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一夜成名
然后,他仔细的向我阐述了自那晚我登台献歌之后种种的流言蜚语,我竟然不知道,这个世界的人八卦起来真的和现代人比毫不逊色,难道八卦竟是人类的天性吗?
而我,真是和当年一样,一夜成名。
官方版本:醉月楼新来的琉璃姑娘,词曲双绝,美艳无双,宛若天人,聪慧温婉,两首歌曲,另当晚全场之人为之感动落泪,本不接客,奈何引起的轰动太过强烈。最后琉璃姑娘出了一道题目,言答对者可以八千八百八十八两白银让她作陪一个时辰,而后被一位俊美无双的少年公子答对,该女之名,一夜之间声名远播,竟不亚于当初在夕月盛会上一举拿下所有魁首的罪臣之女萧若雪。
市井版本:醉月楼的琉璃,知道吧,就是那个两首歌曲引得所有男人寝食难安的姑娘,那小腿白的和雪一样,小脚滑的真是诱人,还有露在外面的脖子和小香肩,真的是勾人魂魄,颦笑之间都是风情万种,虽然面纱遮住了脸,但是敢肯定一定是绝代风华,倾城容貌,天生的一个尤物。那天晚上在场的所有人竟然为了再见她一面,不惜全部留宿醉月楼,最后怎么招,琉璃姑娘竟然找了一道看似简单,答案却是匪夷所思的题目,生生的耍了全部的人,还是一位少年公子答对了题目,可是琉璃姑娘陪一个时辰竟然收了人家八千百百八十八两银子,那位少年竟然比女子还要美,只不过多了一分男儿的阳刚气质,身上的气质让人忘却止步,说不定是哪国的王子呢?两个美人站在一块,真是让人眼睛都要生疮了。
曲艺界传闻:醉月楼的琉璃,词曲冠绝,直逼当年的萧若雪,让人们再次听到了阔别了三年的天籁之音,所以曲艺界决定让琉璃小姐开创新一派的“琉璃歌艺派”。
花街柳巷版本:醉月楼的琉璃啊,其实骨子里就是一个勾引男人的**,穿的那么暴露,还装什么圣洁,那个眼神魅惑的,一直用微笑勾引男人,可惜容貌长得甚丑,不得已用面纱遮住,要不然哪个好看的女子还不趁此机会炫耀自己的容貌啊,还有那个来烟花之地却从来不叫姑娘作陪的颜公子出了八千多两银子只待了一个时辰,连多的一刻也不愿意待,可见她的容貌有多丑……种种嫉妒污秽的词语如泼妇骂街一般汹涌而来,我都有点招架不住了。
要是他们知道那个颜公子自始至终都没有见过我的真面目,她们又当作何感想啊?
我一边听着狐狸师傅绘声绘色的给我讲,一边慢慢的品着茶,看来当初我有一点说对了,他真的还是很八卦。
终于讲完了,他端起茶杯就是一大口,“琉璃小姐竟然一点也不激动,真是好修养!”他看到我纹丝不动,竟然大加赞赏。
我微笑着摆摆手,“不是我不激动,嘴长在别人身上,芸芸众生,你又能赌得住几个人的口舌,既然如此,那还不如系数听进去,然后在从另一个耳朵出来,别人的言乱对琉璃来说不会有丝毫的影响,只要琉璃在意的人知道琉璃是个什么样的人就好了。”我站起身,坐的太久了,腰都酸疼了,“况且花无百日红,月无百日圆,什么事物到了一定的阶段都会衰退,我想关于琉璃的传闻会渐渐的消散的,那又何必去在意。”
微笑着看着他,“时间已经不早了,既然潮涯公子茶也喝了,人也见到了,甚至琉璃还免费陪你聊了半天,那么不送了。”
似乎没有意识到我的逐客令,他喃喃的说道,“在意,你又曾经在意过几人的感受?”
“公子还有事吗?”看着他半天没有动静,我试探性的伸出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没想带却一把被他抓住,“你还要掩饰吗,你还要逃避吗,你还不承认你就是萧若雪吗?”三句狠狠的质问,我愣在了当场,手腕被他抓的生疼,可是此刻都被心里的震惊掩盖住了。
我平复了一下心情,使劲的拽回手,但是失败了,抬头对上他的眼睛,冷冷的开口,“潮涯公子认错人了吧,琉璃怎么会是萧若雪小姐,琉璃只不过是一个苦命的人而已。”
他的眼睛直直的瞪着我,“那好,你说,这是什么?”
我看见他一把挼上去我的袖子,冰蓝色的手镯暴露在空气中,盈盈的散着光芒,我忘记了,他从小手把手的教我跳舞,而这个镯子自从我来到这个世界,就一直在手上戴着,“一个镯子能说明什么,只要是女子,谁的手腕上还不带一两件饰物?”我别过眼睛,看到窗外,因为我觉得在对着他的双眼,我就坚持不下去了。
“噢,是吗?”他松开我的手,忽然就笑了,“琉璃小姐,我有说过雪儿的手腕上也带着一样的镯子吗?”这句话玩味的意思十足,但是已经说出了我话里的语病,是呀,我这是不打自招。
他栖近我的身边,温热的气息拂上我的脸颊,“雪儿,你还不承认是你吗?”
我撇头对上他的眼睛,淡淡的说道:“你就这么驾定,一只镯子就认为我是萧若雪?”
他魅惑的一笑,“这只是其中一个比较有力的证物而已,第一次听到你的词,我就知道这个世界除了雪儿,还有谁这么懂我,在就是你下场为我抚琴,感觉像极了雪儿,那种乐曲,除了雪儿,也没有人弹奏得出,接下来让我肯定的就是那两首歌和这个镯子,还有昨天白影枫的到来,他能来找你,证明他对你也有感觉,更加肯定了我的猜测,不要忘记了,我陪了你七年,七年的时间足以熟悉你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虽然此刻你的容貌和以前一点都不一样,甚至眼睛和镯子的颜色也变了,但是我相信自己的感觉,雪儿,难道不是你吗?”他的手宠溺的抚上我的头发,一瞬间,我仿佛又回到了那时无忧无虑的日子。
“狐狸……师傅!”我艰难的吐出这四个字。
他的眼睛一下子变得雪亮,一把把我搂紧,“太好了,雪儿,你没有死,真的太好了!”我安静的窝在他的怀里,享受这片刻的温存,作为萧若雪,我已经失去太多东西了。
之后我简单的告诉他我怎么和凌离开,凌怎么死了,然后我的跳崖,失明、毁容,流浪,再到现在的一切一切,他只是一直紧紧的抱着我,一丝也舍不得松开,仿佛一松手我就要不见了,可是我现在还没有明白,他对我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情感,当女儿还是当妹妹,或许是那种我承受不起的第三种感情?我一直安静的叙述着,仿佛在说一个和我无关的人,仿佛这些都不是我的经历,感觉到脸上濡湿的感觉,我知道,又一个人为我流泪了,伸出手为他擦干脸上的泪水。
仔细端详他的容颜,是清瘦了不少,、“狐狸,凭你在夕国的影响,是可以不流落青楼的,就算沦落青楼,你也用不着去挂牌接客啊?怎么搞得?”当初我就很奇怪这件事,难道他一早就知道我没死,故意想引我出来吗?
“还不是为了你那三个丫头?”他嗔道,害我打了一个冷战,“她们沦落青楼,要被迫接客,所以我答应李妈妈自己挂牌接客,为醉月楼稳赚一笔,条件就是那三个丫头不能动。”
“你怎么对她们那么好啊?”我从他的怀里出来。
他叹了一口气,“你曾经说过,你要倾尽自己所有的力量保护她们不受伤害,而在你离开后,我能为你做的,就只是继续替你保护她们三个。”他顺手帮我整理压乱的碎发,我意识怔住了,我的一句话,你就要用自己的尊严和身体去维护吗?
我重新把脑袋扎进他的怀里,很久很久,我们都没有说话,此刻任何语言对我来说都是苍白的,他没有问凌死后我心里有多痛,他也没有问失明毁容之后我心里有多么绝望,甚至没有问我回来不和他们相认的原因,或许他都明白,从小到大,除了美人爹爹,他是最了解我的人,甚至凌都没有他那么了解我。
“丫头,你的容貌怎么回事啊?不就是毁容吗,为什么恢复容颜后和以前一点都不一样,还有眼睛的颜色,都是怎么搞得,是不是那个无忧搞的鬼啊?”他支起脑袋仔细的打量着我。
我微微的笑了下,“不知道,一场大灾难后,结果什么都变了,我问了无忧眼睛的事,他说不知道为什么,他不知道我是谁?我也不能说萧若雪以前不长这样啊?就没有追究,可是我想应该不是他的原因,具体的,我也说不清了。”
他捏捏我的脸颊,“就是,你的经历,那叫一个诡异神奇,好像在你的身上,什么事都会发生。不过这样也好,省了不少的麻烦,最重要的是,没变丑!”
我打掉他的手,“什么呀,竟然重色轻友,太过分了。”
闹够了以后,他收起玩笑的表情,“雪儿,你以后打算怎么办,就这样呆在醉月楼吗?”
我回神,“狐狸师傅,我已经不是萧若雪了,我现在叫殷若汐,你可以和依依姐她们一样,叫我汐儿。”看着他惊讶的目光,我继续说道,“而殷若汐,不是一个懦弱的女子,那些使我失去最重要的人和东西的人,我要一笔一笔的讨回来,一个人也不会放过,我要他们付出双倍的代价!”
看着我仇恨的眼神,狐狸师傅的眼中闪现粗一丝我不懂的意味。
“雪……汐儿,你要做什么,我不阻止,因为我知道你想要做什么事,没有人能阻止的,所以我只是希望如果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出力的地方,一定要跟我说,累了、倦了、伤了、痛了,就来狐狸师傅这里歇息一下。”我对上真诚的目光,点点头。
“暂时不要把我活着的消息告诉那三个丫头,好吗?”我幽幽的看着窗外,“我现在想做的事,不要让她们知道,就让那个干净的雪儿留在她们的记忆里吧。”
“我答应你。”和他,什么事都不用说的太明白,真好。
我亲自打开门,把狐狸师傅送出门外,裴逍还在窗外站着,奇怪的看着我们两个,我微微的朝他笑了笑,趁我不注意,狐狸师傅竟然在我的额头上留下一个淡淡的吻,“这是惩罚你回来不立刻和我相认的。”说完之后,他微笑着满意的离开了,我伸手抚上额上的印迹,无奈的看着裴逍,“我们说的话,你都听到了,是吗?”
他面无表情的点点头。
我低下头,看着脚面,“对不起,还是有那么一些东西瞒你了,我只是不想你们卷进来太多而已,可是现在你既然知道我想干什么了,你还要继续跟着我吗?”我心里已经做好了让他们离去的准备了。
手被人牵上,我抬起头,他湛蓝的眼睛里有我局促的倒影,“是的,我会永远在你的身边。”
我拍拍他的肩膀,有这句话,什么都不用多说了,从今天起,我要力所能及的不伤害我身边的任何一个人。
让裴逍回去休息,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我转身回屋,关上门转过身的瞬间,我竟然发现屋里多了一个人,此人正在自己倒茶喝着,蓦然一怔。
他是是么时候进来的?
他从哪里进来的?
他是怎么进来的?
岚夜?
我走到桌前慢慢的坐下,眨眨眼睛,确定自己不是眼花,在环顾了一下四周,看着开着的窗户,似乎有点明白他怎么进来的了,“你是从窗子飞进来的吗?”
他也冲着我眨了眨黄色如宝石的狭长凤眼,微笑着点点头,“正是。”
我皱着眉头,双手支着下巴,“你是什么时候进来的,裴逍的武功那么好,怎么都没发现你,你的武功还在他之上吗?”
“武功还可以,不过轻功尤其好,你身边的那位男子武功确实不弱,不过刚才好像心思都不再防御上,所以一个插空,我就飞进来了。”他放下茶杯,一眼一板的回答我的问题,“想不到汐儿姑娘生的这么美!”
我心里一惊,他竟然认识我,“你认识我吗?”我疑惑的问道,当时见到他的时候我还是毁了容的,怎么他会一眼就认出我。
“汐儿姑娘说笑了。”他探起身子,慢慢的凑近我的脸,微热的鼻息抚上耳朵,“虽然第一眼看到姑娘的时候,美人仍处于毁容之下,但是在下相信,美人一旦恢复容颜,便是天香国色之人,所以当初在下就做了小小的一点手脚,方便我们日后相认。”他的手指轻轻的在我的耳边一挑,手里竟然多了一枚精致的朱砂宝石。
我心里蓦然一震,原来当初我耳后一瞬间的凉意,竟是他给我的耳后留下了标记,我收敛好表情,处变不惊,“岚夜公子可真是用心良苦啊!”
“终于承认认识我了吗?”他的嘴角勾出一个美丽的弧度,“我很荣幸,姑娘还记得我的名字。”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我把他往后一推,保持距离,他顺势倒在身后的椅子上。
“市井传言,醉月楼的琉璃姑娘词曲双绝,美艳无双,圣洁宛若天人,我掐指一算,琉璃姑娘的出现竟与殷姑娘离开的日子不差多少,我便来看个究竟,没想到我当初留在姑娘身上的东西还帮了我一个大忙,所以特地来相认的。”他饶有兴趣的看着我,“姑娘当日说,有缘再见,我们这样,可算是缘分。”
我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几日不见,公子的脸皮似乎又更胜一筹,小女子佩服。”伸手打掉他伸过来的手指,“公子深夜到访,有什么指教吗?”
他收回手指,转而起身走到我的身边,“殷姑娘,你为什么那么与众不同啊,每次见你似乎都让我惊讶!”他的头枕在我瘦削的肩膀上,磕的我很不舒服。
“难道天下有两个相同的人吗?即使是双胞胎,容貌是一样,还不是各有各的性格;再者,公子能找到相同的两片树叶吗?天下之大,恐怕也找不出两片相同的树叶吧。”我转头,移动身体,把他的头从我的肩膀上挪开。
“哈哈……”他发出轻微的笑声,“姑娘真的是有趣的打紧那。”
我轻眼瞟了他一眼,“公子今天来是和我攀亲代故的吗?如果是这个目的,你已经达到了,时间也不早了,我就不送了。”伸手指指门,在指指窗,相信不用我说明白,他已经明白我的意思了。
“我好不容易潜进来一次,姑娘忍心大半夜的赶我离开?”他竟然用可怜兮兮的语气说道,听得我心里一抖。
“难不成,你要我今晚收留你?”我刚说完,他的眼里就闪过一丝异彩,露出邪邪的微笑,“还是姑娘你最了解我了。”
我站起身,离开他的禁锢,走到窗边,“公子是不是都爱玩这样的游戏,当日你义不容辞的对我出手相互,是今天的这个目的吗?要我以身相许吗?”
