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怀有身孕
含香幽幽地说:“这样,你放心了吧。”春华:“那第二件事……”含香:“有些事,不是你说要忘记,就可以忘记。春华,别强我所难吧!”把春华扶起。
春华:“可是这样下去……”试图再作劝说。
含香苦笑一下说:“春华,我没法走出后宫这座大囚牢,就让我选择怎样在这囚牢中过活吧。”春华:“娘娘”,她觉得含香其实甚痛苦,但也爱莫能助。两人皆神伤。
两宫女在桌上放了早饭食品。清姿在七巧陪伴下,已梳洗完毕,自寝区出来。清姿面有倦容,有点不适的样子。
七巧扶清姿坐到桌前:“娘娘,小心!”清姿:“唔。”七巧为清姿布菜,把早点挟到清姿面前小碗上。
清姿正想起筷,但一嗅到食物的味道,却突然感到恶心,似要呕吐。
七巧:“人来,快拿盘子来。”一面替清姿扫背,一面问道:“娘娘,你怎样?”宫女捧上小盘,但清姿又吐不出来,状甚辛苦。
清姿已躺在床上。
七巧装作担心地问:“娘娘,奴婢去召太医过来好吗?”清姿喘息着说:“不要,你替本宫传讯,宣召潘大人进宫!”七巧不大明白的样子:“宣召潘大人进宫?”清姿:“是,快去!”七巧:“是,娘娘!”仍不大明白,但答应,出去了。
清姿除不适外,轻抚肚皮,面露担忧的神色。潘洪在太监引领下进宫,一面走一面向太监打听。
潘洪:“贤妃急急宣召老臣进宫,不知所为何事?”太监有意奉承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但近日贤妃甚得皇上宠幸,却是宫中人尽皆知之事,潘大人有如此义女,真是福气过人。”潘洪闻言大喜:“赵公公太夸奖了。”太监:“我说的是实话,潘大人日后记紧在贤妃面前为老奴美言几句!”潘洪:“一定!一定!”潘洪与老太监向清姿宫殿走去。
殿内只有潘洪、清姿与七巧三人。
潘洪大喜过望地反问:“娘娘有怀孕之象?”清姿把声音压低,说道:“义父,此事不能张扬。”潘洪:“为什么?”虽然也把声音放轻,但仍兴奋。此乃天大喜事,张扬又何妨?如果娘娘一举为皇上产下麟儿,那就真是一登龙门,身价十倍,母凭子贵了!
清姿甚是担心地说:“义父且慢高兴,自从万贵妃之子夭折后,宫中曾有多名妃嫔有孕,但结果都是小产告终,本宫就是担心保不住胎儿,所以才急急召义父进宫商议。”潘洪一听之下,也觉有理,说道:“说来也是,还是娘娘心思慎密……”清姿甚是不安:“义父,在这紧要关头,你一定要为本宫想个办法,保证我母子二人安危!”潘洪在细想:“那一定。”清姿甚是不安。
七巧在旁安慰:“娘娘,一人计短,二人计长,你别太担心,免得伤及身体!”七巧口中安慰清姿,其实心中另有图谋。
潘洪:“七巧说得对,娘娘切忌忧心,办法由老臣来想。”潘洪在殿内踱步,想了一会儿,终想到一法。
潘洪想到计谋,高兴说:“娘娘,后宫之内,唯一能保娘娘及龙裔安全的,只有一人。”清姿高兴、急问:“那是谁?”潘洪:“周太后!”清姿泄气:“周太后?她知本宫是钱太后安排进宫的,一向对本宫冷淡非常,如今又怎会挺身维护?”
潘洪分析形势:“娘娘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周太后一向视钱太后如仇敌,对你我等人也无好感,可是她对皇上一直未有子嗣,却是耿耿于怀,如果知道娘娘有喜,她一定不计前嫌,力保娘娘腹中块肉的安危!”
