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何妃堕胎
春华:“我知道,你别担心我。含香,如果周太后知道你与我走得太近,可能会对你有坏印象,影响你在宫中地位,近日我们还是少见些好。”含香:“我不怕。”春华:“君子不吃眼前亏,你别太执拗了。含香很难过。万妃在映月及众宫女太监陪同下,在兰芳斋赏花,刚见春华在不远处经过。万妃:“把邵掌乐叫过来。”映月:“是!”
映月走过去,把春华带到万贵妃跟前。春华:“奴婢参见贵妃娘娘。”万妃:“平身吧!”春华:“谢娘娘。”万妃:“听说昨日你无辜受了一顿斥责,本宫特意叫你过来,安慰几句罢了。”
春华:“谢娘娘关心,春华技艺有所不及,以后定当多加练习,以补不足。”
万妃又暗示叫春华向己交心:“你论琴技、曲艺,你在宫中已谁人能及,吃亏的是,你不懂得找大树依傍,这样便可以为你遮风挡雨。”春华仍在婉拒:“皇宫后苑是世上最坚固的地方,奴婢有幸置身其中,在此伺候宫中贵人,已不必受风吹雨打,奴婢已很满足。”
万妃明白春华仍在婉拒投靠自己,笑说道:“既然你满足于现状,本宫也不便多说,但你记住,有什么为难的时候,本宫的大门是常为你敝开的。”春华:“谢娘娘厚爱。”万妃说完后便离去,众人相随。春华弯身下礼相送。
万妃寝宫。
万妃亲自为皇上穿上朝服,扣好腰带,整理好衣冠,一切完备后,深情地打量了皇上一会才说。万妃:“皇上已穿戴整齐,可以上朝了。”皇上:“有劳贵妃。”万妃:“只要皇上愿意,臣妾愿意每早伺候皇上上朝。”皇上:“贵妃不怕劳累,朕也舍不得你做回宫女的工作。贵妃你再歇着,朕上朝了。”
万妃:“恭送皇上!”皇上出,二喜等太监连忙在宫外跟随而去。万妃待皇上出门后,回到椅上坐下,有点疲倦的样子。映月奉上香茶问道:“娘娘已多日没约柏宸妃会面,今日要传召她来宫中相聚吗?”
万妃:“当日亲近她,也是权宜之计,现在皇上虽也召见其它妃嫔,但仍对本宫最为留恋,本宫也省得花时间找这个小丫头作伴。”映月:“奴婢初时也为娘娘担心,那柏妃终究是皇上自动册立的妃子,但时间一久,皇上对她,也与对何妃、刘妃没大分别。”
万妃自信地说:“皇上这些妃子虽个个年轻貌美,但比不了本宫与皇上多年感情。”继而感叹:“本宫如今担心的是,自从上次皇儿夭折后,再未梦熊有兆,如果其它妃子先产下皇儿,太子之位便由他人所得,本宫对此真是极不甘心。”
映月:“娘娘福泽绵长,一定能再生贵子,他日继承大统。”
万妃心中仍是担心不己:“如果真能如此,本宫也别无所求了。”春华取了一些古乐谱回住处细看,怎料在乐谱房外不小心全跌在地上。春华欲低头收拾时,有人拾起了其中一些古藉递给春华,原来是杨永。春华:“谢谢!”