他走到我的身边,我只觉身子一轻,已经被他抱在怀里,他低下头,伏在我的耳边,轻轻的开口,“要是姑娘愿意,在下却之不恭,求之不得呢?”
我在他的怀里,想挣扎着下来,可是他抱得很紧,一直向床边走去,我心里一惊,“你该不会真的……”
他没有接我的话,把我轻轻的放在床上,帮我脱掉鞋子,盖上被子,笑着说:“我是想啊,可是姑娘的床似乎太小了。”
“你……”我惊怒,他竟然真的对我动那种心思。
“姑娘不必动怒。”他微笑着伏在我的床边,“在下又不是采花贼,不会做那种不入流的事,我要的,不止是姑娘的人,还有姑娘的心。”我望着他的一张俊脸,此刻心里终于有一块石头落地了。
“琉璃早就是没有心的人了,恐怕要让公子失望了。”我冷冷的说道,“公子不必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以公子的人才,不知道会有多少的名门闺秀自动粘上来呢?”
他轻轻一笑,“别人我不稀罕,汐儿还是睡觉吧,相信以后我们培养感情的机会还很多呢,因为我已经决定了,以后我会常来看汐儿的。”说完他低下头,在我的额头上印了一个深深的吻,不理会我睁大的眼睛,“这是今天的晚安吻,明天再见了,我的小宝贝!”
看着他的身影迅速的消失在门外,我的脑子里还是空白,今天是第二次没有知觉的被人吻了,难道真的是我的反应变迟钝了,先是狐狸师傅毫无征兆的一吻,接下来又是他戏虐的一吻,天知道今天是怎么回事?可是岚夜究竟是什么人,看起来他的武功只怕会在裴逍之上,那么他要来,希望可以不要和裴逍正面冲突,我可不希望裴逍受伤,可是他来找我,单单的只是为了叙旧这么简单吗?那次在小镇上,他出手相救是偶然,还是刻意安排,可是安排这些的幕后人,又是谁?究竟有什么目的?
容不得我多想,意识渐渐涣散,睡了过去。
第二天,精神大好,依依姐又是一大早冲过来,“汐儿,吴越王爷请你今天晚上去他的府上陪朝国的使臣。”
吴越王吗?我正想找他呢,还不知道用什么办法,这下刚好,可以趁此机会弄清楚宫变的原因,还有弘颜的来历,昨天刚和狐狸师傅相认,我还没有开口向他询问弘颜的事,“汐儿不想去吗?我去回绝吧。”看我久久没有答话,依依姐开口就要离去。
我伸手拉住她的手,“不,依依姐,我去!”
她惊讶的看着我,因为这几天好多人来想要见我或是邀请我,我都没有答应,“依依姐,这是一个机会,或许就是一个突破口,我必须去。”
她看着我的眼睛,“我明白了,汐儿,放心吧,我会安排好一切的。”她转身离去,还是他们最了解我的心思。
“雨儿,准备水,今天我要提前沐浴,晚上要有应酬了。”我回头向正在收拾床铺的蓝雨说道,蓝雨应声,收拾好之后离开了房间,我打开柜子,挑选着晚上要穿的衣服,既要庄重又不能太清高,最后选了一件月蓝色的长纱裙。
不久之后,水都准备好了,我舒服的躺在浴桶里,水面上飘着各色的花瓣,水蒸气氤氲的围绕在我的周围,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先搞清楚朝堂上的局势,现在是谁掌权?
我记得那天,时星寒已经成为皇帝了,而且皇后封吴越王为首辅大臣,如果真是这样,现在朝廷中最有权力的就是国舅和吴越王,不知道时星寒在对萧家的陷害中又充当了什么角色,还有弘颜,他到底是什么时候消失不见的,萧家的事他知道多少?他又是为什么参和到这场政变中?
水温一点一点的降下去,而所有的事在我的心中却绕成一个大谜团,如果我要出手,要从哪里下手比较好?今天晚上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只要好好把握,我想我所有的迷惑都可以解开。
我对着镜子,依依姐认真的给我梳着头发,她的手指划过我黑亮的发丝,“妹妹的头发可真好,又黑又长,光滑闪亮如绸缎一般,还真是让姐姐羡慕的打紧呢?”
我看着镜子中她微微的笑意,心中隐隐一痛,我的头发是为一个人而留的,前世他说过,汐儿的头发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缎带,所以我一直留着长发,我希望无论什么时候,我扎在人堆里,他可以一眼就看见我在哪里?
而今生我重新又遇见他,固执的又开始留长发,可是直到今天,我才明白,这已经成为一种习惯了,而成为习惯的人、事情或是东西,一旦失去,那比毁灭还严重。
“姐姐的头发也很好呢?”我微笑着赞叹,其实依依姐按我的审美观,真的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美人,我还是比较纳闷,自从来到这个世界,我几乎没有见到多少难看的人,从刚开始的美人爹爹、美人妈妈、狐狸师傅到后来的弘颜,白影枫以及现在的颜公子,夜岚都是翩翩的美人帅哥,其中又以弘颜和颜公子的容颜最为突出,一个美的妖艳魅惑,一个美的高贵典雅,真的是美的两个极端,我一直怀疑是不是这个世界的风水太好,养出来的人都是一道可以让人赏心悦目的风景。
依依姐的手很巧,不一会儿,我满头的青丝在她的手下就绾成了最流行的燕云髻,配上一根雪白的玉簪,发髻上在配一些坠子璎珞,真的是婉转之中不失庄重俏丽,我看着镜中的人儿,几个月前还是承欢膝下的幸福小女儿姿态,可是如今,我竟要一个人面对人生中的大风大浪。
依依姐从背后紧紧的抓住我的手,“汐儿,想做什么就去做,你还有我们,永远不会是一个人。”
“我知道!”我站起身,“姐姐放心,妹妹不做没把握的事,以后我绝对不会用身边的任何一个人去冒险的,包括我自己的命。”
“汐儿今天晚上有什么具体的打算吗?”
我放开她的手,走到屏风前面拿起衣服,“暂时还不知道,因为我现在对于朝堂什么还不理解,到时候随机应变吧,只希望今晚回来的时候,不要空手而归就好。”
“汐儿,总觉得你做事很深奥,让我总以为自己的你芸姐姐是你的妹妹。”她接过我手里的衣服开始给我穿。
我站定,任她摆弄,“姐姐,年龄是和经历永远也无法对等的东西,所以无论何时,不要看轻任何一个有经历的人。”本来就是这样,有时候,一个人一生的经历或许都极不上一瞬间的变故,也只有经历了那些事的人,才会深刻的感触到什么是长大,所以心理年龄远比表面上的实际年龄增长的快得多。
收拾好之后,依依姐给我遮上面纱,这算什么,欲擒故纵吗?可是男人,不都是越得不到的东西,越有兴趣吗,看来今晚这个游戏,还有的玩呢。
蓝雨陪着我走出弄潮据,裴逍早就在一旁候着了,我惊讶的看着他,“你也要去吗?”
“我不能让汐主子有一丝的危险。”他恭敬的说道,“我可以暗中保护。”我无奈的向前走去,跟这孩子说道理就没有成功过,算了,他喜欢跟着就让他跟着好了。
一路上他过鹅卵石小路,穿过长长的回廊,走到大厅,醉月楼此刻正是一天之中最红火的时候,客人还真是多,大都是金冠锦衣的公子,规矩的坐着和姑娘们讨论诗文、曲艺,看来改革还是挺成功的,我就是希望把醉月楼改成一个港湾,大家在累的时候,可以来找找朋友聊聊天,诉诉苦,都挺好的;台上此刻丝竹之声不绝,舞姬们不断的旋舞着,一派祥和的景色。
我一走出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我的身上,有好奇的、探究的、羡慕的,不过最多的还是赞赏和感激,虽然我整天呆在弄潮居里不愿意出来,但是她们都知道这醉月楼里说话最有分量的还是我,对她们来说,我就是一个传奇,充满了神秘,脑子里有太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可是却成了她们救命的稻草。
很多受过我恩惠的姑娘向我投来感激的目光,我微笑着一一回过去,虽然脸用棉纱遮住,但是那些客人还是把目光全部聚焦在我的身上,各种小声议论的声音时不时的传入耳朵。
“快看,琉璃姑娘出来了?”
“还是那么神秘,不过今天和那天的装束差远了,却掩不住自身特有的那一种气质。”
“恩,多亏了她,我才免于被玷污,真是大好人。”
“清高什么啊,都是在青楼混的,凭什么她就比我们优待?”
女子的议论中还夹杂着男子的声音。
“真羡慕那天那位公子,能成为琉璃姑娘的入幕之宾。”
“为博美人一笑,一掷千金又如何,只可惜琉璃姑娘从不接客。”
……我目不斜视的向外走去,善妒是女人的天性,我不鄙视那些贬低我甚至是出言侮辱我的人,而对于那些感激我的苦命女子,我会对她们的悲惨身世抱以同情,然后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给她们方便,而对于那些客人,实在是我没有多余的心力去对付。
走出醉月楼,依依姐已经备好马车了,我一看竟然有两辆马车,“潮涯公子也被邀请了。”依依姐主动帮我解惑。
我哦了一声,走到第一辆马车旁边,车夫走过来跪在地上,示意我踩着他的背上去,我看了半天,最后叹了一口气,“雨儿,去楼里帮我搬一张凳子过来。”
蓝雨奇怪的打量着我,“小姐要凳子干什么啊?”
我给了她一个你是白痴的眼神,“上车啊!”
“可是不是能上去吗?”她冲着跪在地上的车夫努努嘴。
“雨儿去搬凳子吧。”依依姐看我还在僵持,主动开了口。
“小姐不愿意坐我的车吗?求求小姐你坐我的车吧,我一家还等着吃饭呢?”那个车夫竟然跪着到了我的面前。
我弯腰扶起他,他颤颤巍巍的起身,“我坐你的车,只不过要凳子上车而已,我只是不愿意踩着你的背,你和我是一样的人,我并没有比你高贵多少,所以你不用跪我。”看着那车夫懵懂的样子,果然,要他们接受我的观念是有些困难,依依姐在一旁娇俏的笑着,蓝雨搬着凳子出来了,摆好后,我看了一眼还是很迷惘的车夫,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揭开帘子上去,蓝雨和裴逍也跟着上来了。
我把头伸出窗外,冲依依姐告别,看见狐狸师傅一身火红的舞衣从大门里出来,我给他一个微笑,他看了看第二辆马车,竟然笔直的朝着我们这辆走过来,不顾依依姐的阻挠,硬是上了车,我无奈的看了他一眼,伸手向依依姐告别。
车里的气愤有点压抑,因为裴逍看着狐狸师傅的眼神很不友善,和那天狐狸师傅突然吻我后的表情一样,我咳嗽了一声,试图打破车里沉闷的气息。
“汐儿,不舒服吗?”狐狸师傅一伸手,已经开始帮我捶背,关切的神情都摆在脸上。
我偷偷的瞟了一眼裴逍,脸上已经挂上黑线了,我稍微侧了侧身,“我没事,只是嗓子有点哑而已。”看着狐狸师傅凑过来的脸,我伸手推开他,微笑着重复了一遍,“真的没事,不用看了。”
裴逍还是一直没有开口,“那个,裴逍,这位是潮涯公子。”好像记起我还为给他们两个介绍过呢,“潮涯公子,这位是裴逍,是我的……恩,是我的好朋友。”总是觉得“潮涯公子”四个字从我的嘴里说出来怎么就那么别扭,不过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在我说出裴逍是我的朋友后,裴逍的脸色终于好一些了。
“哦,汐儿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裴公子好啊!”听完我的介绍,狐狸师傅懒懒的冲裴逍打了一个招呼,而裴逍只是象征性的点了点头。“他不理我?”听着狐狸师傅发嗔的声音,我真的受不了了。
我傻傻的笑着,推开他粘过来的胳膊,“裴逍就是这样,不过他人挺好的。”裴逍抬起头看了我一眼,仍旧没有表情,我现在是在替你说话哎,给个表情你会死啊,我瞪了他一眼,继续圆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到呢,这么安静太沉闷了,这样吧,我给大家讲故事吧。”
“好啊好啊!”蓝雨在一旁使劲的拍手,在“香榭丽舍”和蓝雨相处无聊的时候,我就给她讲故事,这丫头可真是迷上了我的故事了。
不过那两位当事人好像没有什么反应,我不理会他们的石化,开口就说道;“从前又一个女孩,因为她喜欢待红色的帽子,所以大家就称她为‘小红帽’,小红帽的外婆住在森林的深处,有一天……”
渐渐的两位似乎都被我的故事吸引,我从《小红帽》讲到《阿里巴巴》,再到《七仙女和董永》,终于在我滔滔不绝的叙述中,吴越王府的别庄到了,他们好像还是意犹未尽。
“汐儿,以后我天天上你那去听故事。”不等我回答,狐狸师傅又补充一句,“就这么定了,你不许反悔啊。”
我狠狠的瞪着他,你给我机会反悔了吗?先不说这个,你给我机会答应了吗,我还没有答应呢,他不理会我的怒目相视,优雅的揭开帘子下车了,我看着裴逍僵硬的表情,无奈的摊摊手,起身也下车去了。
我看着朱红色的大门,真是物是人非,上一次我来这里是见弘颜,可是短短的时间,弘颜竟然凭空就没了,自嘲的笑笑。
又一个管家似的人迎了出来,“琉璃姑娘,潮涯公子,你们终于来了,再不来王爷就让我去醉月楼直接绑人了。”他接过蓝雨手里的盒子,“汐儿,这盒子里是什么啊?”狐狸师傅看着盒子迷惑不解。
我神秘的一笑,“秘密,待会你就知道了。”他无奈的看了我一眼,朝门里走去。
其实盒子里是我托依依姐做的一把“小提琴”,当初我画出来的时候,还害怕做不出来呢,不过经过夕国第一乐器师晨星研究了几天后,终究还是做出来了,在那个世界的时候,从开始到江家后,他们就开始让我学各种乐器,钢琴什么的都有涉猎,不过拉的最得心应手的还是小提琴,或许今晚还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呢?
