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了无牵挂1
突然感觉肺部有些疼痛,不知道怎么应付,只好用手去掐着右边的胸部,脸色有些凝重。
我不会得什么肺病了吧,我是吸烟比较多,可是我还小啊,不过二十岁吧,要是得肺病也太奇怪了,难道我杀人做坏事太多,老天要惩罚我了?
哼哼!天下之大,都有定数,我既然了无牵挂了,还怕什么死啊!
死就死吧,反正该享受的我都享受了,该遭遇的痛苦我也一件没少的经历过来,短短的二十年来,饱尝人生百味,到底是我的幸运还是不幸呢?
我摇摇头,叹息一声,既然想通了,放的下了,就不在乎那么多了。
我索行更猛烈的开始抽烟,白色带着粉尘色的烟雾弥漫在眼前,仿佛挡住了一切的伤心事,快过年了我怎么一点都感觉不到过年的气息呢?
难道是因为在香港,没有家乡的味道,还是别的?
我将香烟压的更底,压到了胃里,却感觉肺部不再疼了,或许刚刚只是短暂的胃痉挛吧。
听见了急诊室开门的声音,琐碎的门声响起的同时,震动着我的心弦。
我“哗”的一声站起来,手中的烟同时掉落在地上。
看见几个医生出来,为首的一位男医师拿下了白色的口罩,喘了一口气,旁边的护士递过一杯茶水来。
我和干欢笑几个人上去,想询问,却又不敢开口,恐怕听到类似“我们已经尽力了”的电视小说里熟悉的字眼。
很不巧,或许这为医生没有预见行,仍旧说了那句再老套不过的话:“我们已经尽力了……”
我浑身一颤抖,当时并没有想把整个医院炸了的愤怒,而是感觉人生真的好脆弱,我甚至出现了想死的心理。
“医生……”我出奇的礼貌,眼睛里含着迷茫和无助,当一个杀人无数的人,遇到了救人的难题,我又该怎么去面对这个难题?
“医生,你说清楚点,我朋友他受的伤,还不至于那样吧?”干欢笑比我跟张柯相处的时间长,更了解一些他,这次的伤势虽然重,可是在干欢笑心中,张柯素来是了硬汉子,如果这样就死了,太不符合他为人处事的风格了。
“我们已经尽力了,可是他的胃部出现了大量的内部伤口,造成了短暂的溃疡,已经不是我们这些水平的人可以担当起风险的,我们只能保证他生命安全直到明天下午,一切都要等我院的外科主任来了才有资格做这样的高难度手术,不然很容易出现问题……”
男医师向我解释现在张柯的情况,他看出我们对医学都是一窍不通的莽汉,于是不用专业的语言,仅仅是在嘴边简单的告诉我们张柯现在没有生命危险,但是只能保证到明天下午,要等他们的有名位的外科主任来执刀才能大胆的动手术。
“为什么医院里有病人,却找不到那医生?”我心中生恨,果然犹如陵小雨所言,现在的医生越来越没有医德了。
那男医师看出了我的想法,怕我一激动把医院给砸了,赶忙解释道:“这位先生,不是你所想的那样,首先今天是星期天,医院里有一半的医生放假回家了,快过年了,各人都有要忙碌的事,而且我们这为主任医师绝对是对工作负责的,她已经连续三个月没有休息一天了,所以院长在昨天给她批了一天的假期,让她回家休息,所谓细水长流,这样劳累她下去,终有一天她累跨了,倒霉的还是病人和医院不是?这样的好医生难得啊!我们医院里还是懂得珍惜人才的……”
说起那个什么外科主任,这位男医师突然罗嗦起来,看来这个外科主任到也有可能是个好医生。
“那她要什么时候才能来医院?”我急切的追问。
要知道虽然医生说了张柯直到明天下午都不会有生命危险,可是人生无常也不是你我能绝对把握的,我还是希望那厉害的医生可以早点来把张柯的伤情给治疗的稳定下来才能放心。
“明天中午之前应该可以回来了吧,她家住在九龙那边,本来在新界这里是有公寓的,不过既然是放假了,院长准许她回家乡休息,而且还强迫她把手机和一切通讯工具给关闭,彻底的休息一下,毕竟已经劳累了三个多月了,院长可是很疼爱这位外科主任的。”男医师眼神放光道。
“哦?那这么说现在联系不到她了?”
我有点失望,毕竟这位厉害的医生要明天中午才能赶回来,而张柯的安全期是明天下午,相隔时间并不多,还是很让人担心的,她要是能保证明天早上就来医院上班,我也就稍微放心点了。
“是啊,联系不到了,要想找到她,除非直接去九龙她家找她。”男医师点点头郑重其事道。
我眼睛一亮,不展的心绪又有了希望。
“你有她的地址吗?欢笑,我们现在就去接那位医生来救张柯吧。”
干欢笑也是满口答应,男医师从口袋里拿出纸和笔,在手上比画着写着:“具体的地址我到是有,不过我也没去过她家。”
“啊?你没去过怎么还知道她的详细地址啊?”我疑问重重。
“这个……呵呵!”男医师突然傻笑的挠挠头,一副乖巧相。
我还在疑惑,经验老道的干欢笑已经看出了端倪,“请问,这为厉害的外科主任,是不是个女的?”
“啊?我还没说,你们怎么知道的?”男医师惊讶的问道。
“哦,猜的。”我和干欢笑同声回答道,同时心里一起想道:想必不仅是个女的,还是个招惹全医院男医生的扎眼美女医生吧!
“呵呵,她呀!何止是美女呀!而且是超级才女呢~才二十二岁,就已经是全院一人之下的外科女副教授了,不仅人长的漂亮,而且心地善良,才学高,是从香港大学刚刚毕业的,这样的女子,千百年难得……”
男医师仰天瞻仰着天花板感叹道,那语气又好象很遗憾自己此生看来是配不上这么好的女孩儿了。
不听他罗嗦下去,我将他手中的那女医师的家庭住址单子接过来,转身就走。
不管她是哪门子美女,还是哪门子天子才女,我现在最看中的是先救助自己兄弟的命。
干欢笑和刚刚回过神来蹲在墙角的毕云滔紧跟着我。
干欢笑最后出医院门,他拍打着毕云滔的肩膀,道:“兄弟,你和我们五名手下留守在这里吧,我家张柯兄弟的安全,就拜托你们了。”毕云滔愣了一下神,点点头。
干欢笑一笑,跟我出了门,毕云滔只好回去。
干欢笑出来,我正在抬头看中午香港的太阳光,照射的有点温暖的感觉了,春节要到了。
“欢笑啊,为什么把兄弟们支走?”
我留意了他让毕云滔在这里蹲守,要说让毕云滔那身子骨来保护张柯,我宁愿相信十三岁的女孩比他更有力气,那家伙酒色财气过度,早已经疲倦不堪了。
“呵呵,老大,毕竟普通人承受不了我开车的速度嘛~”干欢笑打趣道。
我太阳穴浮现出斗大的汗珠,可惜不是太阳晒的。
在不是很宽阔的公路上,干欢笑的视野仿佛比平常人扩大了n倍之多。
我坐在他的车子里,准确的说不是属于他的车子,这车子平时是帮会里手下们开的普通轿车,可是到了干欢笑的手里,就变了味道。
那黑色的小轿车好象吸食了兴奋剂一般,怎么感受都有点法国方程式赛车的意思。
横冲直撞之间就是不违反交通规则,在交通警察的眼皮底下,紧紧的擦着交通法规的边缘通过了一个个街道,区域,这就是敢说追的上风的速度干欢笑。
任何车子到了他手里,都可以发挥最大上限的速率。
我再游刃有余,我再身体素质好,我再乘坐过很多次干欢笑的车,我再能坚持,终于还是用两只手扒住了轿车的前坐靠背,胃中起伏,痛苦不已。
干欢笑,这个混蛋,竟然让这个世界上最不可能晕车的人晕车了。
“我说,我说,欢笑啊……唔……”
他一个超脱非凡的转弯,我又一次反胃,有一种想哭的感觉。
据说开车的人感觉不到坐车的人的痛苦,几年前我没有在意这句话,可是现在看干欢笑一脸的惬意和和谐,我是服了。
车子停了,我有一种生死不知的感觉,头埋在面前靠背的下面,闭上眼睛强忍着没有吐出来。
干欢笑扯开了西服领子上的扣子,敞开胸怀让窗外的风吹进车里,“真热啊,这鬼天气,已经立春了吧,春天又要有虫子了,我最讨厌那种东西。”
干欢笑的一句话,让我想到了虫子,什么样的虫子呢?触角长长,爪子长长,还是尾巴长长?或者是须子长长?总之都是恶心的肮脏的畸形的虫子!