杨永看到其中一书,大喜:“这不是唐代石大娘的五弦琵琶谱?怎么我一直在乐谱房都未曾见过此书?”春华回答道:“这本乐谱一直错放在其它古藉当中,近日才被人发现,拿回乐谱房内存放。”杨永爱不释手地看著书说:“怪不得,我从未见过。”
春华:“杨乐工如果想看,你先拿去。”杨永:“不,这是邵掌乐先找到的,当然是你先看。”
春华:“我还有这许多乐曲书藉,这一本先让你。”杨永:“那好吧!谢邵掌乐相让。”春华也不便久留:“杨乐工,我先告辞了。”
杨永:“慢走。”春华前行,杨永也向乐谱房走去,但走两步,便要回头,看着春华背影一会,才向前走。杨永刚向前走,春华又停下脚步,回首看,也看着杨永的背影,怔住一会,才黯然前行。
杨家小屋,杨永挑灯夜读那本古乐谱,看了一会,想起春华的种种。杨永排遣心中郁闷,又取起箫来吹奏。同时又回忆起来,初次在御园碰上,男女乐工擦身而过时春华的样貌吸引了杨永的目光。宫墙内外两个人一同作曲之乐。知道作曲者是春华时的惊喜。春华受西厂诬陷,险些丧命,重遇时杨永的高兴,春华的伤病之容。
两人在乐谱房互吐心事时,春华留心听杨永的诉说,为杨永遭遇丧兄之痛而难过的样子,一一浮现。杨永吹着箫时,神色有点黯然。而春华住处,春华取出当日受伤时,杨永所送的药膏盒子,也是浮想联翩。
春华自语:“我曾羡慕清姿心中有个可以牵挂的人,原来有的时候,是这样痛苦的。含香的苦处,也只有我才明白!”春华也黯然神伤。含香因春华不敢经常会面,近日在宫中,有时与何妃相约同游。
两妃在御园池塘观看鱼群,夏荷与宫女甲跟得比较近,其它宫女太监在两妃身后不远处等候。
何妃甚是高兴,含香也被感染,逐渐开怀。何妃:“柏妃,你看那条鱼儿游得多快。”何妃年纪跟含香差不多,但经历少,所以甚乐天的样子。
含香:“是呀。”何妃:“这条颜色很漂亮。”含香颔首一笑,赞同说:“何妃今天兴致很高。”
何妃:“是,出来御园走走,多好,以后我们多点结伴同游,在宫中差点没闷死。”含香:“何妃,别乱说话。”说完四下一望,生怕被人听到,对何妃不利。
何妃低语:“我知道,在宫中顾忌甚多,难得知道你跟我一样,没想跟人争什么的,我才放心跟你一道。不说其它,光是什么本宫、本宫、姊姊、妹妹,见面那些称呼,已经烦死。哪及我们在一起,你你、我我的来得亲切。”
含香见何妃天真的样子,也不禁莞然,笑了一笑道:“说的也是。”何妃:“我们过桥的那边走走。”含香:“好。”两妃子上小桥,众宫女太监相随。突然何妃步履有点不稳,含香一手扶住,宫女甲也上前帮忙。
含香:“何妃,你怎么了?”何妃定一定神,说:“不知道,就是这样晃了一晃。这几天偶然也会这样。”含香:“那别走了,先回宫去,找太医来看看比较好。”何妃:“好吧,对不起,让你扫兴了。”含香:“哪有,改天再来,也可以。”何妃:“是。”
两妃回头,何妃由宫女甲扶着,向宫中走去。含香有些担心何妃身体状况。何妃寝宫,何妃似无大碍,坐在桌前由太医把脉,宫女甲等人在旁伺候。胡太医把完脉,然后问道。胡太医:“敢问娘娘,除了有点晕眩之外,可有其它病征?”
何妃:“前两天早上起来有点恶心,可是一阵子后,又没什么了。”
胡太医:“那娘娘的月讯,可有迟迟未至?”
何妃一经太医这样说,大为欢喜:“太医,难道本宫有了身孕?本宫月讯已过了十天未至。”
胡太医似有难言之事地说:“这……敢问娘娘,月讯是否一向准时?”
何妃:“那又不是,本宫月讯一向不准时,所以也没想过是否有孕之事。”
胡太医闻言暗松口气,连忙解说:“回娘娘,暂时还未见喜脉,或许再过十天、八天才可作实。”
何妃有点失望:“是吗?那本宫现在应该如何调理?”胡太医:“也没其它,娘娘只需多作休息,别吃生冷之物就是,待几天后,下官再来看视。”何妃:“那好。有劳太医了。”心中高兴,等待着好消息。胡太医则有点心神不定。
万妃寝宫,胡太医已在宫中向万妃禀告了何妃之事。胡太医:“回贵妃娘娘,何宸妃已有喜脉。”万妃面色一沉,笑着看向胡太医,语气平静地问道:“胡太医,你说什么?”胡太医以为万妃真的听不清楚,再说一遍:“下官说何宸妃有了喜脉!”
