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再见,我的爱2
一步一步走回医院,那些步子如此沉重,她就快要拖不动.
医院旁有个小女孩在吹肥皂泡泡,她边跑边笑,身旁她的爷爷不断叫她当心脚下,虽然嘴上是责备,但他的眼里满是疼惜.
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就当我们从来没有认识过.
一切都该随着这些话这样结束了吧.
一个泡泡飘到她的面前,她伸出手轻轻一碰,破了,无影无踪.
"如果我们之间的回忆也可以像这个泡泡一样一戳破就什么都不见了该多好至少我不会那么难过至少我还可以再吹出更多更多"
"宜宝"
宜宝回过头去,看到闻以泽站在医院门口看着她,显然,他在那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你看上去很累"他轻轻的说.
"南无辰走了"
"想必是因为你们那拙劣的演技?"
"你早就知道了?"
闻以泽想逗宜宝开心,故意歪着头说,"开玩笑,怎么说我也是演技派的,就你们那点雕虫小技怎么逃得过我的眼睛,而且错漏百出,我们刚赶到医院没多久你就来了,好像早就知道会发生车祸一样."
"是啊我就是个天真的笨蛋,以为那么笨拙的自己可以把一切都变美好."
"宜宝,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你还在上演那种电视肥皂剧里才会出现的天使拯救恶魔的戏码?你以为恶魔真的这么好感悟,喝一管药剂或是作一段吟唱就能感化?如果是那就根本不是恶魔了,而且每个人的心都是双面的,没有彻头彻尾的恶人也没有彻头彻尾的圣人,就连你,你敢说你从没自私过?"
宜宝看着闻以泽慢慢的低下头去,闻以泽揉了揉宜宝的头发,不忍再责备她,"好了,我知道是你太天真,但是我却愿意让你一辈子这么天真,这个世界的黑暗阴俗我都不愿让你知道,只要你愿意,活在我的臂弯下我可以保护你,永远."
只是闻以泽懂,就像小鸟永远不会满足鸟笼里养尊处优的生活,还是一心向往着外面四处危机的世界.
"现在南无辰也走了,我们是不是也该结束这次的下乡之旅了?"
"我可没说结束了,我还等着你带我参观你所说的美丽的故乡呢,到底美丽在哪?"
"你不认为我是骗人的?"
"我知道我家宜宝是从不会骗人的."
宜宝笑了笑说,"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等我们送阿福回家后我就带你去一个地方,那可是属于我一个人的秘密领地."
"这么说现在领主大人愿意把这个秘密与我分享咯?从今以后那就是属于我们两个人的秘密领地了?"
"嗯!"
宜宝所说的秘密领地隐密在桃园村后的一处山林里,两人走了一段距离才渐渐拨开迷雾见彩云,山林的一处有个悬崖,悬崖对面是层层叠叠的陡石峭壁,而这峭壁正是宜宝的秘密.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不正是一个慈爱的父亲抱着怀里的婴儿么."宜宝望着峭壁露出幸福的表情.
宜宝不说还好,经她这么一说闻以泽也觉得越看越像,父亲的皱纹胡须,婴儿的小手肚兜,都惟妙惟肖.
宜宝从小就失去父亲,每当她看着同龄的孩子都搀着爸爸妈妈的手时每当她想念父亲时她都会来这里,峭壁上的父亲是属于她一个人的,她自私的规划,把这个秘密领地藏在心里.
而如今,她把它告诉了他,就如同把自己内心最重要的一块地方插上了他的旗帜.
"会想念他么?你的阿爸?"闻以泽的视线从峭壁上收回放在宜宝身上.
"小的时候会很想很想,现在没那么孩子气了,知道我要坚强的往前走,在天上得亲人一定可以看得到."
"不仅要坚强的往前走,还要走的幸福快乐."
"幸福那种东西好像不是人人都可以得的到的"
闻以泽突然认真的看着宜宝说,"不是幸福不来敲你门,而是你把它拒之门外."
宜宝不敢看闻以泽的眼睛,她怕脆弱的自己会深陷进去,她还没有做好那样的准备所以她游移着眼神说,"这里漂亮吗?我没有骗你吧."
闻以泽默默的叹了口气点点头,没有再继续逼宜宝,这让宜宝松了口气.
两人就这样坐在凸起的石块上望着山壁的苍穹,不需要言语,言语已经概括不了此时两人的心境.
夜幕悄悄的降临了,两人甚至都没感到它的到来,直到对面的山壁再也看不清晰终于察觉到是该打道回府的时候了.
闻以泽在前,宜宝跟随在后,就这样走了一段路,突然闻以泽感到身后没了动静,他一回头就看见宜宝并没有跟上来,而是停了脚步站在不远处垂着头.
他知道,那颗定时炸弹,该是爆发的时候了.
