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周一的时候,楚梦寒就离开了a市,空荡荡300多平米的房子就剩下了我一个人。
他临走前,我让他暂时辞退了钟点工,跟他说等我离开后,再让那位阿姨来工作。
谁知这个楚某人竟然当着我的面把那位阿姨永久性辞退了。让我心里一时觉得特别过意不去。
这么大的房子,收拾起来也是个力气活。虽然这里本身就已经几乎是纤尘不染。
其实我和楚梦寒一样,都是稍稍有点洁癖的人。下班后如果不去上课,又没有工作上的事情,我就搞卫生打发时间。
那天在路边看到有卖小小仙掌的,一盆一盆特别可爱,没有忍住,索性一下子买了3盆,都摆在卧室的床头上。
以前我就很喜欢这些小东小西,价钱不贵,但是会把家里点缀得很有生气。
我想如果我真的有一间属于自己的房子,我一定会把它装扮成世界上最温馨的地方。让家里的每一个人,都再也舍不得离开。或许不光是我,这是所有女人共同的梦想。
楚梦寒没有说他估计会什么时候回来,我知道他是想让我在这里安心的住下去。
可是我又怎么会真的安下心来呢?虽然只有我一个人,可是我依然感到从没有过的陌生。似乎比他在的时候,这种感觉还要强烈。
不过有一点他说的对,搬来搬去实在是很麻烦,所以我决定这个月全力冲刺,争取早日完成业绩,有了钱,才能够找到相对于更加合适的房子。在这之前,就先暂时住在这好了。
我到楚梦寒公寓的第二天,沈欣欣就给我打了电话。我没有向她隐瞒我住在楚梦寒公寓的事情。
沈欣欣开始很惊讶,可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她居然也知道那些天,楚梦寒一直出现在她家楼下的事情:“桐桐,其实你在我那里住的那几天,每天晚上楚梦寒都会守在楼下。
我恨他扔下你三年不管,又担心他用苦肉计对你别有用心,所以就没有告诉你。
可是你搬走的那天晚上,气象预报说是近年来罕见的雷雨天气。你刚搬走,我又担心又着急,却正好又看到了楚梦寒的车子。
那时真的有些被他感动了。不放心你一个人住得那么远,犹豫再三,还是把你住的地址告诉了他。
想着如果他还能像那几天在你的屋外守着你,我也就放心了。”
接着她又对我住在楚梦寒这里发表了意见:“桐桐,楚梦寒的房子空着,你住在那里也没什么,总好过去住郊区的小平房受罪,关键是不安全,自从你搬走后,我一听到有歹徒入户抢劫的新闻,我的心就扑通扑通直跳。
住他的房子,用他的东西,你不用不好意思。
不住白不住,住了也白住。
反正他现在有的是钱,是他亏欠你的。住他的房子是便宜他了,按我说,他就应该把那房子直接给你。
但是有一点,你要记住,无论是么时候,一定要守护好自己的心,不要让自己再次受到伤害。”
是呀,守护好自己的心!沈欣欣说得一点也没有错。多少女人就是因为守不住自己的心,才一次又一次的受到伤害。
我不要他的房子,他的任何东西,但是我要守护住自己的心,不要再受到任何的伤害。
沈欣欣的话让我的心里暖暖的,同时也替她感到高兴。她在电话里还告诉我,汪洋去了一家科技公司做软件开发工程师。习惯了日夜颠倒的作息时间,他现在天天倒时差,不过已经逐渐适应了。
沈妈妈很高兴,元旦前汪洋的父母也会到a市来,同沈欣欣的父母一起商量他们2个人的婚事。
汪洋说,现在三线城市的房价涨得也很快,他建议在他父母所在的小城市买一套房子作为婚房。在a市暂时先租房住,等以后有了更多的钱,再把这套房子卖掉,重新在a市买,总好过把钱放在银行里一年一年的贬值。
我在电话里大赞汪洋:“我早就说汪洋是个有头脑的人,看来他以前还是对这些事情不上心。
你妈妈这次来a市还真是来对了。
沈欣欣听后在电话那边哈哈大笑,幸福得一塌糊涂。可是谁也没有想到,之后的时间里因为我的一个决定,让沈欣欣受到了那样大的伤害。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过了一个星期,这一天刚下班我却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喂!”我轻轻的问了几声,可是电话的那一端却迟迟没有回应,就在我疑惑是不是有人打错,想要挂断电话的时候,却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桐桐!”
那时,公司里已经几乎没有人了,我一个人站在电梯前,手机的信号有些不太好,但是我还是听出了那个人的声音,是蒋若帆。
“蒋师傅!”自从那日t市一别,我们竟然已经有这么长的时间没有联系了。
心里其实不是不难过的,不是因为做不成恋人,而是这么多年的的朋友同事,一夜之间变得这么陌生,在人生的道路上不能不说是一种遗憾。
“桐桐,没想到,只有用这种方式,才能听到你的声音!”电话的另一端,蒋若帆轻轻的笑了一声,听着那么的无奈与心酸。
这种方式?我有些听不明白,只觉得蒋若帆的声音有些不太对劲儿,凭着直觉问道:“蒋师傅,你怎么了?”
“桐桐,如果我想见你一面,你会答应我吗?”他好像是鼓足了莫大的勇气似是,问得那么小心翼翼。
“蒋师傅,不要这样,我说过我们以后都还是朋友,怎么会连见面都不能呢!”
这样的对话,着实让人感到伤感。
“桐桐,为什么我给你打了那么多通电话,你都不接,这三年来,看到你拒绝了很多人的追求,我只是没有想到你对我的方式比那些人更加决绝。”
“我没有呀?”我在电话里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这样说,这明明是我这些日子以来第一次接到他的电话。
“桐桐,我有些话想对你说,我们能见一面吗?”我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差一刻8点钟,还不算太晚。
“好,蒋师傅,你在什么地方,我去找你!”
“我在家!”
犹豫了一下,问:“蒋师傅,你吃饭了吗,不如我今天请你吃饭吧!就在广东路附近的那家‘粥王府’你看怎么样?
电话里听到了几声咳嗽,“桐桐,我不太想出去吃饭,医生说这些日子最好不要在外面吃饭。”
“蒋师傅,你病了?”我拧起眉头,担心的问。
“没什么,前几天在医院小住了几天。我也是昨天才回来的。”似乎对于我的关心,他的心情好了许多。
蒋若帆的家我来过一次,是位于a市著名的南湖公园旁的一座温泉小区。这里住的大都是离这不远那座驰名世界的著名学府的教授和外籍教师。
我买了一点水果和燕麦片。按下门禁的按钮,很快门就被开了。楼道的声控灯,骤然亮起。
一个清隽文雅的男子已经站在二楼的楼梯口等着我,长长的影子投射在楼梯上。
我只觉心中一紧。抬头喊他:“蒋师傅!”
