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病疫
第二天早上,午前的旅馆里空气很新鲜,旅馆里寂静得很,除了听到外面传来汽尾声和两三句妇女唠叨声以外,什么也没有听到了。他懒洋洋地起来穿衣服,身上还光着,就连内裤也没有穿上,但又在转个身似乎睡着了,感到全身都是酸的,很可能昨晚是久睡的缘故吧。就算现在起来,什么也做不成,昏昏就睡着了。然而阿梅也在睡着,她哪里知道天已经亮了呢?因为昨晚玩得太累了,似乎没有力气存在。过了二十分钟,又一次不安稳的睡眠,就要惊醒过来了。在半醒半睡的时间里,在脑海里,全是不真实的梦幻。他看见了以前貌美的阿梅,曾经一起登山,看见一群老人在湖边钓鱼,在返回来的路上,又碰上同班同学正赶来学校,直到阳光照进窗台的时候,他总算从美梦中惊醒过来了。
房主进来打扫房间,一边叫醒他,一边叠起蚊帐,很惊悚的样子对他说:
“先生!怎么了,你的气色不太好。”
他对房主说,可能昨晚玩得太累了,舍不得起床,让他把房里的东西先搁下,之后再来整理。他劝他要多多休息,或者吃点药就行了。他始终不肯听房主所说的话,到了中午,他说话的声音变得沙哑了,仿佛是一个已破的铃,在关键的时刻,发不出声音,自己听起来,也觉得很古怪。
房主被他请出去后,他自觉地把棉被叠好,把蚊帐倒挂起来,正当阿梅还没有醒过来之时,拿着一本散文集,靠近窗台读起来了。在明媚的阳光底下,偶尔从远处的天边传来鸟叽叽喳喳的叫声,此时倒是一片清醒,但想起昨天所发生的事,却又朦胧起来,和阿梅跳舞,一道喝酒,然后在房里睡觉…………和晚上所发生的种种事情。头脑里似乎有东西在罩住,什么也想不起来了。窗外的车声,牵引着他的心,想伸头出去看个情况,当把眼睛一扭,就看见了阿梅露出了半块豆腐,还真够吸引人的。
正当迷人的画面闪现出来,又把昨天的事情再想一遍,此时,他脑海里容得下的是阿梅的影子。阿梅还在半醒半睡。
在明媚的阳光下,似乎听到了人的脚步声。他转头过去一看,却看见了梅含着微笑,一边穿上内衣,一边说要出去逛街。他不想让她出去,出去之后就怕她不回来了。于是用手拉着她,她的眼睛涨红起来,嘴巴也翘了。她转身就往外跑了,他跟着她跑去。外边的天气很凉,天色阴阴的,像是快要下雨的样子,乌云遮住了阳光。街上很清静,只有阿梅和他漫步于街上。走过了一个路口,前面正好路过一个怪人,下面的裤子没有穿上,头上却戴着一顶黑色的帽子,看上去跟乞丐没有什么两样。阿梅吓了一跳,就往他的身上靠过来。他假装地闪开,接着不理会她。她就大叫一声,转过头来说:
“好吧!我跟你回去。我好害怕!”
他拍了拍她的肩膀,很急促地安慰她。她的脸色恢复了,似乎流了许多冷汗,感觉到无比的清静。她深呼吸着,像是刚才有什么野兽来袭击的一样,灵魂都给吓跑了。她又伸出双手,把他抱得紧紧的,就他想喘气的机会都没有。之后面带微笑说:
“强哥!对不起,我刚才不领你的情。好了,跟你回去就是了。”
他打开双眼来看天空里的光线,和她坐在路边的一块石头上,又把刚才发生的事情想过一遍,心里总有些过意不去。等到心里平静下来,他就涨红起脸来问她为什么急着要走的?是不是郁闷的?接着他也说出了自己,最近流感在蔓延,得了点感冒,今天心情不怎么的好?
“你买的感冒药。”他又重复说:“你买的感冒药,我昨天就想吃了,可是当时身体一直还很好,看不出有什么病来。”
“哦!强哥,对不起。昨晚让你累坏了,没有让你好好地休息。今天又得感冒,觉得难受吗?”
“谢谢你的关心!有你在我的身边,这点病自然会好起来的。刚才跑出来时,出了一身汗,等下会好起来的。”
“那天我买的药,是羚羊感冒药,效果很好,你要吃上它啰。”
“是么?”
“没错的,吃了病会好起来的。”
“当时,你买了多少钱?过后我再还给你!”
“你说什么屁话,我跟你谁跟谁呀。”
“好,我给你倒热水去。”
“顺便加点糖,拿感冒药过来吃。”
她去拿感冒药之后,他把那本散文集搁在肚皮边,时不时地读一回,但头上冒汗太多,只好停了下来,擦了一擦,等到神志清醒了,才偷偷地看着阿梅繁忙的背影。可是头上像是被沉重的石头压住,喘气不过来。
阿梅把羚羊感冒药拿来之后,又坐在他身边,和他谈情叙梦。到此他才知道,那天发短信给他是阿梅发的。因为大姐,二姐和四姐来找她,说一起去跳个舞。在苦病的中间里,与她**,**,总觉得比服上感冒药要有效,等到了下午四点的时候,他的病情得到了好转。
手机的铃声震动起来,她一看屏幕上,已经五点半了。她很着急的样子,一边望着窗外的天色,一边还断断续续地说:
“这……这……这天要变黑了,你还去吃饭么?你……你……你等下自己吃啰。强哥!我……我……我要回去了。明天见!”
她走以后,房里遗留的是孤独的余味和黑色的影子,他站在窗前,心里却感到了冬末春初的孤寂。很想走出大街去,但窗外的风呜呜地吹着,觉得可怕,接着闭上眼睛,回想着今天跟她相处时的快乐时光,来弥补自己的内心空虚。
她今天仍然穿的,是一件深灰色的短裙,头上戴的,是灰色的帽子。整个身子侧坐着,眼睛看着他读书。他平时虽在晚上搂搂抱抱,但也没有认真地观察她的表情,今天这样的贴近,这样的表情出现在他的身边,是头一次观察得仔细。那天晚上在房里,因为灯不开,整个身体也看不清楚,今天仔细的观察,总算把她的外表特征全记在脑里。
她本来是双眼皮,刚修理过不久,若在烟雨楼弹琴,不免使人想起仙女下凡的场景,但现在她,搞个爆砸头的缘故,看上去很奇特。接着更有深刻的感觉,她的双唇像樱桃似的,说起话来,时常露出几颗又尖又白的牙齿来,张开嘴巴的时候,下面还露出一颗虎牙,也讨人喜欢。
她平时说话时,语速倏忽,不像二姐,四姐那样舒缓,一句话和另一句中间,总没有停顿过。
今天仔细的观察,总算把她的外表特征全记在脑里。他一边躺着,把阿梅的外表特征再一次在脑海里放映出来,一边心里在鼓励自己,明天见到她的时候,要好好地给她照个图片。
街上的灯亮了,不远之处却传来狗的叫声,大约是狗在试探陌生的人。他一整天没有吃过一点东西,总算有了一碗面条来充饥。听着狗叫了几声,打算用余下的时间,来享受那碗面条的美味,那时候放在身边的手机的铃声又响起来了,已经七点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