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心生毒计
凌司正:“周司设,你这话未免太重了吧?”
周司设:“不是吗?就拿张司制寿宴公款失窃一事来说,到头来钱是找回,但到底是谁干的,就没结论。”凌司正无法反驳,不快。李尚宫打圆场:“钱丢在无人之处,追究下去也无益,此事别再提了。”众女官:“是!”李尚宫:“你们去做事吧!”众女官:“是!”众女官出。
李尚宫把凌司正叫住:“凌司正,我还有事跟你商量,你暂且留步!”
凌司正:“李尚宫,有何吩咐?”
李尚宫待众人走后,才向凌司正说:“刚才你也看到,有些事情就是我不追究,也难掩众口纷纭,你好自为之!”凌司正:“是!”李尚宫:“出去吧!”凌司正:“是”!没趣地出去了。
春华把钱还与夏荷。春华:“夏荷,今天出了月例,你借给我买乐器的钱,先还给你。”
夏荷:“好!你跟含香练得怎样?”春华:“还好,有了新乐器练习,比之前好多了。”夏荷:“那就好了。上次我大意,没把钱收得稳当,连累你被关了几天,我真怕影响你参加考核呢。”
春华:“好在没事了,看来在这里,还是要多加小心才是。”
其中与七巧友好的宫女闻言,不舒服。
夏荷:“别管其他了,用心点练习,你们一定可以进乐工局的。”春华:“谢谢!”宫女甲已把春华与夏荷对话向七巧报告。
七巧:“她们想考进乐工局?我看没那么容易。”宫女甲:“七巧,小心点,上次失窃一事,已经吃不了兜着走,如果再出什么事端,我怕凌司正想盖也盖不住。”
七巧:“你放心,没事的。”心中已有计谋。七巧在浣衣局外张望,见四下无人,走进。倒了一些粉末在水井旁的木盆内,急急走去。不久,含香取了些脏衣物过来,不知有诈,把脏衣放进木盆内,就用手洗衣物。
七巧躲到暗处,看到含香的手浸在水中,暗笑,转身离去。月正当空,春华、含香又偷空在练习,含香弹着琵琶,因手痛,拨弦时甚为痛楚,走了音,继而停了下来。
春华奇怪,停下扬琴,问道:“含香,你怎么这样失准?”含香:“看来我不能参加考核了。”春华:“什么事?怎么不能参加?”
含香缓缓的把手伸出,打开手掌,只见一片通红,有些地方甚至溃烂:“我的手……”春华看见,为含香难过:“怎会这样的?你的手怎会溃烂成这样?”
含香面露痛苦之色:“我也不知道,今天洗过衣服后,双手便发痒,不久便脱皮流血。我弹不了琵琶。”春华也为之难过,两人忧心不已。
张太医在小太监陪同下经过乐工局附近走廊,传来阵阵乐曲练习之声。张太医不期然地放慢了脚步。小太监停下来问道:“张太医……”张太医:“是……”小太监:“你不是要回御医房吗?”张太医:“是,不过前几天方尚仪不适,命人取了些丹药,我想看看她服过药后,有否好转。”
小太监:“那让我进去问一问方尚仪。”张太医:“有劳!”小太监走了过去,不久方尚仪却在宫女陪同下,从另一边走了过来。张太医见方尚仪至,高兴,连忙下礼。张太医:“方尚仪!”
方尚仪:“张太医,进宫替谁把脉?”张太医:“钱太后的平安脉而已。”
方尚仪:“是吗?”张太医:“是了,前几天你命人来御医房取药,说是头痛疲累,服过后身体如何?”方尚仪:“已经好多了,谢太医关心。”张太医:“近日天气时晴时阴,早晚须加衣,以防受寒。”方尚仪:“我知道。谢太医提点。我还需进乐工局处理公务,就此告辞。”张太医:“慢行。”张太医目送方尚仪走远,回头欲等小太监,春华见四下无人走出。春华:“张太医。”张太医有点不大认得春华,问道:“你是……?”
