶大伯的,见了他们我会不自在,也不会和他们打招呼,他们来找我问好我又不能不理,理了又嫌麻烦,所以还是没有的好。
“没有什么人,除了我妈妈和余薇两个人,平时我要照料在夜市里的火锅摊子,所以也很少来。”
余国胜道,他一直都站在我的身后,并不敢站在我前边,好象成了我的仆人般,若是余薇也这般乖巧的话,一定是一个好妻子了,我微笑着想象。
“昊凡,你联系好了这里的院长了吗?你最好尽快把她爸爸的病看好,这样你也能尽快的自由。”我将自己的条件再次警告他道。
“我知道了,您先等一下,我已经通过熟人联系到这家医院的院长了,短期内应该可以将手术开展的。”他向我道出好消息。
我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电梯或许是为了病人的病情着想,上升的速度很慢,这让我急的直颠脚,我想尽快确定余薇到底是不是在这里。
说实话,他父亲的死活我根本不关心,我所关心的是余薇的心情。
终于到了十四层,还好一路畅通并没有人在中间按别的楼层的按键,不然要更慢了。
这座高楼大概有三十层之高,我们仅仅是在它的中段停下,我望着下方的来往的车辆人群,就已经有点眼晕了。
出了电梯门,我按照余国胜所说的方向走去。
她此刻说不定就在那最右边的病房里,我有点紧张,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的眼神。
我还从来没有怕过任何女孩儿,她是第一个让我心颤的的女人,或许会影响到我此后的人生吧。
我尽量装做轻松潇洒的推开了右边最后一间病房的房门,这里其实是很闷热的,而且病房的整体构造很深邃,若是一旦发生火灾,我想这里的病人都要遭殃。
虽然闷热,热的我几乎出了一身的浅汗,可面前这间病房的大门却紧紧的关着。
我推开门后,看见的是三张陌生的面孔,两张老脸分别是两个老头,他们面色憔悴想必是家人很少来探望。
而最靠里边的一张床上,有一个中年人正半眯着眼睛靠在病床的后背上轻微的喘息着休息。
他面色苍白,一个宽大的国字脸形,脸部消瘦的轮廓分明,眼睛已经深深的凹了下去,嘴唇微微的半张着。
看样子奄奄一息,怎么看都跟个僵尸似的,整体形象并不比身边的两个临床老人好到哪里去。
病人就应该有病态吧,就好象我们在畸形的社会里畸形的生活一样。
房间里再没有别的人了,我暗叹一声,难道余薇不在这里?那她会去哪里呢?心中不由的担心起来。
而那中年人看我们来到,眼睛一亮,想必对于病人来说,有亲友来看望自己,即使手中没有带什么礼物,也是很让其心暖的一件事情。
“国胜,你来了!”
做爸爸的看见自己的儿子来看自己,总是不免一阵欢心。
而对于一个知道自己可能就此死去,并且一直在拖累家人的人来说,有亲人来看他,绝对是一种精神上的安慰和鼓舞。
余国胜正要说话,我故意用手碰了他一下。
他人还算是聪明,马上明白过来了是什么意思,便赶紧问道:“爸爸,余薇她人呢?她今天来过吗?”儿子来了之后并没有先探视自己的病情,而是问自己妹妹的去向,让中年人不免有些寒心。
不过,他知道自己现在是全家的累赘,也不好发什么脾气,便如实的道:“你妹妹她还没有吃饭,现在去食堂打饭去了,一会儿就回来。”
中年人的话刚刚说完,我听见身后的门响声,想必是她回来了。
我背后一股凉风袭来,我紧张的半张着嘴巴,斜眼睛向后望去。
余薇外边套着粉红色围裙,里边是黑色的长袖休闲衣,下身围裙到了屁股以下,而露出来的是修长的细腿,腿上穿了一件黑色的牛仔裤,脚下的鞋子一看就是从天桥市场买了的处理休闲货色。
她应该不到十七岁,而这年龄正是女孩子爱打扮崇尚漂亮的时候,余薇却能够容忍如此朴素甚至可以说有点简陋的衣着,可见其和一般世俗女孩儿的差异了。
我心中叹气为余薇叫不值,想起了倪贞慧的一条“范怡文”牌的裤子就可以顶上余薇此刻身上全部衣着加起来的价钱的十倍有余,我不禁为她感到寒心。
“看什么看!”余薇发现是我,在上下打量着她,责怪我道。
“呵呵,不是,只是感觉你这身打扮……”我不知道怎么评价下去。
“土的掉渣是吧?难看的要死是吧?那你就不用看,我们这里这么小的庙也不欢迎你这样的大人物来观摩。”余薇没好气的道。
“余薇,怎么跟客人说话呢!人家是来看望你爸爸我的,女孩子家的,文静点。”余薇的父亲善意的教导她。
“爸爸,刚才医生来给你打针了吗?”
