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奥秘
“哎呦,不好意思,小可实在太鲁莽了。”张皓云连连抱歉,常家自不以为意,只道他真是不小心所致。张皓云道歉完了又向身后的常雨纯道 “常姑娘,还得麻烦你再拿墨条过来了。”
“不客气!”常雨纯一头雾水,也不知道这张公子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听他要墨条,只好又进书房去取墨条。
“哎呀,看我,粗手粗脚的,沙子都跑进去了。”张皓云捡起墨砚,墨砚周边已经沾上了不少墨汁,他拿了张宣纸,将墨砚里里外外擦拭了干净,接着又将毛笔也擦拭了一番。
常雨纯取了墨条,张皓云等她重新磨好了墨,才将写的歪歪斜斜的字据交到一旁看戏的解缙手中,边使眼色边道 “既然尚书大人在此,便也帮小的做个见证如何?”
“这个……”解缙微微皱了下眉,也不知道这小老弟搞什么鬼把戏。他看了一遍字据,却也道了声好,随即提笔在字据上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张皓云洋洋得意地又将字据交给陆远成,陆远成愤愤接过看了一遍,张皓云笔画虽是难看,但也认得出来,这就是一张五百两的借据无疑。
他见字据并无古怪,也不多说什么,提笔蘸墨署上自己的名字,又按张皓云吩咐打上自己的手印。他今日已经颜面尽失,哪还有心思待留,急忙告辞带着众人出门而去。
张皓云将那字据拿在手里左看右看,心里那叫一个爽快,你他妈不是恶么,老子比你更恶。嘿嘿,你以为仅仅损失五百两银子?敢惹老子?老子让你后悔都来不及。
待陆家众人出门去了,大小姐走近他,轻道 “你这人,咋什么事都干的出来?当着常家的面讹诈银子,也不怕被揭发了么?”
张皓云嘿嘿一笑 “怕什么?你没看常大人俩父女一直没说话么?他们怕是要感谢我还来不及呢?”
感谢你?大小姐心里一阵鄙夷,你讹别人的银子,仅仅是为自己出气而已。又没帮常家什么忙,人家干吗要感谢你?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解缙一直在看着张皓云演戏,此时已无外人,他便笑着道 “小老弟,你这玩的是哪一出呀?”
听他称呼自己小老弟,张皓云知道解缙不会隐瞒常家人,便笑着回道 “嘿嘿,解老哥,你又认我这个老弟了?刚才,多谢你帮忙了。”
常家父女听他口称解老哥,不由一阵惊奇,常平问道 “解大人,张公子,你们原来认识?”
解缙爽朗大笑 “认识,认识,我与张小兄的缘分可不是一般的浅哪。来来,我们进屋说话。”
众人进了屋子,常平吩咐下人上茶。张皓云还未落座,便将字据交给了常雨纯道 “常姑娘,这字据就交给你了。”
“给我?张公子这是为何呀?这是你的银子,我……我不能要。”常雨纯不由惊讶,自是不敢接字据。这五百两的借据是张公子自己‘讹诈’来的,她怎能无端端要人家银子。
张皓云促狭笑了笑,将字据塞到她手中道 “我若说这字据是陆家给你的退婚书,你要不要?”
“退婚书?这……”常雨纯更是惊疑,回头看了自己父亲一眼,只是她老爹也跟她好不了多少,根本不知张皓云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退婚书?”解缙不明道 “常老弟,雨纯姑娘跟陆家定亲了?这是怎么回事?”
尚书大人问话,常平自不敢不答,他叹了一口气道 “唉,都是些陈年旧事了。说到底,都是常某的过错,四年前明王京城寿宴,邀请各省官员齐贺,常某也受了邀请,席中被灌多了几杯,酒后失言,一个不慎把自己女儿许配给了陆全清的公子。老哥,我是后悔莫及呀。”常提督嗟叹了几句,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内疚道 “纯儿,爹爹对不住你呀。”
“爹……”常雨纯心里虽也有抱怨,只是见父亲一脸懊悔,她却忍不下心埋怨,唯有黯然落泪。
明王寿宴?又是明王?怕这中间有什么猫腻。张皓云暗忖着,瞄了一眼解老头,解缙自是蹩眉沉思,看来也在怀疑中间有什么问题。
云飞雪看常家父女伤感,却是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疑问道 “张云,你刚才说这字据是陆家的退婚书?这可是真的?”
常家父女也回神过来,连忙望向张皓云,眼里也是充满了疑问。
“嘿嘿。”张皓云神秘一笑,点头道 “当然是真的,我有必要骗人么?”
解缙是看过字据的人,不解道 “小老弟,这不就是一般的借据么?又怎会是陆家的退婚书?”
张皓云不答,反看常雨纯道 “常姑娘,你说说,这借据有什么特别。”
常雨纯早就将字据看了,除了张皓云的笔迹难看之极外,根本看不出所以然。她摇摇头道 “张公子,我实在看不出来这字据有何特别。”
你只顾着看字,当然看不出来了。张皓云提示道 “你忘了这字据是用什么墨水写的么?”
