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08-08-06
在深山之中,他露宿了一夜,暮天并没有追来。到了天亮时,他终于回到了梦女河畔的仙境城。
在那里他受到了全城人们的欢迎,彼都率领着帝国的骑士将拥着他进了城内。无数的人民都以崇穆的神情望着高高在上的华特,鲜血和呐喊带给了他无上的喜悦。就在战火纷纷的那个晚上,所有的人都看到了天空中那诡谲的情景,宗教意识在星月人民的心理上的影响前所未见。玄碧火龙的厄运使他们看到前所未有的黑暗,即使是对战争持有偏见的商人吗,无不在一度的恐慌之中度日如年。
接下来的日子里,加莱帝国的骑士大将军纨支的命令下,向威城发出了最后的通牒。加莱帝国六万大军沿河逆流而上,向威城挺进。大将军祁天则率领两万多士兵向圣原西北而去,那里本就是他的领地,没有人对他的要求提出质疑。但华特隐隐约约地觉得心中的不妥,但他没有想到这次竟然是他们的绝别。
将军噶奇尔随祁天出发的时候,华特已经离开了仙境城。所有的道别都在时空战火中进行着。对于攻城掠地,如何行军作战,大将军纨支确实经验老到。这点华特自己也不得不承认,但法师灵毒的存在,让两大帝国之间的战争格外地惨烈而悲壮。
面对着那德军队的一次一次的凶狠反扑,帝**队伤亡人数居高不下。唯一让人欣慰的是,那德军队的水上工事对于强大的加莱水军来说,不堪一击。几天的交锋中,那德军队战船损失了近半,灵毒只有将所有的战船排列在城内,作着临死前的最后挣扎。
华特拉过马僵,一遍遍地扫视着草原上未干的血迹,呈着红褐色光泽的血迹在杂草和碎石间飞溅开来,一个又一个的士兵在烈日下向那德军队做着冲锋,混乱的场面,飞射的鲜血,临死前的哀鸣,长矛利剑上是一抹血腥。挥舞的晚刀长剑,在战鼓的催促声中勇往直前,断臂残肢在草地上枯萎……
在刚刚结束的战斗中,双方的伤亡都很大,所以华特再次命令部队后撤了十里。战场上,几百名帝国的骑士正在掩埋着同伴的尸体。像这样的小战,双方都有过好几次了。也许因为其它原因,灵毒一直坚守不出,只以小规模的部队来抵御。
不远处的梦女河水在阳光下泛着血色,无数那德骑士的尸体漂浮在水面之上,几艘战船都斜浸在河水中,随着河水向下游飘去。战场上依旧是硝烟弥漫,那德军队的战旗在烈火中发出哧哧的燃烧声。空中传来几声逐天鸟的鸣叫,敏锐的嗅觉,让它们感觉到这里是最佳的午餐胜地。噗啦啦几十只逐天鸟落在草地上,尸体发出的血腥气味使得它们更加兴奋。
华特叹息着,朝着河道望去,雕堡森严的威城横跨过河道,夹山而起。黑色高大的城池像是一只猛兽,对着正义顽固地嘲笑着什么……
正当华特出神时,身后马蹄声响起,一对骑士向他致敬,只听十夫长模样的骑士恭敬地说:“大将军请您回军营,并且让我告诉您,帝国的两位*师刚刚到了仙境城。现在正在来这里的路上。”
“天翔将军如何?”华特再望了一眼横亘在梦女河上的威城,转过了马头。
“还没有任何有关的消息从桑楠传出,大帝。”十夫长回答。
华特扬起马鞭,身后的骑士匆匆地跟在后面,所到之处,帝国的骑士都致以最高的敬礼。很快,他们来到帝**队营地的腹地。华特走进大帐内,只见两位*师正席地而坐,与公主云靥和将军纨支说着什么。
两位法师同时站了起来。“我的孩子,我们好久不见了。”秋月法师微笑着说,同时从宽大的魔法长袍中抽出了白皙的手,向他伸了过来。
“两位法师能来,真让我高兴。只是没有想到如此的快。”华特激动地说,并且吻了下法师的手。这时他发现站在女法师身边的古道法师,不悦地望着他。
“您好,我尊敬的法师。感谢您来帮助我。”古道似乎并不愿意多说,淡淡地点了点头。然后又坐回了地上。华特丝毫不怪地笑了笑,这个老法师还是那么顽固,对于卡尔的学生带着戒备和审视。
大将军干瘪地咳着,似乎考虑着要说些什么。从他那怔忪的表情任谁都可以看得出他对目前的战争没有丝毫的办法。“不知道我们还能撑到多久呀!”他略带萧索地说,公主云靥的眼神也同样充满了疑虑。
“大陆南方传来消息,那德水军已经与驻扎在雷堡的骑士兵团交上了火。国师和大祭司已经去了南方。这一来的太突然了,虽然我们早就有所准备。”
“这早就在华特的预料之内了。在大军开拔北方的时候,我们已经部署好了一切。灵毒法师就是希望整个大陆越乱越好,那才是开始他们真正的游戏的时候。”云靥似乎对这消息并不新奇,她的笑容还是那么幽雅。
“这倒不是我最担心的事情,我相信帝国的军队,他们是最好的勇士,有着最好的将军。”华特简单地回答道。
“现在我们能做的是,将那德军队从*北方驱逐出去,到了那时,即使灵毒不愿意,费迪南恐怕也要和我们息止杀伐了。若是让加莱军队攻破孤星城,他的帝座就岌岌可危了。”华特神思不属地望着帐幕。
接着,他转过脸来,望着法师们,“我能和两位*师单独坐一会吗?”
