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寻乐(二)
生活在这里几天,才感觉到寻乐的场所,多么自在,悠闲。今晚最有吸引者,当然是阿梅。
这时已经进入零点,那时候的县城,又下了点雨,忽然天气转向寒冷。那一次跳舞之后,学会珍惜时光,大早起来,站在窗前,一边读散文,一边享受温和的阳光。而且手里还捧着一份报子,上面还登着图片——那是阿梅的。她的舞姿依然有气质,且讨人吸引。一则因为闲得太无聊,二则因为对这图片抱有种种的幻想,所以想对阿梅进一步了解,这次还得去的士高厅,况且她的跳舞还是那么吸引人,以其说她的魅力好,倒不如说她有女人的气质。每一次去那里,总算能遇上她,或许说是上天的安排。她们若去那里跳舞,他从没有一次缺席过,这一次,见到阿梅之后,平时的生活习惯改变好多。
雨纷纷而下,一阵又一阵寒风临来,经不起的他还是找个地方躲避,街上一片冷清清的,就连一只狗叫的声音也没有。天上的月亮被乌黑的云层遮蔽了,树底下的水泥路,变成一片漆黑,除了有远山上的寒鸦啼叫之外,只有近处的一家旅馆亮出几处微微的光,因为天气变冷的缘故,这三四里的长街,也没有几个人路过。他的寓舍里,到了这时候,想找个人来跟他一起聊天,这时是不可能了。于是门也没有关好,就悄悄地溜出去了。因为每天晚上总想跟阿梅约会,到了深夜,还舍不得入睡,开了门就出去了。到了烧烤城里去,那里的人很多,可是找不到阿梅的踪影,实在不想继续呆在这里,回家的决心,一天一天地坚定下来,不想浪费更多的金钱,精力。
而他那种人,孤独向来是缠绕着,即使想回家,也摆脱不了个人的孤独。本来可以在亲戚家那里安顿下来几天,但又怕麻烦人家,若再也找一家旅馆,包一个房间,也算便宜。可是他的那种性格,倔得像头驴一样,总不听别人的话,每天晚上跳舞回来,就摸索着黑夜,郁闷的时候,脚也不洗了,就钻进去睡觉。翌日决定搬到别的地方去,到了第二天下午,拿着一本散文,美美地读书,泡一泡温水,又把这件事情给忘了。到了午后五点,照样吃完了饭,匆匆忙忙地去跳舞了,而这种生活,无忧无虑的,也过了十来天。
也许是那样说,经常在外面混熟了,总有个应付的经验吧?天等的几个常客,在无忧无虑的中间,很熟悉起来。尤其是跳舞完之后,几个人便叫在一起,喝酒的喝酒,猜马的猜马。一天晚上,正当大雨不告而来的时候,他刚出一家面馆,在他的前面,忽然碰上了一个高中同学,男的,外号叫菜芽。他还问着,最近几年在哪里混呀?可是他微微一笑就走过,也没有回个礼,当到他买票的时候,菜芽就在他的后面排队了。咪咪地向他笑着说:“老同学,咱们今晚得热身,热身!”他又想起了当年还跟菜芽是同桌的呢。那天,本来是不想去的。可是又收到一条短信,上面写着:“亲爱的,出来跳个舞吧!”他也不知道这短信是谁发来的?那时他还猜想,是二姐发来的,还是三姐呢?出于好奇之心,就出去一趟了。有谁知,刚踏进门,那菜芽就拉着他的手和他说起很多的话题。他问着他住的地址,还有手机号码,对他倒是恭恭敬敬的,他的心里更加舒服起来,在那样歌舞的会场,能找到以前的同学共舞,也算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呀。等到他告诉菜芽一个人寄寓在县城的公园旁边的时候,这已经是半夜一点了。说起他来,平时还怕鬼呢,所以不得不叫菜芽一起同行。菜芽忽然来了一句说:“你的女朋友呢,你怎么不跟她一起来,怎么不去找她?今晚跳舞完之后,我们就去看老同学,还有阿梅呀!”因为他住的地方,离的士高厅很近,所以就舍不得搬出来。
