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偷钱风波
两人干着急。
皇上在御书房作画,画的是万妃,已差不多完成。二喜走进来报:“皇上,贵妃娘娘命人拿了点心过来。”皇上:“传!”
汪直拿着一小盘,上有数?精致点心,及一盅茶进来:“奴才汪直,奉娘娘之命,送点心过来。”皇上看了汪直一眼,记得他:“唔,你就是那天在朕寝宫出现的太监?”
汪直:“正是奴才!”皇上:“贵妃也曾在朕面前多次提及你,说你聪明机智。”汪直:“谢贵妃娘娘抬举,奴才愧不敢当。”
皇上:“好,下退吧!汪直!”
汪直:“是”汪直出,到寝宫门外,见了二喜。汪直暗递一小玉牌给二喜,低声说:“我今天到御书房的事,别在贵妃面前提及。”二喜甚明白的样子:“我知道了。皇上还记得你,日后有好日子,别忘了小的。”
汪直:“一定。”周太后寝宫,周太后知皇上对五皇叔有微言,特意设宴招呼,让两人把酒言欢,更把王淑女也一并叫来,好让皇上多与她见面。
数女乐工在筵前弹奏,众在饮宴,万妃尊座上多了王淑女,已心知何事,但仍十分自信,不放在眼内,周后对万妃冷淡,路人皆见。
汪直侍候在一角,但十分细心的观察众人言行,了解相关的关系。
周太后对五皇叔频频劝酒,甚是殷勤。
一曲既终。五皇叔已有三分醉意,雀跃地拍手:“奏得好!奏得好!”
周太后:“难得五皇弟高兴,命她们再奏一曲,如何?”五皇叔:“不用了,难得与皇上、皇太后欢宴,闲话家常,岂不更好!”
周太后:“所言甚是。”对众乐工:“你们下退吧!”众乐工退下。周太后:“替五皇叔加酒。”宫女连忙加酒。五皇叔:“这一杯祝皇嫂身体壮健。”一饮而尽。
宫女又连忙加酒。五皇叔:“这一杯祝国泰民安!”又一饮而尽。宫女又连忙加酒。五皇叔:“这一杯祝皇上早日再册立贤后,为大明开枝散叶。”又一饮而尽。
皇上闻言不安,偷眼看万妃一眼,只见万妃面色一沉。
周太后也看在眼里:“皇儿,五皇叔说得对,国不可一日无君,后宫之内也不可群雌无首。也是时候另立皇后了。”
王淑女闻言低头不语,无意中望向万妃,万妃刚也看向王淑女,那目光有如利箭,狠狠射向王淑女,王淑女心下一惊,竟把酒杯打翻。
王淑女忙下礼:“啊……对不起。”
周太后:“没关系,张嬷嬷,替王淑女打点一下。”
张嬷嬷:“是!”取丝巾替王淑女抹去桌上余酒,连忙又换上新的酒菜。
五皇叔恃老卖老:“皇上,历朝帝主,都是后宫三千,妃嫔无数,当然有的是为了私欲,但也有的是为了多生后嗣,皇上至今只立过一后、一妃。吴皇后更被皇上废了,死在南门。现今只有万贵妃一房专宠,而万贵妃又比皇上年长多岁,这恐怕不利于生养皇裔吧!”
皇上望一眼已黑了面的万妃,也不悦道:“五皇叔,你喝多了。母后,皇儿有点不适,暂且告辞。”
五皇叔:“皇上为何避席,是否怕万贵妃不悦。”皇上:“五皇叔,你醉了。”五皇叔:“本皇叔没醉,起码我还看得真这女人比你大得多,而且手段利害。”
周太后也怕五皇叔越说越乱:“五皇弟,皇儿要休息,你且让他们先走,为嫂再跟你畅谈。”五皇叔:“皇嫂,皇上是我从小看到大的,难道劝说两句也不行?孔子说,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皇上如果连一个小小妃嫔也管不好,如何管治国家?看到皇上每说一句话,也要瞧万贵妃的面色,老臣实在看不下去。”
万妃忍无可忍:“五皇叔,请自重。”
五皇叔:“你敢这样跟本皇叔说话?先皇对我也尊重万分,你小小一个老宫妃,敢叫本皇叔自重!”