我想到这里,再也忍受不了痛苦,一开车门,马上大口大口的吐了出来。
还好是吐在车外边,不然我们这辆普通的车一会儿还要接送那美丽的女医生呢,这事可不能马虎,不然就显得不礼貌了。
“老大,你怎么了?肚子不舒服吗?早上吃坏东西了吧?”干欢笑很关切的问我道。
这个混蛋,我现在有想将他一脚踢回去新界的冲动。
“好了,没事了,我们去办正事吧!”我站起来,用面纸擦擦嘴角,又用车里的纯净水漱漱口,吐出来。
看着被自己糟蹋的别墅街道的地面,我有点愧疚。
“老大,应该是这条街道了,这里是别墅群,所以还要我们一个一个的找。”干欢笑不管我死活道。
我咳嗽了两下,艰难的咽了口水,“那好,我们根据纸上的地址一家家去找吧,反正这里的别墅也不多。”
望着那一座座的高雅尊贵的大房子,可以想象这位传说中的美女医师一定是个有钱人的大家闺秀。
我和干欢笑走在林荫道上,这别墅群还真是高级,虽然已经是冬天,但是为了给这些富人们添加大自然的气氛,还给街道上种下了嫁接的万年青树,在这光秃秃的冬季里,这苍翠的绿色很是扎眼。
我手中拿着那男医师给我的地址,纸条已经被我揉搓的不成样子,不过上边的字迹还是很清晰,看来那男医师在下笔的时候很是用力。
“恩,我来看看,姓名:闫苏,看来她爸爸姓闫,她妈妈姓苏吧,性别,当然是女了,这个男医生真白痴,连这个都写上。”我边看纸条边念着上边的文字。
“这个丫头住在九龙一区,香晴街,富园别墅区,六号……”我仍旧在喃喃的读着纸条上的字。
“六号?那不就是这座大房子?”干欢笑指着一座浅白色的大型精致的别墅,问我道。
干欢笑的眼睛了真够尖的,我趴在那别墅的大门前,才看见了门牌号是六号。
这栋大房子很奇怪,虽然很高贵,但是没有园子,车子停在了外边,可能是因为大家都是有钱人,所以也不存在入室犯罪了。
我微笑着去敲门,突然感觉不对,应该是按门铃才对。
我找了半天,也没找到门铃在哪里,又不好意思敲门,对那些达观贵人来说,莽撞的敲门而不按门铃是很不礼貌的。
我和干欢笑两个大男人就这般在一个美女的门口左看看右看看,蹲下来,又站直了点着脚尖向上瞅瞅,一无所获却仿佛是两个偷窥美女的流氓。
“哎~”我和干欢笑齐声叹息,美女就是天生会难为人,住在这么好的别墅里,却不装门铃。
我看看干欢笑无奈的眼神,舒缓了一口气,将灵敏的耳朵贴在冰凉的门上,去听听里边的动静。
干欢笑尴尬的咳嗽两声,退两步转身去给我望风,大白天的,别把小区的保安引来最好。
我竟然听见里边传来了男人的声音,难道这里不是那位女医生的闺房吗?我又抬头看看头上的门牌号:六号。
是的,没错,那么那个男人的声音,就说明是她的男朋友了,多半是吧,我邪恶的笑了起来。
“哎呀,小苏啊!我最近累死了,快过来让我抱抱。”男人期待的声音传来。
“谁让你累了,最近都忙些什么?”这个好听的声音应该就是闫苏了。
“忙着赚钱呗,这个年头,做什么都需要钱啊。”男人又发话。
“财迷心窍。”女声骄横一下,看来两人还真是情人关系,不然说话不会这么打情骂窍到露骨的阶段。
“最近我又发现了一条发财的门路。”看来那男子还真是个财迷。
“什么呀?就你鬼主意多。”女子询问道。
“首先呢,到地下市场买黄盘,五元一张,还价四毛买到二一张,剩下四块钱就乘最破的长途到附近的县城,以每张一五块的价格卖掉得到三一五元;回程四元,吃一块钱的米粉填饱肚子,到小商品批发市场买学生用的笔六三0支一支0.五元,到学校门口摆摊,以一枝一.五元卖掉得九四五;今天吃五块钱的红烧肉,和道上兄弟打麻将故意输一00,从其口中得知摇头丸的进货渠道,八四0购的一六八颗,以一0元价格卖到舞厅得一六八0;交保护费八0,剩一六00去娱乐城小姐,开价三00但给一000,小姐保证对你死心塌地,尊你为鸡头,并介绍姐妹给你,剩六00块到快倒闭的印刷厂印广告,贴的满城都是一0个小姐每天每人接客五次,每次分给你一00,天收入是一0*五*一00得五000,一个月下来是一五万;一0万租店铺开娱乐中心,五万招小姐三0名(高级),每人每天接客三次,一次分红得三00,一个月是三0*三*三00*三0得八一万;工商税务公安交一0万(保护费)。剩七一万到云南带货,只要到了内地翻一0倍,此行程要半个月左右,得七00万(一0万路上花销和必要的买枪);干了这一票金盆洗手,注册房产公司,从农村招民工(可能会招到买你黄盘的,)月工资六00招到一00个花六万,请客送礼到市政花一00万(千万要少),市政的所有工程都到手,做豆腐渣工程,路修了扒扒了修,二个月赚到二000万;赔偿民工命钱三万(二个月接了二0多个工程,累死了一个,怕,上面有人)以月薪五万请会五门外语的博士生,出国品牌做代理,代理意大利的皮鞋销往中国,然后拿样品到温州,做假货,一个月下来赚了五000万;被意大利厂家发现,赔偿一000万,加上上个月剩余一000多万,到半年就成为中国富豪,下半生可就无忧啦!哈哈!”男子得意的道。
“你呀,是没救了。”女子叹息道。
“怎么会没救呢?我这可都是做的正当买卖,而且这个社会有钱就是硬道理,谁管你其他的,是吧?”男子狡辩道。
“坏事做绝,好事一件不做,你呀,你知道我为什么当医生这么卖力吗?”女子道。
“不知道,难道不是因为你有奉献精神吗?雷锋同志不是你姐夫吗?”男子调侃般回问道。
“去死啦~雷锋没结婚呢好吧!奉献精神只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是你做的坏事太多,所以我多救些人,帮你积积德。”女子唏嘘道。
“哈哈!”男子突然大笑,“现在又给你一个积德的机会了,去吧,门口有人等着呢?”男子平静的说道。
我能感觉女子一愣,我自己更是惊讶万分。
他怎么知道我在门外?我的气息如此隐蔽,除非那男人是绝世的高手,否则不可能察觉出我在门口的。
我转身看了干欢笑一眼,干欢笑跟过来。
我又听见里边的脚步声,应该是那女的来开门了。
这个时候我还能做什么,无非是装装样子,趁她还没有来开门的时候我就先敲敲门以表示礼貌。
“咚咚……”我刚敲了两下门,就听见了开锁的声音,这实在是太假了,不觉心中有些不安分。
打开门,照见的是一张清晰秀气天生丽质的白里透红的脸蛋,无疑正如那位男医生所说,是个绝对的美女,身材高挑匀称,微笑可人的看向我,高贵的气质从她的眼睛里放射出来。
“这位先生是?”女子的年龄应该不会大,此刻我在回想,那位男医生说了,她才不过二十三岁,大我四岁左右,我是否该尊称其为姐姐呢?
还是算了,现在女孩儿都希望别人把自己喊的年轻一些,我还是礼貌的直接平等待人,道:“你好,我叫钱一,来自新界那边,请问这里是不是闫苏医生的家?”
“你好,我就是闫苏。”说着,她竟然大方的伸出来玉手过来想和我握手。
我愣了一下,这女孩儿的大方表现不是我这个在大陆生长的人能立刻接受的。
我还在片刻的僵持,房间里传来了那男子的声音,“握吧,握吧,她历来都是这样,我不会吃醋的。”
我笑了,同时干欢笑也笑了,闫苏也笑了。
“你别听他胡说。”闫苏说。
“呵呵,没什么。”我道,同时看见闫苏的手还是没有放下,那张开的小手掌好象一朵盛开的荷花,纯洁,优美。
我不由的也只好的将自己的手伸过去,和她握了一下,身心都不禁颤抖了一下。
我抽回手来,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美女效应显露出来,让我暂时忘记了今天的任务,在那里愣神。
“呵呵,先生,请问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闫苏很客气的道。
我终于回过了神来,可是干欢笑还在神游,心中一定又在想什么或美妙或龌龊的事情。
“闫医生,今天我来不为别的,我有一位朋友现在就在贵医院里就诊,他的伤势比较严重,医院里暂时没有人有能力给他开刀,所以需要你去帮忙一下……”
我说话间有些吞吞吐吐,毕竟是要占用人家难得的休息时间,而且眼前又是一位如花私玉的美女,而且她的男朋友就在不远的里屋,所以想请动人家,我还真是有些愧疚难当。
“哦,是很严重啊,那很赶时间吗?”闫苏眼睛中露出焦虑和牵挂。
我心中暗道,果然是好医生。
“其实,并不是今天就非要你去做手术,那位男医生说我朋友直到明天下午都不会有生命危险,但是我想,要是有什么差池的话,还是很危险的,毕竟你明天中午才能回医院上班,所以今天就冒了不情之请,前来请你回躺医院。”
我叹息自己怎么这么无耻,虽然说了实话,可还是不好意思。
“哦,是这样啊,说来也是,病人的病情是多变化的,搞不好真会出现什么乱子,那我现在就跟你们回去吧,你们开车来了吗?”闫苏询问我道。
我眼中露出惊喜的神色,心中感激非凡,“有啊,我们就是开车来的,谢谢你啊!”
我转身就要带着干欢笑走,然后闫苏自然会跟在后边,可是我忽略了一个人,就是她房间里的那个男子。
神秘的男子,竟然可以在房间深处探察到别墅门口的动静,这是何等高深的听力和洞察力。
“等等,闫苏,你忘了我了吧?”男子语气中有点不满。
闫苏快步跑进内屋,坐在男子的腿上,娇声道:“呵呵,阿浪~你就在家里呆着吧,反正放假也就一天,我回去是给病人救命呢,这是大事,等我春节放了大假的时候再来好好陪你。”
“这样啊!”男子无奈道。
“好了,等到春节假期,你想怎么样都行。”闫苏无奈只好这样许下承诺。
“哈哈,我要的就是在这句话。”男子畅怀道,同时脸被闫苏的香手捏了个活面状。
“好了,那我该走了,你乖乖在家等着吧,放你一天假。”闫苏慷慨的冲男子道。
“我可没同意你就这样走了啊,你走了我一个人多寂寞。”男子还是不依不饶,我也没有办法啊,毕竟是我们理亏,占用了人家的休息时间。
“那你还想怎样啊?人家都在等着呢,病人的病情多着急啊,是关系人生命的事,不和你玩笑了啊,我要走了。”闫苏准备走。
“那你走了,我这么孤单,门口不是还有两个人吗?叫他们其中一个人过来陪陪我。”男子要求道。
“哎呀,没看出来呀,我们家的浪大侠,原来竟然还是同性恋啊~”闫苏惊叹的玩笑道。
“好了好了,你就叫门口那个叫钱一的过来陪我说话吧,一会儿我带他出去玩,你可以去医院继续你的奉献精神去了。”男子点了根烟,抽起来。
“这样啊,你说真的?”
