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脱险
明月楼里,敞开的窗口,紫色的窗纱随风轻漾,阎宵挺拔的身影站在窗前,深邃的眸光盯着广袤的苍穹,眸中的神色复杂,浑身散发出的冷冽寒气,即使站在身后的人也能感受得到,似乎能被冻结一般。云策已经站在他身后良久了,只是阎宵一直保持着沉默,云策也只好默默地站立,等着侯爷的决定。
一个时辰前大夫为夫人诊断后,说出了一个惊人的消息,夫人竟然珠胎暗结,而且已有一月身孕,大夫说由于夫人被水淹,加上身体原本就未退尽的高热,导致胎位不稳,还特意嘱咐要好好安胎,不然孩子容易不保。他当时在场,听到这个消息时,简直吓了一跳,侯爷与夫人成亲只不过两三日,夫人何以能受孕,明摆着是那个公主嫁入侯府之前已经与别人有染。想起那个出尘般的女子,云策不禁蹙紧眉头,刚刚产生的一丝同情也因她的身怀有孕而消散了无影无踪,在心里对她重做了一番评估,
“按照这个方子去熬药。”在云策还在沉思之际,阎宵突然转身,甩给他一张单子,语气冰冷,脸色阴沉。云策一愣,然后快速接过单子,有些踌躇道:“侯爷,这……”
“少说废话,药好了送到竹苑。”“是。”云策垂首应了一声,然后转身推门熬药去了,阎宵再次转身看向苍茫夜空,不知想了些什么,片刻他绕道一扇素雅的雕着墨竹的屏风后,那后面有一个香案,上面摆着一个灵牌,上面赫然写着几个大字:爱妻木念。走近香案,阎宵冷冽的眸光慢慢转柔,深邃的眸子里有一抹难言的苦涩。
他从一旁拿了三根香点燃,然后插在一旁的香炉里。“念儿,你此刻在那边好不好,你说可不可笑,我竟然娶了那个害死你的女人,不过我不会让她过得痛快,我会一点点折磨她为你报仇,念儿……”若是你还在我身边,那有多好?唉……他伤感的叹了口气,伸手怜惜地摸着灵牌上的字,就好像抚摸着他的念儿一般,难掩眼中的伤楚。独自怅惘了良久,阎宵轻轻将手中的灵牌放下,然后转身离开了房间,朝着竹苑走去。竹苑空荡的房间里木念安静的躺着,昏迷了一个多时辰,她终于幽幽转醒,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目光毫无焦距,面容惨白,神情显得很呆滞。
过了许久,她黯淡的瞳仁动了一下,视线由黑暗到模糊再由蒙胧到接收光亮,她轻吟一声。全身虚软得榨不出一丝多余的力气,麻木的知觉让她怀疑这具躯体不是她的。“终于肯醒了?我还在想你若是再不醒,不如直接拉出去埋了。”耳边突然响起冷酷的声音,木念一愣,然后将眸光投向那个声音的方向,mi离的视线对上了他冷鹜的瞳眸,心一颤。“你……”她想问他是不是一直呆在这里,可是刚吐出一个字她就闭上了苍白的嘴唇,那只是自己的期望。“我?我怎么样?见到我很意外?”阎宵嫌恶地皱眉,居高临下地俯视她,薄唇嘲弄地勾起。木念轻咬下唇抑住被刺伤的感受,敛去眼底的痛楚,眸色平静地盯着他。“不是很希望我死吗?为何又……?”
她看了看空无一人的房间,想起自己没入水中陷入昏迷前,似乎有一双手臂揽住了自己。“哼哼,不为什么。”他突然倾身贴近她的脸颊,邪气地在她的脸上吐着热气。“我改变主意了。”他再逼近寸许鼻尖几乎与她碰上轻缓低柔、却全然冷酷地说:“我要你活着而且要活得生、不、如、死!”
冷眸倏地一眯,森冷的眸光从眼缝里迸射出来,寒气逼骨。在木念一愣之际,他已经从桌子上拿起了云策熬好的药碗,突然一把捞起她,让她靠在自己身前,捏着她的下颌强迫她喝下碗中的药。“你给我喝什么?”木念蹙起黛眉,无力地在他怀里挣扎着,心中莫名产生了一丝恐惧。“该死。”看见她的反抗,阎宵低咒一声,唇边勾起冷笑,捏着她下颌的手再次用力,将药碗往她口中灌。
“咳,咳……”无法承受突如其来的强势,木念猛咳起来,被灌进口中的药没喝进肚,却吐了出来,喷了他一脸。“你……”阎宵的脸色瞬间阴沉,握紧了拳头,阴鹜的眼眸里有簇簇冰焰在跳跃,咬牙切齿不容拒绝地说道:“将-它-喝-了。”说完他倾身压住了她的身子,制住了她的挣扎,残酷地将碗里残余的药液灌进她的口中。残冷地盯着她,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的反应。木念本就无力而疼痛的身子在阎宵的这番折腾下更显无力,那不知是什么滋味的黑色药汁进了肚子,她感到腹部一阵绞痛,疼得她额角流汗,而阎宵只是冰冷地盯着她,似乎很是期待看见她这个样子。
木念双手捂住肚子缩成一团,很快她感觉有什么热热的东西从身体里流了出来,身下很快一片潮湿。无力地伸手一摸,放在眼前一看,吓得她顿时瞪大了眼睛,灰白的脸色此刻如死人一般。“怎么样,是不是很难受?”阎宵突然凑到她的脸边,阴测测一笑,眸光冷酷的比寒冬还要冻人。“堂堂公主竟然背着夫君珠胎暗结,你说要我如何待你?”他冷蔑地看着她,很满意她脸上那错愕万分的表情。“你也不会希望我留下你肚子里的孽种是不是?刚刚的只是打胎药而已。这是你应得的惩罚,一个隐荡的公主,一只破鞋。”
什么?木念犹如五雷轰顶,孩子?自己怎么会怀上孩子?她真的不知?她呆愣地看着他冰冷残酷的俊脸,惊愕地不知该说什么。这时耳边再次响起阎宵冰冷而又嘲弄的声音,“你昏迷时口中一直喃喃叫着我的名字,难不成是对我动了情?”说话间他的食指轻佻地划过她优美的下颌,滑下纤细的脖子,
“你这淫荡的身子,渴不渴望我的碰触?如果我你来爱上我是不是能更轻易地折磨你,让自己更有报复的快感?”大手不顾她疼痛的颤抖的身子一路下滑,抓住她胸前的柔软,“不过你会蠢到明知我存心想毁掉你却还对我动情吗?”悲痛地看着他眼中的冷蔑与不屑,木念眼角滑下一滴泪水,腹部的疼痛已经令她有气无力了。
“阎宵,你混蛋。”“哦?比你起还差了很多火候呢!”阎宵将伸舌在她的冰冷的嘴唇上一舔,冰冷的眸光如寒雪一般射到她的身上,“不过你这么脏的身子,我还真不愿意碰,怕脏了自己。”说完他倏地收回手,哈哈大笑着扬长而去,留下木念痛楚地缩在被窝里,静谧的夜里传来了她难掩的痛哭声,凄厉而哀伤。走出院落的阎宵脚步一顿,眉头紧蹙,然后头也没回地离去。