菜芽说的话,很有分寸,不知他跟老同学有邀约过没有?以前,菜芽向来优柔寡断的;今晚,却让他刮目相看。这时他看到了菜芽有如此的表现,竟红起脸来。菜芽眯眼不像眯眼,翘嘴不像翘嘴似的说:
“老同学!在云南读书那么年,看来泡过不少的妞吧!还觉得害羞吗?每天晚上都到那里去跳舞,去找阿梅吧。不要说谎了,我知道你的葫芦里买什么药了。今晚你跟我一起去,肯定会遇上阿梅的。”
在舞厅里面,一边和他跳舞,一边和他聊起有关阿梅的事情来,于是就决定舞散之后,和他一同前去。时间悄悄地过去了,在无忧无虑的中间,十二首歌曲全部放完,部分的女孩子也嘈杂嘈杂地走开了。房顶上的两个大灯已经熄灭,只留下几个小灯,还照着归去的人影。门前的街景渐渐地萧条起来。他很快地拿着外衣,转身就跟上芽芽了。菜芽拉着他的手说:
“你别急,阿梅和她的同学还在后面,我和你去瞧瞧!”
说完之后,菜芽拉着他的手又往回头转,直走到一个有摆烧烤的地方。那里还留着许多未归去的女孩,正在明亮的灯光下尽享烧烤的美味。繁乱的上衣还没有来得及扣上纽扣,和乱逢逢的头发也没有整理好,就和一些男生挤在一起,美美地畅谈起来了。他很羞的样子躲在菜芽的屁股后面,在一些女孩走过以后,才看见不远之处,有一位穿着深灰色的短裙静静地坐在那里。
原来她们早就约好了,说今晚跳舞完之后,就在这里一道吃烧烤。说不定那条短信是阿梅发给他的。她把帽子脱去,只穿着深灰色的短裙,在朝着他的脸来。果然不出所料,真是阿梅。她的腰里还寄上一条黑色腰带,用来围住裙子的。在明亮的灯光下,她的所有地貌全被他勘探得一清二楚了。心里就扑扑地跳起来了,他走进了阿梅的背后,举起左手,向她的耳朵上一拧,装着一副鬼脸戏弄她说:
“亲爱的宝贝!我给你介绍一个老同学。菜芽,知道不?我们班上的捣蛋鬼。他久仰你的大名,今天特来拜访你!”
“噢!我的老同学呀,你可来了。好久没有你的消息了。”阿梅转过脸来对他说,接着又吃起烧烤来了。
他向来不安分守己,动手动脚的。于是向她走近,用双手抱了她。因为在这里人很多,所以她就嚷叫起来:
“强哥!别老是动手动脚的,该死的你!今晚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着,她回个脸来,对他看了一眼,且咪笑着,口向菜芽翘起说:
“我跟草芽是老同学,还用介绍吗?”
她虽是那样的说,但脸却红起来,还不知往哪里搁呢。这时她频频地向菜芽暗送微笑,他也只是沉默着,像是在吃醋的样子。一边在旁边闻着烧烤的香味,全是阵阵的扑上鼻来,弄得他吐也吐不出来。
他等待着,走又不想走,仿佛回忆着以前跟她拥抱时的接吻。今天又想来一次,但老同学挺多的,所以就不敢胡来了。和她在一起的几位姑娘,都听命于她,她属于女军中的统领吧。二姐对他也有暗送秋波之意,故意扔地上的小石头到他的身上来,让他的眼转离视线。说到二姐的那一招,也够毒的。不过在三姐面前,二姐不敢较量。那时三姐主动地拉着他的手说:
“白马王子!你还记得吗?我们初次在森林公园里游玩的那一天的情景?”