上次在t市的时候,我们根本没有来得及单独说上一句话。而在那之前,便是在他的车子里,听他春风化雨般的描述着我与他幸福的未来。
其实那本就是不久之前的事情,可是现在看来竟然已经恍若经年。
有的时候人的缘分就是这样的奇怪,歌词里面说,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换来今世的一次擦肩而过,可能一切都是上天的安排,我与蒋若帆注定是今生缘分不够,所以只能继续做朋友。
蒋若帆微微一笑,“你来了桐桐!”说着,伸出手来帮我去拎东西。
“蒋师傅!”借着昏黄的灯光,我仔细的打量他,让我没有想到的是,这些日子再次相见,那个儒雅秀逸的蒋师傅竟然憔悴成这个样子。
微微有些心痛,知道这一定和我与他之间的事情有极大的关系。
可是进到他所在的单元里才发现,所有的灯都没有开,屋子里面餐桌上两支银质蜡台上的烛火,散发着朦胧的光泽。
欧式复古的餐桌上,放着一个大大的蛋糕,上面清晰的写着‘生日快乐’四个字。
而桌子的一旁则放了一大束红色的玫瑰花和一瓶红酒,两只高脚杯。
我不禁被这样的情形下了一跳:“蒋师傅,今天你家里有人过生日吗?”
“嗯,今天是我的生日!”
哦?我微微有些不好意思,这些年,我连每年连自己的生日都记不得是哪天,所以对蒋若帆的生日根本就一点印象也没有。
“蒋师傅,生日快乐!”眼下能做的,也只有这一句祝福了,如果知道,我一定会准备一点礼物的。
“桐桐,你能来,我很高兴!我还以为,从今以后你都不愿意再见到我,可是有的时候,我却想,如果我真的能够令你那样的生气,也许证明,你在意我的程度能够多一些,而不是像事实那样直白的告诉,其实你除了当时的气愤外,心底对那天发生的事情,并不是特别的在意。
桐桐,你能这么潇洒,而我却怎样做不到!也许你并不相信,我活了将近30岁,第一次这样热烈的喜欢着一个人,而这样的结局,我真的无法接受。”
他顿了一下,眼睛里渐渐的盈满了笑意:“不过,我才知道,桐桐你还真是一个心狠的姑娘!”
我被他说得脸上发烫,琢磨着他口中的‘心狠’究竟指的是什么。
“那天夜里,我发短信给你,告诉你我在t市的亚洲明珠下面等你,如果你不来,我就在那里站上一夜。”
“我想你就算不来,也会和我通一个电话吧,可是没有想到,我真的等了一夜,而你的电话也再也没有打通过。”
他说得那样无奈,带着我从没有听到过的挫败感。
我则是一头雾水。我从来没有接到过他的短信,更没有接到过他的电话。
而那一夜,若是我没有记错,t市整整下了一夜的大雨,莫非他在雨中等了我一夜?
忽然惊醒!
那天楚梦寒拿着我的手机乱删了一通,他肯定是看到了蒋若帆给我发来的短信。
而后有强制性的替我关掉了手机。有些内疚的看着蒋若帆,但是心里仔细一想,如果楚梦寒没有直接关掉我的手机,我会去见蒋若帆吗?
不会!
这个答案依旧是肯定的,但是我会在电话里劝说让他回去。不会让他在外面淋一夜的雨。
楚梦寒这样做倒是干脆利索,可是却一点也不顾及蒋若帆的感受!
唉,我在心里叹了口气,楚某人怎么会在乎蒋若帆的感受呢?
这时候蒋若帆已经很绅士的替我把身后的餐椅拉开。把桌上的红酒打开,再将旁边的一只高脚杯斟满,另一支则倒了半杯在里面。
他把那半杯红酒递到我的手里,眼睛里似有一点点星光绚烂:“陪我喝一点!”蒋师傅给人的感觉从来安心的感觉,即便是我酒量再浅,这小小的半杯也是不会醉倒的。
他的悲伤,他的寂寞,却没有因为杯中之物入喉而消散,相反那种浓浓的失落越来越明显:“桐桐,我辞职了!”
他辞职了?
我垂下脸,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看来他是决定听从家里的安排,接手家族企业的生意了。
“桐桐,我之前和你说过,我这个人,并没有什么太多的野心和远大的抱负,我只想和自己心爱的人共同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感情不见得轰轰烈烈,却希望能够相濡以沫,相扶到老。
我从来不愿意接受家里的生意,或者是家里给我安排从政的道路。
可是这一次,我改变了主意!”
他的眼睛里散发着一种陌生的深意,我不知道那些是什么,可是直觉却告诉我,他所说的话必定是与我有关。
“我妈妈一直想让我接管姥爷的生意,而我的爸爸则一心想让我和他一样从政。他们两个人从我有记忆开始,就经常的吵架,似乎很少有意见相同的时候,所以对于我自己的事情,看到他们两个人意见不合,我就更加的反感。
所以我宁愿选择出国,宁愿选择过我自己想要的生活。
郝菲和我从小就很熟识,她的爷爷是我爷爷的老战友。爷爷临终前得的是肺癌,没有看到我结婚生子,是他一生最大的遗憾。
所以郝菲是在他临终前帮我选的未婚妻,当时我没有反驳,我不想让爷爷带着遗憾离去。
可是我对她只有兄妹的感情,没有一点男女之间的情意。
开始,为了表示对爷爷的尊重,我也尝试着与郝菲相处,但是事实证明,我真的不可能爱上她。
直到我遇上了你,才让我体会到一个男人会为了一个女人砰然心动的感觉。
可是很快,我便发现了你对所有异性追求的排斥,我一直猜想,你的心中可能是有另一个人的存在。
所以再我和郝菲彻底解除婚约之前,在你彻底忘记心中的阴影之前,我选择默默的守护在你的身边,保护你,照顾你。
可是直到我知道了,你的心中真的装着另一个人的时候,我才有了从没有过的慌乱,所以我才会急着和你表白。
当我看到楚梦寒那样伤害你的时候,我就暗下决心,从此以后再也不让你受一点的伤害。
把你之前所经历的那些痛苦,都帮你一点一点的彻底忘掉。
我迫不及待的和家里说明要和你结婚的决心,想着无论怎都要把事情圆满的解决。
可是没有想到,我的母亲,竟然会让你以那样的方式出现在我姥爷的生日宴会上。
桐桐,对不起,是我把事情想得太过简单,才让你受到了那样的羞辱。
你会原谅我吗?”
“蒋师傅,那天的事情,我都已经忘记了,你不用一直放在心里。更何况那不是你的错。”我诚心的说。
他的酒量不浅,一边和我讲话,一边给自己倒酒,不知不觉中,桌上的红酒已经空了半瓶。
我突然记起他刚才说住院的事情,想要问他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可就在这时,他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用手捂着胃部,额头上渗出汗珠来。
“蒋师傅,你怎么了?”