“当然是真的,骗你干什么,一个人多郁闷。”
“人家小男生细皮嫩肉的,你可不许打什么歪主意呀~”闫苏唏嘘道。
男子扑哧一声差点岔气,“求你了,你可以去医院了,别耽误了病人的病情呀,这可是关系到人家生命安全的事呢?”
“恩,那好吧,我量你也没这么大胆子,胆敢把人家小男生怎么样~哼。”闫苏走了出来。
“钱一,我刚才在房间里和那个禽兽说的话,你听到了吗?”闫苏冲我道。
“哦,不好意思,我没有偷听别人谈话的习惯。”说这句话的同时,我都脸红了,刚才还在门口贴着门听他们说话,不过在闫苏刚和男子讨论去留的时候我还真没多参与窃听活动。
“这位先生真是礼貌啊,我男朋友说,可以放我跟你们去医院给病人动手术,但是却有一个小条件。”闫苏有点难为情道。
“哦?什么条件?”只要不是天大的难题,为了救助王珂,我都不会吝惜的。
“就是我走了后,他觉得孤单,所以请你们其中一个人留下来陪他,好么?”闫苏询问的语气道。
我迟疑了一下,不是在考虑,而是在惊讶,竟然是这个莫名其妙的要求。
“哦,这个,没问题的,欢笑,你留下来陪陪房间里的那位先生吧。”我吩咐道,转头看向干欢笑。
干欢笑轻笑一下,解释道:“可是老大,你不会开车啊,怎么送闫苏医生回医院啊。”
我一想到了真是,难道要我留下?
闫苏阐述道:“说到驾驶轿车的话,我上个月刚刚拿到了c照,我可以驾驶的,不过,我男朋友并不是让这位先生留下,而是想让钱一先生留一下,陪伴他一会儿,等我晚上回来,你就可以走了,真不好意思。”
我赶忙解释道:“不不,不好意思的是我们,大老远把你拉到医院去才是我们的不是,既然这样,那我就留下吧,希望你一定尽力帮我把那位朋友的伤势稳定下来。”我请求她道。
闫苏悠然一笑,道:“放心吧,我一定回尽全力的。”
我点头称道,同时又一次和她握手。
望着闫苏和干欢笑,两人一起坐上了我来时候的轿车,我只希望干欢笑能够怜香惜玉一些,别把车子开的那么快了。
接下来应该面对的,是闫苏的男朋友,那个什么的男子,他要我留下,不会是因为他是同性恋吧,我想着,混身打了一个机灵。
我没有办法,感觉自己成了人家奴隶一般,却也只好把门关上,然后转身往里屋走去。
难道我为了救王珂,要卖身了?靠!想什么呢!
我整理了一下思绪,走进房间,看见一个个子高大,身材健壮的男人正在房间里抽烟,吞云吐雾好不畅快。
他眉目间凛然带着一股子妖气,却又不能说其是邪恶,只是不正。
“钱一?”男子眉目一挑,冲我道。
“你好,是我,请问你是?”我看这个神秘男子的年龄应该是比我稍稍大一些的,所以尊敬对方一下。
“呵呵,你先坐,随便找个位子。”他给我做出一个有请的姿势。
我只好无奈的坐下,总感觉有些拘束,他的一举一动都被我观测住,恐怕他做出什么出阁的事情来。
汗死,为了救兄弟的命,我竟然窝囊到这个份上,还真他妈不是人过的日子。
他要是敢过来,我虽然身上没带冥龙剑,应该也能将其五马分尸了,想到这里,我浑身舒畅了一点,可仍旧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那个人,不过刚才好象听说你是来自新界?”男子一直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仍旧不知道他的姓名。
“是的,我就居住在新界那边。”我点头答应。
“具体点,是不是新界的油麻地?”男子追问道,同时给我扔了一支点着的烟。
我顺利的接到手中,放在嘴边,娴熟的抽了一口,他笑了。
我一边抽着烟,一边想象他怎么会知道我来自油麻地。
不过我的隐藏的思索的眼神已经被他穿透了,从我的眼睛里,他看出了刚才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
“那么油麻地的钱一兄弟,你不用再考虑了,我已经验证了你正是刚刚和红莲社闹翻的新六堂堂主钱一吧?”男子似问非问道。
我眉头一皱,他既然已经这么清楚,那么看来此人也不是什么消停的家伙了,那么他对我和红莲社了解这么多,是因为什么呢?他又有什么目的呢?
我微笑的点头,气势也起来了,我微微的抬头,回应道:“不瞒阁下,本人正是钱一,不知道阁下的姓名是?”
“哈哈,这可真是太巧了!”男子几乎一拍大腿,大声欢笑起来,肆无忌惮。
我更是莫名其妙。
“钱一兄弟,对红莲社还有感情吗?”他狡猾的仍旧不回答我正面的问题。
我心中不快,也不想再搭理他了,“这个大哥,如果你想让我回答你的话,就请至少先告诉我你的真实姓名,否则也太不礼貌了吧?”要知道,同样的话我已经问了几遍了。
“呵呵,你呀,其实不是我不想说,只是……”男子似乎也有难言之隐,“这样吧,你就看在我比你长几岁的面子上,先回答我这一个问题,我就马上告诉你我的名字好吧。”男子给我讲条件。
我一想自己在他面前虽然不算是小辈,但也比较年轻,学长说话,还是要礼貌一下客气客气的,毕竟其实我也没有损失什么。
我叹了口气,说:“那好吧,我也希望大哥是个守约的人,对于红莲社,我本来已经没有了兴趣和感情,现在他们几个堂主连手和我对抗,并且重伤了我的兄弟,所以,如今我和红莲社已经算是分崩离析,互相视为眼中钉了。”
我实话实说,平静的将一切娓娓道来,当然也是因为今天闫苏医生给王珂治疗,我才这么大度的给她男朋友面子。
男子一脸的欣慰,看似很高兴,我却更疑惑了,正当我要再开口询问时,他摆摆手制止我说话。
“钱一兄弟不用再责问了,我现在就说出自己的名字,其实我也不是什么大人物,名字很平凡,都是父母起的,可是既然钱一兄弟想听,我就直言不讳了。”
“你请说。”他越是这样卖关子,我就越是好奇。
“钱一兄弟难道刚才没有听到闫苏医生叫我阿浪吗?我想以钱一兄弟在新界的地位和你的头脑,应该明白在九龙这地方,能被称为阿浪的人,会是谁呢?呵呵!”男子话中有话,套住了我。
我心中一惊慌,经过他这么一提点,我突然想起来一个人,刚才来九龙的时候,因为想救王珂的心思太急噪,就忘记防范了一个人的势力,现在才猛然想起来。
我眼睛一瞪,惊奇的盯着男子的脸看,几乎颤抖的询问道:“难道你是……”我的眼睛已经递过去问题,同时对方的眼神也告诉了我答案。
“没错,钱一兄弟,我就是魑王阁,谭浪。”男子淡淡的道,眼睛里包涵着光芒的璀璨,映射着我的心脏,砰然乱跳。
我们的眼光相对,彼此相互无言了片刻。
最后,还是谭浪妥协了,他说:“钱一兄弟,上次被龙剑和独矢所伤,真没想到能大命不死啊。”他仿佛是在没话找话。
可是既然他称呼我为兄弟,也就说明确实没有把我当敌人,至少我从他的口气里没有听到敌意来。
“恩,还好吧,那次是运气好,再来一次可能就未必这么命大了。”我实话实说道。
“呵呵,可是,以后大家要是成了自家兄弟,钱一兄弟可别见外啊,龙剑和独矢都是豁达的人,我希望大家以后都是一家人,可别有什么缝隙呀。”谭浪的话更深了,我却听的明白。
他已经很隐含的告诉我,想和我连手,既然如此,我已经和倪人王决裂,要想在香港站住脚,要一个强大的靠山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我微笑道:“呵呵,谭浪老大的意思是,想和我连手吧。”
谭浪点点头。
我在思索要不要把自己在大陆黑龙会的地位告诉他,如若说出来,有点太暴露的意思,可是同时也显示了自己的气派,让谭浪最我有点忌讳也是加好事。
我犹豫了片刻,还是一五一十的将自己在黑龙会真实的身份讲了出来。
谭浪听后,我第一次见他惊奇的表情,“我的天哪~倪人王可亏大了!哈哈!”他总是这么狂笑,有时候会笑的让我心颤。
“历来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他自己不仁义,也就不能怪我了。”我平静的说。
“很好,兄弟虽然是黑龙会的掌门,但是在香港这里,恐怕还没什么大势力吧。”谭浪道。
“是啊,所以以后在很多时候,希望大哥能帮忙抵挡一下倪人王方面的压力,毕竟我所在的地盘是处在红莲社和魑王阁中间,不然我两边都不好做人。”
“放心吧,既然已经和易兄弟交好了,我谭浪不会不管你们的事的,以后大家就是自己人,我也不是那中没义气的人。”谭浪保证道。
“呵呵,那是最好,还有就是郝家父子的事……”
我又将自己与郝家父子的矛盾说出来,不希望他能够帮我,至少不要和郝家父子连手起来对付我,而且我为了增加谈话的效果,我将倪人王与郝家父子的交好关系说了出来,将其中的厉害讲给谭浪听。
“至于郝家父子,我想我们魑王阁暂时没有必要去受其影响,这是和政府有联系的事情,我们黑道上的影子在大,也很难在阳光下展示厉害不是吗?我想对于政府上的事情还需要政府的协助来进行进攻,如果钱一兄弟真的需要什么帮助的话,我们魑王阁当然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谭浪的话恩明确,他会帮忙,但是不会轻易帮忙,而至少他不会从中阻挠我,会在背后支持我。
“帮忙的话到不是问题,只要大哥能够在背后支持我,就没问题了,关于政府方面的事,我心中已经有了打算。”我胸有成竹道。
“呵呵,那是最好。”
双方已经和谈了,那些下边的时间就是联络感情的时候。
“钱一兄弟没什么事,我们一起出去逛逛吧?”谭浪询问道。
“好吧,我也没有太多事,毕竟闫医生已经给我兄弟保安全去了。”
“恩,那我们去九龙里最棒的食浴城潇洒一下吧,那里绝对是高档次的地方,如何?”谭浪道。
我想了一下,那种地方我一直没有去过,不过既然现在没什么事,不如去游荡一下,也不枉此生。
“好,我们走。”
两个穿风衣的男人,一个成熟狡黠一个年轻潇洒,走出了别墅群。
“我们去那里做什么?”我问的很清楚了,就是想知道的彻底一点,那种地方,总是让我联想成为娱乐场所。
“呵呵,去洗个澡吧,那种地方的洗浴方式,可和我们平时的洗澡方式不同啊,呵呵。”谭浪解释道。
“哦。”这我可就稍微有点放心了,要知道,在下可还是个处男哩。
“呵呵,洗澡完了以后,我带你去享受一下高档次的享受。”
我心想这下可完了,我可不想和小姐一起上床,然后得病什么的。
“快过年了,我们去洗个清爽回来。”谭**了一辆出租车,出租车是最豪华的那一种,再加上到现在我了解到的谭浪是个聪明奇怪的人,所以他没有开私家车还是有理由的。
车子行驶在琳琅满目的大商业街上,到了一座醒目的大殿前。
我下车后看见了一座建筑,简直是平生的所见最宏伟的洗浴城,那纯白的颜色铺盖了天地,笼罩下一个美女的三点式穿着招人疼爱。
我咽了一下口水,看向谭浪。
“走吧,刚才也跟小闫说了,是让你陪我来玩的,可不能食言了不是?”
