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08-08-06
华特还记得,在他们进城的时候,云靥曾经问过他,为什么没有答墒佑的问题?这让华特感觉到极其的窘困,虽然公主没有直截了当地追问他和另一个*的公主之间的什么承诺。帝国的军队在桑楠城修整了两天,大军就拔师开往穿云山脉间。那里不仅仅是帝国最初的发源地,也是各民族最凝聚的地方。
如果想尽快结束这场战争,就必须先使得帝国在北方无后顾之忧。霍燃已经先派出一万的鹰族战士,在族部长老惠山的率领下乘战船沿着梦女河向上游而去。大部分的鹰族部落的逃亡者都随着船只回到了他们的栖息地,打算重建他们的家园。华特同时派遣封神率领了五千的加莱骑士,随队同行,负责他们的安全。
华特又颁布了法令,让逃难的朔月族人可以重新回到他们原先的领地,但必须和鹰族和睦相处,并且让他们将族长德释的法体带回朔月山安葬。临走的时候,古道法师为德释做了最后的一场法事。
华特亲率了同来的两万大军和鹰族的千余名猎人们向高耸入云,人迹罕至的穿云山脉进发。由于穿云山脉绵延几千里,山势峥嵘,崎岖难行。大军在徒步中只能缓缓而进,当天夜里,就在接近山麓的地方安营扎寨。
霍燃族长让自己的一个儿子带领着族人去循岗,又让熟悉山路的猎户去开垦荒野,打探路径。山麓地带分布着大片的原始森林,幅员之大,若要走出穿过它,必须做好充足的准备。华特已经将此事交给了霍燃负责,毕竟能在崇山峻岭生存的他,有着更为丰富的丛林经历。
远方是大山顶上白雪皑皑,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出晶莹的光辉。穷山壤接,峻拔陡峭之处,生满了苍茂的洪松。林间的山溪清冽甘甜,从极峰之上,流淌而下。群山的夹峙,茂林魅影,帝国的夜晚似乎来得更早了。
明亮的篝火让华特脸上忽明忽暗,卡塔悠闲地停在主人的肩膀上,耷拉着小脑袋已经在小声地打鼾。
“华特,两位法师似乎在争吵什么,你还是去看看。”微润走了过来,小声地说着。将睡着的卡塔抱在怀里。
“恩。”华特回头,看到帐前的篝火旁,两位法师正在为什么而争得面红而赤,云靥正在试图调停,但古道法师的声音更大,“好吧,这也许我管不了。你要做什么就做吧,该死的人,我就知道你的心总是向着一个那德人。”
华特心中叹息着,“这位法师的性格还是那般的固执,老而弥笃,难道……两人在说我吗?”他走了过来,公主招了招手,劈头说:“华特快来劝劝两位法师。”看到华特过来,正在争吵不休的两人转过身来,女法师脸上一片潮红,想是刚才争吵的缘故。她向华特点了点头,然后神色忐忑不安地望着远方。
“怎么回事?两位法师怎么大动肝火了。”华特小心地问着一旁的冰渊,后者望着古道法师,低声回答:“我刚过来,秋月法师似乎想离开这里,去那德王国一趟。两人就为此而争吵开了。”
华特一听,便想到古道法师是怕女法师离开后,再也不回来了。所有人都知道女法师最爱的人就是自己的老师——大魔法师卡尔。
“法师,您好!”古道法师看到他,脸上一黑,无名怒火瞬间燃烧了起来。宽阔的袍服似乎都在颤抖,冷哼声中转过身去,不去看他。向默默不语的秋月法师道:“秋月,你还记得二十年前吗?他多么无情地撇下了你,毅然离开加莱,而舍弃了大魔法师的尊荣。你曾经哭泣着说过永远也不见他的面,既然这样,你还去那德干什么。这……”法师气得哆嗦起来,看着秋月法师转过来对视的眼睛,声音唦哑得连自己都听不到了。
女法师的眼睛闪烁着泪花,一头的长发在夜风中飞扬。“可那是二十年的事情了,现在我已经恨不起来了。岁月总能将一切的不公和怨怼冲淡,我都快四十岁了,法力再高,也是不能换回当初。”
“我知道你的话都是在骗我,你忘不了他,你告诉我,让我知道也好。”古道法师神色绝望地揪着自己的头发,嘴里发出干涩而痛苦的呻吟,像是受伤的野兽。他恨恨地看着女法师,然后心神不宁地踱着大步。
女法师苦笑着看了他一眼,走到华特身边,“孩子,我想我该离开这里。”她掠了掠发鬓,柔声地说:“原来我是想帮助你——我的孩子,让你能成为一位真正的统帅,真正的王者。可是请你原谅我突然改变了主意……”女法师尽可能使自己的声音平静,但还是让华特听出了其中的烦躁和不安。
古道法师还是很生气地踱着步子,无法平息心中的怒火。在他看来,这完全都是大魔法师卡尔在作祟,以至于看到华特,就让他心中愤怒和恐惧。他现在连自己最爱的女人都守不住,别人的怜悯的目光聚到了他的眼中,都折射成讥讽和嘲弄。
