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恪全身真气鼓荡,早就暗中戒备了,微觉背后有金铃声起,左手环往背后一背,右手环呜呜急转,使一招横扫千军,围着自己的身子闪电般旋了一周,只听“铮铮”连声,火花四溅中,艳姬身形微现,又立刻消失了。
云恪心下也不禁惊骇,这艳姬身法竟然如此之快,真如电闪雷掣一般,今日若不小心在意,恐怕真难以生离此处!艳姬忽左忽右,忽上忽下,出抓方位尽是刁钻古怪之处,她身子完全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倏尔抓向云恪头顶,倏尔又抓向他下阴,只见云恪双环光华流动,前挥后舞,上挡下拆,便似一个人独自练武一般,只两人兵刃偶一相交,半空中方现出淡淡的一条身影,便又瞬间消失,幸好艳姬身法虽快,尚有金铃声可以导引。
既然看不见敌人,云恪索性闭上眼睛,只以耳力听声辨位,两人云霞蒸腾中斗了约有二十余招,云恪忽然怒吼一声,发髻披散开来,头上束发铁簪叮的一声落在地上,原来艳姬一抓掠向云恪头颈,云恪躲闪略慢,铁簪竟被她抓了下来。
颜素问惊叫一声,便欲上前助阵,待见云恪并未伤到,这才抚胸暗自宽慰。原来艳姬身上所系金铃实乃她惑敌之不二法门,交手之际,敌人只道她身系金铃,身法虽快,但听声辨位依然可以知道她身在何处,等斗到数十招之后,艳姬便突然将金铃掷出,敌人想当然的以为金铃响处必是她身形所过之处,她却从相反方向暗中偷袭,以此绝技,艳姬不知伤了多少厉害的敌人,今日若不是云恪生性小心谨慎,并未贪功冒进,武功又强,必然也遭了她的毒手。
云恪背后不由惊出一身冷汗,暗道:“侥幸!”大风大浪不知经历了多少,今日竟差点折在这妖女手下。艳姬舔了舔唇间的几根黑发,暗道一声:“可惜!”身形一闪,又消失在云恪视线中。云恪少了金铃之声,哪里能够知晓艳姬的攻势?无奈之下,只得催动功力,将云火流霞环舞成一片光网,把自己身子四周上下罩在其中,但如此急舞之下他功力消耗甚大,势必难以持久。只听光罩上不断叮叮作响,火花四射,艳姬心知自己稳操胜券,不急不躁的在半空里时隐时现,向云恪不断急攻。
颜素问见云恪形势渐渐转危,又提心吊胆起来,手中暗自捻了一把银针,以备不时之需,可她也根本瞧不见艳姬身形所在何处,这银针到底管不管用,也只能尽人事而听天命了。
又斗了约有一盏茶的功夫,艳姬见云恪额头上渐渐渗出点点汗珠,心下不由大喜,攻势更加猛烈了,两只利爪在半空里纵横来去,交织成一片碧幽幽的光幕,直如狂风巨浪一般,不断拍击着已经摇摇欲坠的堤坝。
两人酣战良久,兵刃相交之声越发紧密了,直如爆豆相似响成一片。云恪处此险境,反而沉下心来,一边将双环挥舞的更加严密,一边细细观察艳姬的身形,他发现每当两人兵刃大力相交之时,艳姬身法便会出现些微的滞涩,虽然只是眨眼间的一瞬,但若善加利用,自己未必便没有取胜的机会。
果然,片刻过后,只听“当”的一声爆响,艳姬身形在空中微微一闪而过,云恪心知机会转瞬即逝,冷喝一声,双环脱手盘旋而出,便如一对冷森森的大门切断艳姬身形的前后去路,正是天道乾坤决中的绝招,如封似闭。艳姬大吃一惊,只觉前后左右都是寒光闪闪的双环利刃,便如身陷锋刃旋风中也似,只上方尚稍有空隙,身形一闪急跃而出。耳边忽听血魔冷笑一声,左臂剧痛中已经中了云恪一掌,登时骨断筋折,摔在当地。
血魔嘿然笑道:“四妹,看来这小子果然人品俊朗的紧那,没想到连你这惯于风月场的老手也着了他的道。嘿嘿。。。。。。”他阴森森的笑着,全无一丝回护之意。
云恪这一掌乃是蓄力多时而为,不仅打得艳姬左臂折断,掌力鼓荡之时也侵入她的经脉,艳姬张口喷出一道血箭,委顿在地,再也说不出话来。云魔抬头看了血魔一眼,眸中精光忽现,便如一道利闪冷冷劈到血魔脸上,血魔背上一寒,心里一阵抽搐,再不敢幸灾乐祸的取笑,喃喃的道:“七。。。。。。七弟,连四妹也不是他对手,你。。。。。。你看该怎么办?”
云魔打了个哈欠,又恢复了原先无精打采的样子,拍拍身上粘的泥土草屑,慢慢走到云恪跟前,微微笑道:“小兄弟,武功不错嘛。就让老夫来称称你的斤两罢。”
云恪抹了抹头上的汗水,暗道:血魔如此道行,竟然还惧怕这小孩子一般的云魔,可见其必有绝艺在身。当下加紧运转内息,以期尽快恢复刚刚消耗甚巨的内力。
便在此时,山后突然转出数百名持弩背箭的灰袍汉子,为首数人当中一位红袍老者,正是天道圣教三十六天之一的夜摩天执天使霍刑斌。
霍刑斌身为江南道节度使,属下自然人手极多,天道圣教暗探密布杭州各处,云恪刚一发出信炮,霍刑斌便知晓了,立刻带领大批属下赶来驰援。
霍刑斌朝云恪匆匆施了一礼,道:“少主,你没事吧?属下先行率三百神弩卫听候少主调遣,驰援大军随后便到!”
云恪轻轻舒了口气,笑道:“多谢霍伯父挂心,小侄一切均好。”血魔一阵桀桀怪笑,身形一摇,忽然显出巨蝠真身来,长达丈许的黑翼一扇,烟尘翻滚中凌空而起,两只利爪顺势抓住一名卫兵,黑云般向天际飞去,卫兵凄厉的惨嚎声远远的传来。众人粹不及防,谁也没想到赫赫有名的血魔品质如此低下,见势不妙竟然丢下同伴不战而逃。霍刑斌怒喝一声:“上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