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再见,我的爱1
宜宝和阿福带着南无辰和闻以泽一路来到桃园村,桃园村虽然名字里有桃园二字但其实村子里里外外根本连一颗桃树的影子也见不着.
村长家是一房四舍的茅屋,村长的儿子和儿媳去了市里打工,所以现在整间屋子只有村长和阿福住着,别看茅屋里破破旧旧的这还是整个村子里最好的了.
来了客人午饭自然是盛情款待了,窝窝头,馒头,萝卜干,当然还有咸肉土鸡.
不过南无辰和闻以泽却不怎么觉得这番是盛情,咽了咽口水还是没有要下口的**,宜宝在一旁不紧不慢的说,“劝你们最好多吃点,等过了这一顿就吃不到白食了,忘了这次下乡的口号了吗?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即使听了宜宝的这番话但两人还是没吃多少,要两个从小就养尊处优的少爷吃这顿饭实在是困难至极.
“多吃一点多吃一点,听说两位是我们宜宝大学的同学,初次见面我是村长吴国福,大家都叫我吴伯.”
爷爷叫吴国福,孙子叫吴家福,南无辰和闻以泽倒是很好奇爸爸会叫什么名字,难道是吴村福?
“吴伯,我没什么食欲还是先带我去房间吧.”南无辰冷着脸说.
吴伯仍旧客客气气的起身说,“也对也对,一路上颠簸劳累了,我先带你们去房间你们好好休息一下.”
宜宝听见立刻放下筷子说道:“吴伯,你干嘛对他们这么好,他们不是来玩的客人,是来下乡体验生活的!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是我们的口号!”
“知道知道,但人家毕竟第一次来,走走,我带你们去房间.”吴伯领两人来到一处宽敞的房门口,两人只是稍稍往里面看了一眼就停步不前了,吴伯疑惑的也愣在门口.
询问之下才知道原来两人不愿同住一房,吴伯拉过宜宝小声商量了会最终决定把宜宝的房间让给他们其中一个,而宜宝这几天就睡在仓库.
南无辰把行李放在都快散了架的木头椅子上环顾了下宜宝的房间,墙上贴的是一些蜡笔画的歪歪扭扭的图画还有各式各样泛黄的奖状.
"果然从小到大都是乖宝宝啊."他不经感叹道.
目光从墙上转移到书桌上,虽然已经差不多一年没有住人但还是很整齐,所有东西都规规整整的摆放着,想象着小小的宜宝就是在这里度过童年这感觉真是奇妙的难以言喻,她会不会一个人作课业作到深夜?在这小小的房间里她还会做些别的什么?南无辰想着想着坐到了床边,脚边有什么东西撂到了他,他低头看去是一个小盒的一角,他刚要拿起来门外有了动静,吴伯敲了敲门走了进来身后跟着闻以泽.
"去帮宜宝收拾收拾仓库吧,那边很久没动过了东西很多很乱."吴伯说道.
闻以泽见南无辰仍旧坐在床上没动静,补充了一句,"宜宝都把房间让了出来,我们去给她收拾下仓库也是理所应当吧."
吴伯不住的点头,南无辰站了起来独自往外走,靠近闻以泽的一瞬间他用眼角冷冷的瞥了眼他.
一开门一股重重的灰尘味瞬间涌了出来,宜宝一个人蹲在里面收拾着东西,闻以泽吓了一跳立刻跑进来拉起她说,"早知道仓库是这样的就让我睡吧,你睡我那里去."
"没关系的,这边收拾收拾能睡人的,还很大呢."
"不行!这边的灰尘够让你得气管炎了,听我话睡我房间去."
"你都说灰尘多啦,我在这边长大习惯了,你从小没住过这样条件的地方嘛."
"宜宝"
闻以泽还要说什么,南无辰冷哼了一声嘲笑道,"你们两个够了没,在这边上演起八点档的兄妹情深剧?"
闻以泽不理会南无辰继续说,"要不然你跟我睡一个房间,反正我们在闻烈堂"
"不行!"闻以泽还没说完南无辰已经开口阻止.
"为什么!"闻以泽反问.
南无辰抬高下巴想了半天,支支吾吾的说,"这边又有老人又有小孩对对,就是嘛,影响多不好!"
宜宝想了想也点点头拍拍闻以泽的肩膀笑着说,"行了啦,别太小看来自乡下的我哦,比这还不堪的地方我都睡过呢,想不想睡猪棚?如果想要体验的话我可以安排哦."
闻以泽睁大双眼露出饶了我吧的表情.
收拾仓库的过程似乎是寻找童年记忆的过程也是寻宝和寻找惊喜的过程,宜宝时不时发出惊呼拿起某样陈旧的东西挥舞着.
