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求亲
“这是第二次了,郑大人四年前就出洋过一次,不过那时候我还没上京华学院,朝廷也未派遣选取学子出海游学。”常雨纯兴奋道 “不过这次出海,朝廷选派学子出海游历却还是第一次。我运气好,第一次就被选上了。”
还只是第二次,那看来大全也只是刚开始出洋运动而已。记得郑和下西洋共有七次,总共历经三十年左右。不过历史上郑和下西洋只是为了彰显中华大天朝的威风而已,并未与西洋国家有多少经济往来,也未曾为国家带来多少经济收益。这一点,不得不说是个遗憾。
常雨纯打开了话匣子,见众人满目好奇,连忙又将自己的游学的经历大大炫耀了一番。张皓云也懒得插嘴,他现在最怕的就是别人跟自己打听外海的问题,静坐着听就是了。
酒过三陈,菜过五味,眼看宴席就要散了,却听门口司仪突然高呼了一声 “镇江提督府陆远成公子前来贺寿……”
张皓云愣了一愣,感觉这名字似乎有些耳熟,但就是想不起哪听过。正想问一下大小姐,却见常雨纯丢下了碗筷,蹩眉道 “这个人真是厚脸皮,不请自来,讨厌死了。”
常平制止了女儿一个眼神,连忙起身出去迎接。庭院中一众官员也是起立相迎,看来这外来的提督公子在官场中有些地位。
云飞雪眉头紧蹩,暗暗对张皓云示意了一个眼神。张皓云更是疑惑,不明白大小姐这个眼神究竟啥意思。正想低声询问,却见庭院已然走了一班人进来。待看清走在前面的两人,张皓云心里不禁打了个咯噔。
你大爷的,难怪老子听这名字耳熟呢,原来是碰上熟人了。这前面的两人,不就是自己刚来云家的第一晚,在云家大堂挑衅被自己演戏吓跑的什么提督公子和师爷董世道么?
还真是冤家路窄呀。我靠,就这个愣头青,这些官员地绅也趋之若附的?值得么?老子鄙视你们。张皓云心里诅咒了一句,连忙低下头去吃自己的饭。管它什么提督公子,自己装不认识就是了。
镇江提督公子边走边抱拳,微笑着向众人一一行礼,仿似为人极为谦恭有礼。张皓云鄙夷之余又有些服气,这愣头青这般演戏作态,还真容易博得众人好感,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他是谦谦君子呢。
记得干娘跟自己讲过,这镇江提督陆全清乃是明王李咯的旧部,那师爷董世道更是明王门生。从常雨纯口中得知,常家老夫人贺寿并未邀请这些人。此时不请自来,不知又出自什么目的。
凤阳提督老母贺寿,镇江提督陆全清虽未亲身到访,但派了儿子过来,那他儿子也就算是代表陆家了。
论起官职身份,常平与陆全清持平,他自不敢怠慢,连忙邀请陆家公子到大堂上坐,陆公子谦谨一笑道 “众位长辈面前,晚辈哪敢谈坐。远成今日是特地前来为老夫人拜寿的。”
陆家公子说完,突然跑到常老夫人面前跪下叩了一拜道 “镇江陆家长子陆远成见过老夫人,祝老寿星福禄双全,寿比长天!”
常老夫人老颜一乐,笑着道 “陆公子行如此大礼,老身如何敢当,公子爷快请上座。”
“谢老夫人。”陆远成谦恭一句,连忙站起身子。他挥一挥手,便有手下递上一个锦盒,陆远成双手把持,恭敬递给老夫人道 “晚生此次来凤阳,走得匆忙,适逢老夫人寿诞,也未做充足准备。远程前年有幸跟随朝廷宝船出洋游历,曾获暹罗百年象牙宝筷一副,就将这区区薄礼充作寿仪,祝老夫人胃口常开,鹤发童颜。”
陆远成神色恭敬,双眼却不时向常雨纯瞟来,眼中充满了一丝期待。
大厅中人都曾听过暹罗出产象牙,百年象牙更是难得一见,这么珍贵的象牙筷子竟然只是区区薄利,这镇江提督公子也太谦虚了。
百年象牙筷子?好大一个噱头。象牙筷子是个什么玩意儿,张皓云作为一个现代人可是知道得再清楚不过了。这大象寿命充其量不过几十年,你却来个百年象牙。妈的,忽悠,你就忽悠吧。
听这小子话里的意思,似乎他也是跟随郑和下西洋游历的学子,应该跟常家的千金是同一批才对。这小子前来贺寿,却玩下跪这一套,怕是冲着常家的小丫头来的。张皓云抬眼看了常雨纯一眼,常雨纯却冷眼旁观,鼻子轻轻哼了一声。
陆远成拜完老夫人,笑着对常雨纯作揖道 “雨纯妹子,我们又见面了。自京城一别,已是月余,愚兄好生挂念妹子,今日不请自来,还望妹子见谅。”
我靠,这个提督公子真不是盖的,说话竟然如此大胆直白。听他这样说话,分明是对常雨纯有钦慕之心了。但不知常千金是否有这个意思呢?嘿嘿,看常雨纯的表情就知道,这小子定是一厢情愿的了。