我笑笑摇摇头,无奈的没有回答他的话。
看来我在新界那边的时候,听很多人说谭浪是个有血性非常冷血的男子,很有气概,但同时很骇人,所以他在我心中一直没有一个好地位。
想不到今天竟然被这样一个人带出来玩,还是我从来没想到的去风月场所来玩耍。
他带头走进门,门卫看是常客,很恭敬的谄媚的将谭浪请了进去,我跟随着鱼贯而入,跟的很紧,怕门卫认生不让我进门导致出丑。
房间里的布置很精良,装潢的让人看了赏心悦目。说来也是来洗澡的人本身的第一意愿就是为了干净,看了清新纯净的环境自然是先舒畅一下,而后在享受其他服务时就更有感觉了。
我们在大厅里换了拖鞋,然后在门**付了一个洗澡的牌子,就跟着谭浪去浴室里享受。
脱下衣服,两个人光溜溜的下了浴室,谭浪要比我稍微健壮高大一些。
水是温暖的好象年轻女人的玉手,浴室里仿佛一座大的穹隆笼罩着我的身体,热气升腾。
谭浪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整个巨大的浴室里只有我们两个人,虽然感觉冷清了一点,却也很清净。
在香港乱了这么久了,奋斗了有几个月,身体疲惫的不堪,在混乱的社会里感受黑暗和肮脏,如今有了一个纯洁温暖的天堂,感觉真的不想再出来了。
疲惫会让人想到地狱,即使是在黑暗里享受美食靓女,也比不上天然空间里的一会儿小憩。
我躺在浴室的大池子里,只露出一个头在外边,感觉水的压力积压着身体,有些喘不过气,却又不想出来,这种压力让我由心的想翻云覆雨一番。
“喝啊~”谭浪舒服的唏嘘了一番。
我不禁失笑,这一个的帮会里的大老板,竟然这么调皮,根本想象不出他的真实身份来。
“钱一啊,我们来搓背吧?”谭浪闭着眼睛道。
我微笑没有辙了,只好回应道:“呵呵。”然后开始拿着麻布给他搓背。
我没有一点这方面的经验,所以搓起来不知道怎么用力。
而谭浪一直叫我:“用力,用力。”让我听了很不适应的开始遐想起来。
当他给我搓背的时候,我终于可以休息一下,至少我不用像他那样去说一些暧昧的语言。
“钱一啊。”
“恩?”
“你有女朋友吗?”
我诧异一下,我有没有女朋友和你有什么关系?
不过,这个问题想起来,还真是个大问题,严格意义上来讲,我现在没有一个女朋友,可是宽松意义上来讲,我有不下于五个女朋友,例如:刘芮,袭人,石晴,卢姗,倪小雅……
我不知道身边美女多是好事还是坏事,可是至少比身边都是恐龙的好。
虽然我在很多事情上是个洒脱宽松的人,可是这种感情上的事,我仍旧是严谨的,所以,我平静的回答道:“现在还没有。”
谭浪说:“那就好了,一会儿我给你找一个漂亮的小姐,这样你也不会良心不安了吧,哈哈。”
说实话,我真不知道谭浪在想什么,这是什么鸟理由啊,而且他是有女朋友的,难道他不怕被闫苏知道自己沾花惹草?难道他不是真心爱闫苏医生?我疑惑的被他按在沙发床上搓来搓去的,身体摇晃。
在他面前,我根本没有机会去反驳什么,就这样被安排到了一间宽大的卧室。
宽大的床,床单是雪白的,我可以在上边舒服的睡一个大字出来,房间里蛋黄色的墙壁。
一个长相油腻的女子出现了,她的声音很甜,甜的甚至有些腻人,感觉一堆奶油糖果被塞进了心脏,不是那种舒适的感觉,甚至有些反胃。
我想我真的不适合当嫖客的说。
“哦,我也不知道,或许是按摩吧。”我只好这么说。
看那女子的样子,应该也不是一个年龄超过二十五的女人,也就是说比我大不了多少,听说很多地方有小姐按摩,我一直都不了解。
“先生是要吸油还是推油?”她娇滴滴的声音边问我边冲我谄媚的笑容。
从那虚假的笑容里,我只看到一样东西,钱。
我在心中无奈的笑了一下,“我也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啊?”
这个时候,女子更是沉默的一笑,她看出来我还是个小毛头,所以也就不再给我讲解什么专业术语了。
女子如释重负,一般像我这种人,不会在晚上将她折腾的太厉害,至少我看起来什么都不懂,有可能仅仅是莫下解解情需,却不会下工夫做出更多的事情。
“按摩的话,要那种舒服点的,轻松点的就行了。”我希望她没有误解我的意思,我的眼睛和她对视,她的眼影大的很重。
“既然这样,我就给先生做盐奶按摩吧。”女子很妖娆的开始向我身上泼白水。
“先生请背过身去,趴一下吧。”
我只好听从安排,趴在了宽大的白床上。
“呵呵,先生可真是个实在人。”
不愧是有经验和技术的人员,仅仅是手上的小工夫,就已经让我欲火焚身了。
我苦笑一下,穿好了浴巾,打开门出去。
我穿好衣服,出了门,谭浪已经坐在大厅的入口的大沙发上,嘴巴里叼着烟卷,懒洋洋的半躺着等我了。
“怎么样?兄弟还舒服吗?”谭浪一脸的坏笑,好象做了什么坏事得逞了一般。
我摇头苦笑,心道这个家伙,没有直面回答他的问题。
“接下来,我真的该走了,兄弟们还在新界那里等我回去。”我请辞。
“好吧,今天就是大年三十了,我想你也该和兄弟们一起聚一聚,当然,我这个当老大也不能闲着,你回去吧,到门口的街道上就可以打车了,我想闫苏差不多也该回来了。”
谭浪很轻浮的道,看的出他是一个什么都不在乎的人,甚至不在乎什么是爱。
“好了,那我走了大哥。”
“你总是叫我大哥,知道我多少岁吗?”
我一愣,笑道:“我才不过二十岁,总归不比你大吧。”
“是啊,我人老了,二十九了,有机会,不如我们结拜吧,我挺喜欢你的。”
我想了一下,“好的,有机会一定。”
我也不在乎添一个大哥出来,那样比较有安全感,虽然我不缺少安全感,我经常是给别人安全感。
“再见。”他很利落,也不和我再打任何招呼,就转身离开。
我舒缓了一口气,大步流星的向马路中央走去,叫了一辆出租车。
我在车子后坐上,不断的用手去揉捏额头,有些头昏,还有些疼痛。
刚才谭浪谈起的时候我还没有注意,现在才想起来,原来今天就已经是大年三十了,怎么一点过年的味道都没有。
靠,我还没有y市就已经是大年三十了,日子过的好象热锅上疯狂的乱跑的蚂蚁,快,他妈的快的惊人,我还没有缓过神来,一切都还没有准备就已经是大年三十的傍晚了。
这个时候干什么都没有用,就算我喊救命也不能马上飞回父母的身边,此刻望着逐渐暗淡下来的天空,我好想念自己的父母。
是啊,我有很多女朋友,可是现在她们谁有真正在我的身边?真正的关心我在每一个时刻都想着我?
没有人能比父母更爱护你,或许这种**相连的爱有些自私,但是它确实是最真切的爱,不夹杂出一丁点的自私和利益。
“爸爸妈妈,你们还好吗?”我望在和车窗外的风景,眼眶不禁湿润了。
突然一个念头闪现出来,我要赶回去。一定要在最后陪着家人过新年。
我什么都没有准备,成绩单没有准备,在学校里的情况也没有想好怎么和家人说,这么久了,y市的学校到底准备怎么处理我的我也没有预知。
可是,也只好硬着头皮去承受,一定要回去,我只是不想让自己的亲人孤单的守侯一个不孝顺的儿子!
到了黄昏的时候,大概是五点左右了,我回到了医院,我没有见到闫苏医师,张柯已经度过了危险期,他很坚强,已经可以坐立在床上看看大家。
干欢笑看我来了,说:“大哥,进去看看吧。”
我是在病房门口的透明玻璃上看张柯的,我回答道:“好,我现在就进去。”
“你去通知几个人,叫现在帮会里几个重要的人都过来一下,包括一些新认识的人。”我的意思很明确,是让他把丰磊他们也当作是自己人一起带来,我有重要的事要宣布。
说完这些,干欢笑离开了,我并没有立刻进病房去看张柯,而是把一旁的毕云滔叫了过来。
“大哥,什么事啊?”毕云滔正在悠闲的用手中的笔记本打网络游戏,口水直流,打的很尽兴,我断定他一定一天没吃没喝,到是敬业。
“你现在,马上用你的技术,调来四张从香港去y市的机票,要能够在除夕零点之前到家的那一班飞机,务必要办到,明白吗?”
