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是赌约里的比赛了。比赛是在城市街道上举行,不过到底是哪条路线,目前还不知道。
我现在已经明白,为什么艾鲁医生劝我不要做红发族了。因为在街道上的竞速飞行比赛,随时都有可能丧命。
可惜我虽然不是红发族,也已经和竞速飞行脱不了干系。也许以后它还会是我的职业吧。还好以后参加的应该是正式比赛。
老头师傅刚才过来向我要了飞行服,说是为明天的比赛做点小改装。
上次医院回来以后,姚老头找到我,说什么想要正式收我为徒。他说希望我继承他的飞行事业。对这个飞行事业,我的兴趣其实并不大。不过正式比赛的高额奖金外加可以在老头这里读书,却是我无法抗拒的。
能够读书是多么的好啊!可惜学校收费太贵。
再说我心里也真的很喜欢这个老人。于是那一天晚上,我就成了他正式的徒弟。
老头师傅,那天过后我这么叫他。
这几天老头师傅都不大高兴,刚才过来拿我的飞行服的时候,左手还在一直抖个不停地。师傅满身是伤,左手时常不受控制的发抖。这是他以前比赛中落下的后遗症。经常发作,尤其是心情不好的时候。
我笑了一下,心里想,真是枉费了我第一次看见时候的感动埃
不过为了明天的比赛,还是早点睡觉吧。为了师傅,也为了我自己。
至于罗婷……
我躺在床上进入睡眠。
……
天亮了吗?我怎么自动在飞?
我飞到了师傅面前。
“怎么样?”我听见自己说,心里着实吓了一跳。
“不错、不错。”师傅看起来很高兴,他拍了拍我的脑袋。“现在有了自己的韵味。”
“那当然。”我还在继续夸奖自己。“我知道什么是飞行感觉了。”
“哦?”老头很感兴趣。“那说来听听。”
这不是训练第八天的情形吗?我在做梦吗?
梦中的我继续得意洋洋地回答,我也在心里微笑了一下。其实老头对我挺好的。
“感觉就是感觉。”我说。“就是用心去看、去听、去感受再加上去思考。”
“飞行感觉就是能对自己有准确地判断。”我对老头说。
“不愧是我的弟子埃”老头师傅非常得意地感叹着。
“什么不愧啊,老头。”我不乐意了。“为什么不直接给我说清楚?害得我昨天一番折腾,吐得好难受。”
“这你就不懂了。”老头故作深沉,在旁边踱起了小步。
“这就是师傅我高明的地方了。”老头用手捋了捋自己的下巴,只可惜没有胡子。“有些东西如果不通过自身的理解,说出来是没有用的。”
“你会真把它当回事?”老头回头反问我。
“这就如同‘勤能补拙’。又有几人不明?又有几人做到?”老头左右摇晃脑袋,开始文绉绉地卖弄。
身形挺拔,白发飘飘,老头把双手往身后一背,再加上满脸肃穆。别的人咋一看,还真的认为遇到什么高人。可是也不看看老头的两只小眼睛,不时贼溜溜地偷偷看我。
这招对我这徒弟可没多大用,我太了解了。
果然,这幅模样才坚持了几秒钟,老头就急不可耐地扭头问我。
“师傅说的非常有哲理吧?”老头边说边用小眼睛期待地瞅着我。
“是的,师傅。”我听到连忙点头回答。
“我的晚饭是不是加个菜?”我边点头边问,这可是好机会埃
那个营养餐的味道……
“没问题,我的乖徒儿想吃什么?”老头听到乐呵呵地说。
“乖徒儿”几个字被老头重重地叫出来,怎么听怎么觉得是在叫“怪徒儿”。
……
眼前的景象慢慢隐去,我在梦里忍不住发笑。
师傅这个老头,也许是一个人住太久闷坏了吧。
这些天我这么开心,是不是也一样是闷久了呢?
游戏中虽然有不少真心朋友,可是心底里却有声音不时地说:“那是假的?那是假的?”
可是感情是真的啊!可是现实却又如此无情。
景象又慢慢亮起来。
“师傅,为什么现在时间这么紧,还要学改装知识?”景象中我在发问。
我手里拿着一本《飞行器改装手册》,记得当时看得直皱眉头。
“这个东西很重要。”老头过来说。
他给我伸出了左手。
“你知道我为什么左手不时会抖吗?”师傅问我。
“为什么?”我很好奇地过去看着这只手。
除了在发抖,外表看不出什么问题。
“一次比赛里我撞上障碍物,受了重伤。左手被查出粉碎性骨折。后来就成了这样。”老头满脸遗憾地说。“我就是那次受伤以后退役的。”
“啊?”我看着师傅发出惊讶地叫声。
“就是因为替我改装飞行器的人被对手收买了。后来查出他故意改了我的元件。”老人说起来怒气冲冲。“可是我又没有有害的直接证据。”
师傅的左手抖得更厉害了。
“所以你一定要看,这是为了将来考虑。”师傅严肃地对我说。
“你以后还要代表我比赛呢。好好看,晚上给你加餐。”老头又开始加以诱导。
……
景象又变暗了。
我知道师傅一定对退役非常遗憾。可惜这短的时间,那本手册我才看了点开头。
好多不明白的埃
为什么这个世界会有这么多不择手段的人,需要这样赢得比赛的胜利?