余薇看见了余国胜,也看见了低着头装鸵鸟的昊凡,但是她冷静的好象眼前的人皆是空气般,并没有去搭理他们。
余薇走到了中年人这里,将手上的饭盒放在病床旁边的床头柜上,问中年人道。
余薇在自己父亲面前还是不敢造次的,既然是爸爸让自己对客人客气些,于是她稍微乖巧了下,没了刚才的气焰,不过还是没有丝毫理睬我的意思。
她探着身子将父亲身上的被子盖好,而后便坐在病床边,拿起了身旁柜子上的饭盒。
她打开了饭盒,低着头,用里边的勺子开始舀饭吃。
余薇的头发有点长,挡住了面前的饭菜,她用手将发丝撩向了一边,继续低着头一口接一口的吃着饭,看样子是饿坏了。
我朝前迈一步,望见那塑料的绿色饭盒里,盛着半盒子白米,还有一些芹菜和菜花,都是素菜,心中不禁有些吃痛,我心疼她了。
这种在食堂里打的饭,最多不超过三块钱,又怎么有一点营养可以促进现在正直青春期的她的生长发育?
“你怎么就吃这些东西,今天这是你第一顿饭吗?”我有点生气的质问其道,其实是处于关心。
“又没让你吃,我自己爱吃这些菜,你是我什么人,管的着吗!”余薇抬头白了我一眼,没好气的道。
我可真是拿她没辙了,这女孩儿不单泼辣,而且还很难驾驭,不知道谁要是娶了她,是福气还是祸水。
不过既然我将她的处女身子给破了,我就要付起责任来。
“余薇,我有正事和你说。”我保持平和的心境告诉她,她没有给我让坐,我也不累,就这么站着。
“什么事?快说,说完你可以消失了。”她仍旧好似见了前世仇敌一样对我,看来还在为昨天晚上的事生我的气。
我叹了口气道,“今天我将昊凡带来了,他答应尽快就给你爸爸做肾移植手术。”我想她听到这个消息应该很惊喜吧。
不料,余薇并没有丝毫的愉快,而是冷冷的道,“这个我早就知道,只不过我要付出代价,不用你来牵这线。”
我一愣,说:“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他会找熟人给你父亲无条件免费看病,而且你也不用再嫁到他家了。”我向她更深一层做解释道。
听到这里,余薇终于面色稍微好看一点,将头抬起来看我,“为什么?”
我一笑,“不为什么,因为我想帮你,所以就把一切都帮你安排好了。”
“我有点不能相信。”余薇实话道。
说也令人怀疑,余薇去过我家,知道我不过是个工薪家庭的孩子,又有什么实力可以让吴家妥协呢?
“其实,有些事情你还是少知道些好,我的真正身份比你想象中要强大很多,具体你就不要知道了,只是告诉你这些,我的实力绝对可以控制他们吴家,就这些。”我不想让余薇卷入黑龙会的范畴。
她也是个聪明的人,既然我都这么说了,那么她也不会继续追问什么,只是没好气的想说什么,又看了看身边的父亲和余国胜,没好开口。
我想她大概是想提昨天晚上的事吧。
“那……谢谢你了。”余薇把目光转向一边,虽然嘴上这么说,样子却没有一点要感谢我的意思。
“呵呵。”我一笑:“你不用感谢我,毕竟我也同样欠你的,昨天晚上你让我的父母很高兴,自从我上高中以来,很少见他们这么开心的笑过了。”
“那,什么时候可以给我爸爸做手术?”余薇抬头问我,脸上尽是迷惑和虔诚,看来为了自己父亲的健康,我并不碍于向我妥协。
我转身看向昊凡,“你联系的怎么样了?”