说着她又故意地摆开刚吃醋的模样。
他也又一次红着脸,很不乐观地牵着三姐的手,走过众多的姐妹的路中间,点了点头对三姐说:
“是的呀,那时我还抱过你!你累了,我扶着你!”
她们听了这句话之后,像潮水般地涌过来,问他是否属实?还对他凝视着说:
“哈哈!你这小子。欺负我们的阿梅。是不是不想活了?你今晚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他吞吞吐吐地回答说:“我想见阿梅呀,难道不行吗?”
他觉得应付不过来,就叫菜芽帮他应酬几句。临走的时候,二姐回头向阿梅说了一句:
“三妹!我们先去天城旅馆等你们。你们要赶快来哦。等下你的白马王子要请我们喝酒呢。”
头上戴着帽子,坐在阿梅的后面的菜芽,也喊出了一句:
“哦!谢谢老天。今晚有人请我们喝酒啰。”
走出了那烧烤的地方,天上忽然吹起大风,呼呼地刮着,特别是走过一个漆黑的角落,使他打个寒颤。那美丽的夜晚,那寒冷的空气,到了这里才觉得感情就是那样培养出来的。
他睁大眼睛,仰望这隐约的星星,有几颗豆大的星星,似乎在寒风中游动。近处传来几声狗的叫声,在那里迎着陌生人尖叫起来。
街上的小店,都已经关门了。只有前面的一家旅馆灯还在亮着,那时走了一段时间,也不知走到了没有,毕竟天色太暗了。过了一会儿,他跟阿梅终于走到了旅馆的门口,灯亮着,静静地照在漆黑的街上。门的上面有四个大字,立刻地闪现在他的眼前,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兴奋感。
那捣蛋鬼的菜芽,故意向阿梅露出微笑说:“你好幸福!我的老同学。”
可是阿梅不理菜芽,走进大厅之后,里面的东西摆设得很整齐,墙壁的两边全是高档的木凳,地板上用花色的瓷砖铺上,谁到了这家旅馆,谁也感觉到有一种舒适的感觉。尤其是像今晚上,能跟一群美女共餐,能不愉快么?
菜芽坐下来之后,叫服务员端上酒菜。她们还特定地留两个座位,那是留给阿梅和她的白马王子。因为今晚是他坐东,所以他必须先来敬酒。菜芽站起来,手里捧着一大杯说:
“诸位,今晚我们得感谢谁呢?相聚在这里喝酒,那是阿梅的白马王子。”
那时,阿梅涨红了脸,很羞的样子躲到一边去了。可是他不害羞,走到她的身边,牵着她的手,像是一对夫妻似的在众多的同学旁边逗了一圈。
菜芽很得意的样子,手里捧着一杯酒说:“帅哥!我来敬你一杯。恭喜你和阿梅早日成双。”他听完之后,心里特别舒服,是不是该自己要表示的时候呢?于是不顾一切了,就拿起一瓶绿酒,咕咕地喝下去了。阿梅本来是躲开的,可是她的白马王子肯为了她都喝得差不多醉了。这样阿梅不想看到他醉的局面,也喝起了一杯红酒。轻飘飘地走到他的面前说:
“强哥!你还爱我吗?当初我离开你,都是我的错。你现在还怪我吗。原谅我吧。”
他听完了她说的话,不得不被她的甜蜜的言语所感动,接着紧紧把她搂在怀里说:
“阿梅!我一直都喜欢你。自从你离开之后,我时时都在想你,你在我的心中是最美的。”
那时,菜芽忽然跳出来,做个鬼脸,笑了又笑说:“请大家为他们鼓掌!”掌声在寒冷空气中渐渐地消失了。因为天色已晚,大家归去的归去,只有阿梅还没有归去,她知道美好的夜晚怎么能让他独自一个人去守候?
就这样,两个人在这家旅馆里美美地度一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