我整理好裙子,一起朝门里走去,红墙绿瓦金色的琉璃顶,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园内山风溪流、堂前小桥亭台,穿过雕梁画栋的长廊,然过水榭楼台的小亭,一路上走到了大厅,上面桶瓦泥鳅脊;那门栏窗隔,皆是细雕新鲜花样,并无朱粉涂饰;一色水磨群墙,下面白石台矶,凿成西番草花样。左右一望,皆雪白粉墙,下面虎皮石,随势砌去,果然不落富丽俗套。
绕过正门,从侧门踏进大厅,斜视过去,酒宴已经摆好了,管家把我和狐狸师傅带到屏风之后,让我们自己筹划今晚的节目,不一会儿,爽朗的笑声传来,我稍微把头露出一点,看清楚了来人。
笑声是一位年近四十的华衣男人发出来的,他就是此地的主人--吴越王爷,一张方正的国字脸,威严之中不失精明,透出皇家特有的高贵气质;他的旁边也是一位和他年纪差不多的男人,我似乎曾经见过,两抹八撇胡子衬得他的五官有点深邃,不过充满了阴厉之气,“王爷,客气了,您也坐!”这声音,那么熟悉,那个人,是那一次皇宫御宴上见到的国舅,他竟然和吴越王爷是一起的,容不得我多想,因为我发现厅上所有人的目光朝门口看去。
顺着他们的目光过去,我竟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心里蓦然一惊,怎么会是他?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吗,美人爹爹的死,萧家被陷害,看来是越来越不简单了……
惑之得解“那位少年是朝国的太子,花陵毓。”头顶上传来狐狸师傅淡淡的解释,那位稀世俊美的颜公子竟然是朝国的太子?太不可思议了,“我三年前去朝国献舞的时候,曾经远远的看见过他,记得他一句话就把那个晨国的使者气得够呛,所以我对这位太子的印象还是比较深刻的。”
我收回目光,直起身往里走了些,“狐狸师傅,这次已经是我第三次见这位太子殿下了。”
“咦!”他惊讶的喊了一声,“你怎么会见过他?”
看来狐狸师傅还不知道他挂牌的那天就是这位太子殿下出的最高价三千两,“第一次是你挂牌那天,这位太子殿下出了最高价三千两,第二次是我那夜上台,他答对了我的问题,我陪了他一个时辰。”
狐狸师傅一把拉住我的手,“那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明白他的意思后,我脸上微微发热,甩开他的手,“你想什么呢?裴逍一直在我的窗外守着,他能怎么样?再说了,醉月楼那个时候姑娘接客已经是自愿的了。”
“那就好。”他长长的叹了口气。
我狐疑的打量着他,“狐狸师傅,听你的口气,那个颜公子,就是太子殿下的人品好像不怎么好呢?”
他抬起头,似乎遥远的瞥了那个颜公子一眼,“汐儿,怎么说呢?暮国皇宫传闻这位太子殿下不喜与人亲近,但是具备惊世之才,容颜也是俊美无双,可是为人似乎比较沉稳低调,可是手段很厉害,曾经朝国有一位老臣的孙子,仗着自己祖先的福泽为非作歹,皇上都对他很头疼,但是太子经手后,没过几天,就传闻那个人暴死狱中,不过他已经签了认罪状,尸体上没有任何受伤的痕迹,那件事也就那样过去了。”
这样一个人,怎么会来到夕国之后,便不停的流连于花街柳巷呢?他有什么目的,刚才狐狸师傅提到他具有稀世之才,倾城之貌,“狐狸师傅,你看那位太子的容貌和弘颜比较起来,哪个更胜一筹啊?”这是个绝好的机会,我顺口就把弘颜提了出来。
“恩?弘颜是谁啊?”他惊讶的看着我,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难道弘颜竟将你的记忆也消去了吗,他真的走的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吗,那他出现在夕国,出现在我的面前究竟是为了什么?
“哦,你忘记了,小时候曾经有一幅画,画上就是一副绝美的男子,就叫弘颜那!”为了掩饰自己的失口,我赶紧胡邹,看他皱起眉头认真想的样子,我笑笑,“想不起来就算了,过去那么久的事了。”他果然不再去想这件事了。
只听见屏风后面隐隐传来寒暄的话,说着不痛不痒的话。
“王爷,听说贵国的萧丞相之女萧若雪那可是天姿国色啊,十二岁时在夕月盛会上出露头角,竟将夕国第一才子、十八学士、花魁柳依依小姐一一折服,更听说曾经她及笄礼上的一曲倾天神舞竟让所有在场之人惊为天人,这些事可否是真的?”寒暄过后不久,就听见一个略微深沉的声音问出了这个关于我的问题,听语气应该是那位太子带来的人,难道他不知道,萧若雪已经香消玉殒了。
“颜大人记性真好,萧丞相的确有这么个女儿,不但啸月城所有的少年子弟为她朝思暮想,连我们的皇帝陛下当太子那会也对萧小姐很上心那。”听这声音,应该是那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舅大人。
“哦,想不到一个小女子竟有如此大的魔力。”不知道哪位官员又感叹了一句,我在心里咒骂,不停的拿一个死人说事,你们不烦吗?
“万大人此言差矣,那位萧小姐的确是惊天伟略之才,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尤以歌舞出众,而她在夕月盛会上所作的诗词赋,流传开来以后,没有一个人不赞叹的。”似乎是那个吴越王的声音。
“那王爷可记得几句?念来让后辈赏析赏析。”
“这个本王也不太熟悉,林大人,当时夕月盛会你还是诗院的住持,可否记得几首,念来让太子殿下指教一下。”原来当初交锋过的林羽也在场,他是谁的人呢?
只听那林羽说道:“萧小姐的那几首诗,在下是永远不会忘记的,当初诗院有三个题目,为酒、月、花,三个题目萧小姐都是冠首,其中写月的一首题为《春江花月夜》,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他缓缓的,声情并茂的将这首诗念完,还是那么好听,看来这林羽还真是当诗人的料。
“这当真是那萧小姐所做吗?”一个人惊讶的问道。
“当场所作,在下不敢欺瞒。”林羽恭敬的说道。
“太子殿下怎么看?”吴越王爷接话直接转向太子。
我此刻在屏风后面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他淡淡的开口,声音清雅淡漠,“的确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好诗,只可惜,伊人已逝,无缘相见,真是遗憾。”我在心里狂呕,这简直和狐狸师傅说的就是两个人,“那那位萧小姐最为出众的歌舞又当如何呢?”
“萧小姐在夕月盛会上两首歌曲宛若天籁,一时间广为流传,而她的舞,只在她的及笄礼上见过一次,那支舞,不似人间的舞,而舞者,浑然就是凌波仙子下凡,那支舞后一刻钟内,没有一个人回过神来,当时真的给我们的震撼不足以用任何语言来形容。”那个林羽怎么这么多话啊,早知道就不让美人妈妈邀请他了。
“真是可惜,那萧小姐容颜如何呢?”我回头疑惑的看着狐狸师傅,这就是你口中那个惊世之才的太子吗?我怎么看就像一个色狼痞子啊。
“她十五岁的时候,及笄礼上的萧小姐,夕国再无任何一个女子可以胜过她的绝代风华,曾经丞相的义子凌晨霖为她画过一幅肖像,宛若真人,但是此画在相府抄家之前已经不翼而飞。”相府竟然被抄家了吗?我的拳头紧紧的握住,指甲扣得手生疼,竟然抄家了,打扰到夜雪湖沉睡的美人爹爹和凌了吗,为什么还要去惊扰他们?
狐狸师傅轻轻的踱步到我面前,掰开我的手,紧紧的抓住,我的指甲便嵌入了他的掌心,感觉到他微微的颤抖,没人告诉我,丞相府竟然被抄家了。
“抄家?那萧丞相是否真的是密谋造反,服毒自杀的呢?”一个人疑惑的问道。
“这个问题,大家就不要在深究下去了。”吴越王打圆场,为什么不深究,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王爷见外了,既然大家都能坐在这里一起吃饭喝茶了,那么大家就是一家人了,本宫对那个萧小姐是在好奇的打紧,王爷就说一些关于她的事吧。”是那个色狼太子的声音,如果他可以问出来,倒是帮了我一个大忙呢?
“这个……这个……”吴越王爷似乎还在犹豫。
“王爷,既然和太子都是一家人了,就让我来说吧。”我听得出来是那国舅的声音,“是这样的,太子殿下,当初我国太子和佳妃的儿子都有希望坐上皇位,妹妹就拜托我帮助太子殿下,我就来找的王爷,可是那次御宴上,先是皇上离奇中毒身亡,接着又是萧丞相中毒身亡,真是天助我们,太子殿下顺理成章的继承王位,可是太子殿下执意要纳萧小姐为后,竟然追着她一直到了绝情崖,那位萧小姐不愿意和太子回来,太子一怒之下想要杀了她,凌晨霖却帮她挡了一剑,之后萧小姐就绝望的跳下了绝情崖。”那位国舅叙述着曾经发生的事,简简单单,可是此刻在我心里,微微愈合的伤口又开始流血……“这么看来,那位萧小姐是很爱这位凌公子了,那这位凌公子又是何许人也?”又是那位太子问的,他怎么就对我的事这么有兴趣。
“凌公子本名叫凌晨霖,他也算是夕国有名的少年才子了,只是在九岁那年家里和反贼扯上关系,沦为官奴,不过说也奇怪,玉簪公主曾经让他留在宫中陪自己,这位凌公子都没有答应,可是在萧小姐八岁生辰的时候,凌公子吹的一手好箫,去萧府为萧小姐祝寿,没想到那萧小姐竟然要一口留下凌公子,起初,凌公子不答应,但是在萧小姐一曲歌之后,林公子竟然心甘情愿的留在了她的身边,一直到十六岁家里平反被萧丞相收为义子,然后出仕入朝为官。”不知道哪个八卦的人又把凌的家底翻了一遍,我在心里一直冷笑。
“原来这凌公子和萧小姐是青梅竹马啊,那怪不得!可是夕国的告示为什么说萧丞相密谋反叛呢?”这个问题问得好,我在心里焦急的等待接话的人。
“太子殿下也明白,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吧,既然萧丞相已死,而他又是佳妃那边的主要人物,我们就顺水推舟,做个人情,打压萧氏一脉,让他们永远也翻不了身。”国舅狠狠的说道,原来是他们的注意!这下终于找到对头了。
“可是你们皇帝那么爱那个萧小姐,怎么会容许你们污蔑萧家?”又有人问道这个问题。
“当初太子答应我们除掉他父皇,坐上皇位的要求就是要立萧小姐为后,可是萧小姐死后,太子也就像没有了灵魂的娃娃,我和国舅顺势就控制了朝堂,所以还不是我们说了算。”吴越王爷骄傲的说。
“那么说来,现在的皇帝只是傀儡罢了,那么这次我们两国合作的事,只要和两位谈了。”那位太子发出朗朗柔和的笑声。
原来时星寒竟是这般的爱着我吗?可是他的爱对我来说太沉重了,竟然成了一场灾难,对萧家来说,是灭顶之灾,还有弘颜,他在这场宫变中的作用,我是一清二楚的,可是吴越王爷自始至终都没有提到过他,难道真的只有我一个人对他有记忆了,现在,基本的疑惑都已经揭开了,我首先要对付的人,就在我的面前,就只剩下美人爹爹中毒的事,谁下的毒呢?可是凌的仇我要怎么报,算在皇帝头上吗?可是怎么算,他好像也是受害者,那么所有的仇恨,就让眼前这两个疯狂的老狐狸来偿还,老狐狸,哦,对不起,狐狸师傅,我不该埋汰你,他们两个是两条毒蛇!
“可惜了萧小姐,无缘听到她的歌艺,也没有机会欣赏她的舞姿了?”那个太子似是十分惋惜。
“殿下不必惋惜,本王已经请来了最近花坊之间以歌艺出名的琉璃小姐和当初是萧小姐师傅的夕国第一舞师潮涯公子,可以保证让太子殿下尽兴。”吴越王赶紧搬出我们,似在献宝。
“噢!”那位颜公子发出惊讶的声音,“那还不赶紧有请啊?”
吴越王爷向管家招了招手,不一会儿,管家就来到偏厅,此刻我的脸色肯定不大好,而狐狸师傅还紧紧的握着我的手,我迅速的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
“两位,王爷有请!”管家对我们的态度还算恭敬。
我给狐狸师傅一个安慰的微笑,他放开我的手,隐隐看到我的指甲在他的掌心留下的丝殷红,我伸手拿过装有小提琴的盒子,“劳烦前边带路!”回了管家一句话,然后我们跟着他走到正厅,此刻我才发现厅中的人着实不少,应该有十几位了,两边的人数基本持平吧,从衣着上就能分出来。
“潮涯(琉璃)参见王爷。”我和狐狸师傅轻身福了一礼。
“听说琉璃小姐的歌艺直逼当年的萧小姐啊?”吴越王爷戏虐的看着我,似要看穿我的面纱。
“王爷谬赞了,萧小姐是千金之躯,小女子只不过一届草民,怎么能和萧小姐相提并论呢?”我敛下眉,恭敬的答道。
“那萧小姐就为大家唱上一曲吧!”那个国舅立刻吩咐道。
“请王爷见谅,小女子昨夜受凉,今日喉咙微恙,怕折辱了几位的耳朵。”我稍微压低声音,果然看见吴越王变色的脸,“不过王爷放心,民女自当以另外一项节目弥补。”
果然他的脸色稍微缓和一下,“那就请姑娘开始把。”
我打开盒子,拿出小提琴,果然他们都很惊讶的看着这件乐器,“这是何物?”一个官员惊讶的问道。
“这是一种乐器,名字唤作小提琴,是从西方遥远的国家传来的,民女小时候有幸碰上云游的僧人,他教会我的。”我不紧不慢的回答。
“那么,琉璃姑娘就赶紧演奏吧,让大家见识一下这神奇的乐器。”吴越王爷催促道。
我走到大厅中央,坐在凳子上,把琴架在锁骨上,抵住下巴,果然他们看到我的姿势都是饶有兴趣,我选择了里姆斯基-柯萨科夫的《天方夜谭》,这部作品从舍赫拉查德王后对苏丹王讲的《一千零一夜》的故事中挑出四个故事来作四个乐章的标题,每个乐章中都有柔美的小提琴独奏来代表舍赫拉查德王后作主题的“叙述”。声音绚丽而精致,每一段曲子都引人入胜。
第一乐章《大海与辛巴达的船》描绘的意象十分明确,低音弦乐的起伏展现出的是“甲板上勇敢的水手”,迎着定音鼓代表的“汹涌波涛”乘风破浪;第二乐章《卡兰达王子的故事》急驰的节奏、战争似的号鼓与如偃月刀闪现的铜钹,诉说着沙漠上的冒险故事;而第三乐章《年轻的王子和公主》则略带温柔的阿拉伯曲风;第四乐章《巴格达节庆》则象是一场狂乱的欢宴,夹带着紧迫的暗流;在尾声,辛巴达的船在暴风雨的袭击下撞上巨石而沉没,弦乐淋漓尽致地展现出惊涛骇浪翻滚气势……我极力的用小提琴压抑此刻我内心的哀伤和愤怒,眼前所有的人都是欠我血债的人,让我失去了最宝贵的人,美人爹爹和凌死前的样子深深的刻在我的脑子里,总有一天,我要用自己的手,让他们一笔一笔的还给我,利落的收弦,在惊涛骇浪气势翻腾中,琴音嘎然声止!
