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激烈的爱
空辽的舞台上,白纱轻摇,营造出一片朦胧缥缈的意境。今天,京城第一花魁花若雨破例在不是登台日的日子里登台,引起众人一片哗然。传说,花若雨认识了一名斯文俊秀的富家公子。且该公子准备迎娶其回家,所以,才会有今日一曲轻歌曼舞,以答谢众人多年来的支持。
“花若雨,花若雨!”满厅纷杂,满室喧哗。众人都急不可待地喊着花若雨的名字。真是千呼万唤始出来!人家说行行出状元,这话果然不假!做妓女能做得让人这般的爱戴,也着实不容易,况且若雨姐姐还是一个卖艺不卖身的清倌。
我内心总觉得这个怡翠院不简单,胤鶬在这儿,有一个专属的房间,且看来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十阿哥逛妓院倒还没什么,关键是那个畏妻如虎的八爷也来了。世上哪儿有不吃荤腥的猫,不论哪个男子来妓院都很正常。来了就来了吧!偏偏却要三个大男人关在房间里,一个妓女也不要。是跟我一样,没见过,来见识一下,还是别的什么?妓院倒是个掩人耳目的好地方!
一阵轻柔舒缓的乐曲声响起,随着音乐,从红色的帷幔后,舞出一个轻灵纤细的身影。轻纱遮面,身着一袭白色的轻纱舞衣,看起来身材□纤合度,一举手,一投足都舞动得曼妙无比。好似在云雾中穿梭的仙女!除了花若雨,还有谁能跳得这般好呢?
“好!好!好!”台下欢呼声一片,皆被台上的舞者震撼了。
“真不愧是花若雨啊!”众人都赞不绝口。我得意得不得了,当然啦,代替花若雨跳舞的可是我,能得到大家的认可,真是不容易啊!我暗自窃笑不已。可是胤鶬怎么还不来?难道我这招,真不管用吗?这个时候,来福就是爬也该爬过去了啊!
“如此佳人,应该是花钿头钗,锦衣华服,怎么就沦落成妓女了呢?”台下一个身着宝蓝色“开气袍”,身材健硕挺拔的青年男子,站了起来,毫无顾忌地说道。
看他衣着华丽非凡,毋庸置疑,也是一个贵气逼人的主。他是谁呢?不会又是个什么皇子吧!康熙爷的儿子,成年的我几乎都见过了,并没有见过他啊!不过,京城什么都不多,就达官贵人特多。天上掉下一片树叶,砸着十个人,有九个人都是皇亲国戚。谁还管他是哪家的少爷、公子!
“姑娘可愿让在下一睹芳容?”他飞身上台,伫立在我面前,凝住我一刻也不放过。
好俊的功夫!可惜他不是我要等的人。
天啊!胤鶬到底上哪儿去了?怎么该来的未来,不该来的却站在我的面前不走了。像若雨姐姐说的一样,真的惹麻烦了!没想到我这招,没将到胤鶬的军也就罢了,倒给自己惹来这么大一祸害。瞧他那模样,准是掉进我为胤鶬精心准备的陷阱里了。
台下肃然安静了下来,情势有些微妙,每个人似乎都在臆测他究竟是谁?这个时候,我感觉自己一片茫然。突然间竟觉得有些好笑!布了这么好一个局,配角一大堆,主角却半天没出现。如今看来配角是想喧宾夺主了!
“放开她!”
一声凌厉的冷喝,胤鶬一脸的肃杀之气。不知道是生气,还是吃醋了!他终于来了啊!戏都开锣了半晌,男主角却姗姗来迟。既然来都来了,这戏怎么也要演到完满落幕啊!咦!这小子什么时候竟捉住了我的手,是我刚才神游太虚的时候吗?难怪胤鶬要说“放开她”了。终于也吃醋了吧!让他也尝尝那种酸得倒牙的滋味。
“姑娘可愿意随我走?”他痴然地望着我问道。
天!来妓院的不可能是什么纯情少男之类的吧?我可别惹祸上身,引火**啊!
