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知道吗?楚梦寒,你真的很欺负我。”泪水咽下肚,却从话语间泄露了出来。
想起之前那几天短暂的和平相处,越想越觉得可笑。
楚梦寒,你真的很欺负我,我在心底重复着刚才对他说得那句话。
我本来早就已经对你不再抱有任何幻想,为什么你还要一次一次的来打扰我本来已经归于平静的生活?然后又轻而易举的把我置身于一个荒唐可笑的境地。
让我三年倾尽所有维持的自尊,都被你踩在脚下。
空气里有一种令人窒息的压抑,我静静的看着对面的那个男人,他也正在深深的看着我。
他虽然又一次伤害了我,可是这些似乎又不能完全怪他。
沈欣欣说得没错,是我自己没有管住自己的心,才会落得如此境地。
错的不是他,错的是我!
如果不是我的不长记性,又怎么会被他欺负到呢?
“我等你很久了!”楚梦寒站起身,几步向我走过来,再次问我:“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
他伸过手就要去揽住我的肩头。我连忙向旁边一闪身,斜着眼睛打量着他。
我尽量平静的对上他的视线,“今天我很忙,没有时间!”
“很忙,忙到接我一个电话的时间都没有?萧桐桐,你说我欺负你,咱们两个人到底是谁欺负谁?今天早上”
“楚梦寒,你给我闭嘴!”我几乎是想也不想就打断了他,今天早上的一幕又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不是他去追那个刘津,不是他与她两个人脸上的笑容,而是想到了我自己清晨躺在他怀中的情形。
手心一下子渗出汗来,我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淡淡的对他说:
“楚梦寒,关于昨天的事情,我都忘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本来就是一个意外!”
楚梦寒方才一脸紧张微怒的表情瞬间变得茫然,他等着我足有一分钟,才开口说:“意外,你认为是个意外?”
“嗯,我本来今天就已经定好了时间去相亲的,我本来早就已经决定重新开始生活了!你和我之间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住在你这,昨天发生的事情除了‘意外’两个字,我想不到更好的形容词。
关于今天早上的事情,你更不用和我解释,我也没有想要听下去的兴趣。
你有你的生活,我有我的生活,若要解释,三年来,一共1千多天,相信没有什么原因能解释清楚的。就算有,现在也没有那个必要了!”
楚梦寒脸上的那种表情,好像是有千言万语,突然被我堵了回去,想在张口,却又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桐桐,刘津是我的同事,她来找我,只是因为工作上的事情,你能不能不要误会?”
他眉头紧皱,百口莫辩。
我长长呼了口气,不想把自己憋死。
同事?有同事大早晨7点跑来敲老总房门的吗?不对,有,应该有,今天早上我不就看到了吗?
只是这个同事看见楚梦寒那一脸的陶醉状,傻子也你能看得出她对楚梦寒的心思。看见我明显就是受了刺激,才会被刺激的冲下楼去。
不过那都是别人的事情,一切与我无光。
我此刻连温饱都成问题,那有什么心思和楚梦寒在这里玩这些爱情游戏。
“桐桐,我们能不能心平气和的谈谈!”
“你想谈什么,若是今天早上的事情,我根本没有兴趣。”
从楚梦寒心烦无措的眼中,我看到了更加不耐烦的自己。
“好,我们不谈这个,今天在咖啡厅是怎么回事?你真的想做刘天一的女朋友?”他向来就没有什么耐心,和我一样固执己见。所以以前我们要想捉住彼此的逆鳞,是非常容易的一样事。
“是呀,刘天一虽然和我是初次见面,但是我们因为都有过一段失败的婚姻,所以有更多的共同语言,虽然不喜欢相亲这种形势,但是对今天的结果,不得不说是一个意外的收获!
唯一遗憾的事情,你今天给了他一个错误的引导,改天我会向他解释清楚,我不是你老婆,我只是你的前妻!”
“如果他敢和你交往,他一定会付出不能承受的代价!”果然,楚梦寒轻易就被我激怒了。
想到接下来可能会有的争吵,我突然失去了才刚占到上风的一点乐趣,我只想尽快的让这场毫无意义的谈话,尽快终止。
“楚梦寒,我记得你之前和我说,如果我愿意留下来,就算要你消失,你也愿意。
今天我很累,不想搬家,但是也不想和你住在一个屋檐下,如果你信守承诺,就请你马上离开,我会尽快搬走,到时会打电话给你!”
我不想去打扰我的朋友,我也不想露宿街头,凭什么他逍遥快活,我非要让自己吃苦受罪。
为了这个男人,值得吗?”
可能我真的一脸疲倦,他仔细的看着我说:“你现在做什么工作,累成这样?”
想到工作,我的心情更是坠入了谷底,想着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再也不想和他浪费一分一秒的时间。
“你走不走,如果不走的话,那我走!”
我们的性格很相似,都不是那种拿乔的人,从来都是要不不说,否则说了就一定说到做到。
要不他走,要不我走!
几分钟后,楚梦寒消失在了我的面前。
走到大门前,把门反锁上。回到卧室,将自己埋入了床心。
一定要在尽快的时间内,搬出去。而且要住到,环境好的小区里去。
拒绝一切的同情与怜悯。
。
从窗子向外望去,
幽幽的灯光从各色的霓虹中交替闪耀,整个a市被炫目的华彩所笼罩,散发出靡魅的邀请。夜色赋予它鲜活的生命,灿烂而恣意的招摇着,更让身处其中的人有着自由释放的**。
整个城市还是繁华一片。一味的灯红酒绿,夜夜笙歌,可里头究竟有多少真正是快乐的,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掏出电话,打给樊丽华。
上午和下午我已经各打过一次,但是全都被她挂断了。
我想我们最后一次谈得很愉快,而近些天之中,我也只是打给过她一次而已,她应该不会烦到不去接我的电话。
所以我姑且认为她是在忙工作,没有时间接听。
现在是晚上9点40分,如果有应酬,也应该差不多散场了。如果休息,可能还稍微早了一点。
我鼓足了勇气,给这个老阿姨拨了一通电话,心里还不住的庆幸自己好运,辛亏是个女部长,否则,换做是个中老年男子,这个时间打电话,一定让人联想多多。
“喂,哪位?”我心尖一颤,没想到这么快就接通了,电话的一端传来了老阿姨的声音,赶忙答话:“你好樊部长,我是永正公司的萧桐桐,不好意思这么晚给您打电话,你出差还没有回来吗?”
“哦,是小萧呀,我还在出差,过几天才会回去!有什么事情吗?”
我如释重负,不,简直是受宠若惊,这个樊阿姨,从来没有用这么亲切的口气和我讲过话。
先打烟雾弹,不能直接说出来意。
“樊部长,我记得上次和您对于《导视系统的方案》还有一些新的要求,我把方案又改了一下,但是对于您提到的那个户外液晶显示屏的点位设计有一点新的想法,所以打电话想和您在沟通一下!”