“没什么,最近胃有些不舒服!”
“那你为什么还要喝酒呀?”
“平时不喝,但是今天你能来陪我过生日,我很高兴,也许以后都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了!”
“怎么会呢,我说过,我们今后还会是很好的朋友。蒋师傅,你不要这样!”
他突然拉住了我的手:“桐桐,你听我说,但是不用你回答!
如果我的家里人不再反对我们在一起,而那时,你又没有找到合适的伴侣时,能不能再给我一个机会,到时,不要拒绝我?”
“蒋师傅”他不让我回答,我所有的思想感情都只能融入在这个称呼里。
“我不是你的蒋师傅,叫我若帆!”
他抱着我的胳膊,越收越紧,胃口似乎更加难受,头上的汗珠也越来越密。
“若帆,很难受吗?我扶你去床上躺一下?”
“不用了,那边有药,递给我就可以了!”蒋若帆松开了我,用手指了指沙发前的茶几。
我倒水给他,看着他把药片咽下去。过了好一会,看着他似乎没有刚才那么痛苦了,才稍微放下了心。
时间,已经很晚了。
于是我起身告辞:“若帆,我先走了!”
“我送你!”他站起身,我连忙阻止他, “不用了,你还是好好休息吧!而且你还喝了酒!”
蒋若帆笑笑说:“没关系,老毛病了,我又不开车,打车送你!”
我还是拒绝,主要的原因是我根本就不想让他知道我现在住的地方。
由于我的坚持,蒋若帆没有在勉强我,这不由让我由衷的感激,回忆起来,在我和他认识的这些年里,他似乎从来没有因为任何一件事情,勉强过我。
我想今后无论是哪个女人爱上他,嫁给他,一定会是件幸福的事情。
温泉小区里的绿化格外的好,我们在风中慢慢的踱着步子,他似乎有意放慢了脚步,可是无论他走得怎样的慢,终究还是到了小区的出口处。
我的手里拿着他送我的那一大捧玫瑰,站在风里,白色的裙摆微微飘起,吸引了很多路人的目光。
蒋若帆那样深深的看着我:“这里不好打车,我们往前面再走走!”可是才走了几步,他突然从我的身后抱住了我,我一惊:“蒋师傅,你”
“桐桐,不要动,我就抱一下!”
他的声音里带着恳求与悲伤,让我尴尬的怔在了原地。
身后传来急促的汽车的喇叭声,蒋若帆松开我,同我一起回头去看,一个熟悉的车牌映入了我的眼帘,还来不及惊讶,车子已经驶到了我的身旁,我这一侧的车门被打开,从里面传来冰冷到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上车!”
蒋若帆也被惊在了原地:“桐桐?你”
我知道蒋若帆一定是误会了,而楚梦寒也一样误会了。
我想这个时候似乎没有必要解释什么,更没有必要和楚梦寒在这里纠缠。
我尴尬的和他说了声再见,坐到了楚梦寒的车子里。直到汽车开出了好远,我回头看去,蒋若帆,还保持着之前的那个姿势站在原地
一路之上,楚梦寒一句话也没有和我说,我能明显的感觉到车子开得比之前我崴脚去医院那次速度还要快。
“楚梦寒,你能不能开慢一点,这样很危险”我忍不住在旁边提醒他。
更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
他没有理我,手上一痛,却见他居然抢走了我手上的玫瑰花直接扔到了窗外。
这个人,简直是疯了。
很快,车子就驶进了小区专用的停车场内,他依旧是沉默不语。
他这个样子,我太过了解了,之前他就是这样,遇到什么不高兴的事情,就放在心里,好像一个没有嘴的闷葫芦一样,让别人在旁边干着急。
等到了走进公寓的那一刻,他似乎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冷着声音对我说:“你喝酒了,你明知道他对你的心思,为什么还陪他喝酒,还要收他送给你的花?你既然不爱他,就离他远一点,你这个样子,怎么能让他彻底对你死心?”
我惊异于他嗅觉的敏感,这么少的半杯酒居然也能被他发现了酒味。
“今天是蒋若帆的生日我事先并不”我想接着解释,可是突然感到被人这样质问的感觉一点也不好,我反问他:“你怎么会突然出现,你不是离开 a市了吗?”
我再无知也不会认为这只是巧合。
他似乎也在想平息心中的怒火,沉默了好一会才开口:“我看你这么晚还没有回来,不放心,就去外面随便转转,没想到,真的看到了你和蒋若帆在一起。”
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之前蒋若帆说他是昨天才回到的a市,莫非楚梦寒是因为知道了蒋若帆回了a市才赶了回来?
然后看到我没有在,就想要去蒋若帆住的地方去找我?
“你怎么知道蒋若帆住的地方?”我凑近了一步,盯着他问。
他的表情果然很不自在,脸上甚至微微一红。
这不由让我猜测,莫非他很久之前就一直在注意蒋师傅?
“我怕你上当受骗,自然会留心他!”楚梦寒狠狠的拉下领带,随手恨恨的扔在了身后的沙发上。
“你看看现在几点钟了,在一个男人的家里呆到这么晚,你让别人怎么去想?”
怎么想?他有什么权利这么问我,他在外面风流快活的时候,怎么不去顾及别人的想法?
“楚梦寒,你以为天底下的男人都和你一样龌龊,会随便让女人爬上自己的床?”不知道为什么,这样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居然从我的嘴里冒了出来,莫非这个问题,我早就想问了?
他错愕的看着我,足有一分钟,好像根本不认识我一样。
“萧桐桐,你知道你自己再说什么吗?一个好女孩的嘴里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那么多的情绪胶着在一起,竟然泛了一种酸意。
他居然这么不信任我,呵呵,是呀,为什么要让他信任呢?
楚梦寒,他又是我什么人,根本什么都不是!
“我为什么要去在乎别人怎么想,就算我和他真有什么,又能怎么样呢?”
这句话一出口,时间和空间仿佛静止了一般,什么声息也没有。静的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你给我再说一遍!”冰冷的话语迎面朝我砸来。他侧脸很冷漠,脸部线条很绷紧。
“我是说,就算我和蒋若帆真有什么,又能怎么样?他是我曾经的男朋友,你是我前夫,你有什么权利来责问我?”
他彻底被我激怒了:“那怎么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楚梦寒,我的事情,你还没有资格管。就算我吃亏上当也是我的事情,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你不觉得你现在再去过问已经晚了吗?”
