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初见端倪
刚回到薄家的厢房,浮影便闪了出来。
“是有什么结果吗?”
“属下照娘娘的意思,带着影道里的先生去查了一下十四年前水家的账,先生说,疑点颇多。”
“先生说有些东西已经不全了,可巧的是那些部分看的出来是被人人为毁掉的。经过属下的多方查找,发现其中很多指证水家的,据称是证明水家贪污的强有力证据,有水家签字的文书,经过检验,竟都是拓本。再查了当时抄家的结果,除去一些家族里的小买卖,水家可称得上是清官。”
“那影道里先生的意思是?”百里昊天也在其中听出了点意思,便接着问到。
“先生的意思是,水家很可能只是替罪羊,无辜的被满门抄斩了。”
“可是如此大的案子,父皇绝对不可能判错的。”
“这也是属下疑惑的原因,于是属下们接着线索往下查,发现当时水家供职户部,而当时所有经手这个案子的人,无论是官员还是证人,多多少少都和刘家扯的上点关系,不是门生裙带,便是十代亲戚。可更奇怪的是,明明是贪污了那么多的银子,但是查抄出来的只有一点,但居然没有人追查其缘由,也就是说那么一大笔银子不翼而飞了。”
听完“影子”的说法,百里昊天自是更愿意相信水家的清白。“刘家可真是无法无天了,真以为他们可以只手遮天了么!”语气阴森冷绝,是雅洁从来没有见到过的。
“刘家的事咱们从长计议,急不得。”雅洁知道这样只会加速百里昊天铲除刘家的决心。但刘家之所以能屹立朝廷这么多年不倒,势力当然是非同小可,怕是很难一时间消灭掉。她又转头问到:“蒋家的事情你们查的怎么样了?”
“这蒋家倒不是朝廷的人,但是和刘家的交往却过从甚密。这也是我们这次查刘家的时候发现的。在水家这事儿发生后的一年,蒋家老太君身子一天比一天的不好了,于是阖家便往蒋家的老家杭州迁徙。但是之后的事,请恕属下无能,却是怎么都查不出来了。”
“这不怪你们,都是十几年前的事了,想来难度很大的,这样已经不错了。你们先下去休息吧,这事儿我和皇上先想想。”
“影子”略点点头,便消失在二人的视线里了。
“刘家,我一定要把他们全家给端了。”百里昊天说的决绝。
“但现在我们一切都只是推测,证据都没有拿到,你怎么抄人家的家。”
“所以现在只能说说。”百里昊天说的不无沮丧。
“那都是后话了,咱们关键是要顾好眼前的问题。现在我们只知道大概是因为有人服用五石散而导致现在盗窃案的突增,其它的还什么头绪都没有。”
“明天咱们在街上再到处的转转,看看到底是那些地方卖这害人的玩意儿。”
“看来咱们是想到了一起去了。”
想好了明天的行程,二人便睡下了,毕竟明天可是辛苦的一天。
第二天一大早,雅洁便起来化妆,毕竟雪姿能那么轻易的认出来,说不定别人也能,还是自己小心一点为好。同时,她也给百里昊天化了化,他的样貌委实太打眼了,一般人一看便能记住。一切装扮停当,二人便出门去了。第一站自然是那女子说的街尾那家卖醋的了。
出门时,百里昊天拉住雅洁,然后把临行前瑾妃一定要挂在他脖子上的玉佩挂在雅洁身上:“虽说我不喜欢这玩意儿,但是到底是他们家祈福辟邪用的,你带上,我还稍微能放心些。”雅洁虽然气百里昊天这时候有些榆木脑袋,但是想着他不过也是一片好意,也就没有多说什么,由着他给她带上。
去之前,雅洁还特意的到家安置那女子的客栈去问问,看看有没有什么接头的暗语什么的。
“老板,兄弟我来照顾生意了。”雅洁进门前把百里昊天留在了门外——他天生便高人一等,待人气质冷硬,哪里适合和那些多疑且一有风吹草动便不知踪影的人精子周旋。
“兄弟瞅着面生啊。”那老板似是觉得接上了第一句,便仔细的打量着雅洁。而雅洁也在看着那老板,只见他长的一脸横肉,五大三粗,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土匪而不是卖醋的。
“面生面熟都是客,听老相好说的,你这里的价钱最是公道了。所以小弟想来问问,这是要五斤,散着卖,老板是怎么开价的?”
