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错愕地看着陈顶峰,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很多事情我都没来得及仔细分析。我想在我恢复记忆之前,我最好就是不要擅作主张,一切听从大家的安排。陈顶峰沉思了一会,正要开口。
胖胖将他那肥硕的身躯挡在青崖子的面前,张开双臂,死死盯着青崖子说:“赶着上掉头台啊?我还没问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你把我们引到这里来究竟想干什么?再说了,你一句话就想让我们乖乖跟着你走。这万一有诈,我们且不是让你当猪仔给卖了。”
“胖子,你再乱说,我把你的头扭下来。”陈顶峰恶狠狠瞪了胖胖一眼,走向前对青崖子说,“前辈,胖子说话鲁莽,请多多包涵。你是我们现在唯一的希望,如果连你都信不过,那这世上就没有人可以帮到我们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暴雨已经停止了,仅有的一些乌云也风卷残云般被一扫而空。东边的晨曦已经发白,金黄色的阳光照耀了大地。大家背起背囊正准备出发。突然晓蝶大叫了一声,我们顺着她的眼光看去。佛像的两只眼珠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裂开了,我们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声音的来源应该就来自佛像那对空洞的眼睛。
“什么声音?”胖胖问。
陈顶峰做了个别出声的手势,侧耳仔细的听。窸窸窣窣虫子爬动的声音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密集。突然,佛像的眼睛闪过一道绿光,两只晶莹透亮的蜘蛛像两颗子弹朝我发射过来。
当我反映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躲避了,我心里一阵发麻,这些蜘蛛形态怪异,肯定有剧毒。没想到我堂堂男子汉,今天竟然要变成虫子的点心。想到这,就见到一道亮光从我脸颊闪过,两只蜘蛛整齐地被削成两截。
我瞪大了双眼,还没反应过来,晓蝶手里握着钢刀,已经拦在我前面。我有点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我本来以为晓蝶不过是一个弱小的女子,带她来这里简直就是暴殄天物。所以我处处护着她,生怕她受半点惊吓。现在看来,在这群人中,我才是稀有动物,处处需要别人的帮助。
两只蜘蛛掉在地上,转眼就化成一股粘稠的透明物体。佛像里面的动静越来越大,最后整尊佛像都颤动起来,表面的黄金朱漆一块块的暴裂。我们手握武器,慢慢地一步一步往后退去。
佛像出现了大大小小无数的裂痕,有几处已经整块掉落,从破损处爬出来许多一模一样的蜘蛛,它们争先恐后,一只叠着一只,上面的踩着下面的。轰的一声就像米袋在高出被划出一道口子,晶莹剔透的蜘蛛倾囊而出。
陈顶峰在后面叫了一句,快跑!
我们几个才反应过来,跌跌撞撞的冲出去。青崖子在外面背剑而立,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胖胖跑到青崖子面前,惊恐的说:“道长,你看——看,那些是什么鬼东西。”
青崖子并不搭话,右手一伸,“锵”地一声,一把长剑已经握在掌中。他头也不回,完全不把后面庞大的蜘蛛军团放在眼里。眼见蜘蛛马上就要涌出破庙,青崖子口念咒语,长剑在空中画了几个圈,往后一辉。
隐约看到有一道剑气一划而过,酷似昨夜的惊雷闪电。剑气所到之处,一道烈焰燃起,冲天的大火直往上窜,滚滚的浓烟在空中积聚成一朵蘑菇云,破庙竟然在一瞬间化成了灰烬。
我看得眼睛几乎都掉下来了,这种场面平时只能在电视中见到,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要我相信仅凭一招就能毁天灭地,那是不可能的。同时我也相信青崖子是真心想帮助我们的,不然,以他的修为,只需要长剑一划,我们都得回去见阎王。或者刚才只要袖手旁观,那些怪异的蜘蛛就够我们受的了。
跟着青崖子,一路上并没有遇到什么大规模的伏击,偶尔遇到几个游兵散将,简直不足以让青崖子做热身运动。在这群人中我显得百无一用,大家把我拢在中间,处处保护着我,几次我都想伸手,都被大家拦下。晓蝶就像我的贴身保镖,和我保持着不到三步以内的距离,任劳任怨,随传随到,弄的我周身不自在。我是一个不喜欢被人保护,被人侍候的人,每当危险出现,我浑身的血液就翻腾,恨不得冲上去把他们撕成碎片。对于我的这种反应,我感到很吃惊,不难想象,在这种本性的驱使我,以前的我会做出怎样的疯狂举动。
胖胖一路走一路骂骂咧咧,他应该跟我有着同样的心情,在青崖子强势的光环下,他差点闷出病来。在之前和独孤九鼎的对峙当中,弹药全部耗尽,机枪都当了暗器,现在手上没枪,胖胖手痒得难受,几次说要缴获把手枪玩玩。可是青崖子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几次遇到手上有家伙的敌人。一次连人带枪被踹下悬崖,一次被削成两截,一次被折断扳机。胖胖嚷嚷着找青崖子算账,可青崖子连个照面也不留给胖胖,一心走他的路。
我们翻山越岭,这片山脉绵延起伏,荆棘丛生,别说人烟,就连半只飞禽走兽也见不到。道路更是凹凸不平,没有任何坐标和成形的路径,我们跟着青崖子披荆斩棘,遇水趟水,飞驰在密林里。我们不知道目的地在哪里,而青崖子又一副冷峻的面孔,生人勿进,谁也不敢对他有什么不敬。
大概走了两个小时,来到一片开阔地。这里跟我们昨晚所遇到的破庙在地形上非常想象,周围同样是寸草不生,和一路上的青葱翠绿截然不同。这里纵横交错排列着大大小小的各种土包,看起来像是一座座年久无人拜祭的孤冢;表层的泥土已经被晒得干裂,不像是自然生成的,看起来有几分诡异。
我心里有一些不安,如果这些土包属于人为,就更是匪夷所思了。在一个连飞鸟都没有地方,人们为什么要在这种地方堆起这样的土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