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下课铃不会响,一旁的疯子拿出手机,看了看点后说道:“还有一个钟头,那帮人也快来了。”
话刚说完,就看见七八个小年轻摇头晃脑的朝校门口走来,李博然看着他们那另类的发型,心里一阵膈应。
第五章
“上吗”
老肥子小声问道。李博然摇了摇头,声音平淡的回答道:“今天得让区杨知道,他心里的宝到底多么的招人稀罕。如果咱们直接将人打跑了,他还是会觉得咱们是在诽谤那个女的。”
老肥子竖起大拇指,还是老大想的周到。他倒是要看看。区杨知道那小**的真面目后,会是什么表情。
等待是漫长的,期间疯子看了很多次手机,越临近放学,他就越着急。他怕自己这帮人掌握不好时机,万一区杨被那群人伤到了,老大肯定会不高兴的。
时间一到,就看到学生们零星走出教室,先是音乐班的学生拿着乐器一前一后的往出走,后是体育班的人晃晃悠悠的往出走,最后才是美术班的学生,背着各式各样的画板,拎着画箱往出走。
李博然一眼就看到走在最后面的一男一女,区杨特别狗腿的替女生拎着画箱。两个人有说有笑,看起来颇有几分郎才女貌的意思。可是李博然觉得那画面特别的刺眼,刺到自己都不想去看了。
他微微撇过脸,尽可能的保持着平稳的心态。
“哥,打起来了,那边直接上手了。”
老肥子跺着脚说着,李博然连忙去看,就见区杨已经被人逼到了校门的拐角处,而且正捂着肚子,估计刚刚被人踹了一脚。想到这李博然怒了,一把扯开自己的外套,往地上一扔后就朝着校门跑去。
身后跟着自己的弟兄,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去解救他们的傻缺二哥。
“大少爷,听说你挺有钱啊不光有钱,还有胆子,你t老子的破鞋都敢穿,我看你是活够了。”
区杨捂着肚子,半蹲着。他仰起脸,盯着那个踹了他肚子的人。老子今天栽了算是倒霉,别让老子找到机会,不然带着弟兄打死这帮狗。
区杨暗自想着,转过身看了看手足无措的女孩。即使他不愿意,可是他还是要承认,老肥子说的是对的。看来只有自家弟兄不会坑他,自己今天还打算送这女孩一条手链,看来自己是不用丢这个人了。
“说话啊,大少爷不是挺有种的吗我听这小破鞋说,你在学校挺厉害的,一中所有人都管你叫二哥。那你大师兄呢三师弟呢你让你打成狗的时候他们在哪啊”
“你爸爸和你叔叔们当然在身后了”
红毛青年猛然转过身,就看见一群比他们矮上一节的小同学正来者不善的看着自己。
“脾气不小,帮这个biao子出头也不颠颠自己几斤几两。”
“颠你马勒戈壁。”
红毛还没看清怎么回事,人就直接倒在了地上。此刻的他只觉得脑袋炸开了一样的疼,然后就听见身边传来无限循环的三个字,,再有就是拳头落在身上的声音。
时间不长也不短,对方的人全数撂倒。而他们这边也有轻伤的战士,最惨的就是老肥子,由于面积大,他成了敌人首先锁定的目标。不过老肥子虽然胖,但是他却是个灵活的胖子,一个人牵制住了三个,剩下四个简直就是羊入虎口,被李博然等人杀了个片甲不留。
老肥子揉着自己的胖脸,脚却在踢身边的人,这鞭尸的行为最终被疯子厉声制止了。
李博然并没有向往常一样去看区杨的伤势,他弯下腰去看那个红毛。
“为了个女的值吗”
那红毛挣扎着爬起来,吐了带血口水,随后看了那女孩一眼。
“你t我过来讹这小子点钱,结果给我来这手儿,你行啊有本事就一直跟着他们,别让我抓到你落单的时候。”
李博然有些悲哀的看着红毛,吐了口唾沫后说:“哥们,我们是不会管这女的的,你要是觉得她好,就拿去接着玩。”
红毛眼角抽了抽,看着瑟瑟发抖的女孩冷笑道:“烂货,咱们走着瞧。”
老肥子目送这帮残兵败将一瘸一拐的离开,临走时还说了句:“慢走不送,欢迎下次再来”
疯子拍了下他的脑门,哭笑不得的摇着头。李博然看了看那个女孩,说了句滚,那女孩就跑掉了。可是没跑两步就被区杨喊住了,李博然斜眯着眼,咬着牙看着区杨。
“你的画箱。”
女孩转过身,又走回来取画箱。看着区杨不说话,眼泪一颗颗的往下掉。区杨想了很久,才开口说道:“我是真挺喜欢你的,但是咱们还是分手吧。”