昊凡很恭敬的谄媚的笑着对我道:“都联系好了,凭借我们吴家在y市的医疗界的势力,那院长还是很给我们面子的。
“那什么时候可以给她父亲做手术啊?”我问道。
“肾已经有准备了,如果伯父愿意,今天傍晚就可以做手术,不过手术前五个小时千万不能吃东西。”昊凡显得很有经验的道。
“那你爸爸什么时候吃的东西?”我又问向余薇。
“恩,应该是在中午时候吃的午饭,以后就再没吃东西了。”余薇回忆道。
“呵呵,那是最好,昊凡,我们还是尽快解决吧,你去联系医院,我们在五点时候给她爸爸做手术。”我吩咐他道。
“好的好的。”这个时候他哪里还敢违抗我半分,如果我黑龙会乐意,可以将这整家医院给铲平了。
而后,昊凡去找那院长叙旧,联系手术台和医师,我叫余国胜回去了,房间里只有我和余薇在静静的等待着时间一点一分的过去。
她坐着,我站着,就这么呆滞的也不说话也不互相对视,中年人虚弱的休息着,也不管我们。
另外两个老年人更是一脸痴呆相在那里等死,儿女们都不来看他们,老人们感觉凄凉的好似下了地狱,却也无处诉说,其实他们比余薇的爸爸要可怜的多。
忽然,她说话了,“钱一,我们去门口透透气,我有话给你说。”
“哦。”
我跟着她出来,在这一层的病房外部,有一个很大的阳台,供一些病人和家属们出来散心透气,舒缓一下心神。
我们靠在这貌似阳台般清新的花园里,高空的微风拂面,余薇的发丝随风飘扬,异常漂亮。
我们相隔大概有一尺,她平和的语气对我说:“你知道吗?钱一,你这样做让我感觉,自己是在和你做一笔皮肉上的交易。”
我一愣,凝视着她道:“为什么这么说?”
余薇却笑了,“那若是你今天早上没有发现我是处女,你还会来这里吗?你还会真心实意的来帮我吗?”
我无语,心中盘算了一下,说老实话,若她不是处女,我会好象逛完一次妓院一样,干完事就不再惦记她了,更别说来找她帮她了,一直都是,一层小小的处女膜的价值,尤其是美女的处女膜,可比金山一座,油田一片。
余薇见我一时回答不上来,苦笑了一下:“你不用有什么愧疚,我长这么大,第一次有喜欢的男孩,况且当时我知道可能自己不久后就要嫁到吴家来换爸爸的医药费了,所以把最珍贵的东西给你,我不后悔,一切都是我自愿的。”
我点点头不知道该怎么迎合她的话。
“但是,你今天一来这里帮我,让我感觉你是在拿我的初夜做交易,即使你是真心想帮我,或许是我的想法太苛刻了吧。”
余薇叹了口气,眯着眼睛以免被风吹的难受。
“其实你说的没错,是因为你是处女,我感觉自己有愧于你才来帮你的。”我实言道,并不想遮挡什么。
“本来我不该接受的,可是为了父亲,我可以付出的,可以的,所以,还是谢谢你。”余薇今天第一次转脸冲着我一笑,那笑容足以化去万年的冰霜。
“这个不用的,其实我也挺喜欢你的。”我恬然的告诉她。
“你不要喜欢我,钱一,其实我配不上你,无论是从家境还是个人方面说,我都配不上你。
“为什么这么说呢?我不在乎这些的。”我大义凛然道。
“我曾经为了钱,做过很多事,虽然保住了最珍贵的贞洁,可是还是难免被别人沾些便宜。”余薇望着远处的风景,若有所思的说。
我有些迷糊,虽然我是不喜欢二手货,可是,余薇在我心目中仍旧是玉洁冰清的,至少她把最珍贵的东西给了我。
“你所说的,我不大明白。”我说。
余薇抿了一下嘴唇,叹息道:“其实呢,昨天晚上,你不觉得我的那些动作很熟练吗?哪里像是一个处女的初次?”
