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背叛贤妃
太监乙也知一时多嘴,收口:“是,是,是,我什么也没看见。”两人不知太监丙刚自外进来,已听到一、二。太监丙一愕,装作没听到,上前问道:“刘妃的十补汤煮好了没有?她派人来催了。”太监甲拿其中一个药锅倒药到一大碗中,放在托盘内:“行了,行了。拿去吧!”太监丙:“好!”
含香带着夏荷过宫探望何妃。何妃身体好转了些,已坐在起居间内,自行吃药。但仍有病容。宫女在旁侍候。何妃吃过药后,宫女奉上茶让何妃漱口。太监通传:“柏妃娘娘驾到。”何妃高兴地相迎:“柏妃,我正想着你会不会来看我,你果然来了。”含香见何妃好转,也为之高兴:“看来你已好转很多。”何妃:“是呀,自从吃了张太医开的药后,整个人神清气爽起来,吃得也好,睡得也好。”含香:“那就是康复之象了。”何妃有点生气地说:“幸好皇上带张太医来给我诊治,那姓胡的不知搞什么,我越喝他的药,身体就越不济。”
含香开解:“人有人缘,医有医缘,可能你跟张太医有医缘,所以一服他的药,便药到病除。”何妃:“可能是吧,希望早些好起来,我就可以跟你去兰芳斋赏花了。”含香:“你可以外出走动的话,我随时奉陪。”何妃虽仍气虚血弱,但已比前大有好转,心情也甚佳:“那就一言为定。”
两个年轻妃子,十分投缘,谈得高兴。宫女乙、丙各人捧着一些衣物相遇,见四下无人就借机闲谈一会。宫女乙:“前阵子何宸妃不是大病一场的吗?”宫女丙:“是呀,现在好像还没痊愈,有什么事?”宫女乙低语说:“据说她不是生病,是有人用药暗中打掉她腹中胎儿,还装作普通妇女病来治,才弄得她险死还生。”宫女丙大吃一惊:“不是吧!”宫女乙:“信不信由你,这些是御药房的内部消息呢。”宫女丙甚有兴趣知道:“那……那究竟是谁下的手?”宫女乙补充一句说:“这就不知道了。不过除了万贵妃,还有谁指使得了御药房的太医?”宫女丙:“这也是。”两人说完秘闻,便分道扬镳。两人走后,只见宫女甲自一角走出,大惊、愕然。
含香正与何妃在闲谈,何妃在宫中穿上较舒适的衣服,方便休息,也没化上太整齐的妆容。含香取出一香囊,交与何妃:“这是我命人把兰芳斋的各种花瓣制成的香囊,你放在身边,就有如到那边赏花一样,嗅到各种花香。”何妃高兴接过:“柏妃,谢谢你,很精致呢。”含香:“张太医还要你留在宫中静养一月,你就听他的,别老想着早点跑到御花园去。”何妃诉苦:“你有所不知,个多月来日夕困在寝宫中,真的快闷死了,现在已经觉得好多了,张太医还是不许我外出。”
含香安抚道:“太医自有他的道理,你就安心在宫中休养,别到外面吹风。”何妃:“好吧,不过你也要答应多过来走动。有人聊聊天,日子容易打发。”含香:“好,我答应你就是。”此时宫女甲走了回来,神色有点紧张不安。何妃奇怪问道:“兰儿,你不是去御膳房取点心的吗?怎会空手而回?”宫女甲甚不安地答道:“回娘娘,刚才奴婢在路上遇到了一些事……”何妃:“什么事?”宫女甲不敢在外人面前说及:“这……”含香见宫女甲神情有异,想到她可能不想在自己面前提及,识趣地说:“何妃,我还是先回去了,明天再来探你。”何妃:“这样……好吧!慢走。”含香与夏荷离去。
待两人走后,何妃有点不悦地责怪宫女甲。何妃:“兰儿,你怎么了,弄得柏宸妃要避席的样子?”宫女甲六神无主地说:“娘娘,奴婢刚才……刚才听到一件惊心动魄的事,所以才这样失态。”何妃有点不耐烦:“到底什么事,快快说出来。”宫女甲看见其它宫女太监都站在宫外,才敢低声说:“娘娘,这事不知是否真确,但奴婢看娘娘的身体,也觉得事有跷蹊。”何妃:“你卖什么关子,到底何事?”宫女甲:“刚才奴婢在外边听到一个传闻,说娘娘你并非普通妇女之症而是……而是被人用药打胎……”何妃闻言如五雷轰顶:“你说……你说什么?”宫女甲也为何妃不值。