女孩哭像挺好看的,但是区杨却觉得她哭起来特丑,他喜欢看她笑,那笑容特别的纯。但是他知道,经过了今天的事情,他再也不会相信她那种甜美的笑容了。
女孩一步三回头的走掉了,老肥子凑到李博然身边,对着对面的区杨说道:“二哥,你在这跟哥几个玩纯情呢还分手那小**压根就不认为你俩开始过吧”
区杨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整个人都傻傻的。李博然没有多说什么,走到他身边,弯腰蹲了下去。区杨看着他的后背,委屈的吸了吸鼻子。然后就像小时候一样,趴了上去。
老肥子拎着他的画箱,疯子背着他的画板,剩下的人有人帮李博然拿书,有人帮他拿衣服。这群人就这样沉默和谐的回到了李博然的家。
李爸看着儿子背着区杨回家,整个人的表情都怪怪的。现在李博然自己住,于是他就把区杨背回自己的屋。
区杨躺在炕上,就跟没了生气一样。疯子和老肥子留下来照顾区杨,其余人都离开了。其实李博然想让他们也离开的。但是想起父亲那怪异的脸色,最终还是觉得不能和区杨独处。
疯子最会说话,于是他就苦口婆心的宽慰区杨。什么天涯何处无芳草,什么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反正就是希望区杨从新振作起来。
疯子把肚子里的墨水都倒蹬干净了,有些无计可施的看着其余二人。老肥子接过接力棒,只不过他不会说什么到道理,只能和区杨唠兄弟感情。等老肥子嗓子都哑了,这才让躺在炕上挺尸的区杨开了口。
“凭什么凭什么我就不行我比那红毛帅,我也比那红毛有钱。凭啥她不选我亏我还追她追到特长班去了,她就这么耍我玩”
疯子和老肥子不说话,他们不知道该怎么说。
区杨如今的表现有那么一点走火入魔的意思,他俩深怕一个不注意,在刺激到这个大少爷。于是他俩看着李博然,但是李博然从进屋以后,就没有说一句话。
“然然,我心里不得劲。”
李博然不回话,也不去看区杨。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气氛很压抑。
“我说我心里不得劲,你怎么也不安慰我一下啊,哥哥我好歹也算是失恋,初恋啊,你懂不懂”
“我懂”李博然一开口就让三个人长大了嘴巴,老大说他懂老大失过恋
“哥,你也失恋了”
李博然没有回答老肥子的问题,他转过头看着区杨,那表情特别的伤感。
“我懂你马勒戈壁,一个女的就让你要死要活,你还有没有出息。我没你这样的兄弟,你要是喜欢儿女情长,以后就别说你认识我。”
李博然收起伤感的表情,一口气说完这段话。区杨忽然笑了,他翻身下炕,走到李博然身边,一把抱住了他。
“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的。这些天你都不怎么跟我说话,我还以为你不管我了。然然,我以后肯定不会被女人骗了,还是你对我好。”
李博然整个人都呆住了,脸也红了起来。被抱住了,被他抱住了。疯子连忙上前拉开了二人,一边帮李博然顺气,一边冲区杨吼道:“你要勒死他啊,你看他脸都被你勒紫了。”
区杨傻笑着说没控制住,有些不好意思的扭着。手在裤管上乱摸,恨不得把自己的手蹭下一层皮不可,突然摸到兜里的东西,整个人就气的不行。伸手从口袋里掏出那条手链,当着三个人的面说:“幸亏没给她,现在觉得自己就是个煞笔,想想都烦。”
说完就将那手链扔进了角落的垃圾桶,老肥子特狗腿的问:“二哥,那手链挺贵的吧,我看上面还有一颗鸡蛋般大小的宝石呢”
老肥子说的有些夸张,可是刚刚那一撇让这几个人都觉得那上面的宝石挺大,挺亮,也挺贵。
区杨看了一眼垃圾桶,语气十分不屑的说:
“那破玩意不值钱,上面也不是宝石。”
老肥子翻了个白眼,假的啊,还以为区大少放血了,买了个宝贝呢。老肥子不知道,那条手链虽然不是宝贝,但也花了区杨两千多块钱呢,铂金的链身,镶嵌了几颗蓝色的水晶。两千块钱对于这群孩子而言无疑是天文数字,可视对于区杨来说,钱比不上他乐意。
第六章
区杨很快就从失恋的阴影里走了出来,现在的他没心情去玩那些不切实际的了,因为转眼就初三了,特长班他是没脸去了,自己还是消停混日子吧。