木念躺在床榻上,痛楚地摇着头,小手紧紧揪着被褥,腹部一阵阵锥心的绞痛令她全身剧烈地颤抖着,苍白的唇瓣被贝齿咬出了丝丝血痕,毫无血色的小脸上泪痕斑斑。殷红的血顺着下身不断涌出,慢慢的一股血腥味弥漫了整个屋子。剧烈的疼痛令木念几欲打滚,然而轻轻一动,便有粘稠的血液流出,她额角的汗珠大颗大颗地滴落,混合着泪水,有种凄怆的悲凉。一**锥心刺骨的的剧痛,像洪水般漫卷而来,猛烈地侵蚀着她所有的神经,木念无助地扭动着身子,忽然脑袋一片眩晕,眼前一黑,人便昏迷了过去。她昏迷不久,房门突然被人推开,一道黑色的身影从门口闪入,然后关上了房门。
来人脸上戴了一个银色的蝶翼面具,面具遮住了大半的脸颊,神秘而又妖冶。露在外面的薄唇微微上勾,噙着一抹邪魅的笑容,面具下一双细长的凤目流光溢彩,惑人心魄,其间夹杂着一抹冷冽的寒光,慑人心魂。
昏黄的烛光照在他的面具上,闪烁着盈亮的光芒,与那人浑身散发着的玩世不恭的邪佞相得益彰。一进到屋内,屋内那股弥漫的血腥直直冲进了他的鼻间,百里清风不禁微微一蹙眉,冷眸微眯,目光锐利地在屋内扫视了一下,最后落在床上痛楚难耐的木念脸上,微微一顿,随即迈着悠闲的步子朝着她一点点靠近。原本冷峻的容颜在见到床榻上发丝凌乱犹如水洗一般,脸色苍白如纸,紧咬嘴唇,紧拧黛眉,满脸泪痕的木念时,染上了一丝震惊。才几日不见,她竟然会落得如此的惨状,看来嫁给阎宵,她的日子不好过。
百里清风盯着木念的脸,嘴角划开一抹冷笑,然而一双如暗夜星辰般的冰冷眼眸却不知不觉染上了复杂难辨的情绪。原本他看到她痛苦应该开心才是,他不是一心想看到她痛楚难当的模样吗?为何如今见了,心中却隐隐作痛?不受控制地伸出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那触感的一丝冰冷,令他的手微微颤抖起来,似乎那一丝冰冷将他整个身子瞬间冻结了,他呆愣地站在她床边,半晌抓起她的手臂,轻轻扣在脉搏上,紧蹙的剑眉拧得更紧,在眉间打了个死结。
突然大手一扬,他掀开木念身上的被子,在看到床上那触目惊心的鲜血时,双拳紧紧握起。狭长的凤目盯着木念,深邃的眼眸里不断变换着不同的情绪,矛盾的挣扎着,最后他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白玉瓷瓶,细长的手指快速拔掉瓶盖,顿时一股清新淡雅的味道扑面而来。倒出一颗墨绿色的药丸,百里清风怔忡了片刻,然后撬开木念的嘴,将药丸塞入她的口中,用功力让木念将药丸吞咽下肚,之后他安静而又不安地坐在床边盯着她的变化。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木念的眼皮微微颤抖了一下,百里清风见了,心中不知是何滋味,有喜有恼,有恨有怨,在她的眼眸睁开之际,他微怔的眸光倏然变得冰冷,射出一道寒光,直直刺向她。迷蒙的视线在对上眼前满目冰冷,充满恨意的面具男子时,木念微微一愣,这个眼神,为何看起来似曾相识?
初醒的木念头脑还没来得及彻底清醒,就蓦地发现那张泛着冷寒之光的面具男人倾身靠近自己,银色的面具顷刻在眼前放大,一股淡淡的麝香味道散发出来,冲进木念的鼻中,令木念的脑袋有片刻的眩晕。她迷离的眸光与他的冷冽眼神相对,眼底除了惊讶外,还充满了迷惘与不解。
蓦地,唇上突如其来传来冰凉的触感,让她感到一阵惊愕,紧接着他灵巧的舌,在她唇上来回逗弄,然后强行撬开她的贝齿,深入其中,翻搅不停。被夺去呼吸的木念此刻方彻底清醒过来,心下一凛,潋滟迷蒙的眸光顷刻清澈起来,仿佛碧潭深处刮起一阵狂风,掀起一圈圈涟漪再眼底幽幽荡漾开来,如水的眸子霎时染上一抹寒意。木念瞪着眼睛,忽然用力一咬,咬破了男人的薄削的唇,在百里清风吃痛之际,用尽力气推开了他,自己往一边躲去。抬手擦了擦嘴唇上流出的鲜血,百里清风只是微微蹙了蹙好看的眉,并没有发怒,如水的眸光复杂地盯着木念看了一眼,站起身双手抱肩一脸玩味地的盯着满眼戒备的木念,邪肆地舔舔自己的嘴唇,浑身上下满是放dang不羁的气息。“虽然带刺,不过你的味道却很是甜美,只可惜……”
他嘿然一笑,凤目微眯,细长的手指在木念的脸颊上轻挑地一挑,眼眸在木念裸露的肩膀上来回流连:“只可惜阎霄不喜欢,哈哈……”潋滟的眼眸冰冷透彻,如披冰雪,紧紧盯着那个嘴角冷笑的男人,他虽然嘴角含笑,但是那浑身上下的冰冷似乎能将整个屋子的空气冻结,眼底玩味邪佞的目光似一道冰箭刺入木念的身体,冻得她不寒而栗。脑海里一个画面快速闪现,木念心中一惊,他……
难道他是那日在街上欲要她性命的男人?他是谁?心中涌起一丝恐惧,木念强自镇静,心里明白此刻自己毫无反抗之力,若是那人想要自己的性命,自己没有一丝生的希望。冷冽的眸光盯着他,秀眉紧拧,木念尽量不让自己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冷声质问:“你究竟是谁?几次三番出现在我面前,究竟有何目的?”
“果然不笨!”百里清风邪魅的眸中掠过一道精光,霸道的长臂一伸,搂住了木念的纤腰,将她捞进自己的怀里,一只手牢牢禁锢住她的身子,另一只手径自抬起在她细嫩苍白的小脸上轻挑勾勒着,他指尖的冰冷激得她浑身颤抖,滑嫩的肌肤上迅速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木念咬牙怒视他,不断扭动身子,“你……放开我!”
百里清风丝毫不理会她的愤怒,冰冷的目光紧紧盯着她脸上的表情,妖媚的眼中各种神情不停交替变换,在他怔忡之际,木念忽然伸出手朝着他脸上的面具抓去,小手刚刚碰触到百里清风的脸颊,百里清风忽然手臂一扬,将木念丢回床上。
“啊!”木念吃痛地叫了一声,下身因震动而再次流出血来,小腹再次剧烈绞痛起来,双手紧紧捂住小腹,冷汗直流。百里清风盯着床上刺目的鲜红,眉峰一挑,拿出一条手帕在木念的鼻间一抖,一股特殊的香味扑面而来,霸道地钻进她的鼻中,本就无力的木念瞬间感到浑身瘫软,连抬动胳膊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惊骇地盯着他,心中惊恐万分,“你对我下了软香散?你到底是谁?想要对我做什么?”无边无际的恐惧席卷了她的心,眼前这个神秘邪佞的男人几次三番出现在自己的生活里,他对自己的浓烈恨意她能感受得到,可是他是谁?对于陌生的恐惧,木念心底颤抖。但是她也能看出来,他这次并非如上次一般,想要自己的性命,可是他此次的现身又为了什么?