看着他们一个个还在震惊中,我收起琴,起身轻轻的福了一个礼,退到边上。好一会,掌声才由朝国太子花陵毓那里响起,从我刚坐到大厅中央,他就一直在注视我,眼角掩饰不住的探究意味浓浓的流露出来,这个人,果真是狐狸师傅说的深藏不露,可是此刻他装的这么懒散好色究竟有什么目的,还有,他和吴越王爷以及国舅之间到底有什么协议?
“真是好曲啊!”那吴越王爷看见朝国的太子殿下鼓掌,自己回过神来应声喝道。
“谢谢王爷夸奖。”我客气的寒暄了一句,心里却在冷笑,你真的听明白了我这首曲子吗?那曲子中蕴含的深意你又能了解几分呢?还是只是单纯的想拍人家的马屁。
“琉璃姑娘的乐器甚是奇特,这首曲子也是恢弘浩荡,不知此曲可是姑娘所谱?”那颜公子端起琉璃杯,喝了一口酒,轻轻的斜着眼凝视我。
“此曲只是小女子偶然听到的,觉着好听就记下来了。”我稍抬眉眼,瞥了他一眼,只见他戏虐的眼睛中闪过一丝精光,心里猛然一惊,这个人有着很强的洞察力。
他笑着放下手里的酒杯,也不言语,桌上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咳咳……”国舅的假意咳嗽打破了僵局,他呵呵一笑,“太子殿下不是一直想要欣赏那一支‘倾天神舞’吗?今日我和王爷特地请来了潮涯公子,不如我们欣赏舞技吧。”他回头冲管家使了一个眼色,管家立刻会意而下。
大厅中央的凳子不知何时已经挪开,此刻狐狸师傅已经站定了,几个乐师也已经准备好了,“琉璃可以为我伴奏吗?”狐狸师傅摆好姿势后竟然冲着我说了一句。
我惊讶的看着他,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不知琉璃小姐想用何乐器?”管家在一旁殷勤的问道。
我转头看了一下那几位乐师,瑶琴、古筝、洞箫、玉笙似乎都有了,“不用了,我就用这把小提琴吧。”说完重新把琴支起,那位颜公子无意之间又扫过我的面庞,我刻意忽略了他的眼神,这个人绝对不能惹,接下来我要做的事,容不得任何一丝闪失,绝对不能节外生枝。
随着其他乐器的声音,我平和的拉起小提琴,狐狸师傅迅速的在大厅中旋舞着,火红色的衣袂在风中纷飞乱舞,腰肢柔软的扭摆,修长的身躯此刻妖娆多姿……他的舞还是跳的如此的美,他的舞已经不是单纯的舞了,而是上升为一种华丽的艺术,虽然在这个时代,这种艺术还没有人发现认可过,在他们的眼里,歌舞只是他们一时无聊的消遣之物,此时此刻,我为狐狸师傅生在这个时代而悲哀不知不觉中,小提琴的音色也染上了淡淡的哀伤;一道清越的眼神射过来,我脸上猛然一冷,曲子立刻恢复正常,不用看,我也知道是谁的眼神,除了他,没有人的眼光有这种气韵。
终于,狐狸师傅的舞结束了,也是该我们离开的时候了,那些人肯定有正事要商量,我慢慢的收拾着小提琴。
“想不到琉璃姑娘的乐器还能奏出这等平和美妙的声音,一时间竟让人忘记了所有的烦恼。”我回过头,看着说话的颜公子,此刻他的眼里有着很复杂的神情,有疑惑惊讶欢喜甚至还带着一丝算计,可是竟然平平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简单的话,真是令人费解。
“回太子殿下的话,小提琴在西洋乐器中属于弦乐器,它的主要特点就是发音灵敏;声音穿透力强;四根琴弦音响平衡;音色优美动听,所以无论是什么样的曲子,在一定的技巧之下,都可以由小提琴奏出。”我放好琴,很恭敬的回答了他的疑问。
“噢!想不到这乐器竟是如此神奇,本宫对这小提琴很是好奇,正好本宫还要在夕国待一段时间,想向姑娘学习此种乐器,不知姑娘可否赏脸教一下呢?”他一脸期待的表情,可是我明明就看见掩藏在这张脸之后的另一种表情,就是算计!
“这……”我犹豫的看向狐狸师傅,他微微的冲我摇摇头,“太子殿下身份尊贵,怎么能随便出入市井烟花之地呢?”真佩服自己这么烂的理由都想得出来,鬼知道呢个太子殿下去过多少次青楼。
“那就麻烦琉璃姑娘来驿馆教在下吧,我确实对这小提琴喜欢的打紧呢。”我真的很佩服这人的脸皮,他竟然说的理所当然。
一时间我竟不知怎么拒绝才好,“琉璃姑娘就答应太子殿下的请求吧,难得太子殿下这么诚心。”吴越王爷还在一边帮他搭腔。
看来今天是拒绝不了了,我心一横,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倒要看看这个太子殿下耍的什么把戏,或许从他那里我还可以知道他们究竟有什么阴谋,“既然太子殿下这么诚心,那么琉璃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我抬起头,轻轻的微笑着答应了。
“谢谢姑娘,明日中午,我派车来醉月楼接你。”他一听见我答应就迫不及待的说出这句话,我皱了一下眉,很明显的是请君入瓮,只是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心思。
“那琉璃就恭候太子殿下了。”我轻声应道,抬起头,发现他眼里有一丝兴味,我稍微挑挑眉,想玩什么?我奉陪到底。
领了银子,我和狐狸师傅还礼退下。
“琉璃姑娘。”一声呼唤,我停下脚步回过头,“王爷还有事吗?”
“久闻坊间传闻,琉璃姑娘貌若天仙,可是姑娘从一挂牌就一直戴着面纱,不知今日可否有幸见到琉璃姑娘的真颜呢?”他的话一说完,我就看到大厅中所有人的眼睛一亮,统统朝我射过来,其中不乏好奇期盼的,这既是那位颜公子的眼神中似乎还有一丝恼怒,真的是一点都看不清他。看着眼前这些人的神情,我心里一千个一万个不情愿,好看的容貌历来是麻烦,在眼中一点就是灾难,而这里大都是管家贵族子弟,还不知道他们会对我造成什么困扰。
意识踌躇,眼睛一转,我立刻说道:“实在对不起,王爷,恐怕小女子要让你失望了。”看着他微变的脸色,我继续不愠不火的解释,“小女子不是啸月人氏,只因家乡有一条习俗,女子及笄之后都要戴上面纱,直到嫁为人妇,洞房之时才能让自己的相公亲手摘下。而所有的女子在及笄礼上都要发重誓遵守此项规定,所以请王爷恕罪,这个要求,小女子恕难从命。”说完话我就一直低着头,等待他下一步的措辞,一个王爷,你也不能挡着这么多人的面让他下不了台,而为了他的面子,他应该也不会为难一个小女子吧。
果然过了好一会,那王爷终于开口了,“既然是这样,那大家也就不好勉强了,琉璃小姐可以离开了。”
“谢谢王爷体谅!”我低身福了一礼,转身快步的和狐狸师傅离开了大厅。
上了马车之后,我长长的吁了一口气,终于解脱了。
“汐儿,你什么时候发过什么誓了?说的跟真的一样,我和裴木头都见过你的容颜了,那你要嫁给我们哪一个啊?”见我舒了一口气,狐狸师傅又来呕我,还有他竟然把裴逍叫做木头,此刻我偷偷的看了裴逍一眼,他争迷惑的看着我,刚才他不在,所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我狠狠的瞪了狐狸师傅一眼,“你不知道红颜祸水吗?”丢给他一个你是白痴的眼神,赌气的转过头不再理会他。
过了很久他似乎才想明白,自顾自的“哦”了一声,我满头黑线,早知道他的智商是如此之低,当初就不应该埋汰聪明的狐狸。
晚上回到“弄潮居”,我细细的分析了一下晚上听到的内容,如果除去弘颜所作的一切不算,那么此刻朝堂上的局势就是国舅和吴越王爷掌着大权,现在的皇帝成了傀儡,可是以皇后的为人,她会让自己和自己的孩子成为傀儡吗?她设计付出那么多,怎么会忍受这么个结果,除非皇后和太子被软禁了;如果真是这样,那么皇后和太子就可以成为我的筹码,如果太子对萧若雪的感情是真的,那我就可以利用他为萧家平反;可是朝中现在还有忠于朝廷的大臣吗,若要动摇如日中天的国舅和吴越王爷,一条路是必须有足够的朝臣站出来反对他们,可是这么久了,恐怕朝堂上的异己都被他们处理完了;另一条则是政变,以武力解决,可是兵符此刻应该也在他们手上,就算可以拿到兵符,还得一位运筹帷幄、对朝廷忠心耿耿的将军;再者还要给太子找一个合适的罪名来治他们的罪,朝国?正好可以来个叛国,如果掌握的好,或许我还需要那个颜公子的帮助呢。
“裴逍!”我推开窗子,冲着黑色喊了一声,果不其然,下一秒他立刻出现在我的面前,自从我上次一不小心说出岚夜夜闯的事,他就固执的一直守在我的窗外,白天才换上暗卫,自己去休息。
我无奈的看了他一眼,对于他,我是没有任何办法了,“裴逍,现在有件事要办?”
“汐主子请吩咐,我定当尽力。”他坚定地说。
我附在他的耳边,“找一个轻功好的人,帮我夜探皇宫。”他微微怔了下,不过还是继续听我说,“看一下皇上和太后的情况,是自由的还是被软禁了,或是中毒被控制,一定要帮我查清楚,最好明天早上就给我答案。”
“是。”他转头一声口哨,唰……唰……立刻出现两个黑影,“你们今夜好好保护汐主子的安全。”然后他一个飞身就没了踪影。
“参见汐主子。”那两个黑影恭敬的跪在我的窗外,吓了我一大跳。
“快起来!”结果他们没动静,我换了口气,“我命令你们起来!”这次两个人终于起身了,微光下稍微看清他们的长相,皆是二十岁左右的青年,“以后不要跪我了,知道吗?男儿膝下有黄金,是不能随便跪的,明白吗?”
“是,手下明白。”他们恭敬的回答。
我无奈的笑笑,“都说了,你们不必对我那么恭敬,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们把我当作朋友,大家都是一样的人,没有什么主子奴才之分,我只希望做你们普普通通的朋友。”
果然,说的他们一头雾水,不过气氛稍微缓和了一些,之后我趴在窗子上和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才知道裴逍为我培养了七个暗卫,而且都是武功不弱的江湖子弟和世家才俊,都是身负深仇的人,裴逍为他们报了仇,让他们为我所用,所以此刻,他们所有人都是心甘情愿的为我卖命,知道了他们两个是唐翊和张昀;其余的还有五位分别是徐宏熙、温杰、任颐、宋峰和宋峥是兄弟,他们没有告诉我每一个人的过去,我也没问,既然从今天开始相识,那我们就是只有将来的人了。
我跟他们聊聊天,讲讲故事,倒也拉近了不少关系,本来就是和我年龄差不多的人,躺在床上后才记起,我竟然没有加上在这个世界的六年,如果加上我就三十岁了,看来真的是老了。
第二天一大早,裴逍就候在我的窗外,我迅速的起床,他告诉我昨天晚上打听到的一切,果然不出我所料,太后和皇帝的行动都被限制了,干什么都有人监视,还好不是太坏,毕竟那国舅还念着亲情,没有给他们吃什么药或是服毒之类的,这样就好办多了。
不过昨天晚上和唐翊他们聊天的时候知道暗卫里有一个叫徐宏熙的,竟然是夕国礼部尚书之子,就是因为父亲不服国舅和吴越王爷的所作所为,上奏章给皇帝,结果让他们两个整的家破人亡,徐宏熙被发配边疆,恰巧被裴逍救下,教他武功。这样看来,第一条路是走不通了,及时朝堂上有反对他们的朝臣,那也是敢怒不敢言,只有采取第二条路了,可是对于夕国有什么忠心的大将我还不清楚,还有兵符,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我让裴逍和唐翊他们去休息了,他们也折腾了一个晚上了,自己坐在桌边慢慢的计划整件事情,“哐”,窗子打开,一个人影飞了进来,我站起来惊呼一声,还没出声,被人一把捂住了嘴。
“怎么了,汐儿,几日不见就不认识我了啊?”戏虐的声音飘入耳朵,不是岚夜还有谁。
我心里一松,他似乎感觉到我放松的身体,手也从我的嘴上放下来了,我重新做到凳子上,瞥了他一眼,“门好好的在那里,你怎么每次来都从窗户进来?”
他自顾自的坐下,倒了一杯茶,润润喉咙,感情他是喝我的茶喝上瘾了,“我这几天都在徘徊了,可惜汐儿你的护花使者还真多呢,总是找不到机会,好不容易逮到个机会,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
我也不理他了,继续想我的计划,过了一会,他伸手在我眼前晃晃,“汐儿有心事?”
我白他一眼,“谁像你,整天没有事干?”不理他,继续想我的。
“汐儿这么凝重,肯定是大事,让我来猜猜?”他自己在一旁恶作剧,“是不是想嫁人了,考虑下我吗?”我不理他。
“那是想出去玩?我陪你。”还是没理他。
“难道是想和什么人私奔?那我怎么办?”我是在受不了他的瞎猜和哀怨的口气了。
“行了,你自己边上呆着去,我在想事情,别打扰我。”转身坐到床边,继续不理他。
他屁颠屁颠的凑过来,“什么事,说出来,或许我还能帮忙呢?”我看了他一眼,没说话,“真的,汐儿,你要相信我!”