我更迷惑了,回忆昨晚,她老练和向我**的熟悉程度确实令我发指。
“我曾经在夜总会呆过,最黑暗的夜总会,它越是黑暗,越需要美女做陪,所能挣的钱就越多,我便可以更好的补贴家里。可是,即使我再反抗,也不免会被一些白天衣冠楚楚到了这里便兽相毕露的无耻的客人占便宜,即使我再努力的锻炼酒量,仍旧有时候被灌醉,被乱摸乱亲……可是,我需要钱,我的家庭没有钱就生存不下去,我很小就要承受这些,为了家人,我必须这样,你知道吗钱一,你知道我有多苦吗……”余薇欲言又止的望着我。
我满脸无辜的望着她,两人的双瞳对视。
我张开了双臂,将她揽入了怀中。
余薇被我紧紧的拥着,她此刻是那么的无助,那么的需要人安慰,多少年的疲惫的岁月都加载在一个未满一八岁的女孩儿身上,她能不垮么?
余薇哭了。
她用力的用头拱着我的胸口,没命的哭喊,若不是因为这里是高达十四层的大厦,又是杳无人来往的阳台花园,一定会有很多人的眼光被吸引过来。
而眼前,只有我能够安抚这倔强的小鹿的悲伤。
我伸手抚摩着她的头发,“别哭了,以后我会爱你,保护你的。”
“可是,你知道吗?我虽然失去了很多,我却要把自己最珍贵的东西留下了,一直守护着,守护着给我最喜欢的男人,我做到了,我做到了!呵呵!”
余薇笑着,哭着,在我的怀中完全的释放着自己压抑了很久的情感。
不幸的家庭给了她最不幸的人生,而她却有着最美丽的面容,她用这面容去挣扎着在黑暗卑鄙的社会中翻滚生存,这又是谁的错?
天妒红颜,自古都是如此。
“是的,你是最棒的!”我将怀中的玉兔全部的拥紧,感受着她的温度。
良久,我们两个人都希望这一刻可以永恒,可是,人是胜不了天的,时间依旧在流动,拥抱的情侣也终究要分离。
余薇缓缓的从我的怀中脱离出来,她低着头,好似有点害羞,又有些不舍得道:“钱一,有一句话,你听我的好吗?”
她能够征求我的意见我很高兴,要知道在我的印象里余薇从来都是自己拿主意的。
“你说吧,我会尽量满足你的。”说完之后,我感觉这句话说给女孩儿听有点不太礼貌,于是怔住了一下。
她到是没有在意,继续道:“你不要爱我,好吗?”
“为什么?”这次我反应很快。
“因为我不配给你当妻子,你是个很优秀的男人,你的爱人应该是最玉洁冰清的,而我,虽然把珍贵的初夜给了你,可是,我仍旧不是全完的干净,你别喜欢我。”余薇有些严肃的道。
我整理了一下思绪,再想想刚才自己的承诺,或许我是喜欢余薇,或许我是对她有好感,甚至有了些许情素,可是,我能娶她做老婆吗?
答案是:不能。
我的老婆只能有一个,而且绝对是我最爱的,并且是玉洁冰清的没有被其他男人碰一指头的那种,而余薇,虽然她给了我初次,但是却……
总之,我心中还是对她有所芥蒂的,摆脱不掉的阴影会一直压抑着我们的生活吧,我们是注定不能结合了。
我低头不知道怎么回答她,说我会一直守在她身边也不是,说那我们以后就是普通朋友吧,又显得我太绝情了。
正当我为难之际,于样仿佛看透了我的心思,她匆忙的用一只手抹去了脸上的眼泪,“你不说话,可就算是默认了啊!别担心,我还是很有承受能力的,在你的胸口靠一下,能够让我坚强五十年呢!呵呵!”余薇强笑着道。
还没待我回应半句,于样便拉上了我的手:“咱们走吧,快到五点了,我看吴凡那王八蛋快来找我们了,父亲的手术才是大事。”
我被拉了回去。
当余薇的父亲被推上手术台的时候,余国胜和她的妈妈于梦环都已经来到了医院里。
而我,俨然已经和余薇划下了一道界线,从此就是朋友了吧。
