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假结束后,终于恢复了繁忙的上课生活。
喜乐由于被高一前一个半月的悠闲日子来了一个大大的下马威,所以自然珍惜上课的时光,因此即使上课的日子顺理成章得千篇一律,整个一天的活动加起来就上课、睡觉、吃饭和偶尔洗澡洗衣服,或者经常遭受呆在家里不甘寂寞的老娘的电话骚扰外,还是觉得无比满足。再加上有陆一帆和碧书皖两个好朋友的陪伴,更让她觉得再平淡的日子都会buling-buling地发光。
接到莫来来电话的时候已经晚上九点半,喜乐九点十五的时候下课,刚刚回到宿舍就听到放在枕头下的手机在响,安喜乐揪出来一看居然是莫来来,惊喜之余又赶紧按下接听键。
“安喜乐,你在哪?赶紧出来接老娘,老娘在你们学校迷路了”喜乐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了莫来来粗糙的老娘体,不过她同样抓住的重点在于莫来来说的那句老娘在你们学校迷路了,这会儿则有了些惊吓,有点像本来选了部轻喜剧电影看,开头很惊喜,结尾很惊悚。
听出她的弦外之音,安喜乐片刻也不敢耽误,赶紧问她所在的位置:“莫来来,你丫在哪?”对于这个比自己大五岁的姐姐安喜乐从来都是直呼其名讳的,并且讲话也毫不客气,这也就间接养成了安喜乐后来的毒舌。
“老娘也不知道在哪”安喜乐扶额头,擦黑线。
再度问道:“你在的那儿有什么标志性的建筑没有?”
莫来来回她:“等我看看”。
三秒钟过后。。。。。。
“哎呀,安喜乐,老娘知道在哪儿了,就在你们学校的读书顶个球用这个雕像这里,对面还有一个小男孩在对着老娘撒尿,忒不害臊了”。
感叹于莫来来如此粗糙的对于艺术的侮辱,安喜乐只想吐血,便安慰自己,他的美术是化学老师教的,审美观全被二氧化氢给毁了。又庆幸还好自己的美术老师没听见莫来来的话,不然又得多栽一条人命,多不厚道,多涂炭生灵啊。感叹归感叹,听见莫来来这么形容,喜乐也就知道了她所在的位置,便马不停蹄地赶了过去,因为在莫来来看来时间就是生命,而安喜乐多耽搁片刻都可能被她说到头晕,为了自己性命着想,只得快马加鞭了。
果然,莫来来她老人家早就等得不耐烦了,靠在喷水池边抽烟,地上已经躺了七八根万宝路的烟蒂,安喜乐跑过去把她没抽完的烟抢了扔地上踩熄了,来了个先发制人。
“莫来来,你丫的烟瘾怎么几天不见就加重这么多?都说了让你少抽点了”
一说到抽烟,莫来来就没有底气,被安喜乐说得耳朵起了老茧,可也没能戒掉,也不想戒了。
那么多年一直坚持的,即使是坏习惯,譬如熬夜,譬如抽烟,明明知道对自己不好,可也不知道除了坚持下去还能做什么。
“想你想的呗,你不在睡不着觉就只能使劲抽烟了”莫来来摊开手,耸耸肩,眼神纯良证明她的无辜。
安喜乐才不吃她的这一套,又七七八八说了一大通,莫来来捂住耳朵:“安喜乐,你越来越像我老妈了,找抽是不是?”。
听到这句,安喜乐才住了口。
莫来来从来都不提起她妈妈,那是她心里面一道永远无法治愈的伤疤,甚至比他爸爸出轨还要严重,即使她从来不说。喜乐知道莫来来讨厌极了她妈妈的懦弱,就像她宁可成全那个负心男人自杀在浴缸里,也不愿意鼓起勇气带着莫来来骄傲的走开,也是从那一刻开始,莫来来开始的蜕变,安喜乐永远记得那晚上莫来来充血的眼睛里所表现出来的坚定,她说:安喜乐,从今天起我要长成一个无坚不摧的人,让谁的没有机会再伤害我。
“安喜乐,你丫到底想不想我?老娘千里迢迢来相会可不是来享受你的不待见的。”
“莫来来,你还意思说,你要不抽烟,我会说你吗?”