“那么我要的东西,你能帮我找出来吗?可是不准你问我要那东西干什么?”我淡淡的说着,或许他真的可以帮上忙。
“一定一定,不行我发誓!”说着他就举起右手。
看着他真诚的目光,我竟然消除了心中一切的疑虑,话顺口就出来,“我要夕国的夕月兵符。”
他惊讶的看着我,“你要那个干什么?那可是可以任意调动夕国任何一支军队的东西啊?”
我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你说过不问我的。”
他一下子闭了口,不再追问。
“就当我没说,算了。”我手撑着下巴继续想我的事情。
“汐儿,若果我可以帮你拿到,你怎么谢我?”过了一会,他郑重的说道,我惊讶的看着他,他能这么确信可以拿到吗?
“如果你可以帮我拿到兵符,我可以考虑帮你做一件事。”我瞟了一眼他,估计他也没什么能力吧,还是不要瞎掺和了;“好,我答应你,七天之内,兵符一定送到。”他伸手拔下了我头上的碧玉簪,“这根簪子,将来我要汐儿兑换承诺的时候,在还你。”
蓦然一怔,随即缓过神来,“好,一言为定。”我定定的看着他,这次,无疑又是一个大的赌局,而这次,我用自己的命来赌,“兵符,不在吴越王爷那里,就在国舅那里,你自己小心!”
“汐儿,我可以认为你是在关心我吗?”他又恢复了嬉皮笑脸的麽样,凑到我的面前,欺的我后退了一步。
“等我的好消息吧。”说完他的唇擦过我的脸颊,然后迅速的消失在窗外。
我摸摸稍微发热的脸颊,才反应过来,靠,又被占便宜了,岚夜,下次见到你就给我小心点。
如果岚夜可以顺利解决兵符的事情,那么接下来需要的是一个跳板,还得是一位心怀百姓、可愿意运筹帷幄,且有大将之风的人,看来朝堂上的各号人物,我也要好好研究研究了。
岚夜走后,我想到了一个人,依依姐一直在醉月楼,想必这种地方,官员的贵族子弟都会来的,会不会可以知道一些朝堂上的事,毕竟去明着打听,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进而会很快暴露目标,打草惊蛇,恐怕最后的失败者就是我自己了。
远远的看见蓝雨在院子的亭子里刺绣,我冲她喊了一声,招招手,她立刻起身小跑过来,“小姐有什么事吗?”
“雨儿,你去前面把依依姐给我请过来,我有事和她商量。”看着她欢快着离去的背影,小丫头,只要对她好,为你做什么她都愿意,不知道我那夏家三姐妹怎么样了,自从那天见过夏梦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们,我让依依姐放她们回家了,不知此刻她们过的如何?
“妹妹找我。”依依姐推开门走了进来。
我起身拉上她的手,“姐姐先坐,事我们慢慢说。”我知道我要做什么都瞒不住她和芸姐姐,说开了反而会好一些。
我简单的吧昨晚听到的话告诉了她,以及裴逍夜探皇宫刺探到的结果也告诉了她,她越听越惊讶,“妹妹打算怎么办?”
“姐姐可记得妹妹曾经说过,欠我的,我要一笔一笔的讨回来,哪怕要我付出惨重的代价!”定定的望着她,“不过只是我自己,我不愿意你们任何一个人为了我再有生命危险。”
“妹妹!”她激动的站起来,“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和芸的命早就是你的了,你的事,我们怎么能不管。”
我无奈的笑了一下,柔声道:“姐姐又记错了,我说过你和芸姐姐是我的朋友,是我的姐姐,我的亲人,我怎么舍得你们卷进这个漩涡,况且妹妹我不是一个无用之人。”安抚她坐下,“我只是想要姐姐提供一些消息给我,其他的事,姐姐不必为我烦恼。”
“什么消息?妹妹请说,只要姐姐知道的,一定相告,就是姐姐不知道的,也一定设法为妹妹查到。”她的眼睛里闪过自信的光芒,我在心里微笑,这个女子真的变了,再也不是我当初第一眼看到的那个柔弱的能被风吹到的柳依依了。
我看着她,“那倒不必,不是什么大事?姐姐坐下谈吧。”
她重新坐下,“姐姐,我爹爹死后的这几个月里,朝廷出了那么多的变故,想必来这烟花之地的官员都会颇有微辞的吧,那吴越王爷和国舅在有能耐,也不能私下里连人家的嘴巴都管住吧。所以我想问姐姐,当时朝廷里有没有什么大的波浪,就是有人明知道是这种情况还站出来帮着皇帝。”
她皱着眉头,似乎思索了很久,“听妹妹这么一说,我曾经听一个姓宋的官员说过,他好像是什么吏部侍郎吧,当时站出来的人其实也不少,可是大都被以反叛的罪名处死,家人也被发配边疆了,官员都是敢怒不敢言。”
和我想象的一样,可是还没有我想要的,“还有什么其他奇怪的事吗?”我继续追问。
依依姐突然就脸红了,怎么回事啊?我一头雾水,“其实还有一个人,是征西元帅,时焕词,他是已故的西顾王爷之子,继承了父亲的才能,行军打仗布阵都是上等人才,一直在西边的边关防着晨国的侵袭,可是自从国舅和吴越王爷掌权之后,就借故把他召回来,收回了兵权,应该是惧怕边关将士吧,因为时将军在军中很有威信,只是把他求回自己的封地了……”
我疑惑的看着依依姐越说脸越红,声音越低,心里已经大概明白是什么情况了,毕竟咱也在现代时会昏了二十多年,没怎么经历过,但是那些电视剧电影小说哪一个不教给人更多的知识啊,“那位时将军多大年龄啊?”
“今年应该二十有六了。”依依姐顺口回答我的问题,之后才惊讶的看着我,是不知知道我问这个问题的意思吗?
我自顾自的言语,“二十六了,还好没有太大的差距。”依依姐我记得好像也二十二三了吧,我转头看着她绯红的俏脸,“依依姐对这位时将军为何知道的如此详细?”
她扭捏了好一会,看到我询问的眼神,才慢慢的说道:“我爹叫柳熙然,是西顾王爷的直属部下,有一次为了救王爷受过伤,养好之后已经不能从军,王爷念着旧情,在朝中给爹爹谋了一个官位,只可惜爹爹得罪了国舅,全早跟着遭殃,那时候我才十三岁,又被国舅之子看上,可是我……”
“可是你心中想的一直是和你青梅竹马的时将军,所以不情愿,国舅他们就公报私仇了。”我接下她的话,说下下去。
果然,她的眼圈又红了,“他们杀了爹爹,又把我丢到这个地方来,那个时候,刚好西顾王爷去世,他要在边关守孝三年,我十五岁时,被那个禽兽糟蹋,本想着一死了之,可是我还想在见到他,还想报仇,所以我就活了下来,可是边关一直比较紧张,他也一直没回来。”
原来中间竟然还有这么一段,我当初只知道她活着是为了报仇而已,没想到心中还有这么深刻的感情,女子终其一生,终究是逃不过“情”这个字,“那后来呢?”我轻声问道,“他回来之后没找你吗?”如果是这样,那这样的男子根本就不值得。
她擦了擦眼泪,“后来,我一直安静的呆在醉月楼,练好才艺,等待时机报仇。也终于等到他了,几个月前,新皇登基不就他就被几道连续的圣旨追了回来,出宫之后他就直接来了我这里,他问我愿不愿意和他走,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说道这里,她蔓延都是柔情,还好这个男子还是有良心的。
“那你为什么没有和他离开?”有这么好的一个男人,为什么还要呆在这种地方。
她叹了一口气,“他现在是钦封的西词王爷,而我只是一个卑贱的青楼女子,已是不洁之身,我怎么能和他在一起,况且那时候国舅的儿子还是缠着我,我也不像让他惹祸上身……”真是一个傻女子,你为他付出这么多,他未必知道;为他想的这么周全,他也未必就会明白,如果那人嫌你已经不洁,那他就不陪你这样待他,就让妹妹在帮你一次吧。
这位时将军竟然没有当时发难,可见他是一个沉得住气的人,胸中自然有丘壑,是一个最佳人选,他是西顾王爷之子,那就是皇帝的堂哥,他应该也不希望自己家的江山落到外姓人手里吧。那位吴越王据说是不姓时的,当年是因为一件事,被先皇赐以国姓,收之为王弟的,可是他竟然不知感恩,还妄想夺权,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小姐。”蓝雨在门外恭敬的喊了一声。
“什么事?”我起身打开门。
“有一位自称是朝国使臣的人来接小姐,说是奉了他们太子之命,请小姐上门授琴。”来的还真快,抬头看看太阳,现在最多是巳时四刻左右,还不到中午。
“什么事啊?”依依姐也走到门口,“汐儿,你什么时候和朝国太子扯上关系了?”
我就爱你到的告诉她那颜公子就是朝国太子,还有昨晚答应他的事,她才明白,“那汐儿要去吗?”
我微笑着,“去,当然去,既然都答应人家了,当然得去啊,更何况人家这么诚心诚意。”回头对蓝雨说道:“雨儿,去让那位使臣等会,说我换套衣服马上就来。”
依依姐跟着我进房,静静的看着我描眉,上胭脂,换衣服,戴面纱,“汐儿,听你说,这个朝国太子可不是简单的人呢?况且他和国舅他们还是一条船上的,会不会出什么事?”
我戴好面纱,做完最后的工作,冲镜中的美人微微的笑了一下,“姐姐,这个世界没有永远的敌人,只要有相同的利益,是敌人下一刻也会成为朋友,难道你不认为这朝国太子扳倒他们的最好筹码吗?如果这一步棋走的好,那么我们很快就可以报仇了,何乐不为?要是不是这样的,只不过出卖色相和琴艺一下,我又不会损失什么,姐姐放心吧。”说完我起身向外走去,抬头看看太阳,今天是个好天气!
那个使臣就是昨晚问第一个关于萧若雪问题的人,真不知道他是偶尔才问起的,还是有预谋的问起,上了马车,一路上我和蓝雨都在沉默,马车穿过热闹的街市,终于在一处幽静的别馆前面停下,我下了马车,看见那位倾国的美人竟然亲自在门口迎接,一阵汗颜,这哪是一国太子的作风,一个人演戏能演到他这么逼真,也是强的不一般了,简单的寒暄过后,他领我到了大厅。
他似乎知道我没吃中午饭一样,厅中已经摆好了餐桌和食物,只是好像还坐了一个人,一身白衣,翩翩佳公子,我抬头一看,心中猛然一惊,竟然是白影枫,他什么时候又和这个混蛋太子扯上关系了。
他看到我眼神一滞,轻笑着解释,“本太子素闻白公子善于经商,竟然能在一年之内,将资产翻倍,所以这次特定请白公子来指教,琉璃姑娘不会介意吧。”
“琉璃当然不会。”我赶紧回神轻笑,“白公子也是翩翩佳公子,今天有幸能一起言欢,求之不得。”白影枫抬起眉眼,疑惑的看着我,我只是很无奈的笑笑,我也是没办法,骑虎难下。
三个人在桌上很尴尬的坐着,我迟迟不肯动筷子,因为脸上还蒙着面纱,可是白影枫几乎都不动筷子一下,只是一杯接一杯的喝酒,我在心里拼命的哀嚎,真是一混蛋,怪不得变得这么瘦,这样下去不得胃病才怪呢,要是发展成胃癌那我不是罪过大了,我狠狠的怒视白影枫,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我估计他现在已经死了很多次了。
“琉璃小姐为何不动筷子?难道这些菜不合心意?”
我掩饰的笑笑,“小女子最近胃不太舒服,只能吃清淡一点的,况且中午已经吃过了,就不麻烦了,太子殿下不必介意。”
“哦,这样啊,那我叫厨房为小姐熬点小米粥吧。”这人,我真不知道该说他体贴,还是八婆黑线我连忙摆手,“不用了,谢谢太子挂心。”看着白影枫的样子我就心疼,心中转念一想,立刻开口,“其实琉璃也通厨房之艺,那今天琉璃就小试一下身手,让太子殿下和白公子尝尝。”
“真的?”看来还是那位太子比较有兴趣,白影枫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我这可都是为了你啊,给点表示好不好,我转头向太子微微致意,其实心里在说,小样,算你走狗屎运,这次沾到白影枫的光,有口福了。
管家带我走到厨房,这里还什么都有啊,我熬了一点八宝小米粥,顺便看见有风干的菊花、海棠和桂花花瓣,泡了几杯菊花茶,加了一点东西,顺手还做了海棠桂花糕,弄好之后管家端着盘子和我一路回到大厅。
“好香啊!”我们刚走到大门口,就听见那个太子殿下感叹,难不成这人是一狗鼻子,我微笑着走进去,在他和白影枫的面前各放一碗粥一杯茶,桂花糕摆在中间。
他优雅的拿起勺子,浅尝了一口,真是特有的贵族气质啊,迷死人不偿命的那种,“甜而不浓,香而不淡,滑而不粘,唇齿余味十足。”一句一句的道来,这人的嘴也是一个刁主,“琉璃姑娘怎么做到的,本宫从未吃到过如此美味。”
“太子谬赞了,只不过琉璃比别人多花了一点心思而已,并无其他。”那可是我的独门秘方,能让你学了去,不过接下来我就很不爽了,白影枫那厮还是一动也不动,继续自斟自饮,心里那个闹啊!