常雨纯自是眉头大皱,没好气道 “你不是来给我祖母贺寿的么?怎么又扯到我身上来了。”
陆远成吃了一瘪,脸色不禁有些难看。张皓云暗暗好笑,这常雨纯嘴巴也叼的很,一句话就将这愣头青打成哑巴了。
“纯儿,不得对陆公子无礼。”常平喝令了女儿一声,抱拳道 “陆公子,小女多有失礼,还请公子见谅。”
“常世伯客气了。”陆远成谦谨回礼,坦白道 “其实家父遣小生过来凤阳,其一是为了给世祖母拜寿,恭贺老夫人华诞。其二,小生今日专程过来,就是想跟常世伯提亲。”
常平不禁一愣 “提亲?陆公子你……”
陆远成脸露微笑,突然在常平面前跪下道 “岳父大人,远成已与雨纯妹子定亲多时,还望岳父大人成全。”
常雨纯听了一脸绯红,怒道 “陆远成,你瞎喊什么,谁是你岳父了?我……我可还没答应要嫁给你呢。”
常提督早就被吓了一愣,连忙伸手相扶道 “是啊,是啊。陆公子莫要如此称呼,你我两家还未结亲呢。”
陆远成自不肯站起,看了一眼常雨纯,对着常平又是抱拳道 “常世伯,当日常世伯与家父在京城亲口定下婚约,莫非这定亲之言乃是戏言么?岳父大人可不能食言呀。”他转而又向老夫人叩拜道 “世祖母,你要为远成做主呀。”
老夫人一阵蹩眉,她嘴角挪揄了一下,终是没说出话来,只是抬眼看了一下自己的提督儿子,眼里充满了责备。
张皓云隐隐有些明白过来,听陆远成话里的意思,他竟然与常雨纯早就定了亲。而且还是常提督与镇江提督亲口定下的媒约。这镇江提督公子此时是专程上门求亲来了。
这小子高明呀,当着众人的面求亲,这是要赶鸭子上架了。只是不知常家的态度如何?常提督忒也窝囊,怎会将女儿跟这个愣头青定亲?这小子就是一纨绔子弟,只会仗着老子权势作威作福,怎么看也不是什么好鸟儿。把女儿嫁给他,算是看走眼了。
“这……”见众人议论纷纷,常平有些难堪,他没想到陆远成会在大庭广众下说出自己酒后定亲之事,面子上着实有些架不住,他叹了一口气道 “陆公子,当日老夫与令尊定下婚约,老夫岂敢食言,只是……唉,女大不由爹呀,纯儿她……”
“陆远成你急个什么?这婚约不是还没到期么?”常雨纯见父亲为难,心里终是有些不忍。她恨恨地瞪了跪在地上的陆远成一眼,神情又是恼怒,又是恶心。蹩眉道 “我说了,等我到了婚嫁之年,你才可上门求亲,这时间还没到呢。”
陆远成厚脸皮道 “雨纯妹子,既然你也承认了这门亲事,就提前两月又有何妨?我……”
常雨纯打断道 “我说过两月就过两月。好了,你别说了,今日是我祖母寿诞,你勿要再提婚嫁之事,端的坏了兴致。”
陆远成吃了哑巴亏,愤愤站起身子,抱拳道 “那小生便过两月再来,雨纯妹子,到时候你可不能再推脱了。”
常雨纯看也不看他一眼,冷冷的哼了一声。
陆远成心有不甘地注视着常雨纯,只是听她口气有回旋的余地,自放下了心,他环顾桌中众人。待看到云飞雪时,不由眼睛一亮,抱拳大声道 “这位就是云来客栈的云大少爷,哦不,应该是云大小姐才对吧,云大小姐突然换了身份,远成还真是觉得意外呀。”
厅中众人听他突然又道破云来客栈大小姐身份,皆举目望来。人群哗然骚动,接着又是一阵交头接耳。
云飞雪听陆远成语含讽刺,脸色不由有些难堪,只是众目睽睽之下,她也不好发作。她站起回了一礼 “陆公子见笑了,飞雪本就是女儿身。之前装扮男子只是无奈之举,还望各位多多包涵。”
“无奈之举?”陆远成哈哈一笑,讥讽道 “云大小姐女扮男装,冒称云家长子,云来客栈如此欺世盗名。在云大小姐口中,就只是一句无奈之举么?”
“你……”云飞雪一时语结,他没想到对方竟然将矛头直指自家客栈,无奈自己之前男扮女装,确实有欺世盗名之嫌。只是事关自家家族声誉,她自也不愿将此事多加解释。面对众人投射过来的眼神,云飞雪尴尬的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主子受外人讥讽,张皓云当然坐不住了,你大爷的,这小子是专程过来找茬的。他轻拉了一下大小姐衣袖,站起身子道 “陆少爷,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云大小姐是否欺世盗名,自有公论,怕还轮不到你来评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