“这个我知道,你用的是墨鱼汁。”常雨纯眼睛一亮 “莫非,问题出在这墨鱼汁上面?”
可是,究竟是怎么个特别法,自己却又猜不透了。虽说用墨鱼汁写字她还是第一次见,但除了写出来的字迹墨迹淡一点外,跟普通墨水似乎没什么差别呀。
“墨鱼汁?”众人一阵头大,用墨鱼汁代替墨水写字,这还是开天荒头一遭听说。这个姓张的葫芦里装的究竟是什么药?怎会想出用这玩意来写字?
解缙是见识过张皓云厉害的,知道他绝不是胡闹之举。他凝思片刻,却也实在看不出奥妙,只好询问道 “张小兄,用这墨鱼汁写字,究竟有何特别?”
嘿嘿,没想到学识五车的解缙也不知道用墨鱼汁写字的奥妙,张皓云心里一阵得意,嬉笑道 “嘿嘿,这墨鱼汁写字,可是一种高级魔术。”
“魔术?什么魔术?”
众人现在都知道奥秘的确是在墨鱼汁上面,但究竟是如何奥秘法,却没一个能猜的出来。大小姐自不相信他鬼话,只道这坏痞子又是故弄玄虚,她拍了一下椅靠道 “你少再卖关子,快点说。”
说就说嘛,你凶什么凶?主子发话,张云可不敢再打哑谜了,扁扁嘴道 “说出来你们可不许说我耍赖皮。行了,大小姐你别催,我说就是了。”他讪笑道 “其实,也不是什么魔术,只是用墨鱼汁写字,时日一长,字迹是会消失罢了。”
字会消失?众人吓了一跳,这也太神奇了吧?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这小子该不是唬人的吧?解缙指着常雨纯手中的字据道 “小兄的意思是,这字据上面的字会消失?”
“没错。”张皓云点头道 “墨鱼汁里面的黑色成分,其实是一种特殊物质,它的特性就是会氧化,时日一久,墨迹就会凭空消失。到时候,常姑娘只要拿这张签有陆家小子大名的白纸,写上一份退婚书,那二世祖就是想赖也赖不掉了。”
“氧化?什么是氧化?”解缙道。对张小兄的专业名词既感新鲜,却又不解。
“呃……”张皓云暗暗一汗 “氧化跟风吹日晒差不多一个意思,不过是晾在阴凉处就可以了。”
众人点了点头,常雨纯不可置信道“张公子,你说的都是真的吗?真的会变成白纸?”。
解缙笑着道 “呵呵,纯丫头,这你可以放心,张小兄不是无的放矢的人,他说的话,老夫相信。”他是见识过张皓云神奇的人,对他自是有着相当信心。
连名满天下的解缙都相信张公子的话,那他说的多半是真的了。常雨纯脸露惊喜,看着手中的字据连连点头。
大小姐似乎发现了端倪,看着张皓云道 “如果字迹真的会消失,那不是连陆远成的签名也会消失,那有什么用?”
张皓云嘲笑道 “大小姐,你笨蛋呀?你没看我之前不是差点摔了一跤么?”
“摔跤?”云飞雪被张云骂了也不以为意,想了想道 “我明白了,你之前写字据的时候用的是墨鱼汁,后来让解大人和陆远成签名的时候用的却是真墨水?你故意打翻墨砚,就是要偷梁换柱。难怪你要把那墨砚擦的那么干净,原来是故意的。你这家伙,演的还真像一回事,连我都骗过去了。”
“嘿嘿,演戏嘛,自然要演的真一点了,不然那愣头青怎么会上当?”若是连大小姐都骗不过,老子这戏也白演了。
云飞雪见他得瑟,心里有些来气,责怪道 “你呀,就是个坏蛋,算计人家,破坏人家好事,简直坏透了。”
张皓云反驳道 “大小姐,我咋是坏蛋了?要说坏,这陆远成比我坏多了。我若不给他个教训,他哪知道收敛?我这是为他好,免得他以后四处招惹人。”
这个大小姐,说话也不经大脑的么?我破坏那愣头青的婚约,可是为了帮你朋友的忙。你咋倒为外人说起话来了?丫的,忘了刚才人家是怎么讥讽你,怎么挖空心思对付云家了么?你个吃里扒外,胳膊往外拐的小妞。老子鄙视你。
切,这家伙说话真是大言不惭,明明算计人家,到他口中反变成为人家好了。不过话说的没错,恶人还需恶人磨。张云虽坏,但陆远成更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对付这种小人,就该用恶人的法子。只是……
云飞雪偷偷看了解缙一眼,故意恼怒道 “你算计小人也就算了?偏连解大人都敢算计,你简直是无法无天,回去我非得好好治你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