"为什么这么黑为什么我什么都看不见我好害怕我看不见前方的路我不知道要怎么走下去我会被丢在这里慢慢腐烂吗都不会再有人来看我一眼就这样就这样迷途了"宜宝的声音把深山空气寒冷的味道都渗入进去,那些颤动的音符像一把把利剑刺入闻以泽耳里,他的心比寒风还要刺骨的疼痛.
"无论多黑,我都会找到你."他冲上去一把把瑟瑟发抖的宜宝拉入怀里,他要把她的无助她的害怕都紧紧抱在怀里."在我怀里哭吧,没有任何人会说你什么因为因为我是你的哥哥啊"
整个山岭都在震动,那是一首首掐入血肉深入骨髓的疼痛的泪之歌.
那一天,宜宝流尽了这一辈子的眼泪.
"我答应你也答应自己,这是我最后一次为他哭泣."泪到止时,一切就该回到原点.
闻以泽看着宜宝给了她一个鼓励的微笑,他不强求她做到,但他希望这是真的.
"为什么你总对我这么好?总是保护我在我最悲伤难过的时候出现在我面前."
闻以泽坏坏一笑,"因为我是个坏蛋,我要你离不开我."
宜宝擦干眼泪,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朝前走出几步对闻以泽招招手说道,"走吧,你不是要给我带路吗?"
闻以泽露出会心的笑容跟上去,这一次,他牵着她的手,他不要她再孤单也不要她再迷路.
走回村长家时夜已经深了,整个桃园村都静悄悄的,两人在门口很有默契的同时停下脚步.
闻以泽看着宜宝欲言又止,有些话,他想问却害怕知道答案,是不是该狠狠嘲笑自己一番,竟然也有他害怕的东西.
"谢谢你"宜宝先打破寂静.
"你知道我要的从来就不是谢谢."
"对不起,如今我能给你的也许只有这声谢谢"
"如果是我先遇到你,如果我不是你的哥哥你会不会选择我?"他终于把藏在自己心里很久的问题问出了口,然后屏息等待她的答案.
"在我眼里,爱情从来就不是选择题而是是非题,我会问自己两个问题,我是不是爱那个人,我是不是适合跟他在一起,如果答案都是肯定的话,我就会踏出那一步."
"真糟糕,看来我在一步就被否决了."
"不,如果是我先遇到你我会爱上你,如果你不是我的哥哥,我会踏出那一步."
闻以泽不可置信的睁大眼,宜宝的脸上没有一丝怯懦,而是带着认真的表情凝望着他,闻以泽能感到此时的她跟几个小时前在悬崖旁的她截然不同,那时的她还是一味的逃避.
如果是我先遇到你我会爱上你,如果你不是我的哥哥,我会踏出那一步.
只是,那些只是如果.
闻以泽回了房,宜宝今夜不用再睡仓库,只是这对她来说并不算好事,走进那个熟悉的她的房间,昨夜他的温度还残留着,手指触碰到每一个角落,那里,都有他的味道,宜宝坐到床上呆呆的望着房里的一切,回忆着她们所有的一切.
她答应自己,这是她最后一次回忆.
所以即使她笑了,又哭了,也没关系.
突然她想起一样东西,那些和他一样也是她最最宝贵的回忆,她从床下翻出一个小木盒子,打开,儿时所有的记忆都像老电影的胶片一样在她脑海里回放.
这个用木头做的小船是阿嫲替她一刀一刀削的,还有那个有点不太对称的布娃娃也是阿嫲一针一线缝的,好多好多,都是她最宝贵的回忆.
现在想起来脸上都能够立刻浮现笑意.
回忆是不是只适合待在这小木盒里,偶尔忆起时翻出来品位一番,如果把她放在天天都可以触手可及的地方,是否就失去了它的珍贵性?
笑过,哭过,泪痕干了又退了.伤过,痛过,也该累了去睡了.
明天,一定会是晴天.
第二天一大早宜宝和闻以泽就驱车赶回台北,太阳高高的照耀着桃园村每一寸土地,晨曦有些微凉却预示着一天的好天气.
大巴发动前,宜宝深深的望着桃园村的方向,眼里满是波澜.
小小的珍藏着满满回忆的木盒仍旧躺在宜宝的床底下,只是那里面又新添了一样东西,那是一张小小的大头贴,屏幕很小却挤满了两个人的笑脸,那些笑容在盒盖关上的一刹那被永远的埋藏起来.
宜宝闭起眼睛,深呼吸,然后头也不回的上了车.
再见了,我的爱,我,曾经的爱.
回到台北,闻烈堂慎重而庄严的办理了闻老的后事,宜宝相信爷爷在天堂一定会过的很好,一定会保佑闻烈堂.