“嗯嗯,好,你说吧,我在听!”
说话的同时,我已经把笔记本电脑打开,调出了我崴脚时,仔细修改过的设计图。
在电话里把我的想法和建议,用最直白易懂的方式讲给老阿姨听。
和这种对专业术语相当排斥,但又对工作极为认真负责的高管来说,吸引他们的不是什么高科技,领先性,而是商业回报。
只有他们看到了你提供的东西里,具有他们认可的商业回报,才能激起她们签单的兴趣。
但是他们一般时间又极为有限,在最短的时间内,让她感觉到你的优势,才是销售的重点。
皇天不负有心人,我终于在电话的另一端亲耳听到了她的赞许。
几乎要感动的我热泪盈眶了。
我刚要接着说出我打这个电话的主要目的,刚才的不过是烟雾弹,完全可以等到她回来以后再讲。
没想到她却率先开口了:“几天前,我的手机不见了,打电话叫公司刚把卡补回来。
你的电话号码也找不到了,我在这边参加董事会时,这个项目已经被提到了日程上,昨天我已经安排了公司的小孙和你联系,你刚才说得这些很关键,明天你详细整理好,把方案递给他。我们公司内部需要再把需求细化一下。”
这下,我终于明白了,果然是在联系的环节上出了问题。
这个周正真是料事如神,难怪他能年轻轻的当上老板。
不经意的又想到了刚被我赶走的楚梦寒,周正说极为佩服他,不知道他在工作中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咳咳,原谅我的走神。
我比较技巧的问她:“樊部长,我想不如这样,您过天就回来了,明天我再把方案详细的整理一下,为了节省时间,你不如上班后组织一个需求分析的短会,让我参加直接把方案中涉及的一下相关问题,统一给大家讲一下,这样既节省了时间,也有助于我们公司更好的对需求进行采集。”
“嗯嗯,好!具体时间我让小孙通知你!”
“好,那就麻烦您了!”
挂掉了电话,我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看来樊丽华依然是这个项目的负责人,只是她安排的人没有我的直接联系方法,一定是打了永正公司前台的电话,被海伦接到了,才让乔磊有机可乘。
在电话中,我没有直接说明乔磊与我之间的事情。毕竟这个项目还没有最终敲定,周正是个好老板,对我也很不错,我不能让外人觉得永正内部的管理混乱,影响永正的对外形象,降低竞争力。
现在樊丽华亲自打给那个姓孙的,我想他们不应该再搞错了吧?
心情大好,原来工作竟然已经成为影响我心情的主要因素了。
第二天早早起床,这些年来,我已经习惯比别人早去公司。洗漱过后,正准备去厨房找点吃的,却听到了对讲机响了。
这么早,会是谁?
我把门反锁上了,门外的难道是楚梦寒?
我从可视对讲机里一看,是一个年纪很轻的小伙子,看样子像个学生。
在听筒里问:
“请问是楚先生家吗?”原来是找楚梦寒的
“嗯,是的,有什么事情吗?”
“我们是送东西的,这里有他的东西需要他签收一下。”
我愣了几秒,好歹我住在他这里,他有东西,帮忙签收一下,这点忙,还是可以帮的。
按下了开门健,不一会门铃又响了。
打开门后,看到小伙子手里的东西,差点惊叫起来,他的手上捧着一大束红色的玫瑰花,粗略的计算了一下,莫不这就是传说中的999夺玫瑰?
粉红色的包装纸内,一朵一朵娇艳欲滴的玫瑰花上撒着金线。华丽又迷人。
正愣神儿着,那小伙子已经把花束塞给了我。
拿出一张卡片让我签收:上面写着地址和楚梦寒的名字。
恨恨的签了字,把玫瑰花拿进屋子里。
这个楚某人,果然是桃花朵朵开。昨天一个刘津,今天又有人一大早送花。
把花放到茶几上,才要转身,却看见花的中央插着一张粉红色的卡片。
谁送他的?
四下无人,随便看看,也不会被发现。
终于没有忍住,轻轻的拿起了那张卡片来:
桐桐,希望你能喜欢。
梦寒
皱皱眉,这是楚梦寒送我的?
他搞什么?
“喜欢吗?”
突然一个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我手中的花险些掉到了地上。回头一看,楚梦寒正站在门口看着我,脸上的表情好像是很忐忑的样子。
我们互相对视了3分钟,谁都没有先开口。
印象里,楚梦寒和送花这样的事情,好像根本就不沾边。
可是事隔三年,这种有钱就能办的小事,他会去做也并不新鲜。
只是,为什么要送给我呢?
我在心中百转千回的琢磨了一番终于释然:
因为看到了我生活上的不如意,所以才想要给我好的生活。
或许不仅因为怜悯,好歹我们也曾是真心相爱,对我有几分未了之情,也不足为怪。
但是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和其他的女人断了联系,所以就用对待情妇的方法讨我欢心?
想到这里,我不觉有些哑然失笑。
想到了他床头柜内的那枚戒指,果然:钻石与玫瑰是讨女人欢心的利器。
楚梦寒果然再也不是当年那个严肃内敛的少年。
我把玫瑰花随便的放到茶几上,淡淡的说:“楚梦寒,大早上起来,送玫瑰,如果你不是梦游了,就是送错了地方!”
一时找不到什么更烘托气质,又不让他误会我在吃醋的话,脱口而出竟成了这句。
不知道是不是装出来的,他方才的表情看上去竟然是十分的紧张,仿佛是等着我的回答,我冒然的这句话有些让他消化不良的愣了一下:
“我以为你会喜欢,那天看到你拿着蒋若帆送的花,明明就是很受用的样子。”
回想一下,我哪有受用,只不过是基于基本的礼貌。
可下一秒,他的紧张的表情马上换掉,反而像是意外生气的样子说:“什么叫送错地方,我从来没送过花给别人”
我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脸上浮着浅浅的笑意:“楚梦寒,你是在包养情妇吗?”说着我看了看所在的这件豪宅。
他脸变了颜色,我淡淡的一笑:“楚梦寒,显然你过高的估计了自己的魅力,也过低的估计了我抵抗诱惑的能力。如果我想靠皮相改善生活,恐怕现在我已经住进别墅了也说不定,未必能轮到你。
想靠别人改善自己的生活,也不是不可以,但是那一定是我的丈夫,只有夫妻之间才有相互赡养的义务,你显然不是。
我不是你的情妇,以后别再做这些没用的事情!”
拿起沙发上自己的包包,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经过楚梦寒身边的时候我听到他呼吸渐渐的变得沉重,似乎被气得不轻。
走出了高档社区。穿过一条小路了,那里路边有卖早点的,空气里传来了炸糕的味道,本来应该是很香的,可是我只觉得恶心,抑制不住的在路边干呕起来。
我是怎么了?
