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莹莹刚从以前的地方离开,一串子弹就打到了那里,还形成了一颗跳弹,挂着火星子,“嗡”的一声从她的耳边就飞了过去。
即便是薛莹莹久经战阵,也是吓出了一头的冷汗,这颗跳弹要是再稍微偏那么一点,说不好就给她脑袋瓜开瓢了。
“这样打可不行,会造成无畏的伤亡,剩下的弟兄本来就不多了,咱伤亡不起。”薛莹莹暗自想着,游目向四周看了看,虽然天黑看不清,但是凭借着对伏牛山的熟悉,还是判断出了附近的环境。
她(他)们现在所在的是一个山路的转弯处,前面不远应该是处比较陡峭的小山崖。这山崖大概也就四五米高,但是像墙面一样的立陡和光滑。从山上的枪火来看,敌人应该就是在那个小山崖上面,居高临下的射击。这种形势对薛莹莹这一方是很不利的。
“都停止射击,隐蔽!”薛莹莹做出了一个正确的选择。
这时候天黑,只要自己这方不开枪,敌人就很难发现目标,这是为了减少伤亡。形势不利,先保住自己,然后再寻找战机,努力扭转战局,这是个非常明智的抉择。
闫庄镇大街。
王继业蹲在倒于地上的常林身边,用手摸了常林的呼吸,感觉很微弱,俯首在其面前,连连喊了两声,没有一丝回应。
王继业的心焦急的不得了。两人经过了今晚的一番同生共死,王继业已经不把常林当成下人看待了,而是把他看成了生死与共的兄弟。这兄弟如手足,现在常林伤势危重,王继业怎么能不心急。
抬头望了望胡郎中医馆那上着门板的门口,王继业心急如焚,感觉等待中的分分钟都是煎熬,心中暗暗祈盼着常林一定要挺住。
医馆的门终于打开了。
胡郎中探出了头,望了望黑漆漆的街道,嘴里问道:“谁呀?是谁叫的门,人呢?”
“这里,这里!”此时王继业完全没了王家少爷的架子,听见胡郎中的声音,就像是落水者见到了救命稻草,生怕一不小心再失去似的,急声应答,“胡郎中,我们在这里,快来搭把手!”
胡郎中是个心细如发,且生性多疑的人,听到一个嘶哑的回答声传来,并没有马上走出来,而是循声望了过去,见在黑漆漆地街道中间,隐约似是有两个人,一个躺在地上,一个蹲在一旁,天太黑,看不真切这两人的样貌。
“你们是谁?怎么了?”胡郎中扬声问道。
“我是王继业,你倒是快来搭把手啊!”王继业见胡郎中只管发问,却不过来帮忙,忍不住有些性发,语气就显得不太和善了。
胡郎中听到王继业隐含怒火的声音,鉴于以前王继业在闫庄镇“恶名卓著”的威名,还真就心生怯意,连声应答着就小跑了过来。
“原来是王少爷啊,刚才天太黑,没看清楚,恕罪恕罪!”
胡郎中一路小跑着,一边就连声告起罪来。
“行了行了,快,救人要紧!”王继业不耐烦的说道,“快帮我把常林扶你医馆去,你帮他瞧瞧。”
伏牛山,老汪沟。
由于薛莹莹这方突然偃旗息鼓,消声密迹了,枪声也逐渐停了下来。
黑暗中就听一个声音高声喊道:“薛大当家的,听说你是个女中豪杰,巾帼不让须眉,现在这仗才刚刚开打,怎么缩回去了?你是怕了吧!”
“放你·娘·的屁……”
薛莹莹的身边,一个弟兄刚刚开口骂出声来,“砰砰砰”一串子弹就循声打过来,那个兄弟立马就应声倒地没了声息。
薛莹莹见状,急忙向自己的弟兄下令:“都不许出声,这是敌人的计策!”
一个兄弟牺牲了,别人当然也看出了敌人骂阵的目的,再加上大当家的发了令,于是都把嘴巴闭得严严实实,再没人出声。
黑暗中又恢复了寂静。
过了一会儿,那个声音又喊了起来:“薛大当家的,这可不像传说中你的作风呀!你这是怎么了,不是被吓得尿裤子了吧?哈哈哈哈,要是你真得很害怕的话,我这人倒是非常怜香惜玉的,你只要放下武器走出来,陪我几个晚上,我保证放你和你的兄弟们一条生路!”
这话落音后,紧接着就是一片哄笑声响了起来,哄笑声中还夹杂着一些不堪入耳的话语,句句清晰的传进了薛莹莹和弟兄们的耳朵里。
“听说了没有,这个薛大当家的可是个美人儿坯子,那脸蛋长的比雪还要白,这身上肯定更是……,哦,哦,那个……”
“那个什么呀,你不就是想说更白吗?其实白不白的倒是其次,关键是人家的身段长得好,屁股圆,奶·子肥,这要是伸手掐两把,呵呵呵,爽啊!”