哆哆哆有急急忙忙的脚步声朝门边靠近,三个人一齐向门外看去,吴家福从门边慢慢探出半个身子,见三双眼睛都盯着他看显得有些不好意思的轻声说,"姐姐,我也来帮忙吧."
宜宝笑了笑说:"你明天还要上课,去把课业做完快点睡觉吧,姐姐有哥哥们帮忙呢没问题的."
吴家福的眼睛从宜宝身上放到闻以泽然后是南无辰身上,然后用不大却很坚定的声音说道:"那姐姐就拜托你们了."随后哆哆哆的脚步声渐渐远了.
待吴家福走远后闻以泽才问道,"说实话这小屁孩是不是有幽闭症,我有认识这方面的医生哦也许可以"
"阿福才没有!他只是比同年龄的孩子早熟点,如果你从小就必须什么都自己面对你也会像他一样,阿福的爸爸妈妈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了城里打工,村长爷爷有很多村子的事情要处理还有家事要做,所以他从小就很懂事,可是只有我知道他有了委屈只能吞进肚里遇到开心事也没人能够分享,渐渐的他就变得不爱说话了,可是虽然我们不是亲姐弟他还是会愿意跟我聊天谈心."
闻以泽马上举双手投降,"我知道了,我错了,我再也不说那小屁孩坏话了."
小屁孩不算坏话么?
时间过得很快,收拾完仓库差不多就到了晚饭时间,中午几乎什么都没吃的闻以泽与南无辰其实早就盼着了,只是当他们提到晚饭这个字眼时宜宝像是早有准备一样拍拍衣服上的灰尘让他们跟她走.
厨房里的长方形桌子上堆着很多东西,面粉,白菜,猪肉之类的.
"这是?"
"吃的."宜宝毫不犹豫的回答,只不过是生的而已.
闻以泽用食指与大拇指挑起一把白菜伸到宜宝面前说,"怎么吃?"
"我们包饺子吃."
"我们?"
"对,我,你,还有南无辰."
"不要!"两个男人几乎异口同声的说.
"这个就是晚饭!不要的话我也没有办法!"宜宝也有些生气,背过身不去理睬那两个娇惯的大男人,过了会厨房没了动静,两人都各自离开回房了.
宜宝嘟了嘟嘴.
看你们能撑多久!
咕
咕咕
咕咕咕
别怀疑!这些声音正是从我们松山区堂堂两大黑帮龙头帅锅的肚子里发出的.
自作自受!
南无辰摸摸肚子,想想之后的六天叹了口气,又不是去灾区他何必要受这样的待遇!想着想着他又走回了厨房却在那里看到闻以泽早已和宜宝谈起了判,不过看来还没有达成调解协议.
"就没别的吃的了么,中午吃剩的也行啊."
"没了,只有水饺!"
"我出生到现在就没做过这种事,包水饺?你饶了我吧,太娘了!"
"包水饺哪里娘了?"
闻以泽白了眼面粉没说话,心里咕噜着:要不怎么有个大娘水饺呢.
咕咕咕
闻以泽看看自己的肚子,不是他的发出的啊,他和宜宝一同回头,南无辰尴尬的站在门口看着他们两人.
"好吧,我认输,我包!"南无辰饶了绕头走到桌前.
"你不是吧,为了顿饭就这样屈服了?好吧,我也包"闻以泽说着走到南无辰旁边.
宜宝小声的笑了笑,走到桌子对面手把手教起这两个门外汉来.
"先把面粉放在碗里然后加适量的水呀,闻以泽!你放这么多面粉哪吃的光然后把手掌张开用五指用力的抓捏面粉"宜宝做的得心应手,一个人把面团揉啊揉的,揉的好不开心,完全没顾及到对面两个的费劲.
"取些干面粉放在案板上,等面团揉好后放在上面."
"宜老师是不是这样?"
"嗯?"宜宝一抬头就被呼了一脸的面粉,闻以泽弯下腰哈哈大笑起来,南无辰瞪着她也是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好啊你!"宜宝啪的一下把面团甩在案板上,伸手抓过一旁多余的面粉就朝桌子对面的闻以泽洒过去,闻以泽立刻躲到一旁的南无辰身后,面粉不偏不倚的全部泼在南无辰脸上,宜宝憋着笑吐了吐舌头低头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假装继续她的面团事业.
抬头南无辰仍旧瞪着她
低头再抬头仍旧瞪着
只能傻笑,南无辰也学着她的模样呵呵一笑然后双手抹满面粉朝宜宝袭击起来,宜宝"啊"的一声在厨房里四处逃窜起来,闻以泽也加入了这场追逐战,很快宜宝就被南无辰掳获,他从身后钳制住宜宝让她动弹不得,闻以泽则用抹着面粉的双手不断的在她脸上使坏,三个人像孩子一样玩的不亦乐乎.