万妃一惊,差点跌倒。汪直手急眼快,把万妃扶住。挡在万妃身前。
汪直:“五皇叔,你喝得太多了!”五皇叔一巴掌掴下:“狗仗主人势!”
汪直被掴得金星直冒,暗瞪了五皇叔一眼。
五皇叔继续骂道:“一个阉人,敢在此说话?皇上,先皇正是误信太监王振,才会在土木堡蒙难,让你和皇嫂也无辜在南门受苦多年,这些阉人与女子,都不该过度宠信。”
周太后:“五皇弟,你真是喝多了。人来,扶五皇弟回府。”数皇叔府中太监连忙入内,把五皇叔扶走。五皇叔一面走,一面仍说着:“老臣没说错,皇上谨记啊。”
汪直口角流血,看着五皇叔被扶出,一直暗暗瞪视。周太后心中其实甚是高兴,有人替她说出心里话,口中却说:“皇儿,五皇叔一把年纪,难免胡涂,你和万贵妃别把今晚之事放在心上。”
皇上:“臣儿不敢!”万妃:“臣妾不敢!”但眼中流露出一丝狠毒眼神。
皇上:“臣儿等告退。”皇上与众人退下。王淑女也跟着众人退下。张嬷嬷:“想不到五皇叔醉成这样子。”
周太后笑说:“可不是,不过酒后吐真言,他说的每句话,都是哀家心中肺腑之言。”万妃寝宫内,皇上与万妃一同进来,万妃余怒未消一屁般坐在椅上,面露怒意。
皇上劝解:“爱妃,五皇叔只是酒后胡言,你莫放在心上。”万妃:“酒后胡言?如不是汪直挡着,挨打的可能正是臣妾。”
皇上:“过两天待他酒醒,一定悔不当初,到时再要他当众致歉,让你消消气。”
万妃:“不必了,臣妾不想再见这老匹夫。”皇上:“好,不见,不见。”
万妃:“臣妾今夜心情不好,恐有待慢皇上,皇上还是回你寝宫,臣妾想定神静养。”
皇上:“好!”向众宫女、太监说道:“好好伺候贵妃!”众宫人:“知道。”皇上万分不放心地看了发怒的万妃数眼,才与二喜等人出去。
万妃待皇上走后,气愤的拍桌大骂。万妃:“那老匹夫欺人太甚!”
汪直口角仍有伤痕:“贵妃娘娘,保重金躯,别为此等人伤神。”
万妃:“刚才幸好有你为本宫挡驾。”汪直:“为贵妃娘娘排难解纷是汪直职责所在。”万妃:“你的嘴没事吧。”汪直:“丁点伤,何足娘娘劳心。”
汪直回到住处对镜看自己嘴角之伤。回想着五皇叔对汪直的辱骂的情景。五皇叔:“一个阉人,敢在此说话?皇上,先皇正是误信太监王振,才会在土木堡蒙难,让你和皇嫂也无辜在南门受苦多年,这些阉人与女子,都不该过度宠信。”
汪直眼伸喷火,阴沉地自语。
汪直:“五皇叔,终有一日,我汪直要你跪在地上,求我饶你那条狗命。阉人?!就是阉人,我也是个高高在上的阉人!”凌司正住处,刘掌正与凌司正自外入,两人面色都不太好。
刘掌正:“李尚局答应先垫支张司制寿宴的钱,看来李尚宫还是对她最好。”
凌司正心虽不悦,但也不想在下属面前说太多:“别管那些闲事,做好自己的事最要紧,夏荷失窃那事,查得怎样?”刘掌正:“还没有什么真凭实据。春华是缺钱,但说她偷钱,很多人也不相信。”
凌司正:“也是,上次芜衡殿她向李尚宫请命,要求多加照顾老病宫女一事,宫中很多德高望重的女官,对她都另眼相看。除非有真凭实据,否则很难定她罪。”
刘掌正:“可是除了她之外,下属也找不到另有疑人。”凌司正:“那你继续查吧。”刘掌正:“是。还有张司制寿辰,我们司正处的贺礼该怎么办?”
凌司正:“怎么办?让我找找有什么可以送出去的就送过去,省得花钱、费神。”刘掌正:“那也好!凌司正,那下属先告退了。”凌司正:“嗯,出去吧!”