等我站起来的时候,觉得所有的早点都失去了味道,索性不再浪费时间,直接坐公车去公司。
一回头,却看见了楚梦寒的车子,他从车窗里探出头来:“你怎么了?我送你去上班!”
一回头,却看见了楚梦寒的车子,他从车窗里探出头来:“你怎么了?我送你去上班!”
我没有想到楚梦寒会出现在这里,情绪一紧张,胃里刚才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恶心,又冒了上来。
不可抑止的干呕了几下,捂着胸口对他摆手说:“不用了!”然后说着就向他相反的方向走去,这条路是个小吃街。他的车子根本没有办法掉头。
让他送我上班?我宁可请一天假。
哪知我还没有走几步,感觉手就被人使劲儿捉住了。回头一看,楚梦寒已经把车子扔在了那儿,追上来,拉着我。
他脸上的表情颇为震撼的样子,以至于握着我的手是那样用力,我四下看着,马路上的人不时的看看他被丢在那的车子,又不时的瞥着我们,更有人已经开始交头接耳,指指点点。
我使劲的想抽回我的手,没想到他一用力,我就跌进了他的怀中。
“楚梦寒,你干什么?”我被他搂在怀里,又不敢说得太大声音,只觉得他表情怪怪的,浑身上下都不对劲儿。
他低下头欲言又止,想说什么,但是才张开的薄唇,犹豫了一下又闭了回去,突然拉起我就往他的车上走。
这回我真的急了,双手拉着他的胳膊使劲的往后拽:“楚梦寒,我不用你送我上班,你放开我!”
“病了还上什么班,我带你去医院!”他霸道的本性又暴露出来,攥着我的手,竟然渗出了汗来。
“老毛病了,只要有几顿饭没有按时吃,胃口就会不舒服,买点药片吃就好了。再说,就算我有病了,也不会和你一起去医院的,你放开我。”他西装笔挺英俊卓凡,我一身职业装,怎么看也算个白领淑女,这样在小吃街上拉扯着,回头率绝对是百分之百。
“我说了现在去医院!”他抿着嘴角,丝毫没有通融的余地。
这个男人,看起来斯文有礼,板起脸来,却是霸道得像个玉面阎君。
我服了,好汉不吃眼前亏。
“楚梦寒,我中午自己去医院行吗?我上午有重要的事情,解决不好,我职业生涯将受到致命的打击,你知道我不能没有工作的!”我放软了口气,我家的情况,他比我还要了解。
他赌气的回头看了我一眼,冷冷的说:“你自找的!不是说,你可以不用工作,只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吗?”
我真是对这个男人无语至极,却又不好发作,只能忍着说:“楚梦寒,我想做的事情,就是不要和你同时出现在,我公司的门口。
上一次就是因为你我才丢的工作,我不愿意让我的同事看到我和你有任何的关系,即便是远远的把我放下来,也会影响我整天的心情,请你尊重我。”
我几乎是带着伤心的语气,终于让他停住了脚步。
“就这么不愿意让我送你!”他的表情显得很受伤,我重重的点了点头,态度用他之前一样坚决。
他思索了片刻,喉咙中发出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无奈的说:“好,我不送你,但是你记得自己去医院!”
我立刻识时务的答应他:“好,我自己去!”
“什么时候?”他仍旧不放心的问,我本来就是敷衍他,随便一说:“中午吧!”
“去哪家医院?”楚梦寒却一本正经,依旧不肯松开握着我的手。
他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我吐了一口气,强忍住火气:“去总医院!”
他这才点了点头,但是依旧拉着我向前走。几步走到了他的车子前,打开车门,从副驾驶的位置上拿出一个袋子扔给我,这才终于松开了我的手,自己走到另一端,坐进去,发动好车子,扬长而去。
袋子里不知道是什么,拿在手上,隐隐约约的还能感到温度。
打开一看,原来是装着一袋牛奶和几块小点心。
我很意外,盯着那袋子,不知道楚梦寒究竟想的是些什么。
食物被扔掉总是不好的,我选择把它们留下来。
来到了公司,第一眼就看到了海伦和乔磊两个人在前台有说有笑。
我从他们身边经过,乔磊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同往常那般和我打招呼。
我也尽量的装作一切如常。
以前,我只知道低头做事,可是如今才深刻的体会到职场中,人与人的虚伪。明明在暗地里不知道使了多少小动作,可表面上却依然笑脸相迎,一团和气。
颇让我感到意外的事一直到上午十点钟,樊丽华所说的那个孙萌也没有打电话来。
这本来也没什么,但是乔磊却在9点半的时候接了一通电话,神色怪异的出了公司。
我一下子就有些坐不住了。
想着要不要打电话给樊丽华在通过电话确认一下。可是时间还早,这个时候打过去,比较被动。
是想,如果这个孙萌不仅是联系不到我这么简单,而是根本就是有意把这个项目交给乔磊做。
就算是樊丽华,打给他,他也可以找出一堆理由来当借口。
现在这个情形明显就是县官不如现管。
就我观察,樊丽华这样的高管,在公司里面收入是极高的,因为拥有公司的股份,年底分红的数目,更是不容小觑。
所以她不会贸然的被一些口头上的回扣所吸引,她最先看中的还是这各项目能不能做成,做好。其他的都是后话。
可是这个孙萌可就不好说,樊丽华管他称呼小孙,那就很有可能这个人的年纪并不大,所以被一些物质利益吸引,也很正常。
说不定此刻的乔磊就已经许诺了孙萌什么,想着联手来个暗渡陈仓。
我现在唯一的机会就是盼着在樊丽华回来之前,乔磊和孙萌并不能有实质上的进展。
可是这个不是我能掌控的了的。
乔磊的销售能力非常强大,很可能会借此机会深入到清华商贸去结识更多的管理层。
这个项目动辄百万,既然已经上报到董事会,相信也不是只有樊丽华一个人可以拍板决定的。
那么我唯一的有时是什么?
就是这个系统的方案,方案临走前,樊丽华是拿着上飞机的,所以清华商贸本部的人,并没有看到过方案,而现在孙萌所接受的任务就是把方案分析熟悉后,再呈给相关的部门。
果然不出我所料,乔磊,没有到中午,就急匆匆的赶了回来,跑到了李峰那嘀咕了几句。
不一会,李峰就把我叫到了他的位子前,满脸堆笑的说:“小萧呀,在你和乔磊的共同努力下,搁置了好几年的清华商贸的项目大有进展,现在你把之前清华商贸的方案细节和乔磊在沟通一下,我们争取这个月把这项目搞定。
我先在心里把李峰与乔磊腹诽了180遍。凭什么我没日没夜,修给了几十次的方案要给他用,有本事自己写去。
可是表面上还是不露声色的跟他说:“那个计划书回来我找找,找到后我交给乔磊。”
李峰显然对我的回答并不满意:“嗯,越快越好这个项目的负责人现在是乔磊,销售部所有的人都必须全力配合!”