那老板又上下看了看说:“兄弟既是买五石这么多,那咱们到里屋来谈谈。”说完便打着帘子,先进去了。
“兄弟是来买东西的?”
“老板是明白人,何苦把兄弟我当那傻子耍。”
“不是兄弟我信不过你,你也是知道的,最近上面查得紧,若不是秦大人顶着,兄弟的店只怕也早就关张大吉了。”
“可不是,才赚点小钱,想来舒服舒服的,可到处都说没有了,就前街的吴老板那儿,死了也说是没有的。可屋里的婆娘和外面的相好的却是不能等的,急急的就打发我来买,还是托了好些人才找到您这里的,说您这儿不仅东西总是齐备,价钱还公道,到底是不会坑我们。”雅洁故意把话说的粗俗。
“看兄弟也还是明白人,看着也是喜欢。我这里统共就只有五两了,先都给你,若是你还想要,我再向秦大人进些来。屋里的婆娘就是不管了,你外头相好的总还得顾顾。”那人那人笑得猥琐,竟还知道替客人考虑周全。
“到底老板是个爽快人,那个话怎么说来着,就是相逢恨晚。我以后哪里也不去了,就只在大哥这里买才是。”雅洁故作亲热投缘。
“那是。”那人笑着进去拿了一个小包,“这就是了,你且拿去吧。”说着雅洁随便掂了掂也不过秤,熟练的拿出二十五两银子给他。
“兄弟也是个爽快人,不像那些人磨磨叽叽的,没几个银子还想讨价还价。大哥给你个担保,若是想要了,只管在大哥这里拿。”说完,那人还大力的拍了拍雅洁的肩。
“就是这几两的五石散也够不了几天,大哥还是快些去秦大人那里进点子来才是,保不准明个儿我就又来向大哥讨了。”
“行,兄弟我今个儿就去进。”那人拍胸脯的保证。
之后雅洁一迭声的“谢谢”便拿着东西就出来了,那人也把雅洁送到了门口。
“大哥请留步吧。”
“兄弟把东西收好,别叫人家看见了,还连累了大哥我。”
“是,还是大哥细心。”雅洁把东西揣到了怀里便走了。
转身一拐角,百里昊天赶忙的问:“怎么样了?”
“东西是买着了。那家还是个大店。”随后又一声轻唤:“随影,今天晚上你们的任务就是牢牢的给我盯住那人,一举一动,明天皆要向我汇报。”说完,“影子”便无声无息的离开了。
“到底是怎样的情况,我们也只有等着‘影子’明天来说的了。”
且说随影带了几个辰影部的“影子”守在那店的旁边,一刻不离。果然,到了晚上,那人出门了,神色警惕,尽量的避开人群,专走偏僻小道。
终于,在一个大宅的侧门停下,短促的敲了三下之后又长敲了四下,便有个家丁模样的人来开门。那两人四处瞧了瞧,看着周围没人,便一头钻了进去。随影几人看见之后,必然是要飞身跟上。
只见那人见的竟是金陵知县的主簿,大概就是那个秦大人吧。
“小人见过秦大人。”那老板谄媚的鞠躬道。
“你又来干什么,不知道本官告诉过你们么,近来风声紧,少来为好。你来的时候有人看见吗?”秦大人负手背对着那老板,听着口气很不高兴的。
“小人一路上都万分的小心的,没人看见小人过来。小人知道是来麻烦了秦大人的,但一切还万望秦大人多多担待。只是最近五石散确实缺了不少,就是价钱提上去了那么老多也是天天的有人捧着银子上门。现下手上的又都卖完了,便寻思着向大人再拿些去。”
“你怎的卖的那样的快,都是可信的人吗?”转过身来,秦大人不满的皱着眉头问到。
“都是些相熟的老主顾了,安全可靠的。”那老板倒是自信的保证。
“既是这样,你就且再拿些走吧,但只是一点,你一定要给本官记牢了,现在宁愿少赚点银子无妨,也得以可信为先。要是捅了什么篓子,就是本官也是保不了你。”
“这个自然,小人再怎么样也不会给大人您惹麻烦。”利字面前当然是什么话都说的出来。
之后秦大人便让人又拿了些给他,那人便离开了秦府。随后“影子”也跟着回到了铺子。随影留下了两人继续看着,自己回去先向百里昊天和雅洁汇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