“走吧!”他掳起我破窗而出。一切都发生得那般突然。
他凭什么掳我走啊?不是把我的沉默,当成了默认吧?倒是还挺刺激!
不过,他能逃得出胤鶬的天罗地网吗?胤鶬的周围,可随时都潜藏了十几名武功高强的侍卫。
看吧!我就知道不可能,不远处那晃动的人影显示,我们已然被包围了。他的功夫再怎样好,自保也许尚可,带着我,恐怕就死无葬身之地了。毕竟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眼前可不止四手,他抱着我后,也只剩一拳了。
“快放下我,否则你跑不掉的。”我焦急地对他说。他是我与胤鶬游戏的一个意外,我可不想谁因为我一时的小把戏,而丧了命。胤鶬对待敌人可是丝毫都不会手软的。我阻止得了一时,也阻止不了一世啊!“这个时候,我怎么能丢下你呢?”他一派浩然地说道。
还挺讲义气啊!可眼下是什么时候?还轮得到他来逞英雄吗?
“他们不会对我怎样的,你快走吧!过几日,我来找你。”我急切地催促道,先把他支开了再说。
“你一定要来哟!我是蒙古科尔沁草原阿穆王爷的世子托雷。现在住在京城的驿馆。你一定要来呀!”他在耳边大声对我说。
还不快走,磨蹭什么啊?
“好!我一定去。”我应付地承诺道,想把他打发了事。
终于走掉了啊!我不禁长吁一口气。转头却吓了一大跳,胤鶬不知什么时候已然站在了那里?这下,怎是一个“惨”字了得!
胤鶬是什么时候来的?不知道他究竟听到了什么?又听到了多少?这下我就是浑身是嘴,想必也是说不清的了。老天,我没事搞这么多花样干吗?这下算是自食其果了吧!我懊恼地跟在胤鶬后面,却一声也不敢吭。谁叫我被他抓着把柄了呢!
“哐啷”一声,他一脚踹开了门。火气不小,我的皮只怕得绷紧了!看样子,这回也不是我撒撒娇,哭两声,就能了得事。都怪那个叫什么托雷的世子,来妓院就好好看他的表演就好了嘛,干吗非得把我掳走?他老爹给他取的名字,还真贴切。叫什么托雷,整个就是一个拖累。这下可是把我害惨了!
我默然地随着胤鶬进了屋,八爷和十阿哥已然没了踪影。他们怎么这么快就走了?真是失策啊!我还以为八爷会在这儿。多少有个可以保驾护航的人,这才放心大胆地跟了进来,要不在路上我早就趁机便溜了。当然,我知道十有**,我也是溜不掉的。但是总要试一下啊!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是那万一就被我碰上了呢!坐以待毙可不是我的性格。
眼前,我该是如何自救啊?不如趁他还在那儿凝神生着闷气,我先溜之大吉好了。想到做到。我悄然往门边挪动着身子,距离越来越近,眼看离门就剩咫尺了,耶!终于可以逃出生天了。
“你就那么不想跟我在一起吗?”胤鶬哀然地开口问道,声音里有着少有的疲惫。
我突然觉得心中有些酸楚。真的是我太胡闹了吗?竟让他感觉,跟他在一起很累。
“胤鶬!”我痛心地轻唤着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向他解释。我并不希望让他难堪或是难受,更不想让他感觉疲惫。我只是想好好地爱着他!
“自从遇见你以后,你知道我有多快乐吗?这二十年来,我从来都没觉得,生活,原来是如此的有意思!”胤鶬抬眼看向我,眼睛里闪着奇异的光彩,但转瞬却又陨灭了。
为什么?为什么他要用如此绝望的表情看着我?