目光紧紧盯着面前的男子,看不到他面具下的表情,只看到他嘴角邪勾的冷笑,还有眼中闪过了诡谲的亮光。百里清风看了看她眼中微露的惊慌,再次俯身靠近她,在她的耳边轻轻吹着热气,激得木念一阵汗毛倒竖。接着就听到他如魔咒的声音轻轻撩动着她的耳郭,“有个秘密要告诉你。”火热的唇含住她的耳垂,轻轻一咬,挑逗出无边的爱昧。
在木念愤怒地怒斥出声之际,他松开了它,邪邪一笑,眼睛盯着床上的那滩血。然后在她的耳边低语,“一个公主嫁人前就珠胎暗结,你知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木念心中一震,紧接着听到他嘲讽的声调再次扬起,“你该不会愚蠢的以为是夜赫吧?哈哈,想来他不会那么愚蠢,将你嫁了人,还让你怀着别人的种?
我的小野猫,你说是也不是?你猜猜你那被打掉的野种是谁人的呢?”百里清风嘲讽地嗓音带着摧毁一切的力量,木念怔愣的看着他,脑中轰轰作响,这时耳边听到他云淡风轻地吞出了几个字,似一道炸雷,又如魔音入耳,震撼得她整个人几乎无法动弹。
“不!”木念浑身不受控制的颤抖,眼睛恶狠狠地盯着面前嘴角轻撇的百里清风,对于他的话她心中充满质疑,可是百里清风依旧不依不饶,在她耳边轻语了几句,木念原本质疑的目光瞬间变得绝望,空洞地望着前方,下一刻突然失声大叫,声音里满是难以掩藏的痛楚。“你胡说,怎么会是他?不,不可能?”她胡乱的摇着头,激动地想要坐起身,却没有丝毫力气,只能无望地躺着。“你没有想到会是他吧,如今心中的滋味如何?会不会痛不欲生,恨不得一死了之?”
百里清风邪气一笑,眼底闪过一丝冷酷。排山倒海般的绝望淹没了木念的心,她绝望着,痛苦着,怎么会是他?怎么会?……绝愤的喊叫着,木念紧紧盯着面前的阴邪男子,他究竟是谁,为何要将那么残酷的事实告诉自己,一时间痛极攻心,噗地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喷洒到百里清风银色的面具上,刺目的鲜血蒙上了他的眼睑,痛彻心扉的叫喊着,“混蛋,你究竟是谁?为何要这么残忍?
我宁可一辈子不知道这个事实。你……”“我是谁?我不相信你能忘了我?当初狠心地想要了我的命,你难道就不会每夜恶梦缠身吗?”木念瞪大了泪水模糊的双眼,盯着那魅惑而又冷酷的凤目,混沌的脑中突然灵光一闪,难道他是?“你少在这里装糊涂,妄想以可怜来让我罢休。你今日这般惨状,也是报应,咎由自取。若是再记不得我,别怪我恶毒,一掌杀了你!”木念只觉一口气堵在喉咙口,压得她差点喘不过来,强忍住心底的痛楚与对面前人的恨意,冷冷道:
“当初那一剑,你真的以为是想要了你的命吗,百里清风?”百里清风微微一怔,眸瞳沁血,眼前变得模糊,看着木念悲愤的模样,不由得倒退一步,盯着床上那张令自己又恨又难忘的容颜,心底越发恼怒。自从多年前她拿宝剑狠狠刺向自己,欲夺了自己性命那时开始,恨便在心底生了根,一心想要除了她,可是她的清丽容颜,甜美的笑容从来都没有从心底消失,他每每夜深人静之时总是如着了魔一般疯狂地想念她,不可抑制地被她那张脸所魅惑,越是抗拒挣扎,心底就越发无法忘怀。
他处心积虑想要报复,如今见她这般痛楚,心中也愈发疼痛。百里清风越想越怒,没有细思量她话中的意思,突然快步上前,一把按住她摇晃不已的头,阴鹜道:“贱人……我说过要让你生不如死。”说着头一低对上木念那两片带着血丝的诱人嘴唇,狠狠地吻了下去。这一吻令木念格外愤慨,她刚想要狠狠咬下那人肆虐的唇瓣,下颌竟然被百里清风狠狠捏住,一痛之下,微张开嘴,百里清风带着怒气的唇舌立即侵入,在柔然的口腔中翻搅肆虐,为所欲为。
“唔……”木念愤怒地想要挣扎,身子却没有一丝力气根本无法动弹,只能被迫承受。这个吻带着说不出道不明的隐秘渴望和难以名状的迫切欲求,不知疲倦地与她的唇舌纠缠,却又夹杂着深重的禁忌和懊恼,令这种激情格外痛苦和热切,如一把野火,渐渐有燎原之势。绝望至极的木念感觉胸口窒闷异常,彷如一道道冰锥正猛刺自己的胸口,剧痛来得猛烈异常,一时间呼吸不畅,脑袋一歪,昏死过去。突然发现身下的人不再挣扎,百里清风心中先是一喜,接着发现了不对劲,快速松开了唇抬起头目光迷离地盯着双目紧闭的木念,细长的手指轻轻描摹着她被吻肿的唇,炙热的目光慢慢化作慌乱一片,呆愣地看着她,摸着她脸颊的手竟然有些颤抖,眼神里遍是痛苦踌躇,脸色渐渐苍白。
百里清风内心挣扎了片刻,伸手掏出一颗药丸塞进木念口中,然后翻身从一旁的衣橱里快速取出一件披风紧紧裹住木念的身子,大手一捞,将她紧紧拥在怀里,长长叹了口气,声音嘶哑道:“你究竟给我下了什么迷药,让我狠不下心要了你的命。”说完他身子一腾空,迅速抱起木念,跳出屋子,跃上屋顶,施展轻功瞬间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阎宵的寝房内,灯火闪亮,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酒气,从木念的房中回来后他就感觉心情沉郁,为了折磨她,他才会给她强灌下堕胎药,可是当看到她身下那缓缓流出的血液时,他的心弦被震动了,那个孩子毕竟无辜,而且……
他深拢浓眉,心情复杂难辨。回来后由于心情压抑,他不免多喝了几杯,此刻正躺在床中央,耳边似乎回响着离开竹苑时她撕心裂肺的叫喊,心竟然有一丝难言的疼痛。一刻钟后,房门被轻轻推开,伴随着一股淡淡的香气而来的是一个袅娜的红色身影,若蓝提着一个精致的食盒走了进来,款款来到床边。
在闻道屋内的浓烈酒味后,她娇媚的眼波微微一漾,黛眉微蹙,看了看床上的阎宵,眸中闪过一抹诡谲的光芒,不自觉的用手摸了摸食盒,心怦怦直跳。“侯爷……”软语轻唤着阎宵,小手轻轻推了推他的身子。
阎宵不悦地睁开眼睛,凌厉的眸光扫了若蓝一眼,那冰寒得能将人冻结的眼光,冻得她心中一颤,随即裂唇灿烂一笑,娇媚道:“侯爷,若蓝听说侯爷喝多了,熬了醒酒汤。”说完伸手打开食盒,将里面一碗热气腾腾的汤水放到桌子上,然后坐到床边,小手抚上阎宵的胸口,身子贴靠上去,来回磨蹭,不停地挑逗。
