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怀在京东集团上海公司的安排下,住进了公司贵宾楼。
几个小时过去了,舒怀一直没接到肖扉的电话。难道肖扉出什么问题了?没可能一天都不来个电话。他真后悔那天摔烂肖扉的bb机。
当时他们还没住在一起。那一次,他们约好星期天到世界之窗玩。一大早,舒怀就赶到厂门口等肖扉,但左等右等就不见她的影子。舒怀一次又一次地打电话传呼她,但一天都没等到肖扉的回音。传呼的小姐没有愤怒,舒怀却愤怒到了极点。
舒怀心乱如麻地度过了一个周日。星期一下午肖扉象往常一样来找舒怀,舒怀劈头就问:“昨天,你为什么不回我的电话?”
肖扉第一次见到怒火中烧的舒怀,感觉又是心疼又是高兴。
“星期六晚上我和一个同事就去东莞了,本打算星期天早上就回来,结果那个同事的男朋友不同意。我一个人不好意思独自回来,只好等她。”
“那你应该打个电话告诉我呀!”舒怀的声音很大。
“我没有带bb机,你的电话号码我又没记住。”肖扉满不在乎地说。
“你,你……”舒怀气得说不出话来。他知道肖扉有个男同学在东莞打工。
其实,肖扉好几次都想打电话给他的。但和她一起的同事说:“你们现在还没在一起,就事事向他报告,一点自由都没有,等结了婚,还不成什么了。”肖扉想想,也是。和舒怀交往这么久了,还没有一次让他吃点苦头,也好借这个机会考验一下舒怀,看看自己在他心里的分量。
“我知道,你呼了我很多次。”肖扉说着从身上拿出bb机。
“你看,全在这。”肖扉把bb机递给舒怀。
“看个屁!”舒怀一把抢过bb机“啪”地一声就摔在地上。
肖扉一愣,但马上就恢复过来了。仍旧笑着说:“好了!现在可以消消气吧?”
舒怀看着地上成碎片的bb机,头脑也清醒了许多。看到肖扉的神情,知道她故意在气他。
“你呀你!,想不到醋劲十足,这次我又没有见我的同学。”肖扉开心地笑道。
“我才不会吃醋呢!” 舒怀知道自己在说谎话。
“摔了也好,现在可以落得耳根清净。不过,你要找我就不方便了。”肖扉还不忘打趣他。
“没关系,下个月发了工资就买一个手机送给你,就算提前给你生日礼物。”
肖扉没想到,舒怀此时还能想起她的生日。心里感到甜蜜蜜的。
“不,我不要手机,我只需要一盆芦荟。”舒怀知道肖扉不是那种爱显摆的女孩。也记得肖扉说过她的一个同事天天用芦荟叶子搽脸,说这比商店这个膏那个液效果好多了。
“没问题!七月十九日。”舒怀从未怀疑过自己会忘记这个日子。
而事实他忘记了,而且忘的彻彻底底。
舒怀躺在舒适的床上,久久不能入眠。他期盼着电话铃响起。因为知道他手机的人很少,每次铃响,十有**是他牵挂着的肖扉。
肖扉醒来后感觉脑袋晕晕的,昨晚做了一夜的恶梦。看看表离上班的时间还早。
她走到洗手间,看到镜子中的自己一下子好像变了一个人,眼睛的四周已起了黑圈。她想起每次舒怀看到她这样都会爱怜地说几句,要她不要因为电视剧影响休息。
在上班的路上,肖扉停下来,在电话亭拨了几次舒怀的电话,可电话总是关机。她又一次感到失望,就坐在路边的早餐摊里喝了一碗稀饭,叫了两个平时喜欢的莲蓉包却只吃了一个。
她正准备绕道去舒怀的公司打听一下,这时胡天梅骑着自行车出现在她身边。
“肖扉,我载你!”胡天梅是个热心肠的人。不过以前肖扉从未坐过她的车。
“我还…”肖扉本想拒绝她的好意,但一想到胡天梅那张“快嘴”立即把话咽了回去。她不想让胡天梅知道这二天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
“我还真要谢谢你,昨天没休息好,走路没劲。”肖扉第一次发现自己还是比较机灵的,差点就给了胡天梅一些“广播”的素材。
“你吃了吗?我这还有个莲蓉包。”肖扉坐到后座上。
“吃了,我刚从医院过来。”肖扉还在想为什么胡天梅也这么早去上班,现在不用问就知道了。
“黄高岩现在好些吗?”肖扉问。
“好多了,这是情绪还很低落。”胡天梅说着话还特意回头看了看肖扉。肖扉知道她在埋怨自己。
肖扉不知道说什么好。
舒怀也一夜没睡好。迷迷糊糊中听到手机“嘀、嘀”地响了几声,知道手机没电了。爬起来想到皮箱里找充电器,才想起自己根本就没把它带来。
佐野次郎交代的事很多。舒怀在刘洋的陪同下走进了上海的工厂,简单地寒暄后,舒怀就投入了工作。
中午下班后,肖扉又到厂门口的电话亭拨了几次舒怀的电话,可电话仍旧是关机。她多么期待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哪怕舒怀真的要离自己而去,也要明白为什么。一次又一次的碰壁,肖扉对电话彻底失望了。她想,再也不会拨这个电话了。