清姿:“依义父之言,本宫应该先找周太后禀告此事?”潘洪:“没错,先告诉太后你有怀孕之象,也向她禀明娘娘担心有人会加害龙裔之事,交由周太后作主,周太后一定委派太医为娘娘把脉,只要证实娘娘有喜,事必加派人手照料,这样娘娘就大可放心了。”清姿:“义父也言之有理。”潘洪:“娘娘,事不宜迟,快快命人通传,求见太后。”清姿:“是。七巧,快到太后宫中传达,本宫有事求见。”七巧:“知道!七巧马上去办!”连忙外出。
清姿略感放心。七巧在门前却眼珠一转,别有所图。
周太后知道清姿求见,不知所为何事,觉得奇怪,与张嬷嬷在讨论。
周太后:“贤妃一向跟哀家并不亲厚,突然求见,不知所为何事?”张嬷嬷笑说:“钱太后已死,说不定贤妃想另觅靠山。”
周太后冷笑一下:“靠山?现在她正得到皇上宠幸,还何需靠山?这次求见,哀家看来,是有事相求。”张嬷嬷:“贤妃一向少到太后宫中走动,正所谓平日不烧香,临急抱佛脚。太后也不会把她的事,放在心上吧。”周太后冷笑答道:“那当然了。”此时太监来报。
太监:“贤妃娘娘到!”周太后:“传!”清姿在七巧及两宫女搀扶下,走了进来。
清姿面容有点倦态,神色不大好,下礼:“臣妾参见太后。”周太后:“贤妃不必多礼!赐坐!”清姿:“谢太后!”周太后:“贤妃近日经常陪伴皇上,理应神采飞扬,怎么今日一见,似有病色恹恹之态?”也奇怪清姿不是洋洋得意的样子。
清姿:“回太后,臣妾……”四下一看,不敢明言。
周太后:“宫中各人全是哀家亲信,贤妃有话,大可直言。”清姿低头说道:“臣妾月信过时未至,近日又经常胸闷呕吐,臣妾可能已怀身孕。”周太后闻言心中一喜,但又立时冷淡下来:“贤妃怀疑有孕,该先找御医证实,才向哀家报喜,何以忧心忡忡,赶来向哀家诉说?”清姿忧伤地下礼:“太后明察,臣妾虽然进宫不久,但眼见宫中妃嫔,每有身孕,都逢意外,不瞒太后,臣妾现在的心情是惊多于喜。求太后仁慈,保臣妾与腹中帝裔万全!”
周太后一听也是道理,态度柔和不少:“贤妃,你别忧心,这会影响胎儿的,只要你真是有喜,哀家便把你安排在哀家宫中住下,与哀家同食同住、同进同出。由哀家亲自照顾,以求平安产下婴孩!”清姿闻言大喜:“谢太后怜悯,臣妾不胜感激。”周太后:“张嬷嬷,快传太医进殿,哀家很想快些证实喜讯!”张嬷嬷:“是,太后。”太医甲已在太后宫中替清姿把脉。
周太后紧张地等候佳音。太医甲放开清姿之手,眉头略皱的样子。
周太后问道:“胡太医,贤妃的胎儿是否有何不妥?”太医甲有点难以启齿地说:“回太后……贤妃并无身孕。”清姿与周太后皆愕然。
清姿:“胡太医,你有没有断错?”
太医甲:“回娘娘,娘娘脉象真的不是喜脉!”周太后略有失望地责太医甲道:“贤妃月信未至,又有害喜之象,怎会不是有孕!来人,再传两太医进宫,进行会诊!”太监甲:“是,太后!”两太医也分别把过脉。
三太医面面相觑的样子。周太后:李太医、王太医,究竟贤妃是否有孕?