听到有人进来,阎宵没有感到杀机,于是没愿意理会,此刻感觉若蓝故意的挑逗,心中异常厌烦,不禁拧紧浓眉,倏地伸手拍掉她的纤细的素手,一把推开她凹凸有致的娇躯,翻身从床上坐起,浓黑的眸中跳跃起一簇簇冰焰,府中有个禁忌就是任何人不经他允许,不得擅自进入他的寝室,如今若蓝的出现,令阎宵十分恼火。
若蓝被他过激的举动吓了一跳,身子踉跄地倒退了两步,脸色一白,但仍旧撒娇地叫了一声,“侯爷,你吓坏奴家了。”
作势身子往旁边一倒,心想着阎宵能伸手扶她,谁知阎宵只是冷冷地看着她的身子往旁边倒去,眸中闪过一抹厌恶。见阎宵如此冷淡,若蓝连忙伸手扶住一旁的桌子,才勉强站稳身子,再也不敢放肆,心中一百个不悦,脸上却仍旧挂着媚笑,眼波含情地看向阎宵。“我说过,没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进入我的寝室,你难道不知道吗,竟然敢偷偷进来。”“侯爷,若蓝只是关心侯爷而已,听说侯爷喝的大醉,担心侯爷酒后头痛,才熬了醒酒汤来,谁知侯爷却……”
说着她红润的小嘴委屈的一撇,抽咽起来。冷眸扫了一眼桌上的醒酒汤,阎宵浓眉深蹙,脸上的线条柔和了几许,但是仍然难掩眼中的冰寒,语气冷硬,完全没有了木念见到他与若蓝时的柔声细语。“这次就算了,下次若是再擅自闯入休怪我对你不客气。”如冰锥刺骨的声音吓得若蓝身子一颤,脸色再次白了几分,她委委屈屈地瞥了一眼阎宵,嘴角勉励挤出一抹笑,“多谢侯爷。”
她顿了顿,壮着胆子,语气关切地说道:“侯爷,酒多伤身,这醒酒汤还是趁热喝了吧,。”看了一眼她关切的表情,再冷漠的心也不好意思再次拒绝,阎宵点了点头,若蓝立刻绽放出一抹灿烂的笑容,快步走上前,端起汤碗递到阎宵面前,柔声细语道:“侯爷……”眼睛盯了一眼那浓黑的汤汁,阎宵接过汤碗,盯着那雾气氤氲的大碗,浓眉一蹙,抬头看了看一脸期待的若蓝,他淡淡一笑,仰脖喝下那碗醒酒汤。
在他喝光醒酒汤后若蓝终于松了口气,心中燃起一丝难以抑制的喜悦。她是青楼的清倌,能被阎宵这样英俊而又有权有势的男人买下,心中自然异常欣喜,她不奢望能成为他的妻,但是能做一个小妾也就心满意足了。只是没有想到的是,这个有权有势的男人竟然是当今的驸马,他买下自己不是想要占有自己,不是因为喜欢自己,而是完全利用自己来配合他演一出戏,只是为了羞辱那个刚刚嫁进门的公主。
她不清楚他为何那么讨厌那个公主,既然公主在他心中没有一丝地位,那么她定要抓住机会,所以才会趁着阎宵酒醉,拿了掺了春药的醒酒汤前来,就是为了迷倒他,然后与他一夜缠绵,只要他们发生了关系,那么她就有理由缠着他,若是幸运的她能怀上他的孩子,那么他就别想再撇开她。
如今看着阎宵喝了那碗掺了春药的醒酒汤,若蓝心中简直乐开了花,似乎看到自己与阎宵共赴雨云的画面,似乎侯爷二夫人的地位正向自己招手。看到若蓝眼中闪过的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阎宵眼睛一眯,寒光一现,“我累了,你先退下吧。”说完再次躺在床上,不理会一旁的若蓝。若蓝愣了一下,依旧用十分关切的口气道:
“那侯爷好好休息,若蓝先行告退。”说完福了一福,款款走出了屋门,在开启房门的一瞬,她颇有深意地回头看了一眼满脸通红的阎宵,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再次躺在床上,夜风顺着开启的窗户吹进来,吹到他身上,一股难受的燥热迅速在全身窜烧起来,阎宵一愣,随即明白了什么,口中咒念了一句该死的女人,然后暗暗用功,以内力逼退那燃烧自己的**,一炷香功夫,身子的热度渐渐退却。他冷冽的眸子闪过一抹寒芒,心忖,那该死的女人竟然给自己下了春药,难道是想趁着自己意乱情迷之际来诱惑自己?
那么想必不多久她便会再次前来。想到这,如墨的眸子倏地一眯,紧紧握住双拳,他吹熄屋内的烛火,只留下门口一只点燃的蜡烛,闪着若隐若现的光芒,然后他走到开启的窗边,纵身跳了出去,绕到寝室的楼门前闪身在一旁。
果然没多久,一身薄纱衣裙的若蓝再次出现,朝着四周看了看,然后款步走进楼内,阎宵嘴角冷笑,跟在她身后,冷冽的眸子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只见若蓝轻轻敲了敲自己的房门,见里面没动静,嘴角一扯,推门而入。若蓝进到屋子就直接奔向床铺,扑了上去,谁知床上空无一人,她愣愣地起身,心中隐隐感到一丝不安,但仍旧不愿放弃,于是蹙着柳眉借着门口烛台上微弱的光芒在屋内到处寻找阎宵的身影,可是找了一圈却发现屋内空空如也,心中不免着急,这时她看到屏风后透过来的一抹光亮,水润的双眸倏然一亮,快步绕到了屏风后,可是入目的一切令她猛然一惊,一个香案上,一块灵牌,在白烛的映照下闪着森冷的光芒。若蓝不禁吓得脸色一白,这时耳边听到房门被人用力推开,紧接着一道寒气扑面而来,一道白影一闪,然后阎宵冷峻的面容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你在做什么?”
冰冷的声音遽然响起,若蓝吓得浑身僵硬,心头猛地惊悸,眼中满是惊涛,盯着脸色阴沉的阎宵,她一时间竟然无法言语,心中惊恐不安,他明明喝了那碗加了春药的汤汁,怎么会没事人一样?难道春药的药效还没有发作?怎么可能?那可是青楼里迷昏新来姑娘的上好春药啊?若蓝不敢直视阎宵的逼人目光,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后倒退,直到碰触到身后的香案无路可退,才颤抖着身子停住脚步,想要对他娇媚一笑,可是嘴角颤抖了几下,竟然扯出一抹僵硬的牵强笑容。
“侯爷……我……我……”她结巴了半天,然后想出了一个蹩脚的理由,“我刚刚看到一个黑影闯进了侯爷的房间,我担心侯爷安危,所以……”
阎宵一瞬不瞬的望着脸色慌张的若蓝,眼如冬日寒潭,散发着冷沁骨髓的寒冷,嘴角扯出一抹冷蔑的笑。
“哦?蓝儿的这身打扮是为了为我抓贼喽?还真是辛苦!”如冰锥的眸光在若蓝薄得若隐若现透出白皙肌肤的纱衣上扫了一眼,那寒光似乎能将那衣裙扯开数道口子,刺的若蓝体无完肤。“我,一时着急,才会穿成这样出来……希望侯爷能体会若蓝的一片担忧之情。”“是着急抓贼,还是迫不及待来诱惑我?”