皇上在万妃宫中喝听曲,春华与另一乐工被传召进来弹奏。皇上觉万妃甚是高兴。突然外面传来嘈杂之声。太监在外叫道:“宸妃娘娘,皇上在里面,你没被传召,不能擅闯……”何妃:“皇上在里面更好,本宫要见皇上……”何妃话未说完,人已闯到万妃寝宫来,何妃衣饰妆容也来不及修饰,便赶了过来,面上仍带病容。春华与乐工不得不停下演奏,站到一旁等候。何妃神色怆惶,忧伤地说:“皇上,皇上你要为臣妾作主啊……”宫女甲跟在何妃身后不知如何是好。
皇上见何妃硬闯进来,已有不悦,见她神色、妆容如斯,更是不快,气呼呼地说道:“何宸妃,你该知宫中规矩,这样乱冲乱闯,成何体统。”何妃:“皇上,臣妾一病月余,原来并非普通病症,是有人下药,把臣妾与皇上的骨肉打掉!”万妃闻言心中一惊,但强自镇定,若无其事地说:“何宸妃,你别在此胡言乱道!耸人听闻!”何妃见万妃如此得意,更是仇人见面份外眼红,直闯到万妃跟前:“万贵妃,是你,是你指使胡太医做出这样卑鄙的勾当。”万妃被何妃的举动吓了一跳。皇上一手把万贵妃拉到自己身后保护着,向何妃说道:“你疯了!来人,把她带出去。”
两太监:“是!”何妃走开,闪避,仍冲向万贵妃说:“不,这件事不说清楚,臣妾是不会走的。万贵妃,你别装作不知情,我已经命人叫胡太医到这里来,跟你当面对质。”万妃心中愕然,口中说道:“何宸妃,你病倒,胡太医怎样医治你,与本宫何干,对什么质?来人,把她带出去。”两太监上前:“何宸妃!请!”何妃:“不,不,本宫要等胡太医来,皇上,臣妾也奇怪,为何吃胡太医的药,越吃病越沉重,是他们串谋害臣妾,你要为臣妾作主……”皇上见何妃急得似半疯半癫的样子,恨极:“带她走,你们听见没有!”两太监:“是!”
两人上前想硬捉何妃,何妃反抗,拿起桌上花瓶,掷向两太监,怎料两太监一闪闪开,花瓶直掷向皇上头上来。万妃:“皇上……”皇上被花瓶掷中,晕头转向,大怒:“把她拉出去!”何妃也自知闯祸,不再反抗,只向皇上叫道:“皇上,臣妾该死,但臣妾真的被人用药打胎,请皇上为臣妾作主……”何妃被拉了出去。万妃:“皇上,你怎样了?”皇上:“岂有此理!”万妃:“传太医……”太监:“胡太医殿外求见。”万妃一愕:“快传!”
胡太医:“参见皇上、贵妃娘娘。”万妃向胡太医直视问道:“胡太医你来得刚好,刚才何宸妃来此闹事,说你与本宫合谋下药为她打胎,你告诉皇上,可有此事?!”胡太医:“回皇上,绝无此事!何宸妃只是一般妇女通病,月讯过期,根本并非怀孕!”皇上甚气:“看她是病疯了!”万妃闻言,心中有计,改向胡夫医颇有暗示地说道:“胡太医,你先替皇上看看额上伤势,然后再到何宸妃宫中看看她,看她刚才失常的举动,本宫也甚为不放心。”胡太医上前向皇上说:“是!皇上,让下官看看你伤势。”皇上移开手,只见额角红了一大片。皇上余怒未消的样子。
春华与乐工无故被迫看了这场闹剧,甚是不安。胡太医正命数太监把何妃押出。宫女甲追了出来,不知如何是好。胡太医:“把她带走!”何妃挣扎着,向胡太医指骂:“我没有疯,是你和万贵妃合谋下药给我打胎,现在又诬陷本宫,你不得好死……”数太监合力把何妃押出,何妃仍不住叫骂。胡太医:“慢着!”数太监停下。
胡太医上前取手帕把何妃的嘴巴绑住。何妃不住挣扎,但哪管用,终被封住嘴巴。胡太医:“带走!”数太监:“是!”含香与夏荷闻说何妃出事,赶了过来,但在宫门前刚见何妃被绑住嘴巴押走。何妃见到含香,嘴巴不停发出呼叫之声,但听不清楚说什么,何妃一脸冤情无路诉的样子与含香打了个照面。含香惊愕。
胡太医正命数太监把何妃押出。宫女甲追了出来,不如何是好。胡太医:“把她带走!”何妃挣扎着,向胡太医指骂:“我没有失心疯,是你和万贵妃合谋下药给我打胎,现在又诬陷本宫,你不得好死”数太监合力把何妃押出,何妃仍不住叫骂。胡太医:“慢着!”