我用命令的口吻道,这种事对一般人来说确实很难,至少比开发一款最新式的熊猫烧香病毒都难,不过,对于毕云滔来说,比他打死一个网络游戏里boss要简单枯燥的多。
吩咐完他,也不待他答应,我知道他没问题,就开门进了病房去探视张柯。
张柯已经能说话了:“老大。”
他恭敬的冲我微微一点头,脖子上还缠着绷带,手臂上也绑着绷带,整个人都像是一个木乃伊。
“没事了,张柯,你已经没事了,我就放心了。”看他这个样子我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愤慨。
“谢谢老大!”
“哈哈,咱们兄弟还客气什么,不过有件事我要先让你失望了。”
张柯一愣,“老大,什么事啊?”
“事情不大,我今天晚上就要离开这里,回y市去陪父母过年,所以……”
“那我跟着你去吧,老大!”张柯倔强的道。
“哎,你呀,也不看看自己这个样子,放心吧,等你病情伤势稍微好转一些,我自然会叫兄弟接你回去的,而且这里有我的仇人我也不会放过他们,所以我还会回来,但是目前最重要的是去陪伴我的父母过年,你明白吗,兄弟。”
我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也知道张柯并不是一个拖拉的人,即使一再的哀求我,我也不会带他离开,道上的人没有喜欢墨迹的。
张柯思索了一下,点点头道:“恩,老大,既然你这样说了,我明白了,你路上注意安全,带我给黑龙会的一众兄弟们问一声新年快乐。”
“你放心吧,兄弟。”我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两个人的眼光中布满的是希望和信任。
眼看几个兄弟都来了,肖小雨,于欢笑,杰石,周墩子,还有袭人鱼贯而入。
“大哥。”肖小雨叫我一声。
“各位,我得马上回y市,这里的一切事务暂停,不求你们有什么新突破,但要给我保持现状,可以做到吗?”
肖小雨看看周围人,几个人一齐点头。
我叹了口气。
“老大为什么急着回去?”杰石不解道。
他现在无父无母,不能理解我的心情,我也不多辩解了。
“回家看看家人,我不想让他们过一个孤单的年。”爸爸下岗了,妈妈一天到晚这么忙,好不容易有一个年好过,再不去陪他们,我良心不安。
“小雨,y市那边现在有什么新情形吗?还是老样子吗?”我侧脸问肖小雨道。
“没什么大改变,改变的地方都是必然变化的,而且暗藏其中,例如黑的地方更黑了,白的地方也变的不白了,到不能影响表面社会的运行。其实,我想大哥的意思是?”肖小雨没有回答出个所以然来,反过来问我。
我苦笑一下,“我学校那边的事,怎么样了?”
这是我现在所担心的,毕竟我这样一声不吭的就回家,放寒假也没有给家人说,要是我是家人,孩子失踪了我早就报警了,不知道我现在是不是被y市通缉了,要是身份证都被吊销了可就坏了。
肖小雨胸有成竹道:“放心吧,大哥,学校和你家里的那些事,我都一直在安排着,对于你不能回家,我已经买通了y市市里一中的几名有名气的好学生,让他们给你家人说,学校放假你没有先回家,跟着学生会去外地帮学校招生了。”
我心中暗喜,有肖小雨这样的手下,我以后还愁什么,如此才能真正的高枕无忧呀。
“好的,那我现在宣布跟我回y市的人选。”
我看向了众人,我从他们的眼神中可以看出来谁想跟我走,谁想留在香港。
肖小雨和于欢笑的眼神肯定是想跟我回去的,而杰石还是希望留在香港,袭人眼神里尽是矛盾,周墩子要跟着我大吃大喝,自然是想跟我走。
而现在不在病房了里正在埋头用计算机二级简码盗机票的毕云滔,我断定对于他来说在哪里并不重要,只要有美女和金钱,他是不在乎在天南海北的。
我神秘的一笑,道:“于欢笑和肖小雨,还有胖子跟我回去。”
我看见几人都如释重负,只有袭人眼神中仍旧含着迷雾,不知道是好是错。
对于这样的结局,我也没有办法,如果我把她带在身边,或许她会更难受吧,因为她现在需要的是冷静,而不是同情。
如果有一样东西,在你没有分辨出来是喜欢还是痛恨的话,趁早不要和它在一起,在你想清楚以前,不要。
我站起来,看了一眼医院墙壁上的挂钟,和颜悦色的说:“我们走了以后,杰石,你要处理好一些事务,不求优势增,只求力保现状,明白吗?”
“知道了。”杰石答礼。
“记得照顾好张柯。”我最后吩咐道。
又看了一眼张柯,我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医院。
门口,毕云滔已经拿着笔记本在玩游戏,不知道这个家伙又在盗谁的帐号了。
“阿滔,要想玩的有点精神,就靠自己练出一个好号来,靠你这样偷别人的号,有意思吗?”我随意的调侃他。
“老大,你可不知道,我可不仅仅是玩,我拿了别人的珍贵帐号,可以卖给更大的玩家,从中牟利也不是个小数目啊!”
我看他死不悔改,反正要闹不出什么大乱子,我摇头无奈道:“怎么样,我要的票子呢?”
毕云滔站起来,呵呵笑着道:“老大,机场电脑的程序记录,已经修改好了,你到机场出示下身份证就可以了。”
我一愣,我没有身份证啊,身份证准确的说还在我y市的学校的宿舍里。
我迷茫了,难道真的回不去家了。
这个时候,杰石答话了,“大哥,我前两天给你在香港办了临时身份证。”
我继而眼光一亮,心道自己真是个粗心的人,还好有这么多优秀的手下。
杰石把我的临时身份证递交给我。
“大家,各自照顾好自己,也别忘了兄弟们,过年了,大家都玩的开心点,别疼钱,就在这里分开吧。”我话不多说,就转身带着肖小雨开车行驶向香港机场。
要回家了。
这三章:是钱一那日在桑拿中心遇到的小姐,所感的日记:
二月十四日星期四晴我是一名小姐,我叫小宁,我的全名是张小宁,但是在客人面前,我们一般全国都把做我这一行的人叫做"鸡"。
因为只读到初中,所以到现在都不能理解为什么中国人把做我这行的人比喻成"鸡"。
还好,用简单的头脑想一下,十二生宵里面有鸡,证明中国的传统还是很喜欢鸡的,起码里面没有鸭。所以我也不想问人这个由来了。
心情是我最好的朋友,快要过年了,今天决定开始用网络记录几个朋友的行踪给自己……
我是个简单的人。文字也很简单。简单因为不想太累,所以没有修饰,只把该写的文字写上就好。
今天香港九龙的天气比较热,所以起得特别早,吃完中饭就到了公司,(酒店桑拿中心)。
上班是我生活的必须,工作时间每个星期会调换一次,早班一三:00至晚上八:00.如果换成晚班就是七:三0至第二天早上六:00.每月如此。
当然,每个月都有休息。而且是连休。时间长短看自己的身体情况了。
公司在酒店的六楼。按照公司的规定,我们上班下班是不能乘坐大堂的电梯。和往常一样,我从最右边的楼梯间上楼。
今天的我突然学会了思考:"电梯不是给人使用的吗?也许是公司怕什么事情吧?"反正这种问题也不该我思考。问到底还不是要爬楼梯?也好,能锻炼身体。我们这行有句话"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到了公司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化妆,每天差不多我都是第一个到公司。第一个到公司可以第一个化妆,这样起码有第一个上钟的机会。
好象有句老话叫"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化妆师每天都跟我化的很浓的妆,眼影上的很多,看起来我的眼睛就更加大了。
但是,她的腮红总是上不均,也难怪。每天都要面对那么多人,每个人都精雕细琢,她就不用做量赚钱了。
化完妆以后,和平时一样,坐在休息室里打发无聊的时间。等待着其他同事的到来。等待着客人的到来。
每天的开始都是这样。就当今天刚刚开始吧!今天不想写结束。因为对于我每天的结束都一样,今天太累太累。
二月十五日星期五晴天亮了,没有阳光照进我的卧室。
必须得早点起来,因为上班工作时穿的那双鞋子坏掉了。不是走路走坏的。那双鞋子一直放在公司没有穿到马路上走过,底很厚,但面子已经坏掉了。
到了九龙一区清芬路市场,熙熙攘攘的人流中我的眼睛不停的看着两边门店摆放的皮鞋。
找心中要的款式。走到中段的时候逛进了一家鞋店,老板特亲切的招呼:“小姐,过来看哈子,先试下子,看喜不喜欢?”说完她从柜台里面拿出一双高跟鞋。
“你有没有坡跟的?半拖鞋的?黑色的最好!”
“这双刚到的新款,全皮的,一早上的生意。算你便宜一百八”。
“这是皮的?”
“当然是的!”说罢她从柜台旁的盒子里拿出另外一双黑色的,“这就是人造革仿的,一比就看的出来,样子差不多,不透气。象这种鞋就卖几十块”
“几十块?”我是想问她具体的价格。
“四五十块,东西不一样,这个底也不扎实!”
“我要了,四十是你说的,就要这双”
老板一下想过来了,马上改口不能卖,我也没多说,转身就走。背后传来她有点后悔的声音:“要的话四十五拿去,真的只赚五块钱!”
当时听到这声音的感觉真的和江姐就义时一样发自肺腑。
我掏完钱后她还加了一句“这年头钱不好赚啊!”
“操!这年头钱好赚我就不用买人造革的鞋穿了,每天跟客人洗盐奶浴时双脚泡在水里,能穿皮鞋吗?公司要是同意我肯定买双塑料拖鞋了!”心里牢骚着我走出市场。
路过民众乐园时,看了下手机。快十二点了,在麦当劳外卖窗口买了个五块的汉堡,于是往公司赶,起码要提前一0分钟到。
当走进公司时,化妆师笑着说“又是你第一个到,今天有客人已经来了,要洗盐奶浴。赶快跟你化妆吧!”
