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霞诀一共有参霞,凝霞,破霞,幻霞这四重境界,但是每个境界又分初入,小成,大成三个阶段。到了第二重后,每越过一个阶段都是极其不易的,其间的差距不可同日而语。
陆宽一个人坐在落霞崖上,正式修炼赤霞诀已经有三年了,两天前刚进入参霞大成境界。这两天他心情大好,也不急于修炼,一大早便起床到这里来透透气。不知道为什么,无论是刮风还是下雨,他每天都会来这里坐上一会儿,这些年下来,渐渐的已经成了个习惯。
“嘿嘿,我就知道你小子在这里!”话音才刚落,老头子就已经他身边坐下了,坐稳后第一件事就是掏出酒葫芦大喝几口。
陆宽转头看了看老头子道:“师傅,你已经上了年纪了,身体又不好,还是少喝点酒吧!”
老头子斜了陆宽一眼,怒道:“呸!臭小子你懂什么,不服气来打一场,看看我是不是年纪大了,就不行了!”
陆宽摇了摇头,苦笑道:“你就是喜欢威胁我,我这也是为了你好啊!”
老头子也知道陆宽是为了自己好,可他一个人孤独了百多年,现在好不容易有个徒弟陪着自己,心中自然是非常高兴的,可是这一高兴起来,就喜欢处处和陆宽抬杠,说不过就动手,可让陆宽吃足了苦头。
“嘿!小子,你什么时候能和我打成平手,我就什么时候戒酒!”老头看着愁眉苦脸的陆宽道。
陆宽闻言又是一阵苦笑,有些好气的道:“死老头子,你早就是破霞境界了,我却才参霞境界,还不知道要等多少年我才能和你打成平手,也不知道你老还能不能坚持到那个时候!”
老头子听着前半截话的时候还有些不好意思,可听到最后,却是面色铁青,怒吼道:“好你小王八蛋,敢咒我老人家,找打不是?”说完右手五指一屈,直抓陆宽左肩。
陆宽可是早就防备着他的,老头子手刚一动,他已经纵身而起,向后翻出两丈,落到地上大笑道:“哈哈,老头子你说不过就喜欢动手动脚,我可是早就防备着的!”
“小子你以为你真的能躲的了吗?”老头子猛的站起,双手捏作法诀,在空中一阵疾舞,百多道赤红的劲气穿插而至,在空中形成一张红色的大网,将陆宽困在里面。
陆宽大吼一声,用上全部真元,想冲破封锁,可那网古怪的紧,韧性超强,无论怎么用力,就是冲不开那一条条看似极细的劲气。
老头子在一旁悠闲的喝着酒,看着陆宽在网内拼命的挣扎,大笑道:“加油啊,再加把力就成了……”
陆宽挣扎了许久后也没有一点成效,又听见老头子的风凉话,心中一火,大吼道:“老家伙,你太无耻了,每次都用这招!”
老头打了呵欠道:“嚷什么嚷呢,每次就这一招,都用了无数次了,你还没找到破解的方法,这能怪谁,只怪你小子自己笨呗!”说完手一挥,那赤红的大网立刻消于无形。
“哼!我才参霞境界,怎么破的了‘云蒸霞绕!’”陆宽不服气的说道,却也难怪陆宽如此说,因为刚才那招乃是赤霞诀中的绝学,最少要有凝霞小成的修为才能用的出,何况破解比之使用还要难的多,以他参霞境的实力的确是强人所难了。
老头子面色严肃的望着陆宽道:“有的时候,修为并不是最重要的,需知强破不如巧破,记的以前我说的话吗,一切事物皆有所遵之道!算了,还是你自己慢慢的体悟吧,还有,别用你那低俗的眼光来看我老人家,我老人家还没你小子那么龌龊无耻!哼!”说到最后,显然是在生陆宽刚才口不择言的气。
“强不如巧,强不如巧……”陆宽望着天空,茫然的自语着,对老头后面的几句话根本就充耳不闻。
“哎,傻小子!”老头子见陆宽在一旁眯着眼冥思苦想的样子,不禁摇头叹了口气,顿了顿又道:“现在别想啦,平时不用心去观察,临时才去想,能有什么用!”
陆宽转头看了老头一眼道:“哎,我说你要是无聊的话,就先回去吧,别在一旁打搅我好不好,刚想到一点,就又让你给扰没了!”
老头子双眼一瞪,大声道:“居然嫌师傅罗嗦,你小子越来越没大没小的了!”说完手中红芒一闪,似乎马上就要发飙。
陆宽脸色一变,连忙笑道:“师傅啊,刚才是无心之语嘛!”
“臭小子,告诉你一件事,收拾好东西,明天跟我一起下山走一趟!”老头子撇了撇嘴道,他们师徒两人多年来一起生活,彼此也没多少正经的时候,老头子当然也不会真的在意。
陆宽皱了皱眉头道:“下山,我们下山去哪里?”