“看吧,又来了。你跟烟结婚吧,这样我就不敢抽他了,怕被你抽。”
听到莫来来这么说安喜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拣了地上的烟头,搂着莫来来的肩向着宿舍进发。
期间,莫来来再次表现了她的抗议:“安喜乐,你必须补偿我,请老娘吃饭,老娘想你都想瘦了”
“好啊,你说,你想吃什么?”
“只要是好吃的什么都想吃。”莫来来扯着安喜乐的袖子撒娇:“还有,你今晚必须跟我睡觉觉,不然人家马上要走了呢”
“你又要去哪了?”
“远方。”
安喜乐再次被噎住,只好把问题都转移到睡觉的问题上。
“在我们宿舍睡怎么样?”
“才不要,我要跟你二人世界”莫来来刻意加重了‘二人世界’两个字,引起了路过的情侣频频回头,安喜乐只好扯着莫来来走得更快,在这个校风保守的学校,要是让人家误会了不知道会传成什么样呢。
最后的商议结果是安喜乐和莫来来先出去吃东西,然后去喝酒,最后再去开房间睡。
行程定下来,实施的过程就简单的多,毕竟是第一次夜不归宿,安喜乐心理虚虚毛毛的,为了防止被查到,安喜乐还特意找了其他宿舍的一个人去代睡床,好不容易一切安排妥当从学校出来将近11点了。
和莫来来在学校后大门卖关东煮的地方坐下来,喊了一大锅子菜,莫来来和安喜乐吃得津津有味,两人从小臭味相投,特别能吃辣,想想那会两家关系都还很好的时候最幸福的就是一起去吃关东煮,两家六口人把桌子围得严严实实的,既热闹又温暖,可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自从那件事情之后,两家人之间像是有了隔阂,虽然面对面还会打招呼,可是语气里面的生分却是什么也改变不了的。
只是莫来来和安喜乐没变,两人依旧嗜辣如命,莫来来依旧喊安喜乐的妈妈干妈,比安喜乐这个亲女儿还喊得亲切,日积月累,两人关系比小时候更是亲切了不少,用喜乐妈妈说的一句话来形容就是:“你们两个要是谁没衣服穿,有衣服穿的那个就算走在大街上也会把衣服脱下来给另一个穿,两个小丫头片子,淘气死了”。说归说,安妈妈对莫来来的好自然也是没话可说的。
看着热火朝天大奋战的安喜乐,莫来来笑出声音。
“安喜乐,怎么说不饿的人是你,吃最多的也是你?”
“吃饱好喝酒。”
“就你那千杯不倒的酒量,饿三天也不会醉吧?”
“。。。。。。”
“安喜乐,你不减肥?”
安喜乐抬起头:“莫来来你少来这套,不就是想吃我碗里的这牛肉丸子么?”
莫来来:“。。。。。。”
四十分钟后,两人终于挺着大肚子从店里面出来。
说到喝酒问题,二人起了争执,安喜乐想去酒吧喝,莫来来提议到酒店房间喝,后来考虑到莫来来酒醉的品德和晚节问题,安喜乐妥协。
在酒店服务厅买了两打啤酒,哼哧哼哧地爬上四楼,两人都已经气喘吁吁,莫来来总结得出,如果以后自己真的找不到工作,也许可以当个送水小妹,专门穿得花枝招展,游走在小区之间。
安喜乐一语打破她的幻想,要是你真那样做的话你们公司要么把你开除,要么陪着你倒闭。
莫来来把啤酒扔到地上,跑上去打安喜乐,动静太大,宾馆客房的住客们不时露出他们的大脑袋,然后又被莫来来一个媚眼给吓回去。
跌跌撞撞回到房间,莫来来把高跟鞋一踢呈大字躺在床上,安喜乐走过去趴在床沿看着她。
“莫老佛爷,您老人家这酒是喝还是不喝?”莫来来听到安喜乐的话,一秒钟满血,从床上弹了起来。
“喝,必须喝,不醉不上床。”
说着已经把啤酒包装拆了,并开启铁齿铜牙模式,用牙齿咬开啤酒盖,把开盖的啤酒啪嗒啪嗒地往桌上摆。每次喝酒莫来来都用牙齿咬瓶盖,看的安喜乐又是羡慕又是嫉妒恨的,为毛嗜糖如命的莫来来会拥有一口无坚不摧的大白牙?而从小按时刷牙的自己却长了两颗蛀牙,还有门牙也是嚣张的小兔齿,虽然莫来来经常夸自己的小兔牙很可爱是不错,可是自己也会偶尔羡慕她天生丽质的小白牙的。想到这里,安喜乐笑着努努嘴示意莫来来:“这两箱子全部喝掉?”