万妃仍脸带笑意地问:“你说什么?”眼神紧盯着胡太医。胡太医被万妃盯得心头一震,已心领神会,急急慌忙道:“何宸妃一向月讯不准时,这次该也是这个问题!”万妃:“好,既然如此,胡太医,你该知道如何治理了吧!”胡太医:“下官知道。”
万妃抬头向前看去,面露阴沉的笑意。何妃睡在床上,面色苍白,脸有病容。宫女甲进来禀告:“娘娘、柏妃娘娘前来问候。”何妃:“请她进来吧!”宫女甲:“是。”
含香在夏荷相伴下走了进来:“何妃,你怎样了?”何妃在宫女相扶之下坐了起来。何妃有气无力地回答:“我也不知道,太医说我月讯窒碍,开了药方,吃了三天之后,月讯重来,但现今却混身无力,虚弱不堪。”
含香同情,也以为是一般妇女之病,安慰说:“身为女子就是要受此苦楚,你小心休养数日,该可回复过来。”何妃:“希望是吧!谢谢你过来探望。”含香:“别客气。”
何妃有点难过地说:“想不到几日前,还与你同游御园,如今却连下床也乏力。”
含香继续安慰:“别难过,小病是福,休息一下就好,别想太多了。过几天你好起来,我们再到兰芳斋赏花,好吗?”何妃:“好。那一言为定。”含香:“你想快些到御园走动,就要多作休息。”含香与何妃谈笑一会,何妃精神比较好转。
万妃寝宫,胡太医向万妃回报,映月与众宫中人在外等候。
胡太医:“回娘娘,何妃月讯已重来。”
万妃冷冷一笑:“胡太医医术果然高明。”胡太医心中有愧,但不得不从地答道:“谢娘娘赞赏。”万妃:“映月。”映月走进:“娘娘有何吩咐?”万妃:“胡太医进了一药方给本宫养生,甚为受用,取二两金碇来,赏与胡太医。”映月:“是,娘娘。”胡太医更不安:“娘娘不用赏赐下官。”
万妃:“有功当受禄,胡太医你不用推辞。”映月已拿出金碇来:“胡太医,娘娘的赏赐。”
胡太医看到万妃那凌厉眼神,不敢有违,取过金碇下礼:“谢娘娘!”万妃:“胡太医,日后本宫还有很多用得着你的时候。”胡太医心中不想,但不能拒绝,只好答道:“是娘娘!”
万妃一脸计谋得逞的高兴反应,但一想及其它妃子正当年轻,生育机会比自己强,心中便有了几分担忧。
宫门前放了一华贵轿子,万妃往寺中拜神求子,皇上亲自送行到宫门前。
万妃殷切交待:“皇上,臣妾到兴华寺上香,三数日便会回宫,皇上不必挂心。”皇上:“贵妃早去早回就是。”万妃:“臣妾知道。”又向二喜交代:“二喜,你们几个要小心照顾皇上,如有不周,皇上不罚你们,本宫回来之后,也会惩处!”
皇上众太监:“奴才知道。”
万妃向皇上:“皇上,臣妾起程了。”皇上:“路上小心!”再向侍卫说:“好好保护贵妃娘娘!侍卫甲:“属下知道!”
万妃登轿,由四侍卫抬着前行。映月与众宫女太监及众待卫跟随。
周太后寝宫,太监来向周太后报告万妃行踪,张嬷嬷在太后身旁。太监:“太后,万贵妃一行人等,已经离开宫门,往兴华寺进发。”
周太后:“知道了,你退下吧!”太监:“是太后。”周太后冷笑:“口中说是为哀家与皇上祈揊,其实不外是向神灵求子,兴华寺最灵验的就是求子嗣,看来万贞儿比哀家还要心急。”
张嬷嬷附和地说:“当然了,万贵妃年纪不轻,经过上次爱儿夭折之后,再无喜讯,哪有不心急之理。”
周太后立定主意,不让万妃更进一步:“她要是比其它妃子迟生半步,哀家一定坚持,要皇上立长子为太子,到时她想做皇后、皇太后的美梦,便永远不能达成。”
张嬷嬷也替太后担心:“但说也奇怪,皇上其它几名妃子,除了刘妃曾有过身孕外,其它妃子一直都毫无动静。”
周太后:“唉,就是,希望上天垂怜,先皇庇佑,其它妃子早得皇裔,哀家便可放下此心头大石。”
清姿伤势已愈,正在殿中练舞,红萼以月琴伴奏。
七巧自外走到殿前,海棠迎上前招呼。海棠对七巧仍惧怕三分:“七巧姐,邵淑女正在练舞,让我替你通传一声吧。”七巧:“不用了,先别打扰她。我在这儿等一下就好。你去做自己的事情吧,不用管我!”