数太监停下。胡太医上前取手帕把何妃的嘴巴绑住。何妃不住挣扎,但哪管用,终被封住嘴巴。胡太医:“带走!”数太监:“是!”含香与夏荷闻说何妃出事,赶了过来,但在宫门前刚见何妃被绑住嘴巴押走。何妃见到含香,嘴巴不停发出呼叫之声,但听不清楚说什么,何妃一脸冤情无路诉的样子与含香打了个照面。含香惊愕。
含香追前了几步:“何宸妃……”胡太医挡在含香面前,下礼:“娘娘,何妃伤了皇上,并有重病在身,下官现要把她先行带走。”转身跟着押送何妃。何妃已被太监与胡太医押走。宫女甲站在宫门前痛哭,不知所措。含香与夏荷上前,向宫女甲问道:“兰儿,他们把何宸妃押到何处?”宫女甲痛哭惊慌地说:“太医说娘娘患了失心疯,要把她押到冷宫去。”含香闻言呆住,纳纳地说:“怎会这样的?”宫女甲突然向含香下跪:“柏妃娘娘,求你想办法救救我们娘娘吧!”含香闻言,不知所措。
含香带同夏荷到周太后寝宫,来请太后作主救何妃。含香在门前向太监通报:“请公公代为通传,柏宸妃求见太后。”太监甲:“回娘娘,太后不在宫中,刚才接报,知皇上受了伤,太后即刻赶到皇上寝宫探望。”夏荷也焦急,低声问道:“娘娘,那怎办?”含香正不知所措。
周太后在太监掌灯引路下由张嬷嬷掺扶下正向宫中走来。周太后见含香在宫门外,有点诧异:“柏宸妃?”含香连忙下礼:“臣妾参见太后。”周太后因皇上受伤,面有不悦及担忧说道:“进来再说吧!”含香:“是,太后!”含香向太后说明来意:“太后,何宸妃被胡太医诊断为失心疯,被押进冷宫,请太后作主,查明真相。”周太后不悦:“柏妃,你可知何妃跑到万贵妃宫中胡言乱道,还击伤皇上?”含香:“臣妾略有所闻,不知皇上伤势如何?”周太后甚为不快地说:“幸好无甚大碍。”又教训道:“你们这群年轻妃子,前阵子邵贤妃投诉你纵容宫人说她闲话,今日又出现了何妃闯宫误伤皇上一事……实在是太不象话了!”含香不想解释:“太后,何妃心里有委屈想对皇上诉说。她今天的不是,皇上可以对她责罚,但她绝不是疯子,千万不要把她关在冷宫。”周太后:“她是不是失心疯,该由太医诊断,而不是你。柏妃,这点常理你都没有吗?”含香:“可是……”
周太后:“别说了,哀家刚才被皇上受伤之事惊吓,感到头痛非常,你先退下吧!”含香:“但何妃她……”周太后:“哀家自会秉公查明。”含香没法,只得告辞:“谢太后,臣妾先行告退!”含香下礼,忧心地与夏荷走了来。两人走后,张嬷嬷也心有疑惑说道。张嬷嬷:“太后,何妃突然疯掉,伤及皇上,也真是太奇怪了。”周太后:“何妃是否失心疯,哀家并不在意,哀家在意的是是否真如何妃所说,万贵妃与胡太医下药给她打胎,如果是真的,哀家绝不会放过万贞儿那妖妇!”张嬷嬷会意地说:“太后放心,待老奴派人到御药房查察此事!”周太后:“好,哀家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周太后对可能痛失龙裔一事,甚为气愤。
万妃因何妃之事仍有隐忧,在宫中坐立不安。太监在门外通报:“娘娘,汪直来见!”万妃如获救星,高兴:“快传!”汪直:“参见娘娘!”万妃:“平身!”又向其它宫中人说道:“你们先行退下!”众人:“是!”汪直:“贵妃娘娘急召汪直进宫,可有要紧之事?”