当情人真正成为朋友的时候,那份怪异的尴尬却仍然笼罩着两个人的心。
手术室里昏黄的灯光亮着,让人看的发慌,等的发慌。昊凡自从刚才来叫我们去准备手术,再在手术台前和那几位负责开刀的医师聊了几句,现在便不见他人影了,多半是逃走了。
希望余薇的爸爸可以顺利安全的出来吧,不然我又要去找他的麻烦了,这样我也嫌麻烦。
我和余薇单独坐在另外一张长木椅子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家人故意的安排。
环境有些萧条,静的可怕了,我需要找点话料出来,缓解一下气氛,毕竟给尿毒症患者换肾不是一件轻松的事,再好的著名医师也有失手搞砸的时候。
余国胜到还好,余薇和她妈妈皆一脸的恍惚焦虑相。
“余薇?”我一声轻声的呼唤,她稍微怔了一下,还是惊吓到了她。
“怎么了?”余薇拢了一下长长的黑头发,面带疑惑的看向我。
“你担心吗?其实不用担心,请来的那位医生有很多经验,是名著名的医师,你就放心吧。”我安慰她道。
“恩,我知道,谢谢你。”她这样一对我客气不凶了,我反而感觉有些别扭了。
“余薇,为什么你的妈妈和你一个姓氏啊?一般来说人们不都是随父姓的吗?”这个疑问我其实早就有了,今天才有机会提出来。
“你以为我妈妈姓余我就是跟妈妈的姓氏了?”余薇笑嘻嘻的给我下圈套道。
“呃……”我一时无语,“难道说?”
“看你还挺聪明的,是的,我爸爸也姓余,爸爸叫余天强。”余薇欣然的告诉我,还真是土的掉渣的名字。
“这样啊,哦,这可真是巧。”
我在暗暗的想余薇的妈妈为什么不喜欢我爸爸,而喜欢上了这个叫余龙强的人呢?
刚才在病房里看他的样子,和自己父亲一比,应该还稍逊一酬,或许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不过我还是很诡异余薇的妈妈会嫁给这样一个没钱没势的男人。
余薇望着我疑虑的脸色,苦笑一下,解释给我听:“妈妈家的家规很严的,妈妈是家里的第三个孩子了,可是三个孩子都是女孩儿,而我的外公又非常想要个男孩儿来传宗接代,于是最后想了一个主意,就是要将妈妈嫁给一个姓于的,后来就找到了爸爸。爸爸当时也不像现在这么破败,人也有上进心家境也不错,只是后来迷上了赌博,就一发不可收拾了,直到家境破败,自己病倒了才大彻大悟,我想等爸爸的病好了以后,我们家的日子会好起来的。”
余薇充满憧憬的眼神望着我,望着我脸上的灯光,好象可以指明她的未来的路一般。
我又开始喜欢她了,本来已经答应做朋友了,可是望见她那纯情清澈的眼神,我似乎又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神。
她是一朵圣洁的花,被残害了,我还能丝毫无忌惮的将其拾起吗?
“好事多磨,相信你以后的生活会越来越幸福的。”我祝愿她。
“是啊,多亏有了哥哥,不然按照外公的性格,我以后也只能找姓于的老公了,呵呵。”余薇开玩笑,却突然想到了什么,看看我,又有些居丧起来。
我知道她还是忘记不了我,依旧依恋对我的感情,可是现在我也无法向她保证什么,承诺什么。
我只好转移话题道:“你爸爸进去多长时间了?”
余薇看看手腕上的蓝色卡通电子表,平静的说:“大概过去有两个小时了。”
“那时间应该差不多了,你爸爸也快出来的。”我换个法子宽慰她道。
……
大约四个小时过去,门被恍然间推开,医生喘了一口气,边拿下白色的口罩和卫生手套边喊道:“谁是病人家属?”