春华:“我是司制房的春华,有事请教。”
张太医:“什么事?”春华忧心地问:“我有朋友在浣衣局内工作,近日双手发痒、溃烂,不知有何膏药可令她早日痊愈?”张太医见小太监未回,打开药箱,取出一盒药膏交与春华,“你令她早晚涂上,看看可有成效。但最要紧的是,手暂时不能浸在水中。”
春华:“这……这恐怕不行。”张太医:“若继续洗衣服的话,恐怕难以痊愈。”春华:“这样……如果不泡在水中的话,那要多久才可以完全复原?”张太医:“这也说不定,有人十天、八天见效,有人可能要一年半载。”春华:“那赶不及了……”
张太医:“赶什么?”春华:“没什么了。谢谢你。”春华捧脏衣至,见女主管正在责骂含香。
女主管:“你怎做事的,老半天还洗不完几盆衣服?”含香:“姑姑,我的手伤了,泡在水中很痛,所以慢了一点……”
女主管:“那又怎样,不用做吗?快些给我把这些衣服洗完,不然你休得停手!说完走去另一边责难其它洗衣妇。” 待她走远才出来,春华说:“含香,我跟太医要了些药膏,你涂涂看,可不可以快些好起来?”含香含泪摇头:“整天泡在水中,涂什么也没有用,春华,你别管我,这次试练,我是无法参加的了。”
春华:“别泄气,总有办法的?先别管其它,首先要令你不用再洗衣服。双手才有机会好起来。”含香:“怎么可能?”春华:“一定可以的,你等着看。说完放下脏衣便转身离去。”
含香不明就里的样子。夏荷被春华带到浣衣局门外。春华:“拜托你了。”夏荷笑说:“放心,包在我身上。”
夏荷取过春华手中另外几件脏衣物,伸直腰板,一脸冷傲地走进浣衣局。夏荷一进去,马上大声叫道:“谁是这儿主管?”女主管连忙上前:“我是姑姑,这位大姐……”夏荷:“我叫夏荷。十分不喜这环境的态度。凌司正那边的人。”
女主管:“夏荷姐,有什么吩咐?”夏荷:“凌司正有几件衣服,急着用,你先把它洗好!”
女主管:“可以,你放下就是,明天这个时候就可以拿回。”夏荷:“唔!放下衣物,突然有所发现地走近含香,把含香的手拉出水面,你这双手是什么回事?”含香:“我……我也不知道……”
夏荷:“司正、司制她们的衣服就是用她这双手洗的?不是吧?”女主管:“这……”夏荷:“这什么?她双手溃烂成这样,会不会传人的?如果宫中女官被传染了怎办?如果万妃娘娘、太后她们被传染了怎办?你说!”
女主管:“这……是我考虑不周,夏荷姐,这事你别说出去。我马上把她换下来。”夏荷:“告诉你,她没痊愈,你千万别让她碰任何衣物,打水也不可以!”女主管诚惶诚恐:“是,是!”夏荷气呼呼的走,边啐道:“不知怎做事的!”大刺刺出去。
女主管向含香说:“你进去休息几天!千万别碰这些东西!”含香:“是!”女主管向其它洗衣妇叫道:“你们过来,把这些衣服一并洗干净!”两洗衣妇:“是!”春华感激地看着夏荷离去。
周太后知五皇叔惨死一事,十分动怒。周太后按着心胸痛心不已:“他是从小看着你长大的叔父,皇上怎可以这样对待他,再过三、五年,皇上是否也可以这样除去哀家!”
皇上连忙下礼:“太后释怒,五皇叔图谋不轨,罪证确凿,皇儿万不得已才出此下策,望太后明察。”周太后:“罪证确凿?罪证何来?”皇上:“五皇叔先雇用猎户,欲行刺朕皇儿,幸皇儿福大命大,才不致死在他手上。”
周太后仍难相信:“五皇叔命人刺杀皇上?怎么哀家未有听闻?”皇上:“皇儿怕太后担心,所以禁止宫中人向太后提及此事。”周太后:“真有其事?”皇上:“皇儿开始也半信半疑,只派人暗中查探,不料三日前,五皇叔又命府中总管偷偷带人登上景山,把皇宫俯瞰图仔细绘出,方便日后派人进宫图谋不轨。”
周太后:“五皇叔一直对先皇与哀家尊敬有加,从小对皇上也关怀备至,怎会做出这等事来?”
皇上:“太后有所不知,自从皇儿登基以来,五皇叔倡议之事,皇儿听从犹可,稍有质疑。他便立时表现不快,可能他知道皇儿不易控制,便想谋害皇儿,或篡位或 另立新君!”