刘掌正出,凌司正反无事,走近箱栊,想找出可当贺礼之物。凌司正找了几件东西出来,仍不太合适,再往箱深处找去,却找出一红色荷包出来。打开一看全是银两。
凌司正一怔,即联想到是什么回事,气结。连忙把红荷包放回原处,急急走了出去。七巧住处,七巧正与三宫女在喝茶、吃点心、聊天,心情大佳。
七巧:“这些糕点是御膳房,周掌膳送我的,你们都试试看。”宫女一:“七巧,就你好,每个掌制、掌膳都对你特别好。”宫女二:“谁叫她的姑姑是凌司正,哪个不给面子。”
七巧:“都是大家赏光。”
宫女三刚看向门口,见凌司正黑着脸站在门前:“凌司正!”七巧高兴:“姑姑。”凌司正:“跟我出来。”七巧不知何事,只好跟出:“是。”
凌司正住处外,凌司正冷着脸带七巧前行,小安刚拿着酒往郭公公那边,看到她俩面色有异,奇怪,轻步跟了过去。
凌司正把七巧带入住处,关上门。
凌司正厉声喝问:“七巧,近日,你又干了什么好事?”
七巧:“没有,姑姑,我没干什么?刚才那些点心是周掌膳主动给我的。”凌司正白七巧一眼,自箱栊中取出那红荷包:“这是什么?”
七巧一愕:“这……”
凌司正:“你别告诉我,这荷包自己跑到我房中来?”
七巧:“我……,我只想作弄一下那个人,让她不能参加乐工局的考核。”小安闻言大惊,怕被发现,连忙轻声走去。司正牢房,春华与两宫女皆被囚,两宫女已倒在一角睡去。
春华坐在一角,甚是失望,遥看小窗外的月亮,感触:“娘,我一直都想听你临终遗言,好好的活下去,可是自从你去世之后,我才知道,这也并不容易。现在我又被困司正囚房之内,不知哪一天才能放出去。钱不是我偷的,我不怕被入罪,但我怕错过了乐工局考核之期,更怕连累含香也不能借机逃出浣衣宫,娘,你教教我,该怎办?”
此时,小安提着一小篮至。中年宫女小安?这么晚了,你来这儿干啥?”小安:“美兰大姐,知道今夜你看守这儿,特别给你送夜宵来。”中年宫女:“还有人能想着我这个老大姐?”
小安:“姐姐就像陈年佳酿,越老越好!”中年宫女笑骂道:“油嘴。夜宵是什么?”小安:“清炖鸡汤面,桂花糕,可对胃口?”中年宫女:“还好。进去一会好了,别太久。”小安:“是。”连忙走向春华。春华:“小安,这么晚,你来干什么?”
小安拉春华耳近才说:“我知道那些钱在哪儿!”春华愕然。
春华看到小安问道:“小安,这么晚,你来干什么?”小安拉春华耳近才说:“我知道那些钱在哪儿!”春华愕然。春华低问:“你说什么?”小安低声说:“我知道那些钱在哪儿!”春华低问:“在哪儿?”
小安更细声:“凌司正的房里。是七巧偷的,她想因此把你困住,不让你去乐工局考核。”
春华愕然得说不出话来。此时,夜已深,春华难以入睡。
春华看着已下沉的月亮:“娘,为什么七巧要这样对我,进了乐工局后,人家不会再将她和我作比较,为什么她连这条路,也不给我走?虽然明知钱在凌司正屋子里,我可以告发她吗?告发她的话,她编派个什么理由,一定可以混过去,但日后凌司正老羞成怒的话,我的下场更糟,娘,你教我该怎办?”
含香也为春华被囚一事发愁,洗衣之际心不在焉的样子。此时,女主管拿着两件名贵衣饰走近,责道:“含香,你怎做事的?这是万贵妃宫中的衣物,你怎可跟尚宫局女官们的衣物混在一起洗。如果弄错了,给万贵妃宫中的人知道,还得了?”
含香:“对不起!”
女主管:“再给我好好洗一遍。”含香:“是!”女主管气呼呼地走开。
小安偷偷走了过来。含香忙问:“小安?春华怎样?放了出来没有?”
小安看看其他人都在远处,才说:“放?哪有这么容易?你知道那些钱,现在何处?”