“行,李经理,你放心吧,我一定配合!”
这个李峰,简直想关门做皇帝。
不过他忘了,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工作几乎已经占据了我所有的精力,牵动了我几乎所有的喜怒哀乐。
不是我要刻意的去忽略什么,只是,人只有解决了最基本的问题,才能考虑到其他。
但是前提是,你的身体必须健康。
吃了楚梦寒给我的早点,胃口一阵一阵的难受,要不是我这一上午精神高度紧张,分散了注意力,恐怕还真坚持不住了。
在厕所里,干呕了几下,厕所里没有人,却吸引来了做卫生的王姐。拎着水桶墩布,走了进来,关心的问道:“怎么了小萧?”
这个王姐人很热心,经常主动和我们说话。
“胃口不舒服!”我用清水漱了漱口,回头笑着回答她。
“哦?胃口难受呀,我怀我们儿子时,吐得什么也吃不下去,到现在一看人家胃口难受,哪怕是男人喝醉酒那种吐法,我都还条件反射。
烙下阴影了。
你没事吧,下楼买点药吃,小年轻减肥不吃饭,把胃口都搞坏了,现在要漂亮,等老了,就知道受罪了!”她呵呵的笑了几声,继续说着她之前的事情。
可是刘姐后面絮絮叨叨的说了什么,我都已经听不清了。
只觉得双耳轰鸣,嗡嗡作响。
“怀孕?”这个字眼好像惊雷一样在我的脑海中闪现。
我每个月的大姨妈一向不准,而且最近经历的事情太多了,我的大脑需要承载的事情又太多了,这个生理期的事情,真的被我忽略了,好像好像这个月真的没有来过,那上个月呢?上个月是哪天,有没有来过?
我脑子顿时变成了一滩浆糊。
和楚梦寒在酒店的那次,还有之前的那次,都没有做任何的保护措施。而我之前虽然怀过一次孕,可是根本就没有一点害口的症状。吃饭睡觉和正常人一模一样。而且我有慢性胃炎,胃口经常不舒服,所以根本没有把,恶心,干呕这些反应和怀孕联系起来。
浑身一下子变得好冷,似乎连血液也没有了温度。
洗手间有一扇小小的百叶窗,中午的阳光从外面千丝万缕的照进来,看久了,本来很强的光线,突然黯淡到没有了一丝光泽,整个世界都失去了色彩。
没有挤公车,我打车来到了总医院。
参天的大树,像士兵一样伫立在医院的门口,我付了车费,生平第一次忘记了找钱,就下了车。
看着出租车扬长而去,明明想起来了,但是竟然没有了去追赶的念头。
从没有过的茫然无措,让我在医院的门前,足足的转了无数圈。
我摸着自己的小腹,只觉得双腿没有了一丝支撑的力气。我不可控制的在树荫下蹲了下来。
用双手把裙子,紧紧的把腿包裹住。似乎很久很久了,却固执得不想起来。
随便拣起地上的一小截树枝,在泥土地上随便的乱画着。
可是那些没有意识的涂鸦,最后成型后,我看到的居然是:楚梦寒三个字。
我一下傻了,也怒了!
似乎逃也似的,站起来,跑进了医院的大门。
医院里什么时候人都是这样的多,排了很长的队伍终于挂了号,在心中将楚某人骂了100遍,忐忑的一步一步向二楼妇产科的方向走去。
上了2搂,迎面就是我要去的妇产科。
虽然是中午,这里的人依旧很多,门口的座椅上,有不少的人在等待。
有的是自己一个人,也有许多是老公或者男朋友陪在身边。
我把挂号条递了进去,默默的走到最外面的一张空椅子上坐下来,等着大夫叫我的名字。
“桐桐!”似乎身后有人叫我。
曾经在几个小时之前,我的心里满满的都是业绩,都是赚钱,都是找房子搬家,可是现在我几乎所有的一切都被心中所担心的那个猜测占得满满的。
这声呼唤,我只觉得好像是个幻觉。
“桐桐!”又有人喊了我一声。
我迷茫的像周围看了看,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眼花了,不敢确信的眨了眨眼睛,可是那个人的面孔还是清晰的浮现在了眼前。
蒋若帆?他居然在医院,就站在楼梯的拐角处。一身浅色的休闲装,看上去清爽俊逸,正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天哪,我为什么要坐在这个地方呢?
想跑已经来不及,蒋若帆已经几步走到了我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我问:“桐桐你怎么了?生病了?”
说着已经把我上下打量了很多遍,担忧的问:“怎脸色这么难看?”
我微微挤出一个笑容:“没什么,有点小毛病!”
真是有些欲哭无泪了,我尴尬得真想马上消失。
大概看到了我的表情,他轻轻的笑着说:“桐桐,你说过,我们还是朋友的对不对?”
我点点头。
他笑得似乎有些开心了,接着看着我的眼睛说:“我希望我们能像以前那样,如果我以朋友的身份帮助,照顾你,你应该不会感到别扭,对吧?”
其实我心里还是会的,但是看着这么诚恳无害的蒋师傅,我还是点了点头说:“不会的!只是朋友之间应该互相帮助,如果蒋师傅有困难也一定要告诉我!
蒋师傅,你怎么会在医院?”
他先是而不语,随后轻描淡写的说:“我在等一个化验结果,我陪你吧,你看什么科?”
脸好烫,不由自主的把病历本和挂号条,放在了身后。
蒋若帆见我欲言又止的样子,终于抬起头看清了迎面的几个大字:妇产科。
他的脸也微微一红,但是仍旧选择默默的做到了我的身旁。
我只觉得,我们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从来没有过的尴尬。
不过这个样子似乎不知道应该怎样开口让他离开。看着他的面色,似乎依旧很苍白。
“蒋师傅,你怎么了,拍什么片子?”想起那天他说在医院小住了些日子,难道是没有完全康复?
“没什么,心脏有些不舒服,我朋友在这,你知道的,他非要让我来,亲自给我检查一下!”
“蒋师傅,以前没有听说你心脏不好呀?严重不严重?”直觉上只是想,会不会又和我有关系?
他摇摇头:“没什么!”
“蒋师傅”
“我说了,以后都不要再叫我蒋师傅了,我们是朋友,不是上下级的关系,以后都要叫我的名字。”
“嗯!”对他的病情,突然也有些担心起来。
“桐桐,你是在担心我吗?”他看着我的表情,眼睛里亮晶晶的。
“是呀,心脏是非常脆弱的地方,我爸爸那次让全家人都担心死了,就算没事,你以后也一定要注意些!”
他伸出手,很自然的把我的长发别在耳后:“放心吧,我没事!”