阎宵面无表情,没有丝毫温度的眼眸微眯,突然冷声道:“竟然在汤里下春药,胆子不小?”突然一记凌厉的耳光,劈头甩在若蓝的脸上,她嘴角沁血,妖娆的身子往一边倒去,手臂想要抓住什么可以站稳身子,却一把抓住香案上的灵牌,一同摔倒在地。木念的灵牌在地上弹跳了一下,跳到墙角,若蓝则倒在地上,双眼瞠大,凤眸含泪,红唇微颤,神情显得十分惊恐,颤抖着声音抵赖道:“什么春药,若蓝不明白。”
见到落地的灵牌,阎宵目眦欲裂,眼中一片刺红,噬血的狰狞,好像要迸出火光来,上前一把捡起灵牌宝贝似的抱在怀里,然后转眸瞪向抖作一团的若蓝。“不肯承认是吧?我最讨厌自以为是的女人,更讨厌不知好歹的女人,本来我还可以原谅你,可是你撞了我的念儿,我绝对不会饶恕。”阎宵蹲下身子,眸光冰冷,大手一伸狠狠捏住尖细的下巴,嗓音里不带一丝情绪,淡淡道:“说,你是想要再回妓院,还是去军营做军妓?”
若蓝浑身一抖,脸色刷白,惊目瞠大,没有想到他会因为那个灵牌如此严惩自己。泪眼婆娑的美眸微微一颤,她抬起头,看向阎宵,快速从地上爬起来,双膝匍匐过去,抱住他的腿,哭叫道:“侯爷饶命,若蓝知错了,若蓝是在汤里下了春药,可是若蓝也只是想要与侯爷欢好,并没有害侯爷之心,至于这个灵牌……”若蓝哽咽了一声,
“我……我是无心,若是知道侯爷如此宝贝它,若蓝就是死也不会碰它一下。请侯爷饶恕了若蓝吧,千万不要将我送到青楼或是军营。”泪水如水柱一般顺着她的脸颊流下,若蓝悔恨自己一时迷了心窍想出这么个愚蠢的主意来诱惑阎宵,反倒将自己陷入了绝境,想着他刚刚的话语,眼前不禁浮现出前日他对待公主的冷酷一幕,连公主他都可以毫不在乎,何况是自己?
想到这她心中愈发惊恐,生怕他刚刚的话语成真,于是抱着阎宵的腿拼命磕头,光洁的额头因用力过猛,磕出青紫一片。拧眉盯着泪如雨下的若蓝,阎宵愤怒的心不禁软了,他毕竟不是残酷至极的人,心肠一向很软,除了对那个人残酷,对于别人他是本着怜悯之心的。盯着若蓝的惨状,他叹了口气,一把将她从地上拽起,冷冷道:“现在给我滚回你的院子去,半年不许踏出院子一步,以后若是再心生歹念,休怪我无情。”
听了他的话,若蓝如蒙大赦,呆愣了一瞬,然后从地上爬起,嘴里不停地道谢:“多谢侯爷,多谢侯爷。”边说着边仓皇地跑出了阎宵的寝室。若蓝离去后,阎宵将怀里的灵牌郑重地摆放到香案上,冷寒的眸光转为柔情一片,“念儿,对不起,打扰到你了,这样的事情以后再也不会发生了。”
目光痴迷地盯着灵牌,眼中浮现出木念生前的一颦一笑,阎宵眼中不禁微微一红,抬手轻拭了一下眼角的泪水,这时香案上的白色蜡烛的烛火无风自动,扑闪了几下,在即将熄灭时猛地再次燃起,木念的灵牌突然剧烈晃动起来。阎宵惊讶地张大星眸,难以置信地盯着那摇晃的灵牌,眸中迸射出一抹难掩的欣喜。突然一把抱住灵牌放在心中胸前,口中喃喃自语,“念儿,是不是你回来了,念儿……”
灵牌在他的怀里晃动了几下,然后停了下来,阎宵失魂落魄地盯着它,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灵牌上,这时突然发现灵牌背面显示出一段话来。“容颜变了,心未变,切记,善待身边人,莫让她伤心,不然将会悔恨终生。”
那行字由浅变深,直到最后一个字完全显现后,又再次由深变浅,很快便消失无踪,彷佛刚刚的一切都未曾发生过一般,阎宵怔怔盯着手中的灵牌,一时间陷入沉思,面色怔忡。
迷蒙中木念感觉身子被人抱着如飞一般上下穿行,仿佛腾云驾雾,起起伏伏,她费力地睁开双眼,依稀仿佛,感觉那人抱着自己施展轻功,如凌空飞翔一般掠过无数房顶屋檐,狂风在耳边呼啸而过。那人虽然紧紧将自己拥在怀中,不时传来他的体温,然而此刻的她身体虚弱,不免冷的浑身颤抖,有些抵挡不住高处的夜凉如水。
似乎感觉到木念的颤抖,百里清风如星辰般炫亮的眸子先是闪过一抹狂喜,随后眸光一黯,眸底深处闪过一抹难言的痛楚,妖冶魅惑的容颜变得有些沉郁,似乎在挣扎着什么,片刻将头狠狠一甩,低头在她光洁的额头印上一吻,用柔和得能滴出水的声音道:“很快就到了,再坚持一会儿,到了就暖和了。”木念被他的声音吓得心里发毛,想张口呼救,却不曾想嘴巴张合了几次,只能发出微弱的声音。“百里清风,你……要带我去哪里?”