玩也玩够了,饺子也终于下锅了,三张粉粉白白的脸挨个站在锅前等待,不断的朝锅里张望着,好像这一个个饺子是他们的孩子般.
不过确实,个个都是出自他们之手
加了三次水饺子终于新鲜出炉了,闻以泽首先抢过大勺,宜宝不住的在旁边捶他,"太贪心了!你盛太多了啦!"
"好啦好啦,赏你几个."闻以泽说着挑了几个到宜宝碗里.
"嗯,好吃."宜宝哈了一大口气满足的说.
"你吃的那个是我包的当然好吃!"闻以泽从旁边凑过来说.
"你怎么知道?饺子上又没写你名字."
"我就是知道!"
"你不是洁癖的连饺子的褶子数也要数好吧!?"
"你满脑子都什么奇怪的思想!"闻以泽捅了捅宜宝的脑袋.
"啪!"南无辰突然重重的放下碗走到水池边洗了洗脸不吭一声的走了出去,厨房里顿时洒满了一层薄冰.
"南"宜宝还来不及叫出声他已经走了出去,她的头慢慢垂了下去
"别总在我面前露出这样的表情我也会难过而你从来看不到"闻以泽心疼的看着宜宝,而宜宝的眼里却不是他,她的悲伤也从来都不是因为他.
宜宝回头看着闻以泽,他苦涩的笑了笑,"你可以假装忘了那天我在医院里对你说的话,可是我不会忘."
"以泽"
"我吃饱了先走了,对了还没有告诉你为什么我知道那些饺子是我包的,因为我包的时候心里想的都是你,所以每一个我都把它塞的鼓鼓的,想象着你咬下去充满幸福的感觉."
就像他给的爱,小小的一张皮,却塞的满满的.
宜宝望着碗里满满的饺子说不出话来.
"起床啦!"瞧瞧那分贝,宜宝从不知道自己竟然还具备世界女高音的资质.
"地震了?"闻以泽被惊得够呛,一下子从床上弹起来掏了掏耳朵,眼皮半开着望着眼前的世界,显然意识还没有清醒.
"没有地震,我们要起床了!"
"天都还没亮起什么床啊."闻以泽拉起被子坚决抗议.
不过还好宜宝有秘密武器,昨天刚从仓库翻出来的虎音锣!
绝对震得你七魂八魄都出来!
看看宜宝那架势,闻以泽觉得还是放下武器主动投降能有条生路.
"不过你为什么不去叫南无辰起床!"偏心!
宜宝皎洁一笑,"南无辰?有更厉害的人对付他呢."
"哈哈哈哈哈住!住手!哈哈哈哈!我起来了住手!"
南无辰掀开被子一下子跳起来,看着眼前跟他一样面无表情的吴家福.原来吴家福早就得命来到南无辰房间,使出他最怕的大绝招挠痒痒.
连五秒钟都不用,南无辰就乖乖屈服了.
吃完早饭三人在门口的空地上集合,宜宝围着南无辰和闻以泽两个转了几圈摇摇头说,"我们是去山里砍柴,你们两个以为是去表演时装秀吗?"
十分钟后,两人焕然一新的从屋里走了出来.
噗哧一声,吴家福坐在凳子上啃着馒头不畏两个男人阴森的怒视咯咯笑起来.
看着穿着吴伯衣服的两人宜宝也很想笑,她挥手让他们过来说,"阿伯们,扛着这两个筐,我们出发了."
"什么!?"
"阿伯!?"
找死呢!
山里的空气似乎真的与城里不同,格外细抒若丝,自然安宁,远处公鸡高亢的报晓声划破宁静传来,初春的天亮的晚,朦朦胧胧的却别有一番味道.
"你看看,连公鸡都比我们起的晚."闻以泽还在为自己打抱不平.
"别抱怨了,你们不觉得清晨的山里很美吗?像童话里的仙境."
"我没弄明白大清早的砍什么柴,童话?是描述两个柴夫和一个小女孩的故事么?"南无辰也记着早上的那顿痒痒之仇呢.
闻以泽笑起来,拍拍宜宝的肩膀神秘兮兮的说:"你知道么,这山里有你的味道."
看来闻以泽总算明白了她的用心,宜宝也开心的笑起来,"什么味道?"
"土味."
""
找死呢!
看着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两个人,宜宝嘟了嘟嘴狠狠的说,"小心点,这山里有时会有熊出没哦."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隔壁的地瓜阿伯就告诉我他遇到过."
"那你告诉我,遇到熊的时候我们是该跟它打声招呼呢还是跑的远远的?"
"我没有在跟你开玩笑啦!"
沙沙沙,身后的树丛有些动静,宜宝警惕的看了眼,闻以泽仍旧在笑,"也许是熊哦."
树丛后的动静越来越大,三人渐渐看清,然后一个个都傻了眼.