含香摇头。小安再看四下,才低声说:“凌司正的住处?”含香大异:“怎么?是凌司正害春华的?”小安:“害她的是七巧。可赃物藏在凌司正那里。”
含香:“那快去跟李尚宫说,把春华救出来。”小安:“不行!春华叫我千万别轻举妄动,怕弄巧成拙。”
含香为春华处境难过,看到万妃的衣物,突然计上心头:“那倒是。小安,我有办法,让那些钱在众人面前出现。”小安:“什么办法?”
含香不语,但胸有成竹的样子。
叠衣房内,含香把衣服分开各宫叠好,分放在架子上。宫女走入。
宫女:“凌司正的衣物弄好了没有?”含香:“弄好了,在这儿。”然后把一大包迭好的衣物交与宫女。宫女接过便外出。
衣物内夹杂了两件织了金线质料的东西。汪直带同数太监与李尚宫及一中年宫女,向凌司正住处前行。汪直边走边向李尚宫解释:“李尚宫,惊动了尚宫局各位女官,真抱歉。”
李尚宫:“不打紧,万贵妃的衣物被错放了,当然要一一找出才行。周司设、张司制那边已找过,都没发现,就到凌司正这边看看吧。”
汪直:“有劳李尚宫引路。”
众向凌司正住处走来。
凌司正见李尚宫带大队人在外面走动,愕然,向近身宫女问道:“外面闹哄哄的,什么事?”
宫女甲:“听说是万贵妃的衣物不知错送到那位司级女官的住处,所以命人四处搜寻。该找到这边来了。”凌司正心下一惊,连忙想办法:“你出去招呼他们进来,我自己先找找看。”宫女甲:“是。”然后出去了。
凌司正生怕那荷包被不经意找出,心中焦急,眼珠一转,想到办法,连忙打开那木栊,取出那红荷包,也顺道把衣物扬乱了些。宫女甲:“李尚宫、汪公公请进来吧!”
凌司正已迎上前向李尚宫禀告:“李尚宫,刚才我想找万贵妃衣物时竟发现了这个红荷包。”
李尚宫打开一看:“这不是夏荷失去的公款?”想一想,也不便在汪直面前深究,向汪直说:“汪公公,你们先看看万贵妃的衣物有否在这里?”
汪直向小太监道:“是!你们查查看。”小太监:“是!”不久在一迭衣物内,果然找到两件金线衣服。小太监:“回汪公公,这是娘娘的衣物。”
汪直:“浣衣局的人做事太不小心了,贵妃定会责罚。李尚宫、凌司正打扰了,汪直就此告辞。”心知案中有案,不想久留,连忙告辞。
李尚宫、凌司正:“有劳。”汪直与数太监出。李尚宫看着荷包,望向凌司正。凌司正强装不知情,震怒的样子:“一定是有人想戏弄夏荷,让我查明此事,决不轻饶。”
李尚宫心知何事,冷静地说:“查,也不一定查得水落石出,与其弄得人仰马翻,不如简单结案。先把无辜受罚的人放了出来,再找那些有可能恶作剧的人教训一顿,省却再连累其他人受皮肉之苦。”
凌司正听出李尚宫已猜出来龙去脉,不敢反驳:“李尚宫英明,下属就此去办!”李尚宫也不回话,转身便出去。凌司正没趣又气结。含香正在收衣服,女主管带了数浣衣妇至。
女主管:“把她按下!”数浣衣妇把含香捉住,按跪地上。含香惊惶:“姑姑。”
女主管:“我早说过万贵妃宫中的衣物绝不能出错,你听进耳里没有?把她的衣物混进了凌司正那儿去?”含香探问事情发展:“那……万贵妃的衣物找到了没有?”
女主管:“你还有脸问?贵妃派了几个太监,连同李尚宫,到每个司级女官的住处,逐一搜查,才把衣物寻回。”
含香听到,心中暗喜,可能会把荷包搜出。面露喜悦之色。女主管看见含香高兴的神色更气:“你笑什么?我给贵妃宫中的太监赏了几个耳光,现在我就要你加倍奉还,人来,给我打!”
两浣衣妇捉着含香,一人用力掴打含香,含香被连掴十数巴掌,但知道事情闹大,春华可能有救,虽被打得金星直冒,口角出血,但仍满心欢喜。
春华与两宫女在囚牢中,正不知吉凶,也不知被困到何时。两中年宫女在看守着。刘掌正走进。两中女:“刘掌正。”
刘掌正:“凌司正下令,把她们三个放了!”