“萧桐桐”他的心口剧烈的起伏着,转过身,向他自己的卧室走去,砰的一声,重重的带上门。
我掏出身上的手机,迅速的打开,仔细翻看,果然,蒋若帆的电话被加入了禁入来电的名单里。
原来真是楚某人的杰作。
我怔怔的坐在沙发上,望着窗外发呆,似乎又回到了3年前,看到了那时我与他之间一次又一次吵架的情形。一幕一幕依旧那么清晰。
被噩梦惊醒醒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头很痛。挣扎着下床,想要倒杯水喝。
路过客厅,却看见沙发上似乎坐着一个人,漆黑的夜里的星星之火,是他手里的半明半灭的烟蒂。
吓了一跳,几乎要尖叫出声。
“喝水?”
楚梦寒已经换上了睡衣,站起身,几步走到了饮水机旁,倒了一杯水,递给我:“你做梦了?”
他离我很近,高大的身形离我只有微微数寸,我几乎能闻到他身上沐浴液的香味。
这个姿势显然非常暧昧,垂下头,把杯子里的水一口气喝完,淡淡的说:“是,梦到你妈妈了!”
噩梦,绝对是噩梦,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睡之前和他那些无谓的争吵,我梦中都是他离开前后发生的事情。看来我不禁做梦,估计还会讲梦话。
楚梦寒轻轻的拥住我,低低的叹了口气,声音柔和,仿佛之前我们根本就没有争吵一样:“梦到什么了?”
我闭上眼睛,根本不愿意再回忆起那些不堪的记忆。
那天,我们终于对离婚达成了共识,然后楚梦寒摔门离去,从此再也没有露过面。
倒是没过多久他妈妈凶神恶煞的在一个清晨突然跑来。
“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我儿子一定留了钱给你,他打零工辛辛苦苦赚到的钱为什么要给你,快拿出啦。”
楚母翻箱倒柜,终于恨恨的翻出了3000块钱,恨恨的离开了。离开时 仍旧不忘记将我狠狠的羞辱一番。
那是我们所有的积蓄。
可是我并不真的怨恨他的妈妈,一切和他妈妈有什么关系呢,要是不是因为和他相识相爱,又怎么会有机会认识他的妈妈呢?
可是这个男人,却从来没有相信过我。
看着我沉迷不语,他的眼中涌出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情愫,整个人也瞬间显得有些落寂。
空气在这一刻凝滞,让人喘不过气来。
他突然用力拉我,我跌向他的怀里:“桐桐”一声一声的喊着我声音里都是无奈与怜惜。
这是自从我的脚好之后,我们之间第一次近距离的相处。
也许是这样的夜,也许是他刚才那一声低低的叹息,也许是我还没有彻底从梦中的情绪完全释放出来。
我没有挣扎,把头轻轻的靠在了他的胸膛上。似乎这样才能汲取到一丝温暖。
他浑身一震,双臂收紧,突然用一只手扣住我的后脑, 下一秒,他低下头,唇也罩了下来,狠狠的吻住我,辗转吮吸,非常用力,我不记得他之前曾经这样吻过我。
使劲挣扎了几下,不仅没有挣脱开,反而让他将我的衣服扯乱。那睡裙本来就很宽松,很快被扯下,我的身体,几乎毫无遮挡的全部裸露在了他的面前。
他把我拦腰抱起,一阵短暂的晕眩,待我回过神时,发现我已经被他抱进了卧室,躺在大床之上。
夜很深了,他的下巴有细细的胡楂,扎得我的肌肤微微的痛,而被他咬过的地方更痛。
“楚梦寒,你放开我!”我在他身下边无谓地躲闪。
明明是在努力地反抗,身体却已经不受她的意志支配。他扯掉我已经滑落的睡裙,用一只手牢牢地钳制着我的双手,另一只手则肆意地抚摸着我的身体。
我的腿也被压住,完全动弹不得。每一寸肌肤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限制住我一切逃脱的可能,抚遍我的全身,用力吮吸并啮咬她裸露的皮肤,他只用手指与唇舌便已经令我溃不成军,令我全身战栗并低低抑抑地轻吟。
他比我自己更加了解我的身体,熟悉我最脆弱与最敏感的地方,我只能任他予取予求。
他,用手指与嘴唇,用身体每一处讨好者我的身体,试图点燃我着我身体里隐藏的火焰,他看着我慢慢地沦陷,慢慢的臣服。
猛烈的激情如海浪般袭来。而他更是沉浸在我的身体的美好之中,无法自拔。
这一刻我放弃守护自己的心,只想和他一起沉沦。
当他进入我的身体,一波一波涌过来快感,让再也无力去抵抗去做任何其他的事情,像最脆弱的枯叶一样在欲海中沉沦、起伏
这一夜,我也不知道,他到底要了我了多少次。好像他的**永远也没有尽头。
我们像两个互相依存的漂流者,在惊涛骇浪的海面上,起起伏伏,在**的旋涡里,无法自拔,无法停歇。
夜里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居然是抱着他的。
我从心里开始鄙视自己,挣扎了几下,楚梦寒却牢牢的不肯松手,让我几乎在怀疑,他是不是真的睡着了。
月光透过纱帘,照了进来,他的五官轮廓分明,鼻梁挺直,而他的脸此刻在月色里有一种玉一样的光泽,显得十分的不真实。比起三年前那个阳光的大男孩,现在的楚梦寒更像一个熟男人。
一张睡颜,满脸疲惫。
突然想到了张爱玲小说中的一段话:
年轻的人想着三十年前的月亮该是铜钱大的一个红黄的湿晕,像朵云轩信笺上落了一滴泪珠,陈旧而迷糊。
老年人回忆中的三十年前的月亮是欢愉的,比眼前的月亮大、圆、白;然而隔着三十的辛苦路望回看,再好的月色也不免带点凄凉。
三十年太长,三年后的今天,回首昨日,心还是在隐隐作痛。
本来已经以为忘记了,可那些岁月的痕迹,这个时候却又一次清晰的浮现在我的眼前。
校园的梧桐树下第一次接吻。
大三的时候,我们和他的室友一起在外面租房子,欢天喜地的布置起属于我们只有9平米的小屋
再回忆,自然到了小屋内,那无数次激情的夜晚,甚至白天。
再后来是2000元白银戒指的求婚,日子美好得像在童话中一样,可到了这里戛然而止,像无声电影,突然雪花闪现,空白一片。
再抬头,我才发现,楚梦寒居然也已经醒了,这一动不动的看着我。
我想我是疯了,和他在夜色中抱在一起,居然平静的对视了足有5分钟。
“楚”刚要张口,他再次低下头吻住了我,小心翼翼,吻得极有技巧,并没有用力,但我觉得不能呼吸,怎样都无法避开他的唇
以为是生命中的永恒,谁知道不过是生命里的过客,
我在心里劝慰自己,可是眼角还是流出了眼泪。
“桐桐,不要哭,是我不好,我实在是太想你了”
可就在这时,我们听到了外面有人敲门的声音
这么早,会是谁?