“当然可以。”
公主云靥亲吻了华特的脸后,和大将军走出了帐幕。
“我尊敬的法师,玄碧火龙出现了。”华特无助地望着女法师,声音似乎有些颤抖。他紧攥起拳头,沮丧的感觉让他无从发泄。
“这我们都看到了,谁也没有办法阻止。孩子你不要难过。”女法师的声音温柔的像母亲,她轻轻地抚摸着华特的头。
“难道这一切都是真的吗?星月大陆上存在只有在神说供奉时才有的四大神兽吗?”他望着女魔法师的眼睛,这太难以让人相信了,真是个群魔乱舞的年代啊!
“如果在以前,我也许会说你看到的只是一种天象,或者说那是你想象中的东西。既然我们这个世界都有灵魂之说,那么先前的便可以用它来解释。”女法师思索了片刻,沉吟着:“孩子,你或许知道在我们魔法界都有着人界和非人界之说。其实这两者唯一的区别是,自然和非自然的两个不同的世界。如果你问祭司,他们会告诉你,人的另一半是神,而其余的一半是魔。所以有两种不同的世界,一个是你生时的世界,另一个是你死时的世界。”
华特此时看起来,更像个没有长大的孩子。在他看来,女法师温柔的如同母亲一样,虽然自己已经记不清母亲的容貌了。
“喔,法师您该听过因缘镜的传说。”
“嗯,那大概是我们神界最伟大的圣物。你怎么会问起那个?我的孩子。”法师似乎不是很喜欢这个话题。
“请您不要见怪,因缘镜出现在了加莱海上,也就是在十几天的那个晚上,那道神秘的光芒。他竟然奇迹般地降服了玄碧火龙,恐惧使得我对它的神力产生的疑问。”古道法师严肃而执拗的面容上也写满了焦虑。他虽然漠不关心地听着两人的对话,但华特看得出来他比谁都更专注因缘镜的出现。
“在我还没能从桑楠城逃脱时,妖魔辟达已经动身去了星月海洋,试图凭着记忆寻找那诡秘的神之魔镜。”他心中一阵惶恐和不安,苍白的脸上肌肉在抽搐着,“谁都想的到,三百年前的星月大陆上他曾经就因为它的出现而彻底地败在人类的手中,而且还一败涂地,输却了整个权利和**,最后又在正义之塔下被囚禁直到现在。”
“因缘镜如果有如此威力,就非常人所能够驾驭的。那魔鬼可能面对着它而束手无策,像这样的神物,是需要它的种神来开启的。”古道法师冷哼了一声,忍不住说道。
“如果那样,人类的处境将不会受道魔道的约束了。”
“华特,听我说,作为一个骑士你必须学会谨慎,任何事情都不会如想象的那样简单。”
“嘿……这我明白了。”
华特搔着头,像是想起什么,“法师,您可曾听过大陆上关于千面姥姥的谣传吗?”
