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沙城的城主担得上,深藏功与名这句,整个沙城都是土黄色的建筑,大都简陋而结实,然而这城主的府邸之中却是桃红柳绿,甚至还挖了一个不小的池塘,里面栽了不少芙蕖,映着皎洁的月色,还颇有几分江南荷塘的韵味。
南宫灵玥不动声色地躲过府邸中森严的守备,矮身躲在灌木丛的阴影中,暗暗咂舌,这城主还真会享受,城中百姓不见富庶,他却是自在逍遥,这些东西哪一点不是搜刮来的民脂民膏?
她好像有点明白太子爹爹叫她来此拍什么劳什子赤炎灵芝的真实目的了,怕是要她惩处这贪得无厌,只手遮天的沙城城主才是真的。
待一丛部曲走远,她从暗处跳出,敏捷得宛若一只猫儿,迅速往城主平时所居的主院掠去。
靠近几分那山石掩映,翠竹环绕的风雅主书房,烛火下,隐隐绰绰有两个人影,其一坐在主位,身形挺拔,其二立于案前,垂首恭顺的模样。
她凑近了去,躲在窗棂之下,打算探得赤炎灵芝的下落,顺便看看这西域沙城城主范忠究竟是何等人物。
只听得房中传来如是声音:“东西得到了?”
是个而立之年的男人声线,磁性而低沉。这明显不是范忠那老匹夫,可偏偏又是在书桌后的正位上传来,南宫灵玥微微眯起眼,这个男人是谁,他的气息沉稳,功力不俗,可以说绝对在自己之上,即便是父亲来了,怕是也与要他打成平手,至多高处一线罢了。
“是的,按照您的吩咐已经到手了,就在这个盒子里。”范忠毕恭毕敬地奉上一只翡翠匣子,人的小臂那么长短,散发着令人心旷神怡的药香。
“咔嗒——”那人掀开了盖子,看见一朵赤红色的灵芝躺在盒中,虽然已经离开了泥土,可菌帽上依旧光泽熠熠。
“很好。这是解药。”他将一个瓷瓶扔进范忠怀里,随后起身要走。
“多谢大人!”范忠忙不迭接住,将一颗深棕色的药丸倒进嘴里。
南宫灵玥正心焦如何从这武功高强的男人手里抢回赤炎灵芝,谁知那个神秘的男人忽然低喝一声:“谁!”
她心神一震,莫不是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自己被发现了?
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只听得屋顶的瓦片哗啦翻卷起来,一个黑衣人闯进室内,二话不说就冲那男人挥出一剑。
罄林哐啷的声音在室内响起,不少砖块瓷器的碎片从门窗飙射而出,她抬头一看,正巧闪过一双银灰色的长眸。
殷歌?他来这儿做什么?
管他呢,既然来了个帮手,那她也就没必要畏首畏脚了。南宫灵玥唇边勾起一个肆意的弧度,翻身一跃,加入了战局。
殷歌看着莫名多出来的一个黑衣人,一时不明所以,见这小个子武功不俗,还同他一道默契地攻击那紫衣男,于是暂时没有理会他。
南宫灵玥乘三人缠斗,找准机会夺了那紫衣男怀里的赤炎灵芝,虚晃一招将他引致殷歌剑下后,脚底抹油,一走了之,跳出窗棂,朝着沙城外的方向奔袭而去。
没了赤炎灵芝,殷歌怎么肯罢休,丢下紫衣男追了出去,一时之间,三人前后追赶,目的都是那一朵千年难得的赤炎灵芝!
不知怎么地月亮躲进云层中,乾坤之间变成一团迷雾,三人你追我赶,一路竟跑到了一处陌生而诡异的荒石林中,她回身,见两人还不依不饶的跟着,心下一片焦急,不远处是一个黑黝黝的地洞,可能是只有几丈的浅坑,也可能是深不见底的幽穴。
那紫衣人似乎是被磨尽了耐性,举起一个铜管一般的物什瞄准了殷歌。
这时候,月亮又从云层中钻了出来,皎洁的月光折射那冷冰冰的铜管晃到了南宫灵玥的眼睛。
那是西域的火枪!她自幼生于皇宫,见到的珍奇贡品本就不少,这物什,自然也明白是什么,任你武功高强,心口挨了一下,绝对会死的!比之唐门的暴雨梨花针,有过之而无不及!
“闪开!”她看着奔来的殷歌,没有躲闪,反倒是一把抱住他的腰,将人扑倒下去,两个人重心不稳,一同摔进那个黑黝黝的地洞之中。
只听得耳侧猎猎的风声,一个柔软的身子覆在他的腰上,那陌生却熟悉的淡淡幽香,那双黑暗中依旧璀然如星辰的眼……越出云?!
好在这个洞不算太深,凭借两人的轻功,殷歌只是脱臼,自己一扳就正了位。而南宫灵玥虽是摔断了腿,可好歹也没什么生命之虞。
“你方才是在救本座?”听到上空传来一声响彻云霄的火药震裂声,殷歌眸中一暗,这样的火药倘若炸在自己身上不死也要重伤。
“那是自然,若非本庄主,你就……”南宫灵玥撇撇嘴,原本因疼痛蹙起的秀眉稍稍染上几分得意的神采。
话还没说完,那紫衣人不依不饶追到洞穴边上,看着坠落下去的两个黑衣人,阴骘一笑:
“天堂右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要投。好好享用这蛇窟吧!抢了我的东西,就别想死有全尸!哈哈哈——”说罢,走了。
两人闻言心中一凛,看向四方,洞穴的墙壁上盘满了各种绿莹莹的蛇眼,没有成千,也有数百,吐着杏子发出嘶嘶的响声,看上去颇为骇人。
今天可能字数有点少,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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