万妃急急说出事情始末:“何宸妃两个时辰前,曾闯进宫中,胡言乱道,说本宫与胡太医合谋,下药打掉她腹中胎儿,虽然现今何妃已被诊断患了失心疯,但本宫仍然怕宫中人多口杂,此事会越描越黑,所以请你到来商议一下。”汪直眼珠一转,已猜出万妃所为,但不便道破:“娘娘宫中以讹传讹之事,不足为患,最怕是有什么把柄……”万妃:“太医用药各有不同,本宫就怕周太后以此不同解说,用来对付本宫。”汪直:“这样……娘娘放心,汪直保证御药房内不会有任何不利娘娘的人证、物证。”万妃:“行,有你相助,本宫就放心了。”万妃稍为安心。
御药房,三名太医在轮班,数禁卫走进来。三太医愕然。太医甲:“有什么事?”禁卫甲:“少说话,不干你们的事!张太医、胡太医的位子在哪儿?”太医甲:“这是张太医的位子,这是胡太医的位子。”禁卫甲:“行了,这儿没你们的事,进去内间歇歇吧!”三太医:“是!”数禁卫在三人内进后,把两太医的诊症纪录及处方找出来,把与何妃有关的处方,一一拿走。大街上寂静,数轿夫抬着一顶轿在街上行走。突然扑出数名禁卫,拦住了轿。禁卫乙:“停下!”轿夫停下。张太医掀帘外望。
张太医:“什么事?”看见数禁卫在,表明身份:“我是宫中太医,正赶回御药房值班……”禁卫乙回答张太医:“我们知道。”向轿夫道:“你们走开,别阻我们办事。”众轿夫:“是!”众卫上前,把张太医拉了出轿外。张太医有点紧张:“你们想怎样?”禁卫乙自袖中取出一枝老妇用的木簪,交张太医看:“张太医,你可认出此簪是何人所有?”张太医一眼看出:“娘亲……你们把我娘亲怎样?”禁卫乙轻松地说:“没事,我的几位同僚正在太医家中,只要你答应为我们办点小事情,没人会伤害你娘。”张太医又气又惊:“什么事,你们直说吧!”禁卫乙:“我们想请太医开几张为妇女调经补身的药方,对太医来说,只是举手之劳。”张太医闻言愕然:“开药方?你们半路截住我,就为了开几张药方?”禁卫乙阴险的眼神盯住张太医,迫其就范。张太医忧心为难。
周太后寝宫,张嬷嬷取了两迭药方回来,向周太后报告。张嬷嬷:“太后,奴婢已命人在御药房取来了胡太医及张太医开给何妃服用的药方,请太后过目。”张嬷嬷呈上药方。周太后接过药方,细看一会才说。周太后:“两位太医开的都是调经理气的药物,并未有打胎及调理小产后用的药……那样说来,何妃以为自己被人用药弄至龙裔不保之事,其实是子虚乌有?”张嬷嬷:“今早御药房已再派两名太医到冷宫为何妃会诊,也说何妃心绪紊乱,该是疯癫之症。”周太后信以为真,有点同情:“也真是,年纪轻轻的,怎会有此恶疾。”张嬷嬷:“幸好及时发觉,否则真会危及皇上安危。”周太后:“是……后宫之内,出了一名疯妃嫔,这到底不是一件光彩之事,吩咐下去,这事在宫中不许再谈及。”周太后把药方交还与张嬷嬷。张嬷嬷:“是,太后。”周太后心中也有点不安。
夏荷带着春华向同心殿走来,两人面色都凝重。殿前有两太监把守。夏荷到了殿前,夏荷先向含香通传:“娘娘,邵掌乐求见。”含香在殿内正收拾一些衣服用小包袱包好,闻言,有点奇怪:“春华?传!”一旁放有一张扎好的小棉被,含香把小包袱也放在棉被旁。春华:“参见娘娘。”含香向其余两宫女说道:“你们先出去。”两宫女:“是!”含香:“春华,找我有事吗?”春华:“是夏荷要我过来劝你的。”含香望向夏荷:“夏荷。”