不管自己心情任何,工作还是要做。肖扉不知道这一天是这样做的。晚饭是在厂里饭堂胡乱地吃的。她没有回屋就直接到医院去换班。
黄高岩已经醒了,但不能动。胡天强说她刚才已经帮黄高岩方便过了,可能这段时间不用了。肖扉很感动,没想到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还这么心细,把肖扉害怕的尴尬事就轻而易举地解决了。临走时,胡天强又交代了几句:说黄高岩虽能说话,但不要和他说。因为医生叮嘱过,说话会影响他伤口的愈合。
肖扉坐在医院特意为陪伴家属准备的唯一木凳上,望着睡着还是假睡的黄高岩,心里乱成了一团麻。她无权责怪黄高岩做的一切,只希望他早点康复,让现在的一切都成为过去。
王小姐再次来到舒怀的门前,仍旧和昨天一样:屋里静悄悄的。她听说过舒怀的女朋友比他小多了。“这人真野,男朋友不在,还这么贪玩!”王小姐想,“她一定早给舒怀打过电话了,舒怀也一定告诉过存折的事了。存折就等他回来自己交给她吧。用不着我每天跑这么多冤枉路。”
舒怀每天都定时打电话向佐野次郎汇报工作的进展情况,同时听取他进一步的指示。用的当然是上海公司的电话。到上海的第四天,佐野次郎不在,接电话的正好是王小姐。王小姐告诉她送存折的事,舒怀才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他害怕了,把肖扉过生日发生的事全部讲给了王小姐听,请求王小姐一定要尽快找到肖扉,告诉她这几天的事。王小姐也意识到问题比较复杂,答应舒怀会马上就去联系肖扉,让他把肖扉的一些情况告诉自己。
人事总务部的工作是最琐碎的。王小姐抽空拨了几次肖扉厂里的总机,但没有一次打通。
舒怀此时也无心多想,只希望早点把上海的事办完尽快回到深圳。
舒怀还一点消息也没有。肖扉也不想到他厂里问了。这样的事如果是真的,她想一个人承受,说出去只能换到别人廉价的同情,更多的是人们茶余饭后的笑柄。
等王小姐下班后第一时间赶到肖扉厂门的时候,又一次与肖扉失之交臂。她从门卫那打听到肖扉每天都在正常上班,就决定明天早上请假再来。
肖扉这几天都是等到黄芳芳到医院后才回来的,回到宿舍一很晚。她不想再回到舒怀小屋了。她和舒怀住一起后并没有退掉工厂宿舍的床位,她只拿了自己原来的被褥就搬回了宿舍。这几天太劳累了,又加上每餐吃的很少。今晚,肖扉回到宿舍就感到头晕的厉害,平日里爱干净的她连脸都没洗就上了床。
集体宿舍的喧闹在哪里都免不了。深夜加班回来和准备上晚班的人都习惯一边说笑一边冲凉洗衣。这个时候冲凉房和洗衣间都显得拥挤,占到位的人早已忘记了等位子的辛苦,任由她们拍门和叫骂。
肖扉躺在床上想好好地休息一下。但一闭眼舒怀和黄高岩的脸就交替出现在她眼前。
“舒怀,你在哪里?”她不知道自己在梦里有没有这样喊出来。她完全清楚,自己是真心爱着舒怀的,但她又为什么不让黄高岩早点死心呢?也许,在内心深处,她仍然不完全相信舒怀,毕竟自己与他有许多的不同:年龄、家庭、学历……
在喧闹声中昏昏地睡去,又在喧闹声中迷迷糊糊地醒来。她爬起床,感觉浑身乏力,脑子和肚子都要涨开裂,女人特有的东西提前光临了。肖扉推算了一下,怎么会提前这么多天?她知道自己生病了,赶忙请同室的工友帮忙,告诉一下她的课长:她生病了,需要请一天假。
王小姐特意请假赶到肖扉的工厂,通过门卫打电话一问,才知道肖扉生病了没来上班。王小姐以为她一定在舒怀的出租屋里休息,没有继续问一下就第三次来到了舒怀的门前。屋里听不到一丝动静,她用力地敲了几下门,仍旧没有回音。她想肖扉可能去看病了,或者到其它地方去了。王小姐只好回到公司,打电话给舒怀,肖扉还可能上哪去?
舒怀只知道肖扉有个表姐在她原来的工厂,可又不记得她的名字。现在又听说肖扉病了,这叫他如何不心急?他打定主意,尽快把上海的事搞好,请示佐野次郎提早回深圳。
胡天梅知道肖扉生病后特意到宿舍看望她。看到肖扉苍白、消瘦的脸颊,胡天梅深感内疚。
“肖扉,你今天就不用去医院了,我会去照顾黄高岩的。”
肖扉没有说话,自己清楚今天是不可能去照顾别人的。
“你也真是的,为什么不住在舒怀那?这里打点热水都不方便。”胡天梅还是直肠子。“你好好躺着,我去打点热水。”
肖扉苦笑了一下,她又能跟胡天梅说些什么呢?
-- 作者有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