但是区爸爸看不上自己儿子这混吃等死的劲,于是他放话了,区杨如果自己考不上高中,那就别念了。
区妈妈和区爸爸为了此事天天吵,可是区爸爸的态度特别强硬。于是区杨明白了一个道理,他爸这次是来真的,他的好日子到头了。
如今的他只能求助于李博然,一口一个然然的叫着,叫的李博然都烦了。区杨不想学习,但他还想出成绩。这样的美事哪有啊,班级小考可以抄李博然的,但是中考会分考场,谁能保证他俩就分到前后桌。
所以淡定的李博然教了区杨一个无比淡定的办法,那就是学。区大少的悲催生涯就此拉开了帷幕,学吧,几乎是零基础的他从最简单的开始学。天天因为所以的证明这个角那个角,亦或者摇头晃脑的背着英语单词,语法句型,语文还好说,一半理解一半背,剩下的地理,生物,政治啥的也背呗。
区杨记性好,这点是不争的事实,背就背,成绩虽然不出众,至少也算有了眉目。区妈妈半夜睡觉时会偷偷表扬区爸爸,区爸爸似乎也有些飘飘然了。
初三下半学期,时间明显够用了,这个时候分水岭已经拉开,能考上的就是能考上,不能考上的就琢磨今后的去路吧。老肥子和疯子两人肯定是考不上了,这段时间李博然一直在帮他们恶补,但是差的太多,他们也没有区杨那聪明劲,背不下来,记不住,只能在老师推荐的技校宣传单里找希望。
后来老肥子看上了一样不错的技术,那就是调酒。大家都笑话他,这胖样还调酒,他这样子就适合杀猪。老肥子心理素质好,不在乎,胖是因为他妈惯得,等出去上学,离开他妈了,肯定就会瘦下来的,他这样自欺欺人的想着,然后毅然决然的选了调酒这项专业,学校好像在广州,跑的还真远。
疯子就没有多烦,因为他家里给他安排了一个专科学校,听说是挺正规的学校,毕业了就有专科毕业证,要是想往上学,那就继续考,这么算来他比一般人强,别人高中念完也许就考个专,但是他那时候直接就是专科毕业生了,想想都流弊。
区杨很羡慕,但是他老爹不让他走歪门邪道,于是他咬着牙背,各种题型,各种古诗词,就连作文范文都背。
其实这帮弟兄里也并不全是废物,其中还有两三个是可以拼一拼的,点子好了就考上了,点子不好,差几分就交异价呗。
一群人满怀憧憬的幻想着自己的未来,直到学校安排照毕业照的时候,这才发现到了分别的时候了。照毕业照那天,区杨带了自家的相机,说是多照些,到时候他负责冲洗。
于是他们照了很多照片,哥几个蹲在校门口呲牙咧嘴的乐,但是快门一摁下,有些人的眼泪就不争气的掉了下来。为了掩饰尴尬,老肥子揉着眼睛说:风怎么这么大,疯子,你是不是又发疯了。疯子也好不到哪去,勒着胖子的脖子扭打一起,一边打一边骂骂咧咧的说:你t发疯了,打你个满地找牙。
诶,疼,你t下死手啊,疼死我了。李博然忍不住笑了,这样的画面也许再也见不到了,他有些欣慰的笑着,这三年有他们真好。
咔嚓
李博然一愣,发现区杨正拿着相机对着自己猛拍照,伸手去档,但却听到区杨说:别挡啊,你刚才的笑容老漂亮了。
李博然呆滞的看着区杨,眼前的人似乎变得不一样了,个子高了,皮肤黑了,只有那斜长的眼睛,依旧是过去的样子。他还是他,但是却更加的帅气了。李博然看的入迷,全然不知道自己这深情的样子已经被区杨手中的相机记录了下来。
就在众人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时,一个女孩红着脸走到李博然身边,她低着头,怯生生的说:李博然我喜欢你。
还在扭打的疯子和老肥子全都停下手,转过头看着被表白的李博然。李博然依旧是那副冰块脸,女孩好像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她小声说:我,我知道你不会喜欢我,可是我还是要说,我喜欢你,一直都喜欢你,喜欢了好久好久了。李博然听她这么说,似乎想到了自己,喜欢了很久,真的是件痛苦而又甜蜜的事呢。
谢谢你。
女孩有些吃惊的看向李博然,她明白他的话并不是接受自己,而是出于礼貌的回答。
女孩笑了,他真的是很帅气呢,只可惜他离自己太远了。女孩大胆的举动似乎刺激到了很多喜欢过李博然的人,一些人壮着胆子来告白,一下人拉着李博然合照。