那太子见我并不答他的话,又伸手去夹桂花糕,我一时没忍住,站起身来走到白影枫的跟前,他抬起头疑惑的看着我,我拿起粥碗,舀了一勺,“张口!”他似乎愣了一下,下意识的张开口,我将一勺小米粥喂进去,满意的看着他的喉结上下翻动,咽了下去。
一道强烈的眼光射过来,我才意识到自己一冲动做了什么,巧笑着把碗递到白影枫手里,“白公子动都不动一下,害琉璃还以为自己做的东西真的是难以下咽呢,这下好了,白公子还是吃了,我就放心了。”心虚的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
白影枫一时也尴尬,埋头迅速的吃着粥,时不时的再夹一块桂花糕,喝一口花茶,看到他不喝酒了,我终于松了一口气,回头想夹一块桂花糕,才发现自己的筷子对的竟是空空如也的盘子,我做的不少啊,抬头看着对面的罪魁祸首,他笑得牲畜无害,皱着眉头还添了一句,“怎地这么快就没了,我还没有尝够呢?”我在心里咒骂,都不知道谁吃光了,白影风最多夹到了两块,而我一块也没吃,没了,你竟然说自己还没有吃够。
不理他,我埋头发我的呆,终于一顿饭吃完了,白影枫似乎也吃了点,这样就好,恐怕他的胃已经有问题了,还得慢慢的养着,看来我又得想一个办法了,调理好他的胃,毕竟都是我害得。
“琉璃小姐纤维我们奏一曲吧,让白公子也欣赏一下这神奇的乐器。”食物撤下去之后,那个太子建议到,我还真是命苦,当了你们的厨娘就不说了,现在还要提供饭后服务,但是没办法,我把凳子移到空的地方,架起琴,选了一曲《圣母颂》,这是一首来自圣母院的曲子,是最温暖的古典疗伤音乐,传递着最纯净的心灵力量,赋予人沉思冥想的空间,带领我们回到宁静的归处,选这首曲子针对的对象也是白影枫,不管以前如何,我只希望他此刻能重新振作起来,就如我当初见到的那个神采飞扬的少年一样。
悠远宁静祥和的琴音回荡在空旷的大厅上,两个听曲的人此刻面部表情柔和,圣洁肃穆,尤其是俊美无双的颜陵毓,他不说话的时候,真的像一位传达神的福祉的天使,我静静的拉着曲调……终于一曲结束,我起身走到桌前,端起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
“这首曲子很特别。”这是我来到这里后白影枫说的第一句话,我的眼睛一亮,定定的望着他,你可明白我曲子的深意,你可愿意从悲伤中走出来,再一次站在阳光下微笑?
“恩,竟然可以安抚人的心神,相信听到这首曲子之后,在暴戾的人在片刻也会宁静下来。”我真的很佩服颜陵毓的洞察力,他只听一遍便立刻可以洞悉曲中最深层的涵义,不得不说他是一个天才,至少在某方面是。
我望出门外,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一个多时辰了,关于时将军的事,我还得好好计划一下,所以不能在这里在耽搁时间了,“太子殿下,琉璃今日还有事,就要告辞了。”
“时间还早啊?”那人不知死活的一口拒绝我。
我福了一个礼,“请殿下恕罪,琉璃今日真的有事,明天我们就可以开始授课了,来日方长,不是吗?”我尽量的暗示他。
“来日方长。”他低低的重复了一句,抬起头来,红色的双眸此刻像闪光的红宝石,璀璨夺目,“那好,明日我在派人请琉璃姑娘。”回头向那个使臣吩咐,“送小姐回去。”
我起身离开,“殿下,就不麻烦颜大人了,我送琉璃小姐回去吧,时间也差不多了,在下也该告辞了。”白影枫的一句话拉住了我的脚步。
“这……”看那个太子还在犹豫。
我转身笑道;“那就麻烦白公子了。”顺便沟通一下,让他好好注意自己的胃,我可不想间接的害死他。
他和太子告辞,我们一起上了马车,他竟真的连马都不骑了,似乎都准备好了要问我问题了,刚才他竟然给我的丫鬟大方的一个人雇了一辆马车。
“想问什么?就问吧。”被他看的不舒服,我无奈的丢他一句,看来是逃不过了。
“你究竟是谁?”真是犀利的问题,一开口就直奔正题。
我无奈的笑笑,“你看我是谁就是谁了。”
他伸出颤抖的手,取下我的面纱,我没有闪躲,他已经见过我的容貌,在确定一次不会有什么改变,目光一直停留在我的脸颊上,“为什么?一点都不一样,可是为什么,你和她的感觉是一样的。”他喃喃的说道,“粥的味道也好像,还有那一句‘张口’,稍微生气的神情都一样,喂我吃粥的动作也分毫不差。”
我在心里苦笑,终于记起在那年除夕之夜白影枫跑到我的房里,还晕倒在我的门口,我照顾了他一夜,第二天再伤亲手为他熬的粥,还喂过他,怪不得刚才他的表情愣愣的,原来是我曾经这么做过,一碗粥,一个动作他竟然记了这么久,这样的男子,我要怎么再次丢开手不管。
我伸出白皙的手指抚上他苍白消瘦的脸颊,他竟然没有闪躲,真的瘦了很多,我只想到自己的痛苦,自己的无奈,却忽略掉了你们所有人的伤口,“答应我一件事,好好的吃饭,好好的照顾自己,好好的生活着,给我半个月的时间,我会给你所有谜题的答案,在这半个月里,一定要把自己照顾到可以以你最初的样子来见我,不准在这么消瘦,这么苍白。”
“你……”他狭长的紫眸当中都是困惑,还夹杂着些许震惊和欢喜,可是看着我的神情越发的迷惑。
“不要问我是谁,就半个月,半个月以后我一定给你所有的答案,相信我,好吗?就像你对萧若雪那样。”我定定的说道。
他犹豫了好一会,终于点了点头。
“从明天起,我会每天熬好小米粥让人送过去,你刚开售不要大吃大喝,多吃点清单的食物,水果,喝点茶就好,要不然胃会出事的。知道吗?”静静的嘱咐着,“你要想半个月以后知道所有的事,最好乖乖的照顾、调理自己的身体,知道吗?”
他像个懂事的大孩子,迷茫的点点头,我勾起他的小拇指,“拉钩了,不许反悔了。”这是已经到了醉月楼了,不理会他的傻样,我拿起面纱重新戴上,自顾自的下车,回头对他吼了一句,“混蛋,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满意的看着他惊讶的眼神,丢给他一个完美从容的微笑,转身下车。
白影枫的事算是解决了吧,估计喊他‘混蛋’还喊得那么冲的人,在他的记忆里还有没有第二个人,接下来的一个月,我要让夕国翻天覆地。
回到弄潮居,果然看见裴逍的脸色不怎么友善,我嘻嘻的笑着,“我是怕你昨夜累着了,才没有告诉你我中午要出去的事,你看我不是没事吗,别担心了,以后绝对不这样了。”我举双手保证,他的脸才缓和了一下下,什么时候他让我感觉就好像是美人爹爹一样,可是美人爹地可比他好搞定得多了,美人爹爹在我面前就是一纸老虎,可是裴逍,起码是一铁的,想到美人爹爹,心里还是会隐隐作痛。
看来我得趁热打铁了,两方面现在得一起下手,回到屋里,提笔书信一封给太后和皇帝,首先要看他们的态度,这样那位西词王爷才可以师出有名,还有岚夜的兵符千万可不要出什么纰漏,至于国舅他们的罪责,看来还得那个太子帮忙,不过子按在还没有弄清他是什么样的人,一切事情还得小心行事。
“裴逍。”我打开窗子唤他,他立刻闪到我面前,“晚上把这封信送到太后和皇帝手上,记住要避开一切监视的人。”
“是。”他恭敬的答道,真是辛苦他了,不过等到这件事结束了,我就带着大家去游历这个世界的大好风光,当年看小说的时候,人家哪个穿过来的不是在外面风生水起啊,就我过来之后一直待在丞相府,这会又得一直待在醉月楼。
“雨儿,帮我找依依姐过来吧。”关于时焕词的事我已经想清楚了,刚才给皇帝写信的时候,已经顺势的写了一封,现在就差依依姐的首肯和一件信物了。
不一会儿,依依姐过来了,我上前拉住她的手,“姐姐,妹妹问你一件事,你可要老实真心的回答我!”
“什么事啊?搞得这么神秘。”她奇怪的看着我,“汐儿,严肃的表情不适合你?”还跟我装傻。
“姐姐,我问你一件事,如果那个时焕词不嫌弃你的过去,他还会死会像以前那般待你,爱护你不受到伤害,你还愿意跟他在一起么?”我很认真严肃的说完这句话。
她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他会吗?”她喃喃的说道,“我已经让他失望一次了,还伤害了他,他不会原谅我的。”语气中竟然有些许的绝望。
“你那是为了他好!”我急忙喊道。
“那又能怎么样,汐儿,这个世界的人和你是不一样的。”她的眼睛已经失去了昔日的光泽,看来她真的很爱这个男人。
不一样吗?那我还非要改变一下,“依依姐,你只要告诉我你愿不愿意,剩下的事,交给我,你要相信汐儿的能力。”
她疑惑的看着我,眼里燃出半点星光,“能不愿意吗?为了他,我家破人亡,等的就是这样一天,可以和他永远的在一起。”
“那就行了,依依姐,你们又没有什么定情之物,我要用一下。”希望那个时焕词不要让我失望才好,依依姐愿意,我还不愿意这么轻易的把我最心爱的姐姐交出去呢,他还要经过我严峻的考验。
他犹豫了好一会,才从衣服里掏出一块晶莹透亮的玉佩,上面又一个‘词’字,看来还真的有这种东西,小心翼翼的递给我,“依依姐,你放心,我不会给你弄丢的,知道是你的宝贝。”我打趣着她。
她白了我一眼,幽幽的说道:“如今,我只剩下他了。”
“没事,到时候妹妹把人也给你弄来。”说完我立刻闪人。
这封信和这件信物应该由那位王爷熟悉的人送到,我想到了昨天唐翊提到的那个礼部尚书之子徐宏熙,我转手让裴逍把他叫过来。
不一会儿,他和张昀一起过来的,他大概二十岁左右,还很年轻,但是脸上已经有了和年龄不相符合的表情,又是一个心里有伤痛的人,我把信和信物交给他们,简单的说了一下该干什么,他们很快就离开了,直奔幽州,去找西顾王爷。
其实给皇帝的那封信上也没些什么,只是问他是否要重新掌回大权,我可以帮助他夺回权力,只不过要为萧家平反,而且以后都不能可以的去为难萧氏一族的任何一个人,并且追封萧丞相为护国公,萧若雪为护国公主,凌晨霖为护国贝子,而我自己则是以曾经受过萧丞相恩惠的人为了萧家而帮助皇帝的,相信皇帝和台后应该会答应我的这个条件吧,毕竟萧丞相已死,追封一下并不会有什么损失,当前眼下,夺回大权才是最重要的,而且太后应该已经恨透了她那个哥哥吧,所以我向三天之内必有回音的,那我就耐心的等待三天。
而给西词王爷的那封信就更为简单了,详细叙述了依依姐所有的遭遇,和她所为他做的一切,如果这个男人真的爱着依依姐的话,会放任一个心爱的女人为他受这么多苦还继续放任她一个人在仇恨的苦水里挣扎吗,这也算是第一个考验了;然后再以夕国当前的局势晓以大义,以和皇帝堂兄弟的关系动之以情,时家的江山来晓之以理,如果他真的是我料想的那么一个不简单的人的话,相信那边也很快就有回信的,但是我相信我不会看错人的,所以我一直在耐心的等消息。
从啸月城到幽州快马要两天两夜的时间,希望张昀可以赶得上送信回来,而徐宏熙,就让他留在时焕词身边,他那种人,应该在此刻是很有用的,复仇家恨,在时焕词那里至少会起那么一丁点的作用。
这三天过的还真是不舒坦,狐狸师傅还真是说到做到,他说每天晚上要来我这里听故事,可怜我白天费尽心机的去对付颜陵毓,傍晚还要被他折磨。不过颜陵毓可真的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主,我估计他跟吴越王爷和国舅的协议恐怕都是他们剃头刀子---一头热,我也不知道这位太子在想什么,按理来说两国交好,派来的使臣也不应该是堂堂的一国太子啊,那他到底有什么目的呢?
