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文丽的车在城西临郊的一条陈旧的马路边上停下来。
叶欣跟着停下车,和萧寒一起走到了行人道上。
“十年前我们就住在这里。”文丽看着路边的小区入口说。
叶欣点了点头。四个人走进住宅小区,穿过几个花园后进了一幢筒子楼。
楼房很陈旧,外面的石灰和水泥脱落了不少,露出一块块砖头。文丽带着他们上了3楼,敲了一阵门后见到了一个50多岁的男人。
“请问你们找谁?”男人问。
“我以前住在这个单元的,想进来看看房子。”文丽低声说。
男人费解地看着他们,依然堵在门口。
萧寒掏出名片,递给男人看了看,说,“我能不能先跟你谈谈。”
男人让萧寒跟他单独进去,萧寒说明了来意。男人显得有些兴奋,拉开门让文丽她们都进去了。
“随便看吧,”男人看着芊芊说,“你的童年在这里。”
芊芊木纳地看了看所有人,目光在房间里扫视了一圈,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你小时候住在这里,还记得吗?”文丽小心翼翼地说。
芊芊慢慢地在房间里走了一圈,走上阳台,朝下面看了看。
萧寒示意其他人坐下,仔细观察着芊芊的举动。
芊芊打开阳台的窗户,回到房间里,目不转睛地看着墙上的日历。
“这里的一切都和以前不一样了。”文丽在萧寒身边低声说,“或许她觉得有些陌生。”
芊芊在客厅里逗留了一阵,拉开一扇门,走进一间卧室。
“那是她以前的卧室。”文丽说。
萧寒和叶欣站起来,跟着走了进去。
芊芊看了看房间,走到一堵墙边上,蹲下去敲了敲地板,伸手到一块木板的边缘,试图掀起来。
“地板已经换过了,”文丽走到萧寒身边低声说,“以前那边松了一块木板,芊芊喜欢把自己的心事写在纸条上,放到下面藏起来。”
萧寒转过去,示意其他人出去,自己站在门口,静静地观察着芊芊。
芊芊费力地想要撬起木板,失败以后站起来,回过头看着萧寒说,“她拿走了我的秘密。”
“谁,谁拿走了你的秘密?”萧寒问。
“那个女人?”芊芊说。
“家里有别的女人?”萧寒仔细观察着芊芊。
芊芊走到窗前,默默地楼下的花园,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萧寒走过去,看到楼下一对小孩正在草地上荡秋千。
“他们不让我跟他们一起玩。”芊芊说。
“为什么?”萧寒问道。
“他们说我是怪物?”芊芊说完咬了咬下嘴唇。
“如果你与别人不一样,他们总会认为你是怪物,人们害怕跟自己不一样的人,所以选择孤立他们。”萧寒低身说,象是自言自语。
芊芊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卧室。
文丽看到她便站起来,神情显得有些紧张。
“你带芊芊先下去。”萧寒看着叶欣说。
叶欣点了点头,带着芊芊走出房间。
文丽看着萧寒,想要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
“谢谢你。”萧寒对主人说,示意文丽跟他出去。
他们走下一层楼,萧寒转过去看着文丽,犹豫着要不要问刚刚困惑他的问题。
“你觉得带芊芊到过去住过的地方会对她有帮助?”文丽问。
萧寒点了点头。
“她小时候很孤独,我和先生那时都很忙。”文丽说,声音里透露着愧疚。
“她在木板下放过什么样的纸条?”萧寒问。
“什么都有,很多都是关于她和社区里的小孩一起玩的事情。”
“是吗?”萧寒惊异地看了文丽一阵,马上反应了过来,“放那些纸条之前,她有没有写过让人觉得意外的事情。”
文丽犹豫了一阵,终于说出来,“其实我和我先生的关系不是很好。”
“芊芊注意到了?”萧寒问。
“有一次,她在木板下面写到,希望爸爸不要再跟妈妈争吵。”文丽落寞地说。
“有没有关于一个女人的?”
“她说看见先生带了个女人回家。”文丽低下头,看着深灰色的水泥地。
“所以你跟你先生的关系就更加恶化了,”萧寒说,“芊芊后来知道了你会看她放在木板下的字条,便开始写能让你感到快慰的事情。”
文丽抬起头看着他,眼睫毛变得有些湿润。
“事实上因为你和你丈夫的原因,芊芊很不开心。”萧寒面无表情地看了看她,转身沿着楼梯走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