余薇一家三口赶忙站起来迎了过去,我也跟在了后边。
“医生,我爸爸他怎么样了?”余薇急切的问道,又害怕听到不好的消息,心中很矛盾的仰着脸望着那中年医师。
“呵呵,小丫头,你爸爸现在没事了,我来做手术哪里还能出现问题?”那中年医师轻松自夸道。
他的轻松同时换来了四个人的轻松,余薇一开心,我紧绷着的心也释然了许多。
“那我爸爸是不是很快就可以出院了?”余薇继续问道,她还是很细心,没有因为一时的惊喜就冲昏了头脑。
“现在就谈出院未免早了些,小丫头,你想想你爸爸肚子上的肉刚被我缝合上,怎么说也得再疗养一星期才算是完全安全的度过危险期吧。”中年医师微笑着摸了摸余薇的头发,以表示疼爱和关怀。
“谢谢叔叔。”余薇礼貌的道,声音宛如泉水溅落人心般叫人心疼。
“呵呵,不用谢,不用谢。”那中年人说道。
我心想你为人民看病,国家给你工资,而昊凡亦不知道给了你多少好处,当然不用谢,又不是白让你做手术。
我暗地里白了那医生一眼,不过我还是很感谢他的,不是因为他治好了于爸爸的病,而是由于他的医术高明,余薇终于可以开心的笑了,这样我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
我可以松一口气了,身上的担子算是全部卸了下来。
“余薇,那这样一切以后就都交给你们了,我先回去了。”我客气的道,总是要离别的,这次应该是永别了。
“恩……”余薇转头望着我,刚刚高兴起来的脸庞又有些阴暗起来,由于我的即将远离,她要不开心了。
“孩子,你叫钱一是吧?”这个时候余薇的妈妈,也就是我爸爸曾经的单相思的对象发话给我。
“恩,是我,阿姨好。”我向爸爸的老情人问好。
“真是太感谢你了,你为我们家做的事我都听余国胜说了,为了感谢你,今天晚上就到我们家来吃晚饭吧。”余薇妈妈向我发出了一个不情之请。
我汗,如此我还真得去了,如若不去不但是不给人家长辈面子,而且会让余薇伤心,就再最后为她付出一次吧。
“既然这样,那我也不客气了。”我对着于妈妈说完话,直接转头看向余薇,她的脸色果然又笑的宛如桃花。
其实我当时看见她的开心劲头,却很担心的想:傻丫头,我总不可能永远在你身边陪着你吧。
入夜了,我此刻的身影正笼罩在一座居民楼里。
楼是那种仅仅只有四层的中型简易楼,余薇家在三楼,余薇的妈妈一个劲的说对不起,不好意思让我千万别嫌弃他们家,凑合着待一下。
其实对于身边的环境,只要有喜欢的人在我身旁陪伴,我是不太介意是否华丽奢侈的。
而余薇的家虽然房子不大,但是装潢还算可以,尤其是余薇的房间,很有女孩子的气息,不过当然是那种女强人童年时代的意思,整体以兰色的格调装扮,家具不多,也没有我们现在青少年家中很普遍的电脑、笔记本、mp四什么的,只有一个书橱和一台英语复读机算是高档点的东西了,小小的床头柜摆设了余薇从小到大的几张照片筐架。
她一岁的时候胖呼的嫩白小脸,穿着旧社会时候流行的花棉袄、棉布鞋,手中拿了一个彩色的大风车,正在田地里站着的照片。
七岁时候第一次学会骑自行车,推着比自己还高半头的车子微笑的照片。
十一岁的时候,美丽的身材已经有些轮廓了,站在学校的领奖台上,手中端着一本红皮证书,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好看的宛如莲花般美丽的照片,那清澈的微笑可以洞穿一切邪恶的心灵。
十四岁时候入了团员,在舞台上展示自己的红领巾的小少女的美妙样子……
从那张以后,便没有年龄再大一点的照片了,或许就是在十四岁以后,一个女孩儿正当面临快乐的青春的季节,余薇却遭到了家庭的厄运的袭击。
我看着她的照片,余薇就坐在我身边,我聚精会神的想象她从前的样子,没有感觉到她此刻已经将自己的脸贴在了我的后背上,闭上了眼睛。
她感到我的后背好温暖,好舒适,好想永远的可以在这厚实的肩膀上依靠,哪怕喘一口气也好。
想着想着,余薇闭上了的眼皮逐渐紧了,眼泪自然的从眼角滑落下来。
片刻过去,我才发现身边的她的不对紧。
我转头看过去,我扶住了她的颤抖的肩膀,“余薇,怎么了?哭什么?”