小呆小呆,别一个劲舔你那身白孝服了,当然,爷爷也会保佑你继续天天有肉骨头啃的.
参加完丧礼回到学校已经是晚上七点多,回到寝室收拾了衣服宜宝觉得浑身疲惫本来想早早入睡,没想到神出鬼没的江荷娜却突然回来了.
果然,只要她一回来宜宝就别想睡觉了,她打开cd机放起了音乐然后开始翻箱倒柜的找衣服往自己身上比,看来晚上又有节目.
宜宝好不容易鼓足勇气说道:"那个音乐会不会太大声了?也许会吵到隔壁同学?"
可惜的是江荷娜根本就没听见.
正当宜宝有些生自己气时江荷娜却自己关小了音量走到她面前正经的问,"你觉得我美吗?"
"美."这几乎是脱口而出的.
"不应该啊,这世界上怎么可能有男人不愿意来和我相亲!"
"相亲!?"宜宝惊讶的张大嘴巴,江荷娜怎么可能去相亲?
"我的父亲一定要我去,无所谓反正我们有交换条件的,我去了,那家伙没去,老爸也要做到他答应我的事."宜宝不知道该如何插嘴因为江荷娜的话就跟连珠炮一样滔滔不绝,"不过我真的很想见识一下那个利好百货董事长的儿子,竟然敢放我江荷娜鸽子!"
"利好百货!?"
"对啊,怎么了?"
宜宝呆滞的摇了摇头,"没没什么"也许是她搞错了吧,也许利好百货有很多个董事长呢?就算只有一个董事长他也可能有很多个儿子啊.
反正,一定,绝对,肯定,不是琪思远!
那家伙要是知道跟自己相亲的人是江荷娜那还不跟黄鼠狼看见大母鸡一样满眼冒贼心了?
音乐声又变大了,接着又消失了,接着响起重重的关门声,接着房内又归于平静.
宜宝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最后她起身穿上衣服出了门,来到烹饪社果然那个人还在里面忙活,琪思远对于烹饪的痴狂一点不亚于他对于自恋的痴狂.
宜宝在门上敲了敲然后走了进去,琪思远抬起头看过来,然后停下手里的活走了过去.
"需要食物治疗法?"看来他还记得上次宜宝难过时狂吃食物的经历,可宜宝摇了摇头,琪思远拉了椅子坐到宜宝对面说,"我想也是不用了那你过来干嘛?"
"我听江荷娜说她爸爸安排了她与利好百货董事长的儿子相亲,而那人竟然没去!?利好百货董事长的儿子说的不是你吧?"
"很可惜,就是我."
"那你为什么不去相亲,你明知道是跟金洋集团的千金江荷娜啊."
"其实是因为"琪思远一副难以启齿的艰难表情,宜宝只能紧张的看着她,等着他继续说下去,""是因为我有了更高的目标!"
"什么?江荷娜已经那么那么高了."宜宝用手比划了好长一段距离,"竟然还有更高的?"
"嗯有点遥不可及的高"
"我不相信,那个人是谁啊?"
琪思远瞪大眼睛没有说话,老半天他才突然在紧张了半天的宜宝面前抚着肚子大笑起来,"开玩笑的啦,你居然相信了."
"你!"宜宝被他气的说不出话来.
"娜娜去相亲了没?"
"去了."
"什么!我以为她百分之百不会去所以我怕丢脸也没去,早知道就不去那个鬼桃园村了."
"!?"宜宝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显得有点内疚,"这么说你是因为来帮我所以才没赶上相亲的?"
"可不是."琪思远没半点谦虚的模样.
"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
"停停停,别肉麻西西的了,虽然我知道你早就暗恋我,但是拜托别那么快表露出来,你知道的这个队还要排很长,不过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我不介意给你插插队,也不介意你以前那点花花艳史了."
"琪思远!"这家伙还真是给你点阳光你就灿烂,给你点洪水你就泛滥,给你个鸡窝你就敢下蛋!
琪思远见宜宝作势要打他立刻举双手双脚投降,农村来的野蛮劲他可吃不消.
两人又东南西北的扯了翻,宜宝无意间拿起搁在工作台上的车票摆弄着,折了个小船放在手心里.
琪思远看看表,八点了,他起身往冰箱那走,边走边说,"饿吗?我那有下午做的蛋糕."
好一会宜宝都没有回话,琪思远奇怪的抬起头往宜宝的方向看过去,只见她盯着小船直看,然后一下子抬起头疑惑的问道:"为什么你是坐今天早上的车回台北的?"
琪思远也愣了一下,不过只有那么0.5秒,随后他以极快的速度跑到宜宝身边抢回车票一把把它扔进垃圾桶笑着说,"怎么可能,我神经了在那个鬼桃园村过夜?大概是开错票了."