我刚要继续问下去,却突然看到了迎面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左右找寻着什么。
我心中一顿,惊得再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可是对面的那个人却已经发现了我的存在,一瞬间愣在了原地,不可置信的看着我还有我身边的蒋若帆。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
我刚要继续问下去,却突然看到了迎面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左右找寻着什么。
我心中一顿,惊得再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是楚梦寒?
医院里的人很多,那高大俊朗的身影在人流中慢慢的寻找着,显然他还没有看到我和蒋若帆。
他一直仰着头,忽然就那么站在了原地,看着头顶上电子显示牌上妇产科那几个字,微微的皱起了眉头。
起初他脸上的表情极为复杂,可是最后,可是最后,我不敢相信的使劲儿眨了眨眼睛,没错,确定没错,楚某人居然盯着那几个字嘴角挂上了一丝笑意。
他居然笑了。
我诧异了片刻,瞬间后便体会到了鼻翼两侧用上了的一股酸涩。
并不愚笨的我,现在终于明白了早上在小吃街,他为什么会有那么反常的举动了。
我不止一次的在他面前恶心,干呕,他一定是已经疑心我是不是怀孕了。所以才会那么冲动的想要急着带我来医院检查。
他想要孩子,他觉得我怀了她的孩子,所以迫不及待的想要得到证实!
可是他明明已经不爱我,为什么猜到我怀孕了,还要有这样的反应呢?
有没有可能,现在他需要一个孩子?
无论是哪个女人生的,只要是他的孩子,他一样都会喜欢?
于是我在心底鄙视楚梦寒,怎么恶心怎么想,怎么无耻怎么想!
是呀,他从小和他的妈妈相依为命,她的妈妈也是很早就想让他有一个孩子,虽然她一直反对我们在一起,甚至想方设法的要让我们分开。但是知道我怀孕后,还是赶到了a市来看我,那些日子对我的态度明显有了改善。
也正是因为如此,在我流产后,他的妈妈对我的厌恶之情越发难以掩饰。
甚至买了口服流产的药,让楚梦寒以为我嫌弃他不愿意生下这个孩子,是故意流产的。
如果我真的怀孕了,楚梦寒爱这个孩子,他会要这个孩子。
我想的对吗?
可是我应该怎么办?
或许他还是爱我的,我不应该把他想的那么坏,毕竟这是一条生命,是我和他共同拥有的第二个孩子。
第一个孩子和我们没有缘分,在我的身体里还没有成型的时候,就毅然决然的离开了我们,可能他那时就已经预见了他父母即将破碎的婚姻,所以选择不要来到这个世界上。
可是这一次呢?
我的手不由自主的摸上了自己的小腹,那里真的有我与他的孩子吗?
只是仅仅这样一个念头,我的心里竟然像是什么柔软的东西,缓缓的流过。
记得他曾经把我搂在怀里,颇为自恋的说过:我们的孩子,一定是世界上最可爱聪明的宝宝。
他一直都喜欢孩子,甚至比我还要喜欢。他说从小到大,家里太冷清了,以后他一定加倍努力,让我们生很多很多孩子
可是很快,我的脑海中就浮现出我与楚梦寒之间过往的种种,我要给他生孩子?
我是不是疯了?他也佩?
他有那么多的女人,如果他要孩子,随便和谁去生都好,他有什么资格要我给他生孩子。
我难道嫌他带给我的伤害还不够吗?
如果这里真的有一个孩子,那也是我自己的孩子,和这个男人没有任何的关系。
他是我自己的!我要给他全部的爱,让他幸福快乐的生活。
幸福快乐的生活?
我给的了吗?
现在我自己都居无定所,如果妈妈知道我怀了楚梦寒的孩子,她一定会被气死的,绝不会帮我,甚至会逼着我去医院做手术。
而我没有一点存款,有的只是债务,我又怎么能独自抚养他,更别提给他所谓的幸福快乐。
到了那个时候,我在工作中所有的憧憬,所有的理想也必然会嘎然而止。
会有人大着肚子去跑客户吗?
怎么办,怎么办,难道要做掉这个孩子?
曾经已经有一个小生命从我的体内一点一点的流失掉,难道这一次我居然要人为的杀掉他?杀掉我的孩子?
短短的时间内,心中却早就已经百转千回。
萧桐桐,你究竟应该怎么办呢?
“桐桐!”蒋若帆在一旁轻轻的喊了我一声,显然他已经在来往穿梭的人里,看到了楚梦寒 。
我无力的低下头,手心都是汗水。
“他是来找你的吧?”蒋若帆如此的聪明,很快就意识到了什么。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复杂起来:“桐桐,你和他”似乎是极力隐忍着,但是终于还是无法把话说下去。
他从我微微挤出的一丝笑容中读到了肯定的答案,我能感受到他的整个身体似乎都颤动了一下。
“那我先走了,桐桐,你”蒋若帆轻轻的叹了口气,想留,但是又找不到自己的位置,只能看着我的眼睛说:“桐桐,记得我和你说过的话,如果你找到了幸福,我不会打扰你,我只希望你能幸福,可是你和他在一起,我终究还是但是不能放心,不过我尊重你的选择”他说得那样的无奈,我微微的笑着点点头:“若帆,你快去吧,我自己的事情,我会处理好,不用为我担心。”
“桐桐为什么是他”他苦笑着说:“我知道,这么多年你的心里始终放不下他,可是他会对你好吗?”说着他已经站了起来。
我依旧是垂着头,可是感觉到身边的他依旧伫立在原地,空气中有暗流在涌动。
再次抬头的时候,我不觉浑身一阵战栗。
楚梦寒站在了我们对面的数米之外,冷冷的看着我们。
像极了一尊被被冰冻的化石,浑身上下没有一丝的生气。隔着这么远,我看到了他的双手紧紧的攥在一起,肩膀也在不可抑止的微微颤抖。身前的人流攒动,将他高大挺拔的身形竟然衬托得那样的孤单,似乎每个人都能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哀伤,忍不住侧过头来微微的看着他。
当楚梦寒走到我的近前时,蒋若帆还没有走,他似乎感到了异样,选择站在了我的身边。
两个男人之间波涛暗涌,楚梦寒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一丝的血色。就这样互相注视着,终于他把目光落到了我的脸上。
“萧桐桐,你和他?”楚梦寒眼睛里红红的,似乎说出这几个字已经是他的极限。
他一定是误会了,误会了是我让蒋若帆陪我一起来检查的。
“你不是说,你不爱他吗?你怎么可以和一个你不爱的人”他的眼睛里有晶莹的东西如流光一样,在眼眶里一闪一闪。声音沙哑,只剩下无力的哀伤。
之前看到我和蒋若帆在海滩上的那些合影,就是一副不能忍受的表情,我怀疑他是不是再继续说下去就要喷出血来。
可是他怎么可以把每个人都想得和他一样龌龊,只有他才是那种四处滥情的人,他凭什么诬陷我,诬陷蒋若帆?