夏荷担心地说:“奴婢怕娘娘一时不慎,会重蹈何妃覆辙!所以才找邵掌乐过来劝说。”含香:“我只是想带些东西到冷宫,探望一下何妃而已,你何必惊动春华?”春华也劝说:“娘娘,你千万去不得。”含香:“明知她不是疯的,怕什么?”春华:“怕的不是何妃,是害她进了冷宫的人,你以妃子的身份进出冷宫,一定引人注意,也会有人通报,到时把你看成何妃一伙儿的,日后定会找你麻烦。”含香难过:“刚才兰儿来找我,说何妃在冷宫中衣衫单薄,连被子也没多一床,难道我可以不闻不问吗?”春华想了一想:“这样吧,你想带什么东西给何妃,由我带去吧。”含香:“那你就不怕被人看作同伙?”春华:“我只是小小一名掌乐,那些人怎会放在心上,也不会费气力来对付,你放心,我一定把东西交到何妃手上。”含香:“这样……”
夏荷帮忙劝说:“娘娘,你千万别冒这个险,让春华走一趟就好了。何妃就是沉不住气,才吃了这个大亏。”春华:“是呀,何妃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你当上了妃子,更要小心自己的言行,别惹祸上身。”含香想了一想:“好吧!春华,那就麻烦你了。”春华点头。冷宫之内,只有简单木床、木桌,有如囚室的木栏栅锁着分隔开何妃与看守太监。甚是冷清。
何妃被关在冷宫之内,神色萎蘼,与以前的娇美可人,已不可同日而语。何妃口中喃喃说道:“我不是疯子,我是被人用药打胎,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此时春华拿了棉被、小包袱走了进来。太监甲喝问:“你是谁?来这儿干啥?”春华礼貌地说:“我是乐工局的掌乐,邵春华,以前得何宸妃经常赏赐,知道她有病,被关在这儿,所以特来探望。”太监甲打量一下春华,似感叹,似自话地说:“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好吧,你进来跟她说几句吧!”春华:“谢公公成全。”何妃见春华走进:“邵掌乐……”惊喜,走近栏栅:“邵掌乐,救我呀……”春华用手示意何妃别乱叫。何妃静了下来。
太监甲见何妃没有叫嚷,走开了一点。春华低声说:“娘娘,这些东西是柏妃娘娘托我带来给你的。”春华把东西从栏栅中塞了进冷宫内。何妃悲从中来,哭着说:“代我谢谢柏妃……”春华“:娘娘,别伤心了,挺下去,才会有翻身的机会。”何妃苦笑:“翻身?我还能翻身?”春华安慰:“娘娘,凡事往好处想,才有勇气活下去。”何妃难过地说:“我知道。可是……要我困在这儿苟活,不如杀掉我还干脆!”春华看一看四周暗无天日,又湿又冷的感觉,也为何妃难过。何妃带泪说:“邵掌乐,求你代我向柏宸妃说,请她向皇上求情,说我不是疯子,求皇上把我放出去,就是要我做奴做婢也没关系,放我出去就好!”春华:“这……”何妃一跪在地:“邵掌乐,请你代我向柏妃娘娘传个话吧!”春华大急,忙伸手进内,扶起何妃:“娘娘,别这样,春华折福的。”
何妃哭着哀求:“求求你,给我带个话,我不想被人当疯子,屈死在这儿。”春华为难地说:“娘娘,你站起来再说。”何妃激动:“不,不,你不答应,我就长跪不起!现在只有柏宸妃可以救我!我求你!我求你!”何妃大声相求,还叩头在地求春华。春华难过,不知如何是好。太监甲闻何妃叫声走了过来,喝道:“你又疯什么?”何妃更激动:“我没疯,我不是疯子!”拉着春华:“救我!救我!”太监甲:“邵掌乐,你该走了!”太监乙也走了过来:“走吧!”何妃:“别走!别走!”就伸手出来拉着春华的手:“你还没答应我……代我传话,叫柏宸妃救我,救我呀……我不想困在这儿,我不想死在这儿……”两太监拨开何妃之手,拉开春华。春华无奈出,回头见何妃更激动地叫道。何妃:“救我,一定要柏宸妃救我……”春华很难过。
