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火明当时还不到十五岁,他离开家就来到了广东,一路上,只要人家要他干活,自己又勉强能干就一定不会拒绝。工地小工,大排档洗碗工,杂货店杂工…他都干过,最后他流落到一家很大的海鲜批发市场打杂。
谭火明年纪小,人又勤快,许多人都很喜欢他,但他并不知道,看似热闹的海鲜批发市场,还隐藏着杀机。
谭火明干活的档口是这个海鲜批发市场位置最好,也是最大的一个档口,他并不知道档口的老板是谁,每次都是一个叫炳叔的人安排他的工作,工资也是炳叔给自己,但他可以肯定,炳叔一定不是这里的老板。
有一天,大家忙完了活,真在整理和打扫,准备收工了,突然来了一个年轻人。此人大概三十一、二岁,大家不分大小老幼都叫他辉哥,谭火明也跟着大家叫。他当时年纪小,个子又矮就更加显得年轻,辉哥看见他,还特意问了一下炳叔有关谭火明的情况,炳叔说了他一大堆好话,辉哥听完后摸了摸他的头,笑着走进了档口最里面的房间。
档口最里面的房间,谭火明来这已经半年了也没有进去过,因为炳叔告诉过自己不要靠近那房间,谭火明虽然想进去看看,但一直到现在他也没有靠近过。
辉哥走进房间后,其他人就各干个得,并没有因为辉哥的到来有什么不同,只是房间门口站了两个和辉哥一同来的年轻人。
谭火明猜想,辉哥可能是自己的老板或者老板的儿子,要不然大家为什么都那样尊敬他。
如果是在往日,到这个时候,炳叔一定会招呼自己做上他的那辆的士头,回到住处去,但今天,所有的人都没有要回家的意思。
自己的活干完了,谭火明不知道现在还能做什么,他也不敢走远,就走到停车场,看那里停着的各种各样的汽车。他想,如果要回家,炳叔在这里也容易看到自己。
谭火明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了汽车,来海鲜市场的车不仅仅是那些装海鲜的车,还有许多大老板开的很豪华的车。
他已经很轻易地叫出各种车的名字,什么宝马、奔驰、皇冠…,谭火明听说过,这些车都是进口,当然更多的是走私进来的。
今天,停车场里的车并不多,但谭火明发现了一辆让他感兴趣的车,这个车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自己叫不出它的名字。
车是红色的,后备箱没有关,里面摆放着好几盆鲜花。谭火明想这一定是哪个老板的车,他一定是先买了花后又来到了海鲜市场,但自己不知道这个老板是卖海鲜的还是买海鲜的。
谭火明正在想这辆车会是什么牌子,突然,有好几辆车开进了停车场,车还没有停稳,就下来了二十几个人,他们个个都长得很彪悍,手里拿着用报纸报纸的东西。
看见这些人,谭火明一下子就想到了在录像厅里看过的香港电影里面的黑社会,但他认为在这里是不可能的。
谭火明没有管他们,继续在想那辆车的名字。
这时,突然从自己的档口方向传来了打斗和叫喊的声音,谭火明从中听到了自己熟悉的声音,他意识到刚才的那些人一定是到了自己的档口。谭火明想起香港电影里面的黑社会火拼的场面,两条腿就开始发抖了,他第一个念头就是不要动,就站在这里就可以了。
越来越激烈的打斗和叫喊的声音已经惊动了其他人,越来越多的人向谭火明工作的档口跑过去,谭火明想了想还是决定去看看。
谭火明躲在一群看热闹的人中间,看见自己档口的几个人已经被打的趴在地上,炳叔就趴在最里面的房间的门口,门口已经被刚才从车里出来的人把住了,辉哥带来的两个年轻人也痛苦地倒在地上。
看着炳叔痛苦的样子,谭火明实在忍不住了,他从人群里跑了出来,哭着要把炳叔扶起来,炳叔没有说话,但示意让他走开。
刚才从车里出来的人看了看谭火明,也许认为谭火明是炳叔的小孩,就没有去理会他。
谭火明没有离开,他听到房间里传出了越南话。谭火明并不会说越南话,但因为小玉家有时有越南的亲戚,所以他知道越南话是怎样的。
谭火明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好奇,还是出于对辉哥的担心,趁门口的人不注意就跑进了房间,所有的人都被谭火明这一举动弄懵了,谁也没有去阻止他。
谭火明看见辉哥被两个人按在地上,另外一个人站在辉哥面前,拿出了一块红不,他们手里都拿着刀,那个人站在辉哥面前嘴巴里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谭火明看见这个情景,还没有等他旁边的人反应过来,就又从房间里飞快地跑了出了,一直跑向了停车场。
那些人一定以为谭火明这个小孩被刚才的情景吓着了,有的人还发出了笑声,但很快,门外的人就不笑了,因为他们看见谭火明抱着一束鲜花,拿着一瓶矿泉水从新回来了,而且直接走进了房间。
谭火明走进房间,也不管拿红布的人说些什么,就很跪倒在地,郑重地把鲜花和矿泉水供奉在红布前面,嘴巴里还念念有词。