周太后:“难以置信皇上,这等罪名,怎可单信一面之词,无论如何也不该不审、不问便把五皇叔赐死。”皇上:“难道太后认为皇儿的安危,不及皇叔的命重要?五皇叔三番数次羞辱皇儿,如今又有多人指证他意图谋害皇儿,难道还要辜息他,直至皇儿被害,方辨事情真伪?”
周太后:“皇上,哀家怕的是你误信谗言,枉杀无辜!”
皇上:“太后如果还是认为五皇叔是枉死的,那太后下旨,惩罚皇儿吧!只要太后金口一开,就是要皇儿一命赔一命,皇儿也无怨言。”
周太后:“皇上怎可以生死作胁?”
皇上:“那如何可泄太后心头之气,请太后明言!”周太后甚气,但又接不上话,母子俩一时之间僵持不下。张嬷嬷及众太监宫女都不知如何自处,低头当作没听见。皇上跟太后争执后,也甚不快,在御书房作画,却画不成画,不停把画纸撕破。
二喜立在一旁,气也不敢大力呼出,生怕触怒皇上而受罚。
汪直:“汪直参见皇上!”皇上:“有何事禀告?”汪直:“禀告皇上,五皇叔已草草下葬,其家人已离开京城,往南迁徙。”皇上:“唔。”汪直:“奴才大胆,因恐防有人心有不甘,再次兴风作浪,祸及皇上与大明江山,已私下作主,派人沿途监视。遇有状况,能及时回报。”
皇上:“汪直,你做得好!”
汪直:“皇上似满腹怒气,不知汪直可否为皇上分忧?”皇上:“周太后一向跟五皇叔亲厚,知道朕把那老匹夫赐死之后,竟责难朕,还说不相信那老匹夫对朕不忠。”
汪直:“太后仁慈,知道五皇叔死讯,心中难免不安。不过五皇叔之死已成定局,时日一过,太后自会淡忘。皇上此时无谓跟太后作意气之争,伤及母子之情。”皇上:“你的话也言之成理。”汪直:“能替皇上分忧,正是汪直荣幸。皇上如想向太后示好,让太后更快忘记此事,汪直还有一妙策。”
皇上:“你说来听听。”汪直在皇上耳边私语一番。皇上有点诧然,说道:“这……”周太后因与皇上争执,也甚不快,在宫中闷闷不乐。张嬷嬷劝说:“太后,别动气,身体要紧。”周太后:“五皇叔之死,你说那妖妇没从中作梗,哀家怎样也不相信。”
张嬷嬷:“皇上年少,是很容易受人摆布,日后年事渐长,自会明辨是非。太后不必过于动怒。”
周太后:“哀家也知道,但是……五皇叔也是因为代哀家出言教训万贞儿,才会有此下场,怎叫哀家不难过。”
张嬷嬷:“太后不必自责,此事未必有所关联。”此时二喜走进。二喜:“太后,皇上让奴才传话给太后……”周太后不悦:“什么话?”二喜:“一是请太后息怒…… ”周太后:“还有二吗?”二喜:“是!皇上肯立王淑女为后,请太后批示。”
周太后楞。张嬷嬷:“太后大喜。皇上以此向太后示好。”周太后:“二喜,马上回复皇上,哀家十分赞同!”二喜:“是!”皇上知太后已答允册立皇后一事,向二喜下诣。皇上:“二喜,把册立王淑女为皇后之事,交礼部发布,宫中仪式,一切从简。”
二喜:“奴才马上去办。”皇上:“慢着。”二喜:“皇上还有何吩咐?”皇上: “你去传汪直进见。”御书房门外,汪直到。汪直:“皇上,奴才觐见。皇上:“汪直,近日你为朕出谋献策,排难解忧,朕知道你是难得良才。”
汪直:“皇上过奖了,为皇上分忧,是奴才的职责所在。”皇上:“本来由你照顾万贵妃,朕可十分放心,但又觉得大材小用,委屈了你。”汪直:“只要能为皇上、贵妃效力,要奴才做什么,奴才也毫无怨言。”皇上:“五皇叔图谋不轨一事,令朕深感不安。朝中文武百官,以至外戚内使,是否对朕忠心耿耿,朕现在都心中存疑。汪直,朕想由你组织西厂,暗中调查百官动态,以及民间可有异端份子,对朝廷有所不满,好让朕早作防范。”
汪直闻言心中大喜,连忙下跪答允,能为皇上办事,汪直万死不辞!皇上:“好,既然你答允,朕就任命你为西厂厂公,率领五百禁军,调查宫内外一切对朕或对朝廷不满的人和事,直接向朕回报。”
汪直:“奴才遵旨、奴才谢主隆恩!汪直眼神现出一丝得意之色。”万妃知皇上册立皇后之事,是由汪直建议,气得发抖,传召汪直又久久未至,更气。万妃:“你们怎样做事的,本娘娘传召一个奴才,也传召不来吗?”