老头怔怔的望着漂浮在天边的几片白云,良久才道:“下山见见世面啊,老窝在山里,小心把人给练傻了!你这小子也真是,年纪轻轻的就如此沉闷,以后怎么……哎,总之你晚上就把东西收拾好,明天一早就起程!”说完也不理陆宽,径自下山去了。
陆宽默默的看这师傅的身影渐渐消失不见,又转身坐到了崖边,看着刚才老头子看的那几片白云发起了呆,过了一会,忽然笑了笑,自语道:“这几年我已经开朗了这么多了,还说我沉闷……”
第二天,陆宽早早的便起了床,将一套换洗的衣服包裹好后,出了房门。就要离开这住了八年多的地方了,虽然知道只是暂时的,但心中还是有些茫然。
举目望去,天边旭日还未完全升起,血红色的光线异常柔和,一点也不刺眼,在淡淡的晨曦中,看上去有些飘渺,只觉得离自己好远,好远……
不知怎的,看着那不太真切的旭日,他竟又想起了腾龙镇,已及曾经在那里的一个人。
此刻,她似乎也是在那个方向吧……
“又在发什么楞啊?收拾好了,就随我下山吧!”不知何时,老头子已经出了房门,身上也挂了一个包袱,看见陆宽又在发呆,皱眉叫道。
陆宽收起思绪,轻声道:“早就准备好了,师傅,我们这次下山什么时候能回来?”
老头子一边走着,头也不回的道:“可能一两年吧,要看情况,你小子给我争气点,一路多看多学,知道了吗?”
“哦!”陆宽点点头,紧了紧斜挂在肩头的包袱,几步追上老头道,“师傅把你的包袱给我背吧!”
老头子停下来仔细的看了他一眼,将包袱解下来丢给陆宽,转头就走,嘴里还高叫道:“嘿,你小子不提醒我,我倒还差点忘了!”
陆宽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摇头暗笑,明明开心的很,却偏偏要找借口掩饰。
师徒俩下山后一直向东走,整日在荒山野地中前行,餐风饮露,毫无乐趣可言,但两人过惯了山中清苦生活,却也不觉得难熬。
这一日,师徒俩经过十几天的长途跋涉,终于走出那连绵不绝的山林荒地,此刻已经正站在清源城门外。
“师傅,为什么还不进城,你前几日不是一直叨念着吗,此刻美酒佳肴近在咫尺,怎么反而发起呆来了?”陆宽瞥了老头子腰间那早就已经是空荡荡的酒葫芦一眼,有些不解的问道。
老头严肃望着城中半晌不语,听到陆宽的话,转头瞪了他一眼道:“什么发呆啊,你以为我像你一样动不动就发呆?也不知道你小子上辈子是不是根木头……”
陆宽淡淡的笑了笑道:“既然不是在发呆,那师傅你到底在看什么呢,真想不出还有什么东西对你的吸引力比美酒佳肴还大!”说完也学着老头子,抬头望着城内,只是渐渐的,他的面色也凝重了起来。
老头子斜了陆宽一眼,心中嘀咕道:“不可能啊,按理说,以这小子的修为,根本不可能会看出什么,估计是在装模做样。”
“师傅,这清源城有些古怪啊!”陆宽转身皱眉道。
老头子面上不动声色,淡淡的问道:“哦,有吗?哪里古怪了?”
陆宽紧紧的盯着老头子道:“嘿,你还是别装了吧,早就看出来了,还故意来问我,就你那演技,啧啧,实在是拙劣之极!”
老头子有些尴尬的一笑,习惯性的摸了摸腰间的酒葫芦,却又想起早就喝完了,干咳两声道:“说吧,你到底看出了些什么!”
陆宽面色一正,望着城上的天空道:“其实我没看出什么,只是感觉到镇子里有些不对劲!”顿了顿又道:“还记得当年在荒原上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那时我就说过,我相信我的感觉!”
老头子也想起当日的情景,心中不由信了几分,口中却嗤笑道:“感觉到不对劲,嘿嘿,到底那里不对劲,怎么不说了,是说不上来吧,就你那点三脚猫功夫,能看出个什么!”
陆宽摇了摇头,低声道:“很沉闷,很阴森,死气沉沉的,虽然表面上看去并无异状,可我真的有这样的感觉,而我的感觉到现在为止还没有错过!”
老头子这次也没有再说话,仔细的打量着陆宽,似乎今天才第一次见面一样。
陆宽说的一点也没错,的确,刚一到这里老头子就发现这清源城内阴气极重,凝聚在城池上空盘旋不散,应该是有鬼物在此作祟,而且看这架势,只怕还不是一般的阴灵鬼魂。
“现在我终于相信你的感觉了,嘿嘿,灵觉如此敏锐,难得,难得啊!”老头子一边摇头说着,一边向城中走去。
陆宽正望着城内发呆,也没听清楚老头说什么,见老头要进城,连忙跟上道:“师傅啊,既然你明知不对劲,为什么还要进去?”
老头停住脚步,过了好一会儿才道:“当然是去吃美酒佳肴啦,你给我走快点!”
“……”
-- 作者有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