春华闻言,高兴,静心来听看事态怎发展。中女甲:“失窃那事,不是她们干的吗?”刘掌正:“不是!”中女乙:“那是谁干的?”刘掌正喝道:“我怎知道?叫你放人就放人,问这么多!”
中女乙连忙过去开门:“是!你们可以走了!”三人:“谢谢!”三人喜出望外的出。春华虽欢喜,但满腹疑团。
春华被囚多日,刚被释出,身心俱疲地前行回住处。小安早在一角等她,见春华至,走出。小安高兴问道:“春华姐,你没事了!”春华:“是呀,到底怎回事,是你想办法救我的吗?”
小安搔头:“我哪有什么办法,是含香想到的。”春华又错愕、又感激:“含香?”凌司正一巴掌掴向七巧。凌司正:“你这次把我连累苦了,你知道吗?你能不能不再给我找麻烦?!”七巧:“对不起,姑姑!”
凌司正:“对不起?你知道刚才李尚宫的脸色怎样?你知道贵妃宫中那几个太监心中想到的是什么?你姑姑我以后还想坐上尚宫之位的,再给你拖累下来,我还有机会?”
七巧:“我怎想到会有人来搜姑姑的住处?”凌司正回心一想也觉有理:“是,为什么在这时候会有人放错衣服,弄到要搜宫?”
七巧想起:“对了,春华在浣衣局有一个好朋友,叫柏含香。会不会是她搞的鬼?”凌司正脸沉:“柏含香!”七巧:“姑姑,你放心,这个人我决不会放过她。”
凌司正白七巧一眼:“你?你少给我添点麻烦,已经是上上大吉了。我警告你,别再自作聪明。”七巧被凌司正瞪得低下头来。含香背镜打水,春华送脏衣至,上前帮忙。
春华:“让我帮你!”含香:“谢谢!你没事就好了。”含香低着头,躲开春华目光,两人合力把水倒进木盆内。
含香借意转身,不让春华看到她的脸:“今天很忙,很多衣物赶着洗,你先回去吧!”春华:“小安说是你想办法救我的,究竟是什么办法?”
含香:“没什么,以后再和你说。”
春华把含香拉住,看到含香两边面颊皆红肿,嘴角还有瘀青,关心的问道:“你为什么躲着我?含香,你的脸怎么啦?”心中甚是不安。含香:“没事,给葛大娘赏了几下耳光,过两天就好,别担心。”
春华不安问:“就是为了救我?”
含香:“不光是为了你,也为了我自己呢,你被囚禁,我的新乐器怎办?我们怎可以一道到乐工局考核呢?”春华知含香这样说令自己好过,感激泪涌:“含香,谢谢你。”
含香:“你能出来就好,我没事。”春华看着她的脸:“还痛吗?”含香:“一点皮外伤,算什么,如果是我落难,你也一定会想尽办法来救我的。是吗?”
春华感激地点头。
含香:“快点去送衣服,做完事情,再过来练习,我们已有几天没练乐曲了。”春华:“嗯!”两人互相关顾,十分贴心。春华、含香用乐工局的旧琵琶、扬琴弹奏一曲后,小安在鼓掌。
含香面颊仍红肿,有青瘀。小安:“好,弹得好!”春华:“你别胡乱夸奖,刚才含香的琵琶,有几个音色都不好。”含香担心:“你的扬琴也是。”
小安:“那怎办?考核快到了,你们还没有象样的乐器。”春华:“放心,夏荷和静莲知道我的钱还不够,已经借给了我一点钱,待我的月俸发下来再还给她们。”取钱交小安,说道:“小安,下次去办货时,记得给我们买一个新琵琶,一个新扬琴。”
小安收过钱,也替二人高兴:“一定办妥。春华姐跟含香姐的事,就是我小安的事,大可放心。”春华:“那就好了。”小安:“是了,含香,你那天把万贵妃的衣服放到凌司正那儿去,又怎知道一定会搜宫,让凌司正收藏荷包那事曝光?”