“必须全部喝。”
“你确定?”安喜乐再次看着莫来来。
“你丫废不废话?老娘千里迢迢来到这个鬼地方找你陪个酒,还要问敢不敢?”莫来来恢复彪悍体,安喜乐自动忽略她的“陪酒”二字,继续“废话”。
“对了,你明天几点的火车?”
“晚上七点。”莫来来直接翻白眼了,安大妈只好停止了絮絮叨叨的询问,捧起酒瓶子直接一口气干了半瓶。
两人彻底疯了,从石头剪刀布划拳跳跃到十五二十,再跳跃到两只小蜜蜂,再到海盗船长,所有能玩能喊的行酒令都被两人喊了一遍,啤酒瓶子狼狈地躺了一地。
安喜乐倒是确实配合千杯不倒这个称呼,跟莫来来疯了大半夜,喝了大半打啤酒,居然半点醉意也没有,莫来来已经口齿不清,安喜乐搀扶着她到床上躺下,扒掉她的衣服和袜子,又从她的包包里翻出卸妆乳来给莫来来卸妆,莫来来动也不动,任凭安喜乐蹂躏自己的脸,幸好莫来来是脾气大酒品好的主,醉了就睡,最多就是说几句醉话。
喜乐躺上床的时候已经接近三点,拿出手机,看到手机上有两条短信,一条来自碧书皖,一条来自陆一帆,喜乐有些懊恼,都怪自己玩疯了,没看到短信。
碧书皖说:喜乐,宿舍一切已经搞定,尽情蜜月吧!
安喜乐回她两个字:好的。
陆一帆的则是:喜乐,我好像看到你出去了?
安喜乐想了三秒钟回复过去:莫来来来看我,我陪她出来了,她是我很重要的朋友,明天就要走,所以我想多跟她呆一会。
大约一分钟后,手机再度响起,安喜乐打开一看,居然是陆一帆:喜乐,你还没睡????莫来来。。。。。。他是男的还是女的?
看到这个安喜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甚至可以想象得到陆一帆在发这条短信时候的表情,不知道怎么的心就暖暖的。
于是再回复过去:是一个雌雄结合体。
不出所料,陆一帆又发来一串的问号:????????????
安喜乐耐心解释:虽然本身是个女人,但是骨子里洋溢的是汉子的气质。
陆一帆才像终于放心似的回复了一个哦字,安喜乐看着时间不早也就不再拿他寻开心,虽然好奇他这么晚没睡到底是为了什么,但是也没有细问,潜意识里的认为感觉是在等自己回短信,但是安喜乐也不会自恋到把两人的关系想象的那么亲密,即使才相处不过短短几个月就已经很铁。
手机在响起,陆一帆发来:那就早点休息吧!
之后二人道了晚安。
可是翻来覆去,喜乐就是睡不着,就如同这个城市还在亮着的路灯,每个失眠的人都在等一个安慰,却没想到安慰来了更加辗转难眠。
空空的房间偶尔传来莫来来的梦呓,安喜乐听着她一遍一遍喊朱桐的名字,双手穿过她的腰际,紧紧搂住了她,莫来来终于安分了些,大大的双人床,温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