区杨吃味的看着被娘子军包围住的李博然,自己怎么就没个人来表白呢
老肥子和疯子凑到他身边,笑吟吟的说:
老大异性缘真好,啧啧,羡慕嫉妒恨啊三个人都看着李博然,似乎没有打算搭救他,李博然被人惹烦了,就阴沉着一张脸,开启了生人勿近的模式。
直到大家吃散伙饭的时候,李博然依然黑着一张脸,吃完饭大家就散了,关系好的一帮人会选择其他娱乐项目,李博然他们这帮也不例外。老肥子张罗其唱歌,疯子说要去网吧通宵打游戏,还有人提议去后山野餐,区杨则说大家应该去感受一下大人们的世界,上澡堂子泡澡拔罐。
最后在老大的带领下,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明天就考试了,考完试有的是时间玩,足足两个月,何必急于一时,大家觉得李博然说的靠谱,就十分愉快的分手道别。
区杨和李博然步行回家,两人走的很慢,一路上谁也不敢先开口说话。快到区杨家小区的时候,李博然开口说:我爸妈想你了,要不去我家看看他们吧。区杨想了想,最后回答道:
别了,明天就考试了,等考完试我再去看他们,顺便在你家住几天,好好陪陪爸妈。李博然点了点头,就自己回了家。到家后就跑到李妈的房间,李妈正在打毛衣,考完试过了暑假就入秋了,儿子要上高中了,个子也会长的很快,这次把毛衣织大点,顺便再织条毛裤。
一见到儿子回来,李妈就笑着放下了手中的活。
等哈做饭,你爸他没得回来撒,今天单位检修设备,回来会晚点哈。好喽。
李博然和妈妈说着四川话,讲着今天发生的事,他妈听着儿子说被女同学表白,笑的眼睛弯成了月牙。还问儿子有没有喜欢的女娃娃,儿子笑着摇头,心想女娃娃没得,男娃娃到是有一个。
母子二人聊了很久,天擦黑的时候妈妈下地做饭,李博然探头进厨房,问他妈做什么。李妈说吃豆腐,早上刚买的两块豆腐,晚上想要炖着吃。母子俩喜欢吃辣,但是李爸吃不惯,李妈说炖着吃,那肯定是按照爸爸口味做了,多加酱喽。
母亲点着头回答:
晓得喽,像个小老头一样唠叨。
李博然笑着回屋,等到母亲端上菜,父亲还是没有回家。
你先次哈。李博然摇了摇头,他家都是等人齐了才吃饭的,估计在等一会父亲就下班了。
桌上的菜渐渐凉了,原本还冒着热气的豆腐已经被汤汁泡的胖了一大圈。就在母子二人焦急等待着父亲下班的时候,一阵急促的拍门声打断了屋内的静谧。
李博然出去开门,看到的却是满头大汗的李爸的同事。
然然,你妈妈呢
屋呢
李爸的同事快步往屋走,跟身后的李博然说:明天考试了吧,你先去学习,我找你妈妈说点事。说完就进了屋,屋内的李妈还以为丈夫回来了,刚刚去厨房拿了碗筷,可是抬头看见的却不是自己的丈夫。而是丈夫的同事。
大嫂,李哥他出事了。
李妈手中的碗筷掉在了地上,门外的李博然快步跑进屋。
王叔,我爸他怎么了
姓王的男人有些纠结,他看了看李博然,又看了看李妈。
叔原本不打算告诉你的,可是你妈这样又扛不住事,你爸他在厂子里出了意外,现在正在医院抢救呢你们快去看看吧李妈已经站不稳了,李博然连忙去扶,等母亲情绪稍微稳定了之后,母子二人就火急火燎的赶到了医院。路上王叔和他讲起了事情的经过,今天大家都忙着检修机器,原本都快完事了,但是李爸负责的那台机器胶管突然爆裂,喷出的胶直接胡住了嘴巴,一部分进入了口腔,后来人被送进了医院,现在还在抢救。
第七章
母子二人到达医院后,看到的是已经陷入昏迷的父亲,胶已经被医生取了出来。但是估计有一部分已经被吞进了肚子,因为胶管爆裂的瞬间所带来的冲击力,并不是人的自主意识可以抵抗的。
母子二人在医院守了一夜,第二天李妈哭着赶儿子去参加考试,李博然看了看躺着病床上的父亲,突然想起了父亲的话,他以后要考上大学,要有自己的生活,如今他还要担负起这个家,想到这,他走出了医院,回家拿了准考证,两只笔,冷着脸去了考场。
他和区杨的考场不在一起,一天考4门,上午两门,下午两门,考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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