太医乙看了甲、丙一眼才说:“回太后,贤妃只是饱食胀滞,兼且月事不调,并非有喜!”清姿忙申辩:“怎会,近日本宫根本吃不下咽,那有饱食胀滞?”太医丙:“下官等三人会诊,绝不会出错,请太后、娘娘明察!”周太失望、不快后:“你们退下!”三太医:“是,太后!”三人退下。
清姿既委屈,又担忧地向太后陈情:“太后,臣妾真的是有害喜之象。”周太后淡淡然说道:“死去的钱太后,年青时也曾三次自以为有孕,弄得宫中上下人仰马翻,到头来原来是空欢喜一场。贤妃,下次还是先行由太医证实后,才向哀家报喜,免得哀家心情起落。”清姿还想再辩:“太后。”周太后:“闹了半天,哀家已甚为疲倦,给我退下吧!”周太后说完已自己站起向内堂走去。
清姿一呆,只得下礼恭送,然后失落地走出太后寝宫。
七巧相随,暗中露出一丝笑意。清姿因被三太医误诊,又急又气,自太后宫中出来,便想往御书房,找皇上申诉。
七巧与两宫女随行。七巧见清姿面有怒气,急行,假细心道:“娘娘,太医虽说不是怀孕,但也不宜走得太急,娘娘要往何处去?”清姿:“本宫要找皇上作主!摆驾御书房!”三宫女:“是!”走不了多远,已见皇上与万妃在御园一角游园。
七巧:“娘娘,不用到御书房了,皇上正与万贵妃在前面呢”。
清姿一看,见皇上与万贵妃在众宫女太监相伴下游园,言笑甚欢。
万妃对着皇上时媚态尽现,皇上甚是受落。
清姿见状,心中冷了一截。
七巧问道:“娘娘,还要过去吗?”清姿正犹疑。
万妃已向皇上遥指清姿:“皇上,贤妃在那边呢!”皇上:“是呀!”清姿见皇上、万妃已看到自己,只好硬着头皮上前。
清姿下礼:“贤妃参见皇上、贵妃。”皇上关怀:“贤妃脸色甚是苍白,没事吧!”清姿见万妃在旁,不敢直言:“没事!”皇上:“那就好了!”清姿:“皇上,臣妾想……”万妃揶隃道:“贤妃又想皇上陪伴作画了吧!”皇上:“朕约了三名阁老议事,贤妃,作画之事,来日方长。”万妃:“皇上既有正事办,臣妾在此恭送。”皇上:“贵妃,你就与贤妃结伴同行,继续游园吧!”万妃:“是,恭送皇上。”皇上带着二喜与数名太监离去,众人下礼相送。
万妃待皇上走远,才向清姿说:“妃,经皇上一说,你面色又真是很难看。有病就要马上延医诊治,别像柏宸妃一样,久病连绵,无法侍奉皇上啊。”清姿:“谢贵妃关心,本宫自会好好珍重。”万妃:“那就好了。调理好身体,方好怀孕,不若到时又像几位妃子一样,有孕时又无故小产,没有孕时又想到半疯半癫,就真是可惜了。”清姿闻言觉得似有所指,但又不敢发作,只得呆在当场。
万妃语带讥讽地说:“本宫已没游兴,贤妃,暂且失陪了。你慢慢享用当前美景吧!”万妃说完,不怀好意地笑了笑便走开。
映月等人连忙跟了过去。
清姿不安:“七巧,本宫怀疑有孕一事,是否走漏风声,万贵妃似有所闻?”七巧忙解释道:“娘娘别多心了,贵妃怎会听到风声?娘娘,既然三位太医异口同声说娘娘未有身孕,奴婢看来也可能是娘娘太渴望有喜,方有此误会。”清姿:“身体是本宫的,有谁比本宫更清楚,看来一定是有人从中做了些功夫,待本宫再见皇上,一定如实禀告,看那三名胡混太医怎样躲得过去。”七巧装作关怀:“那也好,就让皇上再找太医来诊断。娘娘不如先回宫休息,别累坏身体!”清姿:“好,回宫去吧!”众人向倚霞殿方向走去。
七巧已在万妃宫中。
万妃嘉奖七巧:“七巧,幸好你及时向本宫回报,让本宫赶在太后之前打点一切,贤妃才不能住进太后宫中安心养胎。”七巧:“这是七巧该做的,娘娘不必挂齿!”万妃:“军中无饿兵,本宫深明这道理。映月,取十两黄金来,本宫要好好奖赏七巧。”七巧闻言大喜:“谢娘娘!”映月:“是,娘娘。”冷瞅七巧一眼,看她得意之态,内进取黄金。
万妃向七巧下新指令:“贤妃继续这样腹胀下去,也不是办法,本宫会命御药房给她调配药方,让她把腹中异物一一排出,这样她才会体健身轻!七巧,你要好好看着她把药服下。”
七巧感到有点为难:“这……”万妃:“这什么?”带笑望向七巧,但目光却有点不怀好意。七巧知道拒绝不得,只好答应:“娘娘放心,七巧一定办妥!”万妃:“这才是本宫的好帮手!”此时映月已拿两绽黄金出。
万妃:“拿去,这是你应得的!”七巧看到耀眼的黄金,已心花怒放,忙谢恩:“谢娘娘!”清姿又在作呕,吐又吐不出,甚是辛苦。
两宫女在旁伺候,持毛巾,小盘让清姿吐后抹嘴。
清姿稍一定神,才发现不见了七巧,问道:“翠苗,七巧去了哪?”宫女甲:“不知道。”此时七巧捧了药回来。
宫女甲:“七巧,娘娘正要找你。”七巧:“是吗?娘娘,药已煎好,你可以喝下了。”清姿:“这是什么药?”七巧:“昨日三名太医不是说娘娘饱食胀滞的吗?这正是调理肠胃的药物。”
清姿不快:“那三人一派胡言,本宫不是说过,其中一定有诈,待本宫见了皇上,禀明一切,再找太医来看,这药给本宫倒出去。”七巧:“娘娘,由三位太医会诊,也不会错到哪儿去,你还是先服了药,好好休息才是!怀孕之事,别再胡思乱想了。”
清姿愕然:“七巧,你是跟谁说话?本宫说不是腹胀,就不是腹胀。”七巧:“娘娘什么症状也不打紧,最重要的是吃药,把药喝了,身体才会好起来。
清姿动气道:“你胡言乱道些什么!你不把药拿出去,本宫就连你也撵走!”七巧:“这药,娘娘愿意得吃,不愿意,也得吃!”清姿大怒:“七巧,你说什么?你作反了!来人,把她押出去!”众太监宫女面面相觑,没人行动!