“今晚那个男人,刚见面,你就那么喜欢他吗?为什么要跟着他走?你是不想跟我在一起吧!是呀,当初你就说过,只有一个人,没有心。是我太自信了!我以为,只要我真心爱你,你终究都会爱我的。结果,你却跟一个素昧平生的人走了。或许,只要不是我,是谁,你都会愿意吧!”他咬牙说道,声音里有着明显的自嘲。
“我没有……”我讶然地惊叫道,实在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有那种想法呢?我会喜欢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吗?我也没想到,当初的那句话,对他的伤害会有那么大。难道是我爱他爱得还不够吗?
“你跟着他,就那么飞走了。如果不是侍卫的出现,你们只怕已远走高飞了吧?”他愤愤地说道,声音里除了无法掩饰的凄凉,竟还有一丝恨意。
我有听错吗?
难道他开始恨我了?爱的极致,是恨吗?我忽然感到有些痛心!我深爱着的人,难道在恨我?我不要这样的结果,我也不能无所谓。我没有自己估计的潇洒!我可以不在乎天下所有的人,却是不能不在乎他。
“胤鶬!我不知道你是怎样看我的,难道你认为我是那种朝秦暮楚的人吗?也许在最初,我是有很多的不确定。但是你知道吗?自从我确定了自己的心意后,爱你之心,就再也没有改变过。”我斩钉截铁地说道,我是一个现代的女子,对于爱,我并不羞于启齿。我爱他,我就是要让他知道!他背着身子,并没有回头看我,难道他已不稀罕我的爱了?
“也许你认为我很胡闹。是!我就是在胡闹。胤鶬,你知道你有多么优秀吗?我甚至有时做梦都在问自己,这么优秀的男人,他怎么就喜欢我了呢?他真的就属于我了吗?你身边曾有过那么多美丽的女人,个个冰雪聪明,姿容艳美。而我呢!你瞧我,不过是蒲柳之姿,拿什么跟别人比呢?”说到此处,我不禁有些哽咽了。我心中的烦恼他懂吗?一个平凡人硬要跟一个卓尔不凡的人在一起,会有多么的痛苦和不安呢!我不知道,最后跟王子生活在一起的灰姑娘,会不会有同样的烦恼?
“我多么希望,你每时每刻都注视着我!我这人,看着挺聪明伶俐,其实也是个为爱痴狂的傻女人。因为我不知道,除了胡闹,还有什么能随时吸引你的注意力。”我含泪哀绝地说道,今天就索性说个彻底吧!他看不起我也好,笑话我也罢,我都认了。眼泪已然模糊了我的眼,我看不清眼前的他,却看明白了自己的心。
“我喜欢看你为我生气;喜欢看你跟在我后面,替我收拾烂摊子;更喜欢你为我着急,甚至吃醋。你知道,我看见你生命中,曾经擦肩而过的女人们,我有多么害怕吗?我害怕有一天,我也会像她们一般,在你的生命中只是个过客!”我惨然地说道,心痛得无以复加。感觉自己的脸颊此时格外的冰凉,伸手一抚,原来早已是泪流满面了。
爱到这步田地,我已然失去了自我。我很想做一个坚强的女人,我以为来自现代的我,可以努力鞭策自己洒脱地生活。可是,我还是做不到。因为爱了,所以害怕失去。因为爱了,所以无法潇洒。
“你现在讨厌我了吧?甚至开始恨我了吧!别否认,我从你语气里听出来了。那好,我也该走了。今后,也再不会来打扰你了。祝你幸福!找一个既美丽又听话的人生伴侣。”我决然地说道。说到这种地步,我几乎将自己的自尊践踏在脚底下了!
不想让他开口说不要我,我还是自己走好了!作为一个现代的女人,我总要为自己留点面子。也许今后还会有机会再见,总不至于在他面前永远也抬不起头来!
失恋虽不一定会死人,有时却让人生不如死!