我几乎是条件反射一样,用被子裹住自己想要跳开,可是却一把被他拉住:“别动,我去看看”
“别动,我去看看!”楚梦寒的眉头皱在了一起,好像也很诧异的样子。
他松开我,坐起身,开始穿衣服。
楚梦寒的身材极近完美,在晨曦中,坚实的肌肤散发着玉石一样的光泽。后背上有几处深浅不一的红痕,应该是我的指甲留下的杰作。当他转身时,看到我正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轻轻的笑了。
想起了沈欣欣对他的评价:妖孽。
我心中忍不住叹息:妖孽,果然妖孽。
感到脸有突然很烫,就在想要把脸完全埋在被子里时,却感觉到他的吻轻轻的落下来,停在了我的额头上。
心中又是一阵悸动。
“我去看看!”
再抬头时,他已经穿好了睡衣,汲着拖鞋,走出了卧室。
拉开被子,我看到自己的身上,布满了楚某人昨夜留下的痕迹。比较之上一次在酒店时,被他完全的强迫。这一次我似乎中途心甘情愿的意味要多了许多。
以至于到后来,我们两个人几乎都陷入了极近疯狂的状态之中。
我究竟是怎么了,难道是因为太久没有过男人?
还是我依然对楚某人余情未了?
回想起来,只是知道那个时候,我已经没有理智可言,只能由这他主宰我的身心。
看了看表,已经快早上7点钟了。成人运动,太过耗人体力,直觉告诉我,很可能是他有朋友来了,可是身体却一动也不想动。
只想抱着被子,继续睡个昏天黑地。
女人有的时候是很敏感的,虽然这所公寓的空间足够大,但是我似乎还是隐隐约约的听到了有女人清脆的笑声。
女人?
我只觉得自己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激灵。
紧接着砰的一声,似乎是门被人刻意带上了。
“轰!”我的大脑登时一片空吧,被子里的手无意间碰到自己光洁的身体,一股莫名的羞耻感铺天盖地的向我袭来。
那是女人的声音,这么早,来敲楚梦寒公寓门的女人。
她会是谁?
而我又是谁?
她会是他所谓的那些床伴吗?
而我对他而言又是什么?
我的手紧紧的攥在一起,用力咬了咬牙,不让自己因为愤怒和羞耻感而颤抖。
我立刻坐起拉,拿过被扔在地上的衣物,一件一件的套在身上。几步向门外走去。
砰的一声推开门,果然看到一个陌生的女人站在了门口。
她大概二十几岁的样子,和我一样一头披肩的长发。眉眼清秀,青春靓丽。
不错,很漂亮。楚某人的眼光一向不俗。
她和之前我见过的那个婀娜多姿,还有气质美女康然的感觉都不一样。看上去很年轻,很率直的样子。
我的心无可抑制的抽搐起来,觉得此刻穿着睡衣,站在这里的自己真是一个超级无敌,特大超大的笑话。
但让我的心最直接碎裂的,是他们两个人脸上那种毫不掩饰的笑容。
我看得懂楚某人脸上的笑容,这样的笑容绝不是伪装出来的,也绝不是敷衍的,而是真正因为心情极度愉快而散发出的笑。
而那个年轻的女人,笑得时候脸上微微的浮上一层红晕,那种爱慕又崇拜的眼神,简直把她对楚梦寒的心思表露得淋漓尽致。
在我出现的这一刻,那女人的笑容也立刻僵在了脸上。
“你是谁?”她冷着声音问。
这么近,我能感到她身上散发出充满敌意的气流,一点一点的向我涌来。
她的目光直直的锁在我暴露在衣服外面的脖颈上,顺着她的目光,我看到了那里密密麻麻的布满了楚某人彻夜留在上面的吻痕。
只觉得一阵恶心。
而她似乎更是受了刺激一样,转过身,头也不回向安全通道的方向跑去。
我还没有来得及去观察楚梦寒的表情,就听他说:“桐桐,她是刘津,你等一下我,我马上回来!”
说着他就已经用最快的速度冲进了屋里,我怔怔的站在原地,才几分钟他就已经胡乱穿好了长裤衬衣,向着电梯间追了去。
我一个呆呆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清晨,可真冷呀!
过了很久,隔壁有人拎着垃圾袋放在门外。我才缓过神来,拖着发麻的腿脚,转身走进了屋子里。
跑到浴室,放水洗澡,一遍一遍的用水冲洗着自己。眼泪随着水流无声的滑落。
天作孽,由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这就是报应,在这个男人伤害你三年之后,你居然又能把自己陷入到这种尴尬的境地里。
萧桐桐,这怨不得别人,只能怨你自己。
我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听见卧室里的手机一直在响。走进去从床头拿起,打开机盖之后,一看屏幕,原来是老妈。
“桐桐,起床了吗?”听到老妈的声音,看见自己眼前这座超豪华的公寓,我的心登时涌上一股深深的愧疚。鼻窝处涌上深深的酸涩,眼泪又流了下来。
若是老妈知道我在这里,估计一定会用鸡毛掸子打死我的。
而我,也确实该打。
“妈,我已经起床了,正准备去上班!”平息着自己的情绪,不让她发现我的异样。
“我跟你说一件重要的事,你记一下,你妹妹的大姑子给你介绍了一个对象,约好今天中午在a市的天择路52号的上岛咖啡见面。你好好打扮一下,中午不要迟到!”老妈没有留意我的声音,电话里她似乎很兴奋。
我一下子被雷倒,老妈已经知道我和蒋若帆的事情,正如她说的,要是他的家里不能接受我,她也是绝不同意把我嫁过去的。
嘴上虽然这样说着,可是这样的结果,无疑也让她极为受打击。
打电话不知道多少次又埋怨我当初非要嫁给楚梦寒这件事,然后又托人访友到处给我张罗对象。
没想到这么快,就给我安排好人见面了。
老妈就是没有文化,否则成就肯定不可限量。
“妈,我中午有事,去不了。再说了,你怎么不提前通知我呀?哪有女孩子相亲,随叫随到呀?”
相什么亲,我现在根本就是对爱情失望透顶。根本就没这种闲情逸致。有时间还不如完全投入到工作中,来得实际。
“桐桐,我跟你说,人家是个大忙人,听说条件不错,介绍人把你的情况和他说了一下,人家没有说什么,只是总也没有定下时间来。
你妹妹也是早晨刚给我打的电话,你别推三阻四的。
我丑话说在前头,今天你要是不去见面,我明天就去a市把你带回家来,在我眼前找个人就得了”
我心里冷哼一声:我回老家,谁赚钱还贷款?心里知道老妈是在吓唬我,可也明白,若是今天中午不去见面,老妈自然有办法折磨我。
不就去见一面吗?
让别人喜欢不容易,让别人讨厌那还不简单。
“行,妈,地址我记下了,你放心吧,我一定去。”我很识时务的一口答应下来。
“你记着,他叫刘天一,天人合一的天一。”
“嗯,我知道了!”