随后他塞了超大一块草莓蛋糕到宜宝面前,说起了手机笑话,宜宝渐渐的也忘记了这件事情.
一个草莓蛋糕下肚,宜宝也打算打道回府了,正当她要走时门外突然闯进来一男一女,为什么要说闯呢,因为琪思远看到他们突然绷紧了神经一副极度不欢迎他们的样子.
两人中年长的那个中年男人一进门就扯大嗓门火气颇大的朝琪思远喊道:"为什么没有去相亲!你知道我为了跟金洋集团安排这顿晚饭花了多少心思?你这么自私的一个举动就让我这么久的努力都白费了!"
琪思远少了一贯的痞子样,说起话来突然变得强硬起来,他开口回那个中年男人,"那请问你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有事先告诉我吗?"
"事先告诉你?那你学烹饪有事先告诉我吗!你在外面做什么有时候我已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我现在只不过让你去相个亲你竟然还忤逆我!"中年男子看上去非常生气,有作势要冲过来打琪思远的势头,旁边的一个颇为年轻身材曼妙的女人拦下他一直在他耳边轻声安抚道别生气别生气.
琪思远哼了声没说话,那个打扮入时的女子见他不说话反而插话道:"你爸爸也是为你好,你在这烧这个弄那个对将来利好百货有什么用?"
琪思远冷冷的嘲讽道:"我以为我在这你应该很开心才对,这样你那个读初中的儿子将来才有机会可以接管利好百货啊."
"你!"女人的脸青一阵白一阵,不过碍于颜面还是没有成泼妇骂街那局面,倒是琪思远的父亲替他再婚的妻子说话了,"谁准你这么说话的!你不叫她妈至少也要叫一声阿姨,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明天我安排了你跟另外一个集团的千金见面,到时候我会和她的父亲讨论一起并购一个公司的计划,你们一定要好好相处."
"我不去."
"你!"琪思远的父亲瞪着他火冒三丈,他旁边的那个女人则用手指着琪思远添油加醋的说,"你故意想气死你爸爸是不是啊,他怎么会生了你这么个不孝子!"
"你到底为什么不肯跟我去相亲?"
琪思远没有吭声,他看了看父亲失望又焦虑的模样又看了看他旁边的那个女人,突然语出惊人:"我有女朋友了."
"什么女人?"他的父亲和那个女人显然都吃惊了一番,那个女人抹着鲜艳口红的唇一张一合的说着让人听着别扭的话,"不是说过让你不要乱教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摊上我们利好有钱"
"是啊,也不知道某些人是不是摊上利好有钱."琪思远不温不火的回了句,对面的女人立刻闭了嘴.
琪思远的父亲板着脸问道:"你的女朋友是谁?"
琪思远回头看了眼一直都默默站在角落一言不发的宜宝然后指着她说,"就是她."
"怎么可能!你会看上这种模样的女人?"那个女人又开始发话.
琪思远狠狠瞪了她一眼歪着嘴角笑了笑说,"不然呢,你以为都这么晚了我们两个人还待在这做什么?"
琪思远说的一点都不心虚宜宝在一边已经听傻了,什么跟什么?她是琪思远的女朋友?这个是不是搞错了!
"不是我不是他的"她刚要开口说话,琪思远已经一个箭步冲过来捧过她的头吻了下去.
琪思远的父亲与继母一下子都傻了眼,他的父亲重重的叹了口气不想再继续看这出格的闹剧转身愤怒的离开了烹饪社,而继母用鄙夷的眼神回头看了眼还在接吻的两个人也踏着高跟鞋离开了.
宜宝一下子推开琪思远,歪着头红着脸,不知该说些什么.
琪思远也有些不自在,饶了绕头说,"对不起刚才的情况有点特殊"
"没什么也没真的吻到嘛"
时间倒退到五分钟之前,正当宜宝要开口说那些不经大脑思考的白痴话时,琪思远一个箭步冲上去,背对着父亲歪着头凑近宜宝的脸用手捂着她的嘴,两人一直处于大眼瞪小眼的状态,只是从背后的角度看上去加上之前的谈话内容,显然的就会被误会成两人在接吻.
"真丢人啊,今天晚上让你看到这么不堪的一幕家庭闹剧,能答应我,忘记它吗?或者把它变成一个秘密."
宜宝点了点头,"我答应你,可不是因为觉得你丢人,我反而觉得你很勇敢,为自己的理想那么努力."
琪思远也跟着笑了,"很多人都不理解,以为我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在跟父母玩离家出走的游戏,甚至觉得我身在福中不知福,只有你,会说我勇敢."