我转身向门外走去,在转身的那一刻,我心中还是有些犹豫。此一去,也许就再也没有回头的路了。但是,他若不开口,我总不好死皮赖脸地留下吧!那会让我感觉自己很卑微。输了心,总不能连仅存的一点颜面也输了吧!可是,颜面那东西,我还有吗?
我一步步地缓步向门口走去,这该死的距离怎么会这般的短?他若不开口,我就真的要走出去了吗?走出彼此的生命,从此以后便形同陌路!我的步履沉重无比,每一步,对于我都是一种无形的折磨。每一步都亦如重锤一般,敲砸在我的心间。这一次,我是真的失恋了吗?被弃之如敝屣了吗?我黯然地闭上了眼睛,通往我心间的门,从此关闭。
“哎哟!”我疼得惊呼一声。我怎么这么倒霉?不过就是刚闭上眼睛走个路,居然也会碰上突如其来的障碍物。人若是倒了霉啊,真是喝凉水也会塞牙!到底撞上了什么?我抚着撞疼的额角,睁眼一看,怎么会是他?
“你走路从来都是闭着眼睛的吗?从来就不看路吗?”胤鶬站在我眼前,若无其事地说着。
他什么时候站在我面前的?我记得,在我转身那一刻,他还背对着我呢!他的背影是那么的清冷孤高,让我根本就不敢靠近。
“怎么会是你?”我抚着头,傻傻地问。是我撞着他了吗?他的身体怎么这么硬?平常偎上去,不是挺温暖,挺软和的吗?
“除了我,你想还有谁?那个蒙古王子托雷吗?”他挑眉问道,满脸都是掩盖不了的酸涩。
原来他听见托雷的话了,那么我说的,也必然听见了吧!难怪火气那么大!
“我可以认为你是在吃醋吗?”我轻笑着问,脸上有着无法掩饰的雀跃。
他终于还是来留我了,虽然是这种方式,一言未发地堵住我出去的路,将我撞得我生疼。却让我的感觉,来得那么真实。眼前的一切,绝对不是我的幻觉。他终究还是爱我的吧!因为爱,所以生气。但若说放弃,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我的脸上扬起一片欢欣的鼓舞。
“谁吃醋了?爷会吃醋吗?”胤鶬矢口否认着,脸上却讪讪地浮起一抹潮红。
还不承认呢!我都向他表白得那般露骨了,他还在那儿耍酷。不过,他脸红的样子还真是可爱!可爱?如果他知道,我用这两个字来形容他,不气得脸上风云突变才怪呢!我暗自思忖着,这可是秘密,千万不能告诉他,否则,如此美不胜收的佳景,怕是以后就再难寻觅了吧!我浮起一抹了然的淡笑。
“爷才不会为你吃醋呢!”他一脸恼羞成怒地吼道。
吼那么大声干吗?貌似有欲盖弥彰的嫌疑哟!
“不吃就不吃吧!”我噘起嘴,有些懊恼地回道。让我高兴一下不好吗?非要打击我的自信心。我垂下眼,暗自数落着自己。早知道,就不向他做那番表白了,这下他还不得意死了。
“你又在胡思乱想了吧?过来!”他虽然只是漠然地说着,却向我伸出双手,张开了怀抱。
“哦!”既是本人有错在先,现下就吃个哑巴亏,且当个听话的乖宝宝好了!
我老老实实地向他的怀中投去。猛然一暖,让我禁不住一颤。天!我就穿着这轻纱舞衣耗了一晚上吗?难怪胤鶬要生气了。虽未曾裸露什么,可是轻纱覆体,若隐若现,只怕是比不穿更是撩人吧!