含香:“我也不知道行不行的,不过也要试一试,大家都知道宫中谁最不可以开罪,就是万贵妃,她的衣服不见了,还不要翻遍宫中来找?只要把事情闹大,那些心中有鬼的人,一定自乱阵脚。春华才有机会被放出来。”
小安搔头:“聪明就是聪明,我就只懂干著急。”春华:“可是连累你受了不少苦。”含香:“几巴掌算得了什么?我们要看远处,乐工局正等着我们进去呢。”
春华:“是,我们一定可以考进去的。”小安也为二人高兴。三人喜孜孜的。杨永、杨洛两人初到京城,只见一片繁华景象,店铺兴旺、游人如鲫。
有不少摊贩沿街叫卖,两兄弟只觉目不暇给,十分高兴。此时有一小孩,拿着数个小泥人,向途人兜售。小孩走近杨永杨洛二人,问道:“叔叔买个泥人吧!手工精致,漂亮又便宜。”
杨永见小孩衣衫残旧,知甚贫困,答道:“好,多少钱?”
小孩高兴:“三文钱一个。”杨永:“那给我两个吧。”小孩喜出望外:“两个?好!六文钱。”杨永付钱,取了两个泥人。小孩高兴的走,另外找客人:“谢谢叔叔,谢谢叔叔。”
杨洛向杨永说道:“买一个便好,还要买两个?”
杨永递一个给杨洛:“我怕你跟我争,所以要两个,这是你的。”
杨洛:“心肠好是对的,不过记住,我们也不是大富人家,盘缠还是要省着用呢。”
杨永打断地,学着哥哥的腔调:“知道了,进京赶考绝非易事,不考取功名,对不起死去的父母……”杨洛:“行,你记得就好。”
杨永:“当然不会忘记。哥,今天晚上我不喝酒,省回那六文钱。”
杨洛说笑道:“你说的,到时别要喝我那份的!”杨永:“大哥不会这样没人情味的,顶多你喝三杯,我喝一杯。”
杨洛:“早知你一定撒赖。”杨永:“有个好大哥,也不懂撒赖,岂不是天下间第一笨蛋?”
两人谈谈笑笑,继续前行。
突然一匹快马冲进大街,策骑的人恶形恶相,不停在挥动马鞭,既策马,又把路旁的途人驱赶。
途人争相走避,刚才卖泥人的小孩却被其他途人推倒,跌在地上,眼看马正冲向他身上来,突然有三条人影飞越过去,一人拉住马,一人抱起小孩,另一人则把马上的恶少拉了下来。
原来抱小孩的是杨永,拉住马的是杨洛,把恶少拉下马的是袁放。
众途人见小孩化险为夷,而三人身手敏捷,都鼓起掌来。
此时恶少的数名随从,匆匆赶至,把恶少扶起。
随从甲:“少爷,没事吧!”恶少向三人叫阵,喝骂:“滚开!谁?是谁拉老子下马的?”袁放:“是我!”恶少吩咐手下:“给我打!”
数随从向袁放袭击,袁放气定神闲地把他们一一击退。
杨永、杨洛似在观战,但只要随从仆跌到他们身边,两人漫不经意的随便伸伸脚,扬扬手,便把那些随从打得更开,踢得更远。
不久数名随从已被打得翻滚在地。
袁放走近恶少。
恶少惊,一面退后一面恐吓道:“你…….你知道我是谁吗?”
袁放:“当然知道!你是横行无忌,视别人生命如草芥的恶棍!”
恶少:“你……你敢骂我?我爹是朝中大官,你们等着,我马上叫人来收拾你们。”欲走。
袁放一手拉着恶少衣襟:“不用等了,你走运,我也是朝中官员,你有什么投诉,现在就跟我说!不用到官府去。”
恶少:“你……”
袁放放下恶少:“各位乡亲,这人刚才做过什么你们都亲眼目睹,闹市策骑、见人不让、滋事生非、以多欺寡。”再向恶少问道:“你爹是朝中官员吗?”
恶少怯怯地答:“是。”
袁放再问恶少:“你以为朝中有人就可以为非作歹吗?还没请教你爹高姓大名,是何官职?我们一起去朝廷评评理!”
恶少:“大人不记小人过,我不跟你计较!”
恶少说完连忙连爬带跑的窜进人群中,逃去无踪,他的随从也挟着尾巴急急遁去。
众途人摊贩鼓起掌来。
杨永弯身拍去小孩身上泥尘,问道:“你没事吧!”