其实我心里都清楚,却还是要装傻,这种感觉真他妈的不爽快。
“恩,没什么,我想起爸爸的病好了,心里一开心就感动的流眼泪了。”
神呐!我用耳朵想想都知道她是在说谎,可是,我也不好拆穿她,矛盾和痛苦都只能咽在喉咙里憋着。
两个人静止的保持着这主动与被动的搀扶,她低着头,头发顺到下边让我隐约的看不清楚她的俏脸,神秘感却使其更加的妩媚了。
正当我们相对静止,不知道怎么继续交流下去的时候,于妈妈的声音传来,“余薇,过来帮妈妈做饭。”
余薇猛然清醒过来,从我的怀抱里脱出,出了自己的卧室,到厨房去。
我作为客人,却也不能完全把自己当成少爷了,个人认为还是去帮一下忙的好。
我去了厨房,她家的厨房比我家要小一半,而且没有油烟机,所以我看见余薇想咳嗽却忍着没有咳嗽,或许是害怕我看笑话吧。
而她妈妈已经带了口罩上阵,在煤气灶上做菜。
“你怎么来了,你去我卧室玩会儿吧,这里是女人待的地方。”因为手上都是鱼鳞,余薇用胳膊肘抹了一下扫眼睛的头发,冲我道。
此刻,她穿了件红色的毛衣,毛衣的袖子被卷了起来,方便辞鱼。
而下身的黑色休闲紧身裤由于自身的蹲坐姿势而将她的体形显露无疑,我看的心中邪笑,尽量控制自己不去多想。
“呵呵,我又不是公子哥,我来帮你吧。”
说着,我蹲下身子,和余薇蹲在一起,将她手中的滑溜的鲤鱼身抢了过来,又拿起地上的剪刀,开始为这只肥硕的大鲤鱼辞去鱼鳞。
圆形的鱼嘴在我的手中摆弄下,一张一合,好象要活过来一般,只有呆滞的鱼眼告诉世人,它已经死了。
余薇见我娴熟的动作,专著的神情,脸上不时流下一两滴汗珠来,她既心疼又喜欢。
由于我的加入,她清闲了,顺便去水龙头那洗了一下小手,开始专心的为我擦汗,不断的提醒我道:“小心一点,别切到手了,累了吗?要喝杯水吗?”
我一直苦笑着想,在家里这些事情虽然是妈妈经常做,可是我作为孝顺懂事的男孩子(其实还是被老爸给逼迫的),多少还是会一点家务活的,不用这么惊喜吧?难道现在的男人都失去了做家务活的功能了?
“不用喝水,这种小活计,只要不是天天干,我就当玩魔方,还是干的好的。”我调侃般道。
“呵呵,你真可爱。”余薇这话貌似是在夸奖我。
这个时候,余妈妈也发现了我的存在,并且同时洞察到了我的动作,她关了煤气灶,惊讶的道:“钱一啊,你真是个好孩子呀,竟然会辞鱼!?”
余妈妈好象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似的啧啧赞叹我。
我无奈的笑道:“其实没什么,不用客气了。”
“余薇,还不快去帮帮他?”
余妈妈怪罪自己的女儿道,同时向余薇使眼色,她的意思很明确,在告诉余薇这么好的女婿,你可别让他跑了,一定要把他给勾引到家里来。
余薇只好叹了口气,道:“他乐意做就让他做吧,妈妈你出去吧,剩下的几样菜我来炒好了。”
于妈妈误解为余薇要将她支出去,是为了和我有一个单独相处的空间好谈情说爱,于是也没反对。
她很乐意的解下了围裙系在了女儿的腰上,就乐呵呵的出去了,一点也不像是一个守寡了多年的少妇的模样。
余爸爸的病情痊愈,确实给这样一个本来不幸的家庭带来了很多的生机。
狭小的空间又是我们的了,这次我终于忍受不住余薇那做菜时候的浓烟,而剧烈的咳嗽起来,而余妈妈出去的时候也没有把口罩摘下来给余薇。
于是,小小的房间里,只听见那翻来覆去的吵菜的铲子与铁锅的碰撞声和我与余薇的咳嗽声。
一男一女,咳嗽声声阵阵连连,时大时小,断断续续。
我们互相看着,对着面咳嗽,时而大笑,时而无奈,却没有丝毫的距离和尴尬了,好象两个做秀的小丑一样,其中蕴涵的却是无限的纯真和留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