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清晨7点57分,萧寒坐在kfc里。
享用过肯德基优惠早餐的顾客早已离去,宽敞明亮的餐厅里只有他一人坐在靠窗的座位。
收银台后的两位少女自顾自闲谈着,一个保洁员在不远处清洁地面。
冬天难得的阳光正散落进来,空气里的气氛却颇有几分冷清。
10分钟前他出去买了几份报纸,然后回到这里要了一杯红茶。
萧寒翻过一页页报纸,疑问渐渐勾住眉头。他细致地查看了前一日和当天所有的当地新闻,却没有读到关于死亡的新闻。
原本他对那日的神秘电话并不在意,沈默怀的去世和昨晚的发现却开始让他无端生疑。
难道事件仍在调查当中,媒体尚未报道?
萧寒想了一阵,掏出手机再试着给聂风打电话,对方又一次按断了去电。
“或许他只是打错了电话。”萧寒想,紧接着拨了韩涛的号码。
韩涛是萧寒的中学同学,在市刑警大队工作,因为作风一向混乱,所以职务一直不高。但萧寒知道他表面上虽然极其涣散,心思却尤其敏锐,好几起悬案都是由他破获的。
“什么事情?”韩涛带着睡意的声音问道。
“都几点了?居然还在睡觉?”
“昨天熬到很晚呢。我们的林家良同学遇到麻烦了,打电话叫我去保释他来着。”电话那边传来嗤嗤的杂音,很显然那家伙开了免提,一边穿衣服一边讲着电话。
“林家良?被警察抓了?”萧寒惊讶地问。
林家良是大学教师,也是一家出版社的副主编。萧寒是通过韩涛认识林家良的,还曾找他帮忙出了本书。韩涛总戏称林家良为同学,但其实林家良比他和萧寒都要大许多。
“他那个样子,就算想做点坏事,还不够胆呢。”韩涛说。
“你刚刚不是说保释他吗?”
“那家伙想去找小姐,结果被人勒索扣在黑店了。”韩涛说完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
萧寒跟着咧了咧嘴,想笑却抑制住了。
“你找我有什么事情?”韩涛突然沉下了声音,象是抱怨萧寒把他吵醒。
“想问你昨天有没有人自杀?”萧寒问。
“没有吧,”韩涛打了呵欠,“你关心这个做什么?”
“几天前接到个莫名其妙的电话,有个男人说他要跳楼自杀。”
“那就让他死好了,早点解脱了好。”韩涛说。
萧寒沉默地叹了口气,心里生出一丝凄凉。
几年前韩涛追一名逃犯去了一家中餐厅,歹徒挟持了人质,韩涛试图从他手里夺过凶器,却眼睁睁地看着人质的喉管被割破。
“你朋友沈默怀前几天倒是自杀了,大抵是闲得没事干了。”
“他的事我已经听说了。”萧寒说。
保洁员走到他旁边,埋着头拖地。萧寒站起来,一边听电话一边走了出去。
“沈默怀前阵子还帮一个女人出庭作证。那女人把自己丈夫杀了之后封在墙里,要不是沈默怀论证她有精神分裂症,估计不是死刑也是无期了。奇怪的是那个女人杀了丈夫又到处寻找他的踪迹,最后反倒是自己暴露了罪行。”
“她篡改了自己的记忆。”萧寒站在快餐店门口,看着街上飞速而过的汽车。
“沈默怀也这么说的。没别的事我先挂了,要寻死那个,你不用去管他,无非是比我们先走一步罢了。”韩涛说完便挂了电话。
“回头见。”萧寒对着无声的电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