"有些人认为自己拥有了一颗芝麻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事,有些人即使拥有了一个西瓜也觉得一点都不满足,而你就是一个即使拥有芝麻也觉得很满足很幸福的人,所以你才会天天都这么快乐,不理解的人就随他们去说吧,但仅仅是对陌生人,对自己的亲人,如果他们不理解,我想不应该像刚才那样大声的吵闹甚至是欺骗,他毕竟是你的父亲,总有一天他会知道和理解自己的儿子热爱的是多么高尚的一种职业,绝对不比公司的继承人要差!"
宜宝和琪思远相视而笑,那些话一句一句都触动着他的心.
随后宜宝挥手和琪思远道了别,琪思远站在门口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仍旧一动不动的站着.
[如果是我先遇到你我会爱上你,如果你不是我的哥哥,我会踏出那一步.]
那天晚上,他没有回台北,他忘不了在稻田里她转身离去那一刻眼里的那抹孤独无助,所以他打听了她家的地址想要去安慰她,他甚至努力的想了很久所有他认为最好笑的笑话想着怎样逗她开心,可当他站在离她们家门前不远的一棵树后聆听着她和闻以泽的对话时,他应该感到欣慰的,因为宜宝的伤,因为那个男人而稍稍愈合了.
只是为何在听到最后那句话时,他的心,有那么一丝疼痛?
第二天宜宝像往常一样去教室上课,和往常不一样的是同学们看她的眼光变得很奇怪,对于自己的风波她以为已经暂停了,至少他们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在她背后窃窃私语过了,只是偶尔会拿出来谈论翻,或许是觉得out了,乏味了,可是今天是怎么了?宜宝可以很肯定那些男男女女在她背后指指点点低声议论着关于她的事.
难道是她和南无辰闹翻的事传出去了?虽然不太可能,但如果这样他们不是应该高兴才对吗?
宜宝走到自己的课桌前刚一坐下就发现了不对劲,她的课桌上被写满了不堪入目的话语.
荡妇,别再勾引男人了可以吗!
你不该叫宜宝,应该叫骚包!
种种难以启齿的话用各种不同颜色的荧光笔写满了她的课桌,宜宝在课桌底下的手紧紧的握着拳头,她很想要拍桌而起大声的质问这是谁干的,只是会有人回答她吗?看看周围的同学已经开始看着她露出扭曲丑态的笑容了,这种玩笑看来对于她们来说很有趣不过.
算了,和她们争又如何?能改变什么吗?只能让她们更加起劲.
宜宝默默的拿了抹布来开始擦起了桌子,周围的人看她没有什么反应也各自转过身去准备课程了,接着老师进来开始上课,荧光笔并没那么好擦去,宜宝也放弃了,桌面上写满了那些东西又如何?那些肮脏的东西可以留在课桌上但并不代表那就是她.
下课后宜宝匆匆往下一个教学楼赶,下一堂是实验课,有些准备工作要做,可是面前却偏偏出现一个挡路的人,拦下她不让她走.
宜宝只能停下脚步,不明就里的看着挡在她面前瞪着她的女生,而女生身后跟着两三个人也都瞪着她看,一副对她很不爽的模样.
"你们找我有事吗?我现在有点忙如果没有的话可不可以"
"当然有事咯,哦,我忘记了,宜宝可是大忙人哦,有那么多男人要周旋怎么会有空!"领头的女生一说完身后的其他女生都开始哈哈大笑起来,宜宝的脸瞬间红了一圈.
"你们到底想干嘛?"
"我倒要问你昨天晚上你在干嘛!?"
"昨天晚上?"
"答不出?那让我来替你回答,你在烹饪社!和琪思远在一起!"
宜宝涨红了脸没有回话,那个女生更加嚣张起来,"怎么说不出话来了?你有脸做的出来还没脸说了?"
"我是在烹饪社,琪思远是我的朋友我去那里有什么问题吗?"
那个女生哼笑了一声,朝后面挥了挥手,后排的女生齐刷刷的亮出了手机,而手机里都是她和琪思远在接吻的照片.
为什么会这样?她们的照片怎么会被传到学校里同学们的手机上!?宜宝突然意识到这或许就是为何今早有那么多人在她背后窃窃私语了,这条有着她们接吻照片的彩信或许已经在胜英大学里传了个遍了.
"你还有什么话可说?朋友之间会接吻?分明就是你勾引我们的思远!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
"我没有!"
"还不承认?我们早就忍你很久了!同学们!扔!"随着那个女生的一声令下,四面八方突然围上了一群人把宜宝围了个圈,开始往她身上扔起了鸡蛋,粉笔灰,脏水之类的所有他们之前搜寻到可以仍人的东西.
像是早就谋划好的一切.
宜宝用手挡在脸上,想要冲出去,人群却死死的把她包围在中心,她身上头发上已经肮脏不堪,粘乎乎的鸡蛋让她皮肤的每一处细胞都难受至极,粉笔灰呛的她开始咳嗽起来,寒风打在被脏水印湿的衣服上感觉更加刺骨.渐渐的,她放下手臂,放弃了抵抗,任由那些人尽情的把她扔个痛快.
