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灵玥总觉得这一系列事端发展到这里有什么不对,可是又一时说不出哪里古怪。
而眼下,她也没有别的心思去考虑那些有的没得,别被这些沙漠中的红白毒蛇咬死才是真的!
“你可有火折子?”殷歌环视了一圈周围的毒蛇,沉声道。
“两个。”
她怎么会想不到用火驱赶这些蛇虫,可这蛇窟之中空气阴冷,更没什么可以燃烧的枯枝稻草,只有两支点不到一炷香时间的火折子,几乎没有半点用处,最多拖延一刻时间罢了。
周围的毒蛇似乎感受到了自己的领地被其他生灵贸然闯入,纷纷聚拢过来,吐着杏子,光滑的鳞片摩擦着沙砾,发出渗人的嘶嘶声。
殷歌眉宇隆起,没有再说什么,看着愈来愈多的花蛇,下下策就只能运功将它们击飞出去。
“诶,别动手!那里好像有个洞。”
南宫灵玥揪住他的袖子,划开一个火折子,往西边照去,石壁上有一团光在移动,盘踞着的蛇纷纷躁动起来,光线走转,果然一团高突不平的岩石后露出一个不起眼的洞窟,只有半人高,里面黑黝黝的,不知道藏匿着什么。
更奇怪的是,那洞窟四周没有一条毒蛇,它们仿佛在忌讳什么。她便更加好奇了,拖着一条折了的伤腿,一瘸一瘸地朝那洞窟走去,可没走出去两步就被一只大手握住了臂弯。
“里边情况未知,贸然进去,危险。”
那双盛着几丝担忧的银眸依着火折子的亮光,折射出璀璨的光泽,她凝视了一刻,扬唇笑了:“又没要你进去,那么紧张作甚。本庄主命大,死不了,就算折在里面也是生死由命。莫非……你担心我?”
“你!”殷歌看这越出云非但没有半分落入险境的焦灼,反倒还有心情与自己玩笑,一时被噎的不知怎么回应。
南宫灵玥不再理会他,径自弯身走进了那个洞窟,没想到,里边完全不像外边看到得那样狭窄逼仄,反倒是越走越宽敞,两旁的石壁上错落着某些晶体,在她手里折子的火光中折射出色彩斑斓的光线,给人一种光怪陆离的感觉。
被周遭奇异瑰丽的景象吸引,她只顾着往前走,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的逼近,一直到……砰——一条巨大的蛇尾甩过来,击碎了一块坚硬的石壁,整个洞窟地动山摇,扑簌簌掉下来许多的沙砾。
若非她的潜意识中一直保持习武者的警觉机敏,躲开了那一击,恐怕现在少说要折五六条肋骨。可还是磕碰到了折断的左腿,疼的她龇牙咧嘴,站都站不稳,低哼了声。伸手要去撑石壁,却触到一片结实的胸膛,紧接着,被一股大力带到后边,一个高挑的身形挡在她身前。
“胡闹。”殷歌斜了她一眼,不再说话。抽出腰间的长剑,盯着不远处一人腰身那么粗的巨蛇,微微眯起眼,宛若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不等那可怕的大蛇反应,便如一支离弦之箭飙射而上,猛攻那大蛇七寸。
可那蛇盘踞着不知究竟多长,光是它矗立半身就足有数十尺高,远超过了一个正常人的身量。两只尖锐的毒牙像是两把淬了毒的匕首,淌下浓稠的绿色毒汁,看上去颇为恶心。
“天——真他妈恶心。”南宫灵玥嫌恶地别过头去,看着殷歌身法玄妙与之周旋,一时半会儿分不出胜负。那蛇尾又很霸道,几次都差点击中殷歌,只差一线,非常惊险。
他并没有伤到,可那身夜行衣上却有许多破裂的口子,露出里边白色的中衣。原是那毒液喷洒到身上,便腐蚀了衣料,可见如果触到皮肤将是怎么样的光景。南宫灵玥这才神情严肃起来,思量,自己是不是不该进这个诡异的蛇王洞穴。难怪外边那些小蛇都畏缩着不敢靠近。
殷歌也没想到这畜生这等难缠,狡猾的很,竟不着他的剑道,而它又皮糙肉厚滑腻腻的厚鳞片护着里边的肉,用内力轰击也没什么效果。一时之间,战局很是焦灼。他顾着那畜生的蛇尾,没料到它竟张开血盆大口,猝不及防地张口而下欲一口囫囵吞了殷歌。
“闪开!”忽然,一道黑影窜来,一掌将他猛地推开,紧接着,被那大蛇吞入腹中。
“越出云!”殷歌回身,早已不见了那少年的身影,只看见那巨蛇一双莹绿色的招子,和明显突出来一块的蛇身。
他的心口猛地抽了一下,想到那少年狡黠的笑靥,灿然若蜜蜡的眸子……只觉得苦涩得似乎胆汁倒流。
缘何这么做!本座不准你死!
