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虹桥国际机场出来,高跟鞋狠踩油门,宝马跑车电驰上环西一大道,思诗想找份急速的刺激把心中那份抑郁甩于身后。
思诗是宁波人,平面广告模特儿,在上海艺x大学补修。自立、自律、自强是她的个性,不轻易服输,脾气稍微倔强,在家里从来不是个乖宝宝,大人们硬性的安排,她会起叛逆心理,总觉得那些框框条条束缚着自己,常与家人闹别扭。因此趁念大学那会儿,独自一人跑出家门,在外过着新新一族的生活,刚开始生活艰苦,期间历程不足为外人道了,现在已苦尽甘来,一个月除了通告或拍摄,剩下大部分时间要嘛就去学校上上课,要嘛就是玩耍,小日子倒也海阔天空自在快活。
今天是自己的生日,思诗嘟着小嘴儿,满心不高兴,刚送了一个新认识的朋友去机场,他叫颜舜。所谓物以类聚,思诗那个社交圈子不泛俊男靓女,能与她思诗相处的男人,自然也属英俊潇洒,豪门贵胄之流啰,晚饭与颜舜聊得挺是愉快,只可惜这会儿功夫,他又得匆匆赶赴外地,料理家族事务去了,连生日也无法同过,害自己连个表现的机会也欠奉。
思诗有心想与颜舜交往,因为他还算勉强符合自己的要求。
思诗选择有些挑剔,理想的伴侣就应该是仪表堂堂驰骋商场,学识渊博彬彬有礼,周到体贴柔情浪漫,烹炒煎炸样样精通,白天,超市任她无忧刷卡,晚上,不知疲惫犹如狼狗....
哟~,这方面就不要想太多了,好羞人......
这是怎样的幸福?这是少奶奶式的幸福生活!思诗并不认为自己这样有多俗气,人活在世上,就得证明自己的价值,否则和行尸走肉有啥区别,人生百年匆匆而过,庸碌不应该属于众星绕月的美女。谋名谋利太粗鄙,她只想谋个好男人,让那个男人给自己带来名利,才是最高境界的追求。
可惜,珍稀熊猫起码还知道四川有个上百头,这样的男人真如凤毛麟角,思诗在清纯年代被琼瑶小说毒害了,总希望自己如书中女主角那样幸运,某天,能在衡山路的梧桐道前,邂逅一个年少多金、风liu倜傥,身材硕健的男人,对她微微一笑,露出牲口似的洁白牙齿.....
车窗外,漫漫密密的雨幕,遮挡了远处的视线,酒精在折磨肠胃,思诗也感到脑袋轻微晕眩。
晨风做人厚道,顺着公路下面的路基,弹跳奔走于飘摇的细雨中,在路基下飞驰,不会使司机或走夜路的人产生过多困扰,擦了把脸上的水,对着老天不停诅咒谩骂,前方又出现大面积障碍物,不得不跃上公路。
冒出路面,迎面入目有一辆跑车驶来,赶紧放缓脚步,生怕让司机觉得在朗朗乾坤下眼见灵异现象,影响多不好。晨风不是无欲无求的人,吃不上猪肉,看看猪走路解解馋总可以吧。于是,便细细打量起那辆宝马单座敞篷跑车,流线型车身,亮泽光润的银灰色调,尽显华丽高雅气派。
上海,国际都市,得天独厚,富贵款爷好车多,唉~,人比人气死人啊,当民工一辈子恐怕也只够买几个轮胎乐呵一下。啥时候我才能开着这样的车子,惬意的去兜风,对漂亮小妞吹吹口哨耍耍流氓.....
?
咦?慢来慢来,悠着点开啊?
喂,老兄,我只是看看而已,不用往我撞吧?!
靠!真撞啊!!