清姿:“你们怎么了?敢违抗本宫命令?”七巧:娘娘心浮气燥,再不吃药后果堪虞,来,把宫门关上,过来帮忙,让娘娘好好服药!
众宫女太监:“是,凌掌衣!”众人七手八脚把宫门关上。
清姿大惊:“七巧,你反了,你反了!”七巧漫不经心轻松地说:“我没反,七巧一直都是这样的一个人,只是贤妃你看不清楚。这药是万贵妃要你喝的,我只是听命于人,贤妃别怪我!”清姿大惊:“你们给我滚开。”两宫女那肯答应,合力按着清姿,七巧把药灌向清姿嘴中。
清姿势死反抗,但仍被灌进不少药。
七巧把一碗药灌尽后,向宫女及太监说:“贤妃身体不适,暂不能出宫门半步,你们好好看顾娘娘,别让娘娘外出以免受风寒。”“是!”七巧再向一太监说:“娘娘抱恙,不便伺候皇上,你到敬事房禀告,让皇上到其它妃子宫中休息。”太监甲:“知道!”清姿这才明白过来:“你们……你们全是一伙的!”
七巧轻蔑地笑说:“之前娘娘还说要留海棠在宫中,她待慢娘娘固然是留不得,不完全听命于我,才是必走的原因。”清姿愕然、痛心:“七巧,本宫错信了你。”七巧:“娘娘,世事没有全对或全错的,没有七巧为娘娘苦心经营,娘娘也未必当得上妃嫔,娘娘虽然受宠,但说到在宫中权势,又怎及贵妃,我只是良禽择木而栖,你别怪我。”清姿悔不当初,甚是自责痛苦。
七巧:“你们好好伺候娘娘,千万别让娘娘出什么乱子。”语带相关地交待众人小心看紧清姿。
“是!”七巧得意洋洋地拿起药碗外出。
宫门马上又关了起来,清姿被灌了药,又痛心自己错信人,痛苦莫名。七巧把空药碗放在万妃面前说道。
七巧“:回贵妃娘娘,贤妃已把药服下。”万妃放心一笑:“那就好了。”七巧有点不安地回报:“可是……可是奴婢在万不得已之下,身份已暴露。他日如果贤妃要追究起来,奴婢必死无疑!”万妃:“你放心,有本宫在,谁也不能动你分毫。待贤妃把腹胀之物排出之日,就是你回到本宫身边之时!”
七巧得万妃承诺,心中暗喜:“谢贵妃娘娘厚爱。但贤妃声言会向皇上禀告此事……”万妃胸有成竹地说:“皇上那边,你更不足惧,只要你依足本宫所言,皇上绝不会知情的!”
