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提这个“十三,你们几个还真是兄弟啊,说的话都这么像。可是我说,你们都这么聪明,怎么这事儿就不好好动脑子想想呢”
“怎么”
“完全不具有可行性嘛。”我无奈地撇了撇嘴,“你忘了刚开始的时候,我对你们可都是恭恭敬敬的,至少我自己觉得,我已经不能更加恭敬谦卑了。可是呢你们都觉得不对,都说我只是做个样子,应付你们。德妃娘娘也是个聪明人,她怎么会看不出来呢如果这样,那还不如什么也不说。”
“你说的也对,不过你又怎么不知道,德妃娘娘或许只是想让你服个软,你态度好些,她也就不会再追究了”
“诶真是这样”
“我哪里知道,我也是猜的。”顿了顿他又欣慰地说,“不过,我以为你都不会去考虑这些,这么看来,你倒是做对了”
“天天考虑这么多,累不累啊”我笑笑,“至于我做的对不对,嗯,反正现在也好好的,就不要想太多了。”
“你还是这样理直气壮。”他满脸无奈。
我听了,就非常配合地,理直气壮地点了点头。
我这也算是恃宠生骄吧其实我心里明白得很,我不过是仰仗着他们喜欢我,大多数事情都会帮着我打点,想要伤害我的人也大多被他们挡下了罢了。我知道在这紫禁城里我有如一只蝼蚁,没有了他们的回护,我或许很快就会被人踩得尸骨无存。
虽然说,如果没有他们,我似乎更有可能,默默无闻地做着小宫女,直到二十五岁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女主心里什么都明白。
写跟四爷的互动忽然觉得好累四爷明显话里有话,这个明显的铺垫,我最后会揭晓的,现在就不提了。
给九爷的书,这只是其中一本。如果这里有九爷党,我觉得你们应该知道才对。不知道的都去给我面壁
写到十三才发觉,不论发生多少事,他仍然是唯一能令作者我心动的男人~~w\
、第三十一章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二
十三阿哥笑着摇了摇头,放弃了继续这个话题:“小若,你最近练字了吗”
“有,当然有。”我领着他到桌子跟前,“你看,又是一厚摞。”
“好,我看看你写得如何了。”他坐下来,翻看我写的字,我也坐下来,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过了一会儿十三阿哥忍不住了:“小若,你别一直这么看着我。”
我嘿嘿地笑:“可是这里只有你一个人嘛,不看你看谁”
“你就不能干些别的事吗”
“我平时也就是看书写字,你把桌子占了,我去哪儿做啊”我很是无赖地看着他。
十三阿哥无奈地叹气:“你过来吧,我给你说说你写字的问题。”
“还有问题啊我不是都出师了嘛。”我嘟囔着,走到他旁边。
“你才练了多长时间怎么又没耐心了你虽是写得有了点模样,但还远远不够。”他笑道,继而又叹了口气,“其实你问题还真不少,好在这段时间,有人指导着,总算是没走上歧路。不过,我看你练得也没有之前专心了。”
我也翻看我的字:“果然是师父,我就没办法从这么几张字里,看出那么多信息。”
“那么,我说的有错吗”十三阿哥笑着问我。
“没错没错,师父说什么都是对的,错的也是对的。”我嘻嘻笑着承认,“这些日子我练着写小楷来着,要不然我想给月珊写信,实在是有很多不方便嘛。”
“写小楷倒也可以练练,只是别耽误了正经练字才是。”十三阿哥想了想,“回来我给你拿来我抄的书,你可以照着练。”
“是,徒儿谨遵师父教诲。”我一本正经地作揖,十三阿哥笑得愈发无奈。
接下来,他细细地给我分析了一遍我这段日子所写的字,他讲得极为细致,一笔一划都不放过。就是同一个字,我前后的变化,对了还是错了,是否还有不到位的地方,他也都一一指出。有的时候,他还亲自写几笔,来给我做示范。
我佩服得五体投地,十三阿哥真是把书法学透了。他说得差不多了,我就一连声地赞叹:“十三,真是听君一席话,胜写十年字啊您这一双火眼金睛,当世少有,徒儿我真真的是望尘莫及啊”
他似乎被我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小若,你写多了,也能体会到的。我就是担心我说了这么多,你是否都能记得住”