百里清风身子一僵,似乎踌躇着什么,内心不断的挣扎,突然停了下来,贪恋地将头埋进木念的颈窝,声音带着一丝沙哑。“我该恨你的,可是刚刚看到你昏迷的样子我的心好痛,我怕从此失去了你,颜儿,我想过了,从今以后我要永远和你在一起,以前的所有恩怨我都可以抛弃,只要你能陪在我身边,我可以放弃一切。
我不在乎你已经嫁人,也不在乎你怀过别人的孩子,只要你以后跟随我,所有的一切我都可以不计较,即使师父干涉我也不在乎了。”说着他的声音竟然哽咽起来,木念感觉有一丝冰凉的液体顺着脖颈缓缓流下,她不禁一惊,心中说不出什么滋味,却难掩一丝被掳后的愤怒。“百里清风,你胡说什么呢,我是有丈夫的人,我很爱我的丈夫,怎么能苟且于你,与你这身份不明的男人有牵扯成何体统,你的这份心我承受不起,你快些放了我。”愤怒的说出了这段话,木念累的气喘吁吁,张开嘴巴呼呼喘气了。
“你……你爱阎宵,哈哈,可惜他却恨你!不要自作多情了!”百里清风被木念的话气的脸色一沉,霍然抬头,恶狠狠地捏住她的下巴,愤愤道:“别忘了我们从小就定有婚约,你本就该是我的妻,如今你水性杨花与别人有染,我不计较你还谢天谢地。”话未说完,他突然哑然住口,看到木念冰冷的眼神,心头猛地一跳,觉得自己的话有些太过伤人,心中不免很是懊恼。
木念脸色阴沉地盯着他,浑身止不住颤抖不停,深吸了一口气,冷冷出声,“既然我水性杨花,不知羞耻,你又何必苦苦相逼,非得要我不可?放开!”木念声音虽轻,但是语气中的冷冽却冻的百里清风心头一颤,他是恨她多年前狠心的一剑,但是更割舍不了对她的情,才会不停的折磨自己,如今看清了心里的感情,他决定再也不放手了。
“颜儿,我……我……”百里清风收了收手臂,将木念紧紧抱牢,似乎想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盯着木念眼底如结了寒霜一般的冷意,不禁慌了神,对于任何人或事他从未如此慌乱过,唯独眼前的这个刻在他心里的女人令他不知所措。
木念嘴角扯出一抹冷笑,目光似乎从百里清风身上穿透而过,眼里没有一丝他的影子,淡淡道:“我不记得以前很多的事情了,至于你也没有什么印象,若是你真的放不开,非得执着于我的这个身子,那么你拿去便是,即使你禁锢了我,但是却永远无法得到我的心。”看着她无所谓的模样,百里清风突然发怒,恶狠狠地吻上她的唇,直到木念快要因呼吸不畅再次眩晕才不舍地离开了她被他吻得红肿的唇,眼眶发红。
木念当做什么也没发生一般,懒洋洋地撇开头,望向浩渺的夜空,盯着头顶那颗最闪亮的星星,冷漠地道:“我现在的身份是鲁国的九公主,又是扫北侯的夫人,百里清风,你认为你就这么带我离开,皇家和侯府会不会善罢甘休,等军队来时,你想你会有怎样的下场。”“你……”
百里清风被她无所谓的话语激得青筋暴跳,面容僵硬,眼睛里瞬间跳跃起熊熊的火焰,犹如燎原之势,不可收拾。忽然他邪肆一笑,“你说什么都没有用,也吓唬不了我,我若是想要你,别人就无法阻止,夜颜,你听好了,你就认命吧,今生你将无法逃脱我的手心,既然你对不起我,那么就用你的一生来弥补,皇家军队又如何,你觉得我真的会怕吗?”低低的笑声从他的喉中溢出,在寂静的夜里犹如鬼魅一般,半晌他止住笑声,低头吻了吻木念有些僵硬的脸颊,“今生我都会牢牢将你绑在我身边,永不放手!”
说完不等木念有何反抗,伸手点了她的昏睡穴,抱着木念朝着城外一片树林奔去。
百里清风抱着木念,暗自运功,将体内的热力源源不断顺着掌心传递给瑟瑟发抖的木念,生怕她因夜凉而冻坏了身子。如此奔了一个时辰,奔到城门附近,他纵身一跃飞身上了城墙,悄悄绕过城门士兵的把守,带着木念轻飘飘出了城,朝着城郊而去。城郊东南一处隐蔽的小林子里,若隐若现中可见一处普通的茅舍,院子的大门是木质的,周围有土方砌成的一人多高的围墙。
院子正面看去是一连的四间平房小屋,屋顶都是茅草黄泥糊过的,看起来就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百姓人家。可是绕到后院便别有洞天,曲曲折折几道回廊,一直通向林子深处,是三进三出的清幽大院,隐蔽在浓密的绿树之中,不易被人察觉发现。院门口有一棵茂盛的槐树,此时正是金秋,正直花期,朵朵金黄如豆瓣大小的槐花盈盈开放,夜风吹过,枝条摇曳,一树花朵好似金色的蝴蝶,扑簌簌轻盈飘落,荡漾出迷人馥郁的芳香,迷醉了灿烂的星空。百里清风在院门口停下了脚步,伸手在木门上轻轻扣了三声,然后就听到里面匆忙的脚步声响起,随之嘎吱一声,木门打开,一身蓝衣长衫的中年男子出现在门口躬身而立。“参见主子。”“嗯。”
百里清风只轻哼了一声,就抱着木念迈步朝院子走去,在他走出两步时,身后的家丁开口叫住了他。“主子。”“什么事?”百里清风不悦地停下脚步,转回身,凤目微眯,眼中闪过一丝不耐。家丁垂首而立,态度极为恭敬。“回主子,您师父半个时辰前突然前来,小的已经派人去城里禀告主子,没有想到主子竟突然来了。”
“师父来了?”百里清风微蹙眉心,眼中闪过一丝错愕,看了看怀里的沉睡的木念,微垂眼睑,思量了瞬间,吩咐道:“我先回房,你去好好招待师父,我今夜到来之事不许说出半个字,一个时辰后你告诉师父,说我收到消息,明早赶来见他老人家。”“小的遵命。”
百里清风不再理会家丁,抱着夜颜施展轻功,几个起落,已经进入了后院,绕过曲折的长廊,来到最深处的一间房前,推门走了进去。屋内陈设考究,一应家具俱全,奢华又不显俗气,虽然主人不经常来住,但是里面的一切依旧纤尘不染。轻轻将木念放到床上,百里清风走到窗前拉上厚厚的黑色窗帘,然后走到桌边点燃桌上的蜡烛,黑暗的屋子瞬间被烛光点亮,烛火跳跃间给屋子增添了一丝温暖的颜色。
屋子是个套间,内室是他特意准备的药室,是他平日闲时来此研制药物的地方,里面堆着各种药瓶药罐。看着床上紧蹙双眉,嘴唇苍白的木念,百里清风眼中闪过一抹痛惜,他沉吟了一下,推门走出了房间,命人抬了一大桶热水进药室,之后他走到床前再次抱起木念,推开内室的门,顿时浓郁的药香扑面而来。
小心翼翼地将木念放进盛满热水的浴桶里,百里清风随手扯下面具丢到一旁,露出一张邪魅惑人的妖冶容颜。烛光下,他潋滟的凤眼波光流转,邪肆中流露出几分担忧,不羁中漾出几缕柔情与关切,盯着木念看了一眼,转身从架子上摆放的密闭罐子里取了一些药材丢进水中,伸手扣在木念的手腕上把了把脉,斜飞入鬓的浓眉不自觉就深深拢起。木念的脉象散似杨花无定踪,她刚刚小产,气血亏损太多,外加上心情沉郁,导致体内气滞,若不好好调理,会留下严重的后遗症。深深望着雾气缭绕中的佳人,仿若进入梦境一般。百里清风如暗夜星辰般闪亮的眼眸慢慢迷离,似蒙上了一层清透的薄纱,万般思绪全注于那凤眸里,他盯着她,感觉眼前的一切仿佛那么的不真实。情不自禁地抬起手抚上她苍白的小脸,肌肤轻触间百里清风的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一颗漂泊无依多年的心仿佛被炙烫了,那滑腻的触感仿佛瞬间使他着了魔,修长的手指眷恋上那份细腻,带着深情缱绻徘徊游走……
慢慢地手指不甘只在脸颊上流连,顺着她光洁的颈项一点点滑向她莹润的香肩,眼底慢慢升腾起**的火焰,蓦地俯首将头埋进她的颈窝贪婪地啃咬起来。眼前的女人他恨了多年,同时也爱了多年,此刻她真的停留在了自己的身边,百里清风难抑心头的悸动,胸口剧烈起伏,呼吸慢慢粗重起来,满腔柔情全付于那深深的吻中,缠绵啃咬,痴恋纠缠。