他眼中布满血丝,额角的青筋暴起,周身的煞气似乎要将周围的一切都都吞没。执剑的虎口发红,骨节泛白,低喝一身,纵身而上全力劈向那巨蛇的七寸,刀刃还没触到蛇皮,那巨蛇猛地抽搐了起来,刹那间两面洞穿,生生将那蛇腹剖开,一时之间鲜血四溅,腥臭的气味弥漫空中,那巨蛇的残身在地面上弹跳了几下,渐渐地失去了生命的特征。
一个巨大的血块从那巨蛇的豁口中掉出来,他一把揽住,抬手揩去南宫灵玥脸上粘稠的液体,将内力缓缓传入她的体内。
“殷歌……”
“嗯,我在。你还好么。”
“帮我把衣服脱了。”
南宫灵玥气若游丝,翻身朝地上一阵干呕……实在是太恶心了……腥臭的气味萦绕着鼻翼,仿佛还浸在那蛇腹中。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她素来自我中心,睥睨众生死活,可方才看到殷歌涉险,不由自主就扑了上去……难道她,真的喜欢上他了?
反正都是男人。
殷歌如是想着,除去她身上浸满巨蛇腔液的夜行衣。
他从没因为一个人的死活这么紧张,如果方才越出云真的被巨蛇生吞了,死于此地,他不敢想象,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少年此刻脏兮兮地扒在自己身上干呕,鬼使神差,他伸手抚了抚那单薄的后背,隔着单衣摸到一块突出的布料,毕竟年纪小,还穿着肚兜么。
想到这里,不禁嘴角一弯。
“你为何要进来?”南宫灵玥突如其来的一句,让殷歌一时语塞。
他确实没有理由跟来……
“你又为何救我?”而殷歌一句反问,南宫灵玥怔了怔,只一瞬,她错愕的神情变做一汪淡淡的笑意,那眉梢的色彩都变得生动起来。
“我不是说了么。”她蓦然转身,握住他的臂弯,“我喜欢你啊。”
“那么、我也一样。”殷歌的嗓音低沉却缱绻,垂眸,眉宇之间舒展开来,仿佛放下了心头滞着的那块顽石,涓涓放出了一腔柔情。
两人相视一笑,在光线幽暗的洞窟中,如生繁花万里。
他们曾经彼此算计,互相较量,却挡不住这一刻心意相通的欢欣。
殷歌看着那噙笑的菱唇,顾不得她此刻的狼狈,倾身而上,将那小巧的唇舌纳入唇齿之间,汲取她的味道,她的气息,一切……
不知不觉间,竟衣衫落了一地,他猛地停下,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你……”
“怎么了,莫不是祭司只好男风?”南宫灵玥莞尔一笑,抬手勾住男人的脖子,将他再度拉近自己,凝视那双此刻晦暗无比的银眸,带着些微喘息的嗓音性感撩人。”
他听了这句,再忍不住此刻汹涌的情潮,吻着身下之人小巧的下巴,右手抚摸着她光滑的肌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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