妆刚化完,林经理就急急忙忙进来了,“五八号你快点,客人都等了半天了,一个小姐都没来,打电话个个都还在路上,你快去哈子,客人同意就跟他做,一个盐奶加全套。”
桑拿行业大家都很少叫名字,只叫号码,习惯了,真的很适应。打个不是很恰当但又很贴切的比方,和监狱一样,每个人都有号码,因为人员流动性太大,来的来去的去,唯一的好处,客人更容易记住,下次会找我,一般所有小姐编号的尾数都带六或者八,也有哗众取宠者,如一号,二号。而我是五八号。换过工作装后,走过那熟悉的大厅。我来到洗浴房间,和往常一样,先敲门。
“进来”,一个有几分浑浊的声音。走进房间,一个中年的胖男人躺在洗浴的床上,穿着一次性的消毒衣服。
“先生您好,五八号很高兴为你服务”
“恩”他瞟了我一眼。
“先生。我帮你把衣服脱了,跟你洗盐奶浴好吗?”
他坐了起来,在帮他脱掉衣服的时候我闻到了一阵很刺鼻的酒味。不过习惯了,男人喝醉酒出来找小姐比率较清醒时候高很多。
除去上衣后,看到他那挺起的将军肚,用腹大如鼓形容最恰当不过了。
刚把衣服脱掉,他就又躺下了,看上去真的很累。伴随着他晕晕呼呼的动作,我习惯的脱掉了他的裤子。
他的弟弟真的很小,象那款袖珍形的mp三,想想他也挺不容易的,小便时他找到自己的弟弟真的也是件不太容易的事情,当然,短小的我喜欢。
我打开水龙头,调试了一下水温。
稍微把热水拧大了一点,(喝醉酒的人经常身体会觉得冷),轻轻的让水洒在他的手臂上,看他没什么反应,我开始往用花洒淋湿他的全身,流下的水淋湿了我的鞋子,这时才发现脚上穿着那双旧鞋。其实我对新鞋旧鞋都无所谓,只要合脚。
我认真的洗着他的每一寸肌肤,用盐和沐浴露,为了自己。
他很乖,不发表任何提议,手也没有乱动。当然如果他要那样我也无所谓。因为他已经给了钱。在这一个钟里面我是他的。
拭干他的身体那一瞬间,我发现他比先清醒了好多,能够自己穿衣服并自己走出房间。
也许这也是一种成熟吧!不象很多年轻的男人还非要我跟他穿衣服。
当我把他带到六六百房间,打开熟悉的灯,还是那么昏暗。半扶着让他躺在床上。
“我口干”
他说出了清晰的三个字。
“先生要喝热的还是冰的?”
“冰的。”
“哦,马上跟你端来。”
我到走廊上那个饮水机上打了两杯冰水一杯热水,回到六六百.他一饮而尽,感觉的到这时他很痛快。
到大厅领到帐单,我偷偷的回到休息室。打开记事本,熟练的写下:“二月十五日,全套一次,(盐浴+三0)”。
二月十六日星期六下雨今天没有去公司,因为醒来的时候头很痛,人晕晕的,不想吃东西。
跟林经理打电话请了假,电话中她要我注意身体。听的出她还是很关心我的。
林姐是个办事能力很强的人,公司有什么事情她都能够摆平,同事中她最相信我了。
可能是因为我的性格比较内向,又是年龄最小的。所以我平时上班也不迟到,很少请假。穿着也不象有些同事那样夸张。
生活中我很少化妆,最多修一下眉毛。(也许是因为我是从小县城出来的原故,家乡山山水水都是那么自然,习惯自然的感觉了)。
躺在床上浑身没劲,突然想想过两天就要发工资了。
马上掏出包包里面的小本子,打开手机里面的计算器,算了一下这个月差不多能拿到一万三千多。
单子都是公司算的,但我总喜欢自己记录每天的收入,会计一般都算的不会差,除非自己忘记交给公司客人签的单,掉单的事情还是有的,掉一张就损失一百二十块。
我掉过一次,那一次把我给急哭了,感觉天都塌下来,好象自己的身体被别人白白上了一回,所以就格外小心了。
盘算一下,扣除房租水电电话费和每天吃饭的开销,还能剩下一万一左右,给林姐包个两千的红包,(大家都送,包括化妆师,还有比我送的多的,当然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剩下的大概九千,都存起来。
爸妈昨天打电话说下个月来看我,算了算月中我能连休有时间陪他们,这样他们也不会清楚我早归晚出,就不会太担心。
爸在电话中说了他看中了块地。想买下来修栋房子,作为家业也算是件喜事。
把我和两个妹妹拉扯大,他们也够省吃俭用了。回想爸爸上山砍树在家里为我们做书桌的情景,心里总是感到愧疚,半辈子了他们都生活在原来破旧的土房,是我心中放不下的遗憾,早先他说家里要盖房子,我就答应给钱,所以我要多攒点。
靠在枕头上,静静的发呆。脑海里面空空的。好象很有很多思绪却突然打不开,抽象的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而且经常这样。
突然会过神来,发现我的房间好乱,是很长时间没有收拾了。
平时每天回来都是倒头睡觉,不管中班晚班,连澡都不洗。(大家都在公司洗澡,热水二四小时都有,不像回家要烧水)。
该收拾收拾了,哪怕平时没有人来,也得给自己一个好心情吧!虽然心情一直都不大好。
桌子,椅子,还有那些晒完没叠整齐的衣服……
拿起收拾好的一打衣服,走到那个简易的布衣柜前准备放进去,但该死的衣柜拉链总是拉得结结巴巴的,刚拉开了一点就死不肯往下走了。
我用力的往下拽,可能是太用力了,也可能是衣柜太过单薄,里面的东西都哗哗的往柜门上涌。
恰恰就在这一瞬间,拉链突然想开了,一下跑到了尽头,倒胃的衣柜把以前放进的一些东西吐了出来,散落在地上,而我脚被一个硬硬的东西砸了一下,尖尖的那种刺痛。
低头一看,是两年前生日那天,当时已经分手三个多月的男朋友峰送给我生日的礼物,一个木头相框。尘封在衣柜里很长时间,我都没有触碰过。
蹲下拾起那个相框,感觉就象打开往事的封印。
那年我们分手的时候,不是因为风的事业走到谷底,而是我们之间有太多的争吵。
大家都有原因和错误,分手不是那么的洒脱,不是平时所谓的“再见还是朋友”,(年轻还没到那个境界)。
但是,三个月后我生日那天,他在楼下等到了我,只记得当时已经很晚,刮着很大的风,他亲手把礼物递给我的时候告诉我,礼物内容是他抄人家的,但很能表达他的心。
伴随着大风的呼喊,我听到那句最简单却最真诚的“生日快乐”。
上楼后的我迫不及待地拆开包装,礼物就是一个相框,木头的,香港江汉路夜市最常见的那种,谈不上精致,但是自己一向最喜欢的原木自然风格,玻璃下嵌着风抄写的很工整,用一片树叶做装饰的诗。
我想起曾经在江汉夜市那里被几个混混霸占的情景,流着眼泪笑了,继续看相框里的诗句:“千里的路或许只能陪你风雪一程握你的手前尘后路我都不问凄凉人世聚散离分谁管情有多真茫茫人海只求拥有真爱一份就值得了爱就值得了等就算从此你我红尘两分我不怨缘分我只愿你能记住陪了你天涯的人就不枉青春就不枉此生哪怕水里火里一场爱恨爱过了一生梦不能成真也要让痴心随你飞奔”
读完这首诗,突然觉得这份礼物好重,在相处的时候从来没有觉得过这样沉重的爱。
和那夜一样,我的眼睛模糊了,泪水来得太快,比思想更加感性,不停的滴落在那片已经没有生命但依然美丽的树叶上,依旧那么重。
二月十七日星期天今天是大年三十了仍旧下雨今天是星期天,一个星期的开始,根据中国人的习俗,是过年了,可是香港大概和大陆不大一样,对于过年没有太多的惊喜,相比之下我们更喜欢圣诞节。
好象有首外文歌曲叫《黑色的星期天》,据说听过的人有很多因为受不了歌曲中郁闷的伤感而自杀。而对于我们来说,星期天同样是黑色的。
过了两点钟,我和同事们都还坐在休息间里,因为今天是星期天。
平时喧闹的大厅也安静的出奇,坐在房里都听得到服务员走路的声音。
“今天到现在都没有人来,每个礼拜天都这样”三号无聊的开始讲话了,因为今天她排第一个上钟。
“反正都没有事情做,来来,都过帮我忙”说罢三号从包里拿出一大堆安全套,廉价的那种,包装袋都连着。
“一起帮我把它撕开”
“来了来了,就你屁事多”大家一起笑着骂她。
我们几个要好的围坐在一起,象家庭主妇掐菜一样跟她帮忙撕着安全套的包装。
“三号,这种批发来的水货安全吗?你么事都图便宜!”老八问“管它的,都是自己掏钱,能用就行了,能省就省!”
“你不怕破了?”老八接着问。
“老娘怕个鬼,不用也不会有事情撒!是有客人怕才准备的撒”
三号是出了名的不要命的,她孩子都快六岁了,嫂子就是嫂子,全公司的都知道她跟客人敢不带套做,只要有客人提出要求不带安全套,我们马上都会马上跟客人推荐三号,所以她的上钟率还是很高的。
刚谈着,大厅电话发出刺耳的铃声,有点象战争电影中的防空警报。
“三号,第一个,还不快点?”大家半开着玩笑。
她麻利的把安全套都放进她柜子里面,临走前还对着化妆镜看了看,然后几乎小跑着出了房间。
不到五分钟,三号又回来了,但不是十分的沮丧。
“小屁伢,还蛮挑剔的。看不上老娘”
大家都笑了,但绝对没有一点嘲笑的意思,因为我们被人家挑剔都已经习惯的有免疫力了。
林姐拿着排班表急冲冲的进了房间,“五十八,该你了,不行的话再轮到八号”
我赶忙拿起自己的小包,怀着有点点的不安出了房间。
林姐把我带到六一八房间门口,敲了敲房门。
“进来”声音有点洪亮,听的出很年轻的声音。
“您看五十八号可以吗?刚刚二十岁,是我们这最漂亮的小姐了”林姐的这句话每个人都听得耳朵长茧了,但在男人面前又是那么的管用。
“好,就她”男人出奇的肯定打量床上躺着的男人,赤膊着上身,个子不大,短短的头发,也就二十五六的样子,看上去很健壮,脖子上带一条很粗的黄金项链,感觉有点象几年前看电影《古或仔》里面的山鸡。
林姐高兴的走了,起码她不用在安排下波人进来了。
我走到床边,放下手中的包“先生要喝水吗?”