如果时间可以过的快一点就好了,如果天气不要这么寒冷就好了.
原来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她已经变得坚强起来,即使面对这样残忍的对待也没有落下一滴眼泪.
她一直希望做一个平平凡凡的好人,度过平平凡凡的一生,只是她不懂为何这个世界充满心机与仇恨,人与人之间缺少信任,被嫉妒烧红了双眼.
我们都有爱与被爱的权利,它不独属于谁,如果我们因为爱而伤害了旁人的幸福,那么这种爱是残忍的,爱,应该属于每一个人.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懂得这个道理,不,是绝大多数人都不懂得.
为什么今早还出了太阳,可是现在宜宝却觉得好冷好冷?甚至连身体都有些晕眩起来,眼前的景物都看不真切了,她该不会丢脸的倒在这里吧,正当宜宝开始支撑不住时,一双温暖的手扶过她瑟瑟发抖的肩把她搂到自己怀里,不顾此时的她身上有多么脏乱不堪.他用身体保护着宜宝,脏物无情的通通都砸在那人的身上.
那一刻,宜宝突然一点寒冷都感觉不到,因为他的手,他的胸膛都是那么温暖.
宜宝抬起头努力的想看清那让她觉得温暖的面容,潜意识里,她似乎已经知道了那个人是谁.
"你们通通都给我住手!他妈的再不住手别怪我翻脸,别以为我不打女人!"声音没有那么温暖,充满了愤怒,可宜宝却觉得很好听.
是闻以泽!真的是他!宜宝此刻才真真切切的感到自己是缩在闻以泽的怀里,而刚才从他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完全没了平日大家眼里以泽会长惯有的温柔.
所有人都为这颠覆平日的他而大吃一惊,周围的人渐渐收了手,但仍旧没有散去,为首的女生颇为不服的站出来说道,"以泽会长你疯了吗!保护那样的女人,不管你是同情她也好喜欢她也罢,可是你知道她的真面目吗?你知道她都在你背后做了些什么吗?看看这些照片吧,她勾引了多少男人了!"女生说完把那条有着宜宝和琪思远借位接吻照片的彩信拿出来凑到闻以泽面前给他看.
但闻以泽只是微微瞥了眼丝毫没有任何反应,随即她扶着已经狼狈不堪的宜宝大声的对周围的同学说:"这种东西,可能是假的,可能是误会,可能是合成的,为什么你们在没有听当事人解释之前就妄自下了结论,去伤害一个无辜的女生?"说完他转头面向宜宝没了刚才强硬的语气转而温柔的说,"告诉大家,这张照片不是真的,我知道它一定不是."
宜宝的嘴张了张好半天才艰难的吐出几个字,"是真的"话一出口她甚至连闻以泽的眼睛都不敢再去看.
"看吧,我就说她勾引我们的思远."周围的人一下子都闹哄起来.
"即使是这样一定也有原因,宜宝,告诉我,告诉大家这张照片绝对不是他们想的那样!你说啊!"
宜宝的脸涨的通红,支吾着说不出话来,周围无数双眼睛都狠狠的盯着她,但她仍然没有忘记她对琪思远作出的承诺,她绝不能把他的家事宣扬出去.
时间在一分一秒过去,人们已经没什么耐心等待,很多人都或鄙夷或冷笑着已经把宜宝专门喜欢勾引帅锅认定为事实,人群里不时冒出"不要脸""快滚回你的乡下"之类难听的话.
"够了!"闻以泽突然握紧双拳大吼了一声,"如果你们不想以破坏校园环境收到警告处分的话,就通通给我滚!"
人群面面相觑,一下子都没了声响,不到十秒钟,那里就只剩下宜宝和闻以泽了,两人都没有说话,僵持了很久.
"对不起"宜宝有些失神的开口.
闻以泽弯起苦涩的嘴角,低声诉道:"你知道我要的从来就不是对不起."
他说完松开宜宝的手,一个人转头往前走,离开闻以泽的怀抱宜宝一下子觉得寒冷无比,一阵阵寒风透过她泛湿的衣服刺入她的骨髓,没入她的心扉.
她望着他的背影,很想开口喊住他,可是喊住了,又该说些什么呢?
对不起?
难道她能够对他说的只有这句他不想听到的对不起?
如果不是因为宜宝的事他不会想到去整理闻老的遗物,如果不是因为整理闻老的遗物他永远都不会发现那把整整齐齐包裹在衣物里的钥匙,如果不是因为发现这把钥匙他不会联想到那个闻老从不让人碰的书桌台最下面的那个抽屉,如果不是因为这把钥匙刚好打开了这个抽屉他不会发现那个文件袋,如果不是因为发现那个文件袋那个秘密也许永远都会埋藏在闻老心里,随着他一起入土.