“楚梦寒,你说什么?”蒋若帆在我的身旁已经上前一步,惊讶之余,也是满身的怒火,他根本不知道我和楚梦寒之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知道他是受不了楚梦寒这样的质问我。
忽然心生了一种报复的念头,我轻轻的拉了一下蒋若帆的袖子。他似有所动的低头看了我一眼,不再说话。
我轻哼一声,迎上了楚梦寒的目光:“我的事情不用你管,你来这里干什么,如果没有事情,请你马上消失在我的面前!”
他眯起了眼睛,冷冷的看着我。
怎么,受不了了?
我又在心里对自己说了一遍,如果我真的怀孕了,那也只是我的孩子,和他楚梦寒没有任何的关系。我想不出,你除了能够给我伤害,还能带给我什么?
男人不知道,女人不需要他们的钱,只是需要他们的保护,仅此而已。
她需要男人在别的女人面前,永远把自己放在第一位,让她感觉到,无论她在别人眼中是怎么样的,但是总有一个人视她如珍似宝。
而不是他口口声声说爱你,却撇下你,去追别的女人。
至少我是这样的人,我的要求很过分吗?
或者不是他不懂,而是根本在他的心中没有那么重要,不过都是他的花言巧语。
记不起哪个电视剧里的一个情节,男主对女主说:“床上的话劝你不要当真。”
是呀,那些话怎么可以当真呢?
是我自己心甘情愿,又怎么能怨得了别人呢?
更何况他早就已经不是当年我了解的那个楚梦寒了。
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看着我,心口剧烈的起伏着:“萧桐桐,你对自己真是太不负责了”
呵呵,我冷笑着,昂起头:“是呀,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人,你现在知道也不晚。”
我若是对自己负责,怎么会一次次的再和你纠缠不清。
我负气的看着他:“我再说一遍,你走开,随便去哪都好,就是不要站在我的面前。这里没有你的事,你觉得你有留下来的必要吗?”
“好!好!好!”楚梦寒的身形晃了几晃,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这样绝望哀伤的眼神,像电流一样向我袭来,一瞬间,我几乎就要落下泪。
我不会忘记,三年前,那个仲夏的雷雨之夜,他就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之后决便绝的转身离去,留给我一个永远无法忘记的背影。
快走呀,快走呀
走了就再也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低着头,眼泪已经顺着面颊流了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有一双温暖的手揽住了我的肩头。
“桐桐,他走了!蒋若帆的声音像三月里的春风却无法让我得到一丝一毫的温暖。
他让我把头靠在他的胸膛上,轻轻的抚摸我的发心。
这样的姿势也不能让我感到舒适和依靠,我擦掉了眼泪,抬起头冲着蒋若帆挤出一个微笑:“若帆,你去忙你的事情吧,我想一个人呆一会!”
“桐桐你不想让他知道?”他扳住我的肩膀让我看着他。
我摇摇头,脑子里一片空白:“我也不知道,我好乱,若帆你先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下,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
他犹豫了一下,我知道他是不愿意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可是最后还是说:“好吧,我先走了,有事情一定要打电话给我!”
“好!”
就在他要走的那一刻,我轻轻的叫住他:“若帆,刚才的事情,对不起!”
“桐桐,我不在乎,可是你这个样子,我,很心疼!如果你真的放不下他,就不要为难自己。”他低低的叹息着。
如果真的可以,我又怎么愿意为难我自己,只是我和楚梦寒之间的一切一切,别人又怎么会能够明白呢?
没有哪个女人不想过安逸的生活,只是有些人和事我永远无法控制,我只好控制我自己。
。
晚上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8点多钟了。拖着疲惫的脚步,先泡了一个热水澡,换上睡衣就再也没有了一丝的力气,把自己埋入床心,没过多久就沉沉的睡着了。
梦里,仿佛又回到了我住了4年多的老式的楼房。一幢一幢的老楼,在晚间朦胧的光线里,不知谁家传来一阵一阵二胡的响声,咿咿呀呀。
正是晚饭的时间,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煎炒烹炸的味道。我却穿着一件紫色的晚礼服,在楼群的中间穿梭来去,可是所有的楼房几乎一模一样,我仰起头来,只能看到灰蒙蒙的天空。这么远看过去,所有的房子都是似曾相识,有几间窗口亮着灯,我全身的骨骼都渗透了凉意。我不停的寻找,走到哪里,昏黄的路灯下,哪里就被我的长裙莹上了一层紫色,如梦似幻。
可是我怎么找,也无法找到旧时的那间小屋。恍惚看到了一个人,似曾熟悉。他对着我笑,亮晶晶的眼睛里全是我的影子,但是一转身就走开了。
我拼命的追了过去,可是无论怎样张大了嘴巴,却发不出一丝的声音。
半梦半醒之间,所有的幻境完全的消失,只觉得身旁似乎坐着一个人,我努力地喊,想请他推自己一下将自己解救出这种状态,却叫不出声音来又感觉到他已经离开。
我经常做梦,但还好不会梦到什么妖魔鬼怪,只是经常在半梦半醒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等真正醒过来的时候,竟然浑身大汗。睁开眼睛,竟然发现自己的房门居然是开着的。
我穿上拖鞋,脚步很轻,几乎无声向外面走去,客厅的沙发上一点红色的微光里。楚梦寒指间夹了一支烟,就这样在黑暗里静静地坐着。我在那边站了好一阵子,他根本就是已经意识到了我的存在,可是两个人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
最终,我拧开了手边的壁灯,屋里的一切全部笼罩在昏暗的灯光里。
楚梦寒的神情有些疲倦,连胡楂都若隐若现。他看了一眼手指里的烟,将已经积了长长的烟灰掸落,又将烟含进嘴中,想了想,又取下来,轻轻地按熄了。
忘记了反锁大门?
我走到了厨房倒了一杯温水给自己,再出来的时候,他已经用手扶着厨房的门框,看着我。
“请借过,我想休息了!”看着这个男人,明明是那么斯文英俊的一张脸,为什么我每次对着他除了挖苦讽刺外,似乎已经找不到可以交谈的话题。
这种状况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居然久到我自己已经记不起来了。
楚梦寒却并没有想要离开的意思,这么近的距离,隐隐约约的有一股淡淡的烟草味飘来。
“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他没头没脑的问出这句话,但是令我不解的是,他的口气里没有一丝的怒火,很平淡,也很冷静。
这样和平的态度,到让我有些不知所措,竟想不出自己改用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他。
所以我选择了沉默。
“他的父母根本不同意你们在一起,以我对你的了解,我想你也绝对不会选择委曲求全,所以我问你,你想怎么办?”
我穿着拖鞋,足足比他矮了一头半,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我,就像我刚才的梦境中,亮晶晶的眼睛里面都是我,只是嘴边没有微笑,只有苦涩。
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是仔细想了一下,试探的问道:“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办?”