“这还不算,最让人心痒的是,那还是个玩枪的美人儿,压在身下时,感觉肯定和普通的女人不一样,哈哈哈哈……”
“你们都被她的美色所迷了吧,你们咋不想想,这样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儿咋就能当上土匪头子了?我可是听说了,这娘们儿是个放浪成性的骚·货,一个晚上得好几个男人伺候,山上的男人都被她睡遍了,啧啧啧,早成破烂货了!”
听着山上的敌人那不堪入耳的话,句句都是在侮辱大当家的,弟兄们气炸了胸肺。
薛莹莹身边的一个弟兄,实在是忍不住了,叫道:“大当家的……”
“住嘴!”薛莹莹毫不犹豫的打断了他的话。
“大当家的,我实在是忍受不了了,这帮狗·日·的也太……太……”
“忍不住也得忍,你想去白白送死吗?”
“就是死也比受这种侮辱强百倍,听他们这么侮辱你,我这心里头难受的很啊大当家的!”
“胡说,都和你一样,都光图个痛快,都死了,那些死难的弟兄们的仇谁来报!忍,忍着,先让他们猖狂会儿,有你出气的时候!”
听着敌人在污言秽语的侮辱着自己的清白,薛莹莹心里何尝好受,后面那半句话,不但是说给弟兄听的,也是说给自己的。
“唉——”那个弟兄悲愤的唉了一声,一拳砸在了山地上。
关押小茄把儿的屋里。
坐在炕上,正在凝神细听的小茄把儿,忽然听不到枪声了,起初还以为是自己的听觉出了问题,急忙扭动了一下身子,“悉悉索索”的声音入耳清晰,没有问题啊!
“你怎么了孩子?”黑暗中,听到小茄把儿的不安分,赵老伯诧异的问道。
“奇怪啊!”小茄把儿说出了一句让赵老伯摸不到头脑的话。
“奇怪什么?”赵老伯再次问道。
“这枪声打的好好的,正在热闹时,怎么就突然没了?”小茄把儿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回答赵老伯。
“没了不好吗?没了就说明仗打完了,不用再死人了。”赵老伯的心地果然是善良的很,不忍不见生灵涂炭。
“打完了吗?”小茄把儿有些不敢相信,听刚才的枪声应该是双方交战的最激烈关头,不可能会突然就结束战斗的。
“嗯,大概是张少掌柜的把土匪打跑了。”赵老伯猜测道。
“放你的狗臭屁,我姐是那么好对付的?我看是我姐把你那什么狗屁掌柜的打跑了才对!”小茄把儿最是维护薛莹莹这个姐姐,闻听老头儿说自己的姐姐被打跑了,立即就出言相讽,“也不看看我姐是什么人,要是那么好欺负,岂能在**的屡次围剿下还在伏牛山待得好好的?倒是你那个什么狗屁掌柜的,我看悬,你赶紧去给他置办后事吧,省得到时候措手不及。”
嗨,你说这孩子,年纪不大,嘴皮子倒是够利索。
赵老伯大摇其头。
闫庄镇,医馆。
医馆里,胡郎中就着里面油灯的光亮,终于看清楚了王继业和常林此时的样貌。
只见站着的这位王家少爷,此时衣衫褴褛,似乎是只穿了内衣,破布条似的内衣根本就遮不住他的身体,外漏的皮肉上伤痕累累,有刀伤,有划伤等等各种轻重不一的伤痕,头发焦黄翻卷,满脸漆黑,就剩眼珠子里有点儿白,以及说话时露出的那口白牙,在黑漆漆的面皮衬托下,显得格外的雪亮森寒。低头往下看,这位王少爷,居然没穿鞋,脚上的白布袜子已经没了原色,乌漆麻黑的,外带破损的飞毛扯耳。
而趴在病床上的常林也好不到那里去。他虽然衣服穿的还算全活,但是一样的破烂不堪,破烂反卷的布片更加显得纷纷扬扬,背后的衣服一道长长的裂缝,露出里面红艳艳的一道刀伤,让人看着触目惊心。
胡郎中打量了这两人一会儿后,默不吭声的低下了头,眼珠子乎溜溜的乱转着,却不去给常林医治。
王继业见胡郎中这种奇怪的表现,不禁心急起来:“怎么样?你倒是快动手医治呀!”
胡郎中抬头看了一眼王继业,也不开腔,却把一只空手,掌心向上伸到了王继业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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