映月:“回娘娘,奴婢已向汪公公说明,娘娘要他马上来见,他也答应赶紧过来……”万妃:“赶紧?人呢?”小太监:“汪公公来了!”万妃气愤地望向门外。
只见汪直已今非昔比,穿上了厂公华贵衣饰,由两名禁卫跟随下走了进来。汪直:“奴才汪直,参见贵妃娘娘!”万妃打量一下汪直:“你……”汪直:“装作平常心地说出奴才刚蒙皇上不弃,封作西厂厂公,率五百禁卫,保护皇上和社稷安危。”
万妃:“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汪直,你抖起来了!”汪直:“汪直一向得娘娘照顾,今日虽是职位不同,但对娘娘的忠心,却与往常一样。”万妃喝骂:“闭嘴!本娘娘就是太相信你,如今被你反咬一口!”
汪直:“娘娘何出此言?”万妃:“是谁劝皇上册立王淑女为皇后,以讨太后欢心的,你以为本娘娘全不知情?就是你这头吃里扒外的狗!”汪直心虽不悦,但仍耐心应对:“娘娘误会了,册立皇后一事,确是皇上的主意,与汪直无干。但依奴才之见,此事对娘娘全无威胁,娘娘大可不必介意。”
万妃:“就是你叫皇上册立皇后,安插多一个女人在皇上身边,要她骑在我的头上,这也叫做对本娘娘全无威胁?”汪直:“娘娘是个聪明人,也该知道,就是皇后之位空置十年、二十年,只要周太后健在,娘娘也坐不上去。王淑女懦弱怕事,最爱念书礼佛,就算当了皇后,对娘娘又有何妨碍?太后为五皇叔之死,对皇上以及贵妃心存不满,何不在此时做个顺水人情,令太后咽下这口气。”
万妃回心一想也是,但对汪直这样有心机的人,不禁起了戒心,冷笑说:“汪直,你可真懂得算计。”汪直:“汪直千算万算,都是为皇上与贵妃打算。”万妃针锋相对地说:“好一张油嘴,西厂厂公?!不是你为自己算回来的吗?”
汪直:“这是皇上恩宠,汪直却之不恭。奴才得有今天,全仗娘娘提拔,日后娘娘有用得着奴才的地方,奴才赴汤蹈火,也一定为娘娘效劳!”万妃:“真的如此?”汪直:“奴才决不食言。”万妃:“好,本娘娘姑且信你,你说得出,要做得到才好!”汪直:“奴才不敢有违!”含香、春华在练乐曲,但含香弹了数个音节,因手溃烂未愈,痛入心扉,呼痛一声,不能弹下去。春华:“手还痛?”含香点头。
春华:“让我看看。”含香摊开双手,只见有些地方结了痂,有些地方仍渗血。春华:“已经几天没沾水,还没好起来。”含香:“哪有这么快,春华,看来我是没法到乐工局考核的了,你别管我,自己多作练习就是。”
春华:“这……看着乐器,是可惜,突然有新看法,把扬琴的两枝琴竹交给含香是了,怎么没想到,含香,你来试奏扬琴。”含香错愕:“我奏扬琴?”
春华:“是呀,你的手有伤,拨动琵琶会痛,可是用琴竹敲琴该可以吧。”含香一试,果然可以应付,是呀。这样不大痛。高兴,可回心一想,又担心,我奏扬琴,那你呢?春华:“我来弹琵琶。”含香:“但你没练这么久……”
春华:“没关系,由今天起,你奏扬琴,我弹琵琶,无论用什么乐器,我们都要一同考进乐工局。”含香感激春华……春华:“别说了,来,我们都要重新练习!”