良久,在那白皙的脖颈上印上了一道深深的红紫色吻痕后,他才恋恋不舍地抬起头,痴迷的盯着那精致美好的容颜看了又看,方才站起身从墙上的一个药袋子里取出一套银针,麻利地刺入木念的身体各个穴位。
一股暖意漫遍了全身,木念感觉自己好舒服,身体的紧绷似乎随着这股暖意慢慢舒展开来,整个人感觉到难得的轻松。一股股淡淡的药香不断飘进鼻中,有种出奇的镇定舒缓作用,木念紧蹙的黛眉渐渐舒展开,苍白而又精致的小脸上那难掩的痛楚竟神奇地减淡了许多。饱满的唇瓣因这惬意而微微上扬,然而唇角刚勾起一个弧度,便再次紧紧抿了起来,秀气美好的黛眉也再次紧蹙,拢出一道不深不浅的沟壑。感觉似乎有什么尖锐的东西正在扎着自己,身体各处传来一阵刺痛感,沉睡中的木念不安地嘤咛一声,想要张开双眼,可是眼皮却沉重地掀不开一条缝隙,挣扎了良久,才迷蒙地张开了双眸,视线似乎被一层薄雾迷蒙住,适应了片刻那水润的瞳眸才慢慢清明起来。
她轻轻抬起手臂,耳边响起哗啦的水声,低头一看,惊觉自己正处在一个热气蒸腾的浴桶中,并且身上被扎了数根银针,混沌的大脑这时突然清明,木念猛然想起自己遭到了百里清风的掳劫。“醒了。”温柔的嗓音从百里清风薄削的口中溢出,魅惑异常。
霍然抬起头对上面前一张妖冶魅惑的脸庞,木念翦水秋波荡起一层涟漪,因惊讶遽然张大。面前一个邪魅妖娆至极的男人嘴角含笑,正目光炙热地盯着自己,她愣了一瞬猜出面前人应该就是百里清风了,虽然她只是在梦中模糊地见过一次他少年时的模样,但是那时的他更多的是质朴,不像如今浑身上下满是不羁与浪荡。秀眉紧拧,木念快速将身子隐没于水中,警惕地盯着慢慢靠近的百里清风。
“这是哪里?你对我做了什么?”心慌乱的怦怦狂跳着,木念强压下心中的不安,目光扫过肩上两根闪亮的银针问道。“你身子虚弱,需要好好调理,乖,钻出来,后背还有两针没扎。”
百里清风微微一笑,明眸皓齿间荡漾出惑人心魄的美,说着他抽出两根银针,手伸到水中欲将木念拉起来。
强自镇定的水眸瞬间慌乱,盯着那朝着自己靠近的手,木念羞愤难当,颤抖着嘴唇吼道:“我身体没事,百里清风你走开。”被她突然愤怒的一吼定住了动作,只是片刻,百里清风嘴角邪邪勾起,水下的大手一勾,将木念的身子捞起,然后快速将手中的银针刺向她光裸白皙的后背上。本无心的大手因揽起她的身子触碰到她胸前的柔软,顿时掌心热烫起来,木念来不及挣扎怒斥,百里清风的唇已经堵上她的樱口。
“唔……”百里清风火热的唇在她的唇上缠绵悱恻,舍不得离开,木念伸手去推,却推不动他丝毫,却被百里清风顺势纳入怀中,也不管她扑腾出的热水湿了一身,只顾贪恋的吻着她。木念惊骇的浑身颤抖,恐惧他的侵犯,眼眸越瞪越大,双手胡乱的推拒着,脑袋也不停晃动着,突然浴桶边的桌上一把尺长的匕首吸引了她的目光,她挣扎着伸手费了好大力气,终于够了过来。
然后耳边清楚的“扑哧”一声,百里清风的身子猛然一僵,浓眉紧紧拧起,嫣红的血慢慢透出衣衫,在黑色的锦袍上开出妖冶凄迷的红花,然后滴答滴答落入浴桶中,一点点渲染开,清水慢慢变成了淡红色。欲火如被一盆冷水当头浇下,那刺骨的寒意深入骨髓,百里清风呆愣地盯着正颤抖双手握着匕首警惕盯着自己的女人。突然苍凉凄苦一笑,“颜儿这是你第二次要杀我,我哪里不好,你一而再地要置我于死地?”
“你,好残忍!”痛楚地吐出这几个字,百里清风红了眼眶,满眼是浓的化不开的悲伤,再次扑过去,嘶哑着嗓音吼道:“既然你如此,今夜我定要要了你,要你成为我的女人。”木念颤抖着身子盯着他疯狂得近乎失去理智的眼神,紧紧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冷冷地瞪着迅速靠近自己的百里清风。心忖今日也许她在劫难逃,不如就索性豁出去了,于是把心一横,反手将匕首架到自己的脖颈上,锋利的刀刃在烛光的映射下闪着森冷的寒光,像是噬魂的妖物一般,在百里清风即将靠近时,木念冷蔑一笑。
“这一辈子我只是阎霄一个人的,你休想得到我。”说着她一咬牙,手下暗暗用力,锋利的刀刃顿时嵌入肉里,化开一道口子,有猩红的血珠顺着匕首往下滴落,凄美而又哀伤。
木念因激动而不受控制的浑身颤抖,突然她有一种很想哭的冲动,因为自己转世以来经历了太多的波折,每每都难免遭遇被人欺辱的命运,一想到如今依旧被欺辱,她的心头就不免酸涩难当。再想到仇恨自己的阎宵,心就越发疼痛了,若是知道自己不见了,他会不会派人来寻,抑或是根本坐视不理,她心里一点边际都没有,恐慌见缝插针地浸染了全身,身体颤抖的愈发厉害了,微微怔忡间,耳边听到百里清风颤抖的声音。“颜儿,你住手,不要伤了自己,既然你不愿意,我不勉强你便是。”
百里清风本欲扑过来抓她的一双手臂僵直地停在半空中,眼神凄苦地盯着一脸决然的木念,苦涩一笑,悲切的眸光落在她的颈项,蓦地一顿。那流出的血鲜红的刺痛了他的眼,他那本该邪肆的凤眸里竟然慢慢蒙上一层薄薄的雾气,片刻一滴晶莹从眼角划出,顺着脸颊流下,划出一道凄美的亮痕。近似乞求地哽咽道:“颜儿,听话,乖!快放下手中的匕首。”
他此刻满眼全是她在流血,却不曾记起他腹部也在淌血,翻卷的皮肉也在叫嚣着,生生的疼啊。此时的他只恐她真的一个想不开,真的伤了自己。虽然她的坚定眸光依旧灿若骄阳,依旧清亮纯净,但是却染上了慌乱的惧怕,一瞬间就灼伤了他的视线,烫灼了他的灵魂。他想他真的是疯了,向来狠厉的他从来对女人都是不屑一顾,经历过无数的欢场,却从未对谁动过一丝真情,从未有谁真正在他的心里驻留过,唯有她让他又恨又爱,念念不忘,也唯有在她面前他才会表现的如此卑微,如此低声下气,才会如此这般无能为力。难道她就是他命里的死穴,是他的劫?痛苦的闭了闭眼,百里清风无力地垂放下僵直在空中的手臂,目光焦灼地凝望着木念,他只是想留她在身边,好好疼爱她,难道连这个机会她都不愿给吗?阎宵对她一点也不好,甚至可以说很残忍,可是她为何还要对他死心塌地?仅仅是因为她是他的妻吗?抑或是……
他想不明白,但终是舍不得她受一点伤,他低低的发出一声苦涩的笑声后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勉强压下心口的剧痛,再次开口道:“算我求你了,颜儿,放下匕首。好不好?”木念怔怔地看着百里清风嘴角的苦涩笑容和他眼底的晶莹泪花,呆住了。
他……与自己又何尝不同,都是深深地痴恋着心中的那个人,可是却得不到对方的回应。再次看向百里清风,他衣衫上那被鲜血晕染的地方又扩大了,脸色有些微微苍白。木念突然感到与他有一些惺惺相惜的感觉,心里竟突然一疼,若不是他苦苦相逼,她也不会以死相逼,如此的结果就是两败俱伤。
他伤的是身心,而她伤的只是身,若真的夜颜还活着,恐怕早就被他眼中的那份伤痛感动的痛哭流涕了吧。盯着他痛苦的表情,彷佛看到了另一个痴心的自己,木念不禁软了口气,不似刚刚的冰冷,疑声问道:“你,真的不会碰我?”“嗯,我不碰你。”他发誓般地轻声答应。
木念盯着他看了看,犹豫着该不该相信他的话,怔忡间,百里清风趁她不防,伸手快速点了她的穴位,然后一把夺下她手中的匕首,脸色难看地将她从水中捞出,迅速拔掉身上的银针,用一条巨大的毯子包住了她的身子,紧紧抱在怀里,身子一跃出了内室,将她轻轻放到外室的床上。速度之快,令木念咋舌,几乎没有看清他的动作,更来不及惊呼,他的人已经倒在她身边,长臂一伸,将她拥入怀里。“你,无耻!”