海棠:“那好,你随便好了。”海棠走了出去。
七巧向殿中看去。只见清姿全神贯注地练舞,舞步娴熟,婀娜多姿,意态撩人。
七巧不禁暗自赞叹:“邵清姿的舞姿的确撩人,为何三番数次都未能打动皇上?真奇怪……”又回心一想:“我在皇上面前多次出现,皇上正眼也没看,再下去,我难道真要在御药房小厨之内,与药锅子相伴到老?不行,当不了妃子,我也要再做皇上宠妃跟前的红人!邵清姿说过,得势之后,不会忘记我的好处,何不顺水推舟,看看会否成事。”
七巧想到这里,已有计谋,不再等清姿,自行走去。
二喜自御书房走出,七巧早已闪身一旁,正在等候二喜。二喜经过转角位时,七巧走出。二喜见了七巧,有点怕又闹出事来:“又是你”就央求地说:“你不能再在皇上面前走动了,早晚皇上会怀疑,是我把他的行踪告诉你的。”
七巧死心不息:“二喜,你再帮我一次。”二喜劝说道:“还来一次?七巧,你死了心吧,皇上并不喜欢你这类型的女子。宫中的人已把你当作笑话来说,我听了,心中也不舒服。”七巧:“我知道,但这次要见皇上的人,真的不是我。万贵妃出了皇宫去寺庙上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求你让邵淑女见皇上一面吧。”
二喜更为难:“我帮你,还因为大家有点交情,那邵淑女……”七巧:“我想当妃子一事,已是不可能的了,我不想在御药房煮一生一世的药,只有靠邵淑女得到皇上青睐,我才有机会借她翻身。”二喜仍踌蹰。
七巧:“算是我求你,他日我当了妃子的掌衣,才有机会扶摇直上,我不会忘记你的恩德的。”二喜勉强答应:“好吧,这是最后一次,不管成不成功,以后你也不要再求我此事。”七巧高兴:“一定!”
御园一角,二喜提灯与一众太监陪伴皇上前行,皇上向另一太监问道。皇上:“来喜,你今早看过,湖畔的夜香花,是否已经盛放?”太监甲:“回皇上,夜合花已经全部盛放了,待会皇上到了湖畔,一定花香四溢,令人心醉。”
皇上:“好,朕就先去看看。希望贵妃回程之日,此花仍未凋谢,贵妃最爱此花的香气。”众人继续向湖心亭那边走去。
见湖心亭那边,从远处看去,亭内挂满了灯笼,灯火通明的,但却无甚乐声,只有一妙曼身影在亭中舞动,此人正是清姿。
皇上走了过来,远远看见情景,不禁愕然,停下脚步观看。皇上看着亭中人在跳舞,在灯光掩映之下,清姿似是仙女下凡一般,令皇上不禁心动。皇上只看到人影,看不清清姿相貌,不禁越走越近,直至上到桥上,才看到清姿艳丽姿容,配衬着轻盈舞步,体态极为窈窕,皇上神为之夺。清姿装作不知有人从旁观看,自行跳舞,良久,见皇上并无离开之意,而是越走越近,清姿心知皇上已被吸引,才装作愕然的停了下来,更想匆匆走出亭外躲避。
皇上叫住:“美人留步!”清姿装作此时才知来人是皇上,慌忙下礼:“清姿不知皇上在此,惊扰皇上,望皇上恕罪!”皇上:“你叫清姿……”已完全忘记了之前曾经见过。清姿装作忐忑不安,六神无主地回答:“回皇上,小女子正是宫中淑女邵清姿。”
皇上:“朕想起来了,朕曾经在钱太后宫中,欣赏过你的舞姿。跳得好,跳得好!”清姿:“谢皇上赞赏。”皇上:“邵淑女,朕命你再跳一舞,为如此良夜,更添姿采。”清姿装作诚惶诚恐地答应:“清姿领命。”
皇上走上湖心亭,众太监在亭下守候。清姿在皇上面前近矩离献舞,在花香熏陶,灯光映照下,皇上心猿意马,看着清姿舞动的身体,只觉越看越美。春华往乐工局,在门前见数乐工与数宫女在聊天。
乐工甲:“真的?万贵妃回来岂不气个半死……”众人见春华,忙停下话题,招呼。
众人:“邵掌乐。”春华和气地问:“大清早的,谈什么谈得这样高兴?”