含香点头,两人互换乐器,开始练习,但因不习惯,不时有错漏,但两人都努力苦练。音乐由上场二人练习乐曲转作喜乐过场,皇上册立王皇后之夜,喜乐隐约传到万妃宫中。万妃悻然地喝闷酒。
张嬷嬷为皇上皇后递上合欢酒,两人对饮,张嬷嬷在旁说尽吉庆说话,待两人喝过酒后,张嬷嬷带一众宫女太监退下,关门而出,不久房内的油灯熄灭,张嬷嬷满心欢喜的样子。
万妃寝宫是另一番景象,万妃喝了不少闷酒,洒壶已空。
万妃:“映月,拿酒来!”映月上前娘娘已喝了很多……万妃一腔怒气发泄在映月身上,一手把映月推跌下地,再拍打她吼道:“本娘娘喝酒,也要你管?是不是皇上有了新的皇后,我这个贵妃就不值钱了?”
映月:“娘娘,不是,奴婢是怕娘娘喝多了,伤及身体。”万妃:“不用你管,快给我拿酒来!”映月:“是!”映月被打得头披髻乱地走出。宫外那些太监、宫女见状皆不敢言语。此时七巧捧着干净衣裳交来宫中,刚见映月走过。
七巧走近其中一宫女,低声问:“映月姐她……”宫女甲低声答:“皇上册立皇后,娘娘大发脾气,映月近日也真倒霉,常惹娘娘打骂。”七巧眼珠一转:“是吗?心想可能有机可乘这些衣服,你代我交给映月姐。”
宫女甲:“好!”七巧往访凌司正,把愿望说出。凌司正:“什么,你想到万贵妃宫中做事?”
七巧:“姑妈,我想过了,现在后宫中,最得势的是万贵妃,能在她宫中伺候,无论奖赏、晋升的机会都大于其它人。”
凌司正:“也是,单看那个什么汪直,进宫不过几年,凭借着万贵妃,得以亲近皇上,一转个头,已是什么西厂厂公,昨天碰到他,不知有多神气,也不想想十数天前,还是个召唤太监,看到我还要卑躬屈膝叫声凌司正。”
七巧:“就是,姑妈,你帮我打点一下,我知道万妃宫中的映月,最近不得她欢心,你看看有没有机会,把我安插进去。”
凌司正:“七巧,这才是正事,可以的话,姑妈一定帮你的,让我想想办法吧。”七巧:“谢谢姑妈。”万妃为皇上立后一事,仍不快,在凉亭内呆坐乘凉。钱太后与数宫女经过,上前。
万妃:“见钱太后至,忙与数宫女下礼钱太后!”
钱太后:“不必多礼。关切地问几日不见贵妃,你清减不少,还为皇上册立皇后一事而不快?”万妃:“皇上乃一国之君,后宫三千佳丽也是平常,立个皇后又算得了什么?臣妾怎敢不快。”钱太后:“你懂得这样想,哀家就放心了。名份算不了什么,最重要的是皇上对你恩爱有恒。”万妃:“臣妾知道。臣妾这几天身有不适,没到太后宫中请安,请太后见谅。”
钱太后:“哀家不是说过,你是哀家宫中出身,我早把你看作是家人,又何必拘礼呢。”万妃:“下月二十是太后华诞,臣妾想为太后贺寿,不知太后意下如何?”钱太后:“难得贵妃还记得哀家生辰,只是这点心意,已不枉哀家对你疼爱一场。”
万妃:“太后言重,后宫之内,谁人把臣妾当是自家人,谁人恨不得臣妾死,臣妾还是知道的。”钱太后:“贵妃别为这些小事烦心了,后宫中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之事还看得少吗?最重要是懂得保持自己实力。”
万妃:“臣妾明白。”钱太后:“可惜哀家宫中既无儿女,外家也无至亲位极人臣,想帮贵妃一把,也有心无力。”万妃:“太后对臣妾仁慈厚爱,臣妾已感激万分。”钱太后:“贵妃知道就好了。”万妃:“太后华诞之事,臣妾会交待李尚宫,好好安排。”
钱太后:“那有劳贵妃费神了。”潘洪入宫见钱太后。潘洪:“潘洪参见太后。”钱太后:“舅舅不必多礼。向众宫女、太监道哀家与舅舅闲话家常,你们暂且退下!”众太监宫女:“是!”