前方忽然出现模糊人影,思诗打了个灵激,手忙脚乱扳动方向盘,转眼碾向晨风。马路这么宽,晨风也没打算闪,谁料跑车却迷头苍蝇似的往他撞,跑车时速120公里,每秒就是三十多米,等反应过来,跑车已撞到了跟前,晨风急不暇择,眼明手快,双手一按车头盖,凌空前翻。
嘎吱~,湿滑的水泥地面被轮胎擦出道道痕迹,好不容易,的跑车刹停,安全带拉拽得惯性前倾的思诗差点呕吐出来。晨风被甩得咣噹狠砸在车盖上,臀部很不雅观的贴在挡风玻璃上,晚饭早已不知磕飞到哪去了,晨风无语望天,人没事,就是觉得窝心,要是电能全盛时期,哪用遭这份罪,包准司机只能看到自己的鬼影,可惜现在电能微弱,身法跟不上思维,有心无力,高手被车撞,说出去,武林中人还不得点着自己的鼻子暴笑啊。
思诗甩甩迷糊的脑袋,气急败坏打了把小洋伞下车。
晨风爬起来侧目看看,哟嗨!一个比叶、薛俩女稍低一筹的美女,年芳大约二十三,身高168cm左右,亮褐色小淑女波浪卷发,轻洒散逸,烘托出与年龄不符的成熟韵味,月眉弯弯如画,明眸泛有淡淡的雾,冷冷的意,小巧高挺的俏鼻很有韩味,五官精致柔腻,瓜子脸蛋儿,容貌秀丽而美艳,女生会嫉妒得只想拿小刀划她,男人到想细细亲吻,种个草莓印个花。纤细小蛮腰堪盈一握,窈窕曼妙,她属于冷艳型美女,拒人千里却又给人若即若离感受,男人们多半会想尝试着驯服征服她。
这时,思诗一口地道的上海俚语脱口而出:“侬个白却,莫事体逛什子么路!”
虽然对方说的轻侬细语刹是动听,不过上海话晨风是鸭听雷莫宰羊,郁闷的翻翻白眼:“请说国语。”
“你个白痴,没事逛什么马路!”
“您还是说方言吧,.....”晨风听得更加郁闷了,这么嚣张?撞人撞得理直气壮,还是头一回见。
跑车是以前一个老男人送思诗的,本意是想包养她当情妇,可思诗虽爱钱,却不舍得作贱自己,因此委婉拒绝了,而后身家过亿的老男人也没要她还,不知是不好意思,还是怕思诗闹到他家,让他对妻儿无法交待。
思诗赶紧仔细检查跑车,好嘛,车头凹陷,漆面刮花,心疼得差点掉泪,车不是自己掏钱买的,但也算是自己名下最贵重的物品了,修理费怕不得用几万块?!这冤枉钱自己可不想花。思诗杏眼圆瞪喝斥:“你说怎么办?!”
人的脑力开发有限,因此晨风多数时候,只对自己碰巧看到或感兴趣的事情,去认知和深研,他连部自行车都没有,所以也懒得去记交通规则,除了懂得行靠右走,过路看灯外,可说连及格也谈不上。这事故是否自己违规造成的?偏偏发生在自己难得糊涂的事情上,根本就是一头雾水不知东。
看对方理直气壮,态度跋扈,估计是想让自己赔偿全部损失,顿时颇感头痛。屋漏又逢连夜雨,糟糕啊,千万尚且无望,又增赤字吗?落跑吧,估计对方也无可奈何,只是在他为人原则里,身为一个男人这么做太赖皮,还不屑为之。
晨风苦笑摇头,这种死鸡撑硬颈的作风,常让自己吃亏受罪。
思诗见对方一边打量自己,一边使劲摇头,气就不冲一处来,岂有此理!摇头是什么意思!难道本小姐的美貌还用得着你一农民工来点评吗?!还是你打算赖帐?!