这突然的变故让所以人都愣了,拿红布的人把红布放在椅子上也和谭火明一样跪倒。其他人一看这情景一开始还互相看一看,但很快都跪倒在谭火明的后面,那两个按住辉哥的人也是一样,把辉哥放了,跪倒在地上。
谭火明偷眼看见这情景,知道自己瞎打瞎撞成功了,他忍着笑,走出了房间,那些人也陆陆续续地走了出来,没有说一句话就回到了自己的车上离开了海鲜市场。
惊魂未定的辉哥知道这一切都是谭火明的功劳,就问谭火明这是为什么,谭火明就告诉了辉哥。
“我当时听到有人说越南话,虽然听不明白说什么,但却感觉似曾相识,我突然想起我曾经见过的越南亲戚,等我见到了红布以后,就更加确信这些人的领头人是信‘和好教’,因此就跑到停车场拿了鲜花和矿泉水回来了。”
“那鲜花是不是从一辆红色车上拿的?”辉哥问。
“是呀!你怎么知道?”谭火明觉得奇怪。
“那是我的车,我怎么会不知道?不过,你继续说一说和好教’的事。”辉哥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神情。
“和好教,该教为佛教的变体,由越南人黄富楚创立于1939年,因黄富楚居住的村子名为“和好村”,故以此取名,其含义为孝和交好。与佛教一样,该教也讲慈悲。博爱、大同和因果报应,信徒多为农民,又被称为“农民佛教”。和好教设僧侣,但不建寺庙,用一块红布代替神佛的图像,信徒早晚供佛两次,供品为鲜花和清水,鲜花代表坚贞,清水代表纯洁。
信奉和好教的人最不希望在他们的神佛面前做坏事,因此刚才这些人就离开了,但以后还来不来我就不知道了。”谭火明说完看着辉哥。
“我知道他们是我的对头请来的越南人,他可以请人这样对我,我就不会再客气了。”辉哥又摸了摸谭火明的头,“你先回去,等我摆平了这件事会好好与你谈谈。”
谭火明也没有想什么,就和已经受伤的炳叔回到了住处,但自从那一天后,没有谁再安排谭火明干什么,谭火明自己每天来到海鲜市场还照样干以前的工作,但只要自己准备去干时,总有人比自己快一步,结果自己什么活也没得干。
他就回来问炳叔,炳叔也没有说什么,谭火明也没有其他办法,就只好天天陪着炳叔养伤。
大概过了二个月,有一天,辉哥突然春风满面地来到了谭火明的住处,他先和已经养好伤的炳叔聊了一会,突然对在一旁站着的谭火明说,“你现在知道我是谁吗?”
“你,你应该就是老板。”谭火明怯生生地回答道。
“对!我就是老板,你以后会有好日子过的。”辉哥也没有具体说谭火明以后怎样做才会有好日子过,就笑着离开了。
这以后,炳叔没有安排谭火明跟着自己,而是把他交给了一个叫云姨的人,云姨带着他来到了一所大厦,直接就把谭火明领到了大厦下面的停车场。
“听炳叔你很喜欢汽车,这一辆花冠从今天起就是你的。”云姨说着话,拿出了一串钥匙,笑着递向谭火明。
“我现在不会开,要钥匙也没用,”谭火明看着这崭新的车,真想开着它到路上去逛逛,“我还不满十把岁,也拿不到驾驶证。”谭火明眼睛一直看这崭新的花冠车,并没有去接云姨手上的钥匙。
“拿着把,小子,我今天就开始教你。”炳叔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你还有好多东西要学,开车是最简单的了。”
“可驾驶证怎么办?”谭火明毕竟从农村出来,虽然这些个月有了许多的见识,但很多事情他还是不了解。
“这些你就不用去操心了,两个星期后,我保证把你教会,到时候驾驶证也会到你手上。”炳叔说着从云姨手上拿过钥匙,就坐在了这崭新的花冠车的驾驶位上,“小子,不要**了,快上车。”
谭火明迷迷荡荡地上了车,从此也就按着辉哥安排的路走下去了。
两个星期后,辉哥亲自把驾驶证交到谭火明的手上,谭火明受宠若惊地接过了驾驶证,打开一看,照片是自己的,但名字却是“谭红布”三个字。
没等谭火明开口问,辉哥就笑着对他说:“名字是我为你改的,你以后就叫谭红布了,你没有意见吧?”
谭火明没有立即回答,看了看旁边的炳叔,炳叔笑着说:“叫什么名字没有关系,可红布是老板为你起的,这里面的意思你应该知道。”
“好,以后我就叫谭红布,一定跟着辉哥好好干。”谭火明人还是很聪明的,老板为自己起这个名字,一是说明他没有忘记自己救他一命的事,同时也希望自己成为他的一块红布,保佑他。
“对,这就对了。”辉哥很高兴,“这是你的身份证,你现在已经十八岁了,明天我会亲自为你过生日。”
第二天,谭火明真真见识了有钱人的生活,无论吃喝玩乐,还是衣食住行,很多东西一下子就让他明白自己以前的生活那哪叫是生活,他小小的年纪突然有了这样的奇遇,他脑袋怎么还可能清醒。
一早醒来,谭火明刚睁开眼,就有被眼前的情景给吓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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