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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苏姐一起回忆了一下刚才收假币的过程,商量了一下可行的方案,身上只有十二块钱和二十块假钱的潭浩,向她借了一张和那张假钱的品相极为相似的二十块钱,又借了一张一百的装装门面,然后把五块的和五张一块的装在屁股后边右侧的裤子口袋里,这是不准备动用的。
那张假的二十块,潭浩把它装在屁股后边左侧的裤子口袋里。
装进左边裤子口袋的钱包里面只有一张一百的、一张二十的。
右边的裤子口袋里装了两张一块的。
因为不想被卖甜瓜的认出来,潭浩特意戴上宽檐遮阳帽,把前面的帽檐压得很低,还从卖眼镜的老姜那里借了一副墨镜戴上,站在苏姐面前的时候,差一点把她笑喷了。
苏姐喘匀了气,用手比划着瞄准了小潭:“你个狗汉奸,我一枪打死你!……没事吧,小潭,你打算干吗去?你不觉得这种扮相太招人显眼了吗?”
潭浩一把把墨镜揪了下来:“算了吧,苏姐,不就是二十块钱吗?不就是几个甜瓜吗?我不去瞎折腾了!”
“小潭,你刚刚被白骨精带着人强收保护费了吧?像白骨精那种地痞无赖,黑白两道通吃,你我都抗争过,但我们整个文化市场里没人惹得起他,可我们总不能被所有的黑心贼当软柿子捏吧?你记住,你现在只是去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至于你的这副扮相,我当然明白你是不想被卖甜瓜的认出来,可你也应该明白欲盖弥彰的道理吧?你越刻意隐藏自己,越容易被别人记住!遮阳帽可以戴,但不用压得那么低,墨镜就免了,去拿一副平光眼镜。”
潭浩想了想,确实有道理,一切照办。
三分钟后,潭浩站在了卖甜瓜的三轮车前,开始装模作样地挑甜瓜,其实他早就看中了一个大家伙,但还是把其它的瓜摸过来掂过去的。
那个大瓜估计不会低于一斤半,刚才问的价钱是两块钱一斤,买那个瓜至少三块钱,有利于假钱的成功出手。
潭浩把那个瓜拿了起来,交给卖甜瓜的放在电子称上,卖甜瓜的眯着眼看了看:“三块三毛一,有三毛你就给我,没零钱给三块就行了。”
潭浩一边摸钱包,一边心里暗骂:装的还挺大方的!自己刚才拿瓜的时候晃了晃,手掌有明显的撞击感,说明瓜瓤已经**得水咕嘟的了,好在我只是来用假钱换真钱的,损失三块钱,换回去十七块钱还是值得的,连上次吃的亏也富富有余地赚回来了。
潭浩打开钱包,故意让卖甜瓜的能看清楚,他把那张一百的和那张二十的不停地翻过来翻过去,搓了一遍又一遍,嘴里还念叨着:“怎么只有一百二了,我想着还有几张一块的,哪去了?”
一分钟后,卖甜瓜的有点不耐烦了:“你钱包里就那么两张钱,还翻来翻去地找什么,你以为能搓下一层灰来变成两张呢!欺负钱是哑巴不会喊疼是不是?把那张二十的给我,我找给你吧。”
潭浩把那张二十的抽出来,先把钱包放回左边的裤子口袋,然后把那张二十的递给了卖甜瓜的。
卖甜瓜的检查了一下真假,准备打开腰包找钱,潭浩好像突然想起来似的喊住了他:“等一下,我知道那几张一块的放在哪里了。”伸出左手把那张二十的要了回来。
潭浩把身子的右侧对着卖甜瓜的,右手伸到右边的裤子口袋里摸了一张一块钱的纸币出来,交到卖甜瓜的手里,然后又伸进去摸了一张一块钱的纸币出来,再次交到卖甜瓜的手里,等到第三次把手伸进去的时候,卖甜瓜的眼神已经集中到他的右手上了。潭浩的左手像扶着腰一样,很自然地滑进屁股后边左侧的裤子口袋里,把那张假的二十块捏住,把手里那张真的二十块放在里面,缓缓地把左手移回到身子前面。
潭浩右边的裤子口袋里只装了两张一块钱的纸币,就是摸到过年也出不来第三张,卖甜瓜的当然又不耐烦了。他把手里那两张一块钱的纸币丢到潭浩面前,一把把潭浩左手那张假的二十块夺了过去,气哼哼地往腰包里一塞:“你说你个大老爷们,怎么这么磨叽,给你找开不完了嘛!咦,零钱怎么只有一块钱的硬币了?”