七巧:“有贵妃娘娘这句话,七巧就放心了。”万妃:“谁能助本宫一臂之力,本宫一定会照顾她。七巧,你放心替本宫办好此事,保管有你的好处。”七巧:“奴婢知道。”皇上和万妃在花棚下饮酒,看乐工、舞伎奏乐跳舞。
一舞既毕,万妃称好,皇上却似有所思。
万妃:“跳得好,乐也奏得好。”众下礼:“谢贵妃娘娘赞许。”万妃:“退下吧!”“是!”万妃倒了酒给皇上:“皇上为何看过歌舞,反而闷闷不乐?”皇上:“这……”
万妃用手贴住皇上的嘴,说道:“皇上先别说,让臣妾先猜猜。”皇上:“好,如果贵妃猜得着,朕自罚三杯,如贵妃猜不着,也要罚三杯!”万妃:“一言为定,臣妾认为皇上闷闷不乐的原因,是因为那些舞伎的舞姿,根本比不上贤妃,而贤妃如今又抱病,令皇上看舞蹈而思佳人。”皇上:“这……”万妃看着皇上笑语道:“君无戏言。”皇上要凭心直说,不得说谎话,臣妾明明猜中,也说不是!
皇上被万妃一语道破,只好笑道:“贵妃聪敏过人,朕只好自罚三杯。”万妃一面倒酒与皇上,一面说:“愿赌服输,这才是磊落君子。”皇上果然喝了三杯。
万妃装作关心地说:“皇上,臣妾听闻贤妃所染之病,与昔日何宸妃的病,似有相同,据闻也是腹胀之疾,却坚称自己有孕,臣妾认为皇上还是多往探访,开解一番,免贤妃步何宸妃后尘,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皇上:“朕也担心贤妃,但朕前往探访,贵妃不会不高兴吗?”万妃:“臣妾初立为妃之时,妒恨之心极强,但如今已知后宫之内,难以一人独宠,早已看淡世情,只希望皇上莫忘臣妾,臣妾于愿足矣。”皇上:“朕对贵妃比其它妃嫔更为爱慕,贵妃心中也该明白。你能与其它妃子和平相处,朕当然大感安慰,又怎会忘记贵妃的好处。”
万妃:“那臣妾就放心了。皇上既然牵挂贤妃,便该探问一番,好让贤妃安心养病。”皇上:“难得贵妃如此宽厚待人,待会朕先往探望贤妃,再到贵妃宫中继续饮宴。”万妃:“皇上该在倚霞殿多留片刻,陪伴贤妃,臣妾命人打点一些精美菜肴,皇上晚一点才来,也没关系。”皇上十分欣慰:“那有劳贵妃操心了。
皇上以为万妃已成贤慧妇人,心中大喜。
倚霞殿外,宫门关闭。殿内,七巧又与数宫女按着清姿灌药,清姿只穿内衣,拼命挣扎,争持间,把桌上的东西全扫了下地。
但清姿终敌不过数人之力,药终全灌到清姿口中,清姿不是全部吞下,部份流到地上及衣服之上,清姿衣衫染药,甚是狼狈。
皇上带同二喜及数太监走了过来。门外太监见状,连忙高声传达。
太监:“皇上驾到。”皇上不悦:“大白天的,为何紧闭宫门?”太监:“这……”二喜:“还不快快开门。”太监:“是!”太监把门一打开,清姿已如疯妇般扑出,拉着皇上叫道。
清姿:“皇上救我!”皇上看见清姿如此狼狈的样子,吓了一跳:“贤妃为何弄到这般田地!”清姿指着七巧说道:“七巧这个该死的贱婢,竟敢串同万贵妃,谋害臣妾?”七巧连忙装作委屈,惊惶下跪:“皇上,奴婢不敢,奴婢只是劝贤妃服药,别在宫中大吵大闹,却被贤妃指作有意谋害,望皇上明察。”
皇上见宫中一片凌乱,大感奇怪。皇上不明白地问道:“贤妃,你一向视七巧如左右手,怎会说她谋害你?而且你宫中有多人伺候,如七巧有不敬之心,你大可把她拿下法办!”清姿慌忙解释:“皇上,他们全是七巧的同伙,他们把臣妾关在宫内,强行灌药,要令臣妾腹中块肉不保!”
众宫女太监闻言慌张地全部下跪:“奴婢等并无谋害贤妃之意,望皇上明察。”皇上更感不可思议,对清姿所言甚是怀疑。
清姿见皇上不大相信,更急、更慌地说明:“皇上,这是七巧这个贱婢亲口跟臣妾说的,她是受万贵妃指派,伺伏在臣妾身边,以便陷害臣妾。”七巧连忙解释:“皇上,奴婢并没有这样说过。”向清姿说:“娘娘,你责骂奴婢没关系,别牵扯到贵妃身上。”清姿更急更气:“你还敢反口?”一巴掌打向七巧。
七巧不闪不避,硬吃清姿巴掌,委屈地向皇上说:“皇上,三位太医在太后宫中为娘娘把脉,都说娘娘并无身孕,但娘娘偏偏不信,还疑神疑鬼地经常说是奴婢等人合谋加害,请皇上为奴婢等人作主!”
