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到了。”司机转过来说。
萧寒从沉思中清醒过来,付了车资走下出租车。
夜色已是黑得深沉,街边静默地站着一盏盏柔黄的路灯。
萧寒站在街边抬头看着高楼上的一处阳台透出来的灯光,犹豫了一阵上了台阶走进了大厅。
“请问你找谁?”保安从桌后抬起头来,看着他问道。
“12楼b座。”萧寒说。
“对了,你是那个心理医生。”保安点了点头,示意他上去。萧寒走进电梯,去了12楼,在b户的门口停住。
通常除了周日外,叶欣每天都因为工作的原因要跟他讲电话,但在今天一整天叶欣都没有给过他任何消息。
叶欣一定还在生气。谁都不愿意无端被人怀疑。
问题是那天早上打他手机的的确是叶欣的号码,而他也的确听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如果不是自己产生了幻觉,那么便是叶欣在说谎。
他的手指在门铃的按钮上停了许久,犹豫了半天终于按了下去。
过了许久门才打开,叶欣看了他一眼,咬了咬嘴唇让他进去。
她刚刚沐浴完,还穿着浴袍,头上裹着块毛巾。
“今天怎么样?”萧寒靠在沙发靠背上,盯着叶欣修长的背影。
“王太太说她以后不来了。”叶欣倒了两杯花茶,放到了茶几上。
“她本来就不需要看什么心理医生。成天怀疑老公有外遇,去找私家侦探更合适。”萧寒说。
“其实她自己也有外遇的,为什么要盯着老公,却不检点一下自己。”叶欣在萧寒身边坐下,打开了电视。
城市频道在播放天气预报,主持人说次日将大幅度降温。
“很多人都是自己有了外遇才想起来怀疑伴侣的,也有人因为伴侣有了外遇所以自己也放纵。”萧寒说。
他说完想起了叶欣的父母,不由自主地看了她一眼。叶欣拿起遥控器,换了几个台,都是各种各样的广告。
“今天有什么收获?”叶欣问。
“去年的9月26日和27日好象发生了什么异常的事情。”萧寒说。
“文丽她们是在10月中旬搬家的,难道跟那件事情有关?”叶欣放下遥控器,盯着电视上的咖啡机广告。
“有段时间芊芊会去一家教堂,还做过告解,我怀疑她可能做过无法原谅自己的事情。”
“可是文丽和她都没有提起过什么。”
“所以我们明天还得带芊芊去她们以前的住所。”
“是你一个人去而已,你好象忘了我们还有其他客户,”叶欣把一杯茶往萧寒面前推了推,又说,“你怎么对芊芊的事这么在意?搞得象个私家侦探似的,哪里有心理医生到处走访调查的。”
“也许我想做私家侦探呢,今天还跟踪了一个少年。”萧寒说完咧嘴笑了笑。
“跟踪?”叶欣费解地看着他,“你要做什么?”
“我原本怀疑是他先跟踪我的,后来发现他是个哑巴。说起来倒也巧,我有三次都见他跟在我身后。”萧寒摸了摸水杯,感到很烫,紧接着松开了手。
“他是个哑巴,所以就消除了你的怀疑?”叶欣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萧寒楞了一下,也发现自己的思维漏洞。
“不过我倒是佩服你的想象力,居然会怀疑有人会跟踪你。”叶欣说,脸上掠过一丝讥讽的笑容。
萧寒跟着笑了笑,心想自己的确是太过有想象力了。
电视上播放起女性保健品广告,叶欣皱了皱眉头,再次拿起遥控器,不停地转换着频道。
“那么,没什么事我先走了。”萧寒说完站了起来,走出一步又回过头去看着她。
“你找我就是要说这几句话?”叶欣盯着电视机,手指松开了按键。
“我是来看看你有什么事。”萧寒低声说。
叶欣转过来,沉默地注视着他。
“那我先走了。”萧寒转过身,在叶欣的目光里,走到了门口。
他握着门把手,犹豫了一阵又回过头来,说,“我想可能是电话串线了。”
“什么?”叶欣问。
“那天早上你给我打电话时,可能刚好串线了。”萧寒说。
“也许吧。”叶欣低下头去,盯着茶杯里盛开的菊花。
萧寒注视了她一阵,慢慢地走回到茶几前,说,“其实我是想说对不起。”
叶欣点了点头,手指旋转着茶几上的水杯。
萧寒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再次坐下去,还是转身离去,犹豫了一阵从叶欣旁边拿起遥控器,换到了城市新闻频道。
画面上是一家医院的病房,几个医生和护士正围着一张病床讨论着。病床上躺着一个婴儿,紧闭着眼睛虚弱地呼吸着,嘴里插着一根管子。
画外音:婴儿年龄的年龄在8个月左右。因先天心脏畸形复杂,无法进行手术矫正。目前医院正在研究手术方案,并希望弃婴的父母能及时联系院方。
“喝完茶再走吧。”叶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