"不是也许.就是熊!"宜宝大叫了一声.她本来也就是想吓吓他们,要知道在山上碰到熊的概率也就跟她去市集买菜有人说她漂亮的概率一样微乎其微.
对面是一只足有一米多高的黑熊,它看着三人咆哮了一声,三人一见都慌了手脚,哪还有黑帮中人的霸气,倒显得几分可爱.
"上树,快爬上树!"宜宝大叫着,她记得地瓜阿伯跟她说那次他就是爬上了树熊见没戏才走了.
闻以泽匆忙往最近的一颗树上爬,爬到枝干上后想要伸手拉树下的宜宝上来,而这时南无辰也正打算托着宜宝上去,这几乎同样的默契即使熊在当前让两人也不免愣了几秒.
宜宝在关键时刻甩开他们的手"啊"的大吼了一声,然后像只猴子一样灵活的爬上了树,这一举动让两个大男人都看傻了眼.
实在是太低估山里来的孩子了!
南无辰最后一个爬上了树,熊在树下不停的转悠,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它缓缓的离开了树下.
"等会再下去,它也许还没走远."宜宝轻声提议.
金色的阳光透过密密麻麻的树叶洒在宜宝的脸上,一缕微风拂过坐在树梢上三人的发迹,南无辰和闻以泽静静的望着宜宝,宜宝唇齿微启淡淡的笑着,温馨的像暖冬初升的太阳,树四周的景物似乎也突然变得鲜活起来.
只是好景不长
枝干承受不了咔嚓一声断裂了,三个人从树上一起摔到草地上,然后一齐哈哈大笑起来.
世界上最幸福的三个字不是"我爱你"而是"在一起"
那时候宜宝觉得她和他们都是幸福的,觉得她似乎正在慢慢改变什么.
那时候时间如果可以停留在那时候
他们三个人如果可以一直这样一齐向着阳光大笑该多好
那些笑容都是幸福的.
以为遇到了黑熊就可以偷懒?那就大错特错了!乖乖的砍完柴才有午饭吃,乖乖的劈完柴才有晚饭吃,口号再念一次!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什么?柴劈完了?要晚饭?等等,家福还没接回来呢,接人去!
山路很多个弯,很难想象一个才7岁的孩子每天上下学要走那么远的路,山路上偶尔会有踩着三轮车的阿公阿伯好奇的张望着这两个衣着光鲜的外乡人.
那种被人当作动物园里熊猫参观的感觉不太好受,他们到宁愿被众多打手围着挑衅.
放眼望去,山的那头是成片成片的树林,再望过去,地平线是很低很低的一条线,没有障碍,格外广阔,好像天和地是连在一起的,又好像这片天都是属于放眼人的.
闻以泽朝旁边的男人看过去,冷峻的眼神,坚挺的鼻梁,有些厚度的性感嘴唇,是很多女人喜欢的类型,他一直与他比较,无论是比拳头脑袋或是外表,但他不得不承认那张面容是超过帅的标准的,那么在宜宝眼里是否也是如此?她也会像其他女人一样朝着南无辰尖叫不停内心想象着与他共度良宵?至少闻以泽知道有很多女人都想与他发生一夜情,不过一想到宜宝他就打心底里觉得难受.一路上南无辰都很冷漠,好似跟上午那个被熊吓到面色苍白,然后掉下树枝一起放生大笑的不是同一个人.
"我很好奇,我来到桃园村是因为我爱宜宝,那你呢?不会是同一个原因吧."闻以泽先打破安静.
"这些不用你操心."
"看起来不是啊,你们现在到底算是什么关系呢,朋友?恋人?仇人?似乎哪样都沾点边但却又够不着."
"我们似乎不是讨论这种话题的关系吧,管好你自己,有恋妹情节的家伙."
"对,我是有,至少我敢大声说出来,我就是爱!但有些人,即使爱,都不敢说!"闻以泽不是傻子,他能感到这些天南无辰对宜宝的在意,有时他故意去亲近宜宝也总能看到南无辰不自在的模样.
南无辰的眼神一下子降到了零下,他冷冷的回道:"你我都是同类,别随意揣测对手!"
"对,我怎么忘了,南无辰爱的人只有岚韵一个,我能够想象如果是宜宝发生了什么不测我也绝不会再爱上别人,对不对?"
面对闻以泽故意的挑衅南无辰没有接话,他们已经走出了山道靠近学校附近,南无辰只是把目光放在来往的车辆上.
"说起来你也许不知道岚韵死的那天我也在场,那是我第一次看到那样的你,无助?悲痛?"闻以泽看着南无辰的脸色渐渐变得铁青,他仍旧不怕死的继续说,"啊,说起来那天是我第一次看到岚韵的双胞胎妹妹岚红,真的是长的一模一样我看到时都吓了一跳"
南无辰转头过,"你说什么?"