还好白影枫的身体一天天的还起来了,每天替我送粥过去蓝雨回来都要叙述一下白大公子的近况,看来好了很多,不再喝酒,不再去烟花之地,又一心回到工作上了,据说那个白老爷特别感激蓝雨,一直说着要把蓝雨娶进门,被白影枫一个愤恨的眼神给瞪了回去,我心里好笑,恐怕白影枫不是全想得通,怕是已经认定了我就是萧若雪了,既然萧若雪还活着,他老爹竟然敢跟他提别的,就是自己找闹心,虽说白老爷还是一家之主,但是白影枫十六岁已经是家里的主心骨了,没有人可以影响到他,真是寒我当初怎么就惹上这些主了,可是弘颜,他到底让我如何是好,送了我一件稀世之宝,拿走我一个承诺,消失的无影无踪……“汐主子。”裴逍唤回我,抬头看看天色,已经不早了,三天了,不知道计划有没有按着我的计划在发展。
“什么事?是并不是宫里有动静了。”我激动的看着他。
“不是。”他简略的回答,“这是皇帝和太后给我的。”他拿出一个经营剔透的白玉扳指,“皇帝说,时焕词见到这个一定会相信的,这是当年太上皇给他们两个的,一人一个。”
我接过扳指,真是皇家之物,月光下泛着微微的青光,没有一丝瑕疵,内侧隐隐的刻了一个‘寒’字,“这样,就好办多了。”
“汐主好!”唐翊和张昀飞身落在了我的身边,轻松的打着招呼,比赔笑真是的声音好听多了。
“有什么收获?”我看向张昀。
“西词王爷说,他必须见到皇上的亲笔书信和信物。”然后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玉佩和一样的扳指,“这个玉佩是交给柳姑娘的,王爷说,柳姑娘信任的人他也信任,这个是给小姐的信物。”我接过两样东西,玉佩和依依姐的是一对,只是上面的字是‘依’字,而白玉扳指和我手中的一样,只是内侧的字是‘词’字。
我回头转向裴逍,“看来只有麻烦你在跑一次了,要皇帝的亲笔书信一封,顺带把王爷的这个扳指带进宫去,相信皇帝一直都带着这个的,意识没了,怕是会引起疑心的,幸好字都刻在里面,外面并没有什么区别。”裴逍拿了东西唰的一下子又没了。
看着他们两个羡慕的眼神,我苦笑,的确,裴逍虽然没有他们年纪大,可是武功的确在他们之上,“回神了。”唤回他们的目光,看到张昀因为奔波此刻满身都是尘土,“张昀,你回去洗个澡,好好的休息,唐翊,你也是,不过你明天早上过来,拿着皇帝的书信和这个白玉扳指在去一趟幽州。”
“是。”他们恭敬的离去,看来事情逼我想的顺利多了,皇帝和王爷果然都是性情中人,只不过,王爷,你竟然让我心爱的依依姐吃了那么多苦,看着手中的玉佩,这个东西,暂时由我保留,知道你顺利过关,到时候和伊人一起双手奉上。
不知道岚夜那里进行的怎么养了,本来计划是一个月的,看来现在容不得我在等下去了,颜陵毓还可以留在夕国七天,如果这件事要办的彻底漂亮,必须要他的帮忙,没有比叛国的罪名更有伤害力的了,而在吴越王和国舅的首席啊不知道有多少人家破人亡,应该也让他们尝尝这种腐骨蚀心的味道。
第二天一大早,唐翊就来了,神清气朗,看来昨夜是休息好了,这几天赔笑不在的时候,都是他为我守夜,我没有告诉裴逍我和岚夜的交易,所以他还不知道岚夜最近是不会出现了,他结果白玉扳指和皇帝给王爷的亲笔书信,上马而去;裴逍也在我的催促和威胁下回去休息了,快到中午的时候,颜陵毓的马车又准时的来接我。
拿好琴上了马车,一路奔到别馆,这几天我和颜陵毓的话题总是就轻避重,是在躲不过的话题我就可以装傻,他也对我无可奈何,不过对于他的忍功,我还是挺佩服的,真是是一个成大器的人,要是一般人,不是把我杀了,就是自杀了,他竟然还跟个没事人一样,天天的来接我教他拉琴。
记得学琴的第二天,开始基本的姿势练习,他被我折磨的拿筷子的时候手都在抖,拉小提琴的正确姿势是把琴放到左肩与下颌之间,将琴头持平并略偏左方,再以左手手心能握住琴头,这时手臂能够有一定的弯曲度为好。然后再看看左手指的长短大小,左手拇指与食指轻夹琴头指板后小指伸指所能按到的位置应该基本在琴头指板到琴身指板指板的2/3处。我还是挺认真教他的,只是他一直不专心,我就稍微改了几个基本动作,所以导致的直接后果就是那样,他那样聪明的人,应该知道我在故意整他了,可是他竟然不动声色;第二天的时候,我接着吃饭闲聊的时候,他突然把脸伸到理我很近的地方,一下子放大的五官,俊美的一塌糊涂,害我心跳漏一拍,顺口丢出去一句,“你是猪啊?凑那么近干什么。”
结果看到某人发黑的脸色,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为了缓和一下场面,我又说了一句足以让我死的话,“对不起啊,我怎么能管你叫猪呢?我知道这很不像话了!总不能你长的像什么就叫你什么吧!我不应该说你是猪,真的,那是侮辱了猪。”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这下连死的心都有了,我深深的把头低下,当鸵鸟,不过沉默了好一会,他居然笑出声来,还加了一句,“这个笑话很好笑。”我当时就晕了,怎么看,这也不是一个笑话啊,真不知道那人的脑袋咋长得。
介于第二天的败笔之作,我打算第三天讲一个笑话补偿我的犯罪心理,趁着吃饭的时候,我就提议给他讲一个笑话,他兴趣盎然的看着我,我就开口了,“米饭家族和馒头家族打架,米饭家族吧满头家族打得七零八落,于是馒头家族在花卷带领下逃跑,一起被逼到死胡同里,大家躲无可躲,眼看要全军覆没,粽子忽然把衣服一脱,说:‘我是卧底!’”说完之后自顾自的一个人在那里笑,过了很久,发现我的对象竟然没有反应,我抬起头稍微瞥了一眼他,才看见他脸色不善,不会吧,难道我这则笑话又戳到他的要害处了,嘿嘿两声,我也就不笑了,真没劲。结果他开口说了一句让我吐血的话,“其实粽子的做法,很值得学习。”他竟然把一个笑话当成可以学习的问题来对待,经过昨天一役,我正是肯定,此人绝对是一怪胎!
马车到了别馆门口,我很无奈的看着朱色的大门,踏着沉重的步子,今天是第四天,不知道又有什么事情在等着我,不知道是我让这位太子殿下感兴趣,还是这位太子殿下让我更迷惑了,那那个必要的条件,不知道还有没有谈的余地,还有六天,他就要离开了,我能把他拉到我的这边来吗?
颜陵毓和往常一样,悠然的坐在桌边喝着茶,我走进去放下盒子,拿出琴,淡淡的说一声:“殿下,咱们开始吧。”其实每次教他拉琴,我都只待一个时辰,老觉得和他待一起不太安全,而且这几天心里一直放着事,他又是那种洞察世事的人,害怕被他看出来我心里正在策划的大事,这件事一点纰漏也不能出。
他回过头来淡淡的看了我一眼,“琉璃姑娘的面纱是不是非得让自己的相公在洞房之夜亲手摘下呢?”
“恩!”我抬头看着他,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难道他一开始就知道我的那个烂理由是忽悠吴越王爷的,既然是明人,那也就不用说暗话了,“并非如此,那天只不过不想再大庭广众之下揭开面纱而已。”
“噢。”他饶有兴趣的看着我,装什么呀,其实你一直都只知道不是吗?“那不知本宫有没有荣幸见到姑娘的玉颜呢?”
“太子殿下为何对小女子的容貌这么上心?”我微笑着继续套他的话,你到底想玩什么把戏,我奉陪到底。
他平淡的笑了一下,“姑娘不知道吗?本宫可是好色如命啊,只要是美人,不论男女,本太子都有兴趣。”感情这还是个双性恋啊,说的这么露骨,是想掩饰什么吗?
“太子殿下说笑了,您自身就是天下无双的大美人,您要是想看美人,直接对着镜子不就完事了,琉璃还没有见过比您还俊美的人。”除了和你不相伯仲的弘颜,我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他站起身来,只觉一阵清风飘来,他俊美的五官在我的面前放大,竟然是个高手,我在心里暗暗惊叹,他食指轻抬起我的下巴,魅惑的一笑,“我真的那么美吗?”
距离太近,而且他的动作此刻已经超出了我预计的范畴,“美,天下无双。”原谅我说违心话,可是弘颜已经消失了,我也没说假话。
他的眼光扫过我的脸颊,手没有下一步的动作,“那为什么你每次都不看我,你从来没有认真的看过我一眼!”
这质问的语气让我一惊,此刻我才意识到在我面前的是一位太子,将来会是一国之君,伴君如伴虎,而我前几天,竟然一点危机感都没有,“那个是因为您太好看了,我娘亲说了,盯着人看是一件不礼貌的事。”我继续瞎掰。
“是吗?”他轻轻的笑了,放开我的下巴,我立刻后退一大步,保持距离,幸亏之前有弘颜的免疫力,否则我还真的就招架不住了。
“这么迅速的躲开我。”他的嘴角勾起一丝弧度,“可知很伤我的心呢?”
我晕,这是什么口气,酥酥软软的,从一个美人口里吐出这样的声音,是个人都没什么抵抗力的,“您……您身份高贵,我只不过……只不过是个卑贱……的青楼女子,不要降低了太子的身份。”感觉自己说话都困难了。
他似乎很满意我慌乱的样子,真是变态,“我不怕。”妈呀,说完他又栖身上来,有没有搞错。
“太子殿下,民女是来授琴的,请注意您的行为。”在他离我还有不到两公分的距离,我正襟严肃的说道,果然他的动作停在了那里,一会轻声笑了出来。
“琉璃,你还真是有趣的打紧呢,我不过是想看看你的容貌如何?到底是无盐女呢,还是美人?”他伸手揭像我的面纱。
“太子殿下,想看民女容貌并非不可!”在他快要触上的时候,我大声说道,“不过民女有一个请求。”
他垂下手,“噢,什么请求?”
我‘扑通’一声跪在他面前,虽然在我的潜意识里,来到这个世界后,我还从来没有跪过人,美人爹爹,美人妈妈,甚至夕国的皇帝我都只是轻身福礼,可是今天为了我的家仇,我选择了屈服。
他诧异的伸出手扶住我,“太子殿下,你就让我跪着说吧。”他讪讪的收回手,坐在凳子上看着我。
“民女想求太子殿下帮忙,虽然我不知道太子殿下和吴越王爷他们达成了什么协议,但是我在看得出来,太子殿下不是真心和他们合作的。”我稍微瞥了一眼他的神情,似乎有点愠怒,但是我管不了了,横竖都要一试,“太子殿下不是简单的人,这点瞒得过别人可瞒不过民女,太子也知道,潮涯公子曾经去朝国献舞,所以太子的为人他也告诉我了,身具稀世之才,将来必定可以君临天下,或许一统天下也未尝不可!”
他惊讶的看着我,可是开口的语气仍是淡淡的,“那你究竟想怎么样呢?”
看来不对也被我猜的**不离十了,我心一狠,继续说道:“我不管以后的事,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是历史的自然规律,谁也无法左右,可是现在,我要吴越王和国舅死,希望太子殿下助我。”
“噢!”他从凳子上站起来,“你认为本宫为什么要帮你呢?夕国现在的局势本宫又不是不知道,大权全部在那两个人手里掌着呢,要他们死,你这丫头也太异想天开了。”
我抬起头看着他,“太子殿下,我知道您六天后要离开,皇上要设宴为你送行,而那个时候,估计国舅他们要逼宫吧,而太子您的立场直接可以影响到大局,只要到时候太子袖手旁观就好,我也不为难殿下。”
“你竟然什么都知道,你是什么人?”他此时才微微有一点动容了,看来裴逍从宫中的来的消息加上我的分析,竟然都没有错。
“我是什么人,太子殿下不必知道,只是一个身上背着父仇家恨的弱女子而已,太子殿下可以把我当成路人甲。”我淡淡的说道,此刻他还没有动杀机,看来我的话他是听进去了,“还有一件事要殿下帮忙,就是到时候让我皇治他们一个叛国之罪,这点只有太子殿下能办到了。”静静的等待他的答复。
很久他都没有开口,“若太子殿下帮助民女,起码对殿下您会有很有利的帮助。”
“我能有什么好处吗?”他回过神来轻问一句。
我抬起头正视他的双眸,不卑不亢,“第一,太子殿下这次帮我,就是帮了我皇,相信皇帝陛下会把您的恩德记在心里,对两国的交好还是很有帮助的,就算将来太子要逐鹿夕国,冲突的时候,这个也可算一个筹码;第二,要是吴越王爷他们逼宫成功,名不正则言不顺,朝堂上的百官手无缚鸡之力,不可阻挡,可是那些边关将士、各地番王岂会坐视不礼,战祸四起,到时候受难的是夕国百姓,到时候要是百姓们知道其中还有殿下您参与的话,就算将来您可以统一四国,那么您又对夕国的臣民情何以堪;第三想必吴越王爷和国舅是什么人太子应该比我更清楚吧,一个为了权势背叛一个一首提携他的恩人,另一个却是连至亲的人都被背叛,那就更没有什么信誉可言,太子殿下和他们合作,难保哪一天不会遭到同样的背叛;第四则是若殿下助我,那将来我必尽自己所有的财力助太子殿下完成霸业,啸月城现在四分之一的产业都是我名下的不动产,我相信我有足够的实力帮助殿下。所以民女希望太子殿下认真考虑。”说完一席话,自己都佩服自己,什么时候口才变得这么好了,可是不知道对眼前的人其不起作用呢。
他仔细的想了一会,“好,本太子答应了,一定帮助姑娘你扳倒吴越王爷和国舅,记住是为你,不是为了夕国那个没用的皇帝!”他一字一句的说完这句话,我心里猛然一阵,有什么深意吗?为了我,为了我的钱吗?
“民女谢太子殿下。”不管以后的事情了,先把当下的事情解决好在说,反正这个世道谁当皇帝对我来说都无所谓,只是不知道,暮国的太子竟然有这样的雄才伟略,我刚才说的话一般人起码也得考虑个两三天,他却在一刻之内一口应承,有这样的气魄,将来想不君临天下,恐怕都是辜负了上天明给他的天赋了。
“琉璃姑娘不用谢我,这件事对我的好处也不少,不是吗?”他伸手扶起我。
我伸手触向自己的面纱,他一把抓住了我的手,“不用了,日后我要你心甘情愿的揭下面纱,而不失此刻这样,建立在一种交易之上。”修长的手指扣着我的小手,好奇怪的一种感觉。
我笑着甩开他的手,“殿下认为此刻小女子不是心甘情愿了?那这样吧,小女子出一道题目,若太子答对,小女子绝对是心甘情愿的取下面纱。”
他饶有兴趣的看着我,“请说?”