春华难过地走出,夏荷已在外面等候。夏荷上前关心问:“何妃娘娘情况怎样?”春华黯然说:“幸好没让柏妃娘娘来看她,不然一定难过死了。”夏荷也难过:“想不到两天之间,何妃会弄到如此下场。”春华黯然:“在后宫中,只要稍一不慎,后果真的难以想象。”夏荷:“何妃娘娘有何话说?”春华:“她不住地说自己没疯,还……还叫柏妃娘娘代她向皇上求情,放她出来。”夏荷:“现这事儿正在风头火势上,娘娘怎可以去向皇上求情?”春华:“我也知道,所以我也没答应何妃,替她传话。”两人都感难过,也有不知可为何妃做些什么。
含香在宫中不安地等候春华与夏荷回来。其它宫女太监都在宫外等候。春华、夏荷两人进宫下礼。含香已急不待地问道:“何妃情况怎样?”春华只好装作轻松地说:“她还好,她已经想通了,要静心等待机会,等皇上气消了,自会赦免她的。”含香放下心头大石:“她懂得这样想就好了。”春华:“你也别太难过了,日后我再帮你带些东西给她,好吗?”含香:“只有这样了,春华,谢谢你。”春华:“没事,你也歇歇,这几天你太操心了。”含香慨叹:“兔死狐悲,看到何妃变成这样子,叫我怎安心。”春华:“事已至此,担忧也没用,你歇着,我先回乐工局去。”含香:“你去吧。”春华告退,含香稍觉安心。
夏荷明知春华之言,只是安抚含香,心中仍是不安。春华背向含香外出时,神色也马上黯然。春华在乐谱房,以琵琶弹出音律,想作新曲,但每每弹了几个音韵后,便停下来,弹不下去,曲不成曲。杨永在木架旁看古藉,但其实有留意春华举动,见她这样弹奏,知她有心事,但碍于乐谱房还有两女乐工在,杨永不敢上前问候,只是心不在焉地翻书。不久两女乐工找到了曲谱,向春华下礼出。春华仍闷闷不乐地试着音。杨永走近,问道:“邵掌乐,何事心烦?”
春华诧异:“杨乐工,原来你在这儿。”杨永:“我比你更早到,只是你没发觉。”杨永以为春华又受了羞辱:“又有人故意为难你?”春华:“没有,只是……何妃娘娘一事,你也有听到吧!”杨永苦笑说:“后宫之内哪有什么秘密。”春华:“我曾代含香送些东西进冷宫给何妃。”又环顾四下无人才说:“她其实并不是疯的。”杨永:“宫中也有这样的传闻。”春华:“她想叫含香向皇上陈情,把她救出来,但我不敢把这话转告含香……我也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杨永:“邵掌乐,别太自责了。有些事你必须想明白,宫深似海。”春华:“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杨永也知春华难受:“你告诉了柏妃,她又能怎样?不是多一分风险,就是多一人受害。”春华闻言,不胜唏嘘。
杨永知道春华为何妃之事难过,心中也不好受,到了酒馆喝酒。伙计:“客官,要些什么?”杨永:“打两壶酒,随便弄个小菜来。”伙计:“是!”另一桌,有人本背向杨永,闻声回过头来,原来是张太医,张太医已有几分醉意。张太医:“杨乐工,是你?”杨永:“张太医。”上前到张太医那一桌来。张太医:“坐!”杨永:“好!”见张太医神色沮丧,关心问道:“张太医,你没事吧?”