"你不知道?那天岚红一直在"
"你们为什么这么晚才到!"有个声音硬生生的插进两人的谈话,吴家福背着鼓鼓的书包从学校门口出来走到两人身边质问,"就知道你们靠不住,我都说我自己能够回家,姐姐非要你们来接我."
闻以泽毫不生气,反而带着笑容说,"小家福,别生气了,哥哥给你买东西吃."宜宝的弟弟自然是要贿赂的.
"我什么都不要吃,走吧,还有别叫我小家福!"吴家福说着一马当先的走在最前面,两个高个的男生走在他身后像保镖似的.
"家福你在学校里也不怎么说话么?"
"嗯"
"你没朋友么?"
"嗯"
"会被同学欺负么?"
""
"长大后你要不要来我们闻烈堂,你实在是太适合不过了,当那种冷冷酷酷的打手,怎么样."
"不要!"还没等家福回答南无辰突然大吼了一声,"不要进黑帮!好好读书,将来做自己喜欢做的事."
闻以泽奇怪的看了南无辰一眼,他以为他刚才一直没有在听他们幼稚的谈话,因为他的眼神一直都是处于放空状态的,所以他突然冒出那句"不要!"着实把他吓了一跳.
将来要做自己喜欢做的事
因为家福像极了那时候的自己,害怕孤独却又不得不每天面对孤独,想要找人谈心但却没有任何人敢接近他半步,渐渐的他习惯一个人,他变得沉默寡言,难以接近.
[爸妈,我今天考试得了第一名.
成绩好没有用,今天武术老师会来教你要认真学.]
[爸妈,明天学校要开家长会.
我们很忙没有空去参加家长会.]
[爸妈,我在学校打架老师要你们去一趟.
打架?打赢了吗?]
[爸妈,为什么大家都不跟我玩,为什么我没有朋友?
你不需要朋友,朋友对你来说是多余的东西!]
小时候他不懂,为什么当他满怀幸喜的拿着满分的卷子给爸妈他们却从不夸赞,为什么当教室里坐满了其他同学的爸爸妈妈唯独他的座位是空着的,为什么他在学校打架所有人都说他错了但他的父母却只关心他有没有打赢,为什么当他看着其他男生可以勾肩搭背无所不谈,只有他,不可以有朋友.
他最最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他的亲哥哥跟他做着完全相反的事?
长大以后他懂了.
他是父母用来继承南宫堂的工具,他的想法根本不重要.
他们需要有一个儿子是那样无恶不赦的,而另一个是满怀仁义的,他的命运原来在出生那天就已经决定.
他就像在过一个陌生人的人生.
不远处突然有个女孩的哭声传过来,吴家福一听见立刻往前跑了出去,南无辰和闻以泽也跟了上去,原来是一个胖胖的小男孩抢了女孩的糖果还把女孩推倒在地.
吴家福看起来跟他们都认识,他走过去像一个小英雄般扶起女孩然后站在她身前伸出手问小胖子要回糖果,而小胖子却拽拽的不肯.
"把糖果还给珠珠!"
"我就是不还怎么样!"
"你别太过分!"
"怎么样!想打架吗!"
家福咬着牙,然后狠狠的冲了上去,可是他小小的身体哪里是小胖子的对手,一会的功夫就被他推倒在地,一旁的闻以泽刚要冲上去就被南无辰拦下来,"孩子的事让他们自己处理."
"吴家福,你打不过我的!"小胖子说着拽拽的哼了声然后拿着糖果走了,吴家福从地上不甘心的爬起来,珠珠已经收起了眼泪但还是一脸委屈的看着家福.
"珠珠你放心,等我变强了一定不会再让她欺负你!"吴家福坚定的说着,珠珠这才笑着点了点头.
告别珠珠后,回去的路上吴家福一句话也没说过,直到晚饭的饭桌上也是如此,也许他平时就是这样所以村长吴伯也没在意.
吃完饭家福一声不吭的回了房间,宜宝轻轻的用胳膊捅了捅身旁的南无辰小声问道:"阿福怎么了?"
南无辰摇了摇了头说,"没事."
接着吴伯也吃完饭和他们寒暄了几句出门去了,闻以泽吃饱后说要回房间补眠,宜宝收拾着碗筷,南无辰起身走到吴家福房门口敲了敲门,门被打开,吴家福站在里面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看着门外的南无辰.
"想要变强吗?"南无辰开门见山的说.
家福显然吃了一惊,想了想,然后用力的点了点头.
一大一小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到后门大院里,南无辰手把手的开始教家福基础的摔跤姿势和技巧,家福个头虽然小,但面对南无辰他丝毫没有表现出畏惧,而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对抗,虽然每一次的努力都会被南无辰狠狠的摔在地上,但跌倒一次他就再站起来一次,一次又一次,南无辰出手丝毫没有手软,但家福从不说疼或委屈.