“好,来一杯,要冰的!”
当我拿着三杯水走进房间的时候,他正在接电话,手中拿着笔在一张不大的纸上边听电话边写着什么。星期天到我们这里来还能这样忙碌的男人真的不太多。
静静的坐在床边等着他接完电话。
他刚挂电话,就象已经准备好了一样:“美女叫什么名字啊?”很老练的语气。
“我叫小宁”(不能轻易告诉不熟悉的客人自己真名,行规)
“小宁,你看我多大?”
“我不是很会看人家的年龄,瞎猜一下,你有二十六吧?”(大多数男人都喜欢人家把他说老一点,比较有成熟感)。
“错了拉!我刚刚十八岁!”
“骗人,我不信!”
“我上半身是二十五岁,但我下半身刚满十八岁,呵呵”说完他还调皮的把短裤的皮筋故意拉了一下。
“你个流氓”(好象嘴巴甜的男人都喜欢女人叫他流氓)。
比起不讲话不冲动的那种男人,他这类型的更直接些,还好相处些。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响了。我感到很奇怪,公司一般建议客人不要把手机带进房间。他却偏偏把手机带了进来。
他马上就放开我接手机去了。
“金得,一a,收半一,好。有没有料子啊?是那个事吧?好好,我也搞一点”
马上他就又打电话重复了一遍他刚才的话,就是把一a说成了两a.
挂掉电话他又开始了,因为电话的中断这次他更加猛烈了,一双手只能用肆无忌惮形容。
没多长时间,房间催钟的电话响了,好象突然给我打了一针兴奋剂,穿好衣服马上打电大厅接待,马上要客人签单。
“您休息下,我出去丢垃圾。”(其实是该买单了)
当我拿着单回到六一八时,他已经收拾好了,准备离开。签完单后,他询问了我的号码,并告知还会再来找我的。
“美女,我很喜欢你,下次见”
“好啊!来了记得找我”(但愿不见)
回到休息间,她们看到我疲惫的样子没有人再开玩笑,耳边回响起卖鞋老板的话“这年头钱不好赚啊”
快中午的时候,我的记事本上多了一行字(二月十七日,黑色星期天,一次全套)
这个礼拜换晚班了。
下午我到外边去做了个美容,突然接到林姐的电话,要我推迟一个小时到公司,还嘱咐都不准偷懒坐电梯,被发现者一律开单。
提前十分钟到了公司楼下,发现三号八号也到了,无聊的坐在公司大门口旁小商店的椅子上,看人家斗地主。
“才来啊!五十八,我都到了半天了”老八说。(平时她迟到最多,今天早到一次就臭美)
“听说今天有检查,林姐先都知道了,要大家晚点到,林姐的路子还是蛮广的哟”三号说话语气中带着几分赞赏。(公司的八卦新闻多半从她这里传出)
“算了,别谈,今天到现在一张单都没做,今天又搞这一下,每个礼拜天为什么就没点好事呢?”
老八愤愤不平地说。
“都是这样的啊!你想人家周五,周六都玩累了,礼拜天要么在家死睡,要么清闲的打打麻将,谁还往外面跑啊!礼拜一还要上班呢?你以为都象你啊!”我故意逗了老八一下。
“我怎么拉!我怎么拉!我从来不分礼拜天礼拜一,要不是亲戚来的那几天非要休息,巴不得天天上班!象你身体那么差,时间长了受不了!”
“老八的嘴巴好臭哦!该跟她嘴巴搽点马应龙了!”(三个人都捂着肚子大笑)
到了休息室,一起和以前一样,平静,无奇。只有化妆师坐在椅子上对着一张纸算着。
“八号,这个月一共二十次,你看对吗?”化妆师对照着说。
“无所谓,好的明天给你啊”八号一般都很马虎。
“五十八号,二十一次,对吧?”
“对的,明天跟你结帐啊!”(我们每次化妆都记帐,一次五块,每个月底给,当然她也不只做我们一个场子)。
谈论过后,和平时一样,我们开始一天的工作……
今天下午客人很多,当我第三个钟下了回到休息室,看到墙上的钟已经过了三点。她们三三两两地坐着,有的同事下钟比较早,抢到里面的那张床,躺着讲悄悄话。一般我都不跟她们睡在一起,因为那个床单实在很脏,大家都是穿着工作服直接睡,本来不大的床还要挤两三个人,更有甚者端着夜宵在床上吃,理由很简单,怕人家抢了位置。
刚找了个位置坐下,还没来的急看晚饭的内容,林姐就出现在我面前。
“五十八,服务生说有位客人点着要你上钟,说是熟人,现在快去六二六”
“哦,我马上去”
顾不上吃饭,抓起包我就出了门,一路上还在琢磨“是谁呢?”
到了六二六,轻轻的敲了两下门。
“进来”(这一下我知道了是谁了)
“美女,想我了吗?”(躲都躲不赢,还谈想!)
“你说呢?”(只能这样反咬一口了,说想太委屈自己)
他笑了,拍了拍床边,示意要我过去坐。
我装的很自然的走了过去,把包往床头随手一扔,给他一种感觉,和他很熟。(心慌的其实很厉害)
坐在他旁边,我盘算着他的手应该会马上不老实。
但这次很奇怪,他表现的很乖,却是到床头拿起他的香烟盒。
从香烟盒子里,他没有掏出香烟,到是掏出两张一百的人民币。
“给你的,拿着”
“我的?为什么给我啊?”(真的有点搞不懂他,怪人)
“昨天和你在一起的时候赢了,规矩,叫吃红”
“洗澡的时候不让带钱进来我就想了这个法子,不错吧?”他得意的说。(确实客人衣服都存在柜子里面,带钱进来不容易)
他把钱塞到我手里,我还在纳闷“他和我在一起就接了一个电话,打了一个电话,赢?我又和他没赌什么?”
他看出了我的疑惑,笑了起来,那感觉有点象大人看到小孩做了顽皮的错事,从心里发出的笑。
“好了,今天我也很累,不要你跟我做了,但要享受一下,你会推油吗?”山鸡说到。(不知道他的名字)
“我不会,你要推油我帮你找推油的技师来,好吗?”(对他的要求确实我不能满足,因为我不会,有点愧疚感,可能是他给了我“吃红”的原因)
“算了算了,来就是找你的,按按捏捏总会吧?”
“按的不好,你别笑啊”(以前跟风在家按过,应该还可以)
坐在床边,我帮他按着肩膀,山鸡闭着眼睛,一副很陶醉的样子。
“你知道吗?人家说财色不能兼收,我昨天做到了”他突然蹦出这几个字。
“啊?为什么啊?”(不能问客人太深的问题,这三个字最合适了)。
“我是帮人家接赌足球单的,昨天和你在一起的那段时间,跟着人家下注我赢了九千多。你说我是不是财色兼收啊?”我听出他讲话带着一丝征服的语气。
这时候我想到我最好的姐妹——静。她原来就不懂赌球,但后来她谈了个“情况”(台湾话指情人)也搞赌球,刚开始总是几千的赢,但后来听她说一晚上输了六万多,最后凑了三万多,还欠人家三万,没办法找人帮忙借了高利贷,为了还钱又和我一样做起本行。
“你个流氓”边说我边用力捏了他一下。
他挺高兴的,滔滔不绝的跟我讲,什么“a”就是万,台湾话叫“一个”,中国的足球如何的假,“料子”就是内幕……反正我也不懂,就听他讲,时不时提点不懂的小问题,他总是回答。
“为什么你能赢但我听人家说总输呢?”我替静挺不值,非要问个究竟。
“你知道足球有内幕吗?”
“听过,好象就是报纸上面说的假球吧?”