我欣赏着他才写的字:“差不多吧,记不住就再问你呗。你才刚回来,应该一时半会儿不会再出去了吧”
“皇阿玛的想法,我可说不好。”十三阿哥将笔放到笔架上,“要是皇阿玛能带着你一起去就好了。”
“这个事情,可不是咱们能决定的。”说实话,我是挺想去塞外看看的,江南也行,自然界的大好风光,真是怎么看也不会腻。
不过,现在也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即使康熙不带我去,早晚有一天我也要出宫,自己去周游这锦绣江山。
我看十三阿哥似乎还在想着这事,愁眉苦脸的,就推了推他:“喂,你先转过去一会儿,一会儿我给你看个东西。”
“嗯什么东西,还这么神秘”十三阿哥愣了一下。
“哎呀,你一会儿就知道了,快转过去。”我催促道。
“你真是,又在想些什么。”十三阿哥颇为无奈,但还是听话地转过了身。
我回到桌前,换了一张新纸,屏气凝神写了两个字。是的,是他的名字。
十三阿哥并没有教我“胤”这个字,我这还是跟九阿哥学来的。我还记得那天我跟九阿哥提出这个要求,他深邃又锋利目光,仿佛一瞬间就看透了我。仿佛有刀子在我心上又划了一下,我赶紧想说算了,可他却答应了我。
我只学了两天,就已经写得不错。作为“报酬”,他让我写他的名字给他看。我写完了,他却沉了脸即使这个字是他教我的,我写出来依然是十三阿哥的风格。
他甩了袖子就走了,字也没有要。但转天他仍是来了,那时我的嗓子还没好,他还是我的“监护人”。不过,我们两个,谁都没有再提起过那张字。
虽然,我好像又伤害了九阿哥一回,但望着十三阿哥的背影,我又觉得还是值得的。
“好了,十三,你转过来吧。”他正在窗前看他送我的风铃,我平整了一下思绪,把九阿哥赶出脑中,叫他过来。
十三阿哥闻声走过来,看到我写的字,愣了半晌:“原来是这个,我记得我并没有给你胤这个字的字帖,是九哥教你的”
“你看得出来”我也是一怔,他是看出来的,还是猜到的他的眼睛里怎么又出现了忧伤
“这字七分像我,三分却像九哥。”十三阿哥拿起来端详,“不过,写得还不错。”
我不想见到他眼中的忧伤,就嘟着嘴抱怨:“我本来是想给你一个惊喜的,可是你怎么一点儿也不开心,哼,真是不懂得体会我的良苦用心。”
十三阿哥听了侧头看我,我也抬头皱眉嘟嘴地看他。好一会儿,他终于笑了,眼中的忧伤散去,换上了温柔:“惊喜是没有了,不过我现在开始高兴欣喜,还不迟吧”
“好吧,这回就原谅你了。不过,你差点就辜负了我的一片苦心,我还是要罚你。”我哼了一声。
“罚我你要我做什么”十三阿哥笑着问。
“你生辰快到了,我决定不花一分钱,就把这个送你做礼物了。你要是想要贵重的礼物,就等明年吧。”我老实不客气地说。
“就是这个你钱也不多,本来也没必要送我什么贵重的礼物,你能一直记得我的生辰,就已经够了。”十三阿哥笑着看我,眼中满是温暖。
“那你不想要,就把那字还我。”我伸手。
“你送我的东西,我哪能拒绝。”十三阿哥摇摇头,仔细地把那张纸折好。
我们又说了会儿话,天色已经经渐渐暗了下来,十三阿哥也不得不告辞走了。
“近日事情还很多,我怕是不能常来找你,不过得了空我就会过来。”
“没关系,不必太常来找我。我白天也要当值,你事情多,就慢慢做,可别再熬夜了。”我送他出门,“真要有了时间,也别总是来找我,去陪陪月珊。要不她一个人,也怪无聊的。”
“你啊,别总操心那么多事,自己还照顾不好。”十三阿哥摸摸我的头。
“行了行了,你快走吧,还说事多,还不快去做”我催促他。
到了院子门口,他却忽然停下来,望着我,目光闪烁,苦笑道:“小若,你知道吗,我真的很嫉妒九哥,嫉妒得恨他,嫉妒得快发了疯。可是,我却又不得不感激他,如果不是他,我真的没有勇气再来见你。”
我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攥住,我勉力稳住心神,认真看着他:“十三,这不怪你,不是你的错。你不要自责,也千万别去做什么伤害自己的事,就算是为了我,好吗”
他笑得哀伤,却带着满满的感情:“谢谢你,小若。”
不过转天十三阿哥还是来了,今天康熙不知是有什么事,竟放了我的假,是以他能上午过来找我。他给我带了两本书,是他抄写的两本唐诗。