看来他认定了我与蒋若帆曾经亲密接触过的事实!这样也好,我根本就没打算和他解释。
如果能因此彻底和他了断,也未尝不是一种好事。
从此就好像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再无交集。
只是,我突然想从他的口中听到些什么。
“你知道的,我上次流产的时候,大夫说,以后要格外注意,若是在有意外的话,也许会很难怀孕!”
我还端着那杯水,低下头看着我与他的脚尖。
“你想把孩子生下来?”沉默了很久,再次开口时,他的声音更加沙哑。
“其实有的时候,我觉得生命中,孩子似乎要比丈夫更令人踏实可靠。
因为对丈夫的期望是永不背叛,一生一世。而对孩子的爱,从一出生开始却是为了更早的分离。”
“可是你并不爱他!他凭什么让你为他生孩子。”他低下头,注视着我,鼻尖似乎就要碰到了我的。
“那你的意思是,让我去做手术,冒着从此再也无法做母亲的风险?”我轻轻一笑,他的脸上已经一瞬间变了颜色。
本来冷静平和的神态,又因为我的一句话激动起来。
“他要你给她生孩子,他要你和他结婚?”他突然用力把我搂在了怀里。
那么紧,几乎要让我在一瞬间窒息。
在他的怀中,我的心剧烈的跳动着,突然软软地失了力气。
“也许会吧,也许我会独自抚养这个孩子,也许依旧去做手术,这个我还没有想好!”
暗自恼怒自己,怎么才短短数秒,口气就变得不稳?
他的手臂越收越紧,箍得我浑身都在痛,呼吸也随之困难。他却突然放开了我。
扳过我的脸,狠狠地吻上去。那样大的力气,紧紧箍着她,就像要将我生吞活剥。仿佛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将我死死地箍住,那样紧,如果可以,仿佛想把我揉进他的身体里去。
唇齿纠缠之间隐隐约约品尝到了血腥的滋味,我肺里的空气全都被挤了出去,而他那样急迫,就仿佛来不再晚一秒钟,一切都来不急了。
。
我承认毕业后,也已经积累了不少的社会经验,更有一句话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无论我在哪里工作,我的人际关系,自认为都是不错的。
可是在永正公司却颠覆了我之前所有的想法。
没有永久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用在销售这个行业里,我才第一次深刻的体会到其中的精髓。
乔磊对于我手中的方案,始终是一副志在必得,不肯罢休的样子。我这样拖着他,引得老李不实的给我加压,我只能不卑不亢,先应付着。
好在樊丽华几年来一直是清华商贸这个项目的负责人。
因为这个项目一直没有被提到日程上来,所以在清华商贸里被关注的程度并不高。
如今樊丽华不在,其他人,包括孙萌因为不解具体的需求根本无法开展工作。
可是乔磊却一刻也没有闲着,不知道他和孙萌达成了什么共识,孙萌非但没有依照樊丽华的电话找过我,而且还引见着乔磊去见了清华商贸其他部门的不少高层。
乔磊就坐在我的旁边,所以一些电话都是当着我的面在打。
隐隐约约的我从不连贯的对话中分析到,这个孙萌原来并不是樊丽华的直接下属。
而乔磊在电话中提到最多的是一位刘部长。似乎这个人在清华商贸中也是一位举足轻重的人物。
据我这三年的工作经验来看,一个企业的项目,一般都只会有一个负责人,否则众口难调,职责不清,项目根本无法继续开展下去。
于是我再次拨通了樊丽华的手机,暗含着把孙萌的一些做法透露给了她。
果然如我所料,我和乔磊在永正内争客户,而樊丽华和那位刘部长恐怕也要上演争取项目管理权的戏码。
我的电话,无疑是给她提了醒。但是我并不后悔,没有在一开始就和她直接挑明乔磊和孙萌联手的事情。
那样只会暴露我和乔磊争客户的事实,如今,她会感觉到,不是我们公司管理混乱,而是因为清华商贸内部人为的因素。
乔磊的电话里似乎还提到过,这个项目突然上的很急,因为永正公司和他们公司接触的最久,而樊丽华在董事会上,也把我做的方案进行了汇报,得到了参会所有股东的认可,所以再找其他的公司去做,可行性不是很大。
和樊丽华通完电话后,她说得极为隐晦,告诉我过几天她就会飞回a市,让我把该做的工作尽量做好。
我当然竭尽全力配合她。并且,她告诉我,这个项目董事会有意在原有的基础上追加投资,我粗略的算了一下,如果项目分为5期,力行2年实施,我只靠清华商贸这一单的销售佣金,就可以让生活小改善一把。
如此大的诱惑面前,我的心犹如过山车,那种对金钱的渴望几乎让我有孤注一掷的冲动。可是我同样在担忧,如果这单被乔磊抢走,我能不能承受这样的打击。
起码是现在,只要是不违反法律,不违反道德,为了这个项目我愿意做任何的事情。
我什么时候心态居然变成了这样?
。。
昨晚楚梦寒突然出现,却又突然的消失,我几乎以为自己是做了一个梦,或者只是在厨房喝水时,产生了幻觉。
因为那样绝望而激烈的亲吻,我在他的身上从未感觉过,那真的是他吗?
而之后,他没有再做片刻的停留,只对我说:“给我一点时间!”说完便松开手,离开了公寓。
给他一点时间?
他需要什么时间,我想不明白,也不愿意去想。
我们本来就说好了要做一对熟悉的陌生人,借着这个机会彻底的了断不是更好?
可是才回到家,就看见楚梦寒早早的坐在了沙发上,正满脸决然的看着我。
我换好了鞋子,把书包放在鞋柜上,远远的与他注视。
他好像和昨晚很是不同,脸上没有落寂,没有哀伤,反而是一副如释重负后的轻松。
只是口气又恢复了以往的霸道:“过来!”
我顿时明白了,他终于想通了。
走过去,并没有坐下,他伸出手来,一把把我拉在了他的身边。
很生气的瞪着他看,他却把我的手放在了他的掌心上,反复的摩挲着。
声音不算温柔,但是一字一句,清晰有力:“我想了一天一夜,无论你决定生下这个孩子,还是放弃这个孩子,我想我都不会让你再一次离开我。”
我睁大了眼睛看着他,一时间没有听懂他说的什么意思。
他深深的叹了口气,“我们复婚吧!”
啊?
楚梦寒是不是疯了?
他不介意我和蒋若帆‘亲密接触过’,不介意‘怀了别人的孩子!’
他要在这个时候和我复婚?
他究竟想的是什么?
楚梦寒是不是疯了?他要和我复婚?这怎么可能是楚梦寒说出的话来?
那个自信又自大,内敛又固执,爱憎分明,做事绝不拖泥带水的楚梦寒怎么会和我说这些?
他的风格不应该是昨夜离开之后,今天决定与我彻底了断,从此再无纠葛不是吗?