“啊!”我颓然轻叫,以手盖住胸前旖旎的风光。
“现在才想起遮掩,还来得及吗?”他有些嘲讽地问,眉宇紧皱,一脸的悻然之色。
“人家只是想穿着跳舞给你看。没想到该来的没来,不该来的却将我掳走了。我可不是自愿跟他走的啊!”我赶忙申明我的立场。我可不想我们之间再有什么误会了。那种椎心刺骨的疼痛,一次也就够了!“便宜那小子了!”他咬牙说道,眼里泛起一阵寒光。
那个托雷,怕是真有麻烦了!但愿他的世子头衔,能让胤鶬有所顾及,否则,我也不知道他会有什么下场。
“胤鶬,不知者无罪!你放了他好不好?他只是把我当成了若雨姐姐了。再说,他也没看见我的脸。”我有些胆战心惊地劝道,不想因为他的一念之差,而白白地牺牲掉一条性命。
沉默了半晌以后,他终于开了口:“以后不许再穿成这样了。”他挑挑眉,耐人寻味地说道。
“人家、人家以后只穿给你看,也不成吗?”我含羞带怯地说道,其实是想转移他的注意力。勾引人这活计,不是我所擅长的。所幸身上这身行头,对我助益颇多,我只需要挂上鱼饵,抛出鱼钩,然后就是静待鱼儿上钩了!
“你甭想把话题扯远了!今后你若是再穿成这样,谁看见了,我就剜了谁的眼睛。”他貌似轻描淡写地说着,我却在他眼里看见一股肃杀之气。
我突然觉得有些后怕,如果那个托雷,真把我掳走了,会怎么样?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脸上浮起一片惧意。
“不许怕我!”他摇晃着我柔弱的肩,逼着我与他的目光对视。
他常说,我有许多面,都是他没见过的,其实,他又何尝不是呢?他的许多面也是我十分陌生的。
“记住我的话,我就是负天下人,也绝不会负你!我宁肯伤害我自己,也绝不会伤害你!”他毅然决然地说着,满脸都是无法言语的坚定。
从未想到,他的爱竟是这般的诚挚而激烈!
“胤鶬,若雨姐姐和来福没事吧?”我怯怯地问,一脸的担忧之色。我可不想我一意孤行搞出来的把戏,连累到他们。
“你说呢?”胤鶬双手环胸站在那里,神情邪魅地瞟着我,嘴角上牵起的那抹冷笑,让我心惊不已。
难不成,若雨姐姐和来福都被他给……
“不会吧?”我有些心虚地问,怎么也不敢相信,胤鶬竟是这般的残忍。怎么说若雨姐姐也算是他的红颜知己,而来福到底也跟了他那么长一段时间啊!
“什么会不会?他们既有胆子背着我,跟你一起搞这么多花样,就应该清楚,会有什么样的后果。爷的手段,他们也不是头一次领教。”胤鶬神情嚣张地说道,一脸的自命不凡。
臭美个什么啊?如果他不是康熙爷的儿子,而只是一个贩夫走卒之子,他还这般骄傲得起来吗?身为一个阿哥,占据天时地利人和,众人只怕也是敢怒不敢言吧!说到底,他还不是沾了他老子的光。神气什么啊?我不知不觉露出一脸的鄙夷之色。
“你一脸的不服气是什么意思?”胤鶬铁青着脸地问我。
他也太霸道了吧!管天,管地,还要管我脸上的表情?难不成连我心里怎么想,他也要严格控制啊?“我怎么敢不服气呢?我不过是个小小的郡王府的格格,怎么敢对九爷有什么不服气的呢?”我自嘲地说道。其实对他处理若雨姐姐和来福,是相当的不满。
“这么说来,我倒是应该好好地利用利用我身为一个阿哥的权力哟?好!来人!”胤鶬扬声高叫着,一脸的愠怒。
糟!又把老虎惹毛了,这下不知道谁又要遭殃了!
“请问爷有什么吩咐?”进来一名小厮,神色严肃,毕恭毕敬地问道。看样子,他就是代替来福来侍候胤鶬的。这小子,一本正经的,怕是没来福那般好说话,好对付了!