“你不是有事吗都做完了”我大为惊讶。
“能待一会儿,午饭时就得走了。”十三阿哥给自己倒了杯水,“这两本书,你照着练吧。”
“你确定你真的没有熬夜做事”我狐疑地问他,“为什么我觉得你好像有黑眼圈了”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十三阿哥的脸微微红了红:“倒是没有熬夜做事,不过”
“不过不过什么你果然还是没好好睡觉吧”
“还不是因为你昨天的惊喜,想了半夜。”这下我可以肯定了,他是真的不好意思了。说完了,他就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了。
我抑制不了我眼角嘴角的笑意,心里甜腻得像是抹了奶油。我坐在他对面,托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他:“那好吧,十三,那你跟我说说你们去塞外的见闻吧。”
“我看现在皇阿玛还是很看重你的,你去求皇阿玛,说不定下回他就能带你去,你自己亲眼去看,不是更好”
“我去看是我去看,听你说是听你说。”我晃他袖子,“快说说嘛,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
“塞外风光是不错的,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站在山顶,举目望去一片辽阔。风吹起衣衫,就觉得心里充满了豪情壮志。”十三阿哥回忆着塞外的场景,“皇阿玛也总是说,咱们满人是马背上打下来的天下,男儿当去征战四方,建功立业,踏遍这万里河山。”
“哎这样啊,要是有机会,我也真想去塞外看看。”我羡慕地看着十三阿哥,如果我也是个男儿就好了,就能名正言顺地去行走天下,“那有什么好玩的事吗”
“倒也说不上好玩。皇阿玛此次去塞外,各部都来朝见,因此宴会是少不了的。”十三阿哥想了想,“宴会上有好些歌舞,不过我也描述不来,你有兴趣吗”
“也没什么兴趣。你们就开宴会,接见各部的人,顺路看看风景,没有别的了”我问他。
“你还想有什么别的”十三阿哥反问我。
“嗯,也是。你们毕竟不是去游山玩水的。”
“非要说有什么特别的事的话就是皇阿玛想把慧儿嫁给苍津。”十三阿哥忽然又皱了眉,有些担忧地开口。
“苍津博尔济吉特苍津”温恪公主不是四十五年才出嫁的吗难道是我记错了
“你认识他”十三阿哥也很惊讶。
“呃,好像以前听说过。”我掩饰过去,又急急地问,“皇上是怎么说的今年就要让格格嫁过去”
“你怎么比我还着急”他笑了,“应该不会这么快,公主府还没有建好。”
“皇上还是很疼格格的,肯定给她选了个好额驸,十三,你也不要太担心了。”其实我根本不了解苍津这个人,但此时也只能这么劝慰他。
“可终究是要嫁去蒙古,荒漠之地。她从小在宫里锦衣玉食的住惯了,怎么能适应那里的环境无论如何,还是京城要好一些吧”十三阿哥忧心忡忡地叹息。
“我不知道格格会怎么想,不过我不同意你的说法。”我摇摇头表示反对,“虽是蒙古,但苍津也是个王公贵族,这又是皇上亲订的婚事,衣食起居,自然是不会亏待了格格。而且,对于我来说,在皇宫里虽是锦衣玉食,比之塞外,却少了辽阔,少了自由。格格能离开这牢笼,嫁去塞外,你又怎能说不是一件幸事”
十三阿哥的目光转柔:“你说得对,或许是我太过悲观了。”
“十三,这世上,个人有个人的缘法,硬去强求也并不会有什么改变。所以,你也不必为此忧心。”我知道八格格并不能算是个有福之人,敏妃身子弱,可能也遗传给了她的子女。十三阿哥英年早逝,两个格格更是都没有活过二十五岁。
我不能透露历史,更况且即使告诉十三阿哥,他也未必会信。我只能这么劝他,把一切都归诸于缘分天意。这样或许,在将来他接到了那个噩耗的时候,能够少一点伤心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二章一眉不及黄昏月,万目惊看白昼星一
十月下旬,康熙又走了,带着十三阿哥去了永定河。果然是圣意难测,我还以为这回十三阿哥能在宫里待久一些。
十三阿哥走了没多久,十四阿哥却来找我了。