皇上见清姿说及是万妃指使,心中甚不快:“贤妃,你别胡思乱想,好人当作贼了,今天正是贵妃叫朕来探望你,怕你步何宸妃后尘,盼子成狂,想不到你真是如她一样疯疯癫癫!”清姿见皇上不相信,心急到哀伤饮泣:“皇上,臣妾并无疯癫,臣妾所言,全部属实!
皇上更感心烦:“你别再胡思乱想,胡言乱道了。”清姿哭了起来:“皇上,你要救救臣妾。”
皇上见清姿凄然泪下,不忍再责骂:“好了,别哭了,安心把病治好,你仍然是朕的爱妃!知道吗?”清姿:“皇上。”皇上:“七巧,你们扶贤妃进去歇息,不得怠慢伺候!”
七巧温声细语地向清姿说:“知道!娘娘,进殿内休息吧!”清姿甩开七巧:“皇上,臣妾不进去,臣妾要跟在皇上身边。”皇上摇头向七巧说道:“七巧,把娘娘带进去!”七巧:“是!皇上!”七巧等人上前拉着清姿。
清姿挣扎着。清姿:“皇上,救我。皇上……”皇上以为清姿真的疯了,叹口气,头也不回地走开。清姿:“皇上……”见皇上没回头,清姿难过。
七巧冷笑低声说道:“怎么样,死心了吧,见到皇上又怎样?早听我说好好地吃药,把肚内的胀滞之物清掉,说不定还可做回皇上身边的好妃子,现在事情闹大了,吃亏的还不是娘娘你!”
清姿气极:“你们这群该死的奴才,一定会有报应的!”七巧低声道:“别骂了,传到皇上耳中,更以为你是疯了。进去吧!”清姿极度无助,七巧打个眼色,众宫女太监七手八脚地把清姿押进了宫中。
宫门再度关上。
含香由夏荷及两太监陪伴下通过回廊向御园走去。
转角处,七巧正与两宫女在一旁低声谈笑。七巧很受用两宫女羡慕的眼神,甚是高兴。三人见含香等人经过,连忙停下说话,向含香下礼。
含香礼貌一笑,继续前行。七巧等人见含香走过不久,又继续闲聊。
含香边前行,边向夏荷问道:“夏荷,不是说贤妃病得颇重,很久没出宫门了吗?”夏荷:“是呀。””含香:“奇怪,照理贤妃抱病,七巧该忙于打点才是,怎会如此清闲,在此跟人闲聊?”
夏荷:“娘娘说起,我也觉得有点奇怪,昨日我经过倚霞殿,那边宫门全关上,但宫中太监、宫女却聚在门边说笑谈天,好像贤妃抱病之事,全不放在心上一样。”含香越听越觉奇怪:“竟有此事?”含香停住脚步,回首向七巧看去,遥见七巧果然还跟两宫女在说笑,说得不知有多快活。
含香心中起疑。春华已在凉亭等候,见含香到,春华马上下礼。
春华:“参见娘娘。”含香:“不用多礼。夏荷,取些香茗点心过来。”夏荷:“知道,娘娘。”两太监早已站在凉亭外,不打扰春华、含香谈话。
含香甚是担心地说:“春华,清姿可能出了点事。”春华颇为关心:“她出了什么事?”宫门关着,数名宫女太监见无外人,都在吃着零食,闲散地聊天。
太监甲:“这肉脯不错。”宫女甲:“那还用说,这是凌掌衣托人在采月轩买回来的,很贵的呢。”宫女乙伸手向太监甲取肉脯:“那我也要多吃点。”太监乙递给宫女乙:“拿去,我还是喜欢吃桂花蜜饯。”春华自不远处走来,听到众人的谈话,也深觉奇怪,轻咳一声才走上前。
众人见春华走近,连忙收起零食,也不再交谈,装作在宫门前守候的样子。
春华向其中年纪较大的太监说道:“桂公公,我想把乐工局最近排练的曲目交与贤妃娘娘,请代为通传。”太监甲:“这……”正不知如何推搪。
七巧已自外捧着药物走了过来,答腔说:“娘娘身体不适,正在休息。邵掌乐把曲目留下,我自会给娘娘过目。”殿内,清姿正虚弱的在床上躺着,听到春华的声音,大喜,想支撑着走出,但心一急、脚步一浮,险些跌倒,清姿艰辛地扶着床站稳。
回殿外,春华正与七巧说话。