杨太医苦笑自嘲地答道:“除了指鹿为马、违背良心、害人自保之外,还真的没事了。”杨永:“张太医别这样说。你内心知道不安,已经比很多人强。”也猜出张太医为势所迫,做了些不情愿的事,安慰道。张太医借几分酒意,苦笑说道:“可是一个不安过后,还会有更多的不安出现……我何以面对自己的良心?!”杨永:“张太医既然有这样难言之痛,不如离宫,另觅出路。”张太医:“什么叫欲断难断?”仰头喝了一大口酒:“是没有出路啊!”杨永闻言心头一紧,很是难过。
钱太后寝宫,清姿向钱太后请安,钱太后设茶点招待。清姿欲请父母进宫一聚,向钱太后打听如何方可成事。钱太后有点为难地说:“贤妃,你想请父母进宫一聚?”清姿:“回太后,臣妾自从跟随义父之后,已有多年未能见爹娘一面,实在挂念得很。”钱太后:“贤妃孝义,哀家也很清楚,但宫中近日生了很多事端,你如今有此要求,哀家觉得并不是时候。”清姿:“太后是指何妃被囚冷宫一事?”钱太后:“正是,何妃伤了皇上,更被诊断为失心疯,皇上对各宫妃嫔的出身,存了戒心。贤妃你是以潘大人干女儿的名份进宫,算是有根有据的好人家,但如传召亲生父母进宫,你父无官无职,又抱病多年,如果这些事情传进宫中,哀家怕会影响贤妃日后在宫中地位。”清姿有点不快:“无论臣妾爹娘如何卑微,但到底也是臣妾生身父母,臣妾不怕他们是否会影响臣妾在宫中的地位。”
钱太后再次劝说:“贤妃,话不是这样说,你刚被册立不久,在宫中仍未站稳脚步,不要无谓地留下可被人攻击的口实。”清姿:“太后……”钱太后:“贤妃,这事还需等待时机,什么时候,当你集三千宠爱于一身之时,莫说邀请父母进宫,让他们加官晋爵又有何难?但现在当务之急,是稳固在宫中地位,现在宫中备受皇上宠爱的,除了万贵妃,还有柏宸妃,你还需进取。”清姿听到含香,心中一阵妒意,不语。钱太后:“贤妃,听哀家的话,接见爹娘一事,不要急在一时,待时机成熟,哀家自会替你安排。”清姿无奈答允:“这……臣妾听从太后吩咐。”钱太后献计:“这才是。贤妃,现在何妃被打入冷宫,皇上身边少了一名妃子,你要把握时机,把何妃那份宠幸拿到手中。”清姿甚没把握,钱太后却胸有成竹。
皇上正在御书房作画,额上仍有少许红肿。钱太后在刘嬷嬷陪伴下来到御书房前。二喜有点错愕,向书房内叫道:“皇上,钱太后驾到!”皇上连忙放下画作相迎:“臣儿恭迎太后!”钱太后:“皇上不必多礼。哀家听闻皇上受了伤,心中牵挂,但又怕惊扰皇上休息,所以待皇上好转才来探视。”皇上:“有劳太后费心了,臣儿已无大碍。”钱太后上前细看皇上额角,心痛地说:“已过多日,仍一片红肿,可知当时也伤得不轻。”皇上笑说:“不瞒太后,当时痛得朕金星直冒。”钱太后以往事打动皇上:“说起来皇上的额角也算有点灾难,幼时也曾撞伤,还流了不少血来。”钱太后边说,边坐了下来,皇上也坐在其旁。皇上笑说:“经太后一说,臣儿也记起来了,当时臣儿最惊的不是流血,是怕周太后责难臣儿。”
钱太后也笑话当年:“就是,皇上当时哭着求哀家为皇上遮瞒,在哀家宫中躲了几天,结果一样被周太后发现,痛骂一场才告终。”又慈爱的看着皇上说:“唉,一晃眼又是十多年前旧事。”
皇上回忆往事,也知钱太后对自己关爱,有点感动地说:“太后一向疼爱臣儿,比起臣儿母后可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钱太后装作为周太后说好话:“亲生娘亲疼爱孩儿的方法,自有不同,哀家无此福份,如果皇上是哀家亲生的,也许一样严厉。”皇上不同意:“性情是天生的,如果太后是臣儿亲娘,该不会对臣儿疾言厉色的。”钱太后看见桌上有皇上的画作,拿来看着:“皇上还有作画的雅兴,所画的画,真有神来之笔。”皇上甚是高兴:“太后夸奖了。”钱太后:“哀家也曾习画,虽画得不好,但看还是懂的。皇上记得第一幅画,还是哀家抱着你,一笔一画的教皇上画的吗?”皇上:“当然记得。”钱太后:“那时候皇上机灵可爱,哀家经常抱在膝上,不愿放手。皇上大婚之后,哀家也不时在想,日后如皇上生下一男半女,让哀家带在身边,不知有多好。”皇上:“太后放心,如臣儿再生下王子、公主,一定如太后所愿,让太后教导抚养。”
钱太后:“谈何容易,这也要看是哪位妃子所生才可以。之前万贵妃生下孩儿,哀家也曾想抱到宫中把玩一下,但万贵妃哪肯答应,不过也幸好哀家没把婴孩抱到宫中,要不然她孩儿夭折之时,哀家还要担责任。”皇上:“贵妃有时脾气是刚烈了点,但她对太后也是万分尊敬的。”钱太后又似不经意地提自己恩德:“这个哀家知道,否则当日哀家也不会赞成皇上立她为妃。”皇上:“太后这个情面,臣儿永记心中。”钱太后乘时推销贤妃:“皇上言重了。其实,只要皇上看在哀家的面子上好好看待贤妃,日后贤妃有何不是之处,皇上能够原谅一、二,哀家就已经很知足了。说到底她也是哀家在宫中唯一的亲人。”皇上知钱太后之用意,说道:“太后放心,贤妃聪明贤慧,朕又怎会不珍惜她。”钱太后:“听皇上这样说,哀家就放心了。”两人虽非亲母子,但相处起来却还比周太后亲厚。倚霞殿透出灯光,宫外二喜提灯引路,皇上在数太监相伴下,向倚霞殿走来。二喜在殿外叫道:“皇上驾到!”
