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叶欣惊恐地捂住了双眼,世界突然陷入了一片黑暗。
她在黑暗中挣扎了许久,却意外感到四周依然是一片沉寂。
直觉告诉她,悲剧并没有发生。
叶欣松开双手,接着长长地松了口气。
公寓楼顶上,有一只手紧紧抓住了芊芊。
最初叶欣以为抓住芊芊的人是萧寒,但紧接着又想到,萧寒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跑上去。
她努力辩认着昏暗中的人,却完全看不清他的面容。
一个身影浮现在叶欣眼前,拖着一条腿,在夜色中艰难地行走着。
叶欣吸了一口气,跑进了楼道。
高楼上,芊芊浑身颤抖着,茫然地看着眼前骇人的面孔。
路路紧咬着牙齿,强忍着肌肉撕裂的疼痛,用力抓着芊芊的手,想要把她拉上去。
芊芊的手在一点点滑下去,路路手中的力量一点点消失,就快要失去最后的抓握。
萧寒冲到路路的身旁,迅速躺在楼板上,侧着身体伸出手,用力抓住了芊芊的手腕。
路路转过去看了看萧寒,萧寒跟他对视着点了点头,两个人合力把芊芊拉上了天台。
叶欣从连着楼道的门走出来,站在远处看着三个人。
芊芊木麻地看了看萧寒,又转过去,久久地盯着路路。
她伸出手,一点点抚摸着路路的脸,逝去的时光在脑海里慢慢打开。
萧寒回头看了看叶欣,站起来,退到了一旁。
夜晚不知不觉降临,城市开始亮起了灯火,空气中隐约回荡起欢快的音乐。
芊芊的双手摸索着记忆,脸颊慢慢滑落着哀伤的液体。
“她能回忆起来吗?”叶欣静静走到萧寒身边,轻轻拉了拉萧寒的衣袖。
萧寒转过去注视着她,沉默地点了点头,伸手揽住了她。
芊芊低头靠在路路的胸前,紧闭了一下双眼,说,“是你,路路?”
路路抚摸着芊芊的长发,喉咙里艰难的发出呜呜声。
“对不起,”芊芊抽泣着,身体微微颤抖着,“是我的错,我不该让你从阳台上爬下去。”
路路把芊芊拉起来,面对着她,缓慢地摇着头。
芊芊紧紧抓着他的胸襟,嘶哑着声音说,“是我害了你,是我不好。”
叶欣安静地注视着他们,不知不觉靠在了萧寒的肩上。
几束烟花的火光冲上天,在他们前方的夜空绽放,再缓缓的从夜幕上滑落。
“都是我的错,你能原谅我吗?”芊芊呜咽着,泪水不住地滴落在路路的手上。
路路点了点头,伸手替她抹去泪水,脸上牵动出一丝微笑。
“你为什么不说话?”芊芊幽怨地看着他,说,“你还恨着我,对吗?”
路路摇着头,喉咙僵硬地挤出沙哑的声音。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说话?”芊芊向后退了一步,哀伤地说,“你还在怨恨着我?”
路路抓扯着头发,痛苦地低下头。
“要不要告诉她路路失声了?”叶欣低声问。
萧寒犹豫了一阵,紧紧捏住她的手,摇了摇头。
“让我们从头开始吧。”
萧寒楞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看了看叶欣,却发现她也是跟自己一样的惊诧。
他们转过去,看到芊芊对路路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