“我感觉到了法师您心中的不安,那是为什么?”华特抬头望了一眼东方的大陆,突然间道:“难道法师您预感到了什么危险?”他懂得一个历练已久的法师超比常人的能力不仅仅是懂得如何施展高超的法力。
秋月法师犹豫地点了点头,轻声道:“我突然之间非常思念起卡尔来,这是他在离开加莱后,我从来没有感觉如此强烈。我很是担心,刚才我替卡尔做了占卜,七味魔石竟然忽然发生了奇怪的抖动,接着我手心中的五味开裂。我想卡尔他陷入了无知的困境中……”法师轻声地叹息,让华特突然间心神不定起来。
“法师您懂得占卜之术!”公主不禁好奇地问。
“是的。那是我在女巫国的时候,圣母梵丝蒂是我幼时的好友,曾经同我讨论过白巫书上的许多的巫术,其中就有占卜术。那也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
“我非常想跟你学习占卜,可是法师您不能在这里久留。”云靥轻叹地仰起了目光,深深地拥抱了女法师。
“可爱的小公主,将来你会有机会学习。现在我……我必须离开这里,去那德王国,找大魔法师。”
“法师您……”华特说道:“我想问的是关于千面姥姥的事情。”
“这你不要担心,在仙境城时,我们曾经交过一次手,她的千面影魅之术,确实防不胜防,最后让她从容地离开了。”古道法师嘴角中泛起了一丝鄙视的笑容,但还是站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女法师接着柔声说:“她就在附近,不过没有人能知道她的化身是谁!像她这样的法力,魔法师的感应对此将一无所知。但不必过分担心,懂得保护自己,将拯救所有的人。”
女法师的话充满了深意,华特迷惘地望着他背去的单薄的身影,就这么一晃一晃地消失在丛林中。
古道法师失神地望着她,愈走愈远,缓缓地顺着溪流,终归消逝。隔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向公主点了点头,满头的长发随着魔法袍而飘摇,一朵金色的小花出现在他的指尖,急速地转动着,小小的花瓣上散射出万道光芒,向秋月法师消逝的地方飞去。众人感到眩目不已,华特知道这种小花做为一种法器,只有极北的苦寒之地,冰封之都才能采撷到。那是他的老师卡尔也没有到过的地方,严酷的寒冷,将那地方变成了无人之界。
只见那万道的光亮穿山越水,最后集中到远方的一点上——女法师。古道法师幻起了法杖,高大的身影一闪而没,那朵金花随着他飞逝在众人身前。
华特转身命令冰渊将守夜的骑士减少了四成,其他的人可以轮流休息。冰渊匆匆离开后,微润抚摸着卡塔耷拉着的小脑袋,“我的骑士,我们能好好谈谈吗?”她板起俏脸,发怒的样子完全像是在做戏。
“什么?”华特停下,转身看着两个女子,摘下了头上的盔顶。
微润微笑着走过来,拉着他,三人围坐在篝火旁,两女分坐在他的两边。“现在可以说了,你们的事情。”
“不,不是这样。我们想知道你在外面有多少女人。”微润倔强地插口,挨着他坐得更近了。公主道:“你真的不想见见岚云,她自从被侃什医师救醒,她忘掉了之前的部分事。只能记起小时候的一些事情。”她握住华特的手,柔声道:“几天前,他的哥哥找到了我,请求得到一个背叛者的忏悔。”
“他怎么说?”
“他说:”当他的父亲再次应灵毒的邀请,去桑楠领取费迪南封赏时,他曾极力的反对过。就因为他对当初背叛帝国,感觉到困惑。不明白父亲如何能答应和那德人联手,就为了剪除鹰族的威胁。‘他痛苦地发誓,他的父亲觉不想真正背叛加莱,即使灵毒给他更大的许诺,他也不会。他说:“他最了解他的父亲,虽然族部时常为了土地和大片的森林和鹰族冲突不断,但大多是鹰族的挑衅让他们忍无可忍。’我很理解他的心境,父亲的死让他无法接受。”
公主的声音有点哽咽,华特吻了她,让她继续讲下去。
“我想安慰他,却找不到什么合理的话。只能说:”帝国会原谅你的父亲所做的事,那是一个首领的盲目。‘他虽然感激地谢了我,但接着说:“他父亲在听到灵毒来朔月山之前,还怒气冲冲地说要教训可恶的那德人……’公主送了一个吻让他原谅对方的无理。‘等到灵毒从他父亲的房内出来后,就好象变成了另一个陌生的人,对灵毒言听计从。’他当时和几个族部的长老们都觉得奇怪,不明白父亲对帝国的敌人为何要容忍。”
华特叹道:“他大概不清楚那个恶毒的法师对他父亲做过些什么?”
