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短信其实在阿土手机的信息草稿箱里已经躺了整整一天了。那天看完聊天记录已经快天亮了,说真的,对兄弟们的“自作主张”,阿土是又好气又好笑,更多的是感激跟感动,看到朋友们这样拼死“帮忙”,自己却像个胆小鬼似的缩在壳里真***不是东西,寻思着也该做点儿什么才对,一时意气起来,便把这串字打在手机上,欲发送的时候却又踯躅了,“这个时候分分该还在睡觉吧,还是晚点儿再发,别吵醒她”,阿土给自己找到一个满意的借口,便把这短信存入了草稿箱。
一早阿风去到店里,看见灯还亮着,阿土趴在电脑前面,一地的烟蒂,屏幕上还显示着昨晚的聊天记录。阿风有些了解的叹声气,看样子这小子也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吧,只不知斗争一番有没有结果?绝缘体也会有导电的时候啊。没想到自己一个无心的玩笑会造成今天这个局面,让阿土的生命平添这样一道插曲,现在想来,阿风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替阿土关上电脑,阿风摇醒朋友,其实不用摇,那家伙一碰就醒了。
“替我看店不用这么勤力吧?别指望我给你加班工资,电费、电脑磨损费还得照算!”果然无商不奸。
“老大,我辛苦一晚,没有功劳也该有苦劳吧!”
“得了,要喝早茶就跟我来,过时作废!”阿风说着就往外走。
“呵呵,难得大老板发善心,千年难遇,我不捧场会折寿的。”阿土偷偷憋着笑。
“千年难遇?你绕着弯儿骂我是不是?!你才万岁万岁万万岁呢!”习惯了阿土那张臭嘴,阿风可也反应不慢。
“呵呵,咱哥儿俩彼此彼此啊。不过说真的我还真饿了,现在给我一头牛也能吞得下去,要不要我叫老黑几个啊?”说着就从兜里掏出手机,正要拨号,看见屏上的“信息”二字,便又想到那行没发出的字,脸色又黯了下来。
“唉,当真是吃我的不心疼啊,每次都叫上一个加强排,今天先说好我可只请你啊,闲杂人等你自己看着办!”看见阿土神色忽然变得阴晴不定,虽不知道为了什么,阿风还是想办法打个哈哈岔开话题。
“不叫就不叫咯,他们的几份我全包了,你可别心疼。”阿土恢复了常态,说着跟阿风勾肩搭背走出去。
晚上老黑过生日,几个朋友一起喝酒庆祝,不知怎的,没几杯下肚阿土就醉了,蹲在路边吐得一塌糊涂,若不是小丁出来方便的时候看到他,他真怀疑自己会在路边象死狗那样蹲一整晚。不过虽然身子无力,阿土的脑子却异乎寻常的清醒。所以收到分分的短信后,他躺在沙发上想了很久,草稿箱的信息就在“删除”与“发送”之间被主人游移着,终于,发送的念头占了上风,按下“发送”键的那一刹那,阿土心里忽然有一种如释重负般的轻松。
之后那几天,聊天还在继续。分分一直绝口不提短信的事,好像从未收到过一般,阿土也不催,就如高考完毕等待录取通知络游戏,阿土也陪她偷机作弊,或商量,或埋怨,或大笑,或惋惜,无视兄弟们鄙视嗤笑的目光,能看到分分灿烂的笑颜,听到她嗔怪的低骂,阿土也觉得乐在其中。
或许这就是激扬前的平静吧,就这样,尽管双方心海都暗潮汹涌,但都默契的维持着表面上的安宁。直到小丁来打破了这僵持的平衡。
那天晚饭后,分分照例打开跟阿土的视频请求,对方没接,是还没到位吧。分分也不急,让那请求开着,自己先打开游戏开始酣战。
今天运气不错,靠自己的能力挣了好多分,分分心里暗自兴奋,想等着阿土来了给他一个惊喜,免得老是被他嘲笑自己没真本事。
不一阵,对话框弹出来,视频接通了,屏幕上却不是阿土,而是他的朋友小丁。
“小丁你好。”因为见过几次,跟小丁也算有些熟了,分分友善的跟他打招呼。
“土哥一定很爱你!”小丁沉默片刻,突兀的打出一句话。
“啊?”分分愣了一下,一时语塞。咳,这孩子怎么这么死脑筋啊,哪壶不开提哪壶。分分有些无奈又有些生气,再次澄清:“都跟你们说多少次了,别瞎说,我跟阿土只是好朋友。”
“土哥一定很爱你!”那孩子很执着的重复了一遍,“他今晚有个重要应酬,怕你久等,又说给你短信怕不方便,特意让我替他上网来陪你玩儿。要不是很爱你他会这么紧张?我可从没见他这样紧张过什么,这难道还不算是爱?”
看样子这孩子平日里很崇拜他的土哥,眼见他的偶像为一个女子折磨成这样又是不值又是心痛,大概在他眼里,自己是害阿土难受的祸水吧?分分想着,有些哭笑不得。
“你还小,还不懂得爱是什么。”
“我是不懂爱是什么,也没有谈过恋爱,但如果遇到我喜欢的女子,我不会放任机会白白溜走,再大的困难我也会去克服,为了我心爱的人,不会等到失去那天空留遗憾,你们这些大人们好好想想吧。”
想不到一贯自诩把爱看得很透的分分会被一个没恋爱经历的毛头小伙子说得哑口无言,没有心再玩,分分跟小丁告别,对方也没挽留,大概也希望给分分留点时间好好冷静一下吧。
看来拖是拖不下去了,分分靠在躺椅上想着,阿土虽然什么都没提,但他的心意她怎会不知。但自己的心意呢?分分再次很认真的问自己:“你也爱阿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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