而今,这个文件袋已经被打开放在书桌上,闻以泽拿出里面的信仔细的读阅着,那笔记确实是爷爷的没错.
[以泽,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爷爷也许已经去了很远的地方.相信我,在我写之前也是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挣扎与思考,很多时候我都想就这么把这个秘密带入棺材,但是往往会有很多霎那的于心不忍,那么,就让我从头说起吧.
我的童年活在家庭暴力的阴影下,13岁就成了孤儿,几乎顿顿餐风露宿,然后少不更事的我加入了黑社会之后慢慢打拼成就了闻烈堂,听起来,似乎很容易,但这过程牺牲了无数的人,宜宝的奶奶就是其中之一,也是我最最愧疚的人.那时的我被追杀逃入了她所在的村子,是她好心收留了我,而这样的朝夕相处也让我们对彼此产生了好感,我从没感受过那样的幸福,可以不必再活在暴力血腥之中,每日每夜陪伴我的只有她暖暖的笑容,只是这样的好日子没有维持多久,很快我妻子的父亲,也就是我当时效命组织的首脑发来消息询问我的状况了,我知道,如果我再继续和她在一起,最后受害的只会是她,那个人心狠手辣,如果被他知道我的背叛或是有任何想要离开组织的想法,他一定会铲草除根,即使我是他的女婿,所以,我忍痛割爱,一声不响的离开了那个村子,再没有回去过.
爷爷知道,你从小就怪我对你太过苛刻严厉,从懦弱的父亲那里得不到关爱,从我这里更加得不到赞扬,可正是因为我经历过,所以不想再让你经历,我以为我可以把你培养成毫无感情的生物,这样你就不会遇到亲情,友情,爱情,更加不会觉得疼痛,可是我错了,人怎么可能没有感情,人的心永远不可能变成石头,到老到死的那一刻我才突然明白过来,亡羊补牢算不算太晚?我找到了宜宝,找到了那个像天使一样的孩子,我几乎以为他就是上天派来拯救你的天使,可是,当dna报告出来的那一刻,我泣不成声,她,不是我的孙女,可是我看到了你的眼里为她绽放的温柔,那是我二十年来在你身上从未看到的东西,我无法放弃这样一个可以带动你情绪的孩子,所以我自私的选择了我自己的方式去把她留在你身边.
你说我利用她也好,但是,这是我这一生做的最后一个选择了,即使错了,我也无法再改变什么,可是上天和你们可以,你们的未来还有很多路要走,我把这封信和这份真正的dna检测报告留在了这里,如果上天让你看到了它,那么,这条路,请你慎重的自己走下去.
最后,虽然我从没那样说过,但是,你是爷爷最棒的孙子.]
读完信闻以泽已经失了神,他的瞳孔放到极至,脸孔甚至都在微微的颤抖,他修长的手指伸进文件袋里摸出了另一张纸,果然是一张dna检测报告,上面清楚的写明了:闻申烈,宜宝的dna基因吻合为0.13%亲子关系的几率为0.01%!
下午三点的酒吧一个人都没有,岚红开门进去看到一个人在吧台做帐,是绿茶,那个跟了她两年的男孩,她微微一笑走到他身后拍了拍他的肩,绿茶吓得回头,看到岚红后也相视而笑.
"你下午招了个服务生?"
"嗯,勤快的很,还没到上班时间我让他坐后面休息他却忙着找活,闲不下来似的."绿茶停下手里的活认真的回答岚红的话.
岚红轻轻一笑,"很像刚来这时的你."她说着开始往后面走想要看看这个新来的服务生长什么样,走到拐角处时岚红的脸色突然变了,完全失了刚才的自若,她焦急的用目光四处搜寻,然后急叫了起来,"放在这的椅子呢!我的椅子呢!椅子呢"
背后有个唯唯诺诺的声音响起:"我看都坏了放在这碍事就扔了"
岚红回过头,她的整张脸已经煞白,说话的是一个白白净净的小男生,应该是绿茶所说的勤快的新生,不过就现在的情况看来,岚红对于他的勤快并不可能给予夸赞.
她转身冲了出去,跑到后门的垃圾桶旁不顾脏臭开始翻了起来.
没有!那里并没有椅子,这样的一个大物件在垃圾桶或垃圾桶旁不可能看不到.
岚红突然想起来每个礼拜五下午三至四点垃圾车会来清理,而今天正是礼拜五,她一下子转头往外跑,就这样跑了好几条街,终于看到了前方正在工作的垃圾车,她不顾工作人员的阻挡硬是开始翻起了垃圾,可是里面推着太多太多了.