乐工甲:“她们说尚宫局接到礼部通知,皇上又立了一妃。”春华也有点愕然:“是吗?是哪一位?”乐工甲:“邵掌乐,正是你的同乡邵淑女。”
春华诧异:“清姿?”宫女甲:“是呀!邵淑女被立为贤妃,比之前几位宸妃地位还要高一些。春华有点意外,但也为清姿高兴:“那就好了。”
倚霞殿,众宫女太监站在殿外。众一同高呼:“恭迎邵贤妃。”只见清姿在海棠及其它三名宫女陪伴下走了出来。清姿已穿上宫服,妃子头饰,一脸威严端庄地自殿内走出,向殿下宫。太监望去。殿下有十余人,是日后听清姿差遣的人。清姿心满意足,踌蹰满志的样子,向殿下走去。清姿在众人身边走过,所经之处,旁边的宫女太监,都跟随清姿向前走去。清姿带领着一群宫中下人前行,一脸吐气扬眉的样子。
倚霞殿内。清姿在海棠及其它三名宫女陪伴下走了出来。清姿已穿上宫服,妃子头饰,一脸威严端庄地自殿内走出,向殿下宫女太监望去。殿下有十余人,是日后听清姿差遣的人。清姿心满意足,踌蹰满志的样子,向殿下走去。清姿在众人身边走过,所经之处,旁边的宫女太监,都跟随清姿向前走去。
清姿带领着一群宫中下人前行,一脸吐气扬眉的样子。钱太后寝宫中,清姿有意显示排场,把宫中所有工作人员带在一起,往钱太后宫中请安。一行人前呼后拥的远处向钱太后寝宫走来。刘嬷嬷带着钱太后宫中宫女太监,相迎于寝宫门外。
清姿等人到门前。刘嬷嬷带头下礼:“老奴等恭迎邵贤妃!”众:“恭迎邵贤妃!”清姿:“代本宫通传,本宫来向钱太后请安!”刘嬷嬷甚是恭敬,与之前对清姿的淡冷表现有天渊之别:“是!邵贤妃。”
刘嬷嬷往寝宫内走。刘嬷嬷:“禀告太后,邵贤妃在宫外求见。”钱太后甚是高兴地说:“快传!”刘嬷嬷向外叫道:“是!传邵贤妃晋见。”
清姿气派十足地走了进来,海棠跟上,其它宫女太监内进,分立两旁。清姿:“臣妾参见太后。愿太后康泰吉祥!”钱太后:“贤妃平身。赐坐!”清姿:“谢太后!”钱太后:“贤妃,哀家昨日到御园一游,看到喜鹊在哀家面前飞过,还鸣叫数声,哀家知道日内必有喜事,想不到今早就传来喜讯,你已被皇上册立为妃,真是可喜可贺!”清姿半显威风,半拉关系地说:“清姿自入宫以来,常受太后照顾,今日得蒙圣恩,第一时间便到太后宫中请安。”钱太后也知后期对清姿冷淡,委婉地:“哀家近数月来,身体时常不适,所以对贤妃照料,有所不周,希望贤妃别放在心上。”清姿有意说出,分明是记得钱太后后期冷淡,令钱太后有点不安:“得人恩果千年记,臣妾心中只记得进宫初期,太后对臣妾如何体贴照顾,其它的事情,臣妾已记不起了。”
钱太后强撑笑意:“贤妃如此善解人意,哀家就放心了。来人,设茶点!”清姿:“太后不必费心了,臣妾正要告辞。”钱太后奇怪地问:“贤妃为何来去匆匆?”清姿:“臣妾还要到周太后宫中请安。”钱太后闻周太后之名,心中一沉,但仍带笑说:“是吗?”清姿:“臣妾虽非公候之家出身,但两宫太后,都需同样尊敬,这种礼数,臣妾还是懂得的。”钱太后知清姿有意把自己与周太后放在同一位置上,不比周太后特别亲厚,也只能笑说:“贤妃所言有理,这样哀家就不便强留贤妃了。”清姿:“臣妾告退!”
清姿下礼后走出后寝宫,清姿所属的宫女太监,全部弯身下礼追随而出。待清姿走后,刘嬷嬷上前向钱太后说。刘嬷嬷有意令钱太后不悦:“邵贤妃好大气派。”钱太后反而叹口气说:“也难怪她,她在宫中过的这段日子,也真是有苦自知的。希望她这口气消了之后,不会对我钱、潘两家,心存怨恨才好!”