木念愤愤地瞪着身边正亲着自己额头的男人大声骂道。她刚刚怎么就被他眼中的伤楚神色迷惑了呢,竟然对他生出了一丝同情,还甚至差点相信了他的话,没有想到他竟如此卑鄙下流。
恐惧如洪水般漫染了她的全身,她真的没有一点办法了,看来想要逃出生天没有一丝的希望了。惊恐的眼眸狠狠地瞪着身边的男人,心里做好了准备,若是他来强的,那么她此刻唯一能做的只有咬舌自尽了,虽然百般不愿,万般不舍这个残酷的世界,但是却……
正思索间她惊惧地看到他的唇离开自己的额头,抬起头来,然后伸出手指掀开她身上的毯子,身子只觉一凉,木念痛苦地闭上眼睛,那臆想中的龌龊之事彷佛即将上演,她似乎已经听到了心脏破裂成碎片的脆响。
然而却没有她想象的事情发生,百里清风盯着她近乎壮烈的表情,摇了摇头,轻轻地将她抱坐起来,然后身子一纵跳到一旁的衣橱边,从里面取出一套自己的衣衫返回床边,耐心地给她穿在了身上。边穿还边安抚地说着:“颜儿莫怕,是不是吓到你了?我既然答应了不碰你,就绝不会勉强你,是我不好,忘记了你身子弱,不适合交欢。”
深拢双眉,木念慢慢睁开眼眸,落入眼中的是百里清风为她穿衣时眼中闪烁着仿佛幸福的光芒,是他异常专注的模样。木念呆了呆,心中暗骂他一声傻子,心底一时间涌起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沉吟了片刻,然后用商量的口气幽幽道:
“清风,若是阎宵知道我失踪了,会派人来寻的,我毕竟是公主的身份,他们定会大力找寻,以你一人之力根本无法与官府对抗,还是放我走吧。”正在给她系扣子的手微微一顿,百里清风倏然抬眸看向她,眉头微微蹙起,如墨的凤眸里那闪烁的一丝喜悦迅速退却,受伤地盯着她,眼中的苦涩如霜打后的苍凉。百里清风低垂眼眸,卷曲的长睫如蝶翼般在眼下投影上一道浓黑的影子,遮住了他眼底复杂的情绪。那黯下去的眼眸里泛出点点涟漪,缓缓地在眼波深处荡漾开来,他抿唇沉默了片刻,再次抬眸看她,眼波深处迅速闪过一抹莫测的光,薄削的嘴角也慢慢勾起,勾勒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接着百里清风缓缓开口。“我们打个赌吧?”“什么?”
他良久沉默后的再次开口令木念一怔,没有听清他的话语,愣然地看向他突然变化的表情。“若是五日之内阎宵能带人找到这里,我便从此对你放手,若是他找不到或是他根本不想找你,那么你便得一生一世留在我的身边,做我的女人,如何?”
木念的心突地一跳,说实话她还真的担心阎宵会不会发现她失踪了,又会不会来寻?他应该能来吧,毕竟她如今是公主,一个公主在侯爷府被掳走,他难逃罪责。木念不确定的想着,眼眸不禁暗了暗。她眼中的不确定,她不安的表情无一不落入百里清风的眼中,百里清风伸手轻轻抚了抚她的细腻脸颊,带着眷恋轻柔地磨蹭着。
“不敢赌吗?是不是不能确定阎宵五日内能否发现你的失踪?抑或担忧他即使发现你不见了,也根本不理会你的死活?”他的眼中再次闪出一丝邪气,又恢复了原有的浪荡不羁,脸上有种势在必得的笃定。
“笑话!他是我的驸马,自然会在意我,会来寻我的。不过我不会与你赌,因为我的自由不需别人来掌控,不需要一个赌约来决定。”
话虽然说得很坚定,但是木念心里却有些不确定,他会来吗?来寻她?盯着她琉璃般璀璨的眼眸里闪耀着坚定的光芒,百里清风不禁叹气,神情一僵,片刻后软声道:“那么就当做你偿还刺我的两剑,只是短短的五天,我只为你调养身子,别的都不做可不可以?”墨染的凤目里浓烈的柔情似乎能滴出水来,他目光殷盼地盯着木念,近乎乞求。木念沉吟了片刻,心里明白此刻即使自己不同意,他也不能放了自己,她微蹙眉心闭上眼睛,幽幽叹了口气。
“何必问我呢,我若不同意,你会放手吗,这不是多此一举吗?不过在此之前可以给我解穴吗,这样僵着身子很不舒服!”百里清风心中一喜,眼中闪现一抹亮光,手指快速在木念身上一点,伸出手臂想要拥抱她,但看到木念冷然地横了一眼,他无奈一笑,本是要去抱她的手臂转了方向,在她的头顶爱怜地揉了揉,柔声道:“天色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明日我再来看你。”
说完拉过被子盖在她的身上,温柔地看了看她,然后身子一闪,出了屋子,顺手轻轻关上了屋门。木念盯着那阖上的房门,心中惶恐,要如何才能逃离呢?倒在床上辗转反侧,各种思绪纷杂而来冲入脑中,胸臆间堵着的抑郁之气,让木念感到呼吸不畅,她翻身从床上爬起,推门而出。院落四周林立着高耸入云的林木,如一座座黑塔矗立着,把守着,藤条相互缠绕,交织成了层层叠叠的大网,令人心里窒闷。那些白日里苍翠蓊郁的树木此刻如鬼魅般在狂烈的夜风中摇摆身姿,枝杈张牙舞爪着,给这个初秋的夜晚增添了一抹阴森的寒意,木念不禁抱紧双臂,似乎这样才能抵挡那夜魅的沁凉冷意。如水的晶眸淡淡扫过四周,静夜宁谧,周围不见一个人影,木念心中一动,快步朝着前方的林子处走去,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