春华不肯离开:“这不大好,我在这儿等一下,待娘娘起床,我再交与她吧!”七巧见状,忙打发春华:“邵掌乐,你也知道娘娘看见你便会生气,你何必在此讨人厌烦。我叫你放下就放下,你再不走,是否要我命人撵你出去!”七巧站在那儿冷瞪着春华,春华知紏缠下去也无法内进,只好说道。
春华交出曲目:“这样有劳凌掌衣了。”七巧一手取过:“别客气。”七巧冷瞅着春华,春华只好识趣地离去。
七巧待春华走远,才示意太监开门。此时清姿刚走到门前,见宫门一开,七巧又持药走进。清姿连忙后退。
七巧叫住:“娘娘,你还想走避,这药你怎么也要吃下,乖乖地自己吃,省得我们动手吧!”清姿怒骂:“你这贱婢,枉本宫平日待你亲如姊妹,你竟敢如此对我!”七巧:“娘娘,你又来了,每天说着重复的话,你不会厌的吗?”向门外叫道:“你们进来吧,娘娘还是要人伺候才肯服药!”话一说完,两宫女又走了进来。
七巧:“扶好娘娘,让我来喂她吃!”清姿挣扎骂道:“你们几个贱婢好大胆。”但已被两人按住,七巧把药灌向清姿嘴中。
春华与数女乐工出,女乐工向春华下礼话别后,各自散去。
春华心中惦记着刚才到倚霞殿的情况,心神不属。
春华忧心忡忡地:“看七巧及清姿宫中人的情况,真是有别于平常,难道清姿出了什么事……可惜进不了殿内,如何才能见着清姿呢?只要知道她平安无事,就是给她大骂一顿也是好的。”春华一面走,一面思量,失神的样子。
迎面来了一大太监由小太监相随前行,见是春华,想讨好汪直,笑盈盈地上前招呼。大太监:“邵掌乐。”春华未及时听到。
大太监:“邵掌乐!”春华回过神来,忙下礼:“何公公,对不起,刚才一时失神。”大太监:“没事。”取笑地说:“不是记挂着汪厂公吧,听说他出了京城为皇上办事呢。”
春华不好意思地答道:“哪有?”回心一想,心生一计,长长地叹口气:“唉。”大太监:“邵掌乐,看你的样子好像很不开心!”春华装作委屈的样子:“厂公一走,宫中有些人马上又给我脸色看。”大太监:“谁这样大胆?”
春华:“贤妃宫中的太监、宫女,因我与凌掌衣一向有点过节,刚才送曲目过去给贤妃挑选,被他们抢白一番,还闭门不纳。”大太监:“有这样的事?厂公与我是拜把兄弟,他们不给你面子,也就是不给俺面子,你想怎样惩治他们?俺给你出口气!”春华:“春华怎敢劳烦何公公?”大太监:“没事,你尽管说。”春华感激。
倚霞殿宫门关上,两太监与两宫女在门前歪歪斜斜地站着闻聊,吃着干果零食。
大太监突然带着数名太监至。
大太监:“来人,把他们押过去!”众太监:“是!”贤妃宫中人,慌忙问道太监甲:“何公公,什么事?”大太监:“御膳房近日连番失物,有人来报,说你们经常聚集在贤妃宫门前吃喝聊天,俺怀疑你们是偷取御膳房的干果食物,私下享用。”向手下命令:“把他们拉过一旁,搜!”此时七巧闻声,开门自宫中走出。
七巧:“什么事?吵着娘娘静养,你们担当得起吗?”大太监上前,看不对眼地说:“凌掌衣,果然气焰不小。”七巧见大太监,矮了一截,礼貌地说:“原来是何公公,奴婢一时大意,未有看到公公驾临,望求恕罪!”大太监不作理会:“把她也带过去,搜她一搜!”七巧慌张:“搜什么?”大太监:“这个你不用管,俺说搜,就是搜!带下!”大总管命人把七巧等宫中人带过一旁,把衣袖内,腰带中的所有物品翻出细看,并详加查问。
春华乘着众人都走往一旁,偷偷地自门边走进宫内。
只见宫中一片凌乱,也无人打扫,春华在起坐间看不见清姿,掀起纱帐走了进去。
只见床上蜷缩着一人,衣服、头发凌乱。
春华轻声唤道:“贤妃娘娘。”清姿回过头来,只见清姿面色枯黄,一脸憔悴。
清姿见着春华,彷如隔世,欣喜莫明:“春华。”春华愕然、伤心:“娘娘,你为何狼狈至此?”清姿也不详述,只拉着春华的手,央求道:“春华,救救我腹中孩儿。”春华愕然:“娘娘有了身孕?”