刘嬷嬷进谗不成,很是没趣。周太后寝宫中,清姿只带了海棠及两名太监,两名宫女进周太后寝宫,与往访钱太后时之阵势,大有不同。清姿进寝宫后,温文下礼:“臣妾邵清姿参见周太后。”周太后:“邵贤妃免礼!”清姿:“谢太后!”周太后:“贤妃以淑女身份进宫多时,哀家也曾见过数面,当日已觉贤妃漂亮可人,今日看来贤妃真是艳丽非凡,难怪皇儿钟爱。”清姿:“谢太后赞赏。”周太后:“哀家知贤妃是钱太后引荐入宫,但如今当了妃子,就是哀家的好儿妇,希望贤妃日后也常到哀家宫中走动,无分彼此。”清姿:“臣妾谨记太后教诲。”
周太后见清姿态度谦和,知清姿也有意向自己示好,心中也甚受用。万妃在兴华寺的大殿诚心上香,祈求天赐麟儿。住持带领数僧在旁念经加持。映月与数宫女太监一旁伺候。突然一太监气急败坏的赶至,走进大殿便叫了起来。
太监:“贵妃娘娘,贵妃娘娘……”万妃由映月扶起,睁向太监:“何事慌张!打扰本宫参神。”太监:“娘娘恕罪,但……但事关重要。”万妃:“究竟何事?”太监:“皇上……皇上在宫中……”万妃见太监说得断断续续,以为皇上出了什么意外,大为紧张:“皇上怎么了,快说!”太监:“皇上……皇上在宫中刚刚又册立了一位邵贤妃……”万妃当场呆住:“什么?皇上又立了一名妃子?”太监:“是,娘娘。”
万妃二话没说,向殿外走了出去,映月与众宫女太监连忙追了出去。住持与众僧来不及相送下礼,万妃等众人已全出了大殿。只见四卫抬着一轿,前后有太监引路,后有宫女侍卫相随,一行人赶回皇宫。万妃坐在轿内,心急如焚,又气又急。倚霞殿内已从重新布置,绮丽华贵,桌上放了酒菜,皇上坐在桌前,一面喝酒,一面观看清姿在红萼伴奏下起舞。
清姿穿上华丽宫服,跳着类似贵妃醉酒那种深宫妃子等候皇上眷宠的舞蹈。皇上看着清姿哀怨、等人怜爱的样子,觉得甚为欣赏。看得不亦乐乎。突然二喜自门外走进,仓皇上前。二喜到皇上跟前,低声说道:“皇上,万妃娘娘正向倚霞殿赶来。”皇上心头一惊,差点连酒杯也跌下:“万妃这么快便回宫?”宫门外,万妃已一马当先,由太监提灯开路,映月与她宫中的宫女太监紧随其后,已经走到倚霞殿外。万妃内进,并未向皇上下礼,已冷笑道:“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这样高兴的场合,怎不等本宫回来后,一同欢聚!?”
清姿停下舞步,红萼也停下演奏。众人向万妃躬身为礼。皇上有点失措地说:“朕不知爱妃提前回宫,所以……”万妃冷笑揶揄地说:“皇上不知臣妾提早回宫,不然还会再多立几个妃嫔,好让臣妾更多惊喜,是吗?”皇上自知理亏:“爱妃,这事……”万妃也不搭理皇上,只走近清姿:“这位就是新立的邵贤妃了吧!”清姿慌忙下礼:“臣妾参见贵妃娘娘!”万妃冷笑说:“不敢当,贤妃在宫中名份仅次于贵妃,看来不多久,你便会与本宫平起平坐。”清姿:“臣妾不敢!”万妃迫视清姿,面上虽带着笑意,但那笑意却令人望而生畏:“不敢?一夜之间,便虏获皇上的心,贤妃,你还有何不敢做的事情?”