小孩然后走去:“没事!谢谢叔叔!”
杨洛开玩笑地问袁放:“敢问大侠高姓大名?”
袁放:“在下行不更名姓,坐不改姓。小姓袁,单名放!”
杨洛:“久仰、久仰!”
袁放:“不敢、不敢!”
杨永上前笑责道:“大哥、袁大哥,你们玩笑够了没?”
袁放:“当然没有,你看多年不见的小毛头杨永,已变成翩翩俊俏公子,若不是跟你大哥一道,我也认不出来呢!”
杨永不好意思地:“不会吧袁大哥?!”
袁放:“来,去喝点水酒,聊个痛快!”
杨洛:“好!”
三人高兴地走去。
酒家二楼,杨永、杨洛、袁放临街而坐,已酒过三巡,谈笑甚欢。
袁放:“杨兄,你为了照顾弟弟,迟了二届才进京赴考,这份兄弟情,真令人佩服。”
杨洛:“父母早亡,当年他只有十多岁,留下他一人在乡下,我不放心。科举迟一些考,还不是一样。”
杨永:“大哥不是为了我,该与袁大哥同期高中,早就为朝廷效力了。”
杨洛:“你要是想报答我,这次应考,一定要榜上有名!”
杨永:“考试之事谁说得准,总而言之,我会尽力而为。”
杨洛向袁放:“ 怎样,在京城做事感觉如何?”
袁放有点感慨地说:“唉,两个字:不易。”
杨洛不解地问道:“不易?是做事不易,还是要做个爱民若子为百姓排难解忧的小官不易?”
杨永觉有弦外之音:“袁大哥难道在朝中为官也有难处?”
袁放不具体作答:“凡人、凡人,没有烦处,就不是人了。”拍拍杨永,说道:“杨老弟,他日你金榜题名后。希望你仍能有爱民若子为百姓排难解忧这颗赤子之心。”
杨永:“一定的。”
杨洛:“是了,袁兄,你跟何良、张盛他们还有联络吗?”
袁放:“有,何良在河南当知州,张盛去年参了周太后外戚一章,被贬到广东。”
杨洛:“是吗?真想不到。转眼数年,好像已人面全非。”
杨永在两人大谈旧友时,有点闷,向街中望去,甚感兴趣。
袁放向杨洛说:“看来杨永初到京城,刚才在街上还没逛够,不如让他先下去走走,我们聊我们的。”
杨永:“还是袁大哥最知我心!大哥,我回头再找你!”说完便走了下楼。
杨洛向袁放说:“看我这个弟弟,文章、仪表都很成熟,可小孩子心性一点不变。”
袁放:“这是他的福气,有你这个大哥替他挡风挡雨。”杨洛:“只怕将来他高中后,我也不能事事照应他。”袁放:“经一事长一智,日后他自会打点,杨兄,你不必杞人忧天。”
杨洛:“说来也是。”袁放:“你们初进京城,本来该陪你四处走走,可是明天我要到济南办事。”杨洛:“那就等你回来再聚。”袁放:“一言为定!”
杨永在店内流连,各种乐器也拿来一看,终看到一扬琴,制琴的木质甚好,造形也上佳,扬琴的一角还镶了些贝壳图案,颇为特别,杨永拿起,敲打几声后,发觉音色也很美。
杨永有意购买:“老板,这扬琴卖多少钱?”店主:“客官真识货,这张琴是名家所做,音色特别好,只卖六两银。”杨永正再次细看扬琴:“不错。”
此时小安匆匆走进。小安:“老板,上次你介绍的扬琴跟琵琶在那里,快给我拿来。”老板:“琵琶没问题,可是扬琴……这位客官刚看上。”
小安:“那怎可以,你说过替我留下的。”
老板:“话虽如此,你也没下订金,我怎知道你是不是真的买?”小安颇着急:“怎会有假呢?我是代宫中一位姐姐买的,人家要用它来考试,考进乐工局的。”
老板介绍另一扬琴,说道:“那这把吧,也不错。”小安:“我不是要不错的,我是要最好的!万一那姐姐考不上,岂不误了她前程?”
老板:“那……”
杨永:“老板,既然这扬琴事关重大,我怎敢夺人所爱,这琴我不买了,让给这小兄弟吧!”