潘洪:“下月二十是太后生辰,我早已命干女儿为太后练习瑶池仙子一舞,到时进宫为太后贺寿。”
钱太后:“舅舅的干女儿?”潘洪:“她名叫清姿,长得美艳非常,体态轻盈,实在是万中选一的美人。”钱太后:“可惜,皇上刚已册立了新皇后。”潘洪:“有心不怕迟,皇后可以立,也可以废,只要清姿能得到皇上宠幸,我们这一支外戚才能继续在朝中办事。”
钱太后:“你有把握这个干女儿能得到皇上宠幸?”潘洪:“只要让她在皇上面前出现,我有信心,她一定可以得到皇上欢心。”钱太后:“感叹如你所说就最好,万贵妃虽对哀家还算尊重,但到底非亲非故,对你们也无甚帮助,哀家就打点一下,让她在我寿辰之日,进宫献舞。”潘洪:“谢太后成全。”
酒馆宾客稀落。一人背趴在桌上,不住地仰头灌酒,边喝还边对着一个空杯倒酒,重复着一句话。杨永:“哥,你喝,你喝……喝了它,哥,你喝啊,喝啊……!喝啊……你别老省着给我喝……”另一角柜台边,小跑堂对掌柜嘀咕着。
小跑堂:“您看,这位客官就这句话重复了一晚上了,天天这样,都好几天了,您说,今儿个要不要轰他走?”掌柜:“看看,同情地唉,别管他了,好端端的两个人来的,一个说没就没了,搁谁也谁也得这样……让他喝吧,今个儿的就免单了。”小跑堂:“一个劲地点着头恩呢。”
掌柜转身入内。突然隔壁一桌的一个客官说了什么话,那桌人发出哄堂大笑。那人跳了起来,大声喝骂,原来那人是杨永,但只见胡须满面,眼泛红筋,衣服也数天没换,落魄不堪的样子。
杨永大声喝道:“你们吵什么吵!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不知道我在干嘛吗?你们……”
他走到这桌客面前叫嚣着。桌客也有喝高的,不依不饶的和他对抗起来。
桌客甲:“你怎么说话呢,说谁呢?关你什么事?”桌客乙:“就是,喝烦了怎么着?找打呀?! ”说着抬手就一拳过去,被杨永抓住。
小跑堂见状连忙上前阻止你们:“你们别跟他计较,他喝多了,你们吃你们的……”
说着要拉着杨永回位。
杨永不干:“你要打是不是,来吧,你……来呀?”
小跑堂:“别别别,客官,他们人多势众,您千万别跟他们较劲……”杨永醉醺醺地:“人多势众?难不成我怕他们?”话音未落,他一抬脚,那桌子顿时被掀翻,这下可好,杨永面对数人,一通乱打。小跑堂的只好躲在一边,杨永虽懂点功夫,开始时数人都被他推开或打倒,但终因酒醉,站脚不稳,数人一涌而上,把他一通狂揍……
杨永一身破烂衣服,满脸瘀青,踉踉跄跄地走在街道上。杨永走着走着咕咚一下倒在地上,面有伤痕,但不以为然,坐在地上自言自语。杨永:“酒……给我酒……”远处,忠伯提着小灯笼,想找杨永,但又不知往何处找,正四下张望。突闻隐约人声,过来一看,只见杨永挨坐地上,衣衫不整,满面胡须血污,十足流浪汉,差点认不出来。杨永:“酒……我要酒……”
忠伯:“凭声认出二少爷……上前细看二少爷,真是你……你怎会把自己弄成这样子?伤心难过,抱着醉得昏天暗地的杨永,哭了出来。”日光透进房内,杨永已不知睡了多久,悠然醒来,四望发现自己睡在家中,爬起,已浑然不知自己是如何回家的。
杨永仍是满面胡子,并有伤,只洗去血污。忠伯拿了一碗茶进来,见杨永已醒,大喜,连忙上前二少爷,你醒了。杨永:“忠伯,昨夜是你带我回来的?”忠伯:“伤感除了我,还有谁?二少爷,现在杨家只剩下你一人,你要好好保重啊!”