晨风淡淡笑说:“想要我赔是吧?你开车差点撞死人了知道不?我没死难道就该倒霉了?看看我,周身行当还不如你那双鞋贵,说实在的也赔不起,有什么折中点的建议吗?要不咱等交警来给我们处理?”说是这么说,晨风可不打算等交警来处理,在敦煌打斗时,身份证早已弄丢了,他在上海算是个黑户,连暂住证也没有办,恐怕难以交待过去,治保队不是抓人罚钱,就是遣送。
思诗恨得牙痒痒,她也有顾忌,等交警来,什么责任都归司机身上了,那是万万不能这么办的~,个臭民工,又死活不认钱账,找朋友胖揍一顿也是便宜了他,始终无法使她气顺。
俩个心怀鬼胎的人,就这么呆在雨中僵持着。
好一会儿,晨风不耐烦道:“怎么样?家里小妹还等着晚饭呢,没功夫跟你磨蹭,手机号码给你,想好了解决方法给我电话。”晨风郁闷暗忖:你什么眼神,民工就不能拿手机了,见过乞丐用三星六十四和旋的吗,赵铭川也真是,没事用这么新的手机做什么,跟我这民工身份压根就不配。
思诗不敢和晨风多纠缠,唯恐他心头火起,撒野放泼,自己一个弱女子怎么应付,但也不会白痴轻信晨风的承诺,怕他就此遛掉,于是开车偷偷跟在晨风身后,以确定他的住址,这气不出,拉皮十天也要长鱼尾纹的。
晨风蹑手蹑脚进了苏巧儿房间,小丫头正眉儿含笑,睡得恬静香甜,不知梦到了啥好事,便轻声呼叫:“巧儿,起床吃饭。”
苏巧儿搓搓稀松睡眼,打了个可爱的哈欠,看看晨风象个落汤鸡似的,纳闷道:“老流氓,你洗澡还穿衣服洗啊?”
晨风差点没给蹩死:“谁洗澡穿衣服的,外头下雨,我全身湿漉漉的,买了食物回来你没个谢谢就罢了,还这么冲挤我。”
“老流氓,这么晚才回来呀!成心饿巧儿是吧!快快快,买了什么好吃的?我饿~”小丫头似乎对吃很有兴趣。
“噔噔噔噔~~,统一方便面!”
“......噔什么,你还小啊,玩这个.....”
“......”晨风崩溃的蔫了下来,这该是可爱小女生说的话吗,得,俩人有严重的代沟。
晨风无聊的吐着烟圈,旁边苏巧儿托着圆润光洁的俏下巴,老男少女二人发呆似的看着远处灯火通明的夜幕,上海的繁华离他们如此遥远。
苏巧儿不说不闹很平静想着心事,师傅没少跟自己说世途险恶,人心叵测的道理。平日一个小女生独走江湖,何其艰难,总得尽量缩短行程距离,不在中途多逗留,不走夜路,少与人搭讪,连吃东西也是小心翼翼,生怕中了迷药,弄得人也是精神紧张,小小年纪虽然就外出游历,却因自我保护过甚,依然是封闭式的不喑世故,常懊恼自己出来历练,到底长了什么见识?认识这世界不多,防人心思倒不少,心是越走越疲倦。
偷偷瞄了眼身旁晨风,俏脸泛起一抹甜甜笑意,天真的苏巧儿无从感受过多的红尘俗事,钱财权势,能感受到的,便是这段日子来,呆在老流氓身边很是惬意,他行事介于君子和小人间,懒散悠哉,从不过问她这陌生人的**,不会动不动就对人晓之以理,做作煽情。与之相处轻松自然,毫无压力。何况他是强者,能撑住一片天,让她可以放松心怀,无忧无虑,也象个大哥哥,总带着点淡淡的关怀,使她乐于亲近,无法生起设防之意。
“睡觉去吧。”晨风弹掉烟屁说。
苏巧儿慌张的收回眼神,哦的乖巧应和,一遛烟跑去洗漱。
......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晨风!努力!
“哥哥,给我讲故事!”门忽然被冒失的推开,苏巧儿笑吟吟的从门后伸出半个小脑袋。可定睛一瞧,哎呀又赶紧闭眼缩回脑袋,在门外娇嗔嚷道:“老流氓!”
晨风惊慌的抽回裤子,手忙脚乱被绊倒在床上,心头狂汗,靠,这是我的房间,到底谁耍流氓来着.....
过了一会儿门外又喊:“好了没?”
