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 失落的骸骨
听王婆婆的哀号声,能判断出她只是被摔得浑身疼痛,并没有中什么机关。看来下方一时没有危险,我们可以放心地下到这口垂直的洞里。
我们料到这一趟很有可能会下到地底,所以每人都提前做了一支火把备用,这时果然能派上用场。上进点燃火把,在洞口上方照明,秦杨将柴刀插在后腰上,手脚抵住洞壁,慢慢地溜了下去。很快,洞里传上来他的嗓音:“没事,可以下。”
我们照着他的方法,一个接一个地溜下洞里。我当先下,一进入暗洞,一股阴湿之气就弥漫起来。很快我的双腿被秦杨用力地抱住,稳稳地放到了地面上。“不要乱走动。”秦杨叮嘱我,他继续接应上面下来的人。
我“嗯”了一声,点起火把,随意往身前一照,顿时吓得我一声惊叫,火把脱手摔落,摔得火星四溅,光亮暗了下去。
“怎么了?”秦杨以为我出了事,一把拽住我,把我拉到他背后,左手闪电般从后腰上抽出柴刀,护在我身前。
“没事……”我有点惊恐不定,“全是骨头,墙上……”我艰难地干咽口水,脑子里仍然是刚才火光点起的一瞬间,出现在我眼前的画面:全是人的脚掌,一只又一只的脚掌骨,层层叠叠,如砖头一般,码得整整齐齐,码成了一堵惨白色的墙壁。
秦杨抓起地上的火把,火光顿时亮了起来,眼前的画面又一次变得清晰。我的第一眼没有看错,墙上的确堆砌满了脚掌,全是惨白色的骨头。我再一次看着这样的画面,仿佛看见许许多多的断脚,在我面前扭来扭去,那些脚趾一个一个地蠕动着。秦杨用火照亮另一面洞壁,也同样是脚掌骨。这条洞道的两侧,竟然堆满了这么多的人脚。这得需要多少死人啊?我的后背涔涔地冰凉。
上方石旭和上进先后溜下来,秦杨先把他俩稳稳地接应落地,这才去拧起靠在墙脚的王婆婆:“这些骨头……都是怎么回事?”
王婆婆咳嗽了几声:“村里死的人……”
我猛地想到,挖腐骨蚯蚓时,那些成片的棺材里,连一根骨头渣子都没有,原来村里死掉的人,尸骨全都在这儿。
“为什么要堆在这里、码成这样?”上进惊讶地问。
“献祭。”王婆婆吃力地回答。
“走前面!”秦杨拧住王婆婆的后背,把她推到最前面。她极不情愿地拖动老迈的步子,走得十分缓慢。
周围寂静到呼吸可闻。我看见火光在两侧的脚掌骨上晃荡,浑身就不寒而栗。这是什么**子,死人的骨头要码成这样,而且只有脚掌骨,没有其他部位?我走在中间,秦杨挟着王婆婆在最前方,石旭其次,上进断尾。但我仍旧感到恐惧,不知前面的暗路上,又会出现什么样的状况。
走了十几米远,两侧的骨头便没了,变成了结结实实的石壁。可还没等我松松气,几米之后,两旁又出现了码砌的骨头。只是这一次不再是脚掌骨,而是大小腿骨,一根一根地码着,再齐整不过。我心里又是一凉,渐渐明白过来,再往前走下去,大概就是盆骨、脊椎、肋骨,手掌骨、上肢骨,最后是一个个的人头骷髅。我心里不由暗骂,这是什么鬼献祭,连村里自己人的尸骨都要如此拆散来,像猪肉摊上哪个部位是哪个部位,分门别类地挂在一起,任人挑选一样。我的心里已感受到一股很强大的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