来到公司的时候,刚下电梯,觉得和往常有些不同,一向老远和我就打招呼的海伦在见到我的那一瞬间,居然没有往常的微笑,而是很不自然的垂下头去。
我开始没太往心里去,走过去和她说话
她极不自然的向我笑了笑,表情那么怪异。
怎么回事?
我今天比平时来得要晚一些,虽然没有迟到,可是也不是像以往那样来公司时,几乎还没有什么人,甚至连灯都还没有被打开。
走到销售部时,大家基本上都已经到齐了。
李经理召集我们开了一个短会,意思不过是这个月已经将近过了一半,让我们打起精神,力争在月底之前,超额完成任务。
又像被上紧了发条,情绪一下子紧张起来。
我这个月因为崴脚的缘故,虽然工作才刚刚开始,可是上个月的几个客户已经进行到了拟定合同的阶段,甚至有一份已经递到了法律部审核。
虽然现在还没有破零,可是我对这个月的工作,还是充满期待的。
可是也因为有了希望,心里才会格外的忐忑,销售这个工作,真的就好像经营生活一样,不到最后一步,绝不算数。
有时甚至钱打到了账上,都有被退款的可能性。
刚刚打了几个电话,旁边办公桌坐着的乔磊,探过头来说:桐桐,今天不出去吗?
我点点头说:“马上就走,怎么你有车稍我顺路?”
他呵呵一笑:“我今天上午不出去,公司有车,要走尽快,要不然一会又得自己11路。”
我点点头,表示十分赞同。
只是初秋,天气依然炎热,搞不好经常暴晒,要长雀斑。
销售部因为电话往来频繁,单独在一个很大的办公室。离开公司时要经过敞开式的办公大厅。
永正公司的员工,大多数都是年轻人,从上班开始,每个人尽快的进入了绝色,都是一副忙忙碌碌的样子。
甚至忙起来,都不用走路,而是跑着的。像极了电视剧中日本企业一个个都是工作狂。
没有像在昊天集团时那样,明明已经上班好久了,还不时有人百无聊赖的端着杯子去饮水机旁打水。
正要走到电梯口,就听见行政的办公区里有人不满的说:“销售部的传真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我看见海伦立刻竖起了耳朵,飞快的从前台跑了进来。
销售部的传真,她怎么会这么上心,因为赶时间,来不及多想,就要离开。
可在抬头时,却正巧和海伦的视线对上。
她今天怎么了,怎么看到我会一直这么怪怪的。
让我本来已经移开的脚步,又停了回来。
再看她,已经径直的跑进了销售部,好像有什么了不得的急事一样。
我想了想,还是走到了行政部的办公区,找到刚才惊呼的刘杰问她:“刘杰,刚才有销售部的传真吗?”
刘杰正埋头于一堆文件之中,抬起头皱着眉头说:“小姐,原来是你的传真?”
我没有回答,只是对着她笑。
“海伦已经送去销售部了,拜托你,以后把传真直接发到销售部去,我们这里很忙,没时间替您打杂!”
我呵呵笑了两声:“我不确定是我的,什么传真呀?要是我的,回头我请你吃冰欺凌!”
刘杰抬起头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作出一副嘴馋的样子打趣我:“行,要是有好吃的,尽管发来,我随时候着。
好像是什么《清华商贸》的签约意向书。
已经被海伦送去了,是你的吗?”
我的心一下子悬浮起来,紧紧的纠成一团。清华商贸,不是我的客户吗?
为什么会把传真传到行政部去?
我本来就很差的心情更是跌到了谷底。
刘杰问:“桐桐,你怎么了?是你的吗?”我点点头:“嗯,是我的!”
我心里像长了草一样,来不及和她多说话,就又返回了销售部。
出来的时候,正好和海伦撞了个满怀。
“海伦,刚才你拿了我的传真?”看她目光闪烁,我索性开门见山的直接问。
“没有呀!”这个时候她倒是恢复了震惊,一副不愿意多谈的样子,抬脚就要走。
我心里的疑惑更大了,拉住她说:“可是刘杰说,刚才是《清华商贸》的传真,是你拿走的呀!”
海伦的脸上红了一红,然后故作惊讶的说:“《清华商贸》不是乔磊的客户吗?我已经给他了。”
什么,开什么玩笑?
怪不得一大早乔磊就想把我支出去,原来是想坐享其成,抢我的客户?
早就有人八卦说海伦和乔磊在谈恋爱,看来这消息竟然是真的。
人心还真是险恶。
两个人一起,早有预谋?
可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乔磊一个大男人怎么能这样,记得上回去‘清华商贸’的时候他还在一旁嘲笑我说,这个客户好多年了,就喜欢调对人,根本没有希望。
没想到现在客户有了意向,就搞小动作。
我走进去的时候,乔磊正拿着那份意向书仔细的看着。见到我又回来了,吓了一跳。
“乔磊,‘清华商贸’是我的客户,这个意向书应该是我的吧?”我想我现在的表情已经把我此刻的心情表现得非常的充分。
傻子都能看出,我很生气。
乔磊起初表情有些不自然,但是很快就笑着说:“桐桐,这个客户我也联系过,之前很多人也都接触过,你不能因为你来公司后,按片划给了你,你就坐享其成!
我知道,你上个月没有业绩,心里着急,但是工作上没有谁照顾谁,都得凭实力。”
“我说的就是凭实力,这个客户我前后接触过4次,方案修改了无数回,上个月月底还和他们的负责人刚刚见过面,你呢?
你是什么时候联系的?”
我气得说话几乎都变了声音,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吗?
我们两个人的辩论声,惊动了销售部所有的人,最后李经理出来了解情况。
等我们两个人把情况说明之后,我满怀期待的等着公平的判决,没想到李峰居然说我经验不足,说这个客户虽然已经划给了我,但毕竟之前也有很多人接触过了,本着坐成的原则,这个项目以后交由乔磊负责。
就说乔磊在销售部资历很老,经常在关键时刻帮老李扛业绩。
可是也不能这样不讲道理呀?
销售部一下子变得静悄悄,我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剧烈跳动的声音。
来到周正办公室门外的时候,之前我已经躲到洗手间里哭了好久,确定自己眼睛看不出红肿后,才深深的吸了口气,来找周正。
我想对于不公正的待遇,唯一的办法就是上诉。
除去那天面试之外,这是我第二次来到周正的办公室,可是他的秘书告诉我,他的办公室里正有人,让我现在外面等一会。
隔着玻璃门,我看见有人拿着一堆文件站在他的身旁,好像是正在等着他签字。
听不清楚周正说些什么,但是从表情上看,他好像正在对这那个人发脾气。
看来有情绪的人,不止我一个,老板也有烦心事。
大概等了20几分钟,他的秘书才让我进去。
他指了指对面的椅子,示意让我坐下,脸上的表情还很严肃,似乎是余怒未消。
“找我有事?”他抬头看了我一眼,目光落向了电脑的液晶屏。
“嗯,是的周总!”