“行了撒!我们的料子特别准,就象去年……”他在回忆。
“哦,对了,中超辽宁对上海那场,比赛还没开始,比分我都清楚了。打完了比赛看比分,是赢了钱,但连我都觉得tmd太假了!”他兴奋的说到,看的出回味那段往事他有点骄傲和兴奋。
“还是你厉害”我的表扬让他有些飘飘然……
谈着谈着,催钟的电话响了,他意犹未尽的告诉我,他叫许常涛,还把电话号码留给我,要我有空找他。
他也询问我的电话号码,我只是告诉他我会有空跟他打过去(其实不是很想留给他)。
我把两百块钱放进我的包里面,很平常的跟他说了声“休息下,我马上回来。”(背后传来打火机点烟的声音)。
到大厅的路上,我思考着,赚钱真的那么简单吗?只要一个电话,好象很虚幻,但又很现实。
但最后到了休息室看见那盒夜宵,突然明白了很多,我吃这碗饭靠的只是自己,起码我付出了,其他的好象对我来说都是那么的遥远,还是眼前这碗夜宵对我来说更加重要,不管它合不合胃口,起码能让我吃饱。
吃饭前,我拿笔在小本上写下“二月十七号,全套四次(外块两百)”
傍晚了,我已经很累了,本来想下班回家算了,今天也赚了不少了。
我已经卸了妆,想不到林姐急匆匆来找我,说来了一个大客户,说是一直罩着我们食浴城的九龙魑王阁的龙头老大谭浪来了。
我知道这个人,是个青年英雄,很早就出来混了,到最近几年才有了些大名头,现在已经是半个香港的老大。
既然是林姐让我出来陪他,我更不能谢绝了,毕竟是大客户,得罪了他我没有好果子吃的。
我又重新补了点妆,出去见了林姐,才知道今天陪的不是谭浪,而是他领来的另外一个少年。
又是少年,现在的年轻人有钱的还在很不少,这么点点小年龄就这么有出息了,来找小姐了。
管那个叫钱一的少年,希望自己可以尽快淡忘他,我回到柜台签下了:二月十七号傍晚,全套一次,五八号。接着就卸妆下班了。
今天是除夕了,晚上我一个人过,路过街边的时候,看见放烟花和许多情侣拥在一起的情景,我苦笑一下,祝我新年快乐。
飞机啊飞机,又是飞机,和几个兄弟一起坐飞机,没有以前的那种拘束感了,想当初和倪贞慧在一起的时候,她还不让我看空姐今天终于有机会大肆的看空姐了。
我和干欢笑瞪大了眼睛,互相搓着手看,就差互相把对方当作漂亮的空中小姐一起给抚摩了,还好我们都没有断壁山之类的爱好。
肖小雨一边翘着二郎腿,以便看报纸,也不管我们,偶尔看一眼我和干欢笑叹息苦笑一下,也不做阻拦。
毕竟看空姐又不是摸空姐,现在中国对于眼睛上的扰还没有太确切的明文规定,所以便宜了我们这些人也是社会大发展的方向嘛。
毕竟男人整天工作压力这么大,扛的东西太多,女人就是用来欣赏和享用的,我不享用仅仅是欣赏一下,然后在自己的脑袋里享用你又不知道,才不算犯法呢。
飞机上的免费提供食物服务,可便宜了周墩子。
他从来了就一直傻愣愣的呆坐着,大概坐了有一个小时,屁股就开始不停的颠簸躁动,而后问了我一句:“老大,这里有卖吃的吗?我有点饿了。”
我想他何止是有点饿,就将这里行程食物全部免费的消息简单告诉了他。
至此,又一个小时过去,周墩子已经吃了十五个奶油蛋糕,二十块夹心巧克力,七包乐事薯片,三十六根烤香肠,啤酒喝了大半瓶觉得不好喝,就开始喝可乐,一瓶一升的可乐他连着灌了三瓶,硬是没去上过厕所,还在大嚼,整个头等舱回荡着他吃东西的悉琐声。
当然,不是他不想上厕所,只是根据他现在胃的重量几乎占据体重的三分之一的情形来讲,能不能上厕所还得有个“稍等”的问题,需要搀扶。
但是空中小姐还要被我和干欢笑观看优美的身姿,哪能去浪费资源的搀扶周墩子去上厕所的道理?
于是乎,每当周墩子想大呼空姐来帮助自己肥硕的身体上厕所的时候,干欢笑便用一张平时抓方向盘用的大手捂住周墩子的嘴。
周墩子只得摇晃挣扎的肥胖的身体,在干欢笑的手中不得自由,眼泪花花却不能去上厕所,此刻想必已经把膀胱憋的很大了,同胃一样大。
与此同时,在香港机场的机票销售检验分处边,四位要去大陆y市的乘客和机场的工作人员以及多名经理进行了激烈的争吵,双方不依不饶,各执己见,好不热闹。
“我们已经花大价钱订购了机票!你们竟然不承认!这可是回去过年!不是回大陆逛街!我们已经出示了证件,你们竟然说记录里根本没有我们的登记!靠!以为我们都市白领就好欺负吗!!??”
“两位先生,当然,还有这位小姐和这位女士,也许正如你们所言,你们是对的,是做过登记的,可是在我们的电脑文档记录里确实没有你们的一点有关的联系方式啊?难道说是我们的电脑出问题了吗?不可能吧,我们有世界上最先进的防火墙,难道说是我们公司的内部人员搞鬼?也不尽然吧,我想这大过年的,不会有人这么无聊吧,这可是砸饭碗的差使,所以我希望你们在没有证据证明你们已经订购了机票前,不要再来机场闹事,你们说的对,白领也不是好欺负的!叫保安!把这几个疯子给我轰出去!!!”
售票处经理已经忙碌的焦头烂额,生气的大吼道。
“啊!到家了。”我下了飞机,行李箱子很少,全部由周墩子苦力提着。
呼吸着家乡的空气,一种恬然的香气,不是花香也不是蜜糖的香甜,是那种熟悉的欣然气息,让你感动,几乎落泪。
这是我待了十六年的地方,我没有和肖小雨他们多耽搁,现在已经是傍晚十分了,七点钟左右,年夜饭也该准备的差不多了。
我让肖小雨他们先回黑龙会的大本营——星空夜总会,和兄弟们准备过年,而我思虑着是回家,还是回奶奶家,当然是我一个人,我不可能带着一大梆子兄弟回家找抽去。
我决定先回家看看,我家门的钥匙还在y市的宿舍里,我只好先回家撞撞大运,不管怎么样,只要是能和一家人团员,一切的过错他们应该都能原谅我吧。
我拦着了一辆车,回家。
还好记得家庭住址,车窗外的风景看了都很眼熟,每一处地方都有我从童年到少年的回忆和经历,这里仍旧一切都没有大改变,而我的心已经改变了许多。
我不仅苦笑,望见了市中心的麦当劳快餐厅,想起了命运的齿轮刚刚开始旋转时,我被王悦给甩了,当时痛苦的想去死,可是现在什么都没事了,金钱美女权力,我该有的都有了,没有的以后想有还有很大的机会去拼搏。
可是,总感觉缺少什么,尽情洋溢的享受人生,过后,再看见这此刻人群拥挤的麦当劳快餐厅,为什么我仍旧伤感黯然,而且我还在极度的抑制,用现有的一切去掩盖这感伤,可是仍旧遮挡不去王悦对我当年的伤害。
“还是没长大啊!撒欢小子!”我自嘲自己道。
到了小区门口,街道边上已经听不到别的声音了,一色的都是送礼买卖的人群。
赶着回家过年的人手里提着各式各样的礼品,甚至还有很多活物,鸡鸭鱼肉是常见的了,幽默的还有鲨鱼,夸张的更有熊掌,想不到现在的年货已经进展到这地步了。
“这不是钱一吗?”声音出自小区的劳动五保护——李奶奶。
“是我啊,李奶奶身体都还好吗?”我礼貌的言笑道。
“好着好着呐!呵呵,小伙子上大学去了吧?”老人嬉笑的问道。
“哦,还没有呢,正在上高中。”
“恩,好好学习呀,你爸妈不容易,要争气~”
“是是。”我赶忙答应道。
“放假了吧,快回家吧,我刚才还看见你父母去买东西。”
我眼睛一亮,看来先回家是对了,爸妈并没有先去奶奶家照惯例过年。
我躲开了老人,依稀按照过去的记忆想象自己家的位置。
过年的烟花在市中心绽放,而我家的四周只有声响不断的一惊一诈的吓唬人。
几个路边的小鬼头在鼓动着火柴炮,一会一声惊亮的“砰!”声,让我恨不得立刻把他们抓过来掐死。
我找大自己家的底层住宅,上了楼,去找寻自己的家门,到了门口,却又不敢敲门了。
在香港,无数的家居都已经安装了门铃和高档的防盗门,只有我家还保持着一般的铁门场景,着实寒酸。
我不禁有些不忍心,觉得自己是个不孝顺的儿子。
叹息一下,苦笑着,我仍旧敲响了家门,“咚咚咚!”
我听到房间里的脚步声,听那稍微有些力气的声音,应该是爸爸。
开门的一瞬间,四目相对。
“阿钱……钱一!”爸爸身为一直很稳重的男人,还是立刻被眼前的我的突然来到给惊喜了不少。
“爸爸。”我几乎热泪盈眶道。
“好儿子,你不是和同学出去帮学校拉生员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学校的工作完成了吗?老师对你印象怎么样?”爸爸还是和以前一样,很关心我的前途和在学校里的表现。
我只好点头说,“一切都还不错。”撒谎的同时眼皮都不眨一下。
这个时候,妈妈也从厨房赶了过来,先是和我拥抱一下,而后女人的眼泪就止不住了。
我安抚了妈妈好久,才把她哄的开心起来,不再掉眼泪。
我给妈妈说这次回来,学校里不会再有事,我会在家里过到开学再走的。
母亲和父亲自然是很高兴,虽然多了一个儿子,他们的生活负担会更重一些,可是这却是他们所乐意的事情。
我进到房间里,我的卧室依旧没有任何改变,还是往常的样子,记得我以前有什么难过苦恼的事情,就经常躲在这里打开窗户偷偷抽烟,有时候熏的楼下的那只大黄狗还会狂吠两声。
我打开自己卧室的窗户,没看见楼下院子里的大黄狗了。
我奇怪道:“妈妈,咱们楼下的那只大狗呢?”
爸爸抢话道:“哦,最近街道里打狗打的很严,楼下你黄叔叔把大黄给杀了吃了。”
爸爸平静的语言让我的心里一波动,“吃了?以前楼下黄叔叔不是最喜欢大黄的吗?”
我记得自己很小的时候,楼下就有大黄的影子了,自己因为抱它骑它还被它咬了两次。
“是喜欢,可是打狗的时候要是抓到被养的狗的主人,要罚五千块钱啊!你黄叔叔也是没有办法。”爸爸轻松的道。
我摇头,就是因为五千块钱则把和自己朝夕相处的大黄给宰了吃了,往日里它吵我睡觉的时候一直很痛恨这只大狗,现在它死了,我却感觉孤单了。
物是人非,草木皆有情,望着楼下空旷的院子,我在想象以前大黄在院子里没有规则的乱跑的情形,时而发笑。
“钱一啊,你什么时候开学啊?怎么今天才回来?”还是妈妈细心,终于问到要点上了。
我转过身来,关上了窗户,坐在床上,脸不变色心不跳的回答道:“因为在外地的招生工作解决的很好,所以老师提前放我们的假,而且还给了我们每个人两千块钱的奖励。”
说着,我从口袋里讨出钱包,从里边抽出来准备好的两千元现金交到妈妈手中。
“妈,这是儿子一生中挣的第一笔钱,给你们买点好吃的吧,想怎么样用都行,都给你们了。”
妈妈拿着这两千元,欢喜的不得了,可是最后还是和我推让了一番,说我自己辛苦挣的钱,不需要交给父母。
我只得留下来五百,剩下的一千五让妈妈代我保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