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韶走出房间,果然碧玉已经捧着注水的铜盆在外头候着了,见到孟韶,那碧玉忙伶俐地一躬身,笑道:“姑娘起来了?奴婢这就伺候你洗漱。”
孟韶注意到她这次没有并称呼自己表小姐,不觉笑笑,“搁下吧,你们都出去,我自己来。”
碧玉面色微变,眼神投向春娘,春娘无声地朝她一点头,她只得将铜盆轻轻搁下,和春娘一道离开了。
孟韶洗漱后出门,见碧玉孑然站在门口,心中突然有些不忍,轻声道:“我洗漱时不习惯有人在旁边看着。”
碧玉道:“是,奴婢明白了。”
孟韶微微皱眉,“你吃过了吗?”
碧玉忙回道:“奴婢须等姑娘吃了之后再到下人厨房去用些。”
孟韶边点头边大步向前走去,“以后别管我了,你先自去吃你的。”
碧玉忙不迭跟上,“姑娘……曹园里极有规矩的,来这里后管事的就反复提点过了,奴婢不敢逾越。”
孟韶扭头看她一眼,笑道:“你们少爷难道没交代你以后凡事都要听我的吗?”
碧玉望着她脸上的笑容,楞了楞,忙道:“少爷确实交代过,说奴婢以后就是姑娘你的人……”
“那你还不听我的?”孟韶笑着伸手在她肩上一拍,然后扭头朝花厅而去。
碧玉揉揉被震痛的肩膀,不敢吭声,快步跟上前。
花厅餐桌上几样早膳:一碗小米粥,一大碟煎饼,一碟黄瓜,片薄,切口新鲜,里面放了蒜头切片,绿意中点点莹白,还有一只船型的白瓷器里面盛着雪耳糖水,几粒红枣浮现在里面,端的赏心悦目,孟韶一看顿时便觉得腹中饿了,坐下刚想伸手拿饼,突然想起一件事:“春娘,元庆大哥吃过了吗?”
春娘道:“少爷吃过了,这都是姑娘的功劳呢。”
孟韶不禁奇怪,“我的功劳?”
春娘笑道:“少爷最近都吃得很少的,不过今早我跟他说姑娘你希望他能多吃点,他真的将一碗粥全部吃下了。”
孟韶道:“才一碗粥?”
春娘道:“已经是进步了,从前他早膳只用一口的。”
孟韶不觉轻轻啊了一声,怪不得他身子那样赢弱,想到这里她突然有些吃不下去,问春娘道:“你吃了吗?”
春娘点头,“少爷用过后我也用了些。”
“那这里还有别人要吃吗?”
春娘笑,“就只姑娘一个人,姑娘尽管放开了肚皮吃。”
孟韶面色一红,明白一定是昨天见了她前所未有的大食量春娘才准备了这么多煎饼,于是笑笑道:“这么多我一个人吃不下,碧玉一定饿了,就一起吃点吧。”
碧玉忙不迭摇头,“这怎么可以?”
孟韶起身拿了两张煎饼直接塞到她手中,“吃吧,别以为我什么都不懂,等我吃完你再到下人厨房去,还有你的份吗?”
碧玉眼圈顿时有些红了,望着手中的煎饼,看向春娘。
春娘笑道:“姑娘叫你吃你便吃,还犹豫什么?”
“是,”碧玉揉了揉眼角,张口便咬煎饼,显然是饿了,只见她的眼睛不由得睁大,不住点头含糊道:“嗯,好吃!好吃!比我平时吃的好吃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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