练了很久,两个人都精疲力竭的坐在台阶上休息.
"哥哥你现在在做的事是你喜欢的事吗?"吴家福少了份冷漠,他对南无辰已经放下了心房.
南无辰想也没想就回道:"不是."
"可你白天还教我说要我做自己喜欢做的事,为什么你没有这样?"
"你以后就会知道,人生的路上我们会面对很多选择题,可是我的路上几乎都是别人来为我选择了答案,而我,就这样顺着别人为我选择的答案走了下来,当你有一天懂了,明白了,后悔了,却发现那条路已经没有了分叉,你只能一直往前走下去."
家福似懂非懂的支着头看南无辰,"那你想象中想要的生活是什么样的?"
南无辰把目光放向远处,脸上表情突然变得柔和起来,开始了淡淡的畅想,"或许是一个有树有水的地方,拥有一间小屋子,一个小院子,院子里我会种下一颗很大很大的梧桐树,树旁有一个秋千,阳光可以暖暖的照在每一寸草地上,我会倚在树下,然后看着"说到这里南无辰突然停顿了,久久都没有下文,他的目光仍旧停在远处的那个点,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深色的瞳孔里似乎在流淌着婉凉.
秋千下有个人,他会一直一直静静的望着她,即使是这样日出日落待一天,他也会觉得时间晃如流水.
秋千上的人头发柔顺的披散在肩上,她的侧脸朦胧的看不清楚,但是她却一直在笑,她的笑声像铜铃一样清脆悦耳.
"很晚了,阿福怎么还没睡觉,你们在这做什么呢?"
抬头,凝眸,相望,定格.
那张脸,那个笑容,不就在眼前?
"我这就去睡了,哥哥晚安,哥哥?"
南无辰从错愕中回神,慌忙站起来连家福的话都没回就跑回了房,宜宝能听见从那头传来的重重的关门声,她满脸疑惑的愣在那里,他刚才的模样就好像她是什么怪物.
宜宝弯下腰摸了摸家福的头说,"什么时候和大哥哥的关系这么好了?姐姐都有些吃醋咯."
吴家福低头一笑,"秘密."
"好啦,去睡吧."
"嗯,姐姐晚安."
"晚安."
来到桃园村的第三天,两个大男人已经对干活和粗茶淡饭有了一定的免疫力,渐渐开始融入了进去,这是宜宝乐意看见的良好现象.
而令宜宝最感惊讶的是南无辰与家福的感情,家福放学一回来就粘着南无辰而南无辰表面上冷冷的却从没拒绝过家福提出的任何一个要求.
只是与南无辰沟通仍然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有时候他们一起干活聊天,每一次宜宝以为她们很接近的时候,他又会提醒她,他们的那个交易.
宜宝心里清楚的很,那个闻以泽所谓的秘密她根本不可能告诉南无辰,她做不出这样的事,特别是对待闻以泽,她那样说只为了能够让南无辰答应她一起来桃园村一礼拜,只是如果这一礼拜过去了她仍旧没有感化他,她要怎么办?
想想头都要大了,宜宝回头看看在大院里玩自制保龄球的南无辰和吴家福轻轻叹了口气.
天有些降温,甚至山路上还起了薄雾,家福早上上学的时候宜宝就很担心还亲自去送,下午的时候雾虽然散了但风却仍旧很大,吹得人耳根子凉凉的疼.
南无辰和闻以泽头一次主动的说要去接家福,甚至还想到拿了件外套准备接到家福后给他加上.
两个人一路走到学校门口,只是这次门口并没有看到家福的人影,也许是他还没有出来,他们想道.
这时有个一直在学校门口卖干货的老伯朝他们喊道:"你们是来接那个小男孩吧?昨天接的那个?"
南无辰和闻以泽都疑惑的点点头,不知道老伯要说什么.
"他刚才准备过马路的时候给车子撞了,现在人被送进医院了."
老伯的话让两个人当场愣住,惊愕的说不出一句话,三四秒后才猛然惊悟迈开腿跑向医院,却又突然想起自己并不知道医院在哪,问明了老伯这才匆匆的赶了过去.
两人一进村医院就匆匆跑到柜台,柜台小姐翻了翻本子手往急救室的方向指了指.
两人刚一跑过去就有个医生从里面出来,"你们是里面小孩的家属吗?"
南无辰从门缝看了看里面躺在病床上的吴家福然后点点头.
"他现在情况非常危险,需要立刻动手术,这里有一份手术同意书,你们看一下然后签个字吧."
南无辰一把拿过同意书,上面密密麻麻的写了很多字,却有一半是刺眼的.
"手术成功率20%"闻以泽喃喃的读着,心情也像他的语调一样沉甸甸的.