突然之间,我觉得屋子里的一切好像都变了颜色,整个人好像在梦里一样,身体一时之间都变得轻飘飘的。
呆呆的站在那,看着我身边的这个男人,他却没有在继续看着我,放开了我的手,是把目光慢慢的投向了窗外,那样落寞又坚定的神情,让我像中了蛊,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喃喃的问:“楚梦寒你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
你确定你要和我复婚?”
无法敢去相信他的这句话,只想再听清楚一点,告诉自己真的没有听错。
与此同时,心剧烈的跳动着,心中最柔然的一处被他的话语触动,有温暖的感觉正冲破封闭的心门,顺着血液涌向全身。
“我当然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他没有回头,我只看得到窗外的灯光透进来,他的身形都镶了金边。
“我不会让你和蒋若帆在一起的,你不爱他,他也给不了你幸福!”
我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心里一阵虚浮,口气也有些不稳:“你真的关心我的幸福?”
空气又瞬间凝固下来,再抬头时,他面无表情,目光也冷下来:“我也希望我能够不去关心!”
我们两个人这样长久的注视着,他嘴唇紧紧的抿着,深邃的眼睛,长长的睫毛,直挺的鼻,薄唇,坚毅的下巴,无一不是我所熟悉的样子。
可是这个时候却让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陌生。
可是在等着我的回答!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本应该很干脆的回答,却像是有什么东西卡在了喉咙里说不出来。
面对着这个我曾经深爱过的男人,我愿意相信这一刻他对我的感情是真的。
可是,我却不能答应他。
蒋若帆不能给我幸福,而他就可以吗?
时至今日的我又怎么会把幸福,简单的寄托在任何一个男人的身上了?
“楚梦寒,我不会和你复婚的!”原来拒绝的话说却也无法说得轻松。
楚梦寒死死的盯着我,脸上的血色一点一点的褪去。
仿佛我的回答在他的意料之中,也同样是意料之外。可是无论怎样,我的回答还是让他受到了不能承受的打击。
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终于,就在我严重缺氧,几乎心脏无法跳动时,他没有再和我说任何一句话,从我的身边走过。
我知道他这一去,就再也不会回头了。可是临到门口的时候,他突然又转过头来问我:“为什么?”
楚梦寒最擅长的就是把气氛搞得更加压抑,他一向话很少,很多时候默不做声,令人郁闷又紧张,等到你以为一切结束了,终于松口气,他却突然又出声。
“你难道不觉得三年前我们分开得根本就是有些莫名奇妙?
那时候可以归结为我们年轻气盛,缺乏信任,现实的无力让你屈服于窘迫的生活面前,可是现在呢?
只要你愿意,我可以让你得到生活中想要的一切,都说婚姻是男人对女人表现出最大的诚意。
难道现在这种状况,你还怀疑我的诚意不够?还是你根本就是把我的尊严践踏在脚下来当作对我的报复?如果是,我觉得你实在是一个愚蠢又任性的女人。”
我张张嘴,刚才的所有感动和震撼,又一点一点的在我的心中流逝:他到今天仍旧是认为当年我们之所以走到离婚的那一步。是我嫌贫爱富,屈服于窘迫的生活面前?
他现在事业有成,可以让我得到生活中想要的一切物质需求,我就应该无条件的敞开心扉接受他。
可我究竟想要什么,他真的知道吗?
他说我不信任他,可他又何曾信任过我?甚至我曾经想过,只要他有一点怀疑我和蒋若帆之间的关系,我就把实情告诉他。
可是他呢,从在医院见到我和蒋若帆一起的那一刻,就对我们之间的那种‘关系’深信不移。
这样完全没有信任基础的两个人,居然又在这里谈什么复婚?
不是很可笑吗?
婚姻不是因为心动就可以维系的,既然是两颗根本无论怎样都无法完全交合的心,又何必还要苦苦的纠缠。
“楚梦寒,我承认我就是一个愚蠢又任性的女人可以吗?以你的条件和成就,完全可以找到你心目中理想的女人,何苦和我这样一个不肯领情,又耐不住寂寞的女人纠缠不清。
至于你所说的婚姻与诚意之间的关系,早在很多年前,我就已经深深体会到了。”
“砰”的一声,门被狠狠的带上,他走了,我知道他再也不会回头。
可这不是我一直想要的结果吗?
。
樊丽华终于回到了a市,这个在职场浸淫多年的前辈,果然铁腕,当天下午,便打电话给我,让我准备好所有的材料,明天参加他们公司的‘需求分析会’。
乔磊当然也第一时间知道了这个消息。
我不露声色的暗自里准备一切,我想如果乔磊识时务,就应该选择默默退场,但是我也知道,如果他会那样做,他也就不叫乔磊了。
果然中午吃饭的时候,李峰拿着餐盘坐到了我的面前。
“桐桐,你知道,清华商贸这个项目对我们销售部这个月的整体业绩,乃至整个公司都非常重要,所以这个月,我们不惜所有的人力无力把他拿下。”
我把筷子放下,毫不胆怯的对上他的眼睛:“李经理,我会的!为了这个项目我所付出的努力,相信销售部的每一个人都能看到。”
他笑着点点头,却说了一句让我像吃了苍蝇般恶心的话:“所有工作的开展,都离不开团队协作,在销售这个领域里更是如此,这次清华商贸的项目,是一个难得的学习机会,希望你和乔磊能够好好配合!”
“李经理,这个项目究竟是怎么样的,您的心里是最清楚不过了。如果在一开始,让任何人介入这个项目,我都不会有任何的意见,可是我就是不能容忍,乔磊以那种不光彩的方式来抢自己同事的客户,他的行为,已经眼中的影响了整个销售部的工作氛围,在您明确指出让他负责这个项目之后,我没有在对方公司的面前,说过一句不利于项目开展的言论。
现在对方的项目负责人已经明确,并且点名明天的需求会是由我来参加。
您是销售部的领导,如果您执意要让乔磊负责的话,我也不能有所异议,但是我提前说明,明天的会议,我是绝对不会参见的。”
是可忍孰不可忍?饶是我脾气再好,我也决定不再退让,他敢让乔磊去,我就有办法让樊丽华,不让他进会场。
李峰对我很不满意,但是最终也忍住没有爆发。
而我不知道最终等待我的是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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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下班的时候,我接到了蒋若帆的电话,他说楚梦寒约他在长宁路上的云梦咖啡吧,见面,他已经答应了。
我一下子无法做到心情平静,毕竟当初在医院的时候,是我没有纠正楚梦寒错误的想法,才让蒋若帆无辜的牵连进来,这对蒋若帆是很不公平的。
可是让我不明白的是,楚梦寒到底想要做什么,他的自尊心一向强大又脆弱。
我们昨天那样的谈话,我以为他已经对我失去了所有的忍耐。
可是没有想到,他居然约了蒋若帆在咖啡厅见面。
他究竟想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