杨永:“保重?苦笑我宁愿当日登景山的是我,死的也是我!大哥是我害死的,我永远不会原谅自己!心灰意冷地说。”忠伯:“这又何苦呢?大少爷在天之灵,也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
杨永没答腔,只是木然地起床往外跑。
忠伯:“二少爷,你去哪?你先喝了这碗醒酒汤吧!”杨永那里肯听,径自出。忠伯拿着汤追出。厅中,杨永欲开大门出。忠伯走前,挡住大门。忠伯:“我不许你出去,我不许你再糟塌自己。”杨永:“忠伯,别管我。大哥死的那天,我也死了,我现在只是一个行尸走肉!语气平静得可怕。”
忠伯:“二少爷,别这样……”杨永欲开门,忠伯死命地挡在那里。忠伯:“今天,我怎样也不会让你出去!”杨永也不作争辩,走过一旁,把窗推开,从窗口跳了出去。忠伯打开门叫道二少爷……
忠伯哪里叫得住,看着杨永在小院离开的背影,忠伯在门前伤心地落下眼泪。乐师在奏二胡,清姿在跳舞,潘洪与女导师在观看。清姿腰肢软若无骨,舞姿优美,令人神为之夺。不久,一舞既终,清姿摆出定格的姿态,甚是撩人。女导师甚为满意地轻轻鼓掌。清姿恢复平常姿态,向导师下礼。潘洪:“胡老师,清姿的舞,可登大雅之堂吗?”
女导师:“回大人,她的舞技已无懈可击。”潘洪大喜:“真的?”女导师:“小人不敢胡乱吹嘘,清姿小姐的舞姿,就是进了皇宫,也该无人可及。”潘洪:“那就好了。谢胡老师悉心教导。他日清姿进宫之后,有所成就,潘某定必再奉厚酬。”
女导师:“先谢过潘大人。”潘洪:“秋菊,带胡老师与琴师进内堂进茶点。”婢女:“是!”婢女与两人内进,清姿向两人下礼,两人走远。潘洪:“清姿,你进宫一事,义父已为你安排好,下月二十是钱太后寿辰,你将获邀请,在筵前献舞。”
清姿闻言不知是喜是悲,只是答应,是吗?潘洪:“你不用担心,钱太后是我外甥女,她不知道多想有个自己人在身旁,你进宫以后,一切自有人代为打点。日后有机会亲近皇上,你只要好好伺候就是。”
清姿:“点头是,女儿知道。”潘洪:“那就好了。进去休息一会儿。”清姿:“义父,女儿有一请求。”潘洪:“你尽管说。”清姿:“我想在进宫之前,去探望一下我爹娘。”潘洪不想答应他们住在城外,一来一回要两三天路程,宫中一有消息,你便要立即起行,别作无谓奔波了。
清姿:“但女儿一进宫,恐怕再出来,求义父答允我见爹娘一面。”潘洪:“他们过得很好,每月都有信给你报平安,你还担忧什么?义父答应你,就是你进宫之后,我保证你的家书不缺。”清姿:“这……”
潘洪:“路途遥远,万一出了什么乱子,岂不是前功尽废?听义父话,进去休息,别想太多无谓事情。”清姿无奈点头答应。
马夫在照料数匹马,清姿走进,闪身一旁。不久马夫把扫起的脏物拿去倒。清姿走了过来,牵其中一匹马出。翻身上马,奔驰而去。清姿偷偷走出潘家,欲往探父母,一人骑马前行。
两坏人骑马经过,与清姿擦身而过。
坏人甲见清姿身后没有人跟随,向乙道:“刚才那小妞长得不错。你看值多少钱?”
坏人乙:“起码也值个二百两。”两人说完交换一眼色,马上拉马转向,向清姿走去的方向追去。不久,两人已追了过来,坏人甲伸手拉住清姿马缰绳,马受惊,嘶叫,险些把清姿摔下马。清姿:“回过神来,怒道你们干啥?”