老板:“那太好了,客官你再看其他吧!”
小安向杨永道谢:“公子,谢谢你了。”
杨永:“君子成人之美,不用谢了。祝你那位宫中姐姐能顺利考进乐工局。”
小安:“一定,她的琴艺和人一样,又美、又好!”杨永向内走去,再看别的:“那就好了。请!”小安付了钱,喜孜孜地拿了琵琶与扬琴走去。
春华、含香买来了新乐器,两人高兴地练习,小安在旁听着。七巧循声而至,在门前窥探,见两人合奏得十分悦耳,不快。春华弹奏扬琴,得心应手,音色优美。
含香半抱琵琶,运指如轮,弹奏得十分流畅,七巧想到当日陷害春华一事,被含香破坏,更气。七巧:“邵春华、柏含香你们想一同进入乐工局?想得真美,我不会让你们心想事成的。”悻然出去。
万妃正与汪直、映月等人在池塘边观鱼,五皇叔由两太监陪同下经过。
万妃遥见五皇叔,心中已有气,想避开。五皇叔却追了上前:“参见贵妃娘娘!”
万妃:“五皇叔有礼!”五皇叔:“贵妃娘娘,上次在周太后筵前,老臣真是失礼了。”万妃:“五皇叔言重,酒后失言,小事一宗,何须挂齿?”
五皇叔:“酒醉三分醒,老臣虽言语无状,但个中亦有道理,贵妃娘娘如今虽独宠后宫,但须知进退,如太嚣张跋扈的话,到头来吃亏的,还不是自己?”
万妃:“皇叔放心,臣妾定把皇叔的话永记心中,但这番话放诸四海皆通,望皇叔也知所进退,太嚣张跋扈的话,吃亏的真会是自己。汪直,咱们回宫!”
汪直:“是!”万妃在汪直引路下,向前走去,不再理会五皇叔。五皇叔也不在意,冷哼一声便离开。汪直侧看万妃铁青的脸,心中知道,如能替万妃除去五皇叔,一定大得万妃欢心。
汪直忙着向这方面动脑筋。万妃在宫中喝茶,想及被五皇叔揶揄之事,不禁大怒,把杯掷下。万妃:“那个老匹夫,太目中无人!”
汪直:“贵妃娘娘息怒,伤及贵体,岂非亲者痛,仇者快?”万妃:“本宫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汪直:“凡事欲速则不达,贵妃娘娘要有耐性,等候良机。”
万妃:“老匹夫恃着周太后对他眷顾,非但不放本宫在眼内,在皇上面前也一点面子不给。”
汪直:“日后只要皇上对他不满,娘娘又何用担心咽不下这口气呢?”
万妃:“你的意思是……”汪直:“这人既是目中无人,他自取其咎之日还会远吗?”万妃也觉有理。汪直:“娘娘眼下只需做一件事,就是让皇上的宠爱不减!这样就可百毒不侵、群魔束手!万妃十分受落。
杨永在亭中煮茶、看书,甚写意。有三士子经过,内进,见杨永在,打个招呼。
士子甲:“兄台,打扰了。”
杨永:“没事,看来你们也是外地来的,是否参加今年科举?”
士子乙:“正是,难道兄台也是今科士子?”杨永:“在下常洲杨永。”
士子甲:“我们都是高邮人士,在下江淮。”士子乙:“在下高令其。”
士子丙:“在下吴康正。”
杨永:“今日有缘结织几位,在下刚煮好茶,如蒙不弃,一起喝杯茶吧!”士子甲:“那就不客气了。”杨永边倒茶与各人边说:“沿溪直上,那边风光更好!”
士子乙:“是吗?那待会一定要去看看。”杨永:“你们到了京城多久?有那些地方可以一游的呢?”数人边喝茶边谈。士子丙:“我们刚进京不久,也正想四处游览一下,胜过天天在客店中闷读。”
杨永:“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正是英雄所见略同。以后如有行程,我们可相约结伴同行。”士子甲:“那最好不过。加上杨兄,一定游兴更佳。”杨永:“那里、那里。来用茶。”
三士子告辞。士子乙:“初七那天咱们在城中牌楼碰面。”杨永:“一言为定。”士子甲:“告辞了!”杨永弯腰相送:“慢走!”众离去不久,杨洛到,遥见三人跟杨永告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