“把来福罚做一个月龟奴,改成割去一只耳朵。谁叫这狗奴才,竟敢不听爷的话?!还有,把花若雨的禁足一个月,改成今晚开始接客。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竟敢让爷心爱之人,穿成那样,代替她跳舞。那她以后也不用跳了,就直接接客得了。”胤鶬愤然地吩咐着,像是要把所有的怒气,都一次发泄光。
这下真的惨了哦!我怎么是帮忙帮忙,反倒越帮越忙?不过,我怎么知道胤鶬生那么大的气,处罚却是那般的轻微。况且他说话的语气,也实在也太让人遐想联翩了。以他处事的风格,我很难不往那方面想呀!
“胤鶬!”我轻拽着他的衣袖,谄媚地讨好着,像是一只摇尾乞怜的小狗狗。俗话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眼下求到别人头上去了,还不得讨乖卖赏啊!
“什么事啊,绣心格格?”胤鶬正襟危坐地看着我,一副万事没商量的表情。
真是小气啊!我不过就是一个表情,一句话,他就动这么大的怒啊!一点男子汉的大度也没有。
“没事!”我没好气地应道,一副没精打采的模样。看来我以后还是少开口为妙,多说多错,不说总没有错了吧!
“生气啦?”他一脸洋洋得意地问道,一副奸计得逞的模样。
都几岁了?还那般幼稚。算起来大我好几百岁呢!当我真是个傻子啊!他在盛怒下,都没把他们两个怎么着,现在怎么说,气也消了一大半了,还会处理得更严重吗?
“没有!我可不像某人那般小心眼。”我若无其事地说。明明想好,不去惹他的,怎么一张嘴,就全是挑衅的话呢?我们是不是天生犯冲啊?
“你!你个女人,就是欠管教。赶明嫁给爷了,看爷怎么治你!”胤鶬大言不惭地说着,貌似越说越兴奋。
他以为他是谁啊?我就一定要嫁给他吗?
“难怪啊……”我长吁一口气说道,故意话说一般半,就不往下说了。一个人在那儿摇头晃脑地叹气。
“难怪什么?你怎么不往下说了?什么时候也学得那般矫情了?爷就是喜欢你的直言不讳,毫不做作。”胤鶬急切地追问着,满脸都是探寻之色。
着急了吧!告不告诉他,还要看我是否高兴呢!
“我说了,你恐怕又要生气,我还是不说好了。”我故弄玄虚地说道,一脸的神秘。
“你说吧!爷保证不生气。”他再三保证道,满脸都是急不可待的模样。
他的冷静自持,漠然以对,都通通休假去了吗?这会儿怎么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我抿着嘴,在一旁偷着乐。
“赶紧说啊!别卖关子了。”他有些恼怒地说道。再不说,只怕真生气了吧!
“那你先放了若雨姐姐和来福。”我趁机讲着条件。虽说胤鶬并不会把他们怎么着,但我若不帮他们过这一关,只怕以后就再无人敢帮我了。人总要讲信用,给自己留条后路吧!
“那好吧!不过,惩罚还是免不了的。来福就在妓院做三天龟奴,招呼来往的嫖客。若雨在这个月,不管是否登台日,都必须每天登台。你说怎么样?”胤鶬挑眉问道。
“好,好,好!”我点如捣蒜,忙点头应道。
胤鶬不愧是个奸商啊!让若雨姐姐每天登台,他不是赚翻了吗?要不是若雨姐姐告诉我,我还不知道这怡翠院的老板竟是胤鶬。他却从未告诉过我。想着来福当龟奴的模样,我就忍俊不禁,总算报了当初醉月轩门前的仇了!实在是大快人心。
于是,我附在胤鶬耳边,告诉他我起先未说完的话。他一听,果然就恼了,揪过我,用他和我都喜欢的方式,狠狠地惩罚着我……
因为我不知死活的,在他耳畔说的是:男人都是狗!刚认识女人的时候是摇尾巴狗;在一起了是哈趴狗;结了婚以后就变成了狼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