于是我娓娓的将‘清华商贸’这个客户的情况说了一遍。
他静静的听着,一句话也不说,我看着他的眼睛,那里也看不出一丝他的情绪来。
沉默了足有5分钟,他才冷冷的说出一句话来:“萧桐桐,你这种行为属于越级上报,我会因为你所说的事情,对李峰的管理能力再度考察,但是关于你说的这件事情,我会尊重李峰的决定,毕竟他才是销售的负责人,对销售部的整个业务指标负责。”
我咬着嘴唇,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只觉得连心底向外溢出苦涩的感觉漫延到全身。
曾经自己坚持的纯真爱情,最后像水晶球一样,碎裂了一地,想起了今天楚梦寒离我而去,追下楼梯的身影,我觉得自己的心都在流血。
而我日以继夜为之奋斗的工作,最后却要在不公正的待遇中,磨去了原有的热情。
我想起第一次去清华商贸的时候,为了保持形象,穿着一双高跟鞋在产业园区里走了将近1个小时,脚险些就要断掉。
第二次,第三次等待中的煎熬
第四次,那个下雨的傍晚,我追着那个老阿姨一直到郊区的机场,被大雨淋湿后独自在小平房里生病。
如果没有楚梦寒,我是不是会烧到住院那么严重。
如果没有‘清华商贸’这个客户,我是不是就不会与楚梦寒再有交集,也不会再次受到早上的那种伤害。
一切好像都没有关联,可是我的人生怎么就一下子这么混乱起来呢?
究竟什么是对的,什么又是错的?
我没有再说什么,缓缓的站起身,准备离开。
“等一下!”周正突然开口拦住了我。
“怎么,做得很辛苦吗?”他轻轻的叹息着,声音一下子温柔起来。
像一股风,把凉意吹进了我的心里,越觉难受
我把头低得不能再低,泪水终于忍不住还是从眼角流了下来。
轻咳了一声,摇摇头,哑声说:“不辛苦,周总,我去工作了!”
辛苦又能怎么样呢,生活不是还要继续?
你可以尝试改变自己的生活,而这个世界绝不会为了任何人而改变。
突然有一双手伸到了我的面前,递给我一张纸巾,带着笑意对我说:“哭得这么惨,还说不辛苦?”
我的发心忽然重了一下,感到了一股掌心的热度。
猛地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周正,他刚才用手摸了摸我的发心?
他好像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手臂在空中顿了一下,马上表情又恢复如常。
以前,只有楚梦寒喜欢这样摸我的头顶,好像我在他的心中是永远长不大的小女孩一样。
想到这里,我心中的酸楚更加抑制不住了。
“喝点水吧!”他说着,亲自从倒了一杯水给我。
“想没有想过,这个客户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把话题又重新转移到了抢单这个问题上。
“是有人恶意抢单不讲理!”我毫不犹豫的说出来,这还用问吗?
“不对,刚才我和你说的那些,是作为一个企业负责人的立场,我不会改变。
但是我站在一个前辈的位置上,要和你说,其实这个问题在于你!”周正从抽屉里拿出一块巧克力给我:“他们说心情不好的时候,吃点甜的东西,就会好过一点。”
呃?他在哄孩子吗?给块糖吃就能说服我?
“如果我没有猜错,这个客户忘记了你的联系方式,或者是因为找不到你,或者是临时换了项目联系人,才会让乔磊这样的资深业务员有机可乘。
说到底,是你没有把这个客户坐实。
一个好的业务员,就算离开公司,很多客户都愿意跟着他走,而你这么容易就被别人抢了单,还好意思在这里哭哭啼啼?”
他这样一说,我的脸腾就红了。
而他看到我这个样子,似乎心情一下子大好了起来。
把头凑到离我近一点的地方,故作神秘的说:“以前都是我抢别人的客户,从来没有被人抢过!你可真逊!”
啊?
“现在我不是你的老板,悄悄教你一招,要想抢回来,就要用最快的速度搞定客户,在这里哭哭啼啼是没有用的。”
我认真的想了想,他似乎说得极有道理。
有了方向,突然心里不是那么难受了。
“你记住,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黑白两种颜色,曾经一位伟人说过:无论黑猫还是白猫,捉到老鼠就是好猫!你呀太年轻,这种心态,很容易受到伤害!”
把两只猫的理论用在这?
有没有搞错,他明明也还很年轻。
我其实并不是一个善于交谈的人,更善于做一个聆听者,可是沉默的瞬间里,他突然问我:“除了工作,你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事情不开心?”
有当然有!
可我还是叹了口气,轻轻的摇了摇头。
“没有经过你的同意,我没有告诉梦寒你在我这里工作,我想哪天要是被他知道了,我天天这么剥削你,给你这么大的压力,以他的性格,估计不仅朋友没得做,生意上也要报复我!”
他说得好像很严重,可是笑声却是越来越爽朗。
“我们已经离婚了,哪会像你说得这么严重?”
周正的表情突然变得让我有些看不懂,他一下子换上了一副很认真的表情说对我说:“生意场上,我佩服的人不多,而梦寒就是其中一个,我不太清楚你们为什么会离婚,但是我觉得这里面肯定是有什么极大的原因。
因为,你是一个好女人,而他也绝对是一个好男人!”
他是在夸我吗?
而周正口中好的标准又是什么呢?
“一个事业有成,但是私生活混乱的男人,也能用好来形容吗?是不是这个年代根本就是笑贫不笑娼,钱就是衡量人的唯一标准?”
说完之后,我就有些后悔了,这个周正很有可能和楚梦寒根本就是一种人。
哪有面对面这样说老板的?
谁知他竟然再也忍不住,索性哈哈大笑起来。
笑什么笑,我很可笑吗?
来到上岛咖啡的时候,已经将近12点钟了。
这家上岛咖啡的位置太过偏僻,以至于中午的时候也没有几个人。一首钢琴曲,反复的响起,阳光透进玻璃照射进来,直让人昏昏欲睡。
我选了靠窗子的一个座位做好,因为根本就没有一点想要发展的诚意,所以我也不想让对方破费一分钱。
点了最便宜的一份通心粉,要了一杯白水,一边吃,一边看窗外的风景。
看着许多中午放学的中学生,穿着具有中国特色的校服,其实就是部分男装女装的运动服。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不能让祖国的花朵看上去更漂亮一些。
三他们三两两,结伴而行。笑容单纯快乐。
我其实根本没有什么胃口,只是不想让自己的生活太不规则,否则身体就会吃不消,穷人是没有生病的权利的。
之前楚梦寒打了很多电话给我,可是在我没有想好如何面对他的时候,我选择不去接他的电话。
很多时候,我就像鸵鸟一样,怕再次受到伤害,索性把头埋入草堆里。
最后我也着学他的做法,直接把他的电话直接设置成了黑名单。这样就不会被铃声所扰。
就在我通心粉几乎都快吃完了,也不见那个叫刘天一的青年才俊到来。老妈说把我的电话给了那个人,他要是找不到我的时候,会给我打电话。
现在没有接到电话,说明,他还根本没有来。
我想他相亲也让女方随叫随到的这种做法,估计一定是和我是离婚女人有关。
既然是这样,为什么还要答应这样的见面呢?根本就是多此一举。
“请问,您是萧小姐吗?”正在我犹豫着还要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的时候,一个年青男子的声音,在我的上方响起。
我一抬头,面前的这个男子满脸的汗水,见到我抬头的那一刻,眼中似乎划过了一丝流光。一瞬间,嘴角的笑容也深了起来。拿起桌子上的餐巾纸,想要全部抹去脸上的汗渍。
他就是刘天一?