清姿答不上话低下头来。皇上欲解释:“爱妃,朕……”万妃打断皇上说话,说道:“臣妾自兴华寺回来,知道皇上立了新妃子,如此高兴的事,臣妾特地过来道贺两句罢了,皇上,臣妾不打扰你与贤妃畅聚的雅兴了!人来,摆驾回宫!”万妃说完后,已走出宫门,映月等人匆匆向皇上下礼,便紧追万妃而去。皇上呆在那里,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清姿被万妃闯宫,心中有气,但不便发作。众人在宫中一片寂静,气氛僵住。二喜终低声向皇上请示:“皇上,还要听曲、看舞吗?”皇上回过神来、兴致尽失:“不用了,摆驾!”二喜:“是皇上。”清姿见皇上要离去,心中甚不是味儿,但也只得弯身下礼:“臣妾恭送皇上。”皇上回头看了清姿一眼,虽有点歉疚,但终向门外走去。
万妃气呼呼的口到寝宫中。万妃回头吩咐:“映月,命人把本宫宫门紧闭,任何人未经传召,不得进来!”映月:“是!”映月到门前处理,除映月外,其它宫女太监全到门外,映月在外面太监帮忙下,把寝宫的门关上。万妃余怒未消,坐在桌前生闷气。出寝宫外,皇上在二喜提灯下,与几名太监匆匆向万妃宫中走来。门外宫女太监见皇上到,连忙下礼。众:“参见皇上。”皇上:“开门!”
众太监面有难色。皇上气:“朕叫你们开门!”万妃在寝宫内,走近门前说道:“不能开!”皇上语气软了半截:“爱妃……”万妃冷言说道:“皇上新立贤妃,臣妾不敢让皇上进我宫中,免得打扰皇上新婚之乐,令臣妾遭人非议,说臣妾不知进退,独占皇上。”皇上央求:“爱妃,朕知道有负于你,你先开门,让朕把事说清楚。”万妃:“臣妾还有什么不清楚,皇上见一个、爱一个,就是这样简单易明。”皇上焦急求饶之语气:“爱妃……”
万妃十分气怒,决绝地说:“皇上请回吧!”进寝宫内,映月轻轻拉了万妃一把,把万妃拉远一点才说。映月低声劝道:“娘娘,奴婢知娘娘万般委屈,千般不愿,但皇上立了贤妃,已是不能更改的事实。娘娘这样把皇上拒诸门外,奴婢怕娘娘把皇上越推越远。”万妃听着也觉有理,思量一阵才说:“好吧,你装作是自作主张开门的,本宫先进去等着。”万妃说完后便向睡床区那边走去,坐在梳妆桌前生气的模样,一点头,映月才把门打开。门外,皇上见叫门久久没反应,沮丧,正想离开,见门打开,高兴,停住脚步。映月走出:“皇上,娘娘还在生气,奴婢自作主张开门,请皇上劝解一下贵妃吧!”皇上:“你们全部给朕退下!”
映月也走出寝宫外,一示意,两太监把门拉上:“是!”寝宫内皇上走了进去,见万妃坐在梳妆桌前,一脸又气又恨的表情,生着闷气。皇上上前,轻声道:“爱妃,是朕不好,你别气了。”万妃甚为不快地说:“皇上怎进来的?你出去……”皇上:“爱妃,别这样。昨夜你在宫外,朕到湖心亭那边赏夜合花,怎料贤妃刚在那边练舞,朕一时意乱情迷……”万妃差点落泪的样子凄酸地叫道:“臣妾不要听……不要听!”
皇上慌乱了手脚:“朕不说,朕不说。”万妃悻然数落:“皇上一而再,再而三的立后立妃,知否这样已伤尽臣妾的心?”皇上:“朕知道对不起爱妃你,但朕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以后朕再也不立其它妃嫔。”万妃凄怨地不答话,皇上用手轻拍万妃背,以示安抚。万妃把头靠向皇上,两人各让一步,又算和好如初。
殿内红烛仍高照,但四下无声。清姿仍身穿宫服呆坐在寝区内的床边。海棠与众宫女太监,都不敢走近,更不敢言语。春华走进乐工局大堂,见红萼与数乐工正在闲谈。红萼:“万贵妃闯了进来,当时我吓得连气也不敢呼。”乐工甲十分有兴趣地问道:“那贤妃岂不是很尴尬?”红萼:“那还用说?被册立了不到两天,万贵妃便直闯到她寝宫内,把皇上责难一番,然后拂袖而去,最糟的是皇上后来也随万妃而去。”乐工乙也为清姿抱不平:“日后邵贤妃想有好日子过也难。”红萼:“就是。”