“很简单,请管家拿一颗鸡蛋。”我转头向门口的人说道,看来他们都是颜陵毓的心腹了,心甘情愿的为这样的人卖命,倒也不埋没他们。不一会儿,鸡蛋拿来了,我结果他手里的鸡蛋,“只要太子殿下能把这颗鸡蛋竖立在桌子上,就算过关了,前提是不能使蛋清和蛋黄流出来。”
他接过鸡蛋,仔细的看了一会,投向我的眼光迷惑不解,我还是轻轻的笑意,看着他即将作何解答。
他沉思了好一大会,开始摆弄那个鸡蛋,就是立不起来,本来还以为他有多聪明呢,上次的脑筋急转弯可就他一个人答对了,今天怎么也蠢起来了,那个管家看着他家主子跟一个鸡蛋较劲,脸已经憋得通红了,估计在这样下去就内伤了。
“我解不出来。”他竟然把鸡蛋一推,鸡蛋兀自的在桌子上旋转,他手往后一搭,就像一个耍赖的小孩子一样,吃不到糖,彻底的破罐子破摔了,“琉璃姑娘告诉我答案吧。”转头看向我。
我回头看着管家,“有没有熟的鸡蛋,请帮我拿一颗。”
他转身离去,不一会儿拿了一颗煮熟的鸡蛋进来,我结果他手里的鸡蛋,走到桌子前,“咔”,往桌子上一案,底下虽有稍许的蛋壳压碎,但是稳稳的立住了,眼领域奇怪的看着我,“蛋黄蛋清都没有流出来,可是鸡蛋立住了。”我轻轻的解释着。
看着他发亮的眼睛,我知道他明白了,“有时候,有些事换一个方面,未必不是一种新的解决办法。”我又生动的给他上了一课,看着他有一丝佩服的目光,我心里的那个得意啊,“那今天的事就拜托公子了,民女这就告辞了。”
看他还在发傻阶段,我顺势走出了大厅。
“琉璃姑娘,你当真不明白我们家主子的心思?”身后的管家突然说了一句话,这么久了,他接我送我从未说过话。
我回过头打量他,“明白又当如何,不明白又作如何,有些事,还是糊涂些好。”看着他迷惑的样子,我轻微一笑,那个人,注定是要君临天下的,我不管他心里怎么想,我只要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就够了,我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已经被人宠坏了。
终于解决了所有的事了,安排了那么久,就看五天后的那一举了,承诺别人的事,却还是比较棘手,裴逍这几天也在皇宫里忙着帮皇帝和皇后安排,我身边的暗卫我又认识了几个人,聊得不亦乐乎啊,晚上有狐狸师傅跟我闹,颜陵毓让管家过来告诉我这几天不用过去教他琴了,我知道他也要时间来做准备,就是不知道他要怎么办,不过他那样聪明的人应该不会有什么担心的,当初我把和他合作的事告诉狐狸师傅后,他听了半天都不相信,还是不要管他了。
此刻我最担心的人是岚夜,他说过七天之内给我答复的,如果没有兵符,此刻布置好的一切都是空的,心里有一丝微微的懊恼,真不知道当初为什么脑袋一时发热,就把这个人物给他了,他又跟我非亲非故,干嘛要为我这么卖命,想那兵符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东西,不管它在哪里,其实那么容易就让人拿到的东西,岚夜会不会出事,他要出事了怎么办……心里乱成一团,今夜已经是第六夜了,要是明天之前他还不出现,那要怎么办,很惊讶我现在想的竟然是只要他不出事就好,而不是心心念念的兵符,心里没由的一阵恐慌。
“汐儿在想谁呢?是不是想我呢。”听到戏虐的声音,我的心猛然着地,太好了,他没事。
迅速的跑到窗前,打开窗子,原来他跟两个暗卫已经交上手了,“温杰,任颐,住手,他是我朋友!”厉声喝止住正在交手的三人。
还好,都听我的话,不打了,“岚夜,进来吧!”我把窗子开大,他一个飞身闪了进来,直奔桌子,倒茶喝,这都是写什么毛病啊,我无奈的冲窗外两个石化的人笑笑,轻轻的关上了窗户。
“汐儿,你的这些都是什么人啊,不停的换,偏偏都对你死心塌地。”他一边悠然自得的喝着茶,一边疑惑的看着我。
我无奈的笑笑,“都是保护我的人啊,这年头,像你这样夜闯女子香闺的人太多了,为了我的安全,找了一批人保护我啊。”
“是吗?”他玩味的看着我,“我是只闯汐儿的闺房,别人那里,八抬大轿抬我我都不会去的。”
我拍掉他伸向我的手,都占了我两次便宜了,还玩,“怎么样,东西拿到了吗?”我直奔主题,看到他没事一瞬间连正事都忘了。
“呜呜汐儿不关心我。”汗他竟然蹦出来这么一句,我的脑袋立刻一个有两个那么大。
“谁说我不关心你了,不是确定你没事了吗?”我赶紧解释到。
“我还没吃饭。”他继续撒泼。
“好,我马上亲手帮你做,你想吃什么?”要不是有事求你,我才懒得理你呢。
他眼睛一亮,“汐儿会做饭。”我无奈的点点头,怎么我不像那种出得厅堂,入的厨房的人吗?大家听到我会做饭都那么惊讶,“那好,随便做什么,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吃。”
我无奈的起身,到“弄潮居”依依姐为我准备的小厨房里,简单的熬了一点粥,估计他吃不饱,又简单的弄了一碗面,端到房间里。
“闻起来好香啊。”他使劲的嗅了一口,开始感叹,“那是因为你太饿了。”他不理会我的话,开始埋头吃,真纳闷,明明已经很饿了,这家伙吃饭还吃得那么温雅,看来还是一个雅人呢,之前怎么么都没发现呢。
不一会,他已经扫荡了所有的东西,倒了一杯茶喝掉,“太好吃了,汐儿以后要经常做饭给我吃啊。”还得寸进尺了,我收拾着碗筷,不答他的话,我又不是厨娘。
他从衣服里掏出两瓣玉笺,“这是什么东西啊?”我拿起来惊讶的看着,做的很是精细呢。
“汐儿要的东西啊,夕月兵符。”他淡淡的回答一句,我惊讶的拿起来,果真像是兵符,“那两个老狐狸,竟然美人那里放一半,害我抛了两个地方,以为放在密室里我就找不着了,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谁?”某人开始在一边自恋。
“那他们不会发现兵符被盗了吗?”当初我好像忽略这个问题了,还有三四天的时间,他们怎么不会发现呢。
“这个汐儿可以放心,我找了两块假的摆上了,不仔细是分辨不出来的。”他看见我缓和的脸色,突然就凑过来,笑嘻嘻的说道:“汐儿,我是不是很聪明呢,是不是该奖励一下啊?”
的确是帮了我一个大忙,这样不知道省了多少事,看着他近距离的俊颜,“么”,我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这好像是继美人爹爹和凌后我亲的第三个男子,没想到他的脸一直红到耳根了,我一直以为他的脸皮可以和城墙拐角相媲美了,没想到竟然这么薄,亲他一下竟然就脸红了。
“汐儿先忙,我先离开了。”说完之后,唰的一声消失在窗外,是因为我亲了他一下吗?真奇怪的人,他亲我两次我都没什么反应,他的反应怎么这么强烈啊,本以为他也是一个洒脱的人呢,失算了。
“任颐。”我唤进来一个人,“立刻把这个送到幽州亲手交给徐宏熙,一切按计划行事。”他接过东西就离开了,徐宏熙一定有办法好好的安排这场游戏的,那个王爷,此刻我只能相信他百分之七十,那百分之三十其中三分之一是政治,三分之二当然是依依姐的部分,看着手里的玉佩,但愿我所做的一切都没有错。
这两三天我又进一步完善了一下计划的细节,和宫里、幽州的联系倒也紧密,西顾王爷已经调动了部分兵马,为了不必要的动乱,已经分批进京了,就等着明天一举发难,我竟然被邀请去皇宫表演,我在想是要表演小提琴还是唱歌,舞肯定是不能跳的,一跳就彻底露馅了,最后还是决定唱歌,可是什么歌可以定乾坤呢,这个还得好好的研究研究了。
“小姐,别馆的颜大人找你。”蓝雨推开门进来。
他来找我干什么,这几天他不是和颜陵毓在忙着明天的事吗?“请他进来吧。”为了打消心中的疑虑,见了面不就什么都明白了,取出面纱戴好。
看蓝雨领着他进来,“颜大人请坐。”我恭敬的让座。
“不必了。”他直接从衣服里掏出一个红色的雕凤玉佩,“这是我家主子送姑娘的,希望姑娘好好保存。”我疑惑的接过玉佩,好像是玉红玉髓的材料,色泽光亮,质地细腻,上面雕刻的凤凰更是巧夺天工,仿佛真的要展翅羽飞一样。
“你家主子为何要送我如此珍贵的东西?”我疑惑的看着他,当初弘颜也是随随便便就送我一件东西,那可是稀世宝贝,不知道眼前的又是什么东西。
“小人不知,姑娘见了主子再问吧,告辞了。”说完他逃命似的离开了,我都还没答应要收下这东西呢,算了,到时候还他吧。
终于熬到了第二天,裴逍一早就在我的外面了,我上好妆,换好衣服,打开门出去,“裴逍,我们走吧,一切在今天该有个结果了。”刚走出去就看见依依姐迎面过来。
“汐儿,这就要进宫去了?”我知道是为什么,我已经把我的全部计划告诉她了,她也知道时焕词今天要出现,肯定有话要我带吧。
“依依姐是不是有什么话让我带给某人呢?”我奸笑着打趣她,还不好意思了,她看了一眼边上的裴逍,脸稍微的红了,“放心吧,我会尽快的把他弄到醉月楼来的,你们有什么话自己说,我可不当邮递员--就是信差。”一急又蹦出大家不理解的名词了。
走出醉月楼护理师傅这次比较快,竟然已经在车上等我了,“你不是有马车吗?怎么老爱跟我们挤啊。”我不满意的叫嚣。
“汐儿不喜欢和我一起坐车吗?那我下去好了。”他哀怨的站起身就要下去,真是受不了他。
拉住他的手,“好了好了,跟你开玩笑呢,坐着吧。”他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从小看着我长大,我最怕什么他能不知道,明明就是捏着我的软肋了,看着裴逍不怎么友善的表情,我的头又大了。
一路上无话,直到进了皇宫的大门,这是我第二次来这个高高在上的地方,可是第一次来的时候,我最重要的人将我遗弃在这里,永远的闭上了双眼,任我怎么呼唤他都不再对我温和的笑,而这次,我却是带着满心的仇恨再次来到这里,或许今天,我也会使一些人永远的留在这里,可是那样,终究唤不回我心里的那份感知,那份早已死去的温暖再也无法使我冰冻的心解封。
进了宫门,我的双手握成拳,裴逍和狐狸师傅一人握着我的一只手,他们知道我曾经在这里经历了什么,可是他们不知道我在这里经历的事带给我的绝望和恐惧,那是终其一生都无法泯灭的伤痕,痛到骨髓里,刻在了每一寸血液里。
宴会竟然还是设在上次的玉祥殿,真是讽刺,在哪里开始,在哪里结束,我们一行人被直接领导后殿准备,宴会是下午才开始的,所以还有一段时间转被,我给裴逍使了一个眼色,他迅速的离开了,还有一些事没有解决呢,例如那个皇后当初是怎么样刁难我的,我可不敢忘记,我爹爹的死,在她眼里看来竟是多么无所谓的事,今天一并要付出代价,一笔归一笔,裴逍手里拿的是‘萦花草’,从无忧那里拿的,据说服食的人会变成哑巴,太后那冰冷讽刺的声音我已经不想再听到了,就让她变成一个哑巴算了。
到了差不多未时的时候,宴会终于开始了,我们的节目还在后面,所以我耐着性子在听前面的大臣都在说一些场面话,待会还指不定发生什么事了,过了差不多一个时辰,终于该我的节目了。
一个尖嗓音的太监拉长了声音喊,“下面是啸月城以歌艺闻名的琉璃姑娘。”哗哗的掌声如潮水涌来,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变得如此有名了,我硬着头皮走到前殿,做到七弦琴前面,稍微抬了一下眉眼,这场宴会还真庞大,竟然一直摆到殿外面去了,而颜陵毓就坐在左手的第一张桌子上,国舅和吴越王爷是右边的首席,太后和皇帝最在中央的,看来他们还会死给皇帝留了尊严,没有欺负到一点面子都不给。
我调好琴音,颜陵毓微微的冲我笑了一下,流转生辉,不知道他是美人啊,我没理他,指下开始拨动,歌也从口中飘出来。
秦时明月汉时关滚滚黄河蓝蓝的天壮士铁马将军肩今气百眷出场难女儿柔肠男儿胆涛涛热血汗雨关大漠无垠江湖远暴雨静雷也如盼美人泪杯中酒天下人丈夫肩风潇潇路漫漫情切切雨绵绵生死梦山河恋君与臣恩与怨何必回头生往事且把风流唱少年万里江山千均担守业更比创业难美人泪杯中酒天下人丈夫肩风潇潇路漫漫情切切雨绵绵万里江山千均担守业更比创业难选这首歌其实又两个用意,一个是给那两个要生事端的人听的,不过他们未必明白,‘君与臣,恩与怨,何必回头生往事’,就是,要是他们安分的做好臣子,今天又怎会生出这么多是非;另一个人就是时星寒,虽然他误杀了凌,但是当时我知道,他的剑是不会刺到我的身上的,凌要不过去挡着,我也不会死的,或许我和凌,真的就是一种宿命的诅咒,逃不开,弃不掉,这是我仅能为一个曾经那么爱过我的人做的事了,守业更比创业难,颜陵毓的实力,我已经见识到了,若他要狠心统一四国,那么就可以用很高的计谋做到,所以,还是让皇帝自己好好的治理国家吧,得民心得天下。
“琉璃姑娘这一首歌真的是气势磅礴啊,好一句女儿柔肠男儿胆,涛涛热血汗雨关。”看来我的心是白费了,竟然只听到这两句。
“王爷过奖了,等下宴会结束之际,小女子还有一首曲子献上。”我轻身福礼,颜陵毓别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只有他明白我歌中的涵义,这样的人,如何能不君临天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琉璃姑娘,皇上让你把你最后的那一曲献上。”太监的声音又传过来。
我抱起琵琶起身,上了大殿,“琉璃姑娘怎么不拉小提琴了?”国舅竟然失声问道。
我微微的一笑,轻声回答,“回大人的话,这首曲子只有用琵琶才能显出它的气势。”
手指抚上弦,铮铮的响起,《十面埋伏》应声而出,时而高昂激亢,时而沉闷悲壮,预示着不久以后将要发生的一切,鹿死谁手,且看今日争锋?
曲毕,颜陵毓轻笑着问,“敢问姑娘,此曲何名?竟是如此咄咄逼人?”还是他最懂。
“会太子殿下的话,此曲名为《十面埋伏》,是小女子偶然看到的一本书里写的一个故事。”
“哦,有何故事,说来大家听听。”他饶有兴趣的看着我。
“是,”我躬身答道,“那本书上写的是汉高祖刘邦和楚霸王在秦末时争夺天下,此曲描绘的正是楚汉相争中最后一战垓下之战的情景,当其两军决战时,声动天地,瓦屋若飞坠。徐而察之,有金声、鼓声、剑弩声、人马辟易声,俄而无声,久之有怨而难明者,为楚歌声;凄而壮者,为项王悲歌慷慨之声、别姬声。陷大泽有追骑声,至乌江有项王自刎声,余骑蹂践争项王声。使闻者始而奋,既而恐,终而涕泣之无从也。”接着我又简单的赠送了他们一个英雄美人的故事《霸王别姬》,有好多人已经在感伤了,而两位当事人竟然没有任何的表示,我真的很佩服他们这种智商还来争天下。
皇帝站起来,“今日送太子归国,不知何日才能相见,忘君珍重,待日后在次聚首。”颜陵毓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宴会到此也要结束了,皇帝放下酒杯,“众卿家也都散了吧。”
“慢着!”一声大叫组织了所有人的动作,“一个人也不能离开。”
皇帝脸色大变,“吴越王爷,你想干什么?”
“不止吴越王爷,还有舅舅我呢?”另一个鼠辈也不甘示弱的站起来,示威。
我在心里冷笑,都什么时候了,还敢自称是舅舅,天下有这么几个不要脸的舅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