这时宜宝慌忙的从走廊里冲了过来,还来不及喘气就拉着他们问到底怎么了,南无辰把同意书轻轻的交到她手上,毕竟她才是家福真正的亲人.
"20%"那一霎那,宜宝的眼里已经溢满了泪水,她拿着同意书的手指一直在颤抖,几乎语不成调.
"请你们快点决定,病人现在很危险."医生已经开始催促.
宜宝茫然的看看南无辰又看看闻以泽,她现在除了掉眼泪什么都思考不了,南无辰皱了下眉头从她手里拿过同意书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交给了医生,接着家福从急救室被推出送入了手术室,在门关上的一刹那,竟觉得像是被硬生生的隔离了,门外突然安静的可怕,只有宜宝的抽泣声还能让人知道这是活着的世界.
家福的外套孤独的被放在蓝色的长椅上,每一个人都心情沉重起来.
闻以泽靠到宜宝身边把摇摇欲坠的她抱到怀里,宜宝哭了一会抬起头哽咽的说:"我还没通知吴伯"
"我去帮你说,坚强点,家福会没事的."他说着抚了抚宜宝的背,然后走到南无辰身边让他好好照顾宜宝.
待闻以泽走后南无辰走到宜宝身边把手搭在她的肩上说:"手术要好几个小时,跟我出去走走."
宜宝的脚扎在地上没有动,但南无辰却搭着她的肩一路别扭的把她带到了医院的室外公共休息处.
"你看,天晴了."他突然抬头说道.
宜宝没有吭声.
"我有拜托医生,他一定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帮助家福的,家福是个坚强的孩子他也一定会挺过去的,20%也是个很大的概率."
宜宝甩开南无辰搂着她肩膀的手,情绪一下子爆发出来,"只有20%!这又不是买彩票?中了就中了,没中下次再买,这是人命啊,是我的阿福啊."
"是我不好如果我再早一点去接他"
宜宝哭的更大声了,"你为什么不早一点去!为什么为什么!"
这样的哭闹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宜宝再也没有力气了她才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软下来,南无辰把她扶到一旁的椅子上休息.
他不断的轻拍着浑身颤抖的宜宝,他手心的温度似乎能够穿透宜宝厚厚的几层衣服,一直暖到心里,冷静下来之后她才感到自己刚才的失控有多么无理取闹.
"对不起我刚才"
"我能够理解我以前也对你做过同样的事"
"以前觉得你对我太残忍,残忍的让我没有一丝自尊,可就像你说的,我有什么资格去评论一件我根本不了解的事,那种生命在你面前即将消逝的感觉,我从来没有体验过我又有什么资格去说"
"还痛吗?"南无辰凝视着宜宝温柔的说.
宜宝抬起头疑惑的看着南无辰,只见南无辰把手温柔的放在宜宝的脸上轻抚着,宜宝破涕为笑道:"早就不痛了."
"我是说你的心"
宜宝愣住,久久的都没有说话,那一巴掌的疼痛可以随着时间消逝,可心要被治愈也许要花更久的时间.
"我会陪你一起等着它,直到它再也不疼了."南无辰温柔的望进宜宝眼里,那一刻他突然觉得心境变得很轻很舒服,抛开了所有的阻碍,只把内心最想说的话最想做的事做出来就好.
宜宝用力的点点头,把头靠进南无辰怀里.
"答应我,抛开闻以泽,闻烈堂,什么都不要去想了,只要我们两个人快乐的在一起就好了好吗?"
"嗯,我答应你."吴家福的事也终于让他明白,他不想再让对他来说如此重要的人从他生命中消失.
宜宝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宜宝一看来电显示微微变了脸色,她从长椅上站起来说道:"我我去医院门口接下吴伯"她说玩匆匆往外面跑去.
南无辰望着她的背影,隐隐感到不安起来.
天空另一头出现微红的痕迹,绯红的色泽像一个超大的调和盘,由远及近的变幻着色彩,风已经渐渐变小,像个温柔的父亲的手吹拂过稻田,稻田里站着一个修长的男人,他微微侧脸望着天际的方向,白皙的面容呈现出一个优美的弧度.
从稻田的边上跑过来一个女孩,远远的就喊着他的名字,他回头,背着夕阳的光影裂开嘴笑起来.
"你终于来了,这鬼地方不仅gps导航里没有,讯号还差的离谱,这样就算了,连个像样的餐馆都没有,你能够想象我晚饭吃的是什么吗!就是村医院旁过去两条街有个卖豆腐脑对面的那家"
"琪思远!够了!你有完没完!"宜宝已经咬牙切齿了,这个男人不开口放在那绝对一优质美男子,一开口那就绝对绝对破灭了.
"瞧你那态度,你这是对待从遥远他乡赶来帮助你的同伴的态度吗?你一个求助电话打过来我就风风火火的赶过来了,你知道我为了你塞了多少钱给那个主治医生吗?还有那些护士,不仅是钱,我连身体都搭上去了,你知道她们对我上下其手时我有多可怜吗!"