坏人甲:“我们怕小姐路途寂寞,想与你结伴同行。”清姿:“滚开!”坏人乙:“别生气,只要小姐跟我们到前面客店喝杯水酒,我兄弟俩便放小姐一马。”清姿:“走开!想夺回马缰,但不果。”
两坏人挟着清姿的马前行。清姿又惊又怕,无计可施。清姿:“你们想怎样?放开我!”两人当然不理会,清姿甚为惊恐。清姿忽见前面有一马远远而来,还未看清来人,便呼救。清姿:“大侠救我……”
两坏人生怕被人发现,一掌劈向清姿后颈,清姿晕了过去。两坏人一人拉疆,一人扶着清姿,装作没事,继续前行。终与迎面而来的人相遇。擦身而过之时,那人出手一把将清姿搂入怀中,放置自己马上,再起脚把两坏人踢跌下马。此人正是袁放。
两人跌下,尚未爬起。袁放即跃下马来,与两人打了起来。两人强攻袁放,但哪里是他对手,不出数招,已把两人打得鼻青面肿,跃上马背,飞奔而逃。袁放本想追去,又担心马背上的人安危,只好放过二人,上前解下那人。
袁放扶那人下马,才看到她的样子。袁放见是清姿,大奇:“清姿小姐?!”清姿仍昏迷未醒,袁放甚为担心。两马拴在山亭外。进山亭,清姿仍昏迷,被放在山亭长椅上。袁放用芭蕉叶做成漏斗形状,盛了些溪水,轻轻滴进清姿口中。不久清姿醒了过来,见袁放在身边,大惊,挣扎起身。
袁放:“清姿小姐,我不是坏人,刚才路过,见你被人挟持,才把你救下。”清姿想起晕倒前的事,谢公子相救。袁放:“在下姓袁名放,是潘大人世交之子,之前已经在潘府见过小姐两次。”清姿:“袁公子有礼。之前在百花林相遇,因不知公子来历,所以未敢攀谈,请公子见谅。”
袁放:“小姐言重了,其实当日是袁放被小姐舞姿吸引,唐突佳人才是。”清姿:“哪里。”袁放:“是了,小姐为何独自一人上路,难道你不知路途危险?”清姿:“实在一言难尽,希望公子不要见笑。”袁放:“原来潘大人收养小姐是另有目的的。”
清姿:“话虽如此,当日我家面临困境,如非义父相助,也许如今境况更加不堪。”袁放:“但潘大人此举也是乘人之危。清姿小姐,如你不愿进宫,袁放可带你及家人远离此地。”清姿:“不必了,义父虽在朝中失势,但要找寻我一家三口实非难事,我更不想公子为我而得罪义父。”
袁放虽对清姿生情,但也不敢贸然表白,一入宫门,日后再难脱身。小姐你该慎重考虑,至于袁放,你不用担心,我不怕得罪任何人。清姿:“看到袁放殷切眼神,也知袁放之意,但也不敢接受,公子好意,清姿心领……”袁放:“如你有其它顾虑,也可以直言,或许不难解决……”两人正想再谈,已有一马来到亭外。兵甲向后叫道小姐的马在这儿!说时迟那时快,数匹马已飞赶而至。
潘洪下马,见清姿与袁放在亭中,大异,连忙上前。潘洪:“清姿,你怎会与袁世侄在此?”清姿:“义父息怒,清姿知道入宫在即,想见家人一面,所以偷偷出门,怎知路上遇上强徒,幸得袁公子相救。”
清姿说着,头又昏起来。袁放:“小姐,你怎样?”潘洪:“人来,马上扶小姐回府!也关心清姿安危。”众兵:“是!”大夫为清姿把过脉,潘洪问道。潘洪:“大夫,她情况怎样?”大夫:“小姐后脑受过重击,幸好伤势不重,但也会晕眩数日,这几天让她静心休养,服几剂药后该可康复。”
潘洪:“放下心来有劳大夫。秋菊,你跟大夫前往取药。”婢甲:“是!”婢乙为清姿盖好被。袁放在房外等候,见大夫出,不久潘洪也走了出来。袁放:“关心清姿小姐怎样?”潘洪:“大夫说并无大碍。”袁放:“那就好了。”潘洪:“这次清姿能有惊无险,全仗贤侄出手相救。”袁放:“潘大人不必客气。”潘洪:“我已命人收拾客房,贤侄今晚定要留下,让我尽感激之情。”
袁放:“恭敬不如从命,谢大人好意。其实心中想留下看清姿意向。”王皇后带同宫女向周太后请安。王皇后:“臣妾向太后请安。”周太后:“皇后不必多礼!赐坐。”王皇后:“谢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