女法师的脸蒙上了一层阴影,诧异地回古道法师看了一眼,说:“这个老女巫已经在大陆上消失了百年,整个魔法师界都对她的存在缄默不谈的,也许根本就没有人真正地见过她的容貌。”
“也许她是魔族的族类,灵毒曾经提过千面姥姥,她已经来到了加莱。他们之间可能有某种协定,我见过她的一个叫霰雪的女儿。就因为她和那德公主尹瑶是好友。”华特将酒杯反复地在手里玩弄着,望着女法师。
“你想让我们怎么帮你呢?”古道法师眼中闪烁起了嗜爱魔法的光芒,听到千面姥姥的名字,不禁说道。
“如果我感觉得不错,她就在仙境城内。前些日子,有几艘商船曾经在险境停泊过,她就是随来的人之一。”
“放心吧,千面姥姥的事情就交给我们了。”古道法师不愿意再谈地摆了摆手,随着祭起的法杖而消失。华特感激似地挥了挥手,秋月法师微微一笑,消失在一团光影中。
华特怔怔地望着帐外,只觉得心神倦怠,再也支持不住了。外面除了几声战马的嘶鸣,就只有远方传来的几声闷雷。他嘴里恍惚地抱怨着,便倒在一旁的塌上睡却了。
迷迷糊糊里,帐内有人进来又出去,他想睁开眼皮,瞧一瞧,但久违的睡意如同狂风骤雨袭来,他竟无法睁开眼皮,像是给带上了沉重枷锁,将他的**与意识分隔在两种不同的世界。梦境中,是无数的士兵们呐喊这向前冲锋,敌人在士气如宏的加莱骑士面前,溃不成军。鲜血顺着他们的脸庞流水般涌下,战马的铁蹄下他们化为万千白骨,嘹亮的战歌悠悠远远地传莱,胜利的喜悦在鼙鼓声中奏响。
他看到许多的熟悉面孔,从眼前而过,但他们似乎并没有邀请,形同路人。华特使劲地催促着战马,战马却在狠狠的皮鞭下一步一步地退却着……
一阵寒风吹过,弥漫的烟花里整个战场悄然死寂,所有的声音在一瞬间被无情地抽空了。华特的心在下坠着——只见帝国的旗帜在烈火中飞碎成千百片灰烬,随着那风从他脸前而过。冲锋在前的战士静静地沉睡在这片死寂中……鲜红的血在身边流淌成小河,将士兵们的尸骸淹没了。眼前一片的死寂,只有写满了死亡的血河向他仰面涌来,华特大叫着,提马向后逃去,那马倏忽间变成了怪兽,张开獠牙利齿咬住了他的一只手臂,他奋起另一只手,提剑便砍,感觉那剑软绵绵的,竟成了一条毒蛇……
神智混沌间,那蛇温柔地缠上了他的脖子,缠住了他的身体。他窒息地闷叫一声,从梦境中醒过来。
只见一条白嫩的手臂抱着他的脖子,仔细看去,却是云靥睡在他怀里。他嘘嘘地喘着大气,感觉到冷汗顺着皮肤在下淌,原来是光着身子。抬起身子向外望去,透过帐幕只见天色已暗,外面燃起了篝火。夜风声和着士兵巡视的脚步声从帐外远远地经过。
他稍做动作,云靥还是给吵醒了。她呻吟着爬起来,感觉到天色以晚,勉强睁开眼睛,一言不发地爬回华特身边。
华特捧起她的脸,温柔地吻着,然后手顺着她光洁的脖颈向下游走,摸到公主的隆臀时,他突然停下了手:“公——主。”
云靥的手指在他宽阔的胸膛上画着圆圈,金色的长发散乱在他的脸上,轻哼了一声,还是认真地抚摸着他的胸膛。华特觉得身体崩得如同弓弦,呓语般地唤了几声公主,抱着云靥**的身子,一个翻身将她彻底地压在身下。
云靥呻吟着,水蛇般的双臂搂住了他的脖子,鲜红的嘴唇向他吻去……就在那晚之前,公主在他的心中宛如神的右手——在寂寞的荒原中用虔诚的吻来解救那些被龌龊束缚的人类。她总是高不可攀,即使她打算用身体来回报这个非加莱人。到了后来,华特在记忆中所能想起的是:那晚的所有一切仿如一场春梦,在呻吟,嘶叫,狂喘,混乱之中清醒。他从不知道,*还能如此,彼此的抚慰在一刹那变成了狂风暴雨,那一声高昂的哀鸣如同一柄利剑刺穿了他的整个防御,比之辟达的一爪更让他难忘。
十天后,当加莱帝国的火矢摧毁最后一艘那德魔鬼战船时,帝国的骑士们开始了反攻。整个的城池陷入了大火之中,那德士兵们在得知灵毒法师退却的消息后,如同一盘散沙般地被帝国战士们疯狂地屠杀,没能从大火中逃生的士兵们最后随着那场大火而埋葬。
无情的大火沿着山势不断地曼延,使得华特继续追击的计划落空了。帝国部队无奈后撤了十里扎营,等待了两天,倾盆大雨才将大雨扑灭。这场大雨又是连绵了好多天,等到加莱骑士们将桑楠城围个水泄不通的时候,已经是望月十月月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