"这个办法真的好吗?我是说服了家福帮我,他也决不可能出卖我,可是我怎么越来越觉得不安呢,这个谎言让我整个人都开始不安起来.说那些谎言的时候我只能连自己都欺骗,不然我怕我会无法再继续下去."
"南无辰那家伙是什么态度呢?"
"他跟我合好了,还答应我忘记以前的事."
"你看吧,我说过只要我出马没有乔不定的事,你还在不安什么?过几天你们就可以一起回台北,然后什么烦恼都没有快快乐乐的在一起."琪思远说的轻松自在,却不知道宜宝的心里像压着一块巨大的石头.
"真的可以什么烦恼都没有吗?"
琪思远用胳膊勾着宜宝的脖子,拍着胸脯保证,"你放心吧,出了什么事就告诉我,毕竟现在我们是绑在同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了."
宜宝抬头看着琪思远,最早的时候她认知的琪思远是个完完全全的痞子,不仅花心还会使坏,嘴里没一句话是真的,但随着相处,她慢慢看到这个男人的内心,她知道,他也有认真的一面,而潜意识里她早已相信他,不然她不会打那通求助电话.
为了不让琪思远担心,宜宝的脸上也慢慢撑起一个有些难看的笑容.
背后突然有个声音冷冷的响起,"原来是这么回事,谢谢你们告诉我,两只蚂蚱."
宜宝和琪思远一同回头,看到南无辰后宜宝立刻挣脱琪思远的胳膊,琪思远则跳开一步嘻嘻一笑打哈哈道,"这么巧啊,在这种鬼地方也能遇到,不过我刚好要走,后会有期啊!"
"南无辰你怎么会"
"原来这一切都是个骗局?从头至尾都是个骗局!是不是从我上车开始你们就已经编好剧本?那我是什么?剧情里那个可笑的小丑?被你们玩弄操控?最可笑的是,你还带着另一个人来一同商量计划那个骗局欺骗我?我一直那么那么相信你,那个我认为全世界都会欺骗我只有你不会的宜宝去哪了!我对你真的很失望!"
南无辰说到这里琪思远突然停下离去的脚步回头看着拉扯的两个人,脸上戏虐的表情早已消失.
"对不起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想"
"够了,我不想再听了!"南无辰说着转身要走,突然重重的一拳毫不设防的打在他脸上,他被打得摔在地上.
"琪思远!"宜宝惊呼一声,她看着南无辰抹了抹嘴角的血迹从地上缓缓站起,她仿佛可以看到他身后嗜血的因子都已经起立,从没有人可以这样打他,更何况是眼前这个白白净净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的琪思远.
就在她以为南无辰会还手时琪思远说话了.
"为什么你从来就只会自私的为自己考虑!你的潜意识里总是灌输自己你是受害者,全世界人都要伤害你迫害你欺骗你,宜宝为你付出的努力,为你流过的眼泪你看到了吗?你活着的那个自我的世界里到底有没有感情,有没有思维?还是你一直就是在逃避,你明明知道宜宝是为你好,即使是骗聪明的你难道不明白原因吗?为什么要给自己找一个看上去如此完美的借口逃避感情呢?一直以为别人在伤害自己的你,知道吗,真正一直在伤害着身边人的其实是你自己!"琪思远说完后,一直静静的站在那,似乎也在等待南无辰那一拳下来,可对面的人一直一直用复杂的眼神看着他,直到最后也没有出手.
夕阳的余辉就快消散,天边最后的一抹红红的像鲜血,刺的人转头不忍再看下去.
南无辰最后还是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了,宜宝带着泪眼拉住他的衣角,那一幕对她们来说那么熟悉,一次又一次,都是那样的结局,他要走,她要留.
可这一次,留给她的只有一句话.
"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以后,就当我们从来没认识过."
他走了,风停了,那抹红也消散了.
琪思远看着宜宝失魂落魄的模样不知如何是好,他走过去想要安慰她,如果是别人此时此刻他可以滔滔不绝的说出上千种安慰人心的话,可面对宜宝他却第一次词穷了.
宜宝却望着远处笑了,那抹笑带着酸涩,让人更加感到疼惜.
她喃喃的说道,"原来谎言并不能换来爱情谎言换不来任何东西"
"是我想出来的办法,是我不对,你不用这样自责,等回到台北我再想一个更加好的主意,一定可以"
"不用了,真的很谢谢你琪思远,你帮了我很多,不早了,你不是还要赶车回台北吗?"
"我不急"
"回去吧,我没事的."
"可是"
宜宝笑着转身离开,她像个突然长大的孩子,懂了很多,明了很多,只是过程太过辛酸疼痛,但哪个孩子不是经过摔倒才能再次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