他只远远地在院子门口站着,不出声,也不进来。要不是我正巧出去,估计根本就不会知道他来了。
“十四你怎么就这么站在那儿大冷天的,要不要进来喝杯暖茶”我见了他一愣,然后就向他走过去。
可是他不说话,也没有什么动静。我出了院门,他看着我,却向后退了一步。
“十四你怎么了”我也不由得停了脚步。
他目光悲伤,又夹杂着痛楚,望着我一言不发。
我明白他在想什么了,无非还是德妃的事。没错,这事情是因他而起,可是已经过去两个多月了,我都已经抛在脑后,他怎么到现在还在耿耿于怀
我笑了笑,往前走了一步:“十四,你别”
我话还没说完,十四阿哥就又后退了一步,哑声阻止我:“你别过来。”
我怔了怔,没有再上前,只是仍保持微笑:“你别太在意了,不是你的错,我也从来没有怪过你。”
十四阿哥牢牢看住我:“我无法不在意,你不怪我,我自己也会怪我自己。”
“我什么事都没有,不是吗现在再说又有什么必要呢。”我皱眉,“那你要怎么办你就这样一直躲着我”
他眼中几度挣扎,几次都欲言又止。我们就这样互相看着对方。终于,他闭了闭眼,转过身去。
“对不起,小若。”他说完就走了,我根本来不及想,他究竟是做了什么决定。
他,我其实也从来没有看懂过。
我在风中站了一会儿,好像脑子被放空了,竟感觉不到冷,也忘了应该回屋。直到岚槿出来找我。
“凝若你吓死我了,你这一出去就不回来了,我还以为你出了事呢。”她急急地跑来。
“好端端的,你怎么诅咒我。”我回过神。
她过来抓着我的手,又是一阵惊呼:“哎呀,你的手真凉,你怎么站在这风里啊冻坏了可怎么办”
“哎,没事的。”我跟着她往回走。
“你没事,我有事你要是生了病,九爷一准儿杀了我。”岚槿没好气地把我往屋里拉,我在她身旁默默地跟着她进去。进了屋,岚槿回头看我的脸色,有些不确定地问我:“怎么了刚才发生什么了吗”
“嗯没什么没什么,我就是看着风景,愣了会神儿,忘了要回屋了。”我给自己倒了杯热水,笑嘻嘻地跟她开玩笑,“就这么一会儿,不会生病的。我就是为了你,也得好好养着自己不是”
“这话你跟我说了没用,你去跟九爷说,他保准乐意听。”这丫头,跟我没待多久,这说话还嘴的本事倒是学得快。
而且,岚槿现在几乎变成九阿哥的忠实粉丝了,有事没事的,就跟我提他。看来,九阿哥凭着他的精神和银子,还是赢得了岚槿的拥护,也不是毫无用处的嘛。
不过,我的心里,终究已经有了十三阿哥。
康熙十一月初就回来了。月初的时候发生了一场日食,那日天空中一片晦暗,风声在枯寂的树枝间低徊哀鸣,太阳仿佛蛾眉新月,楼宇上的琉璃瓦也早已失去了光泽。
这在古代可不是个好兆头,据说还代表着改朝换代。那几天大家脸色都不好,我是明白原理的,所以并不觉得什么,只是岚槿一脸忧色,问我能不能给她抄些佛经。
让我抄佛经是没问题,只是这佛经从哪儿来我不忍心见到岚槿整日忧心的神色,最后还是去了养心殿。
很久没有来了,养心殿还是原来的样子。周围没有人,我便轻手轻脚地走进去。
我原以为会见到四阿哥,可是他也不在。我忽然觉得殿里空荡荡的,没有人生火,寒冷的空气,更是衬得这里一片萧条。
天空飘起了小雪,仿若次第凋零的梨花。又是一个冬天了。冬天终会过去,春天也终会到来,可是有些人,有些事,都再也回不来了。
那样窝在养心殿里,一看书就是一整天,檀木的香气在身周萦绕,阳光照进窗棂,雪花伴着清风飞舞,心里也是安闲惬意的日子,再也回不来了。
我找到了佛经,给四阿哥留了张字条,告诉他我拿走了书。将字条放在桌子上压好,不经意间看到一旁的小塌,我又是一阵默然。他平淡的神色语气,令人牙痒痒的厚脸皮,小心翼翼的动作,发皱的书页和混黄的茶水我并不是忘了,我只是不再去想起。
罢了,他的心里,比我还要放不下的事情不知有多少。我这样,真是太看得起自己了。我自嘲地笑笑,转身推门离开,再也没有回头。
对于日食的关注和担忧,康熙也不例外。钦天监奉旨测了半天,还是有差错。他诚惶诚恐地来请罪,康熙也并没有责怪他,可是,等他走了,康熙却问我怎么看日食的事。
说实话,我早猜到会有这么一出,此时也没太惊讶:“皇上,太大的事,奴婢也不晓得。不过就奴婢的角度看,与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