皇上踏入殿内。清姿与七巧、海棠等众宫女太监下礼:“臣妾恭迎皇上。”万妃在宫中喝酒等候,太监甲走进报告。太监:“禀告娘娘,皇上已进了倚霞殿。”万妃喝掉手中的那杯酒,悻然说道:“倚霞殿,又是倚霞殿!”万妃眼含恨意,似有所图谋。
司制房刺绣房,数宫女在刺绣制妃嫔宫服。七巧拿了件织锦挂子前来,大刺刺地说:“这件外挂,娘娘不大满意,你们快给她赶制一件,三日后陪皇上饮宴之用。”温掌制上前看说:“昨日送过去时,娘娘并没有说什么……”七巧十分气脑:“昨天不说,今天就不可以说吗?娘娘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娘娘要你们赶制一件同色的外挂,要用凤凰为图案,不用牡丹花,而且要全件刺绣,不要留白。”正在绣衣的宫女,也不禁暗瞪七巧一眼。温掌制已不快,仍解释:“光是刺绣一件外挂,已经要七天时间,还未算缝制在内,怎可能三天赶制而成?”七巧:“制宫服是司制房的事,我怎晓得,三日之期是贤妃娘娘所说,你们赶不及便自己去跟娘娘解释吧!我交待的事就是这些。”七巧说完又大刺刺地走出,在进口处遇上张司制,才勉强地下个礼。七巧:“张司制。”张司制:“唔!”七巧走了出去。
温掌制已上前投诉:“张司制,七巧把贤妃娘娘的外挂退回,要我们三日内赶制另一件。”张司制:“唉,想不到继万贵妃后,宫中又多一个难伺候的主子。”温掌制:“就是得宠,也不用这般刁难我们啊。主子难伺候也就罢了,最难忍的是狗仗人势。”张司制:“别说了,暂停其它宫衣制作,先把贤妃的外挂赶出来。”温掌制:“是,张司制。”御园内,七巧刚显过威风,十分得意地前行,突然有两太监拦腰走出。太监甲:“七巧!”七巧认出是万妃宫中的人,一愕:“秦公公……”太监甲:“贵妃娘娘要见你!”七巧:“这……”太监乙:“还不走?不用我们搀扶吧!”七巧忐忑不安地跟了两人过去。两太监带七巧进来。太监甲:“回娘娘,七巧带到。”万妃:“你们都退下!”众:“是,娘娘。”众人走到外面。
七巧曾被万妃痛打,心存惊惧,见万妃向自己走了过来,方记得还未下礼。七巧连忙惶恐下礼说:“七巧参见娘娘……”万妃:“平身吧!本宫有话跟你说!”七巧心惊胆颤地上前:“娘娘有何吩咐?”万妃轻描淡写地说:“本宫知道以前对你是严苛了一点,但你也曾在本宫身边一段日子,该知道本宫是个赏罚分明的人,只要你为本宫立下功劳,得到的奖赏,是不是?!”七巧奉承地说:“奴婢知道有幸为娘娘效劳的人,全都锦衣玉食,亲戚朋友都脸上有光。”万妃:“你知道就好了,本宫想把你收纳在身边……”七巧:“谢娘娘厚爱,但奴婢现时在贤妃宫中伺候啊?”万妃一笑,另有所图地说:“本宫并非要你抽身而出,而是要你继续留在贤妃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