春华听到一、二,也不上前追问搭腔,只是暗替清姿日后担心。七巧来倚霞殿求见。七巧下礼,心中甚是得意,觉得清姿有如此风光,全是自己功劳:“七巧参见贤妃娘娘。”清姿神色有点落寞,知七巧有话要说,屏退众人:“平身吧!海棠,你们都给我退下!”海棠与宫中各人走出殿外:“是!”七巧见众人走出后,向清姿打量后,讨好地说:“贤妃娘娘,士别三日,刮目相看,看娘娘现在有多威风,多漂亮。”
清姿暗叹口气:“表面如此,但其实本宫的处境,仍危机四伏。昨夜万贵妃直闯我宫中一事,看来已传遍后宫。”七巧安慰说:“娘娘别担心,瘦死的骆驼还是比马大,妃子就是妃子,淑女就是淑女,得了贤妃的名份,身价已有不同,至于得不得到皇上宠幸,日后就要看贤妃的胳膊是否比万贵妃强了。”清姿有点泄气:“本宫怕难与万贵妃相比。”七巧:“娘娘,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论相貌、论身形,贤妃不比贵妃弱,论青春少艾,万贵妃更是望尘莫及,皇上早晚会知道哪一个优胜的。”清姿:“希望如此吧。”
七巧入正题:“娘娘,你曾说过,如有好日子,一定不会忘记七巧的好处……”清姿:“那当然,没有你出谋献策,穿针引线,本宫哪有今天。我已传召李尚宫过来,商量把你调任为我宫中掌衣,日内当可成事。”七巧大喜过望:“真的,谢娘娘!”清姿内心仍有隐忧地答道:“何需客气,这是你应得的!”七巧踌蹰满志。
在后宫回廊,七巧知升迁有望,高兴不已,走起路来,也特别轻快。突然映月与两太监走了过来。映月令两太监:“把她带走!”太监上前拉着七巧:“是!”七巧大惊:“你们想怎样?”映月:“贵妃娘娘要见你!带走!”太监:“是!”两太监拉着七巧,随映月走去,七巧万分惊惶。
映月带太监把七巧押了回来。映月:“娘娘,七巧带到!”万妃动怒地喝令:“替本宫掌这贱婢的嘴!”太监甲:“是!”七巧由两太监捉住,另一太监狠狠的掌掴七巧。七巧被打的眼前金星乱冒,嘴角流血。万妃见打得差不多,叫停:“住手吧!”
太监住手,另两太监也松了紧押七巧的手,七巧倒在地上。七巧满面泪痕地问道:“贵妃娘娘,为何要责打奴婢?”万妃:“你还要问?那夜湖心亭,是谁替邵清姿细心布置,打点灯火的?你别说不是你!”七巧知露馅,一惊,还想狡辩:“当日邵淑女想在湖心亭练舞,奴婢只是答应为她张罗。”万妃更气:“凌七巧,你当本宫是傻子吗?练舞?再给我狠狠地打!”太监:“是!”数人拉起七巧,狠狠掌掴她。七巧呼痛、呼冤之声不绝。万妃仍难消心头之恨。
七巧以丝巾掩面,来到倚霞殿外,被太监拦着。太监认不出是谁:“你是谁?你到这儿干啥?”七巧又气,又沮丧地说:“我是七巧……想见贤妃娘娘。”海棠见七巧以丝巾掩着面,问道:“七巧姐?你干啥弄成这样子?”七巧:“别提了,贤妃娘娘在吗?”海棠回身内进:“我代你通传。娘娘,七巧求见。”清姿:“快传!”海棠:“你进去吧!”七巧一进宫,哭着下礼说:“娘娘!”清姿见七巧的怪模样,急问:“七巧,你怎变成这样了?”
七巧环顾一下宫中众人。清姿:“海棠,你们先退下。”海棠与其它宫女太监退出殿外:“是!”清姿:“你的脸,到底什么回事?”七巧哭诉,把丝巾拉下,向清姿展示口青脸肿的伤势:“回娘娘,万贵妃知娘娘得皇上宠幸之事,是由七巧一手策划,把七巧捉进她宫中,责打一番。”清姿看到七巧伤势,气愤:“岂有此理!万贵妃实在欺人太甚。”七巧乘时向贤妃取承诺,哭着说道:“贤妃娘娘日后一定要庇荫七巧,否则在后宫之内,七巧真的无处容身!”清姿:“你放心,有本宫一日,本宫一定把你带在身边,不让人加害于你。”七巧仍是哭着:“谢贤妃娘娘!”清姿口中虽这样说,但也不知日后皇上会对自己如何,不禁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