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走廊上站了许多人,少男少女聚集在教室外兴奋地交谈着。
萧寒看着一张张洋溢着青春色彩的面孔,神情木纳地走到了409教室外。
他站在窗外向里面看了看,低下身问坐在窗前的一个男生方芳是谁。男生睡眼朦胧地张望了一张,朝着讲台上大声叫了声“方芳,有人找。”
方芳把黑板刷放到讲台上,朝萧寒看了一眼,带着疑惑的表情走了出来。
“你找我?”方芳隔了一段距离打量着萧寒,伸手拍掉了袖口上的粉笔灰。
上课铃尖锐地响了起来,外面的学生你追我赶地奔跑进了教室。
方芳走到走廊边上,转过来盯着萧寒的脸。
“我想知道一些关于梁芊芊的事情。”萧寒掏出名片,递给了方芳。
“她为什么需要心理医生?”方芳看了一眼把名片还给萧寒,神情里生出了疑问。
“你是她好朋友?”萧寒问。
“算是吧,她和别的同学不怎么来往。”
“你觉得她有什么让人觉得奇怪的地方吗?”
“比较内向,也很好强,感觉离其他人挺远的。”
“你怎么能跟她成为朋友?”
“她帮过我。”
“能说说她怎么帮你的吗?”
“有一次出校门被几个不老实的男生跟着,她赶上前来提醒我跑掉的。”
“她有没有跟你提过她的家庭?”
“经常会提起她父亲,但是感觉有些不真实。”
“为什么?”
“她说过自己的父亲是海员,经常会出海,可是后来又说他在缅甸做生意。”
萧寒回忆起前一天芊芊在木马上的表现,颇感到有些意外。
如果是对父亲有着各种的遐想,说明她对父爱还是有着依托,却又为什么会对童年的记忆表现出冷漠?
“去年的9月26日,梁芊芊请了两天假。你知道她去做什么了吗?”萧寒问。
“记不清了。”方芳慢慢摇着头。
“她母亲在27日打电话给陈老师,说是她失踪,你能不能记得那几天她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吗?”
“9月27日?”方芳想了一阵说,“好象她是请了几天假,之前也没见她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那之后呢?”萧寒问。
“好象有些沮丧,过了一个多月她就转校了,后边的事情你只有问别人了。”
“你说她有些沮丧?”
“好象是,我不敢确定,因为你现在在问我,我或许会因为心理暗示夸大记忆的特性也说不定。”方芳说完看了看手表,朝教室里看了一眼。
“是不是耽误你上课了?”萧寒问。
“没有呢,看看是不是要下课了。语文课,向来没意思的。”
萧寒暗自笑了笑,心想才刚刚上课呢。
“对了,她走之前送给了我这个。”方芳把手伸到脖子后面,从毛衣里拉出了个木质的十字架,接着说道,“她说是教堂里的神父送给她的。”
“她为什么要送你这个?你有宗教信仰?”萧寒问。
“不知道,她说留着对她也没有用,还说即使是祷告,上帝也不会宽恕任何人。”方芳捏了捏十字架,看了一眼后垂下了手臂。
萧寒盯着方芳手里的黑色带子,心想那是什么意思呢。
难道认为父亲的出走是自己的错?
“她经常去教堂?”萧寒问。
“有一阵子吧,”方芳说,“有时候放学叫她同路。她说要去教堂,问她是不是去祈祷,她说只是喜欢去那里坐坐。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我也跟她去过一次,还看见几个低年级的女生,都只是觉得新鲜而已。”
“教堂在哪里?”
“在雨林街,离这里就几站路。”
萧寒拉开衣袖看了看表。时间是11点07分。
“芊芊现在怎么了?为什么要看心理医生?”方芳问。
“只是有些心理困扰。”
“如果仅仅是困扰,你会需要向别人打听她的情况?我是说,你为什么不直接问她?”
萧寒盯着方芳的眼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帮我把这个交还给她吧。”方芳把十字架递到萧寒跟前。
萧寒接过来,疑惑地看着方芳。
“如果可以,请告诉她上帝会善待每一个人。”方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