“你是说,德释被灵毒以巫术控制了!”微润问道。
“也许是吧。”
公主接着继续说:“我想起了那个巫师就害怕,就告诉了他——你的父亲也许被巫术控制过。他想了想,艰难地点了点头说:”他父亲去桑楠后就一直没有任何消息,最后妹妹也失踪了。‘于是,我让他去看了他父亲的尸身,告诉他:“他可以带回穿云山朔月峰,让他不必忧虑族人的安全。’华特,那时你还没有决定是否给朔月人一个机会!”
“那时我正忙于处理帝国的军队防御,颁布召书,让人送到那德国言锋将军手中。况且聚水族一直想夺回聚水草原,怎么能甘心守着司庙?他们的族长英凡正要求帝国能尽快夺回聚水草原和美丽的北海。想到逐步进兵,我没有向他做出任何口头承诺。帝国最迫切的应该先收复圣原西北,最辗转北上,扫清敌人,将聚水草原回归到聚水族的怀抱。”
华特沉声道:“我已经派出骑士知会梦女族的白族长,让她派兵隔断通过梦女河进入圣原的所有的可疑船只,即使是商对,没有战时通航证件,一律不许通过。”
“梦女族人世代居住在梦女河畔,以大河为母,没有一个民族能比他们更熟悉梦女河了。”微润点头应道。“听说女族长白青兰骄傲孤僻,自从丈夫死后,接任族长之位以来,从不奉帝国的命令。华特啊!你这次可要碰钉子了!”
“这我听说过,就连大将军纨支提到她也感觉到头疼。”华特神秘一笑,说道:“如果她不想整个族部如同鹰族,聚水族人一样的结局,她会非常愿意答应我这个小小的要求。”
“难道你向她许诺过什么?”公主紧张地抓住他的手,“否则你不会说这样的话。”她咬着嘴唇,眼里蕴藏着狡黠的笑。
“我并没有答应娶她……”华特认真地说,并摊开大手想去抱身边的两女,两女娇笑着躲开了。
“华特,你坏死了!”公主回头啐了一口,一张脸蛋在火光下益发地娇艳可爱,温柔的眼睛顽皮地眨了眨。“你打算将岚云送回到朔月山吗?”
华特抬头望着天顶夜幕,想起第一次见到岚云时,就是在同样的一个夜晚。只不过那是个孕育着暗杀的晚上。他结果了朔月族五千名的杀手,并当场射杀了她最爱的男人。第二次见到她的时候,那是在桑楠的夜晚,也是同样的晚上,但那个晚上孕育着仇杀。他带着歉疚试图从桑楠城带走那个女子。他无数次的努力都告失败,结果身陷桑楠。
他想起了天翔,这个狡猾的小子一直没有能找到。桑楠城破后,他派出的骑士找遍了整个城池,就连附近的山林都没放过,依然没有任何踪迹。他的生死在一瞬间成了未知迷团,还有那狡猾的尹瑶,他倆人之间的交易,像是一个无底的旋涡让他迷惘。还有千面姥姥那可怕的老女巫……
前方的山麓处是黑森森的暗林,晚上正是逐天鸟的忝居归穴的地方。它们的叫声穿过丛林的阻隔,一直传到华特的耳里。听来那么遥远!野风就在身旁吹过,在山尖谷口形成一片枭叫声。身边的两女同时打了个激灵。
“我会将她送回到她的族地,交给她的族人。”他用剑挑起火堆上的一撮木柴,将黯淡的火头重新燃起。“岚云她属于那里,那是她的故乡。”
“你当时见到她的族人,为什么不将她让他们带走。”微润帮着他堆起了木柴,火苗渐渐燃烧起来。
“乜胡家族的人总喜欢刨根问底,你也不例外。”云靥吃吃地笑着,女骑士恶狠狠地拧了一把华特,将脸凑到了他长满短茬的脸上咬了一口。
“噢,可怜的骑士真得饿了。”华特痛得跳了起来,苦着半边脸说。两女大笑着追了上去,华特闪过公主的小手,同时将两人抱在怀中,分别吻了,笑道:“女骑士饿了,小公主也饿了吗?”公主嘟起了小嘴不依不饶。
华特将长剑插在腰畔,带上头盔,别了两女,带着一队骑士,巡视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