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汽车奔驰在灰白的公路上,细小的雨滴急促地落在挡风玻璃上,一幢幢高楼飞速退后。
叶欣用力踩着油门,手心紧张地溢出了汗水。
“佳佳此刻正在医院做心脏移植手术,她的命运一定牵连着芊芊。”萧寒打开收音机,搜索了几个频道,却只听到无关的新闻和广告。
“芊芊在第二盒录像带中也提到过路路,为什么上次跟你在一起时却没有认出他呢。”叶欣问。
“因为他已经不是以前的样子了。”萧寒深吸了一口气,脑海里闪过那张魔鬼与天使混合的面容。
一个巨大的充气圣诞老人从他们眼前闪过,汽车钻进了一条拥挤的商业街。叶欣皱了皱了眉头,踩了刹车。汽车减速,缓慢地跟许多的行人擦身而过。
萧寒着急地掏出手机,拨了林家良家中的号码。
信号音长长地响了许久,却始终没有人接。
“怎么这个时候偏就没有人在。”萧寒啪地一声扣上了手机翻盖。
“芊芊看到自己在另一个时空回到家时,也是没有人在。”叶欣在一辆捷达后面停下车,侧身看了看外面,发现前面塞了很多车。
“除了佳佳以外。”萧寒转向窗外,焦急地看着路上的行人。
叶欣紧按了几下喇叭,前面的车队却依旧是停滞不前。
“要不要报警?”叶欣问。
“现在任何人都不会相信我们的话,”萧寒猛地推车门说,“只有两条街了,跑吧。”
叶欣跳下车,跟着萧寒,奔跑着在人群里寻找出路。
街边传来欢快的音乐,一群中学生从街边的商店窜出来,你追我赶地穿过街道。
几个外国人从他们身边走过,高声合唱着《欢乐颂》。
一个商场的门口整齐地站着一排排促销小姐,穿着颜色鲜艳的服装,跟着音乐挥动着手臂。
他们终于钻出了商业街,冲进了一条,又一条僻静的老街。
“就是这里了。”萧寒在林家良所住的公寓楼前停下来,低下身体急促地喘着气,一条腿疲惫地跪到了地上。
叶欣走到他身边,看了看手表,神情突然流露出慌张。
“佳佳的手术要做完了,”叶欣抓住萧寒的肩膀,“快要来不及了。”
她拉着萧寒地衣服,试图让他站立起来,目光顺着公寓楼看了上去。
芊芊的身影出现在公寓楼的天台上。
“芊芊!”叶欣惊慌地叫出声来,“不要!”
萧寒直起身体,慢慢向后退了几步。
冷风夹杂着冰冷的雨水打在他的身上,他呼吸着冰冷的空气,内心流过一阵阵哀伤的暗流。
他忽然莫明地感到,自己根本无法改变任何事情。
芊芊的命运注定了以悲剧收场,佳佳也是这样。
无论在哪个时空,她们生命的轨迹都会经历相似的遭遇。
“芊芊,不要跳!”叶欣着急地挥动着双手,希望可以唤醒沉浸在另一个世界的芊芊。
芊芊木纳看了看她,身体移近了天台的边缘。
“你快上去。”叶欣转过对着萧寒说。
萧寒疑惑地看了她一眼,象在沉睡中一样,脚步依然停滞在原处。
“快点上去,否则来不及了。”叶欣冲过去,猛推了一下萧寒。
萧寒从低迷的情绪中情绪过来,慌张地抬头看了一眼芊芊,迅速冲进了楼道。
“芊芊,你听我说,不管你看到过什么,佳佳的心脏病是天生的,跟你没有关系。”叶欣对着高楼的顶端大声叫作。
芊芊看着城市的远方,渐渐张开了双臂,象一只孤独的燕子,就快要飞去远方。
“佳佳的命运在她自己手中,不应该由你来承担。”叶欣痛苦地嘶叫着。
黄昏的时刻突然就来到,天色暗了下去,一阵阴风吹起。
芊芊慢慢向前伸出了一只腿。
雨滴急促地打在叶欣的脸上,眼泪从她的眼角流出来,慢慢地滑落下去。
芊芊迈出了另一只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