潭浩赶紧说:“没关系,硬币就硬币吧。”
卖甜瓜的也随口回道:“也是,一块的坐公交车方便。”接着“一、二、三、四、五……”数出了十五个,没有立即交给潭浩,却扒拉着腰包翻看着什么。
潭浩的心嗖的一下提了起来:不会是发现那张二十块是假的了吧?
他偷偷挪动了几下腿的位置,准备随时撒腿跑开。
卖甜瓜的掏出手机,把身子扭到一边,拨通了电话,压低声音说着:“文化市场……站点……刚刚……二十的……快点过来……”
潭浩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这家伙,不会是报警了吧?这种专卖烂心甜瓜的人,竟然是维护国家金融秩序的好市民?才二十块钱的假币呀!我这不是自己找不痛快嘛!
卖甜瓜的收起了手机,和潭浩对视了一眼,有点不太自然:“稍等一会儿,零钱不太够,我朋友马上送过来。”一边说一边把手里的硬币晃得“咣啷啷”响。
潭浩的心随着“咣啷啷”的声音发颤,他轻声问道:“还差几块?”
“我这里只有十五个,还差两块。”
“算了吧,我还有事情要办,我不买了,你把钱还给我吧。”
潭浩先把面前那两张一块钱的纸币捡起来塞进口袋里,又把手伸到卖甜瓜的近前要那二十块钱。心里说:骗谁呢?什么朋友吃饱了撑的专门过来送两个硬币?就算你刚才没有报警,真的是打给你的朋友,恐怕也是想过来帮忙找我的麻烦吧!找个不这么弱智的理由很困难吗?
卖甜瓜的有点不高兴:“你怎么可以这样呢!挑也挑了,称也称了,零钱也翻弄过了,电话也打了,怎么说不要就不要?”
潭浩试探着说:“那我就不等你的朋友了,十五就十五吧。”潭浩的手没有往回缩,等着那十五个硬币。
“真的还差两块,你真的不要了?”卖甜瓜的并没有接着把钱交到潭浩手里的意思。
拖时间!绝对是在拖时间!潭浩恨恨地咬了一下嘴唇,雾南市的城区不算太大,出警到现场的速度很少超过五分钟,如果正好有警车在附近,可能马上就到。
“咱也不能占你两块钱的便宜,你再挑个甜瓜吧。”卖甜瓜的没听到潭浩的回答,就追加了一句。
拖时间!又想找理由拖时间!
潭浩一边想一边继续伸着手:“不要了不要了,你把那十五个硬币给我就行了。”
卖甜瓜的把手放在潭浩那只手的上方,把手松开,硬币一枚一枚地落在潭浩的手里,嘴里面不慌不忙的数着“一、二、三、四……”
天哪!数的这么慢,显然还是在拖时间!
潭浩等到最后一枚硬币落到手里,赶紧装进了口袋,拔腿就走。
“哎——,等一下,拿着你的大甜瓜。”卖甜瓜的拿起那个大甜瓜喊住了他。
潭浩犹豫了一下,伸手接过甜瓜,就在这时,一辆警车在他们旁边“吱——”的一声刹住了车。
潭浩暗叫一声:“完了!完了!刚才直接走就得了,还接什么甜瓜!现在想跑也难了!”
一位民警从副驾驶的位置下来,没有马上关车门,弯着腰问坐在后座中间的一个中年男人:“看清楚了,没错吧?”
中年男人仔细看了看卖甜瓜的和他的三轮车,点了点头:“张警官,错不了。”
嗯?好像不是来抓我的,潭浩略微放松了一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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