街道又在梦中出现了,我正在建筑当中穿梭。
想起来也多亏罗家有权有势。我在真实的街道里训练,虽然有不少人监视,却没人来管。不过建筑发光泛冷的坚硬墙体,却时时刻刻提醒着我比赛的凶险。
我在梦中扭过头去,看见了罗婷。她和师傅站在一起。
这应该是游戏里的第十天。那天之后师傅就越来越沉闷,几乎完全换了个人。
从医院回来的时候,我给罗婷说过,叫她多来陪陪师傅。可她这些天一共就来过两次。这一次是第一次,每次来过后,师傅就会变得不高兴。
“爷爷,寒风训练得如何?”罗婷在问师傅。
“非常好,比城里那几个红毛小子强多了。”师傅一边拿着望远镜看着我,一边回答。
“这个小子,还不安心训练,一个劲地回头看你。”师傅笑着说。
“那就好,爷爷训练可真有一手。”罗婷笑了起来。“他不是在看我,是在看您呢。”
“我打听到那个混蛋请来的人叫罗彼特,绰号‘胡萝卜’”我远远听见罗婷继续说。
“你说什么?”师傅放下望远镜,皱起了眉头。
“这可是个厉害的对手。只不过出身贫寒,比赛的时候备受打压,所以没有太大的名气。”师傅开始在原地不停地转圈。“疯儿怕是对付不了他埃”
“有这么厉害?”罗婷也担心起来。
“如果是名声大、有钱的正式赛手,这种街道中的比赛都不敢放开手脚,更加不会拼命了。”师傅着急地说。“但是这个人听说家里缺钱,说不定真的拚命。人家毕竟是世界级的,疯儿接触地时间太短了。”
“不行。”师傅停下来告诉罗婷。“另外请个人来比赛,疯儿上去说不定会送命的。”
我当时听到心头一沉。不过现在我反而不怕。通过这几天的实地训练,我的水平提高了很多。不过因为监视的太多,留了一手。我倒要看看这个胡萝卜明天能有多厉害,我在心里有些气愤地想。
梦还在继续。
“换人?”我听见罗婷大声叫起来。
“是埃”师傅认真地说。“如果疯儿出事了,你怎么办?输了你们俩还有机会,大不了偷偷逃走。”
“你说什么呢?爷爷。”罗婷对她爷爷喊着。“你是不是听了外边的传言?”
“实话告诉你,寒风不是我男朋友。”罗婷对师傅说。“他是我雇来的挡箭牌。没想到那个混蛋听到我说寒风的竞速飞行水平很高,他就立刻提出了挑战。”
罗婷远远地看了我一眼,大概对这个距离很放心。
“就是现在想换人也没办法。”罗婷压低声对她爷爷说。“虽然对外的说法是选派代表,其实他是我们这边唯一的选择。”
“你,你……”师傅说不出话,愣在那里。
我也停在空中,不过没有人发现。
罗婷她是个,想做普通人的五百人?
“就这么定了,爷爷。我也没有办法啊,那个混蛋我又不能来硬的。至于不告诉寒风,也是怕他在上边乱加价。”罗婷对师傅继续说着。“都这样了,怎么也要试一下吧。”
师傅还在那里发愣。
“我还有些急事,就先走了。”也许觉得没人理她,罗婷转身进入了她的跑车。
“你再给寒风加强一些训练。”罗婷探出脑袋来说。“婷婷的幸福就靠爷爷了。”
脑袋一没,车子开走了。
景象也重新变暗。
……
现在在梦中再次看到,依然觉得有些伤感。罗婷五万元的佣金,对我来说也算价格公道。我只希望师傅不是完全因为这个误会,才对我另眼相看。
一盏灯亮了起来,梦中又出现了新的景象。
是师傅坐在凳子上。
这应该是两天前的晚上,晚上他来找我。
“师傅,你今天忙什么去了?”我坐在床上问。
两天前罗婷过来了一次,然后师傅就匆匆忙忙走了。
“去准备了些东西,为了比赛。”师傅对我说。
师傅这两天很少笑了,脸色也不好。也许是因为担心我赢不了,压力太大。
“我想问一下,你是不是真的不是婷婷的男朋友。”师傅终于问出了他想问的问题。
“不是。”我告诉他。
“可惜埃”老人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那你喜不喜欢婷婷?”师傅又接着问我。
他十分期待地看着我,可是我不能骗他。
“我已经有恋人了。”我告诉师傅。
“而且我和婷婷,恐怕不是一类人……”我接着说。
“可惜啊,可惜。”师傅抬起头长叹一声,好像一下子又苍老了一些。
“你休息吧,好好比赛。”师傅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
“无论输赢我都会遵循承诺的。你是我的徒弟,还要代表我比赛呢。”师傅侧着脸说。“原本还以为婷婷有了个好依靠。”
“难道比赛就不能取消吗?”我说出我的问题。“非要用这种方式来决定婚姻?”
“有些太……可笑了。”我说。
“和她妈妈一样,放不开啊。”师傅说。“她放不开。”
“凡事难得两全其美。”老人边说走出去,关上门。
梦中又暗了下来。
我就这样继续接受他的训练,然后参加正式比赛吗?
我终于完全熟睡。
真希望世界能够十全十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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