一定要找出来!这是岚红心里唯一的想法,此时此刻她根本顾不了周遭人异样的眼光和周围环境的不堪.
就在岚红快要哭出来时背后有个声音响起.
"你在找这个吗?"
她回头,南无辰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站在她身后,而他身旁正是那把陪伴了她数个冬夏的椅子.
"怎么会?"她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刚巧去店里找你,绿茶告诉我你为了这把椅子翻遍了垃圾桶."
"哪里都没有啊你是怎么找到的?不是应该在这个车里吗?"岚红说着又回头看了看那辆庞大的垃圾车.
"是在一个拾破烂的奶奶那里拿回来的."
岚红听完呼了口气,走回南无辰身边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他,南无辰拿起椅子,两人就这样漫步回酒吧.
"我从不知道这把椅子原来对你这么重要?"
"也许你早就不记得,那日在我惊慌失措时,是你用这把椅子打了那个调戏我的人,在椅子落下的那一刻,我第一次看见了你,也永远记住了你."
见南无辰没有说话,岚红低头苦笑了一下,"睹物思人这样的事,听起来很愚蠢,但我却每天在这么做."
凝望街角,是一路的枫树,一树的思念,每一片叶子都写满了故事.
回到了酒吧,岚红洗了手把椅子小心翼翼的放回原位,那个新来的男生已经很委屈的被绿茶训了一顿,岚红省了力气说话,朝他们挥了挥手说今天晚点营业.
整顿好后她走回前台,南无辰一个人坐在离舞台最近的座位上,她拿了瓶啤酒走过去放在他桌前说,"来一杯吗?"
南无辰什么都没说,仰头把酒干了下去.
"每次你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来我这,可是我不得不说,这里不是避难所."
"不欢迎我了?"
"不是只是心里不是滋味,可矛盾的是,如果你哪天心情不好不来我这了,恐怕我心里会更不是滋味."
"你会待在这里多久?"
"咦?"岚红抬头看着南无辰.
"你不可能一辈子经营这个酒吧吧?"
"如果可以,即使不经营它了,我也会把它保留在这里,因为这里的每一寸每一个角落都充满了回忆."岚红说着突然想起了什么,走到舞台旁的一堵墙旁对南无辰说:"还记得这个么?那日你把欺负我的那群人打跑后,客人也都散了,只有我一个人默默的坐在角落,你也许根本就没发现我,我也怕打扰你一点声音都不敢发,你那时候或许是遇到了心烦的事,即使是刚海扁过一群人也发泄不了,所以你就拿着喷漆在这堵墙上随意的画了起来,画完之后就拍拍屁股走人了,你知道吗,后来还是我替你向酒吧老板赔的不是."
南无辰轻笑起来,"我记得有那么回事,也记得是有个小女生一声不吭的躲在角落里,像只落魄的小兔子,原来那只兔子是你?你也有那么脆弱的时候啊."
"遇到爱情再坚强的女人也会变得脆弱"
酒被南无辰通通灌进肚里,透明的玻璃瓶折射在岚红微红的脸上,有那么一刻南无辰觉得自己是那么残忍,让一个女人等了他两年,回忆了两年.
他毫无预警的站了起来问道,"这里有可以涂鸦的东西吗?"
岚红不明白他要做什么,指着柜台下面说,"圣诞节的时候剩了很多喷雾,白色的可以吗?"
他走过去从柜台里拿了两罐出来朝岚红的方向扔了一罐过去,选了一堵深色的墙点点头一本正经的说:"以后,都不许再回忆了,你的回忆里都是痛,所以今天,让我们创造些快乐的记忆."
岚红仍旧迷惑的看着南无辰,他突然走过来拉起她的手一起到了墙边,他率先在墙上开始涂鸦起来,岚红笑了笑,一下子明白了,也跟着他无厘头的画了起来.
"你涂的是猪吗?"
"是你."
"明明是猪,我那么瘦."
"是发胖的你."
"南无辰!"
"不过说真的,等我们涂完鸦,你该好好去我家洗个澡,把你身上的垃圾味彻底洗干净,不如我先在你的画像旁涂些垃圾吧,很有纪念意义."
"你这该死的"
"因为有许多同学前来反应你在女生宿舍的不良行为,诸如携带宠物,带不同男生出入寝室等等,所以我们教导处决定让你立刻搬离女生宿舍."
宜宝睁大无辜的双眼想要辩解,可是教导主任提了提金丝边眼镜用无比威严且毫无商量余地的眼神瞪了瞪宜宝好似在询问她还有任何问题吗!
所以结果还是只能搬.
宜宝拎着重重的行李带着狗小呆坐车回了闻烈堂,一路上她都在想如果碰到闻以泽她应该怎么解释,说她被学校赶了出来?那真是丢人丢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