白衬衣,黑裤子,身高在175左右,身形清瘦,鼻梁上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手里拎着一个电脑包。
典型的都市白领装扮。
外型说得过去,斯斯文文的,就是感觉有些太过文弱。
“你好,是刘先生吧,我是萧桐桐!”
他的嘴角高高扬起,寒暄一下我们都落了座。
刘天一盯着我的盘子说:“对不起,我来晚了,要不要再点一些?”
我连忙摇摇头解释说:“我已经吃饱了,因为下午还要赶着上班,所以先点了,你不会介意吧?”
“不会,当然不会!”
服务员把他的咖啡送来。
我低着头,看着他的手不停的搅拌着咖啡。索性先自我介绍起来:“很抱歉刘先生,其实这次相亲,都是我妈妈的意思,我刚刚离婚,并不想这么快开始一段新的感情,我想今天是耽误你的时间了”
开门见山,才能更少的浪费时间。我特意把离婚2个字说得极重。
哪知刘天一却不以为意:“可以理解,我也曾经有过一段婚姻,能体会到一段感情失败后的心情。”
啊?原来,他也是二婚男。
他也离过婚,可是之前的态度竟然也那么傲慢?
“不过,我觉得萧小姐的前夫一定不是一个好男人,否则不会不懂得珍惜像萧小姐这么好的女孩子。”他接着对我的婚姻发表看法。
听上去,没有令我想到的是,这个刘天一貌似对我的印象还不错。
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他正说着,我一眼看到从里面的包厢内走出了一个男人,正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那个身影,就算化成灰,我也认得,不是楚梦寒那厮又是哪个?他身上的行头,还是早上的没有变。
刘天一背对着洗手间的方向,只以为我眼中的异样是来自他。
连忙解释说:“萧小姐,我的话没有让你感到不舒服吧?我只是说出我的真实感受而已。”
我摇摇头,“你说的对,我的前夫的确让我感到很失望。”
他很高兴,连忙继续往下说:“我可以叫你桐桐吗?”
我犹豫了一下,恶作剧般的点点头。
很快,楚梦寒就从洗手间里走了出来,并且毫无意外的一眼看到了刘天一对面的我。
他面上各种情绪交替闪过,几步就来到了刘天一的身后。
刘天一浑然不知,仍旧是为了讨我欢心,一味的贬低起我的前夫来。
“桐桐,不需要为了像你前夫这样的男人感到难过,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试着开始交往”
他满怀期待,说着从电脑包中摸出了一张名片给我。
我低头一看,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怎么会这样?
再看刘天一身后的楚梦寒,脸色已经发青,像他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看不出,我们此刻是在做什么?
只是,他有必要摆出这样一副表情吗?
刘天一终于意识到了什么,顺着我的目光向身后望去。
“楚总?”现实季度惊讶,然后他难掩心中的激动,站起身,恭敬的打着招呼。
一看就是职员偶遇到老总后那种又惊又喜的表情。
楚梦寒没有理他,眼睛一直盯着我看,面色不善。
刘天一显然会错了意,赶忙介绍说:“这是我的”他犹豫了一下,但是最终还像是下定决心般说:“这是我的女朋友,萧桐桐!”
然后又理所应担的把楚梦寒引荐给我说:“这是我们公司的楚总!”
我遵循着社交的礼义,率先伸出手来:“楚总,你好!”
人生好比一出戏,真真假假真有趣。
他能够前一刻和我彻夜缠绵,后一秒和另外的女人在门外有说有笑。
我当然可以在另外的一个男人面前装作不认识他。
楚梦寒一下子被点燃了,推开我的手,冷冷的问道:“萧桐桐,你在相亲?”
“是呀,以楚总的聪明才智,难道看不出来吗?”
我们两个人之间的情形,顿时把刘天一搞晕了。
他好像一时摸不清状况,试探的问我:“你认识楚总?”
我不置可否,心想,今天的相亲人物,估计可以圆满完成了。
得不到我的回答,他又去问楚梦寒:“楚总,你认识我的女朋友?”
楚梦寒咬着牙对他说:“认识,她是我老婆!”
啊?刘天一被雷得说不出话来,像是被钉在了原地。
可这个时候,我看到了一个苗条靓丽的身影慢慢的走到了楚梦寒的身边,不是早上离开的刘津又是哪个?
原来一上午,他们都在一起!
突然之间,我之前所有的气恼顿时释然了。
自己是在做什么,生楚梦寒的气?恼怒他有其他的女人?
我们已经离婚了,而且分开足足已经有3年。
我又有什么立场去生气呢?
都是是成年人,我虽然保守,但是媒体这么发达,大概也能知道什么是一夜情。
就当自己是潇洒一次好了。
已经很可悲了,还要让自己置于更可笑的地步吗?
我和刘天一打了个招呼,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上岛咖啡。
听到楚梦寒喊我的声音,我急把自己塞进了出租车,只想着能够尽快的离开,越快越好
我的背后是夜色深沉的柏油路,每一盏车灯都仿佛流星,明亮的弧迹划过眼晴。
下班后,一个人在街上游走了很久很久,越来越感到身心疲惫。
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想有一个家,想把自己在工作中的委屈,在工作中的成绩向家人倾诉,与家人分享。
我想可能a市里有很多独自打拼的年轻人,也许此刻都有我一样的想法。
不知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回到了楚梦寒的公寓。
屋子里没有开灯。眼睛渐渐适应黑暗,渐渐可以分辨出他的轮廓,他就在沙发的那一端,落地窗外有清冷的夜色,或许是月光,或许不是,淡淡的灰色,投进来,朦胧得让人误以为他只是一个不真实的剪影。
“你回来了?”
“”
“为什么不接电话?”
“”
他的声音那么冰冷,全是质问,全是质问。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把目光落向落地窗外的灯红酒绿。
“知道吗?楚梦寒,你真的很欺负我。”泪水咽下肚,却从话语间泄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