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整个房间都沉陷在暗影里,只有茶几上的手提电脑屏幕变幻着光线。
画面上是好莱坞导演斯蒂文索德伯格的超现实主义政治惊险片《卡夫卡》。
影片中的卡夫卡是保险公司的一名小职员,虽已因出版《蜕变》一书而获得好评,却仍孤僻内向不跟同事来往。
当唯一跟他来往密切的同事离奇落水死亡后,卡夫卡开始追查真相并且被卷入到政治的漩涡当中。
他在影片的处走进了城堡,发现整个世界都被疯狂的独裁者统治着。
“我以为今天会不一样。”从城堡里走出来的卡夫卡说。其时,独裁者已经死去。
“为什么今天应该不一样?”站在他面前的人反问道。
黑幕上显出一排排字幕,萧寒从沙发上起来,走到墙边拉开了灯,节能灯亮起了幽黄的光芒。
弹开时电话响了起来,萧寒楞了一下,站起来走去接了电话。
“是萧先生吗?”一个干涩的声音问。
“是我。”萧寒说。
“我姓赵,跟你住同一个公寓楼。”电话里说。
“请问你有什么事吗?”萧寒问。
“我看停车场b区有辆车从来就没有开出去过,所以就问了下保安。他说是你的车位。”赵先生说。
“请问有什么问题吗?”萧寒的声音带出不耐烦的语气。
“我最近想买辆二手车,看你也不怎么用,想问你是否愿意卖给我。”
萧寒想起自己的确有辆马自达,犹豫了一阵说,“你要不要现在看看车?”
“明天吧,你看你什么时候有空,我试试车,然后我们谈谈价钱。”赵先生说。
“下午6点,你在停车场等我,可以吗?”萧寒问。
“好的,”赵先生有些欣喜地说,“到时候见。”
萧寒放下电话,走到茶几前,盯着电脑屏幕,心情不由自主地变得烦躁起来。他靠在沙发上,伸手进口袋掏出烟盒取了一支出来,含在了嘴上。
他搜索一下全身,却找不到打火机,低下身在茶几下的隔层翻了一阵后,摸到了以前用zippo。
萧寒抓起打火机,弹开了盖子。打火机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一道亮光突然从他眼前晃过。
他突然感到眼前一黑,很长时间才恢复了视力。
他的手僵硬在半空,zippo燃放着幽蓝的光满。
房间里一片寂静。
他把头伸过去,对着火苗点燃了香烟,努力吸了两口。烟雾在空气里升起,慢慢弥散开来。
房间里充满了浓重的烟味。他感到有些窒息,心里生出无端的厌恶,快步走去浴室,拧开洗手池的水龙头淋湿了烟头,又转身扔进马桶,按下了水阀。
烟头在马桶里旋转着消失了。
萧寒觉得轻松了许多,回到客厅,走到饮水机前,从下面的柜子里拿出玻璃杯,对着出水口按下了水阀。
他隐约地聞到了刺鼻的烟味,大脑一阵阵眩晕。
水杯掉在地方,发出凄厉的破碎声。萧寒冲到窗前,打开了窗户,深吸了一口气。
街上疾驰着一辆辆汽车,冰冷地空气侵袭到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