唉,刚脱裤子放个屁又得穿回来,晨风对苏巧儿不依不挠很是无奈,沮丧道:“好了。”
苏巧儿蹦蹦跳跳又窜进来,仿佛忘了偷窥的罪过,毫无羞涩之感,脱鞋爬到晨风床上,自然的撒娇撒嗲:“哥哥,给我讲睡前故事吧,我睡不着,嘻嘻。”
这个少根筋的迷糊少女,晨风颇感头疼:“什么呀,你多大了,还要听故事睡觉?去去去,早睡早起,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晨风终于弄明白了,她叫老流氓时,万事无忧,一亲昵的叫哥哥,准是苦差。
“不嘛,哥哥给我讲一个短短的就好,昨晚芊芊姐讲了一个我也很快睡过去了。”苏巧儿眨巴着大眼睛期冀道。
晨风平静下心情,笑问:“平常自己独自一人时,是怎么睡的?”
苏巧儿扁扁小嘴,抓着晨风衣袖摇晃,水汪汪的大眼盯着他,楚楚可怜说:“睡不着啊,都到凌晨四、五点才行,那段时间人家好憔悴。嗯~,江湖真不是女孩子混的地方,不过,怎样都好过在静心斋那般清幽无聊,让我天天对着花鸟虫鱼,不病也要蹩出个病来。”
“得得得,我说,别用那么可怜兮兮的眼光看我,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么你了....”晨风大是晕乎,受不了她瞬息多变的表情。
苏巧儿马上笑嘻嘻挤上前,自顾自的将晨风的胳膊摆放好,在晨风目瞪口呆下躺倒,挪了个最舒适的位置,甜甜的说句:“好了!哥哥开始说吧,嘻嘻,这里好暖和哦。”
晨风哭笑不得:“不是要提防色狼的吗?就这么放心我啊?”
“嗯~。”苏巧儿晃晃三丫髻想了想,轻柔细弱说:“能让芊芊姐放心的人,我也可以放心。”
晨风摸不着脑袋,什么逻辑这是?
“可我不放心自己.....”
“不怕,我一向带着剑睡觉的。”
“......”
晨风倒没觉得可笑,反是心里生起丝丝怜爱。这小丫头独自闯荡,又要罹难涉险,又得谨防色狼,时刻不忘保护自己,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是怎样一件心力交瘁的苦事啊。
“从前,有只大灰狼.....”
“我不要听小红帽的故事。”苏巧儿摇着晨风胳膊不依娇嗲道。
晨风犯难了,让自己打架斗殴,扛活卖力到成,讲故事特晕乎,忆起原来房主好像留下有一本破旧的书籍,急忙爬起来,由抽屉找出,撩撩灰尘,无奈道:“三国演义?就剩这个了,不听拉倒。”
苏巧儿勉为其难点头。
估计巧儿也不爱听打杀章节,翻找了几页,打算讲带有貂婵那段,司徒巧使连环计 董太师大闹凤仪亭。晨风咳嗽一声:“话说司徒王允归到府中,寻思今日席间之事,坐不安席。至夜深月明,策杖步入后园,立于荼蘼架侧,仰天垂泪.....”
苏巧儿困惑道:“哥哥,古文我不大懂。”
“咳,老头儿王允,回到自己别墅后,想起今天董卓的残暴行为,屁股长了痔疮似的坐不住,一直混到半夜三更......,靠,这算讲的那门子故事。”晨风拍额长叹,这不是侮辱名著嘛,还真不是讲故事那块料。
“继续说嘛,我能明白就好了。”苏巧儿到是感到新鲜有趣,不断催促晨风继续。
“.....吕布英俊勇武就不说了,他干爹长得和猪没啥两样,俩父子都是色狼,看到美丽的貂蝉小姐,口水鼻涕就稀里哗啦一个劲直流......”
苏巧儿笑得前俯后仰,大呼后悔,本意是想让晨风讲故事把自己催眠,谁料越听越逗趣,这会儿是精神抖擞,睡意全消了。
折腾到凌晨一点,终于把苏巧儿哄睡过去,晨风爱怜的轻轻抱起她小巧玲珑,轻盈的娇躯,放置她床上,拨拨她散乱发丝,心中满是笑意,这小丫头虽然搞怪了点,常使人啼笑皆非,但她的可爱活泼倒是让人无从拒之,与她相处难免都会生出童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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