清姿伤心欲绝:“你快快替我想办法,七巧那贱婢每天迫我服药,想把胎儿打下,我并死抵抗,每次只咽下少许,但我怕长此下去,胎儿还是难保。”
春华:“我马上去向太后、皇上禀告。”清姿拉住春华:“别去。没用的,万贵妃早已多方布置,太后不相信我有孕,皇上还怀疑我太想生下龙裔,思忆过度而成疯癫之症。”春华甚是焦急:“那……那怎办?”清姿:“我也不知道,希望你想办法救救我及我腹中胎儿。”春华:“这……”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相救。
清姿难过后悔地说:“春华,我真的很后悔,错信七巧,对你多番侮辱。你原谅我吧!”春华:“没事,娘娘,别难过,我们先想办法逃离万贵妃和七巧的魔掌再说。”七巧自外传來七巧的声音:“这些肉脯、蜜饯全是我叫贵全到宮外买回來的,不是什么贼。”
清姿大惊:“他们快进来了,你还是走吧,我怕再连累你。”春华仍在思索:“没关系,让我再想一想娘娘有什么脱身机会。”七巧:“何公公,搜完了没有?”大太监问手下:“他们身上可有其它物品?”太监:“没有。”清姿、春华知很快会放人,都心急又担心。
春华终想到一计:“娘娘,我想到一法,你照办的话,也许能避过他们的耳目。”清姿:“如何?”春华在清姿跟前说出了计谋。
清姿点头答应。
春华说完后连忙走出寝区,到起坐间时,看到七巧正推门入,春华忙闪过一旁。
大太监从后叫道:“凌掌衣!”七巧回头:“何公公,又什么事?”大太监:“你的东西还没拿回。”七巧嘀咕低语:“日后贵妃娘娘把我提拔,我一定跟你这老奴没完没了。”然后堆起笑脸出:“何公公,有劳你了。”七巧过去一旁取回物品。
春华趁人不觉,快快闪身出倚霞殿。见后宫外貌。四周一片寂静,突然传来敲击铜镜的声音。见数间宫殿纷纷亮起灯来,宫中人一一被吵醒。见倚霞殿外,声音自内传出。此时也听见清姿叫嚷及敲铜镜的声音。
清姿:“九天玄女、观音菩萨快快送子来!九天玄女、观音菩萨,快来啊。”倚霞殿内,七巧及宫女被吵醒,披衣进来。
七巧:“娘娘,别吵!”七巧与宫女欲制止清姿,但清姿挣扎着,不停敲打铜镜、叫嚷。
清姿:“送子观音来了,别挡着本宫迎驾!”继续敲打铜镜。
七巧与宫女几经辛苦才把清姿拦住。清姿半傻半痴地说:“本宫有了帝裔,观音菩萨说这一胎是男孩儿。你们要好好伺候本宫,将来全部重重有赏。”七巧见凊姿这模样,以为清姿被整治得真的傻了,暗暗高兴。
周太后因清姿半夜在宫中吵闹,召来李尚宫商议,万妃及含香都到来看看怎么回事。
万妃幸灾乐祸地问道:“太后,太医为贤妃诊治,有何结论?”周太后不安:“太医说贤妃因心急怀孕,以致思忆成狂。”含香诉苦地说:“贤妃固然可怜,但让她留在宫中日夕吵闹,也不是办法。臣妾昨夜彻夜未眠,今日头痛加剧,臣妾怕贤妃再吵闹下去,臣妾会首当其冲,先行倒下。”
万妃附和:“别说柏妃身体羸弱,本宫今早起床也感心绪不宁。”含香:“太后,臣妾怕这样吵闹下去,也会影响皇上休息,望太后圣裁。”周太后概叹:“唉,想不到皇上妃嫔只有几人,却连番遭遇不幸。李尚宫,你有何良策,为哀家解此困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